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网站首页 | 古龙考证 | 解读古龙 | 古龙影视 | 武侠名家 | 原创文学 | 古龙全集 | 武侠全集 | 图片中心 | 侠友留言 | 古龙武侠论坛 | 
导航: 古龙武侠网 >> 古典文学 >> 续金瓶梅 >> 正文  
第二十五回 美偿美两场大棍 债还债一叶扁舟            双击滚屏阅读

第二十五回 美偿美两场大棍 债还债一叶扁舟

作者:丁耀亢    版权:古典文学    点击数:    更新时间:2014/11/14

  第二十五回美偿美两场大棍债还债一叶扁舟
  诗曰:
  秦淮明月楚江秋,往事空悲碧水流。
  啼鹤自鸣三月柳,飞花常送五湖舟。
  谁家羌管梅先落,何处秦筝雁不留。
  忍向钟情桃叶渡,香风片片过溪头。
  单表这翟员外因迷恋银瓶姿色,不借千金结欢了李师师,招在家中,每日花攒锦簇,醉舞娇歌,常言道,佳人有意郎君俏,红粉无情子弟村。这子弟行中,鸨儿爱的是钞,粉头爱的是情。假如潘、驴、邓、孝闲一件不全,也不是嫖客,何况这翟员外只有了两个字,那银瓶少年,喜的是风流乖巧,翟员外几个憨钱那里看得上!虽是勉强陪他来坐坐,不住的往后园里走。或是过夜,到了床上就推是心疼,把脸回的朝里睡去了,常是这等睡到夜半,就走进去不出来了。要是别家巢窝里,就好骂鸨子、打粉头,做些硬势,好使他怕。这李师师是有名花魁,养就的门面,谁敢往下看推,况这翟员外使过千金财物,偏要在人面前支架卖弄,是银瓶怎样和他抓打拿情,就死也不肯说是嫌他的话。常言道:于弟使了昧心钱。又道:年久子弟变成龟。他就明看出几分戍绽,和郑玉卿勾搭,也只道是帮闲的来衬趣,先拜认的妹妹,一字也不疑,只落得别人吃馒头,他管烧火。后来郑玉卿见银瓶辞的他不象体面,到了后园阁子上,劝银瓶道:“你还俯就他个体面,咱好行走,弄得他淡了,生起疑心醋起来,咱到不便!”那银瓶是没坏心的女儿,那知巢窝里拿犯孤老的手段,他蹙着眉儿道:“看他那个脸弹子,生柯惨煞人。
  一个嘴唇,不知多大,常来人脸上,怪毛瞪瞪的,一口蒜气,到着人恶心半日。随他怎么,我去睡不成!”
  到了七月初八日,是翟员外生,李师师家设了四席酒,叫了一班小优儿,请的是这些帮闲子弟,叫丫头们先陪着斟了酒。到了月出时候,李师师和银瓶打扮得如素娥相似,才出来把盏入席。把大门锁了,把桌面移在堂前,另有添换的酒果。先是银瓶送了客的酒,到了翟员外的酒,他偏不送,就送师师的酒。玉卿一齐插口道:“这才是两口儿,偏俺们是外客。”师师笑道:“熟不讲礼!姑娘到房里下个私礼儿罢!”大家笑了。那小优儿一个是筝,一个是胡琴,唱了一套《绣带儿》:【绣带儿】金盏小,把借大闲愁向此消。多情常似无聊。暗香飞何处青楼,歌韵远一声苏小,含笑,倚风无力还自娇。好些时吹不去,彩云停着。
  【自练序】虚嚣,那年少暂赴金钗会几宵,如天杏,江南一梦迢遥。酒醒后思量着,折莫摇断了银鞭碧玉稍。
  从谁道,兀的是渭水西风残照。
  【绎黄龙】心憔,难听他绿惨红消。为他半倚雕栏,恨妒花风早。倩盈盈衫袖,倍盈盈衫袖,洒酒临凤,按住了英雄泪落,还劳你把玉山扶倒。恁多情似伊风流年少。
