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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矮子舞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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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矮子舞者
作者:
江户川乱步
来源:
江户川乱步作品集
点击数: 更新时间:2016/4/2
“喂,阿绿,你发什么愣?过来一起喝一杯吧。”
只见一名男子上身穿肉色贴身衬衣,下身穿金线镶边的紫缎裤衩,叉开双腿站在打开的酒桶前,热情地招呼道。
男子讲话时似乎有点别有用意,在座的一群专心喝酒的男女,目光唰地全都聚集到了阿绿的身上。
矮子阿绿倚在舞台一角的圆木柱上,远远地看着周围同事们的酒宴。每当此时,阿绿总是老好人似地歪着嘴嗤嗤地笑。
“俺不会喝酒。”
听到这话,那群喝得醉醺醺的杂技演员,都笑出了声来。宽大的帐篷里回响着男人们嘶哑的笑声和胖女人的尖叫声。
“你不说我们也知道你不能喝酒。但是今天不一样,今天是庆祝我们演出的成功。即使是个残疾人,也不应该把我们之间的关系搞糟。”
那个穿紫缎子裤衩的男子又热情地催了一遍。男人长得很结实,黑黑的,嘴唇很厚,年纪在四十岁左右。
“俺真的不会喝酒。”
矮子仍然吃吃地笑着说道。矮子的身体像个十一二岁的孩子,脸却长得像三十岁的男人,看起来像个怪物。矮子的头出奇的大,伞一样形状的脸上皱纹很深,看起来就像伸腿的蜘蛛。一对大眼珠子,圆圆的鼻子,一张大嘴笑起来几乎要咧到耳根。鼻子下是一部邋遢的胡子,显得非常不协调。
脸色苍白,但嘴唇却显得异常的红。
“阿绿,我给你斟酒,你可要给我面子哦。”
踩球美人阿花,脸喝得红扑扑的,微笑着很自信地说道。
阿花在全村可以说是有口皆碑,我也记得她的名字。
矮子被阿花面对面地看了一眼,不禁向后退了几步。他的脸上,一刹那间,露出很奇怪的表情。这大概就是怪物的羞耻吧。可是,扭扭捏捏一会儿,他又开始重复刚才的话了,说道:“俺不会喝酒。”
虽然还是笑的表情,然而声音却低得好像喉咙被卡住了似的。
“别这样说,你就喝一杯吧。”
紫缎子裤衩又满不在乎地走过来,抓住了矮子的手。
“好了,这下你可跑不掉了吧。”
说着,紫裤衩又使劲地拽着他的手。
此时的江湖艺人阿绿一点也不像个巧妙的小丑,就像一个十八岁的大姑娘似的露出一副可怕的娇羞,抓住柱子一动不动的。
“你别这样,别这样。”
紫缎裤衩又拚命地拽他,拽一次,柱子都要弯一下,整个帐蓬小屋就像被大风吹似地摇晃着,电石灯也打着秋千。
见到这情景,我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害怕,看到矮子执拗地紧紧抓住柱子和紫裤衩偏偏想把他拽开的情形,我忽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阿花,江湖艺人的事,你就不要当真了。好了,唱歌吧,你说呢?伴奏的,操家伙。”
在我旁边的一个留着八字胡子、一副娘娘腔的魔术师,不住地劝着阿花。刚才的那位伴奏的阿姨,也是喝得酩酊大醉的,猥亵地笑着,帮腔说道:“阿花,你就唱首歌吧。我们好好热闹一下。”
“好,俺去拿道具。”
一个年轻的杂技演员,也只穿一件肉色贴身衬衣,一下子站了起来。经过仍然僵持在那里的矮子和穿紫缎子裤衩男人的旁边,跑到用圆木拼成的二楼演员休息室。
留着八字胡的魔术师不等乐器拿来,就一边敲着酒桶边缘,一边扯着破锣嗓子唱了起来。踩球的二三个姑娘戏谑地附和着。此时,被当作靶子打的总是矮子阿绿。他们下流地一首接一首地唱着把矮子编入其中的助兴小调。
