第七章 雪海梅花
 
2020-02-25 14:49:02   作者:诸葛青云   来源:诸葛青云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不提石君平、石无愁、许灵莎夫妇三人的谈论之语,也不提令狐楚楚主仆,自大漠风尘中跨马东归的沿途经过,且先表叙祁连山冰魂谷中的一片旖旎风光!
  原来阴素梅邀同严慕光回转祁连山冰魂谷后,镇日均陪着他在雪海梅林之中,赏景饮酒!
  严慕光本是有心而来,要想探阴素梅底细,及这位“幽灵鬼女”,究竟有多么狠毒厉害。
  谁知他无论在阴素梅的容貌、武功,甚至双目神光,一切举止之上,均发现不出有丝毫邪恶成分!
  连他意料中的销魂阵仗,脂粉关头,都未见丝毫施展!
  第七日的夜间,阴素梅因事暂回所居石洞,留下严慕光独自一人,在梅林之中,对月饮酒。
  严慕光饮了半杯“冷玉香露”,见梅林积雪,反映月华,便随意抬头,向空中看去。
  冰镜悬空,蟾华散彩,长空一碧如洗,万里无云,越发显得月色佳绝!
  严慕光又复斟了一杯美酒,目注明月,口中吟道:“万古留圆相,三生证净因……”
  才吟两句,心中忽然机伶伶地一个寒颤,暗想自己到这祁连山冰魂谷之际,月仅如钩,怎的一转瞬间,冰轮竟满?
  原来他于凄怆悲苦的心情之下,突遇知音,以致在与阴素梅缠绵温馨的谈笑之间,忘却时日!
  如今,既见月圆,细一屈指,方知自己已在“冰魂谷”中,住了七日!
  严慕光蓦地一阵耳根发热,暗忖自己仿佛又复跌落在阴素梅的情网之内。
  阴素梅虽然和婉温柔,看不出丝毫淫荡凶恶之状,但一来对方名列“世外八凶”,总算旁门巨憝,二来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彼此究竟相交太浅,不宜发生过深情感!
  想到此处,绮念顿消,决心向阴素梅告别,回转北岳恒山冷竹坪,向恩师“冷竹先生”查一溟,诉说一切遭遇,聆恭训诲,从此专心苦习神功,摒除一切魔障!
  严慕光主意刚刚打定,阴素梅便恍如天上神仙,凌波缓步般,姗姗走来,向严慕光含笑说道:“严兄,今夜月色,好得很呢,你成了‘独酌无相亲’,可曾‘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么?”
  严慕光本想立即告辞,但见了阴素梅的绝代容光,及听了她的呖呖莺声以后,却那里说得出口?只是微笑说道:“阴姑娘,你这冰魂谷景色,确实清幽绝俗……”
  阴素梅接口笑道:“占‘清’字易,占‘幽’字难,占‘绝俗’二字尤难,有了严兄这四字品题,越发生色不少!”
  严慕光嗫嚅说道:“阴姑娘,我想……”
  阴素梅秀眉微扬,娇声问道:“严兄想做什么?”
  严慕光强抑情怀,尽量使语音柔和地,缓缓说道:“我来此叨扰,瞬已七日,想……”
  他尚觉不便出口之际,阴素梅已“哦”了一声,妙目凝光地,看着严慕光幽幽地问道:“严兄是想走么?”
  这六个字儿,在平平淡淡之内,蕴含了无限幽怀,听得严慕光也自黯然伤神,苦笑无语!
  阴素梅见状,凄然一笑说道:“天下原无永远不散的筵席,严兄既然想走,阴素梅也不便强留,但可否明日再行?我们今宵共作长夜之饮!”
  严慕光见阴素梅说话时那种分明目中业已泪光乱转,却拼命如以控制,不使流下泪来的凄惋神情,委实不忍轻言别离,但转念一想,再若纠缠下去,必将两误,遂只好强把凄迷情绪,化作铁石心肠地,点头笑道:“阴姑娘说得好,我们一番遇合,即将别离,理应坐对星辰,遣此长夜!”
