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侦探团”的孩子们,利用星期日到星期三的课余时间,以顽强的毅力,接连不断地进行调查。但始终没有发现什么线索。这决不能归罪于孩子们无能。因为,这是一个连整个东京数千名成年警察都为之束手的复杂案件。而且,这些勇敢的少年,今后,也弁非不能建立卓越功勋。
明智侦探一直杳无音信,而那恐怖的12月10日,却一天夭地逼近了。警视庁的警察叔叔们,像是热锅上的蚂蚁,惶徨不安。
因为那些被预告即将蒙难的艺术品,都是国家的瑰宝,所以,搜查科长以及直接与“二十面相”案件有关的中村股长,都因焦虑过度而显得瘦削了。然而祸不单行,在两天前,即12月8日,再次发生了轰动社会的事件。这就是当天东京《每日新闻》的社会版,突出地刊载了一封“二十面相”的来信。
东京《每日新闻》并不是服务于盗贼的机关报,然而,由于作为轰传一时的那封信,出自“二十面相”之手,这就不能不引起重视。他们立刻召集了编辑会议,最后决定,全文刊登。
文章颇长,扼要摘其大意如下:
余在此之前,曾宣告将于12月10日袭击博物馆,考虑到约定更准确的时刻,才是堂堂男子汉之风度。特于全体市民面前,郑重宣布:
盗劫时刻为:12月12日午后4点钟。
敬请博物馆长、警视总监,尽力防范。
警戒愈森严,则愈为本人的这次冒险增添异彩。
二十面相
敬启!
多么可怕啊!
预告了日期,其胆大妄为已是令人惊骇了,如今居然又把具体时刻公布得一清二楚!甚至无礼地向博物馆馆长和警视总监进行挑衅!
读过这条新闻的市民惊恐万状。在此之前,曾经嘲笑过“二十面相”愚蠢无聊的那些人,如今已默不作声。
当时的博物馆馆长,是史学界的老前辈——文学博士北小路。就连这位了不起的老学者,也不能不相信盗贼的预告,而专程前往警视厅,与警视总监共同研究各秤警戒部署。
不,不仅如此。“二十面相”的无法无天,甚至成为国务大臣们在内阁会议上的议题。其中总理大臣和法务大臣等还把警视总监邀來,加以鼓励。
在全体市民惶惶不安的时候,12月10日终于来临了。
国立博物馆里,从这天早上起,馆长北小路博±,以及三名股长、十名书书记、十五名守卫人员和勤杂工,一个不剩全体出动,按照警戒的部署,分别去执行自己的任务。
毫无疑问,当天关闭了大门,禁止参观。
警视厅方面,中村股长带领五十名经过严格挑选的警官赶来,分别坚守在博物馆的正门、后门、围墙四周以及馆内的各个重要处所。戒备森严得可谓连蚂蚁也找不到爬进来的空隙了。
已是下午3点30分,只剩半小时了。警戒阵势如临大敌,剑拔弩张,杀气腾腾。
这时,警视厅的大汽车开到,警视总监率领刑警部长出现了。
总监此时此刻,已坐立不安,焦虑难耐,非要亲自前来博物馆督战不可。他视察了警戒情况,并进入馆长室,会见了北小路博士。
“总监特地光临至此,太过意不去了。”
听了老博士这番寒暄之词,总监略觉惭愧地微微一笑:“不,不,今日前来相见,甚觉难堪。但呆在家里,确实坐立不安啊!只不过为了一个盗贼,竟闹得如此地覆天翻,实在是耻辱。我自到警视厅任职以来,蒙受这种侮辱还是头一次。”
“啊,哈哈……”
老博士有气无力地笑道:“我也一样。由于这乳臭未干的蟊贼之故,我患了一礼拜的失眠症了。”
“可是,只剩20分钟了。北小路先生,难道那贼在20分钟之内,能突破这重重警戒,盗走大批美术品吗?我看,无论怎样施展魔法,也难于实现吧?”
“不知道。我不懂魔法。我一心只想快点过了这个4点钟就好了。”老博士带着气愤的语调说道。大概是对方过多地谈及“二十面相”的事,使他感到恼怒。
室内的三个人,谈到这里,都陷入了沉默,只是紧盯着墙壁上的挂钟。
身穿威严的、装饰着金线绳纹饰制服的、如同摔跤运动员一样结实的警视总监;不胖不瘦,个子适中,蓄着漂亮的八字胡的刑警部长;西装打扮,瘦得象仙鹤一样,银白色须发的北小路博士,各自坐在安乐椅上,不住地瞅着嘀嗒嘀嗒走动着的指针。那祥子,与其说是紧张过度,莫如说他们象是置身于一种虛幻奇妙的境界而失去了常态。
这样过了十几分钟,刑警部长终于忍耐不住这难堪的沉静,突然开口说道:“明智先生到底如何了呢?我曾跟他有过交情,可是,实在不可思议,从过去的经验来说,他并非是那种毫无头脑的人。”
听了这话,总监扭转胖胖的身躯,望着部下的脸说:“你们开口闭口明智如何,简直是崇拜得不得了。可是,我就不赞成。不管怎么了不起,也无非是一个民间侦探而已。真是那么神乎其神吗?听说他大言不惭地声称,要单枪匹马地逮捕‘二十面相’。这次栽跟头,对他该是一付清醒剂了。”
“可是,如果考虑到明智先生以前的功绩,就不能那么笼统地下结论。刚才在外边,我还和中村谈过,此时要是他在就好了。”
刑警部长的话音未落,馆长室的门,被无声无息地打开了,一个人物出现了。
“明智在此。”那人面带微笑,用响亮的声音说着。
“明智先生!”刑警部长从椅子上跳起来,叫道。
一身非常适体的黑色西装,一头桀骜不驯的浓密的头发,这正是与平时装束毫无两样的明智小五郎。
“明智,你怎么……”
“这以后再谈,现在有更要紧的事。”
“当然。要保护美术品,免遭盗劫。”
“不,已经晚了。请看,已过约定的时间了。”
听了明智的话,不论馆长、总监还是刑警部长,都一齐抬头仰望墙上的电钟。的确,分针超过了12——4点已经过了。
“唉呀,这么说,那‘二十面相’说假话了!馆内并未出现异常……”
“啊,是呀,过了约定的4点了。果然,那家伙没敢动手。”刑警部长高声叫道。
“不,那‘二十面相’并没有失约,这博物馆已经空荡荡无物了。”
明智小五郎带着威严的口吻说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