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临危受命查凶案
 
2020-03-10 17:56:22   作者:龙乘风   来源:龙乘风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房门终于关上。
  在一分钟前,邹少礼还以为在这房门关上之后,就是自己真个销魂的时候,但现在,他除了干瞪着眼空着急之外,所有如意算盘已给消灭得干干净净。
  房子里居然不只有一个人,而是两个人。
  这两个人,一个年青英俊,但脸上的表情却冷得像是一块冰。
  而另外一人,脸如石头,拳头更像石头,甚至连一对眼睛也像是两块又尖又硬的石子。
  石头!
  邹少礼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他当然听说过石头是个怎样的人,也知道石头不但驾驶技术好,枪法之准确也是绝少人能望其项背的。
  他宁愿这房子里出现了一只犀牛甚至是前古时代的恐龙,也不愿意面对这么一个人。
  但这人既已来了,他就算插上一双翅膀或者可以缩小得变成一只蚂蚁,也是万万躲避不了的。
  枪就在石头的手里。
  他忽然对丁娜说:“张开你的嘴。”
  丁娜吃了一惊,她不知道这个粗汉壮子为什么这样命令自己。
  但她没有迟疑,更不敢违背这个人的命令。
  石头望着她的嘴看了半晌,然后又咧嘴一笑:“我不喜欢随时随地都会尖叫起来的女人,所以,我打算用一双袜子塞住你的嘴巴,你同意不同意?”
  丁娜当然同意。
  她点了点头,但却有点不知所措的样子。
  石头瞪着她,又再咧嘴笑:“你喜欢用谁的袜子?用我的还是你自己的?”
  丁娜更加吃惊了,连忙迭声说:“用我的!用我自己的!”她一面说,一面把名贵的法国玻璃丝袜迅速地脱了下来,然后闭着眼睛塞进嘴巴里。
  邹少礼看着他,脸上的表情既是惊悸,又是说不出的愤怒。
  丁娜这张嘴,在他眼中看来是很可爱的樱桃小嘴。
  他把她带上这房子,原本是想慢慢亲个饱的,但现在,亲吻这樱桃小嘴的却不是邹少礼,而是一双玻璃丝袜。
  这已不单只是讽刺,而且还是一种侮辱。
  这讽刺令他毕生难忘,这侮辱使他无地自容。
  但在石头面前,无论他内心怒火燃烧到怎么样厉害的程度,他却只有忍受着。
  石头一直眯着眼,冷冷的瞧着丁娜。
  过了很久,他才啐了一口,冷笑脱着道:“原来美人儿的袜也和老子的袜一样臭!”
  丁娜紧闭着眼,泪水已从眼角渗出。
  站在石头背后那人倏地开口,他说:“不关这女人的事,咱们别再难为她。”
  谭北人总比石头稍有怜香惜玉之心。
  邹少礼的目光立刻转移到他的脸上:“你娃谭?”
  “不错,”谭北人淡淡一笑:“你既知找姓谭,想必也已知道我的名字了?”
  邹少礼吸了口气,缓缓道:“我们只是觉得有点奇怪。”
  “奇怪什么?”
  “你是南方人,为什么会用‘北人’二字为名?”
  “问得好,”谭北人悠然道:“其实,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秘密,我本来就是在北方出生的,只不过刚出生就举家南下,去到广东定居而已。”
  邹少礼“哦”一声:“难怪阁下就叫谭北人了。”
  谭北人叹了口气,说道:“但无论是南人也好,北人也好,我是中国人,你也是!”
  邹少礼怔忡了一会,道:“我不懂你的真正意思。”
  谭北人挥了挥手,在他面前踱着方步:“我的意思是说,我们大家都是中国人,何必要弄得势成水火,甚至非要把对方赶尽杀绝不可?”
  邹少礼脸色一阵发白。
  他干咳一声,说道:“谭先生一定是有所误会了,我几时有这样想过?”
  谭北人叹息着,道:“你有没有这样想过,我们不大清楚,你们已在昨天付诸行动,不知道阁下该怎样解释?”
  邹少礼没话说了。
  他昨天的伏击不但失手,而且对方已在短短时间之内,查出这件事情是和他有关的。
  邹少礼只是沉默了片刻,石头已一口浓痰迎面向他唾了过去:“探你娘的老母,你他奶奶的在装什么哑巴?”
  在这一瞬间,邹少礼的怒火简直已燃烧到了顶点,可是,他还是没有爆发。
  他不是不想爆发,而是根本就不敢爆发。
  谭北人又叹了口气,把一条雪白的手帕递给邹少礼。
  邹少礼立刻把脸上那一口令人恶心的浓痰抹掉,但一张脸的颜色已变得比那口浓痰还更难看。
  谭北人沉吟着,忽然问:
  “在半年前,你是不是卖了一家工厂出去?”
  邹少礼的眼色又是一变。
  谭北人接道:“这家工厂,已是你们邹家最后一注赚钱的本钱,但你还是不得不把它割售。唉,赌博累人,这句话真是半点不假!”
  邹少礼听到这里,实在再也忍耐不住了,他昂着脸道:“这是我的事!”
  谭北人点点头,说:“倘若你只是售卖工厂股权,那当然是你自己的事,但你在这半年以来,又再输了不少,单是雷百万和何董事长这两位工商界的钜子,他们已赢了你好几十万!”
  邹少礼的脸色更难看,黄豆般大小的汗珠从额上簌簌而下。
  他咬了咬牙,又说道:“这也是我的事!”
  谭北人道:“可是,你现在的生活还是过得蛮不错,而且送给女郎的钻戒也越来越名贵了。”
  石头立刻警告邹少礼:“别再说这是你的事,老子和谭先生都已听腻了。”
  邹少礼的脸一下子变得苍白,他从来也没有受过像今天这样的屈辱。
  他在暗中发誓:“只要我今天不死,迟早有一天要你们这两个杂种生不如死,知道什么叫做后侮!”
  谭北人却静静地看着他,仿佛连他心里现在怎样想法也看穿了。
  “其实,你用什么手段去发财,我们是绝对无意过问的。”谭北人的声音又平静地说:“但昨天发生的事,却令我们感到很不愉快。”
  邹少礼紧紧闭着嘴,一言不发。
  谭北人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膊,缓缓地接着说道:“告诉我,你在这半年来,一直和什么人合作?”
  邹少礼吸了一口气:“合作什么?”
  谭北人道:“当然然是合作发财。”
  邹少礼又紧紧闭上了嘴巴。
  但就在这时候,石头的手已伸出。
  他手里有枪,枪管漆黑而冰冷,而且立刻就塞进邹少礼的嘴巴里。
  “哼!我不喜欢装聋扮哑的混蛋,也不喜欢听见任何人在谭先生面前说半个字假话!”
  邹少礼的眼睛立刻瞪大,身子却在颤抖。
  他知道,在石头的枪下,任何人都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
  现在,他唯一的选择,就只有把自己所知道的一切和盘托出,若不然就只有死路一条。
  他还年经,而且直到现在仍然是个相当富有的人。
  他当然不想死。
  既不想死,也就只得说出真相,这已是他唯一可以挽回宝贵生命的机会。
  可是,就在他张开嘴巴想说话的时候,忽然有人在他身边踢了一脚。

