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那套金缕玉甲的珍贵,阿历山大、老杜又怎会不将金缕玉甲上面的黑狗血洗去。
僵尸祖宗面上沾染的黑狗血亦一样被抹掉,阿历山大用不着亲自动手,老杜唯命是从,虽然看着僵尸祖宗的面心惊魂动,亦不得不服从命令去抹掉那上面的黑狗血。
与此同时,钟士到了。
这个钟士是一个考古学家,来自英国,到这儿来,正是要考察那块养尸地,悬棺崖,听说发现了金缕玉甲,当然立即赶来一看究竟。
阿历山大也就是知道钟士对中国出土文物极有研究,才请他到来观看一下,也准备如果价钱妥当,就将这金缕玉甲卖给钟士,省却麻烦。
以他所知,大考古学家通常就是大买家。
钟士看见那金缕玉甲,立即傻了脸,以他的经验,当然看得出那是什么东西,他仍然拿出放大镜来仔细看清楚。
越看他便越入神。
阿历山大、老杜等着等着,实在不耐烦,阿历山大忍不住叫一声:“钟士。”
钟士毫无反应,拿着放大镜继续研究。
“钟士……”阿历山大大叫。
这一次钟士终于醒觉,吃一惊的抬起头来:“什么事?”
“你看了这么久,大概也有一个结论的了。”
“这东西,”钟士如梦初醒的:“这东西毫无疑问是国宝,不比一般。”
“值多少?”阿历山大追问。
“价值连城,绝不是一般人能够买得起啊。”钟士说得很认真。
阿历山大眉头大皱,老杜即时一句:“那我们拆开来散卖好了。”
钟士连忙叫住:“这金缕玉甲拆不得,金线贯穿所有玉片,拆一片,其他的玉片亦会脱落,要复回原状,我看是没有可能的了。”
阿历山大顺口一句:“这么巧妙的啊。”
钟士叹一口气:“中国人的智慧实在匪夷所思。”随后又拿起那个放大镜,仔细的一再观察。
阿历山大目光一转:“这样好了,我不要你连城的价值,只要一个合理的价钱。”
钟士摇头:“我那有这么多钱?”
阿历山大、老杜一呆,相望一眼,阿历山大再问:“你既然没有钱,来干什么?”
钟士亦呆一呆:“是你们请我来看的啊。”
阿历山大、老杜又呆住。钟士也没有再多说什么,转身举步往外走。
阿历山大、老杜呆呆的看着他,他走了几步,突然回头:“明天我介绍一个人到来。”
“好啊好啊。”老杜一叠声的应着。
“这个是出得起钱的?”阿历山大接问。
“他也不是来买的。”钟士很认真的接上话:“也是来看的。”
阿历山大、老杜再次怔住在那里。
× × ×
天还没大亮。
阿历山大睡得很甜,可是亮光从窗外透入,他便不由自主的坐起来,口一张便是一阵鸡啼。
一啼再啼,他才如梦醒觉,打一个冷战,张开眼,又一声鸡啼。
他呆一呆,不由伸手掩住了嘴巴,左右看一眼,才松开手。他原是怀疑有一只鸡在旁边,可是怎也看不见,到他松开手,又发出一声鸡啼。
这一次他终于确实。
然后他双手掩住了嘴巴,惶然四顾,鸡啼声仍然传来,一阵接一阵。
这阵阵鸡啼声入耳,不由他又怀疑起来。
他再将手松开,这一次仍然有一阵啼的冲动,到底没有啼出来。
鸡啼声仍然陆续传至,但他听来,却始终有一种不是鸡啼的感觉。
那事实不是真的鸡啼,乃是老杜仰着脖子在作出阵阵鸡啼声,他不住的啼着,半坐在床上,一双眼仍闭着,仍在半睡眠的状态中。
× × ×
坚叔等办妥福水的尸体回到镇中亦已天亮,苏姗没有立即回将军府,随着坚叔回到茅山学堂。
一路上坚叔神态凝重,回到学堂一样坐立不安,好一会终于长叹一声:“黑狗血只可以暂时镇压着那具僵尸,要永绝后患,必须烧掉。”
阿光立刻冲口而出:“那我们进去将军府烧掉它。”
“阿历山大跟那个老杜不是傻瓜,给他们发现,你看有什么后果?”阿麦立即接上口。
旁边苏姗连随接上一句:“我把他们引开好了。”
“这最好不过。”阿麦当然赞成。
阿光沉吟着:“可是,多少仍然有些危险的。”
坚叔立即斩钉截铁的一句:“为了全镇的安全,我们只好拚了!”
“好,那拚了!”阿光不由挺起了胸膛。
苏姗接问:“那具僵尸会不会复活?”
“复活并不可怕,”坚叔摇头:“只要及时停止呼吸,僵尸只是有嗅觉,看不见也听不到的。”
阿麦立即插口:“师父,你不是说过,最厉害的僵尸看得见也听得到?”
“哦,那只是古老的传说,我可没见过。”坚叔回头吩咐:“阿光,你立即去准备黑狗血。”
“马上去!”阿光转身便跑。
要买狗便要找九叔。
除非天气恶劣,否则九叔很多时都是在店子前将狗只排开,要快,马上杀掉。
今天是好天气,阿光来到九叔店前的时候,却只有一黑一黄两条狗在那儿。
黑狗又瘦又弱又小,那条黄狗却大得吓人,阿光没有理会,叫醒了九叔:“我要二十斤黑狗血。”
“二十斤那么多?”九叔有些奇怪。
阿光目光落在那条小黑狗身上:“你就是只有这一条小黑狗?”
“家里多得很,你若是急着,我先替你宰了这条小黑狗。”九叔一把抓住那条小黑狗便要一刀劈下去。
“残忍!”阿光连忙退开:“我回头来拿好了。”
他实在不忍看着那条小黑狗被九叔活活宰掉。
这边他离开,九叔便摇头:“嘿,那有这么多黑狗血,黄狗血还不一样是狗血?”
阿光当然听不到这番话。
× × ×
黄昏,坚叔、阿麦等在将军府围墙外,只等阿光到来。
阿光并没有让他们久等,左手一个小瓶,右手抓一个大暎急急赶到:“师父,黑狗血准备好了。”
坚叔目光一转再转,奇怪的望着阿光:“怎么一大一小的?”
