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再陷重围_司马翎《白刃红妆》

　　龙少腾道：“应该尽力朝东北方向而去！”
　　涂森打量东北方向的敌阵，只见他们散布在一处斜坡之前，看来以这一个方向人数最多。
　　他诧然指着那斜坡，道：“敌人显然将主力布置在那里，我们往那边冲，岂不更加费力。”
　　龙少腾点头道：“我知道！快剑门就是怕我们往东北方向抢过去，所以才将主力布置在那里！”
　　他望着大惑不解的涂森，又道：“那斜坡对我们太有利了，只要我们拼全力抢上了坡，就不怕那快剑阵法！”
　　涂森道：“这是什么道理？”
　　龙少腾道：“因为那斜坡地形崎岖，快剑阵不好施展，威力必然减弱，我们这一冲，就有突围成功的可能！”
　　涂森道：“我还是觉得由别的方向突围较妥当！”
　　龙少腾道：“你别以为别的方向他们人手少较好对付，其实我们担心的是阵法的威力，而不是人数多寡的问题，两害相权取其轻，还是东北方向妥当！”
　　他不待涂森插嘴，又道：“我们只要全力赶到斜坡，他们人虽然多，阵式拉不开来又何惧之有？”
　　涂森想了想，终于改变心意，道：“好吧，咱们就往东北方向冲！”
　　龙少腾指着东北方向，道：“他们占住了斜坡之前，大约还有三、五十丈的活动距离，因此我们需要冲刺三、五十丈才能抵达斜坡……”
　　涂森插言道：“嗯，换句话说，冲不过这三、五十丈，就没法脱困，是也不是？”
　　龙少腾道：“对！所以这段距离千万不可恶战，要一心一意往坡上冲，懂吧？”
　　涂森道：“兄弟晓得，咱们走吧！”
　　龙少腾道：“此去我自顾不暇，涂兄千万要小心！”
　　龙少腾语中透出关切，使勾魂客涂森心里一动，默然若有感触。
　　龙少腾长吸一口气，一时显得豪情万千，气冲干云，那副威武凛然的神情，使涂森暗赞不已。
　　涂森深受感染，不觉精神一振，勇气增长不少。
　　两人一先一后的由树上落了实地，龙少腾提着蓝电宝刀在前，涂森运功透掌在后，迅速往东北方向突围。
　　他们这一行动，显然有点出乎快剑门的意料之外。
　　因此守在东北角的快剑门高手，一看到龙少腾和涂森扑向他们的阵地，不免微微骚动。
　　但他们久经训练，等龙少腾和涂森抵达他们的阵前，他们早已恢复镇定，严阵以待。
　　东北面的快剑门高手共有四十余人之多，组成十个快剑阵，阵法严密。
　　龙少腾一马当先，连句门面话也不招呼，有如恶虎扑羊般的杀入重围。
　　另一面，快剑门布置在其他方位的高手，亦在东北方恶战初起之时，迅速移兵增援。
　　龙少腾刀势如风，砍一个进一步，涂森双掌如飞，也见面就打，毫不留情。
　　才一个照面，快剑门的阵式，居然有点动摇。
　　等快剑门稳住阵脚，龙少腾和涂森业已推进了二十余丈，眼看只有一、二十丈的距离，就可赶到斜坡之上。
　　那负责指挥的快剑门高手一阵风盂森，见状大惊，扬声喝道：“阻住他们的去路！快将阵式拉开，不要挤在一堆！”
　　可是要他的手下不挤在一堆谈何容易，只见他们提着竿刀，围着龙少腾和涂森团团转。
　　原来龙少腾和涂森不但采取近身肉搏的攻敌手段，而且频频施出三阴教的绝艺“移花接木手”，使快剑门的高手根本没法拉开阵式。
　　阵式既然拉不开，又失去了攻敌的主动，龙少腾和涂森两人又锐不可挡，那些快剑门的高手，岂有不挤来挤去，施展不开剑法之理！
