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幽灵再现_江户川乱步《恐怖的三角公馆》

　　调查完保险箱的事后，筱警司又不放心地问了一句：“鸠野先生，昨天夜里的事情你全讲完了吗？没有什么忘记说的事情吗？”
　　“没什么了。就这些了。当时保险箱的盖子盖了没有我记不得了，只记得老人说听到客厅里有声音。接着，从帘子的缝里露出一只手枪，转眼间老人就被击中了。”
　　“那么，猿田先生，这回轮到你了。”
　　森川吃了一惊，回头一看，猿田那张丑陋的脸正在身后呢。难怪有人说他走路像只猫一样，不发出一点声音，说得太对了。可是，机敏的筱警司却令人难以置信地、早已注意到了他的存在。
　　“昨夜没能详细问你，想请你再详细地谈谈案犯的情况。”
　　猿田老人畏畏缩缩地走上前来，又深施了一个礼，抬起脸露齿一笑。他这一笑，满脸堆出令人不快的皱纹，人显得更加丑陋了。
　　“那么，怎么讲才行呢……”
　　“比方说，那个男人个子的高度。我是五尺七寸，这位森川先生是五尺四寸……森川先生和鸠野先生，你俩站起来让我看一下！看来鸠野先生是我们三个人中个子最低的人了。你有多高啊？”
　　“我记得是五尺二寸。”
　　“猿田先生，怎么样？我们三个人中，你认为案犯个头和谁最接近呢？”
　　“嗯，我也说不清啊。不过，是不是和这位森川先生差不多啊……”说着，老人好像故意似地，咳嗽起来。
　　“脸没看清吧？”
　　“是啊。他用帽子和大衣领子遮着呢……不过，猛地看一眼，好像皮肤有点黑，是个吓人的家伙啊！”
　　“是个你以前从未见过的男人吗？”
　　“是的。那样奇形怪状的畸形人，一般也见不着啊。”
　　“你是说他右肩向上抬，左肩向下沉的吧？而且左腿是只瘸腿……”
　　“是的。就像这样。”
　　猿田使劲把右肩抬高，把左肩压低，弯着脖子，模仿畸形人的模样给大家看。再加上他那张难看的脸，整个人看起来简直就像大猩猩一样丑陋。
　　森川律师看到他这副样子，眼前仿佛忽然出现了另外一个世界似的，有一种异样的感觉。他感觉自己仿佛听到从地的底层传来的魔鬼世界的轰隆隆的声响。他不由自主地开始怀疑，这位现出奇怪模样的猿田老人是否就是那个可恶的杀人犯。想到这里，他感到毛骨悚然，不由地背过脸去，不敢再看了。
　　“哈哈，你可真会模仿啊！好了，行了。”
　　因为猿田似乎要把他这种令人厌恶的表演一直持续下去似的，筱警司挥挥手，让他停止了。除此之外，并没有更多的收获，配膳室的讯问就这样草草结束了。刚一听到筱警司说：“就到这吧。”猿田老人就急急忙忙地上前为客人打开门，又向客人行了一个礼。筱警司往外走时，眼睛紧紧盯着猿田的脸看。老人好像晃眼了似地不断眨巴着眼睛。等筱警司和森川刚一转过身去，老人就用那种仿佛能穿透人的眼神连眼都不眨一下地盯着他俩的背影看。
　　两人来到大厅，碰上正从楼梯上下来的良助。他看起来昨晚没有睡好，眼睛充血，脸色发青。好像是用刮胡刀刮脸时伤了下巴，用一块手帕捂着。手帕上渗出点点血迹，看起来很明显。他一看到他们两人，开始仿佛像碰见了敌人似的，表情变得很僵硬。但很快又振作起精神，和他俩打招呼。
　　“案犯还没查清吗？”
　　筱警司笑了笑，说道：“还没有呢。不会这么快就抓得到啊。我们的人现在正向各个方向展开调查呢……不过，正巧有点事想问你呢。”
　　“什么事啊？”良助立刻显得有些不悦，不耐烦地反问了一句。
　　“昨晚听到枪响时，你是在什么地方啊？”
　　“这个昨天不是已经说过了吗？我在自己房间看杂志呢。”
　　“听到枪响后，你是立刻就下楼到饭厅来了吗？在那之前，你有没有喊叫过三楼的女佣？”
　　良助棱起眼睛轮流看了一下他们两人。
　　“那又怎么样呢？我叫了。难道不可以叫她吗？”
　　“不，不是那个意思……另外，关于殴打猿田老人的那个奇怪的案犯，你有什么线索没有？”
　　“没有。”良助很不高兴地说完，转身就要走开。筱警司并没有显出不高兴的样子，而是很客气地叫住了他。
　　“我想见一见你的妹妹桂子女士。”
　　“现在可不行。她昨晚受了刺激，现在像个病人一样呢。过一阵子再说吧！何况，关于这个案子，桂子她什么都不知道。她没什么要跟你们谈的。”
　　“我只不过想问一下，桂子在案发前在什么地方？”
　　“这个我知道。桂子当时在她自己的房间里。她说她连枪声都没有听到。”
　　良助说着，自顾自地进鸠野芳夫所在的配膳室去了。筱警司目送着他，稍稍皱起了眉头，小声说：“真爱生气啊！是那种极端任性、好感情用事的人。这种男人，属于一旦感情冲动起来，有时候会完全失去理智的那一类型。”
　　两人站在大厅说着话，正门处的门打开了，一位认识的刑警走了进来。他走到筱警司跟前，悄悄嘀咕着什么。
　　“啊，是吗？那就这么办吧！森川，你先到隔壁家的客厅里等我一会好吗？这回轮到隔壁那些人了。听说健作老人也说想见我们呢。我现在还有点事要和这位商量，一谈完我马上就过去。”
　　筱警司说着，和那位刑警进大厅里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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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幽灵再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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