  暮云飘,寸心何处,一曲醉红绢。
  直吃到三鼓,众客方散。翟员外余兴未尽,指望移席到他卧房,和银瓶挨肩叠膝,倚着偎着,一递一口儿亲近顽耍,也不在了我费了这些钞。谁想银瓶陪完了席,只想着郑玉卿没得和他叙旧情,心里闷闷不足,一直的走到了后园阁子,开放月窗,拿起琵琶来,唱一套《忆阮郎》:【玉交枝】烛花无赖,背银缸暗擎瑶钗。待玉郎回抱相偎爱,颦娥掩袖低回。到花月三更一笑回,春宵一刻千金债,挽流苏罗筛颤开,结连环红橘袄解。
  【前腔】鸾惊凤骇,误春纤温着香腮,护丁香怕折新蓓蕾,道得个董寇含胎。他犯玉侵香怎放开?俺尤云滞雨权耽待。吃紧处花香几回,断送人腰枝几摆。
  翟员外独坐灯下,长叹一声,觉得好没滋味。因房里没人伏侍,师师拨了樱桃来伺候姑爷,就来替他铺床。翟员外问道:“你姑娘那里去了?”樱桃道:“姑娘身上不净,向后房里洗浴了才出来。”这员外欲火烧身,滢心四溢,看见樱桃虽没甚姿色,打着个髻儿,头发刚到口角儿,穿着青罗衫儿,月白绉纱裙儿,小小红鞋儿。一时兴动,把樱桃按祝那丫头又不肯依,当不过那翟员外粗大有力,挣不起来,就剥下底衣,分开王跨,直捣中间。那樱桃原被银瓶拥撮上,着玉卿偷了二次,不曾经大创,不觉哀痛告饶。怎禁得他恣情怞送,弄得晕了半日方泄。樱桃怕银瓶知道,又不敢说,只得抹了血迹,一溜烟走了。正是:张生不得莺莺意,借着红娘且解馋。
  原来郑玉卿和银瓶约下,叫他在后园等他,因此银瓶不肯出去陪翟员外,弹着琵琶通个信儿。玉卿伏在河崖柳树下,听那琵琶声,知道银瓶在阁子上等他。蜇到园边,有个短墙儿,跳过来,悄悄到阁子上,见银瓶还没睡哩,上得胡梯,就咳嗽了一声。银瓶知道,忙把灯吹灭了。上得楼来,二人同心密约,再没别话,把银瓶抱起,自后而入,觉松美异常。知道深夜无人,因此慢送轻迎,各人尽兴不止。
  却说樱桃被翟员外弄怕了,走到师师院子里,还没睡哩,师师问道:“你姑娘在前头和姑爷吃酒哩?”樱桃把嘴骨突着道:“没在前头,往阁子上去这一会了。他不出来,叫人家麻犯我。”师师道:“一个大生日下,不陪他前边,却来自己睡,不惹得姑爷怪么!”说着话,往园子里走。到阁子边,见把门掩着,有人在上面说话哩。师师站着了脚,只听见银瓶道:“咱两个的事,休教妈知道。要知道,你就不好进来了!你也来得勤了些。”郑王卿道:“你放心,不妨事,他老人家已是先收了我的投状了。那一夜在书房里把他弄了个死,哄得他进去了,我才来你阁子上来。他就知道,也不相干。”又夸师师的床上好风月,怎么样顽耍。师师听到此处,不觉伤心大恨,心里想道:“这小厮把银瓶耍了,还拿着我卖风。”就悄悄的回来,叫起七八个女人,拿着大棍、门栓,藏在园里,才大叫:“阁子上是谁说话?”唬得玉卿穿衣拄外走不迭,才待扒墙,被这些女人们上去,一顿棍棒,没头没脸,打个鼻青眼肿,方放条路,越墙去了。从此分付家人,再不许郑玉卿进宅子了。师师才上的阁子来,把银瓶大骂了一顿,还要拿鞭子来打。唬得银瓶跪在地下,不敢言语一声。
  师师道:“我这样抬举你一场,还背地偷汉子,拿着我垫舌头儿!好不好我剥了你的衣裳,叫你和巫云一班儿去站门子,不拘甚么汉子,给我挣钱养汉!”银瓶只是哭道:“娘教我知道了!”师师骂到四更时候,才下阁子去。使两个丫头守着银瓶睡,不题。