　　尤其那些竿刀其长无比，竿尾的利刃连着三尺铁链，要施展开来，也非有两丈方圆不可。
　　可是龙少腾和涂森哪会容他们拉开距离，几乎是紧紧盯迫敌人，出手猛攻。
　　一阵风孟森急得大喊大叫，眼看着龙少腾和涂森两人，已逼近斜坡只有十丈不到的距离。
　　就在这个时候，第一批支援东北角的快剑门杀手，已由北面迅速赶到。
　　他们从斜坡一冲而下，立刻将龙少腾和涂森逼了下去。
　　孟森怕这批援兵重蹈覆辙，被逼与龙少腾和涂森短兵相接，忙大声提醒。
　　于是快剑门的第二批生力军，按兵坡前，并没有猛追疾赶。
　　而且不论龙少腾或涂森冲上来，不待他们靠近，那些杀手便舞动竿刀，遥遥制敌！
　　果然，快剑门赖以成名的快剑阵，就此发挥威力，轮番将龙少腾和涂森逼下坡去。
　　龙少腾一看势头不对，靠近涂森道：“咱们不能如此硬拼下去……”
　　涂森击退一名敌人，回头道：“咱们何不以长攻制长攻！”
　　龙少腾还没弄清他的这种作战方法如何施展，涂森已迅速捡起四块鹅卵大的石头。
　　只见他奋臂一扬，前面一名快剑门的高手应声倒地气绝。
　　龙少腾恍然道：“这方法甚妙，你用石头以快手法击毙他们同组中的一人，其余三人便发挥不出快剑阵的威力，我就可冲过去予以解决！”
　　涂森嚷道：“那么快呀！”
　　龙少腾奋起雄威，宝刀精光暴现，一冲而上，迅速解决了三人。
　　那涂森眼明手快，“唰”又打出一块石头。
　　这时龙少腾正冲向第二组快剑阵的拦截，涂森的石头又快又准。
　　一声惨叫过后，接着龙少腾如风卷到，蓝电宝刀毫不留情，趁机又砍倒了三人。
　　如此一连几次，他们两人默契又好，第二批增援的快剑门杀手，又已支持不住，连连退向斜坡。
　　龙少腾和涂森好不容易又攻到斜坡之前，不禁精神大振。
　　不想快剑阵的援兵及时而来，布置在南门庙的所有高手，几乎已悉数赶到。
　　他们在一阵风盂森指挥之下，迅速稳住阵脚，并对龙少腾和涂森施予反击。
　　这一来，敌势复盛，龙少腾和涂森终于又陷入了苦战。
　　他们不但被逼得节节后退，而且硬生生被隔开，使得他们两人不得不单独对敌。
　　那孟森把握住了主动，立刻下令以车轮战术，调动十余组快剑阵，轮番攻击龙少腾和涂森。
　　正在这危急之际，官道外来了一匹飞骑，那急骤的马蹄声，引起孟森的注意。
　　只见那一人一骑，快速的冲入场中，马背上的人扬声叫道：“谁是孟侍卫？”
　　孟森也大声回答，道：“老夫便是孟侍卫，你是什么人？”
　　那人急道：“请孟侍卫下令住手，本人有事禀告！”
　　孟森道：“什么事你先说！”
　　那人眼看龙少腾和涂森已困在快剑阵之内，匆匆道：“本人奉有小门主之命，请孟侍卫先别忙动手！”
　　孟森“哦”了一声道：“既是小门主有令，老夫就暂时罢手……”
　　他说罢伸手一挥，旁边锣声既起，那些围攻龙少腾和涂森的快剑门高手，顿时住手后退。
　　龙少腾和涂森这时才能抽空看看到底是谁来解他俩的危境。
　　他们抬眼看到那人正和孟森说话，仔细一瞧，不由得两人都吃了一惊。
　　那人正好缓步走了过来，不错，正是大伪教的西儒裴宣。
　　一阵风孟森跟在裴宣之后，神态甚是和善，龙少腾和涂森看在眼内，又是一阵惊奇。
　　裴宣一走到龙少腾之前，大声道：“误会已解，咱们走吧！”
　　涂森一看孟森果然有放他们走的意思，忍不住问裴宣道：“裴兄，这……这是怎么一回事？”
　　裴宣作了一个暗示，道：“这事小门主会解释明白，我们不要耽搁太久，走，我那边备有快马！”