阿光很认真的回答:“大暤氖谴蠛诠费,小瓶的是小黑狗血,九叔说你分辨得出来的了。”
坚叔一怔,只好上前去找开瓶塞子,装模作样的看看:“哦,对了,大黑狗血色深一些,小黑狗血没有那么色深。”
这种混帐逻辑,阿光、阿麦当然不能够确定,但怎也想不到小瓶所载的才是黑狗血,大曀载的乃是黄狗血。
× × ×
夜幕笼罩。
阿历山大、老杜吃过饭,闲着无聊,又跑到偏厅研究那个穿着金缕玉甲的僵尸祖宗。
看着看着,他们突然发觉要很接近才看得清楚,稍远便一片模糊。
阿历山大一试再试,忍不住拿下眼镜,揉了揉眼睛:“怎么会这样的,近的看得清楚,远的便看不清楚?”
老杜听着不由接一句:“我也是啊,怎么好像发鸡盲般?”
说着他们无意对望一眼,然后一齐脱口惊叫起来。
“你的眼睛怎么绿色的?”阿历山大随即问。
“你的也是啊!”老杜吃惊地回答。
他们的眼睛已变成碧绿色,散发着阴惨惨的光芒,令人看来很诧异。
“糟……”老杜不由拉高了衣袖:“难道被僵尸抓伤了变成这样子?”
不看犹可,一看之下,又吓了他一跳,他手臂被僵尸抓出来的伤口赫然亦变成惨绿色。
“怎么是绿色的?”老杜目光连随转向阿历山大:“老板,看看你的伤口怎样?”
“我没事。”阿历山大心里着慌,一下子转过身子。
老杜跟着转过身子,嘟囔着:“被僵尸鸡抓伤发鸡盲,要是被僵尸抓伤,你说会怎样?”
“废话……”阿历山大叱喝着:“僵尸怎会复活呢?别听那个茅山坚胡说八道,我看全都是那个茅山坚搞鬼,天下间那儿来的僵尸及僵尸鸡?”
“老板,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老杜说。
老杜话未说完,一双手便搭住他们的肩膀上,他们不由一齐惊呼起来。
苏姗也被他们吓一跳,她实在想不到他们这样胆小,她进来一心只是要把他们诱出去。
她随即一句:“是我啊!”
阿历山大、老杜听声回头,看清楚真的是苏姗,齐叫一声:“是你啊!”
苏姗也这才看清楚他们的绿眼睛,呆一呆:“哗!你们的眼好亮啊!”
阿历山大、老杜不由互望一眼。
苏姗随又两句:“怎么这样胆小的?我只是跟你们闹着玩。”
“玩我们?”阿历山大手一指鼻子。
老杜那边立即推波助澜的接上口:“老板,我们也玩她。”
“好。”阿历山大鸡性大发,“咯咯”的叫一声:“让我们由头到脚玩一个痛快。”
他跟着双手互搓,露出色迷迷的表情,老杜亦露出色迷迷的样子。
“跑,看你跑到那儿去!”阿历山大随后追上,一双手张开,眼中却只见一片模糊。
苏姗一看,连忙往后退:“我才不跟你们玩。”话才说完,转身便跑。
老杜亦一样,但仍然张开双手往前摸索着追去。
× × ×
看见已经是时候,坚叔绳子往上一抛,勾住了屋檐,手足并用,迅速上了瓦面。
阿麦跟着爬上,阿光看着不由嚷:“你们这样,我怎样呢?”
“平日叫你好好的练好身手,你就是不放在心上,现在知道好处了。”阿麦说着缩进了瓦面暗躲。
阿光左右看一眼,抓抓头,一旁跑开,一心找其他进屋的方法。
翻过瓦面,往下一看,阿麦不由一句:“师父,离地好高啊。”
“少担心,下去。”坚叔轻喝一声,绳子往下抛,一个翻身,往下跳去。
阿麦依样画葫芦,虽然没有坚叔的敏捷,但双脚着地也并无损伤。
他们才着地,那边大门“依呀”的一声推开,阿光傻头傻脑的走进来。
坚叔、阿麦听声回头,一眼瞥见,齐皆一呆:“你是怎样进来的?”
阿光抓抓脑袋:“大门根本没有关上,一推便开。”
坚叔奇怪地:“怎么大门也不关?”
“他们是官,这儿等于是官邸,难道还有贼敢偷进这儿来?”阿麦这样说也有道理。
坚叔不由点头,阿麦接一句:“师父,看他多么轻松,我们这样进来,是不是太笨?”
“多嘴,还不进去找僵尸?”坚叔喝一声,接着伸手敲在阿麦头上。
阿麦捧着头,嘟囔着:“去吧去吧!”
这时候,那个僵尸祖宗已复苏,指甲从玉甲缝中标出来,口张处,一股白烟冒出,双眼红光闪烁,然后石破天惊的从床上弹起来。
阿历山大、老杜当然不知道,这时候正在走廊外找寻苏姗,他们看得既然并不远,当然用双手摸索,样子滑稽极了。
苏姗也不知道僵尸已复苏,东奔西跑,来到了储物室,推门一闪而进。
阿历山大、老杜很快找到来,双手往前摸索,东一倒西一摇的,并没有发现僵尸祖宗正在他们来路的弯角上转出,向这边走来。
僵尸祖宗脚步并不太重,但走来笨拙,遇上花盆挡路,手一扫,那个花盆便连架子碎落地上。
阿历山大、老杜听声回头,老杜立即一句:“在那边。”
“嘘……”阿历山大以指按唇。
“不用紧张。”老杜妙想天开的:“说不定她是存心叫我们过去的。”
阿历山大立时眉飞色舞,老杜方欲上前,已被阿历山大喝住:“别动!”
老杜一呆,当然不敢不服从,才停在那里,阿历山大双手已往他的胸前摸去,面色迷迷的:“小一点,矮一点!”
