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若愚轻捋胡须,继续道:“近日来,江湖上为了神剑胡一冀和魔刀厉斜重九泰山之约,闹得武林鼎沸,各路各派,纷纷出动,有的是替神剑助拳,有的则纯粹是为了不愿错过这场热闹,唯独有一般看似各不相干的人,却是行踪诡谲,不明来路,不言动机,若非有心像老朽我,根本看不出他们原来竟是一个庞大的秘密集团,这个集团的组织非常严密,势力也大得惊人。”
微微一顿,又继续道:“综合弟兄们捎回来的消息研究判断,神剑胡一冀和厉斜的水火不容,正是这伙人不露声色的在暗中挑拨,他们正假手各大门派,将厉斜杀以灭口,另一方面,他们也在对你下手,准备斩草除根。你这次前往京师一路上所发生的事,老朽无不了如指掌,只是我们派出的人,不能和你接触,以免败露行藏,打草惊蛇而已,雷振在开封携带林峰的密柬给你时,半途遭厉斜截杀,那截杀雷振的人,正是那伙人所冒充的,你在京师遭人暗袭,施袭的人也是那伙人……”
说到这里,沈宇忍不住插口道:“如此说来,冒充厉斜截杀雷振,对方的用意也是想增加我和厉斜之间的仇隙,达成他们分化的目的了?”
诸若愚击节道:“正是这意思,但他们却万没料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一着,据老朽所得判断,正是厉斜所安排的。厉斜在颖州已和林峰成了战友,林峰得到厉斜的指示,按照计划行事,所以那封密柬,早已在厉斜意料之中,是很难会落到你手上的。”
沈宇恍然大悟,道:“那是说密柬之中所写的一切,是故意让对方知道的?”
诸若愚点头道:“不错,对方在截获那封密柬之后,更加坐卧不安,非要采取一连串的行动不可了!果然,第一个行动就是斩草除根,而对象就是你,可惜你没法擒获活口,而我们四散出去的人,为了不露半点痕迹,又都不会武功,所以白白坐失了一个机会,但此事对我们更有利的是,对方至此已是欲盖弥彰,正如俗语所说的‘老王补缸,愈补愈糟’,而不补又不行,所以他们今后的一切行动,就自自然然的会按着厉斜的安排步步入彀……”
沈宇忍不住问道:“厉斜作何安排,前辈想来一定知道了?”
诸若愚摇头道:“厉斜聪明才智非常人所能及,老朽只知道他对此事确有天衣无缝的巧妙安排,至于如何安排,老朽愚钝,一时倒还想不透澈。”
沈宇不禁略感失望,但仍道:“前辈能看出厉斜有安排的心思,也已经不简单了,只是晚辈有一点不明白的地方,就是厉斜为什么要作这样的安排?”
诸若愚道:“这就是厉斜为人行事有许多令老朽猜不透之处,不过老朽倒有一些想法,只是不知道对或不对?”
沈宇道:“前辈不妨说出来,我们不妨参详看看。”
诸若愚道:“可能是厉斜已经发现了他的秘籍除了被西川浪子翻印过之外,还缺少了一点东西,那东西就是你现在所得到的那张藏宝秘图。”
沈宇微微一怔,诸若愚随即又点头道:“老朽敢说是大有可能。不独如此,而且他还会推想得到,他失去的东西一旦落在你手上,无异就是他的一个致命损失,那东西或许对他有害,或许对他有利,但不管利害得失,他都不希望握有那东西的人和他站在敌对的地位。”
沈宇忍不住摇头道:“前辈如果以为厉斜就是因为这个而替我追查凶手,向我表示好感和拉拢我,那前辈可能判断错误了。晚辈深知厉斜的为人,他绝对不可能为一点利害得失而向人低头让步,更不可能主动的向人争取好感。”
诸若愚道:“你的想法可能对,但你却忘记了厉斜嗜武如狂,他为了使他的刀法达到最高的境界,他曾费尽心思,甚且杀人如麻,可见他是一个武功至上的人,为了武功,他一切是在所不惜的。”
这一说,沈宇心中立即觉得大有道理,因为厉斜正是这种人。诸若愚已看出了沈宇心中所想,继续道:“就因为厉斜有了此种表示,老朽不禁想到,你手中所握有的黄金冢秘图,冢内必定会藏有非同小可的东西,否则厉斜绝对不会这样甘愿降服。”
沈宇心中一动,道:“这么说来,黄金冢之中可能藏有什么对‘七杀刀’大有影响的东西了?”