×      ×      ×

  在邹少礼身边只有一个人。
  这人就是嘴里塞着玻璃丝衬的丁娜。
  她在平时是个十分冷艳,也十分风骚的女郎,但现在,她已变成了一个楚楚可怜的弱者。
  就连谭北人也认为石头这样对待她,未免是残忍了一些。
  但谁也想不到,这个现在看来楚楚可怜的女人,居然会突然踢了邹少礼一脚。
  本来,就算她踢了邹少礼一脚,也不是一件怎么大不了的事情。
  可是,谭北人已看出了事情大大的不对动,因为就在这一眨眼间,他看见丁娜的鞋尖上竟然伸出了一支钢针!
  邹少礼给丁娜这儿踢了一脚之后,脸庞立刻就变了颜色。
  那是一种说不出妖异的紫青色!
  从丁娜鞋尖上伸出来的,竟然是一支淬着剧毒的毒针!
  这变化,在大惊人,甚至令人在短短一刹那间无法相信这是事实。
  而就在这一眨眼间,丁娜已闪电般打开房门,身如兔起鹘落般向外面飞掠了出去!
  石头大怒,想追出去,但谭北人已拉着他,沉声说道:“此地不宜久留,咱们走!”
  他们是从房子外面那座露台潜进来的,现在当然也只得从露台那边撤退。
  他们来的时候甚是悠闲,但这一走却是十万火急,甚至是有点狼狈。
  不到半分钟,本来还在楼下狂欢着的十几个汉子已像一队军队般冲杀上来,但房子里已只剩下了邹少礼的尸体。
  他死得真快!
  那一针,在毒得不可思议!

×      ×      ×

  谭北人跑得很快,就像是一匹正在比赛中的快马。
  石头追不上他。
  本来追不上谭北人,也并不是一件大不了的事,但在这时候,背后正有追兵。
  七八个不要命的怒汉,挥刀舞斧地直追而来。
  幸而石头有枪,他给这些汉子追得发狠了,便回头连放三枪,登时杀了一人。
  但敌人也有枪,“砰”一声响,一颗子弹射中了石头的右腕,石头的枪立时跌在地上。
  那人一枪命中,又待再发第二枪,但他这一枪还没射出,胸膛上已多了一柄飞刀。
  这里已是十字路口,一时间谁都不知道这飞刀是从哪一边射过来的。
  就在这时,谭北人已回来。
  他一回来,立刻就有两把尖刀和一柄斧头向他迎头怒劈。
  谭北人冷笑一声,左手一托,一个右肘拳就把挥斧而来的汉子撞得当堂吐血。
  另一个挥刀的汉子怒吼着,但他的刀还役有继续劈出,又有一柄飞刀“嗤”一声向他迎面射至。
  他急闪。
  他闪是闪了,但却慢了一秒。
  在这柄飞刀的速度下,不要说是慢了一秒,就算是慢了十分之一秒,也是闪了等于没有闪。
  所以,当这汉子一闪之后,脸上还是插着一柄寒光四射的飞刀。
  谭北人那边也有援手来了。
  放射飞刀的,是个穿黄绢绸大褂的年青人。
  在这年青人后面,还有四五个彪形大汉,而在这两个大汉后面,又有一个身材瘦长,脸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的中年人。
  “是胡旗,胡旗在那边!”忽然有人大声叫喊,更有人舞刀弄棒向他扑过去。
  但这些恶汉还没有接近胡旗,就已纷纷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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