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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邪教火拼
 
2019-07-16 10:28:25   作者:高庸   来源:高庸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不到顿饭光景,冷丐梅真果然亲自领着那名丐帮一结弟子赶回酒楼。
  高翔忙间赵大娘负伤被掳经过,那名丐帮弟子所述,完全跟阿媛的猜测一般,再问他赵大娘被挟往何处。那一结弟子沉吟了一阵,答道:“当时我被其中一个家伙狠狠踢了一脚,不便再跟随查看,由另一位同门吊线(跟踪),才知道那妇人并没被带出灌县城,而是被挟往一处巨宅中去了。那地方离此地并不太远,转过几条小街就到了,门前是朱红漆的大门,左右都有一头石狮子。本帮同门终日穿街过巷,大家也只知道那儿久已是栋空宅,根本无人居住,各位如果要去查看,小的领路,十分好找。”
  高翔霍地立起身来,道:“不用领路了,我知道那地方,只要她没有被害,今天夜里无论如何要把她救出来。”
  阿媛奋然道:“我跟你一块儿去。”
  苦行丐吕无垢道:“你们都去吧!老要饭手臂有伤,去了反给你们增加累赘,再说,此地已成是非之处,毒花放在这里,实在不太安全。高夫人最好携带毒花,随老要饭移居城西三义祠本帮支舵,你们救人之后,可以径往会合。”
  高翔点头道:“吕老前辈如此安排,最称妥善,家母和毒花,晚辈就敬托吕老前辈你了。”
  吕无垢连称不敢,当下即命那名一结弟子代携行囊,护送徐兰君先行离去。
  高翔吹灯掩窗,和冷丐梅真、阿媛一行三人,踏屋疾行,不多久就找到那栋朱漆大门的巨宅。
  冷丐梅真低声道:“此地既系天火教秘密联络属所,必有高手在内,咱们志在救人,能不动手,尽理不要动手,万一遭遇,务必要速战速决。千万不可耽延时间。”
  三人略一打量形势,高翔领先,冷丐梅真和阿媛分左右成品字形掩护,先后越墙而人。
  墙内是一片广约百丈的大花园,园中亭台山池,花木扶疏,气派宏大,但池中水已枯干,花木间丛生着没胫荒草,显见久已无人收拾打扫,这情景竟有些和云溪李家荒园有几分相似。
  丛荫影下,一楼耸然,两侧是耳房,此时楼中仍是灯火掩映,人影幢幢,足见这园子里竟住着不少人。
  三人蹑气而行,缓缓绕过一座假山,阿媛忽然轻啊丁一声,倏忽止步。
  “呀!我记起来了……”
  高翔以指按唇,嘘道:“轻声些,你记起了什么?”
  阿媛道:“我记起这地方了,这就是上次赵大娘陪我住了十天的那栋空屋子。”
  高翔闻言剑眉紧皱,沉吟道:“醉仙居酒楼被占,这儿又公然住着许多天火教徒,如此看来,他们发动青城之变,已经不是三朝两夕的工夫。”
  冷丐梅真冷冷说道:“有话留着回去再谈,楼中人未就寝,最好谨慎些。”
  高翔脸上一热,点了点头,伏腰疾行,片刻间,绕过假山,同时制住了一名守望的暗桩卡。
  抵达楼前,冷丐梅真和阿媛同时止步,分隐在暗隐中担任掩护,高翔问一问肩上铁筝,真气微提,人已悄没声息飘上屋顶。
  足尖才沾瓦面,矮身埋伏,游目一扫,并未见巡夜之人,于是,摄神静气,侧卧檐口,倒挂而下。
  他耳目俱都锐于常人,楼檐距离窗口虽然还有四五尺远,楼中情景,业已全部看得清清楚楚。
