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六本木的“普雷特酒吧”。虽说是平常日子,我们还是慌慌张张走进去。舞曲中混杂酒意的嘶哑声,交杂着女人们的娇声及男人们的骂声。
“那个人真的不在吗?”
藏在我背后的美砂喃喃地说。逃离凯的盘问,这次却变成被美砂纠缠着一定要去玩。因嫉妒而发狂的女人真不像样。
柜台对面是比雷安德鲁更土里土气的朱力欧。朱力欧正和客人们玩纸牌,那是一种类似麻将的游戏。有一位客人发现了我,游戏结束了。
关于我赌博出千的传言,来这里的日裔人士大家都有耳闻。
“你看!哪里也找不到那家伙吧?”
我推了一下美砂的背部,然后走到柜台的角落坐下。
“我们去别家店吧。你知道足球选手会去的店不会来六本木之类的地方的。”
流畅的谎言。谈到谎言,我倒有几把刷子。只要词穷,就会被太一痛揍。
“马利欧!听说你最近混得不错。雷安德鲁夸张地向大家宣扬喔。”朱力欧边往玻璃杯里倒烈酒边说。
“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只因为她喜欢乡巴佬。”
“是这个女人吧?”朱利欧用肥胖的手指着美砂。“可不可以也跟我作愛呢?”
“你自己问她。”
“你知道我的日语程度。”
一双充满怨恨的眼睛。不是我所熟悉的。我帮美砂倒啤酒,然后拿起丢在柜台上的纸牌。
老K!黑杰克!店里的常客几乎都当了冤大头。
因为我动了一点手脚——我把当作关键牌的纸牌放在袖子下,利用照明的昏暗偷偷换掉手边的坏牌。因此,没有人要再和我玩牌。“喂!马利欧。去我知道的那家店吧?”
“又不是我要求你一起来的。如果觉得很闷,那你就一个人回家吧。”
“真无情啊……喂!你和凯有一条腿吧。”
“没有。美砂就不用说了,要是和凯有什么,被店长发现,我就必须滚蛋了。”
“不会有这种事的。”
失去工作的恐惧——美砂是不会明白的。美砂能够凭自己的意志来选工作,不管是当妓女或一般的女办事员。我们是不同的。薪水高、不用意识到自己是日裔的工作场所——像“粉红猫”这种工作场所不多见。
“喂!你最好不要去招惹凯,她背后好像有个危险的男人。”
“你听谁说的?”
“大家都这么说。像奈美啊!祥子啊!喂!那女人有哪一点好?都已经是老太婆了。”
“喏!美砂,我和店里的女人有一手的就只有你一个人。不要再说三道四了。”
“真的?”
她翻出眼珠子。是一双边说着厌烦的事边等待男人命令的女人眼睛。
我把纸牌乱推成一堆——藉以移开视线。
“翻开一张!”
我把纸牌摊开,排在美砂的眼前。
“马利欧!你会变魔术?”
美砂的脸发亮。真是多此一问。太一动不动就和别人起冲突,我也继承了他的血液。不过,来到日本后我整个人就变了。最好不要胡乱树立敌人。
无聊的酒、乏味的女人、无聊的舞曲。耳际所听到的净是美砂的蠢话。我喝着烈酒,手在美砂大腿的内侧不停地滑动。长统袜冰冷的触感。不久后,传来肌肤的温热。
“马利欧!我想睡了。”
美砂,湿润的眼睛——泛出发情母牛的味道。
“在饭店好吗?”
“马利欧!你有带钱吗?”
我摇摇头。
“那么,就去我的房间吧?”
老套。我对朱力欧挥手。
“算帐!钱由女人付。”
“你真阔气啊。喂!马利欧!之后没有关系,也让我和那个女人玩玩嘛。我已经有好一阵子没和日本女人作愛了。”
“改天再说吧。”
“对了。早些时候利卡鲁德来过。”
胖子利卡鲁德。因醉酒而麻痹的神经突然觉醒。
“听你这么提起,最近没有看到他。”
“他在找你。”
“为什么?”
“听说利卡鲁德下个月要回国了,说是向他借的钱该归还了。”
胖子利卡鲁德。我在搬到现在住的这间公寓时向他借过钱。利卡鲁德很慷慨,因此,深受这里不良日裔人士的欢迎。我向他借的钱——五十万。
“什么时候回去?”