  阴素梅端着一杯“冷玉香露”,望着中天皓月,幽幽一叹,低声吟道:“云母屏风烛影深,长河渐落晓星沉,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
  严慕光知她心中难过,但又无词可慰,遂随口含笑问道:“阴姑娘喜欢玉溪生李商隐的诗么?”
  阴素梅叹道:“怎么不欢喜呢?李商隐最善言情,体贴入微,你看他以‘碧海青天夜夜心’七个字儿,便说尽了月殿仙人的芳怀幽绪!”
  说到此处,语音微顿,伸手指着天际星河两侧的牛郎织女双星,向严慕光苦笑说道:“严兄,你看织女牛郎,隔河相对,金风玉露,才一相逢,为什么天上人间都是一样的别离多,欢会少呢?”
  严慕光闻言,自然明白阴素梅是在借词寄意,把她和自己,比作了织女牛郎,心中也感觉一阵凄凉,想了一想,勉强笑道:“阴姑娘,古人说得好:‘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只要真正能两情相洽,两意交投,会少离多,亦无大碍!”
  阴素梅听他这样说法,妙目之中,泪光盈盈地,含笑说道:“严兄,我们明晨分别以后,能不能也效法牛郎织女一般,在每年的金风玉露之时,定期相会?”
  严慕光因对方语意之中,情分越来越深,心头上感觉一种说不出来究系惶恐惊惧,抑或缠绵悱恻的滋味,连连点头,低声答道:“当然可以,我们既欲效法牛郎织女,经年一会,就定七夕为期便了!”
  阴素梅凄然一笑,含泪吟道:“泪湿罗巾盼望秋,秋来织女会牵牛……”
  严慕光也感触无穷地,接口吟道:“仍当了却恩仇事,散发江湖独棹舟!”
  阴素梅苦笑说道:“严兄,你这‘散发江湖独棹舟’之句,虽然旷达,未免凄凉,可否改成‘结伴江湖共棹舟’呢?”
  严慕光凄笑不语,举杯相邀,与阴素梅干了一杯“冷玉香露”!
  阴素梅放下空杯,缓缓说道:“严兄,唐代大诗人中,我除了李商隐外,还喜欢白居易,你看他把唐玄宗思念杨太真的心情,描写得多么深刻?夕殿萤飞思悄然,孤灯挑尽未成眠,迟迟钟鼓初长夜,耿耿星河欲曙天!……”
  说到此处,语音哽咽,业已忍不住地,把满眶情泪,一齐流落,弄得胸前衣衫,一片狼藉!
  严慕光颇想向她安慰安慰,但又不知应该说些什么话儿,只得也自欷嘘欲绝地,接连饮尽了好几杯“冷玉香露”!
  阴素梅带着满面泪痕,手指天上星河,又向严慕光幽幽说道:“严兄,我这祁连山冰魂谷内,虽没有迟迟钟鼓,但却有耿耿星河,但等天光一曙,我们便将黯然分袂,要期待金风玉露的七夕之时,才能重会的了!”
  这些话儿之中,所含的情意是多么幽伤?多么凄婉?那里像是出于阴素梅这等身怀绝技,叱吒风云的红粉魔头口中?简直像是一位弱质堪怜的春闺少女,在向心上檀郎,低诉誓语!
  严慕光天生情种,那里禁得起如此缠绵?何况独饮已久,方才又连尽几杯,也复微有酒意,自然真情激动,一双英雄俊目之内,射出怜悯与爱慕的交杂光辉,凝视着身边这位宛如梨花带雨般的哀怨佳人,竟欲打消去意!
  阴素梅又复幽幽一叹,摇头垂泪说道:“严兄,这天光能不能不会曙呢?因为天光一曙,你就要走,便成了独处寒山思悄然,孤灯挑尽未成眠,镇日镇夜啃嚼相思,苦盼金风玉露的可怜人了!”
  严慕光无法再复矫情,伸手握住了阴素梅柔荑玉腕,低声说道:“梅妹不要悲伤,我不走了!”