诸若愚欣然道:“不错,秘图得自魔刀秘籍的夹层,自然和魔刀大有关系,据老朽的判断,那里面十之八九,若不是藏有破解魔刀之法,就是有使厉斜的魔刀能臻最高化境的心诀,不管是破解魔刀的方法也好,是使魔刀臻于最高境界的心诀也好,总比厉斜的刀法略胜一筹就是,所以……”说到这里,语音拉长,忽然离座而起,拱手向沈宇一揖,道:“老朽要向你恭喜。”
沈宇何等聪明,已听懂了诸若愚的意思,但嘴上仍忍不住问道:“晚辈喜从何来?”
诸若愚微笑道:“你已可以胜过厉斜,是厉斜的克星,岂非是天下武林第一高手?是以值得恭喜。”
沈宇摇头微笑道:“要恭喜为时尚早,我们还未寻到黄金冢,就算寻到也未必进得去,就算进得去也未必如我们所料有什么刀法心诀,就算有刀法心诀,晚辈也未必能参悟得出。”
诸若愚脸上忽然露出了神秘笑容,道:“老弟你离开南京的这一段日子,你以为老朽呆在家里享福么?”
沈宇不禁一怔,一时弄不清楚诸若愚说此话的深意,是以看着对方,没有说话。
诸若愚又微微一笑,道:“老朽别的本事没有,但对于土木建筑、机关消息乃至于地理风水,却敢夸口未曾输过别人。”
沈宇在那小村庄之中,曾经领教过他为了防范商城四凶寻仇所布下的天罗地网,自己险些就在那里作了冤死鬼,是以对他所说的壮语,丝毫不觉得有任何夸大之处。
诸若愚似甚得意,又道:“老朽对于别的事,尤其是武功方面,任凭如何苦练强记,总没法得心应手,但说来奇怪,对于这类旁门左道的东西,却能触类旁通,过目不忘,你上次所给我看的那张秘图,我怎么挥怎么赶,它还是在我的脑袋里留恋不去,所以闲来无事,我就到镖局后面的院子去端详端详……”说到这里,忽然住口不说。
沈宇忍不住问道:“前辈可是有什么发现?”
诸若愚先不回答沈宇的话,只顾走到窗前四顾张望,再到门边将房门掩好,才回到沈宇的身边道:“你刚才所忧虑到的问题,老朽自信毫无困难,一切都可包在我的身上。”
沈宇道:“如此说来,前辈已找到那黄金冢了。”
诸若愚微微一笑,道:“那黄金冢就在后院之中,老朽多日来反复揣摩,发觉它必定是出自古代名家之手所建造,即使有秘图可循,但只要错估一步,就算挖翻了整座房子,也是毫无踪迹可寻,反过来说,只要参透其中奥妙,那就容易得如举手折枝,毫不费力的就可长驱直入。”
沈宇不禁欣然色喜道:“那么前辈是参透个中的奥妙了?”
诸若愚忽然脸色一整,道:“参是参透了,但只为了要等你回来,始终没有试它一试,到底对不对,还没有十成十的把握。”
沈宇道:“那么天亮之后,吩咐大家准备,我们立即动手一试就是。”
诸若愚摇手道:“此事不必让太多的人知道,万一惊动官府,反而不好,我看有我们两人就足够了,而且也不必等到天亮,时间急切,我们现在就可以动手。”
沈宇讶然道:“现在就动手?”
诸若愚语气铿锵道:“不错,说做就做。现在距重九只剩不过八天,你总得有点时间去参悟练习冢内留下的武学秘籍,看有什么奥妙在内,能将厉斜扣住。”
沈宇对黄金冢是否如诸若愚所说的那么容易发掘一事,心中不免存疑,但诸若愚却说得好像唾手可得,并且充满了信心,这样一来,他就不禁跃跃欲试了,于是站起身道:“既然今夜就要动手,我们现在就去准备准备。”
诸若愚摆手道:“一切已经准备好,你且在这里稍候,我去一去马上回来。”说罢也不等沈宇开口,转身出了厢房,不消片刻重行回到房间,道:“咱们走吧。”
沈宇看他手中拿着黑色布包,一尺左右长短,看似是几根棍子,不免觉得疑惑,忍不住道:“这样就可以了么?”