  到了天明,嚷得满院子知道,说是园里有贼,亏了知觉,赶散了。翟员外虽不做声,也放在心里。从来说:若要人不知,除非已不为。这玉卿和银瓶勾搭了一年,这些粉头们也都看破几分。玉卿和师师有些连手,谁敢说他!又见银瓶把头上赤金簪子和珠子成包家给他装在合包里,也都不平。那日合该有事,翟员外八月十五日又请他帮闲的弟兄吃酒。见郑玉卿净手,一个红葫芦儿金线结的,原在银瓶抹胸前的,怎么在他腰里,十分疑惑。翟员外因银瓶不奉承他,也久有不快,掀起玉卿裙子,妆看合包,轻轻的一手揪下来,只吊了根绳儿在裙带上。玉卿忙来夺,只是不放手。
  玉卿怕翟员外心疑,就放了手道:“哥!你明日不还我,管情拿你件好东西来准了。”大家散了。员外回到卧房,见银瓶不在,使樱桃叫两三遍不出来。员外十分不炔,着樱桃去禀妈妈去。这银瓶从犯事以后,也不敢十分拒绝翟员外,自知自愧,出来几遭,只是勉强,全无实意。那翟员外得了红葫芦,在灯下看着银瓶道:“我一件东西,是一个人送你的。”
  银瓶不知道,只道是好清,问道:“甚么物?”翟员外取出红葫芦来道:“你的物儿,怎生送了郑玉卿?你家拿着我妆幌子,你可养汉!”把那红葫芦照脸一摔。银瓶道:“一件东西就没有一模一样的,怎么就执着是我的?”翟员外恼了,把抹胸掀起来道,“这不是系这个去处!因甚么没了?”把银瓶打了两个巴掌,险不跌倒地下,拿起一根栓门小棍子,一把探倒,打了百十下。亏了樱桃拉开,银瓶哭着往后房去了。翟员外怒冲冲的叫开大门,和小厮往他家睡去了,不题。
  从来说乐极生悲,甜中生昔,人无千日好,花无百日红。
  世间都是这等变化不常的,月明到了十五还要渐渐缺了半边儿,何况这世事之心,那有吃沙糖到底的!世上有三件美事:偷情、燎肉、临明睡。怎么讲?这五更天将明了,多是睡的甜甜儿,怕人惊醒,肉在火上炙的香香儿的,在旁看着定是流涎,恨不得一时到口;只有愉情更美,拿着别人的老婆,动自己的兴,或是佳人遇着才子,旷妇遇着鳏夫,两意相投,凑在那星前月下,比那自己妻妾、自己的丈夫,偏是有趣。只有一件,到头来终不常久,不是着本夫杀了,就是中间另续了别人,争奸害命,告到官都是斩罪,大祸自此而起。
  所以说“赌生盗贼奸生杀”。有诗奉劝世人:参透偷情二字禅,好姻缘是恶姻缘。
  既伤天理还伤命,坏了声名又使钱。
  乐久到头终有散,情浓毕竟结成冤。
  何如偕老梁鸿妇,举案齐眉到百年。
  却说这翟员外走到他宅子里,寻思着恼了一夜,才知道郑玉卿串通鸨子,着我使憨钱,他做了嫖客。这不是俺卖酒,他先醉了!次日请了孙寡嘴来告诉,要着他上李师师家说话,“我陪着一二千银子,不得和老婆睡一夜,到贴了别人,我当着个不要宿钱的忘八。不如看了日子抬了我家里来罢,再不容见客了。如今弄得又不象表子,又不象良家,到不如我明明教他接客了。”一面去说。李师师因漏出马脚来,也没话说,只推道:“姑娘年幼,不知好歹,着姑爷生气,等慢慢的你京里修起个宅子来,齐齐整整的,有些体面,人也好看。”孙寡嘴回了翟员外。