老杜到底是聪明人,立时明白阿历山大是在计算苏姗胸脯的位置。
阿历山大算准了位置,双手也是那个姿势,半弯着身子摸索向前,准备一遇上苏姗,双手便抓上苏姗的胸脯。
与他动身同时,老杜亦动身,双手亦是阿历山大那样子伸向前面。
两个人也就那样子一步一步向前摸索,完全不知道那个僵尸祖宗正向这边摸索过来。
苏姗一样不知道僵尸祖宗的事,却知道阿历山大、老杜转身往来路走回去,暗暗失笑。
阿历山大、老杜摸索着已到了转角的地方,随即扎好了马步,等待对方现身便伸手抓去。
僵尸祖宗亦同时停下来。
阿历山大、老杜随即相顾一眼,老杜尚未开口,阿历山大已喝问:“你在干什么?”
老杜呆一呆,看着自己的双手,傻笑:“老板不喜欢,我摸她的小腿好了。”跟着蹲下身子。
阿历山大半身一转,随又拉开架式。
老杜亦摆开姿势,那边僵尸祖宗即时好像听到人声,停住在倾听。
双方随即再移动。
苏姗也就在这时候将门拉开,探头看一眼,一声:“我在这儿呢!”语声一落,又闪身躲回房间内,把门掩上。
阿历山大、老杜听声转身,僵尸祖宗即时扑至,一扑扑了个空。
老杜那边一些感觉也没有,张开双手摸索前去,才知道他已被阿历山大一把抓住:“我先上,你跟着。”
“是。”老杜连忙退后一步,再蹲下身,也就在他一蹲同时,僵尸祖宗双手抓至,正好在他头上抓空。
老杜并没有回身望,跟着阿历山大急急的往前走去。
僵尸祖宗再抓亦落空,伸长了脖子,好像看得见的,在分辨老杜、阿历山大二人的去向。
阿历山大、老杜这一次走得很快,很快便在那边的转角处走了过去。
僵尸祖宗好一会才举步。
也就在这时候,苏姗拉开了半边门,她是想出去,但再细想,还是将门掩上。
门掩“啪”的一响,僵尸祖宗仿佛听到,往门的方向头一侧,走过去。
苏姗望了一会,终于再将门打开,探头往阿历山大、老杜二人的去向望一眼,举步走出去,苏姗不知道僵尸祖宗就站在门的旁边。
僵尸祖宗也没有动,静静的立在那儿。
苏姗也只是稍作考虑,转身便要向相反的方向走去,一转身,便看见僵尸祖宗站在那里。
她的眼没有事,完全知道那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脱口惊呼一声。
僵尸祖宗口张处,一股烟雾喷出,双手一张便向苏姗抓去,苏姗及时避开,转身便跑。
阿历山大、老杜二人这时候已摸索到大堂那边,听得苏姗的尖叫声,齐齐大叫:“那边……”转身便往那边扑去。
坚叔、阿麦、阿光亦因为听到苏姗的尖叫声同时向这边走过来。
双方也就在前面相遇,一齐吓一跳。
阿历山大、老杜一定神看清楚是坚叔三人,不约而同,一齐打一个“哈哈”:“是你们啊!”
坚叔不由奸笑一声:“两位,我们……”
阿历山大马上截住:“不用解释!阿杜,你晓得怎样招呼他们的了。”
“晓得。”老杜随即上前手一摆:“三位要咖啡还是奶茶?”
他以为阿历山大所说的招呼是那种招呼。
坚叔三人立时一呆,不约而同,齐应一声:“不用客气了!”
老杜尚未答话,阿历山大已一巴掌打在他后脑上,接喝一声:“把他们锁起来!”
“是!”老杜手摸着后脑,急应一声。
坚叔、阿麦、阿光三人摆开架式,阿麦、坚叔不用说拳脚使出,阿光手捧一暋⒁黄亢诠费,亦当作武器使用般,看来威势十足。
他们三个人呼喝着突然一呆,架式一收同时举起了双手。
老杜那边手枪已经拿出来,马步扎开,手枪正向着坚叔三人,他拔枪很快,一枪在手,官气十足。
坚叔三人知道手枪的威力,也知道面对的是两个地方官,那里还敢反抗。
他们随即被锁起来。
将军府中有很多刑具,阿历山大特别挑了一个大木枷,那木枷成长方形,当中三个圆洞,正好将他们三个人的脖子锁住,还垂着三个铁球。
多了那三个铁球,三人连头也抬不起来,只因为那铁球拖着的铁炼子只有三尺许长短。
木枷仍然放在架上,否则三个人要用手捧着那个木枷才可以站着,在他们来说,这还是第一次受到这种待遇,阿光不由叹一声:“师父,这一回真的是丢尽脸了。”
坚叔还未回答,阿历山大已手摇着那一串钥匙,奸笑着走近来:“丢脸!未算,明天早上我将你们带到街上游街示众,控告你们非法入屋,意圆强奸,因奸不遂……”
他兴奋起来当真是语无伦次,想到便说,坚叔却听得已心惊胆战,脱口一声:“你……”
一个“你”字出口,那边阿光、阿麦已一齐大叫:“你们是男人啊……”
老杜一时口快,冲口而出;“那控告你们鸡奸!”
阿历山大一呆,一巴掌随即拍在老杜的后脑上:“鸡你的头,我们的苏姗难道不是女孩子。”
坚叔三人不由啼笑皆非,阿历山大这时候才省起苏姗:“她人呢?”
话未说完,苏姗的惊呼声已传来,他们循声望去,只见苏姗从那边通道转出,一只受惊的兔子似地急急向这边奔来,经过阿历山大、老杜身边,躲进了旁边柱子的布幔后面。
阿历山大呆一呆,手指坚叔三人,接问:“发生了什么事?那一个欺负你,是不是他们?”
苏姗探头出来,省起了坚叔,连忙大嚷:“坚叔……”
下面的话还未接上,已被阿历山大截住,阿历山大奸笑着大叫:“啊,坚叔这一次看你如何解释?”
坚叔突然瞪大了眼睛,他是看见苏姗进来那边出现的僵尸祖宗。
阿光、阿麦亦看见,一齐傻了脸。
穿着金缕玉甲那么特别的僵尸,他们到底还是第一次看见,那能不惊奇。
阿历山大脑后没有长着眼睛,看见坚叔三人那么惊怕,更加得意,大笑:“害怕了?”
老杜帮着腔:“现在害怕了!”
阿历山大接一句:“还有你们害怕的、丢脸的。”
说话间,僵尸祖宗已来到了他们身后,苏姗忍不住尖叫起来:“僵尸在你们后面啊!”