本来在打情骂俏的一帮人,被小调吸引,最后变成了全体的大合唱。不知不觉中,那位年轻的杂技演员已经拿来了许多伴奏的乐器,像什么三弦、大鼓、锣、梆子之类,像一曲奇妙的交响乐,震耳欲聋,摇撼着帐篷。歌词的每个小段落之间,都会响起可怕的叫喊声和鼓掌声。男男女女借着酒劲,疯狂地喧闹着。
然而,矮子和紫缎裤衩依然僵持着。阿绿的手已经松开,嘿嘿地笑着,像小猴子一样到处乱跑,动作十分敏捷。
穿紫缎裤衩的大个子男人,竟然被低能的矮子嘲弄,便有些不高兴起来。
“这个跑江湖的家伙,别再哭丧着脸啦。”
他一边吓唬着,一边继续追着。
“对不起,对不起。”
长着一张三十岁脸的矮子,像个小学生似地拚命逃跑。
他想,要是被紫缎裤衩抓住,把他的头按到酒桶里,那该有多可怕。
见此情景,不禁让我想起《卡门》中的杀人场面。随着从斗牛场上传来的疯狂的音乐声和叫喊声,和卡门相互追逐着,大概是因为服装的缘故吧,我不禁这样联想到。矮子穿着鲜红的小丑服,上穿肉色贴身衬衣、下穿紫缎裤衩的男子在追着他。三弦、锣、梆子,还有气急败坏的小调在旁边伴奏。
“哈,可逮住你了,这畜生。”
紫缎子终于高声喊道。可怜的阿绿被牢牢地抓在他一双结实的大手里。阿绿吓得脸色苍白,浑身发抖。
“逮住了,逮住了。”
他把拚命挣扎的矮子举过头顶,走了过来。大家不再唱歌,看着他们。可以听见两个人粗重的鼻息。阿绿的两只短手在空中挣扎,酒花噼哩啪拉地向外飞溅。
穿着红白条纹相间的贴身衬衣和肉色衬衣的半L体的男女,相互挽手促膝,一边哈哈大笑一边恶意地看着他们。没有人要阻止这残酷的游戏。
矮子被灌了许多酒,不一会儿,被横着扔到地上。他蜷曲成一团,不住地咳嗽,从嘴、鼻子及耳朵里迸出黄色液体。又开始了三重奏,好像在为矮子的痛苦助兴似的。接着是难听的粗话。
一阵咳嗽之后,矮子已经精疲力竭,像死人似地躺在地上。这时,穿肉色衬衣的阿花踩到他的身上拚命地跳舞。阿花的胖脚一次次地跨过他的身体。
鼓掌声、叫喊声、梆子声震耳欲聋。此时,好像每个人都不正常了。他们声嘶力竭地疯狂地叫喊着。阿花和着快节奏的万岁小调,不停地跳着热情奔放的吉普赛舞蹈。
矮子阿绿终于睁开了眼。一张可怕的通红的脸,像猩猩的脸一样。他气喘吁吁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正在这时,他的眼前晃动着已经跳累了的踩球女的硕大的屁股。不知是故意还是偶然,阿花一屁股坐在矮子的脸上。
仰面朝天的阿绿痛苦地SY着,在阿花的屁股下使劲地挣扎。喝醉了的阿花坐在矮子的脸上作骑马状。随着三弦的节奏,一边喊着“哈依哈依”,一边啪嚓嚓地打着矮子的脸。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阵哄笑声,响起热烈的掌声。此时,阿绿已经成了一块大肉垫子,连呼吸都很困难,痛苦得几乎要死过去的样子。
过了一会儿,矮子终于获赦一般。他依旧吃吃地傻笑着,坐起身来,还玩笑似地嘟哝道:“太厉害了。”
“喂,玩投球怎么样?”
突然,单杠玩得很棒的青年站起来喊道。他好像对过去的投球很熟悉。
“好啊。”
一个杂技演员附和道。
“别,别这样。太过份了。”
留八字胡的魔术师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说道。只有他穿着棉绒布的西装,扎着红色的领带。
“来噢,投球噢。”
魔术师的话就像耳边风一样,没有人听。青年走到矮子旁边。
“喂,阿绿,开始啦。”
说时迟那时快,青年一把将这个残疾人拉起来,一只手对准他的眉间猛地就是一拳。由于惯性,矮子便像球一样滴溜溜地转起来,踉踉跄跄地朝后退。就在他身后站着另外一个青年,他顺势接过矮子,抓住他的肩拉向自己的方向,对着他的额头就是一拳。可怜的阿绿又滴溜溜地转回到前面那位青年的面前。后来,这种奇怪且残忍的投球一直在重复着。
合唱不知不觉变成了出云拳(出云,古地名,今岛松县东部)小调,只听梆子和三弦奏出刺耳的声响。矮子摇摇晃晃,依然固执地面带微笑,继续扮演着他的可怜的角色。
“别再玩这种无聊的游戏了。下面一起来点杂技怎么样?”