  这一看,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原来楼中正大排筵席,两行柚木长桌上,坐着男女老少共十余人之多,最使他吃惊的,是左首席上七个女人,赫然竟是人妖姬天珠、独眼鬼母、毒妇陆群仙和天魔四钗。
  右首席上,主位坐着两名番僧——密宗第一高手喇嘛僧王阿难陀和他那粗壮魁伟的弟子阿沙密,阿沙密右侧是一个面目陌生,形貌丑恶的白发老者,以下才是擎天神剑黄承师、乾坤手冉亦斌。
  两席共有男女一十二人,不但个个是武林高手,尤其令人心悸的是千面笑侠朱昆的顾忌终于实现——天魔、天火二教,已有携手合作的征象。
  大魔、天火二教合作犹不足使人害怕,最使人担心的是喇嘛僧王阿难陀跟毒妇、鬼母见了面,如果毒妇替阿难陀解去无形之毒,其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高翔看在眼中,惊在心里,为了掩蔽行藏,缓缓缩身,又退回屋顶。急急运起克姆巴克锁喉大法,屏住呼吸,凝神倾听。
  而楼中,却正杯盏交错,谈笑甚欢。
  数巡酒过,面善心恶的黄承师含笑站了起来,举杯道:“天魔、天火二教开诚合作,这是敝教主多年希冀的一大喜事,今日教主虽然不在,阿难陀大师足可当得半个主人,席间高人聚集,令人欣庆。老朽不才,恭敬各位一杯水酒,愿贵我二教,从此如兄如弟,如手如足,携手合作,一统天下。”
  众人都哈哈大笑,干了一杯,只有阿难陀垂首而坐,不言不动。
  人妖姬天珠面纱拂动,也站起来说道:“方今天下动乱,群雄并起。黄老师这番话,可谓洞烛机先,跟咱们的心意不谋而合,咱们倡组天魔教,不敢说欲争雄于天下,只是想替武林姊妹们求一席之地。难得骆师姊鼎力相助,论势虽然不及天火教,论人才倒不是自夸,也免强算得武林一大门派了。不过,说起合作,不能不先谈条件,本座有句话,原想当面跟徐教主恳谈,他今天不在,大师和黄老师你们能替他作主吗?”
  黄承师立即应道:“老朽人微言轻,但阿难陀大师跟敝教教主情同师友,还有这位岭南白骨门当代掌门,现任本教天字堂堂主的罗天寒罗兄,足可替教主作主,姬教主有话但说无妨。”
  人妖姬天珠拿眼一扫阿难陀和那位丑恶白发老人,似有讯问之意,喇嘛僧王阿难陀仍是垂目不动,那白发老人却扯了扯嘴角,皮笑肉不笑的轻哼了一声。
  姬天珠微笑又道:“奉座的意思,为求彼此互示诚意,关于无形之毒的解药,咱们自当奉赠,但金阳钟遗留下的那几盆毒花毒果,却要求拨归敝教保管。”
  黄承师然道:“贵教并无中毒之人,要那几盆毒果何用?”
  人妖姬天珠咯咯笑道:“这有两个缘故,第一、那几盆毒花,全是骆师姊令郎一生心血培种,骆希平现在已被金阳钟害死,师姊因人思物,不愿见毒花落人别人手中。第二、咱们陆家妹子是毒神唯一传人,一个对毒物偏爱的人,也不愿解毒的东西被别人得去,贵教同来只是下毒,从不解毒,留下那东西没用;再说咱们已经携手合作了,将来贵教需要的时候,也尽可派人来取用,这样不是很好吗?”
  黄承师哑口无言,急急跟那位白发丑恶老人交换了一瞥为难的眼神,正感难以作答,阿难陀忽然霍地张目,冷声问道:“黄老师,不知姓金的那毒花毒果,也能解得了无形之毒吗?”
  黄承师低声道:“这个……我们只知那毒果善解百毒,金阳钟花费多年心血,共得十余盆,是不是能解得无形之毒,却不敢确定。而且,那东西现在九天云龙妻儿手中,尚未到手。”
  阿难陀霜眉一皱,道:“那就答应她们好了……”
  黄承师压低嗓音,急急又道:“但是,咱们全仗罂粟之毒统御正道武林人物,如果解毒的东西落在别人之手,只怕不太好吧!”
