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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奇怪的通信           ★★★ 双击滚屏阅读

第22章 奇怪的通信

作者:江户川乱步    来源:江户川乱步作品集    点击数:    更新时间:2016/3/11
  因为每天只能写一页或二页,所以,开始写以后,巳经过了一个月了。夏季已到,汗水直流,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写这么长,还是有生以来第一次,而且忆起的、思索的都很拙劣,就把很久以前的事和最近的事写颠倒了。
  下面把我住的仓房像牢房这件事写一写。
  在《儿童世界》那本书里,写有一个并没干坏事的人被投入牢房的悲惨回忆的。我不知道牢房是什么样,想象它就像我现在住的仓房似的。
  我想,正常的孩子应该是与父母同住,一块儿吃饭、交谈、做游戏的。《儿童世界》里有不少那样的插画。那只是个遥远的世界吧。如果我也有父母,是否能够像正常孩子们一样地与他们愉快地住在一起呢?
  问助八爷爷,却没有明确回答,求他让我们见见那可怕的“老爸”,也没有让见。
  在尚不清楚男女之事前,常和阿吉讲起这件事:说不定因为我是个残废人,父母都讨厌我,才把我关进这仓房,以防别人看见的吧。不过,书上写着,失明的和耳聋的残废人与父母共同居住,和正常的孩子相比,这些有欠缺的孩子更加可怜,父母待他们还更加疼爱,更加细心呵护。为什么只对我不一样呢?问助八爷爷,助八爷爷含着眼泪说:“是你的命不好啊!”除此之外,就什么都不告诉我了。
  想到仓房外面去的心情,阿秀和阿吉都是相同的,不过,不顾手痛,拍打仓房那厚墙壁般的窗户,对过来的助八爷爷或阿敏阿姨吵闹着说要一块儿出去的,总是阿吉。闹的结果是助八爷爷把阿吉狠揍顿耳光之后,把我捆在了柱子上。此外,当想到外面去闹的时候,就连一顿饭也不给吃,只好饿肚子。
  于是,我绞尽脑汁地想怎么才能背着助八爷爷和阿敏阿姨到外面去的办法,和阿吉也光是商量这件事。
  有一次,我想到了把窗户上的铁棍子摘下来的办法。也就是把嵌铁棍子的白土挖掉,把铁棍取下来。阿吉和阿秀轮班长时间抠土,手指尖都要出血了,才终于把一根棍的下部取出来,不过,立即被助八爷爷发现,一整天没有给饭吃。
  (中略)
  一想到无论如何也无法走出仓房,心情极其沮丧,有一段时间,我每天都挺着腰板眼巴巴地向窗外看。
  海永远闪闪发光,草原上什么都没有,只有风吹草动。海浪声声传来,令人听着感伤,当想到在大海的那一面存在着另一个世界,真想能像小鸟那样飞去该多好,可是,当想到像我这样的残废人,到了那个世界,不晓得会遭到什么对待,不免又感到害怕。
  在海的对面,能够看到像青山似的东西,助八爷爷曾说过:“那是海角,形状就像头牛卧在那里。”牛的画我曾见过,就想,说不定牛卧下来就是那样吧!还觉得那海角的山说不定就是世界的尽头呢!
  老是盯盯地望着遥远的地方,眼睛发酸,不知不觉间竟流出了眼泪。
  (中略)
  没有父母,被关在牢房般的仓房里,从生下来,一次也没有走出去过,仅仅这一不幸,就已经是令人痛不欲生,偏偏最近阿吉又干起了那种烦死人的事情,有时真想把他杀了吧,因为如果阿吉死了,阿秀也一定一块儿死去。
  有一次,真地掐住了阿吉的脖子,阿吉差点死掉,就写写这件事。
  那天晚上睡下的时候,阿吉就像是断成两截的蜈蚣似的,非常厉害地乱蹦乱跳起来,因为闹腾得太过分了,让人觉得他是不是病了。阿吉边说我喜欢阿秀,我好喜欢阿秀,我喜欢得不得了,边紧勒着阿秀的脖子和胸脯,腿也扭缠过来,脸也贴了上来,拼死命地胡乱折腾。我毛骨悚然,感到令人作呕和讨厌,恨阿吉恨得不得了,于是,我真打箅杀死他,“哇”地大声哭了起来,并且用两手使劲地扼紧了阿吉的脖子。
  阿吉难过,较前挣扎得更厉害了。我推开被子,在榻榻米上从这头滚到那头。四只手、四条腿胡乱挥舞,边哇哇大哭,边不停翻滚,一直到助八爷爷到来把我按住动不了为止。
  从第二天开始,阿吉稍许老实些了。(中略)
  我已经想死,真的想死掉。神灵啊,请帮助我。神灵啊,求您啦,请杀了我吧!(中略)
  今天,窗外有响声,往外一看,发现就在窗户下边的墙外,站着一个人,正抬头向着窗户看。那是个高个于胖男人,穿着《儿童世界》画上画的那种奇妙服装,由此,我以为他可能是遥远世界的人。
  我大声地问:“你是谁?”可是那人并不回话,默不作声地盯着我看,看上去像是一个和蔼的人。我有很多话想说,但阿吉摆出一张吓人的脸色,直捣乱,又怕弄出大声音让助八爷爷听到,所以,只是看着那人一个劲儿地笑,结果,那人也冲着我笑了。
  那人走后,我突然感到很优伤,我求神灵助我,让他再度出现。
  那以后,我开始想些美事来。我想,如果他再来的话,虽然不能对话,但书上说,远方世界的人们写信,我可以写宇给他看。不过,我想,写信要花很长时间,把这个笔记本丢给他就行了。他一定认识字,所以,打开笔记本,得知我如此不幸,说不定会像神灵那样来帮助我的。
  拜托啦,请让他再来一次吧!