阿历山大、老杜被她这一叫吓一大跳,一齐回头,他们虽然发鸡盲,那么近的距离如何看不见,一呆之下,大惊失色,惊呼还未出口,僵尸已伸手抓来。
他们不约而同矮身闪避,闪过了那一抓,却闪不过僵尸双手的反撞,随即被撞飞丈外,摔在地上。
僵尸跟着示威似的一阵张牙舞爪。
阿光惊骇的忙问:“师父,怎么办?”
坚叔连随喝住:“别作声,僵尸的嗅觉是离开地面三尺的,别往上呼吸便是,低下头!”
阿光、阿麦忙将头垂下来,那边阿历山大、老杜听说,连忙亦伏在地上,不敢作声。
僵尸祖宗立时失去了目标而四顾,那边苏姗探头外望,看见有趣,差一点笑出来。
阿麦一眼瞥见急叫:“快拿钥匙来。”
苏姗一听忙向阿历山大那边招手:“钥匙啊!”
僵尸祖宗立时露出凝神倾听的样子,各人都没有注意,听说要钥匙,连忙叫老杜:“阿杜,拿钥匙给他!”
老杜应声往身上乱翻乱抄,突然发现钥匙串在阿历山大的手指上。
“老板,在你手上呢。”
“哦……”阿历山大连忙将钥匙丢出去,那钥匙在半空,叮当一阵响声,僵尸祖宗的头亦随着移动,这时那串钥匙落在木枷前面的地上。
苏姗并没有在意,随即跑出来,探手拾起地上的钥匙,要把锁打开。
那串钥匙大大小小数十柄,苏姗要一下子将木枷上那个铜锁的钥匙找出来,谈何容易,她试罢一柄再试另一柄,手忙脚乱,与之同时那串钥匙很自然的“叮当”作响。
僵尸祖宗立时侧着头顺耳细听的。
苏姗没有注意,阿历山大、老杜发鸡盲看不到那么远,坚叔亦没有注意,阿麦只管催促苏姗,唯独阿光看着看着,脱口一声:“师父,他好像听得到的。”
“那有这种事?”坚叔不假思索便说这一句。
阿麦随即接一句:“要清楚还不容易?”手指往口里一放,吹出响亮的一下哨声。
那个僵尸祖宗立时弹起来,随即向木枷这边扑近,来势汹汹。
阿光脱口大叫:“真的听得到的。”
苏姗一见连忙站起来,连跑带跳到那边柱子后面,阿麦叫也叫不住,抬头一望,僵尸祖宗已高举双手迎头拍下来。
坚叔三人不约而同捧起木枷一齐倒退。
“哗啦”一声木枷被拍碎,坚叔三人及时闪开,分三面奔逃,那知道木枷虽然碎了,还有一条拖着铁球的铁炼子锁着他们的脖子,而他们的脖子与脖子之间亦有铁锁相连,根本分不开。
阿麦、阿光左右一齐便倒摔回去,坚叔也不好受,被他们两个左右一拉,幸没有摔倒地上。
僵尸祖宗一口便向坚叔咬去,坚叔也可谓手急眼快,双手捧着铁球往前一送,正好挡住僵尸祖宗的下巴。
僵尸祖宗双手紧接拍至,阿麦、阿光两个左右及时挡住,一左一右,双手抓住了僵尸祖宗的双手,阻止僵尸祖宗下拍之势。
他们合三人之力总算挡住了僵尸祖宗,双方一阵争持,僵尸祖宗双手突然一扬,硬硬将他们三人扬飞起来,从他的头顶上飞过,摔翻地上。
这一摔当然隆然作响,僵尸祖宗的头马上回过来,双手一伸,疾冲前去。
坚叔三人连忙掩住鼻子,停止呼吸,僵尸祖宗从旁边冲过,没有发觉。
阿麦、阿光这才松一口气,与之同时,他们听到了一下奇怪的响声。
阿光居然立即分辨得出那是什么声响,盯着阿麦:“你是怎么搞的,这时候放屁?”
阿麦呆了一呆:“那可不是我放的。”
然后他们突然一齐望向坚叔,只见坚叔一脸尴尬,圆瞪着一双眼。
“看,看什么?”坚叔老羞成恼,板起脸:“要看便看那僵尸!”
阿麦、阿光不由往那边一看,不看犹自可,这一看正好看见僵尸祖宗排山倒海的往下压来。
他们连忙滚身,僵尸祖宗一旁压下,正压在铁球与他们脖子之间的铁炼上。
坚叔果然勇猛,一个翻身将僵尸祖宗压住,接喝一声:“阿麦、阿光,快拿黑狗血尸符来!”