诸若愚扬了扬手中的东西,微笑道:“不错,有这些东西就足够了。”
沈宇心中甚是疑虑,问道:“那是什么?”
诸若愚微笑道:“这是老朽化了整天的时间所特制的松油火炬,老朽管它叫‘万年光’,别小看它只是两根竹管,它的妙用一时还说它不完。”
沈宇道:“就这样够了么?”
诸若愚道:“足够了,请随老朽来吧!”说罢转身出了厢房,沈宇随后跟出。
× × ×
这时镖局中的人大部份均已就寝,剩下几个未睡的,正在大厅之内和值夜的人在聊天。
沈宇和诸若愚两人一前一后穿过甬道,径自出了后院,此时夜凉似水,沈宇不禁为之精神一振。
南京镖局的后院宽及半亩,遍植花木,其中有几棵百年老榕,枝柯茂密,不见天日,但走在前面的诸若愚却像对这院中的路径已熟悉得了如指掌,黑暗中急步前行,毫无困难。沈宇但凭过人的目力,紧紧跟在诸若愚身后,亦步亦趋。
左转右弯,走了片刻工夫,诸若愚忽然在一棵老榕树下停了下来,回转头来对沈宇道:“这里是第一关。”
沈宇使足目力,黑暗中除了老榕树下有一张小小石凳之外,四面都是榕藤盘绕,看不出有任何和其它地方不同之处,心中正在纳闷,却听得诸若愚压低声音道:“奥妙就在这张石凳子上,你试站上石凳子上去,面对榕树仔细看看,看是否能瞧出什么奇妙之处没有?”
沈宇依言站上石凳子上,面对大榕树,仔细观看,除了树身凹凸不平,树皮斑驳之外,一点也看不出有什么如诸若愚所说的奇妙的地方。
诸若愚站在底下道:“你仔细看看,在树干对正你的地方,是否有个状如鹅卵的凹处?”
沈宇举目细看,树干满是凹凸,但正对自己头顶之处,果然有一个拳大的凹口,这个凹口比其它的凹口略为整齐。
诸若愚道:“这棵榕树上的疮斑,看似都是天然而成,但实际上却完全是人工所修饰,只是由于手工精巧,再加上长年累月的风雨侵蚀,所以不知内情的人,绝无可能看得出来。”
沈宇聪明绝顶,但任凭怎样,却想不出当初修饰这些凹凸不平的疮斑所为何来,而其中这个状如鹅卵的凹口又对黄金冢有什么关联,顾名思义,所谓“冢”,应该深埋地下才是,而诸若愚所说的这个第一关,却在一棵老榕树的树干上,而且,这个鹅卵般的凹口,任他沈宇如何左瞧右看,也看不出有什么特别之处。
诸若愚似知道沈宇的心意,是以解释道:“那些人修饰的疮斑,无非是要掩饰那个鹅卵似的凹口,所有的奥妙,完全就在那个鹅卵似的凹口上,但那个凹口,即使在大白天,你极留心的去看,也很难看出什么倪端,只有用手去试探,或许能试探出一些道理来。”
沈宇忍不住伸手去摸摸那个凹口,却摸不出什么异样,再用手去敲敲。
这一敲,却听到咯咯声响。
诸若愚欣然道:“这就对了,这凹口的表面,是用上等练胶塑成,只要用力去推,即可推破,推破了这层表皮,即是到了第二关。”
沈宇心中不觉又起了疑虑,心想这凹口充其量也不过拳头般大,就算表皮完全推破,也不过能露出一个拳头大的窟窿而已,又如何能进入黄金冢内?
心中疑虑不解,但仍然伸出掌尖去按着那凹口,微一用力,只听卜一声响,表面竟然应手而碎,剎那间露出一个小小的窟窿来。
黑夜中沈宇看不清楚那窟窿里面的情形,是以不敢贸然伸手进去摸索,只向诸若愚问道:“这个小洞里面有些什么?”
诸若愚道:“这就很难说了,不过你尽管伸手进去试试无妨,老朽敢肯定里面绝无害人的东西就是了。”
经他这一说,沈宇便不再迟疑,暗自留神戒备,慢慢缩小手掌伸进那小洞之内。
小洞之内并不如沈宇所想象的那般深大,只是略比洞口稍大而已,手刚伸进去,便触到了一个冷冰冰的东西。那东西像是铁器所造,沈宇略一试探,便发觉那东西就是一根手指粗的钢筋,塞在树身之内,却有一小截露在小洞之内,伸手即可触及。
诸若愚在下面忍不住低声问道:“你摸到了些什么?”