　　涂森心知事情有点蹊跷，但裴宣既已暗示他别问，他只好依言随裴宣走。
　　他们三人走下官道，那孟森居然在背后道：“三位好走，恕老夫不送了！”
　　裴宣扬扬手，道：“孟侍卫，不劳相送！”
　　于是龙少腾等三人，很顺利的走回南门庙外。
　　裴宣一语不发，拉出他早备好的快马，催促龙少腾和涂森上路。
　　三人三骑奔驰而去，不久已回到了巴中镇内。
　　他们匆匆买了干粮，添了饮水，又催骑北行，进入蜀北山区。
　　闷了一肚子疑惑的涂森，终于且行且道：“裴兄，谁是什么小门主？”
　　裴宣耸耸肩，道：“我怎么知道！”
　　涂森讶道：“你不知道什么小门主？那……那你不是传了小门主的命令，才使那姓孟的放人的吗？”
　　裴宣哈哈一笑，道：“这事说来可笑，孟森这回上了我的大当了！”
　　龙少腾也笑道：“你假传命令？”
　　裴宣点点头，涂森讶道：“可是没有凭证，孟森怎会相信？”
　　裴宣道：“当然有凭证，而且凭证货真价实，孟森怎会不相信？”
　　涂森道：“你在哪儿弄到那小门主的凭证？”
　　裴宣笑道：“说来也巧！当龙兄单枪匹马到南门庙赴约之时，我一急之下，忙联络三阴教的人准备出动支援……”
　　他顿了一顿，又道：“可是三阴教为了掩护龙兄顺利抵达巴中，曾在仪陇一带对快剑门施予奇袭！”
　　涂森道：“这事我知道，后来呢？”
　　裴宣道：“后来由于快剑门势力出乎意料的大，三阴教虽然战果不错，但本身也伤亡惨重……”
　　涂森皱眉道：“教主这样做也未免太露锋芒了！”
　　裴宣又道：“三阴教为了补充实力，不得不放弃巴中这一带的控制……”
　　龙少腾插言道：“原来如此，难怪快剑门有孟森这一股奇兵，在这一带拦截我们！”
　　裴宣颔首道：“幸亏无邪仙女老谋深算，她虽然放弃在巴中与快剑门正面冲突的计划，却命人渗入巴中附近，暗中切断快剑门互相间的联系！”
　　他歇了一下，又道：“因为无邪仙女的这一个措施正确，此刻我才能骗过孟森，救出了你们两人！”
　　涂森道：“这又是为什么？”
　　裴宣道：“是这样的，当时我正设法请求无邪仙女派人到南门庙来搭救你们，无邪仙女正好截获了一名快剑门的信差，并且搜出一封快剑门小门主的密函！”
　　龙少腾道：“密函的内容是什么？”
　　裴宣道：“函中的内容不关我们的事，但却触发了我的灵感，我请无邪仙女先用严刑问出快剑门安排在南门庙的首脑，然后再仿造小门主的亲笔函，赶来叫孟森放人！”
　　涂森恍然道：“裴兄真不亏为大伪教的高手，这事做得天衣无缝！”
　　裴宣道：“孟森不是傻瓜，涂兄先别夸赞我，何不回头看一看？”
　　涂森怔了一下，依言回头。
　　他迅速又掉转过来，道：“他们几时跟过来的？”
　　龙少腾淡淡一笑，道：“已经跟踪了大半天了。”
　　涂森道：“会是快剑门一阵风孟森的手下？”
　　裴宣道：“当然是孟森派来的，因为孟森对我传的命令存有疑心，但凭证是真，笔迹又与他们小门主亲笔相似，孟森不敢不听命放走你们！”
　　涂森道：“我明白了，孟森为了慎重起见，一面派人查证小门主的命令的真假，一面派人跟踪下来……这老家伙真是太厉害了！”
　　说话之间，他们来到了一处高地之下。
　　官道至此一分为二，主道直往高地而上，分道则斜向高地之下迂行。
　　裴宣当先勒住坐骑，道：“龙兄！把无邪仙女的地图拿出来研究一下！”
　　龙少腾道：“不用看地图，我记得由这两条路前行，十里之后都将进入幽灵谷山区，咱们随便打一条走算了！”