他们把携来的一曇黄亢诠费,还有那些治尸符都搜出来,放在那边的桌子上。
阿光、阿麦不约而同一齐跃起来,也这才省觉被铁炼子锁在脖子上,一跃便撞回去。
阿麦接一句:“我们被锁着,一下子走不开呢。”
坚叔无可奈何的一问:“那么压着他。”
三个人于是一齐用力往下压,与僵尸祖宗纠缠在一起。
僵尸祖宗挣扎了一会,身形用力向上,坚叔三人便再也按不住,一齐飞开。
坚叔先着地,撞碎了一张桌子,阿光、阿麦相继压下来,只听得坚叔叫苦连天。
他们却很快收住了声音,僵尸祖宗已经向他们迫近了。
连番摔撞下来,他们已知道僵尸祖宗力大无穷,绝不是他们能够制服,而他们又锁在一起,行动难得自由,要扑过去那边拿黑狗血也不可能。
到这个地步,他们唯有静观其变,也很自然的一齐捏住鼻子,停止呼吸。
僵尸祖宗失去了目标,呆了一会,一个头突然往下移。
“僵尸看着我们。”阿光说。
“胡说!”坚叔很自然的说一句。
“我看就像了。”
“那里像?”坚叔还是不由自主的伸出手往僵尸祖宗的面前移动。
僵尸祖宗的头跟着移动。
坚放手再移动,看见那僵尸也是这样子,不由吓一跳。
“他真的看得见的!”坚叔脱口叫出来。
一般的僵尸只能够跳,能够嗅到生人的气息去袭击生人的已经是很厉害,听得到看得见的只是传说中才有,那已是僵尸中的帝王。
坚叔到现在为止,也是第一次遇上这样的僵尸,怎能不震惊。
看见被僵尸抓伤的福水马上变成僵尸,他已经知道那条僵尸厉害,却是怎地想不到这么厉害。
一句话出口,他跳起来便要闪避,僵尸祖宗双手已抓到,抓住了他脖子上的铁炼子,一下子把他从地上提起来,张口便咬去。
他大喝一声,双脚猛提起来,撑在僵尸祖宗的胸膛上,硬硬将僵尸祖宗撑开。
僵尸祖宗探头再往前咬,又被他撑开,阿麦、阿光左右齐上,托住了坚叔的身子。
僵尸祖宗探头一咬,再咬都咬不中,双手一紧,那两条铁炼子便断去,阿麦、阿光重心骤失,一齐飞开,摔翻在地上,坚叔却跌回原地。
僵尸祖宗随即往前冲来,双手一探,坚叔急退,再插又被他们避开。
这一插正插在他后面的墙壁上,立时土垩纷飞,坚叔一颗心几乎跳出来。
僵尸祖宗跟着伸手再插去,这一次眼看坚叔不知道如何闪避,枪声突响,接连三枪射在僵尸祖宗的后背上。
僵尸祖宗的动作立时停下来,那枪声实在太响亮,既然有听觉,又怎会觉察不到。
他身子一震再震,停下来同时双手一缩,再伸出,身子已转过去。
那边老杜这时候马步已扎开,准备发射第四枪,苏姗也就在这时便冲到,一面叫:“别开枪,你已经是斗鸡眼,现在又发鸡盲,这么不准确,万一误伤了他们怎么办。”
老杜一想也是,不由呆一呆,那边阿历山大已走近来:“别管她,杀掉那条僵尸!”
“老板……”老杜信心大失。
“开枪!开枪!”阿历山大大叫。
老杜只好开枪,接连再三枪居然无出错,全都正中僵尸祖宗。
僵尸祖宗若无其事,双手一缩一伸,作出扑状,迫向老杜他们。
老杜、阿历山大虽然看不得太远,到底并不是全瞎,隐约看见僵尸祖宗迫来,大吃一惊,急忙溜开。
僵尸祖宗急步迫近,老杜、阿历山大、苏姗一齐蹲下身子,停止呼吸,避向桌子一侧。
这本来可以瞒过去,那知道老杜一个不小心,踢翻了一张磷樱发出声响,僵尸祖宗立时察觉向这边疾追过来。
苏姗来不及往前奔,往侧一闪,却正撞在桌子边缘,立时仆跌在桌面上,僵尸祖宗紧接扑到,双手一伸,正落在她的裙子上面。
那边阿光、阿麦也算得眼快手急,齐上前,探手抓住了苏姗的双腕,用力往后拉,将苏姗从桌面上拉过。
苏姗很自然的倒在阿光身上,阿光温香软肉抱满怀,不由得心荡神摇,连僵尸也忘掉了。
他半闭上眼睛,全是享受的神态。
苏姗开始的时候没有在意,突然在意,虽然洋化,一张俏脸也不由红起来,她一挣便要起身,阿光已一句:“小心僵尸。”
苏姗的动作立时停顿,那边阿麦看着实在忍不住,脱口骂出来:“你这个小子,这时候来占便宜?”
“小心僵尸啊!”阿光又是这一句。
阿麦不由回头一看,正好看见那个僵尸祖宗向这边冲来,连忙滚身避开。
阿光一眼瞥见,拉着苏姗急忙地上一滚,正好滚到僵尸脚旁。
僵尸也就在他们当中走过,脚步只差一点没有踏在他们身上。
坚叔那边看见危险,连忙大喝:“快躲到僵尸后面。”
阿光三人听说不敢作声,连滚带爬,一齐躲到僵尸的后面,那边阿历山大、老杜两个也不敢怠慢,一齐动身,都躲到僵尸的后面。
五个人一齐掩住了鼻子,唯恐被僵尸察觉。
僵尸也没有理会他们,转向坚叔,方才坚叔那么大声呼叫,他又怎会不觉察。
坚叔立时一呆,架式摆开,一轮拳脚,装腔作势,然后一脚踢在旁边屏风上,“哗啦”
一声,那面屏风立时碎裂,飞摔地上。
僵尸祖宗随即摇头摇脑的,突然一掌拍在旁边的紫檀桌子上。
那张紫檀桌子立时轰地飞向坚叔那边,声势惊人,坚叔如何敢硬接,飞身跃开,桌子便撞在他身后一条柱子上,片片碎裂。
阿光等看着心寒,却又不敢作声,更不敢上前出手帮助。
坚叔也想不到僵尸有这种反应,一怔,架式再摆开,龙行虎步,气势奇劲。
阿光看着不由一句:“看,师父要跟僵尸拚一个高下哩。”
阿麦摇头:“师父人这么奸,怎会做这种没有把握的事?”
显然他是很了解师父的为人,可是接着发生的事却还是他意料之外。
坚叔竟然探怀拿出了一个铜铃来,随手一摇,“叮叮当当”的一阵乱响。
阿光更兴奋,低叫:“好,出铜铃,出法宝了。”
那条僵尸祖宗听到铃声立即大有反应,双手一阵伸缩,作势向坚叔扑去。
在他扑到之前,坚叔双眼奸险的目光一闪,突然一跳跳开。手一挥,将铜铃抛开,落在僵尸后面的阿历山大手中。
铃声叮当作响,僵尸的注意力亦随着移动。
阿历山大不知道坚叔目的只是要转移僵尸的注意,以为那个铜铃是什么法宝,伸手一把接下,很自然的学着坚叔方才的姿势一阵舞动。
坚叔功架十足,他却是傻劲十足,动作看来当然非独不像,而且滑稽。
这个时候当然没有人取笑他。
僵尸祖宗目标当然转为阿历山大,架式一开,又是张牙欲扑之势。
阿历山大因为发鸡盲,看不清楚僵尸的动作,继续摇动铜铃。
到他发觉不妥的时候,僵尸已迎面冲来。
他大惊失色,同时亦明白是怎么回事,手急将铜铃抛出,接叫一声:“阿杜!”