  李师师这里又请将郑玉卿来,央他和翟员外说话。玉卿使性子不来,请了两次,玉卿有心要看银瓶,怕扯脱了,忙忙来到客厅内坐下。只见樱桃来掀帘子道:“姑娘有句话,叫你到二更天过来说。听着我唤猫就过来。”一言未了,巫云出来,惊得樱桃走了。李师师请进玉卿,去书房说话,道:“你好个人儿,小小的年纪,妆凤撒漫的一句话也藏不祝和这些孩子们驴罗狗嗉的,有一点老成气儿!俺这门户里好容易妆得体面,你件件不细密,如今着人看破了,甚么道理!当初说过银瓶不许过门,是你讲的,有写的婚单。今日翟员外着孙寡嘴来,要使轿抬过银瓶家里住去。住也要讲过口亮,不着些大大的财礼,也难道就使顶轿白抬了去罢!”好个郑玉卿,见李师师又动了财心,就顺口道:“这个不大紧,翟员外当初的礼顺不过是包身的光景。今日要一手两开的营生,他也惜不得费。娘这里甚么口气,儿子好去说。他昨日从洛阳贩了五千筒青白布来,营里官兵们出不上价,还没卖哩。一时无钱就兑过货来也罢!”说得李师师喜了,才问道:“这红荷包的事,他把银瓶打了几下,都是你惹的。我看你甚么脸儿见他!”说着,笑了。玉卿道:“我们小人家好顽,那日问银瓶讨了这个样子,要家里照样去做。
  谁想他动起这个疑心来。一向不来,也就为这个嫌疑。常常远着些,人没的说。”师师道:“这凤月机关上说道,章台路不是容易走的,偷寒送暖,全要把口儿放稳些,到处里就容得了。”说着话,拿茶来吃了,着玉卿晚上来回话。玉卿谢了茶,起身去了。
  原来光棍巧嘴,只哄得人一遭,今日翟员外吃了橄揽,晓得回味了,那有还听郑玉卿话的理?他因李师师动了财心,顺水推船,哄他个笑脸,好来走动。那翟员外就十分呆了,那有惊鱼还来上钧的!因此玉卿出了门,不寻翟员外,到了自己家屋里算计:“如今翟员外看破了,决不肯把银瓶放在他家里。我又有这一番破绽,连翟员外家不便行走。可惜一段好姻缘,半路里做了个露水夫妻。”又想起银瓶的情来,生死难开,两下难舍,不如寻个机会,如此如此,这般这般,好个妙计。“只今夜就与银瓶算计定了,趁此机会李师师求我说话不提防这一着,教他终日打雀儿,被老鸦嫌了眼。”等到黄昏,握到二更时候,换了黑衣裳,蜇到河边,在李师师后园嫱下,伏在柳树影里。只听见樱桃在墙上露出脸来唤猫哩!当初李瓶儿接引西门庆成奸,原是唤猫为号,今日又犯了前玻有《猫儿·山坡羊》一首:猫儿,猫儿!你生得十分甚妙,几日不见荤腥,就娇声浪叫。你生得挂玉金钧,雪里送炭,实实的稀罕。
  又会那上树扒墙,轻身的一跳。老鼠洞里你惯使眼瞧,红绫被里亲近了我几遭,你有些毛病儿,好往人家乱走,怕的是忘了俺的家门,错走了路道。昨日里喂的炮了,不知往谁家去也。你休去窃肉偷鸡,惹得王婆子家吵吵。狱,猫!你口里念佛,偏喜这点腥臊。猫,猫!你早早来家,怕撞着那剥皮的去卖了!
  玉卿听见唤猫,顺着柳树,往墙上下来。墙原不高,樱桃使个凳子接着。银瓶半卸残妆,倚门而候。这一时把角门关了,樱桃原是一路的,又梯己赏了他些花粉戒指儿,买的不言语了,只落得两个人放心说话。上得阁子,把窗上雨搭儿下了,望不见灯光。银瓶倒在玉卿怀里,眼泪簌簌,只不敢高声、啼哭。玉卿也自伤情流泪。银瓶道:“如今翟家要抬过门去。
  我的哥哥,咱就再不得一面了。我当初原为你,才许了他。既然咱两人拆散了,我死也不肯嫁他。我的哥哥!今夜见你一面,辞了你,我明日一条带子就吊杀了!我的哥哥!