　　裴宣道：“既是如此，咱们就分道而行……”
　　龙少腾道：“就这么办，你和涂兄仍绕过高地，我一个人由此直趋山区，如找到幽灵谷，咱就在谷中相候！”
　　涂森问道：“那些跟踪的人如何处置？”
　　裴宣道：“自然伺机将之解决掉！”
　　当下计议既定，三人分成两路，暂时分手。
　　且说龙少腾单人匹马，纵骑疾驰，不一会已越过高地，朝山区而进。
　　他为了甩脱背后跟踪的快剑门杀手，虽在山间小路，亦不敢把前行速度放缓。
　　然而背后的追兵，却紧跟不舍，使龙少腾根本甩不脱他们。
　　他略略作一考虑，决定先解决快剑门的追兵再说。
　　于是找到一处岔道，将马藏好，然后拔出蓝电宝刀，待机而动。
　　跟着龙少腾进入山区的快剑门高手有八人之多，他们转入岔道，才发现龙少腾杀气腾腾地拦住他们的去路。
　　那为首的人怔了一下，讪讪道：“阁下这是什么意思？”
　　龙少腾冷笑一声，道：“你们苦苦跟在本人之后，又是什么意思？”
　　那人道：“笑话！难道这条路只你一个人可以走？”
　　龙少腾被他这么一说，不由怔了一下，因为那人的话并非没有道理。
　　何况人家并未找他的麻烦，在这情形之下，要龙少腾翻脸对那八个人下手，委实使他有点做不出来。
　　因此龙少腾冷冷一哂，将宝刀纳入鞘内，大步而去。
　　那人却道：“兄台请留步！”
　　龙少腾闻言止步，回过身子道：“尊驾有什么事？”
　　那人抱拳道：“在下李黑，兄台如何称呼？”
　　龙少腾仰天笑道：“李黑！你以为我看不透你此刻的意图？”
　　李黑嘿嘿笑道：“兄台……这是从何讲起？”
　　龙少腾道：“你怕我这一走，假使你又跟了过来，可能惹火了我，不跟踪我又深恐追丢了我的行踪，想拿话留下我，好等待援手，对也不对？”
　　李黑表情甚是尴尬，龙少腾又道：“我警告你，李黑！你再敢跟我半步，就别怪我刀下无情！”
　　李黑听得出龙少腾当真会拔刀相向，因此龙少腾重新提步之时，他一时有不知如何之感。
　　跟过去吧？怕只怕难敌他的宝刀，不跟过去，又担心被他脱走。
　　李黑眼看着龙少腾跃上马背，却横不下心来向前拦住人家。
　　他正迟疑不决之际，来路突然传来一阵蹄声。
　　李黑心头一喜，心想援手已到。
　　当下他壮胆喝道：“小子！不准离开！”
　　龙少腾正要离开，李黑这一叫，加上那阵急骤的蹄声，他心里已明白十分。
　　他理也不理，双脚一夹马腹，那马儿负痛惊叫，前腿一仰，疾行而去。
　　但李黑早有准备，两下距离又近，龙少腾正待要走，他已当先飞跃而至。
　　李黑这一动，他的七名手下也同时行动。
　　只见他们快速的抽出兵器，一阵哗啦之声，龙少腾张目一看，竟然都是一色竿刀。
　　原来那快剑门的竿刀设有活动机关，可以伸缩裕如，携带甚是方便。
　　龙少腾见状笑道：“李黑你也真傻，你们那竿刀又大又长，这四下地方狭窄，林木耸天，你们如何施展得开？”
　　李黑怔了一下，忙将竿刀调整到适当的长度，他的手下一见李黑调整了竿刀，也纷纷如法炮制。
　　不料龙少腾又是一笑，道：“你们将竿刀缩短，不是无法将快剑阵式的威力发挥出来了吗？”
　　李黑冷冷道：“不劳阁下操心，本人自有办法收拾下你！”
　　龙少腾道：“你根本无须现在就跟我动手，何必那么凶？”
　　李黑道：“阁下乖乖待在这里，本人便不为难你！”
　　龙少腾道：“我如果不顾而走，你自信留得住我吗？”