  阿难陀下巴一抬,冷笑道:“只要取得无形之毒解药,尽管答应她们,一切责任,自有贫僧负担。”
  黄承师连声应了几个是,转面道:“姬教主的条件,阿难陀大师已经全部接受了,只等取得毒果,就交由贵教保管,不知道那无形之毒的解药……嘿嘿!是不是可以先给我们呢?”
  人妖姬天珠故作不解,反问道:“贵教准备什么时候,才开始动手夺取毒果呢?”
  黄承师笑道:“不需动手,敝教主现在已将九天云龙高天成擒获,最多一月,那高翔必然会乖乖把毒果送到本教陕南分坛,咱们手到取来,不费吹灰之力。”
  高翔在屋顶听了这话,顿时机泠泠打个寒噤,惊忖道:“原来所谓变故,竟是爹爹被掳,但不知他老人家在什么地方失陷?怎会被大火教寻到隐居之处?神丐符登又到什么地方去了?”
  事不关心,关心则乱。
  高翔这时得悉父亲音讯,心里大感纷乱,真恨不得立刻闯进楼去,抓住黄承师问个仔细,但终因楼中尽是当世有名魔头,终于又强自按捺住性子。
  过了片刻,却听人妖姬天珠扬起一阵鸭叫似的笑声,说道:“那敢情再好不过了,我们就以一月为期,只等贵教取得毒果,陆家妹子就可以把无形之毒解药奉上了。”
  人妖姬天珠笑道:“不瞒各位说,陆家妹子对于使毒,向来不备解药,现在要为贵教特别配制,自是需要些时间。”
  黄承师等哪里肯信,当时都露出不悦之色,阿难陀更因事关自己,气往上冲,冷笑连声道:“施主口称合作,竟不肯显示合作诚意,难道是信不过贫僧,以为不能取到毒果吗?”
  姬天珠接口道:“大师言重了,南家妹子未备解药,确是实情,这就跟大师当年传人罂粟毒花,却没有准备解药的道理是一样的呀!”
  阿难陀哼道:“陆施主得传毒神衣钵,想不到连心机也酷似令尊当年,本僧倒要请教,如果陆施主在不慎之际,中了无形之毒,难道也无药可解吗?”
  姬天珠哂笑道:“陆家妹于是用毒的行家,哪会反被毒物伤了自己。”
  阿难陀忽然面露诡笑,道:“无形之毒五色无味,防不胜防,陆施主又焉能戒备得了呢?”
  姬天珠听了这话,猛然心中一动,暗地一运气,不禁神色大变。
  阿难陀仰面哈哈大笑,得意地道:“贫僧早料到今日之会不会顺利,已在各位刚才所饮酒液中,加了少许无形之毒,现在,陆施主总可以拿出解药了吧?”
  这话一出,楼中顿时一阵乱,鬼母婆媳和四钗同时撤身离席,运气查验,果然人人真气都滞阻不通,不禁脸色立变。
  鬼母独眼喷火,讯问地注视陆群仙,陆群仙也不懂缘故,惶恐地摇头道:“他……他从哪儿来的无形之毒……”
  阿难陀笑道:“不瞒各位女施主,贫僧在数日之前,被人言辞相激,吞服了整整一瓶无形之毒,事后迫得以体内三昧真火,将毒液逼于心脉囊中,刚才冒毒性涣散的危险,已经强运真力,逼出一小杯毒液,渗在各位所饮的酒液中了。”
  独眼鬼母勃然大怒,蓬地一顿鸠头拐,厉声喝骂道:“好一个贼秃驴!竟敢行此卑劣无耻的钩当!”
  阿难陀嘿嘿笑道:“骆施主最好不要动气,擅运真气,只有使毒性发作得更快,咱们既称合作,理当祸福同当。现在各位施主都已经由不得自主,天火教却并未中毒,一旦闹翻,于各位诸多不便。”
  鬼母毗目叱道:“老娘拼着毒发,今夜也叫你碎尸万段。”抡起拐杖,便欲出手。
  坐在阿难陀身边的阿沙密怒目一翻,手提禅杖,也站了起来。
  人妖姬天珠连忙拦阻,冷笑道:“初度结交,便拜厚赐,天火教扬名武林,果然并非幸致,现在大师的意思怎么样呢?”