沈宇道:“好像是一根细小钢筋。”
诸若愚欣然道:“好,你就把那根东西拔出来。”
沈宇依言使用两指,运劲将那坎在树身之内的钢筋拔出来,一看竟有半尺长,而就在拔出钢筋的时候,在感觉之中,竟好像有一重物从树心之内向下急坠,隐约可以听到一阵吱吱之声自树内传出,由上而下,由显而微,瞬间消失,但却好像有东西摔下深不见底之处。
沈宇心中一动,另一只手又瞬即伸进窟窿内,但伸手所及,除了拔出那根钢筋的地方留下一个手指粗的小洞之外,并无任何可异之处。
沈宇心中不禁略感失望。
却听得诸若愚在下低道:“好了,咱们已通过了第三关,只剩下一两关了,你随我来吧。”
说罢转身而去,沈宇自石凳上下来,紧随在他身后放步而行,心中却大感纳闷,刚才好像黄金冢的机关明明就在那大榕树上,现在何以又要离开这棵大榕树?
只见诸若愚在前面似乎聚精会神的走路,转了几转,竟然到院中央的假山旁边,那假山本来就建造的鬼斧神工,维妙维肖,飞瀑洞穴,模仿得有如天生。
诸若愚领着沈宇去到假山一个小洞穴前停下,解开手中的黑布包,里面是两支粗如臂大的褐色竹筒,差不多一尺长,他将其中之一交给沈宇,悄声道:“随我来。”
说完向四处张望了一下,然后闪身进入洞内。洞内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任他沈宇目力超人,此时也难以看到什么。同时沈宇心里也不免觉得奇怪,这假山就在院子中央,从相距的位置看,可以说是和那棵大榕树之间简直就是风马牛不相干。而且,这假山因在院子中央,局里的人暇来无事,都经常爱来到此地纳凉游玩,如果里面有什么特别之处,早在这房子未成为南京镖局之前,就给原有的房主所发现了,又如何能留到现在?
沈宇记得,自己也曾为这假山设计建造得精巧生动,而到此地观赏过好几次,所以此时进入洞内,虽然看不到什么,但脑中却还留有洞内的印象。
他记得这小洞虽然四通八达,迂回曲折,但总长不过方圆数丈,其宽不过仅可容身,若在白天,借着洞外的光线就可一目了然,毫无一点隐蔽神秘之处。
心中正在暗自纳闷,耳边却听到咔嚓一声,原来诸若愚已打亮了火折子,将手中的火炬点上,洞内立即大放光明,洞内景物,尤比白天看得更为真切。
沈宇不免暗暗佩服诸若愚的手工,原来那支特制火炬,其光度竟比平常的火炬要亮出好几倍,而且光焰稳定,丝毫不见黑烟,在狭小的假山洞内,竟然没有一点使人觉得受到烟熏窒息之感。
诸若愚似看出沈宇的心意,是以微微一笑,道:“这两支特制火炬还有一个最大的好处,就是点上一天半日,不怕筒内松脂用竭,而且任它风吹雨打,除非你要它熄灭,否则它绝不熄灭。”
沈宇道:“前辈可算是多才多艺,实在令晚辈佩服。”一边说,一边放眼打量洞内,觉得和自己以前所进来看到过的几次没有什么不同,洞顶高及头顶,两边略比身形略宽,如此而已。而两边洞壁和洞顶之间,除了些维妙维肖的人工小小石笋和钟乳之外,一无神秘可言。
诸若愚并不理会沈宇心中所虑,点上火炬之后,直向洞内行去,走不到几步,便到了一个分岔口,沈宇清楚记得,这岔口左边正是出口,右边则仅是一个两三步深的死角。
诸若愚转右走到洞穴死角尽处,将手中的特制火炬交给沈宇拿着,又从沈宇手中拿过那根半尺长的钢筋,先用手在洞壁上略一比量,然后便毫不迟疑的用钢筋的一端向壁上捶去。
说也奇怪,那洞壁虽是人工所造,但看上去仍是坚硬无比,诸若愚用钢筋向壁上一插,那手指般粗大的钢筋竟似毫无阻力,一下子便穿壁而入。
沈宇耳边忽然听到一阵微弱的轰隆之声响自脚下,彷佛有什么东西就在地底之下滚动一样。
就在这时,沈宇身边的洞壁上忽然发出一阵格格声响,随着格格之声,壁上竟然裂开了一道小小的裂缝。
沈宇心中一怔,却听得诸若愚道:“这就是了,没想到它比我想象中的还容易,但设计之精巧,却使老朽不得不佩服之至。”
沈宇看看那裂缝,正好可容一个人蹲身而过,忍不住道:“我们就从这里进入黄金冢么?”