　　李黑道：“阁下的刀法诚然凌厉，但本人的援手，顿饭工夫就可抵临，我不信我们八个人抵不住阁下三招！”
　　他这话甚是中肯，的确不是妄言。
　　但龙少腾却道：“李黑，你的话不错，可是你能确定正在来的那批人，一定是贵门的援手吗？”
　　李黑听得一震，忖道：是啊？我为什么没想到这一点呢？万一来的不是快剑门的人，我这一扯破脸相向，岂不自找苦吃？
　　李黑一念及此，不禁大有悔意。
　　那批快骑已越来越近，遥遥可以听到骑士催马的吆喝之声。
　　李黑听得真切，心情居然微微紧张起来。
　　龙少腾看得好笑，道：“李黑，此刻我要是不顾而去，你必然拿不定主意要不要出手阻止，对也不对？”
　　李黑道：“那……那你为什么不走？”
　　由他的言表，足可证明李黑的心意，确是像龙少腾所说的。
　　龙少腾双手一摊，轻松的道：“我何必走？你想等你的援手来，难道我就不能在这里等我的朋友？”
　　说着话，龙少腾反而纵身下马，抱刀而立，意态从容地望着面前的快剑门徒众。
　　李黑神情紧张到极点，老半天才道：“你……你早知道来的是你的帮手？”
　　他一言才罢，背后扬起一阵尘沙，人沸马嘶，敢情那一批突如其来的人骑，业已赶到。
　　李黑就是不敢转过身子一看究竟，因为他目光触及对面的龙少腾，正含笑望着他。
　　他心底一凉，忖道：来的人果然是这小子的帮手。
　　龙少腾笑道：“李黑，你的援手来了……”
　　李黑以为龙少腾寻他开心，气得正想开口叫骂。
　　背后却传来一阵风孟森的声音，道：“李黑，退下！”
　　这一声宛如一粒定心丸，使李黑大有死里逃生之感。
　　他慌忙回望，果然看见孟森等七、八个人，陪着小门主出现在他的背后。
　　这时在场的快剑门下，均已跪了下去，恭声唱道：“叩见小门主！”
　　那小门主年纪约在二十岁上下，一袭黑色锦衣，看来果然有一派宗师的威严。
　　他缓步走到龙少腾身前，道：“阁下是不是龙少腾？”
　　龙少腾抱刀而立，神态自若的道：“不错，本人正是龙少腾！”
　　那快剑门小门主闻言仰天长笑，道：“你也真大胆，竟敢串通大伪教和三阴教与本门作对，也许是活得不耐烦了？”
　　龙少腾冷笑一声，道：“本人路过仪陇，贵门无端挑衅，尊驾这话不嫌强词夺理吗？”
　　小门主哼道：“闭嘴！在本座之前，只有本座的话有理，你知不知道？”
　　龙少腾不甘示弱的道：“尊驾未免太过猖狂……告诉你，少在本人面前来这一套！”
　　那小门主气翻了双眼，喝道：“孟森！”
　　一阵风孟森恭声应道：“属下在！”
　　小门主下令道：“摆下六人快剑大阵侍候！”
　　孟森奉令退出，刹那间已调集了六名高手，摆下快剑大阵。
　　龙少腾但觉对方阵法严密之至，不禁退了两步。
　　孟森以为他想趁机溜走，忙道：“李黑，带人堵住他的退路！”
　　李黑正待绕过龙少腾背后，龙少腾却道：“李黑，我的背后除了断崖之外，根本无路可通，你少费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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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 再陷重围

第九十章　再陷重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