  阿难陀笑道:“请陆施主分赐解药,岂不是什么事也没有了吗?”
  姬天珠道:“要是她身边的确没有解药呢?”
  阿奶陀合十道:“那也容易,只好委屈诸位一月之内,暂时不可运气跟人动手,先在此地休养些时候,需要何种配药之物,陆施主吩咐,自有天火教弟子协办,一月之后,配成解药,大家仍然还是合作的朋友。”
  姬天珠耸耸肩,道:“大师的主意固然很好,只是有些人会等不及……”
  阿难陀目光一注,道:“谁?”
  姬天珠做然道:“现在守候在城外的本教总教练邙山鬼叟崔伦,和一百名熟演听音剑诀的教中武士,此外,还有两位行事不太讲理的本教护法忤逆双煞。”
  她眼角一溜,见黄承师等人都现出惊疑之色,于是淡然一笑,接着又道:“他们奉命守候到天明,要是不见咱们回去,便会立刻寻到此地来,贵教虽有罗堂主和黄、冉二位老师,只怕人手终嫌不够吧?”
  阿难陀冷笑道:“贫僧岂是受人恫吓之辈。”
  姬天珠吃吃笑道:“信不信由你,反正我话已说明,大帅定要不愿为友,只愿为敌,姬天珠也是无法可想了。”
  好好一场欢聚筵席,顷刻间反目成仇,高翔听到这里,无心再听下去,一提气,纵身掠下楼顶,向冷丐梅真和阿媛招招手,疾步退人一片花丛中。
  阿媛兴奋地道:“这真是千载难逢的机会,趁他们翻脸,咱们去打一次落水狗岂不是很好?”
  冷丐梅真断然道:“不可,天魔诸女虽然中毒,其余几个天火教高手都非易与,那个从没开过口的白发老头儿,是岭南凶名卓著的白骨门掌门,人称白骨叟,一身武功,不在鬼母骆天香之下。”
  高翔也道:“还有那喇嘛僧王的徒弟阿沙密,也非等闲之辈,咱们何必置身其中,趁此机会先救赵大娘出险要紧。”
  阿媛不悦道:“你们总是推三推四,顾忌太多,管它什么白骨叟黑骨叟,咱们先进去杀个痛快,能把那几个不要脸的魔女宰了,也出了心里一口气。”
  高翔道:“现在别忙,他们彼此勾心斗角,一时半刻,还不会决定问题,咱们先救人,再寻机会出手。”
  阿媛噘着小嘴道:“要是他们等一会又言归于好了呢?”
  高翔拍拍腰际,笑道:“不会,无形之毒的解药在我这儿,陆群仙的确没有解药……”
  刚说到这里,夜空中忽然亮光一闪,波地一声,如燃焰火般爆裂开一蓬银色烟花,冉冉飘散,熄灭。
  冷丐梅真凝目上望,沉声道:“这是黑道中人夜里连络的银花讯号,事不宜迟,动手或是救人,都要快些!”
  高翔正待转身,蓦地目光扫过楼房后侧,突见一条黑影冲天拔起,向墙外掠去。
  他一摆手,伏腰倒退两步,探手取出了铁筝……
  那黑影身躯魁梧,捷如兔脱,两次起落,便掠登墙头,高翔眼快,早看见那人肋下挟着一个长形包裹,颇似一个被褥裹住的人。
  冷丐梅真咦了一声,沉声道:“截住他!”