不知谁对虐待那个残疾人已经感到厌烦,喊道。继之而起的是可怕的怒吼和热烈的掌声。
“老一套的不行,都得拿出点绝活儿,怎么样?”
穿着紫缎子裤衩的男人命令似地大声说。
“首先,剥皮从阿绿开始。”
有人不怀好意地附和道,只听掌声雷动。阿绿精疲力竭地躺在地上,对于这种粗暴的提议,他同样报以一种深不可测的微笑,欣然接受。他一张可怕的脸,在应该哭的时候,依然笑着。
“要是这样,那可就有好戏看了。”
踩球美人阿花摇晃着站了起来。
“矮子,你来玩大胡子的魔术,试试美人枭首示众,怎么样?来吧。”
残疾人阿绿看着阿花傻笑着。因为被灌了太多的酒,他一副睡眼惺忪的样子。
“唉,矮子,你迷恋我吗?所以,只要是我的吩咐,不管是什么,你都会听从吧?我钻到箱子里,你还不愿意吗?”
“嘿,矮子这色鬼。”
又是雷鸣般的鼓掌声与笑声。
矮子和阿花美人枭首示众的魔术,是一种不可思议的配合,让一帮醉汉喜不自禁。一帮人步伐零乱地开始摆设魔术用的道具。
舞台的正面和左右拉下了黑色的帏幕,地面上铺着黑色地毯。而且,此前已经拿来了一个棺材大的木箱和一张桌子。
“好啦,开始。”
三弦、锣和梆子开始演奏固定的前奏曲。随着伴奏,阿花拉着残疾人出现在正面舞台。阿花穿着一件合身的肉色衬衫,阿绿身穿一件肥大的红色小丑服。而且,他依然咧着大嘴吃吃地笑。
“说开场白,开场白,知道吗?”
有人喊道。
“真是为难啊,为难透顶了。”
矮子嘴里嘟哝着,开始说起了什么。
“这里要给大家看的是,神变不可思议的大魔术,称作美人枭首示众。把少女放入旁边的箱子里,十四把日本刀每隔一寸五分插一把,从四面纵横插入。唉,光这些,大家会不太过瘾。我们还要把砍得四分五裂的少女的头割下来,放在桌子上,名曰枭首示众。哈!”
“太漂亮,太漂亮了。”“像极了。”不知是赞赏还是讽刺,和着气急败坏的鼓掌声,听见有人在大声喊着。
矮子虽然看起来像个白痴,可他毕竟是跑江湖的,舞台上的一段开场白很精彩。和平时留着八字胡的魔术师的那一套,从语调到谴词造句几乎毫厘不差。
一会儿,踩球美人阿花妩媚地一抱拳,将柔软的身体藏到棺材一样的箱子里。矮子盖上盖子,用大锁锁上。
接着,一大捆日本刀被扔到了舞台上,阿绿将刀一把把地捡起来,插在地板上,给观众看不是假货之后,从箱子前后左右的小孔里将刀插了进去。每插一把刀,都可听到箱子里传出凄惨的哀鸣声……每天让观众心惊肉跳的哀鸣声。
“啊,快救命,快救命!怎么回事?这个畜生真的想杀我!救命啊,快救命……”
“哈哈哈!”“太漂亮了,太漂亮了!”“像极了!”观众大喜,死命地叫喊着,拍手声震耳欲聋。
一把、两把、三把,刀的数量在一把一把地增加。
“现在才明白过来,你这丑女人。”
矮子开始了临时演戏,“看你还敢不敢再把我当傻瓜,你知道残疾人的至诚吗?知道吗?”
“啊,救命,救命啊!”