  阴素梅惊叫一声,扑入严慕光怀中,喜出望外地,含泪仰头叫道:“严兄,你叫我梅妹,我怎样称呼你呢?光哥哥?不好听,慕哥哥?不顺口!严哥哥似乎又嫌生分。”
  严慕光抚弄着阴素梅的如云秀发,含笑说道:“梅妹,你随便叫我什么都好!”
  阴素梅眨着两只睫毛上犹挂泪珠的大眼,微笑说道:“我想起来了,你的外号是‘玉笛金弓神剑手’,我叫你‘玉哥哥’,不是顺口很好听么?”
  严慕光听得不禁哑然失笑!
  阴素梅又复含笑问道:“玉哥哥,你为什么又不走了呢?”
  严慕光揽住阴素梅的纤腰,使她偎在自己怀中,柔声笑道:“我舍不得走了!”
  阴素梅妙目之中,又复微觉润湿,柔顺得好像一只小猫般地,蜷伏在严慕光胸前,低声问道:“玉哥哥,你为什么舍不得走?是舍不得离开我么?”
  严慕光手中把阴素梅抱得紧了一点,代替了口中答覆!
  阴素梅一面慰然微笑,一面却泪珠潸然地,轻轻叹息一声说道:“玉哥哥,你不走最好,你想想,要叫我镇日痴痴地,想念你三百六十四天,才能在七夕之夜,彼此相逢,岂不把我头发都要想白了么?”
  人非太上,孰可忘情?软玉温香,谁能遣此?
  严慕光目对倾城之色,耳听宛转之声,阴素梅的语意之中,更是充满了缠绵悱恻的无限柔情,教他怎不销魂?怎不蚀骨,怎不迷情?怎不乱意?
  意乱、情迷、魂销、骨蚀之下,自然理性渐失,人欲横流!
  严慕光不是神,是人!
  是男人,是一个多情潇洒的漂亮男人!
  如今,他在自然而然无法控制之下的所行所为,只是一种多情潇洒而漂亮的男人,对他痴心情侣的应有动作!
  起初仅是蜜爱轻怜,卿卿我我地,互相抚慰!
  渐渐……
  蓦然间,阴素梅挣脱了严慕光的怀抱,双颊绯红,一双妙目之中,泪光闪动地,幽幽说道:“玉哥哥,你……你……你还是走吧,最……最好立刻就走!”
  严慕光大惑不解地,期期问道:“梅妹,你……你……不是不愿意我走么?怎地……”
  语犹未毕,阴素梅“嘤咛”一声,眼泪如断线珍珠般,簌簌而落,又扑入严慕光怀中,呜咽说道:“玉哥哥,你走了,我会想你,你不走,我又怕你……”
  严慕光体会出“怕”字含义,方自一阵心荡,阴素梅忽又以右手食指,点着他的额头,银牙紧咬下唇地,恨声说道:“玉哥哥,你呀,你……真害死我了!”
  严慕光心灵深处仅有的一点理性,也被阴素梅这种欲擒故纵,既纵又擒的风流解数,摧毁得荡然无存,冠玉双颊,变成一片绯红,伸手拉住这位名震乾坤的“幽灵鬼女”,双双跌倒在梅林之内!
  英雄难过美人关!
  梅林之内添春色!
  巫山梦醒,雨露新沾,阴素梅蜷伏在严慕光怀中,啜泣说道:“玉哥哥,我已把多年清白,对你贡献,你应该对我负责!”
  严慕光理智渐复,通身冷汗,但对于阴素梅这种问话,却感觉义不容辞地,点头应声答道:“梅妹放心,严慕光不是朝秦暮楚的薄情人,从今之后,我们便长相厮守!”
  阴素梅破涕为笑地,媚然说道:“玉哥哥,你当真愿意和我长相厮守么?”
  严慕光笑道:“梅妹,我们已是夫妻,你难道还信我不过?”
  阴素梅含笑问道:“玉哥哥,你不想你的‘蛇蝎美人’令狐楚楚了么?”
  严慕光长叹一声答道:“使君已有妇,罗敷亦有夫,我还想她则甚?”