“我来了……”老杜应声跳出,接过铜铃,跟着一轮大动作,学着刚才坚叔那样子。
他开始也是不知道铜铃的作用,他的动作那么大,僵尸的动作当然更加大了。
老杜也不是太笨的人,一明白要将铜铃丢掉已经来不及,急急逃命。
僵尸紧追在老杜身后。
老杜左闪右避,连滚带爬,几次撞在柱子上,完全忘记了将铜铃丢开,那个铜铃也就随着他的走动,“叮叮当当”的不住作响。
僵尸祖宗当然紧追在老杜身后。
老杜一双眼睛发鸡盲,稍为离开那个僵尸祖宗远一些,便已不知道那个僵尸祖宗在干什么,他跑着躲着,跳进了一个几子后面,一躲又探头出来,急着问:“僵尸跑到那儿去了?”
僵尸祖宗也就在他面前不远处,听得他这样大叫马上有反应,双手疾插了过去,那个几子立时碎裂,老杜幸好及时闪开。
僵尸祖宗随即又追上,双手一面追一面狂插狂抓,老杜总算是脚快手急,有惊无险。
阿光一旁看得心惊魄动,不由问:“师父,你看这怎么是好?”
坚叔摇头:“真笨,将铜铃丢掉不就解决了。”
阿麦一旁接一句:“怎么他这样笨?”
“你问我这个问题?”坚叔摇头,又是一句:“真笨!”
说话间,僵尸已迫近老杜,老杜居然犹有余力,一个前冲,又将僵尸祖宗抛开。
坚叔看着直摇头:“人笨真是无可救药。”
这句话尚未说完,老杜已向他这边奔来,他一呆便要闪开,老杜已箭一样冲到,手一探,将铜铃塞进他手中,接一句:“坚叔,你聪明,这个送你。”
坚叔又是一呆,手抓着铜铃正不知如何是好,僵尸祖宗已扑至,他连忙闪避,僵尸祖宗紧追不舍,紧追在他后面,扑击的动作更激烈。
坚叔只顾闪避,完全忘记了将铜铃丢开便可以解决那回事,一面退着一面呼喝。
僵尸祖宗当然不会被他吓倒,攻势只有更激烈。
坚叔一退再退,已到了条柱子旁边,再退,后背便撞在柱子上,他反应敏捷,一跃便上了柱子,一只猴子似的迅速往上爬去,冷不防手一滑,一个身子便往下堕,僵尸祖宗双手即时拍至。
坚叔及时往上爬回,僵尸祖宗双手一下拍空,在柱子上拍出了两个洞。
坚叔一口气松过,铜铃仍然不住的摇动,给僵尸祖宗这一吓,他非独手足无措,连思想也暂时停顿。
阿光那边看着不禁叫出来:“师父,将铜铃丢掉不就成了。”
阿麦接一句:“是啊,怎么这样笨。”
坚叔如梦方醒,一挥手,铜铃掷向阿光。
阿光很自然的伸手接下,然后才省起是怎么回事,大叫一声:“阿麦!”将手中铜铃向阿麦丢去。
阿麦一见大惊失色,转身便跑,眼看跑不掉,凌空一跃而起,倒踢一脚,正好将铜铃踢飞。
那个铜铃“叮当”声中飞摔在那边照壁旁边的墙壁上,一弹再飞进墙壁与照壁之间的通道中,再落在地上,声响终于停下来。
僵尸祖宗与之同时向那边墙壁走去,转进了墙壁照壁之内,才停下来。
坚叔仍然爬在柱子上,看着连忙吩咐:“快去拿黑狗血、治尸符。”
阿麦、阿光双双抢出,冲到那边的桌子,探手将黑狗血、治尸符拿起来。
苏姗同时走过去,看见阿光只拿走那大罐黑狗血,忙叫住:“还有一瓶呢?”
阿光立即一句:“要大不要小了。”
他与阿麦紧接冲过去,坚叔已在柱子上再吩咐:“一个在左一个在右,拿符贴他,黑狗血洒他。”
话还未说完,阿历山大已上前:“这儿我是主,由我吩咐。”
阿光、阿麦这时候已来到照壁前面,一个在左手执治尸符,一个在右捧着那罐黑狗血,只等僵尸祖宗现身便迎头泼去。
阿历山大、老杜正好补上两人当中的空位,眼看大局已定,阿历山大更显得威风,随即吩咐:“喏,一个在左,一个在右,贴死他,泼死他。”
阿光、阿麦没有理会,一心只等僵尸祖宗现身。
僵尸祖宗没有在左面现身,也没有在右面,仿佛知道阿历山大就在照壁当中,双手一插,疾向照壁当中撞去。
“哗啦”一声,照壁被撞开一个大洞,僵尸祖宗从洞中穿出,张牙舞爪。
阿历山大、老杜虽然没有被塌下来的砖石压着,亦已被扬起的尘土弄得灰头土脸,惊吓的回身便逃。
僵尸祖宗紧追而出。
阿历山大还未冲出大堂便已摔翻,赶紧爬起来,再往外逃。
出了大堂,却又到老杜摔翻,僵尸祖宗紧追而出,踏着老杜的身子跨过去。
老杜给这一踏,身子再撞回地上,叫苦连天,僵尸祖宗没有理会,追向阿历山大。
阿光那边手捧黑狗血连随冲上,老杜才挺身欲起,又被阿光一脚踏下去,阿光也就借这一踏之势凌空拔起来,只手捧着那暫诠费照头砸下。
阿历山大这时候又摔倒地上,僵尸祖宗方欲扑下去,黑狗血已碰到,“哗啦”一声,曌铀榱眩狗血爆开,那个僵尸祖宗立时血流淋漓。
僵尸祖宗呆一呆的紧接停下,双手也垂下来,阿光地上一骨碌爬起,看着松一口气。
阿麦这时候亦奔到,看见僵尸祖宗不动,手中治尸符亦没有贴出去。
阿光绕着僵尸祖宗一转,来到阿麦身旁:“看,不动了。”
阿麦点头:“当然,这是什么东西?黑狗血啊。”
那边阿历山大这时候亦已爬起来,一转到了阿光、阿麦面前:“你们干什么的,这时候才拿黑狗血来?”