插着刀的箱子,像活物似的,咯嗒咯嗒地震动。
观众为这逼真的演出而陶醉,掌声如雷鸣般响起。
最后,终于插完了第十四把刀。阿花的哀鸣就像伤员临死前的SY,只听见疼痛难忍的哭泣声,说话已不成句子了。一会儿,便停止呼吸似的,变得悄无声息了。刚才还不停地晃动着的箱子,突然变得一动不动了。
矮子呼哧呼哧地喘着气,盯着箱子看。他的额头上满是汗,像是在水中浸过一样。他一直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
观众也一下子变得沉默不语。打破死寂般沉默的,是人们由于喝酒而变得剧烈的呼吸。
过了一会儿,阿绿才悄悄地走过去,捡起准备好的大砍刀。这把刀带锯齿,刀背很宽,就像青龙刀。他再次向观众展示刀的锋利之后,打开锁,揭开箱盖。接着,把青龙刀扎了进去,仿佛砍真人的头似的,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后来,做出砍完的姿势,扔掉砍刀,用衣袖盖住什么东西,走到旁边的桌子,扑通一声,把东西放在了桌子上。
他把衣袖拿开,露出阿花苍白的活人头。从切口流出鲜红的血。因为都是红色,谁也想不到那是液体。
一种冰冷的感觉顺着我的脊梁一下子涌到头顶。我在桌子下方粘了两块成直角的镜子里,可以看出镜子后面从地下通道钻出来的阿花的身体。这种魔术也没有什么稀奇的。虽然如此,我却总有一种可怕的预感。大概是因为与平常温和的魔术师不一样,这次是一个残疾人可怕的一张脸吧。
在漆黑的背景下,矮子身着绯红色的小丑服,站立成“大”字型,下面是血淋淋的大刀。他面对观众,满脸堆笑,只有微弱的一点声响,似乎是残疾人露出的一排白牙相互打架的声音。
观众依然屏住声音。而且,相互偷偷看一眼对方,那眼神像是在看什么可怕的东西似的。过了一会儿,穿紫缎子裤衩的那位霍地站了起来,向桌子方向毫无顾忌地走了两三步。他确实已经按捺不住了。
“嘿嘿嘿嘿嘿嘿。”
突然响起女人愉快的笑声。
“阿绿,干得真漂亮!嘿嘿嘿……”
不用说,这是阿花的声音。她的苍白的头在桌子上笑着。矮子突然用衣袖将头盖住,然后径直走向幕后。舞台上只剩下掩人耳目的桌子。
观众对残疾人出色的表演唏嘘赞叹不已,那个魔术师更是目瞪口呆得说不出话来。过了一会儿,只听见“哇”的一声,小屋似乎都被震得摇动。
“把他抛向空中,把他抛向空中。”
不知谁喊到。他们乱作一团冲向黑幕的后面。醉汉们脚下轻飘飘的,吧嗒吧嗒地一个个叠在一起倒了下去。其中一个人爬起来,又摇晃着跑走了。在被喝得精光的酒瓶四周,一帮已经睡去的人,像河岸边的金枪鱼一样,被扔在那里。
“喂,阿绿。”
黑幕后面传来谁的叫喊声。
“阿绿,别躲了,快出来。”
又有一个人喊。
“阿花姐。”
一个女人的叫声。但是还是听不到回答。
一种说不出来的恐惧,让我不禁打了个冷战。刚才真的是阿花的笑声吗?莫非那个残疾人不知深浅,将地板下的机关堵死,真的将阿花刺死以枭首示众吗?那声音莫非是死人的声音?难道愚蠢的杂技演员不知道度心术吗?这种称作度心术的奇妙魔术是指不张口说话,在心里发音让死人说话。
我怎么没有看出那个怪物没有记住呢?
我突然发现帐篷里轻烟弥漫,像是杂技演员们抽的香烟的烟雾。我不禁大吃一惊,猛地奔向观众席的一角。
果然不出所料,红黑色的熊熊火焰在吞噬着帐篷的底边,看样子大火已经包围了帐篷的四周。
我好不容易钻出燃烧着的帆布,来到外面的开阔地。银白色的月光照在宽阔的草原上,我向附近的人家走去。
回头看去,帐篷已经烧了三分之一,火势已经转向圆木脚手架及观众席的木板。
“哈哈哈哈哈……”
不知是因为有什么有趣的事,在火焰中,远远地传来喝醉酒的杂技演员疯狂的笑声。
是谁呢?在靠近帐篷的小山上,一个看似孩子的人影背着月光在跳舞。他像提灯笼似的提着一个形似西瓜的圆圆的东西,疯狂地跳着。我被这恐怖的场面吓得呆站在那里,看着那个奇怪的黑影。
男人将提着的圆圆的东西用双手举到嘴边,一边顿足捶胸的样子,一边咬住那西瓜样的东西。他一会儿松开,一会儿咬住,快乐地跳着。
水一般的月光映出不断变化着的舞蹈者的影子,可以清晰地看见男人手里的圆圆的东西,以及从男人嘴唇里流出来的粘乎乎的黑色液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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