  阴素梅忽然双眉一扬,娇笑说道:“玉哥哥,我这个女人的心胸,与旁人不同,只要令狐楚楚甘心作妾,你……”
  严慕光不等阴素梅话完,便接口说道:“梅妹不要这样说法,我不仅不容易再与令狐楚楚相见,即使再若相逢,也定然把她视为陌路之人便了!”
  阴素梅嫣然一笑,不再说话,把娇躯偎入严慕光怀中,两人又是一阵轻怜蜜爱!
  从此以后,祁连山冰魂谷内,自然春色无边,严慕光也就沉醉在阴素梅的似水柔情之中,乐不思蜀!
  过了一月左右,“鸠盘宫主”赫连英突然来访!
  她见严慕光竟在此间,不禁惊讶欲绝地,“咳”了一声,发话问道:“严大侠,你怎会在此?可知‘蛇蝎美人’令狐楚楚大闹华山之事么?”
  阴素梅娇笑说道:“赫连六姐,你不应该叫他严大侠了!”
  赫连英看了严慕光几眼,扬眉笑道:“我不叫他严大侠,叫他什么?看情形你们两人,感情虽好,总还未到我能叫他妹夫的程度吧?”
  严慕光闻言,不禁微觉赧然地,垂下头去!
  赫连英的目光,何等锐利?见状之下,讶然笑道:“不对,不对,难道你们……”
  阴素梅大大方方地,微笑说道:“赫连六姐,你便早一个月来,也可以叫他妹夫的了!”
  赫连英简直不敢相信地,目注阴素梅,摇头说道:“八妹,你真有办法,他是‘蛇蝎美人’令狐楚楚的心上人呢!”
  严慕光“哼”了一声,摇头说道:“令狐楚楚的心上人,不是我严慕光,而是诸葛朗呢!”
  赫连英“哦”了一声,欲语未语!
  阴素梅笑道:“赫连六姐,你要说什么话儿?”
  赫连英向严慕光笑道:“严妹夫,你要不要知道令狐楚楚率领谢小红,大闹华山,把‘西岳派’的重地‘三圣宫’,搅得天翻地覆的一段热闹经过?”
  严慕光冷然一笑,摇头说道:“我不要听,令狐楚楚如今与我已是陌路之人,彼此不必有何关系。”
  他这种态度,自使阴素梅看得心中大慰!
  赫连英一笑回头,对阴素梅微施眼色说道:“八妹,我有几句体己话儿,要对你说!”
  严慕光闻言,极为识相地,站起身形,含笑说道:“你们且在此谈话,我要到梅林之中,略为眺览!”
  赫连英见他走出洞府,向阴素梅低声问道:“八妹,严慕光是条铁铮铮的汉子,你用什么手段,才使他甘心愿作裙下之臣的呢?”
  阴素梅失笑说道:“我什么手段都不曾施展,只是机缘凑巧,就糊里糊涂地,嫁给他了!”
  话完,遂把与严慕光定情经过,约略说了一遍,并嫣然笑道:“他大概在令狐楚楚方面,失意太过,精神无所寄托,才……”
  赫连英神色一变,向阴素梅问道:“八妹,你知道严慕光在令狐楚楚方面,怎么失意?”
  阴素梅笑道:“怎么不失意?他以为令狐楚楚是诚心诚意爱他,谁知令狐楚楚却嫁给诸葛朗了!”
  赫连英冷笑一声说道:“八妹,此事不太简单,其中大有文章,你若是只拿严慕光消遣消遣便罢,倘系真个爱他,却要特别小心,防范他在情绪上,会有任何突变!”
  阴素梅听出赫连英话中有话,不禁秀眉双挑,讶然问道:“赫连六姐,你不要绕着圈子说话,其中有什么文章?他在情绪上,又会有什么突变呢?”
  赫连英笑道:“这虽然只是一桩传说,但据我判断起来,可能就是事实。”
  阴素梅秀眉双蹙,跳脚叫道:“六姐,你怎么这样逗我?到底是什么事儿?”
  赫连英身形微闪,飘出洞外,目光四扫!
  阴素梅知道她是察看洞外有无人在窃听,不禁苦笑几声说道:“赫连六姐,你为什么这样故作神秘?”