他惊魂一定,官架子又来了。
阿麦拳头一握,随即作出要打人的姿势,他也是惊魂方定.却完全忘记了阿历山大是什么身份。
阿历山大一见连忙陪上笑脸:“我是说你们迟也不迟,早也不早,来得正是时候。”
阿麦这才收住拳势。
他们都背着那个僵尸祖宗,完全不知道那个僵尸祖宗这时候又充满活力,双手举起,转过身来了。
苏姗正好从大堂出来,一眼瞥见,惊呼失声:“僵尸又复活了!”
阿光三人回头一望,失声惊呼,僵尸祖宗这边扑上,阿麦那边亦冲前,手中治尸符不偏不倚正落在僵尸的面上。
僵尸祖宗立时浑身一震,停了下来,双手亦垂下。
阿麦看着打一个“哈哈”:“看,还是我的治尸符厉害,倚赖你的黑狗血,拿命来开玩笑呢!”
阿光摇头:“我也不知道这黑狗血对这东西没有作用的。”
“这只怕根本就不是黑狗血。”阿麦冲口而出。
阿光立时省起九叔的神态,叫出来:“那一定是黄狗血。”
说话间,那贴在僵尸祖宗面上的治尸符突然化作一团青色的火焰消散。
阿麦一眼瞥见,呆一呆,僵尸祖宗已又向他们扑来,双手一插,阿麦低头避过,转身便跑。
阿历山大走得更快,连滚带爬,躲到那边的栏杆后面,再也不敢抬起头来。
僵尸祖宗转而追扑阿光,双手插扫,阿光总算眼快手急,一一避开。
阿麦走到那边的木桩的旁边,藉着木桩的横木,迅速上了木桩顶,再一滚上了瓦面。
阿光跟着走到木桩旁边,要跳上横木,僵尸祖宗已追到来,急忙闪到木桩后面,僵尸祖宗紧追不舍,一人一尸绕着那条大木桩团团疾转,当然是惊险万分。
苏姗那边看见,抓着那小罐黑狗血便要掷去,旁边老杜不由叫住:“没有的,那又不是真的黑狗血。”
苏姗听了一阵犹疑,那边阿光叫出来:“那瓶黑狗血是真的。”
说话间,僵尸祖宗已接近,阿光一闪再闪,总算找到机会,跃上木桩的横枝,阿麦也算反应快,连随伸手抓住阿光伸上来的手,一提便要把阿光拉上上面的瓦面,僵尸祖宗就在这时候双手一推,将那条木桩推倒地上。
阿光一失重心,立时倒下去,阿麦抓着他的手,冷不提防,亦被拉下了瓦面,摔在地上,正好压住阿光,那条木桩同时向两人倒下来,压住了他们。
僵尸祖宗紧接向他们迫近,阿光慌忙大叫:“黑狗血,快!”
苏姗也知道形势危急,看准了,那瓶黑狗血便向僵尸祖宗扔去。
她看得很准,就是用力大了一些,那瓶黑狗血往僵尸头上飞过,摔碎在瓦面上,黑狗血在瓦面溅开,顺着瓦面淌下来。
阿光、阿麦看着那瓶黑狗血飞过僵尸祖宗的头顶,一颗心不由直往下沉。
“完了……”他们齐叹一声,眼看僵尸祖宗迫近,木桩又那么重,不可能迅速推开,唯有等死。
僵尸祖宗继续接近,也就在这时候,黑狗血已淌过瓦面滴下,正滴在僵尸祖宗的头上。
一股浓烟立时冒起来,僵尸祖宗发出一阵恐怖已极的叫声,双手乱抓,疯了也似的往外疾扑了出去。
他嘶叫着扑在大门上,那两扇大门“轰”地倒下,掀起了漫天尘土。
僵尸祖宗继续冲出,乱叫乱跳,眨眼间已跑得无影无湣
阿光、阿麦挣扎着从木桩下爬出来,灰头土脸,那边阿历山大亦冒出头来,看见僵尸祖宗负伤逃去,胆子又再大起来,喝一声:“老杜,追!”
老杜也不清楚发生什么事,应声冲出,向大门那边追去,来到了门前才省起,脚步一顿,一个转身:“老板,就是我一个追下去?”
阿历山大还未答话,阿麦已一声冷声:“好胆量,我们也不敢追,你竟然一个追下去。”
语声甫落,大堂那边突然传来一声巨响,还有一声惊叫。
阿光、阿麦一听连忙向那边冲去,阿历山大和老杜也不慢,紧跟在后面。
入到大堂,坚叔已然从地上爬起来,阿麦、阿光上前连忙扶住。
苏姗亦走上前,看着坚叔:“坚叔,你怎么摔下来了?”
坚叔苦笑:“能够在柱子上支持到现在已经不容易的了!”
阿光接问一句:“师父,没事吧。”
“你从那么高摔下来看看怎样?”坚叔冷笑。
那边阿历山大随即表示关心的一句:“坚叔,你老人家没摔着吧。”
坚叔只是冷笑,移步到桌子旁边坐下。
阿历山大连忙上前在坚叔旁边坐下,皮笑肉不笑的打一个“哈哈”:“坚叔,那条僵尸可真厉害啊!”
“你也知道厉害了!”
“坚叔,这一定要解决的,是不是?”阿历山大声音放得很柔。
“当然要,否则被他四出为害人间,后果不堪设想。”
“这样好了,”阿历山大又打一个“哈哈”:“我们合作把他抓起来。”
阿杜接一句:“那个东西身上穿的金缕玉甲很值钱的。”
阿历山大连忙一个肘撞,将阿杜下面的话撞回去。
坚叔随即一下奸笑:“官民合作我当然赞成,只是彼此一定要真诚相待。”
“对啊!”阿历山大和阿杜齐应一声。
坚叔接问:“那,你们有没有偷鸡?”
阿历山大和阿杜很自然的一声:“没有啊。”
“偷尸呢?”坚叔接问。
阿历山大即说:“偷尸是有的,偷鸡可真的没有啊。”
“真的没有。”阿杜帮腔。
坚叔又一声奸笑:“哦,有一样东西你们一定喜欢的。”随即从袋中掏出一把白米,洒在桌子上。
阿历山大和阿杜立时双眼发光,伸长了脖子,嘴唇跟着变成鸡嘴那样尖长起来,阿杜急不及待,向桌上的白米啄去。
阿历山大连忙伸手拦住,一拦再阻,总算将阿杜前冲的身子挡着。
坚叔看着直笑:“啄啊!”