  他话声方出,高翔身形已起,迅若奔雷,一闪身也跨登墙头,冷丐梅真和阿媛紧跟着亦到,三人几乎同时出手,刀、筝、打狗棒分三种不同方向,疾向那人卷到。
  那人万万也没想到花树丛中会忽现拦截,声也没吭,左掌挥起,反扫一掌。
  一股排山倒海般劲力汹涌而出,冷丐梅真和阿媛身形未稳,一招硬接,竟被掌力逼得退落墙下。高翔抢先了半步,总算已经定了身形,铁筝正要加力砸落,突然看清那人面庞,顿然一惊,脱口叫道:“符伯伯……”声出招收,急忙一拧身,也退落地面。
  那人闻声微微一怔,接着也飘身而下,惊喜地道:“翔儿,是你……”
  冷丐梅真和阿媛连忙揉揉眼睛,定神细瞧,果然竟是他们正急于寻觅的神丐符登,大家都感欣喜,梅真急抄打狗棒,举掌斜搭杖头,以丐帮同门之礼相见。
  神丐符登诧异地问道:“你们怎会遇合一处?又怎会寻到这地方来?”
  高翔道:“我们今天刚到,特来援救赵大娘的。”
  神丐符登拍拍肋下,道:“老要饭已经得手了,此地不是说话之处,咱们先离开这儿再谈!”
  老少四人正欲动身,楼上窗户忽然大开,那位现任天火教天字堂堂主的白骨叟倏地现身,阴阴道:“朋友说来就来,说去就去,未免太把本教视同儿戏了吧!”
  紧接着,人影纷乱,园中、墙头……刹时涌出数十名左手执断魂灯,右手握剑的天火教徒,遥遥将四人围住。
  高翔运目望去,又见楼中擎天神剑黄承师、乾坤手冉亦斌、番僧阿沙密等均已相率追同,荒园中触目尽是天火教徒,而人妖姬天珠等也都拥在窗前,她们饮下毒酒,真气无法凝聚,只能倚楼观战,暂时置身事外。
  神丐符登冷哼一声,一抖手中打狗棒,低喝道:“冲!”
  身形才动,墙头上十余名天火教徒一齐举起断魂灯,嚓!嚓!嚓一阵强光迎面乱闪,耀眼生花,神丐符登两眼被强光所迷,不得已又退了回来。
  高翔扬起铁筝叫道:“符怕伯跟着我,我来开路!”。
  他迎着此起彼灭的闪光涌身而上,左手铁筝紧护身前,右手金匕听风辨位,疾划出手,当前一名教徒惨呼一声,应手栽落墙外。
  顷刻之际,左右四五柄长剑飞将过来,高翔双目低垂,循声挥起铁筝,猛力一扫,尽被震飞。
  他一拧身躯抢登墙头,天火教众无人敢应其锋,……声呐喊,纷纷退让。
  高翔正招呼神丐符登等紧随突围,蓦觉眼中一花,一条人影快逾鬼铣般追上墙头,五指交弹,嘶嘶之声不绝,一蓬看不见摸不着的寒气漫空涌了过来。
  仓促间,他未及细看,振臂一剑挥去,哪知剑锋过处,叮叮一阵脆响,七星金匕的锋刃分明截住那人五指,竞丝毫未能伤了他,寒风激荡,一只枯干惨白的鬼手,业已闪电般透过剑幕,伸到面前。
  冷丐梅真突然急声叫道:“当心那厮的‘九幽白骨爪’!”
  高翔身随意动,铁筝一带,猛砸那只鬼手,仰身倒射,重又退落地面。
  及待稳住身形,这才看清那抢出急阻的人,正是阴沉的白骨臾。
  神丐符登沉声道:“这老鬼十分难缠,翔儿,你和阿媛带着人另行夺路先走,我们两个老要饭的断后。”把肋下挟着的赵大娘,递给了阿媛。
  阿媛有些不情愿,推托着不想接,低声抱怨道:“你们都抢着打架,偏要人家干这种背人的粗活儿,难道我就不能杀几个教匪吗?真是太看不起女人了。”
  神丐符登一瞪,喝道:“丫头,你说些什么?”
  阿媛连忙伸手将人接了过去,她显然有些畏惧神丐符登,既不敢顶嘴,也不敢闹脾气,嘟着小嘴,满心委屈,眼眶红红的,却不敢哭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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