“这个嘛,利卡鲁德来收借款时,我有稍微听到,好像是下个月月初?”
利卡鲁德——人一愤怒,不知会做出什么事。我认识好几个人惹火利卡鲁德,被修理成破废物。
“朱力欧!今天我没有来这里,明天也不来,下周也不会来。在利卡鲁德回国前,我都不会来这里。你就这样告诉他。”
“马利欧!那家伙是很狡猾的。万一你被他到,连我们说谎的都会挨揍。”
“如果你办好这件事,就让你一个晚上尽情享用这个女人。”
我抱着美砂的肩膀。“有一万元吗?”我喃喃低语。把嘴唇吻在她的脖颈上,故意表演给朱力欧看。
“等一下。”
美砂拿出钱包。我越过她的头部,微笑着对朱力欧使个眼色。
“你要怎样摆布这个女人都可以。”
“利、利卡鲁德会采取什么行动的。不过,你可要遵守约定喔。马利欧!”
× × ×
夏天的阳光。心情始终无法开朗。利卡鲁德的五十万。我绞尽脑汁就是想不出有什么方法可以还钱。
<粉红猫>的月薪是二十五万,房租六万,剩下十九万,还不到一半。
计程车——关砂随手拦了一部。要坐进去时,感觉有人在凝视着我。
清晨的六本木。满脸倦容的男人与女人。没有人注视着我们——马路对面停了一辆宾士——我没有认识会开那种车的朋友。
“马利欧!你在干什么?赶快坐进来呀。”
经美砂催促,我连忙坐进去。宾士的车窗打开了。是伏见!视线紧迫盯人的流氓。比出中指的手势——绝对错不了。而且是针对着我。
计程车发动了。我的眼光追寻着伏见。
“怎么了?马利欧!看到认识的人吗?”
“不是,认错人了。”
说完后我的视线往前看。利卡鲁德与伏见——遇上他们两个人,即使酒醉也会立刻清醒。我从后视镜中看到熟悉的身影走进宾士车。井上——伏见的大哥辈。我不由得叹气。伏见只是井上的随从。
“喂!马利欧!今天我不工作了。”
美砂发出爽朗的声音,触及我的神经。
“我们两人在一起不适当。”
“不过……”
我设法打断美砂的话——我慌慌张张用我的唇塞住美砂的唇。
司机透过后视镜凝视着我们。
我没有露出“我要杀了你”的威胁表情,只是粗暴地揉着美砂的胸部。
× × ×
急促的呼吸与汗水。浓浓的味道。甜美的喘息声。膨胀欲裂的荫径。以及驻留在背部的恐惧。插入美砂下体的手——不停动到美砂讨饶为止。
“手指不要再碰了。马利欧!快点插进去。”
“插进去之前,美砂!你要先含着它。”
我拔出手指。沾着白色混浊的体液。我把它涂在美砂的屁股上。
“请你说几句葡萄牙语。”
“要说什么?”
“用葡萄牙语说请含着我的小弟弟。”
我不知道这样做有什么理由。不过,我还是照做了。
深深吐了一口气,美砂开始含着我的小弟弟。
“一听到葡萄牙语就有感觉吗?”
“如果是英语就再好也不过了。”
言词含糊不清。她先用舌头舔前端,再用指尖去刺激肛门。
“说什么都行,请用葡萄牙语说。”
我尽量想出肮脏的葡萄牙语,让美砂听个够。
在美沙的手与口的夹攻下——我整个人似乎即将爆发。我突然猛力撞倒美砂,整个人压在她的身上。
“你这个贱妓女。”
我用葡萄牙语大叫。冷不防把小弟弟插入美砂的下体。
× × ×
在冰箱里的奶油盒,我找到备份钥匙和印鉴。从厨房洗涤槽上的收藏柜中,我发现了存款簿。记载的金额是五百万加上零头。我只把备份钥匙放到牛仔裤的口袋内。万一有什么事,也可以从这里调度资金。光是样做就足以缓和我恐惧的心情。
发出小小的的鼾声——美砂躺在床上。我伸出中指比个手势,然后慌慌张张放下手。不禁想起伏见。于是我静静地穿上鞋子,打开大门。热风迎面扑来。
——沦落成小偷了吗?:我似乎听到太一的骂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