  你还来送我送儿。他这巢窝里有甚么情,不知给口棺材那没有!”说到这里,和玉卿二人抱头痛哭,连樱桃也在旁揩泪。
  玉卿看着樱桃,道:“我的姐姐!央及你下楼去替我听着些动静。怕那院子狗咬,我好早走。休再做了那一夜,险不打杀了!”哄得樱桃下去了。玉卿道:“姐姐!你且休哭,我有个心腹话儿,单来和你商议。如今咱在这里,已是做不成夫妻了。你花朵的人儿,难道就死了罢!如今只有一计,这后园就是汴梁河,南船极多,赁下一只小船,来这河里接了你去。我又没有爷娘家事,没有妻子,恋着甚么:咱往南京去投奔我的姑夫,在镇江水营做把总。有了咱两口,那里挣不出饭来吃,肯在这里干死了罢!”银瓶听说,把泪揩千,道:“哥哥!你这个法儿,十分的好。只怕你没钱,那里去凑去。我这卧房有五个大箱,都是盛的翟家来下的金子钗儿、珠子挑凤、缨络罩面儿。翟员外的大元宝,李妈收去,还有他包席的银子,封在这箱里。还有好些整尺头,不曾剪的,也还值八九百两银子。你早早安排停当。我这里度日如年,知道那厮几时来抬我!只得这二三日里,雇下船,趁月黑头,好接这东西,连衣服被褥、我的镜架、铜盆,好少儿哩!你平日打得好弹弓,把个弹子打在我这楼上来,是个信,我好安排。连樱桃都拐了去,路上好伏侍。”说完了话,二人如何肯罢,就在床沿上勉强相亲一度而别。银瓶取出余镯二付、零银一大包,交与玉卿,依旧过墙去了。
  到了明日,玉卿叫家人进喜,同到汴河口,赁了一只浪船,是苏州来的,因送人的家眷坐下来,急要回南,只使了十五两银子雇到扬州,立下契,交了五两银子买神符,说是家眷船。他把家下心爱的物件、随身被褥,先下了船,分付进喜在船上守着。他挨到日晚,到那河边妆打雀儿,照着银瓶阁子,不过数十步,一个弹子轻轻打在楼板上,内有一条纸儿裹着,不敢多字,只写了“三更”二字。银瓶时刻在房等、信,久已把箱笼包裹停当,见了泥弹,不胜之喜。和樱桃久已说通,要出去从良,在这巢窝里终来不是个常法,讲成一路,等到二更夜静,玉卿早把船泊在后园柳荫下,哄得艄公睡下,叫进喜园外接着。他是熟路,进得园来,樱桃已把皮箱物件搬在墙根,使一张桌子阁得高高的。玉卿件件运过墙去,才扶银瓶过墙,把樱桃抱在墙上,小进喜接下去了,俱进了舱,那船家是个蛮子,只道是夜里才搬了家眷到了,正是顺风,一夜就走了八九十里。
  到了天明,不见樱桃过院子来取洗面水。李师师起来得又晚,等到日午,角门还不曾开,叫了半日没人答应。把门掇开,看了看,那里是个人影?楼上抬掇得空空的,一地都是纸,连琵琶、筝都拿去了,只撇下一个马桶,西墙根下一张桌子。报与师师知道,吓了个立睁,这才是强盗的东西被窃盗剜去,即忙使人往旱路上四下跟寻。报与翟员外骑马去赶,贴帖子说报信的五十两。那知他风高水路三千里,帆挂扬州几日程。不说气睁了翟员外,活恼煞李师师,要告状打官司,不题。
  却说这玉卿一路长行,过了淮安高邮湖,顺风到扬州关上泊下船,银瓶甚喜,见了些山水人烟,一路上鲜鱼美酒,手边不少银饯,大吃大弄,强似那汴梁风景。或是玉卿吹笛,银瓶吹萧,樱桃管顿茶酒,到夜来,一床而寝,好不快活。正是:从来好事不坚牢,彩云易散琉璃脆。
  不知将来作何结果,且听下回分解。

 
 
 
  • 下一篇文章:

  • 上一篇文章:
  • 发表评论】【加入收藏】【告诉好友】【打印此文】【关闭窗口】 录入:凌妙颜 校对:凌妙颜  
    最新热点 最新推荐 相关文章
    第六十四回 三教同归感应天 普世尽成极乐地
    第六十三回 玳员外修塔开金藏 空大师奉母上莲
    第六十二回 活阎罗判尽前身 死神仙算知来世
    第六十一回 龙海珠还儿见母 金梅香尽色归空
    第六十回 面前母逐亲儿去 衣底珠寻旧主来
    第五十九回 走江口月娘认子 下南海孝子寻亲
    第五十八回 辽阳洪皓哭徽宗 天津秦桧别挞懒
    第五十七回 鸳鸯帐新妇听经 锦屏姐送夫赠衲
    第五十六回 扬州城分剐苗员外 建康府箭射蒋竹
    第五十五回 雪涧师破佛得珠 王杏庵捐家造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