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首英文歌里回忆古龙的《情人箭》,有另一种感觉。
萧三夫人一出场是奇异的,行事令人不可思议,分不清是正是邪。满身黑衣,长袖飘飘。目光黑如点漆,亮如明星,虽然瘦骨嶙峋,不堪一握,却清丽脱俗,仿佛从未食过人间烟火。
来寻她的方巨木也说:"小人们知道夫人的脾气,受不得红尘中的热闹,是以就在杭州附近的四座山头等候着夫人……"
清冷形象跃然纸上。
她抛夫别子,只因不能原谅展化雨与苏浅雪的暧昧。刚烈偏激,宁折不弯。展化雨也没有追她回去,是无颜相见?还是太了解她的秉性,知去求也无用?或者尝试过,已失败?
萧三夫人脾气倔强骄傲,离家之后不知得罪了多少人,遇到了多少危险。若非一心想复仇,又怎会跟随萧王孙,接受帝王谷的荫庇。萧可算了解她,即使前去相见,听她弹琴或找她下棋,也一定有第三个人在场。情意深重。
她体弱,却抱病也要练功,最终导致不治身亡。不能陪爱子成长。非要纠缠于一时恩怨。而展化雨再未续弦,对儿子提起的也只有她,没有她念念不忘的另一个女人的名字。就连她最痛恨的苏浅雪,不论出于何种目的,在她死后,毕竟替她向展梦白解释了其中误会……一切,真的象你所想的那样,不能够放下么?你又何必苦了自己十九年?
只是最后,一生傲骨的她,见到秦无篆的死状,也不禁莹然轻叹:"啸雨轻风白布旗……你一世英雄,又落得了什么?还不是七尺棺木,一捧黄土……生生死死,死死生生……唉,只要生前活得好些,活得长些,死后的事,又何必……"
这温柔而又暴躁,善良而神秘的女子,付出了太多代价,想必也已经后悔。
这就是萧三夫人。毁掉她的,是性格。从另一个角度来说,她又何其幸运。有一个老人叫莫忘我……待她如何,足以令她临终前想托孤于他。
烈火夫人爱慕蓝大先生,"小蓝"却暗恋朝阳夫人,朝阳夫人心系帝王谷主,萧王孙一直倾心萧三夫人……一列单恋的火车。
三夫人在萧王孙心目中举重若轻,一听说她不回去了,方巨木如被雷吓呆了的童子。他知无法向主公复命。就连假冒的展梦白入谷中,萧王孙也轻易的拟将女嫁与……他对展梦白一直恩宠有加,其中自有爱屋及乌的因素。
帝王谷主门规严格,奖罚分明。而三夫人又是如何对待他的门徒呢?对前来寻她的方巨木,不由分说就耳光相向,骄横冲动,蛮横无礼,完全由着自己的情绪,全然不计后果。足见萧王孙对她的娇纵放任。
就连见了十几年未见的朝思暮想的儿子,还未相认,她也是毫不留情,想骂就骂,想打就打,率性暴戾。
有其母必有其子。难怪展梦白那样孤傲蛮勇了,怒剑狂花,活脱脱和她一个性格。
我对萧三夫人有一种古怪的怜惜。可怜可叹。她的一生,正如我此刻听的这首歌,《此情可待》。徒然与心爱的人分离,虚掷光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