  杂记本的记事在此中断了。
  读完杂记本时,诸户道雄和我有段时间不讲话,只是对视着。
  我不是没听说过关于暹罗连体儿的离奇故事。暹罗连体儿一个名叫章,一个名叫炎,同为男性,是剑状软骨部位连体。这种连体畸型儿多半是死胎,或者生下不久就死亡。然而暹罗连体儿却令人不可思议地活到了63岁,双方分别同不同的女人结婚后,令人惊异的是成了22个健康孩子的父亲。
  不过,像那样的例子,世上都是罕有的,所以,在我国,根本想象不出还有那么可怕的连体人的存在,何况一方是男性,另一方是女性,男的执着地深爱着女的,女的却厌烦得要死,拼命要摆脱,像这样难以想象的情形,即使是做梦,也只能说是从来未见识过的地狱图。
  “这个阿秀姑娘真聪明。就是再怎么熟读,仅凭从三本书里获得的知识,虽然有些错别字和用词不当,却能写出如此之长的感受文章,真了不起啊!这姑娘简直就是个诗入嘛。不过,真能有这种事吗?这可是罪孳深重的恶作剧呀!”
  我无法接受医学家诸户的观点。
  “恶作剧?不,恐怕还不止是恶作剧呢。我看深山木如此看重它,它准有更深层次的意义。我突然想到,这结尾处写的那个来到窗下的人,好像是相当胖,穿西服,该不会就是深山木君吧?”
  “嗯,我也多少有那么一种感觉。”
  “如果是那样的话,深山木君被害前的旅行目的地就准是有仓房的关着这个连体儿的地方。并且,深山木君出现在仓房窗下不是一次。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如果深山木君不再次去那窗下,连体儿就不可能从窗户把杂记本抛出来嘛。”
  “若这么讲,深山木君旅行归来时说的,见到了觉得可怕的东西,那就是指的这个连体儿吧?”
  “噢?是那么说的吗?那么,就更对了。深山木君掌握了我们所不知晓的事实,因为,若非如此,没道理选择那么个地方去旅行嘛。”
  “可是,看到那么可怜的残废者,为什么不设法救出来呢?”
  “这倒搞不清楚,不过,说不定是考虑到要马上干,对手太强大,所以,打箅先回来做好准备后再返回去也是有可能的。”
  “那么,那个把这个连体儿关起来的家伙……”我当时突然觉察到了这件事,吃惊地说。
  “嗯,真是奇妙地不谋而合啊!那个已死杂技少年友之助,说过被’老爸‘叱责过;这个杂记本里也出现有’老爸‘一词,并且这两个’老爸‘都好像不是好东西。弄不好,那个’老爸‘该不会就是元凶吧?这么一想,这个连体儿同这次的杀人事件倒是有联系呢!”
  “对,你也注意到这一点啦。不过,还不止这个,这个杂记本,若要仔细读,真道出了不少的事实吶,实在可怕。”
  诸户说着,还露出一副发自内心的恐惧神色。
  “如果我的想象没有错的话,与这整个邪恶相比,杀个初代,那简直是不值一提的小菜一碟嘛!你好像还没悟出来,这连体儿本身,就潜伏着一个全世界谁都没想到的、可怕的秘密呀!”
  虽说还不淸楚诸户在想什么,但是对这些接连不断出现的事件的怪异,我不由不感到有种深不可测的恐惧。诸户铁青着脸陷人了沉思。那样子令人有种深深地窥视到你心坎里的感觉。我也边摆弄着杂记本,边凝神默想。其间,一个偶然的、值得震惊的联想,使我突然回过神儿来。
  “诸户君,总觉得有些怪的,我又想到了一个奇怪的相同点,那就是,不知我同你说过没有,初代曾经讲过,她在被抛弃成为弃婴之前,大概是2岁还是3岁时候的一个梦幻般的故事,说的是在一个令人感到极其荒凉的海边,座落着一幢带有古旧色彩的奇怪城堡。初代就在那海边悬崖上,同刚刚生下不久的婴儿游戏的情景,那景色就像是梦一样藏在记忆中。我当时想象着那景色,把它画了出来,拿给初代看,初代说简直一模一样,像极了,所以十分珍视那幅画。不记得是什么时候了,我拿给深山木君看过,过后却忘记要回来了。不过,我记得很淸楚,现在仍能画得出来,然而,那个奇怪的相同点是,据初代讲,好像在那大海对面的远方,有块卧牛形的陆地,而这个杂记本里,不也写着从窗户望向大海,对面有个卧牛形的海岬吗?因为像卧牛状的海岬随处可见,所以可能是偶然一致,但是,描写海岸荒凉至极的样子,对海岬的形容,全都同初代说的一模一样。初代有本含有密语的家谱,似乎想盗窃它的贼与这连体儿有什么关系,并且,初代和连体儿全都说看到了像是同样的卧牛形陆地。这么看来,不是不由让人感到那是指的同一场所吗?”
  从我讲到一半开始,诸户就现出了一种宛如碰上幽灵了似的异常恐怖的表情,我话一说完,就立马急匆匆地说:“你立刻把那海岸的景色画给我看!”
  我拿出铅笔和笔记本,简明地画出了那想象的情景画,他像是强夺似地拿了过去,长时间地凝视着那画面,最后,终于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边作回去的准备,边对我说:“我今天脑子有点乱,思路集中不起来,我要回去了。明天,你到我家来一赵,我有话同你说,现在在这儿,太恐怖,无法讲。”
  丢下这句话,好像已经忘记了我的存在似的,连句道别的话都不讲,就步履蹒跚地下了台阶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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