诸若愚微笑道:“不错,但这黄金冢的巧妙,据老朽所知,并不在我们所看到的这些,而是在地下,等会你便知道。”说罢伸手接过沈宇手中的火炬,道:“你把你的特制火炬也点着了吧!”
沈宇依言点上了手中的火炬,诸若愚提着火炬当先蹲身进入裂缝之内,沈宇紧随而入。
裂缝之内,竟有一条狭小的甬道,像螺旋似的钻入地下。
诸若愚忽然停步不前,回头过来神情严肃道:“你要小心,可千万别用力碰触两边的墙壁,否则我们两人可就要葬身在黄金冢之内了。”
沈宇闻言,不禁放目打量甬道两边墙壁,发现壁上光滑无比,一无异处。
诸若愚道:“这两边的墙壁,看似砌得整齐,其实老朽在村中要对付商城四凶时都采用了这种建筑,只要它受到较大的压力,比如有人要移动或者要挖掘这座假山,它立即就会崩碎,化成泥潭,只一眨眼,就可将这条通道整个填满,不留丝毫痕迹。”
沈宇在那乡村中曾亲眼目睹过诸若愚所布设的一座偌大的房子,能在片刻之间化为乌有的事,对诸若愚所说深信不疑,是以不禁叹道:“原来这黄金冢还有这么可怕的设伏,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前辈的博学,更令晚辈佩服了。”
诸若愚道:“这却没有什么,上苍造人各有专长,比如你老弟的武功,还不是令老朽佩服得五体投地?”语气一转,笑笑道:“我们尽谈这些干什么?还是赶快下去瞧瞧,那下面更有令人惊叹的地方哩!”说罢继续向下走去,约走五、六十步,忽然到了尽头。
沈宇心里默算,这五、六十步的夹道,差不多距离地面已有两、三丈深了。但到了尽头之处,却只比来时的甬道略为宽敞一点而已,不见有任何宝藏。
诸若愚将手中的火炬交给沈宇,自己伏下身去轻轻地用手在地上摸索,不消片刻,便看到一个状似把手的东西露出地面来。
诸若愚握着把手,用力一提,一只圆形盖子居然应手而起,底下露出一个看似深不见底的洞口来。
沈宇呼了口气道:“原来这下面还别有天地。”
诸若愚道:“可不是,但如果不明白其中奥妙,即使掘通了上面的院子,还是找不到这下面的天地来。”
沈宇心中暗道:“这也不见得,如果发动较大的人力,掘到此处就可发现这个圆盖子,只要将圆盖子掀开,岂不就可看到这个地下洞口了?”
诸若愚似看出沈宇的心意,一边将手中的圆盖放落地上,一边微笑道:“你别看将这个盖子揭开就可看到这个洞口,如果没有刚才我们在大榕树所经过的那一关,此时我们还是看不到这个洞口。”
沈宇不解道:“那又是什么原因?”
诸若愚微笑道:“等一下你自然就会知道,现在我们下去再说吧。”
沈宇看看那个洞口,似是垂直向下,由于底下太黑,不知道到底有多深,是以忍不住道:“看这洞口像是一口深井,莫测高深,我们如何下去,万一太深,我们岂不是要被摔得粉身碎骨?”
诸若愚笑道:“你看这洞口旁边,岂不是为我们准备了下去的东西了么?”
沈宇举火细看,果然发现洞边有一根像是绳子般的东西,直通下面。
诸若愚道:“这是一根经过长期浸炼特制的老藤,足够承受百斤重量,你我尽管放心下去便是。”
沈宇道:“如此晚辈就下去看看。”说罢一手提着特制火炬,一手举着那根老藤,暗提一口真气,很快地沿着老藤从洞口处向下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