  赫连英转身进洞,含笑说道:“八妹,我不是故作神秘,委实因为这桩传闻,决不能让严慕光听见!”
  阴素梅见她如此慎重,知道事儿必非寻常,遂耐着情性,含笑说道:“如今洞外无人,六姐总该替我打破这闷葫芦了吧?”
  赫连英点头一笑,压低嗓音说道:“据说诸葛朗就是令狐楚楚化身,两人似二实一!”
  阴素梅吃了一惊问道:“这种传说,有可能么?”
  赫连英点头说道:“我根据两点判断,认为极有可能!”
  阴素梅问道:“那两点判断?”
  赫连英笑道:“第一点是自从我们与严慕光等发生接触以来,令狐楚楚与诸葛朗,从未同时出现!”
  阴素梅想了一想说道:“六姐是否记错?熊七哥曾说,他初会严慕光、诸葛朗时,令狐楚楚曾经出现过呢!”
  赫连英笑道:“这是对方的‘身外化身’之计,事后已被我们看破,那位蒙面红衣的令狐楚楚,只是由谢小红冒充而已!”
  阴素梅又复问道:“第二点呢?”
  赫连英摇头叹道:“我与上官大姐,初次现身,拦截严慕光等之际,诸葛朗曾以一柄短剑,硬接上官大姐‘王母杖’的两记全力重击!”
  阴素梅骇然说道:“上官大姐挥杖怒极之力,总在千斤之上,诸葛朗竟用一柄短剑,硬加接架,委实难能可贵!”
  赫连英苦笑说道:“岂但硬加接架,每一剑还把上官大姐的‘王母杖’,震退尺许远呢,八妹想想,一位不见经传,在江湖中毫无声名之人,怎会有这高功力?”
  阴素梅蹙眉说道:“这一点确有可疑!”
  赫连英继续说道:“玉门关外,黄沙对阵,诸葛朗又施展佛门神功‘三昧雨’,把我珍如性命的‘五毒散花蜂’,一齐烧死!”
  阴素梅沉思有顷,点头说道:“赫连六姐所疑有理,除了‘蛇蝎美人’令狐楚楚以外,当世中的确极少具有如此功力之人!”
  说到此处,忽又满面疑思地,向赫连英问道:“六姐,就算令狐楚楚与诸葛朗,实为一人,但她为何要捏造那种已婚谣言刺激严慕光呢?”
  赫连英笑道:“儿女情缘,就是这等复杂微妙,局外人谁也无法猜透!但这种传说,千万不能让严慕光知道,否则他不但在情绪上,会起变化,甚至悄悄溜走,去找‘蛇蝎美人’令狐楚楚,想问个水落石出,也说不定呢。”
  阴素梅深以为然,点头说道:“六姐委实深谋远虑,我谢谢你了!你这次前来祁连山冰魂谷是仅在探望小妹?还是别有用意?”
  赫连英笑道:“我是来请你提前出手,与令狐楚楚决一胜负,好杀杀她的威风锐气!”
  阴素梅苦笑说道:“令狐楚楚把‘西岳派’闹得怎么样了?”
  赫连英叹道:“‘六指仙猿’米元通,横尸血泊!‘三眼灵官’沙九公,断了一臂,‘跛足天君’邢百非,受了内伤!连‘矮阎罗’晏衍,也为令狐楚楚点中一指!华山三圣宫,更几乎被她拆掉了一大半呢。”
  阴素梅失惊问道:“这样说来‘西岳三怪’岂不全都败在令狐楚楚手下了?”
  赫连英蹙眉答道:“谁说不是?令狐楚楚方面,所付代价甚微,只不过是谢小红挨了‘矮阎罗’晏衍的一记‘阴风掌’而已!”
  阴素梅“哦”了一声说道:“晏衍所练‘阴风掌’威力甚强,谢小红既被打中,定也难逃一死!”
  赫连英说道:“若照常情而论,确实如此!但令狐楚楚功参造化,学究天人,无论武技心机,均极超妙,也许她有甚特殊手段,救活谢小红,也说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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