阿光紧接一句:“被僵尸鸡伤了,鸡性大发了。”
阿麦亦一句:“见米便啄,鸡性出来了。”
阿历山大强压抑住要啄米的那股冲动,跟着反辩:“我们可是吃米的民族,看见米了,当然特别兴奋,自然要啄了。”
“还不承认啊!”坚叔悠然站起来,行向那边柱子,随手将一张白纸贴在柱子上,再打开一个墨砚,抓起毛笔往墨汁一点,然后简单的在纸上画了两座山,几只飞鸟,再在山与山间画了半轮旭日。
阿历山大和老杜呆望着,不知道怎么回事,阿光、阿麦也一样不知道,苏姗当然也是,都奇怪的看着坚叔,看他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
坚叔从旁回到桌旁坐下,笑笑,往那张画一指:“你们看那边。”
阿历山大和老杜已看着,闻言更入神,坚叔左手随即在他们眼前一抹。
那刹那,他们只觉得眼前一亮,再往那边望去的时候,只见白纸上所画的旭日突然往上升起来,然后在白纸上的天空散发出旭日的光芒。
他们见了完全是清晨的感觉,潜伏在体内的鸡性不由又发作出来,头一仰,发出了一阵一阵的鸡啼声。
坚叔他们看著有趣,亦不由失笑,然后坚叔才抬手往他们眼前一抹。
阿历山大、老杜同时觉得眼前一清,一齐打一个冷战。
坚叔这才笑说:“天亮了,鸡啼了。”
阿历山大这才省觉出了什么事,回头看着坚叔,尴尬已极。
坚叔笑看接问:“啼够了?”
阿历山大苦着脸:“我承认偷鸡了。”
“老板,这样啼着也蛮好玩的。”老杜旁边却来这一句。
“好玩?”阿麦忍不住发笑:“好玩啊,天亮便作鸡啼,夜间看不见,发鸡盲。”
阿光接上口:“很快便长鸡眼,发鸡瘟哩。”
阿历山大不知道阿光是存心吓唬,听着大惊:“坚叔,你老人家做做好心,救救我。”
“还有我。”老杜也害怕了。
坚叔头一仰,只是冷笑,苏姗看见阿历山大、老杜可怜,心软,上前求情:“坚叔,你救救他们吧。”
坚叔看着苏姗:“好,看在你面上,我姑且救他们一命。”
阿历山大、老杜连忙一齐上前,老杜要抢先,省起了自己的身份,连忙退一步。
“怎样怎样?”阿历山大接问。
“糯米解尸毒,吃糯米饭好了。”坚叔话还未说完,阿历山大已急不急待的推老杜一把:“快,快去煮糯米饭。”
老杜应声便要走,旁边阿麦突然问:“你们知道要吃多少的了?”
阿历山大这才省起,回头问:“多少?”
坚叔正想回答,阿麦已抢着:“当然是越多越好。”
阿历山大只顾解除尸毒的威胁,那里还顾得这许多,急步往厨房那边跑,老杜连忙亦跟上去。
苏姗这时候亦省起自己的裙子也给拉破了,一声:“我回房间换衣服。”
阿麦、阿光这才留意到,探头一望,看见苏姗的两条玉腿在破布中掩映,眼睛立时亮起来。
阿麦脱口一句:“我也要换一件衣服。”便要举步行前去,阿光脚步亦同时举起。
坚叔一眼瞥见,喝一声:“站着!”
阿麦、阿光如梦初醒,一齐回过身来,坚叔冷笑:“你们什么也忘记了?”
“有什么要记着的?”阿麦抓着脑袋。
“那个僵尸祖宗这一次跑掉,必是会为祸人间,我们一定要……”
“师父,你不是要我们这时候去追寻他的下落吧。”阿麦面有难色。
坚叔沉吟着:“他显然已伤在黑狗血之下……”
“万一突然又没有事呢?”阿光的反应突然快起来:“我看我们还是白天才去找他。”
阿麦却另有建议:“这件事还是交给这两个新官好了,他们可以调动军兵、百姓。”
“这也是。”坚叔点点头。
阿麦、阿光随即一句:“那我们进去换衣服了。”转身便要走。
“你们这里那来的衣服?”坚叔冷笑着问。
阿光、阿麦怔住在那里,坚叔再看看他们,摇摇头:“你们这些小伙子打的是什么主意,瞒不过我老人家。”
阿光抓着头:“师父原来是过来人。”
“胡说……”坚叔喝住:“还不跟我回去?”
“回去干什么?”阿麦接一句:“留在这里不是很好,反正明天我们又要跟姓曹的商量捉僵尸的事情。”
“这里有捉僵尸的材料吗?”坚叔冷笑:“到现在你还未疲倦?”
阿麦向苏姗离开的方向望一眼:“有些。”
“再说,那个僵尸祖宗说不定会回到这儿来。”坚叔忽然这一句。
阿麦吃一惊:“回来干什么?”
“他从这里跑出去,跑回来这里也不是没有道理的。”阿光呆应一句。
阿麦立时回过身来:“师父,我们还是回去好好的休息一番,明天才有精神应付那条僵尸。”
“好主意。”阿光马上接上口。
坚叔冷笑着转身往外跑。
阿麦、阿光左右看一眼,连忙跟在后面,那条僵尸祖宗的厉害,他们到底已见识过。
出了将军府,阿光才轻声问:“你看师父是否骗我们?”
“他骗我们干什么?”阿麦很奇怪。
“僵尸若是会回来这儿,他怎么不留下来解决?”阿光声音更轻,唯恐被坚叔听到。
“方才他已吓得逃到柱子上,什么应付僵尸的东西也没有,不离开留在这里干什么?”
“万一僵尸真的跑回来,苏姗他们岂不是很危险?”阿光担心起来。
“你这样关心他们,留下来好了。”
“我留下来有什么用?”阿光反问。
“那你还来这许多废话。”阿麦突然又省起什么来:“会不会僵尸在半途出现,袭击我们?”
“你怎么这样想?”
“师父要我们侍候左右,我看就是准备僵尸来袭击的时候,也有我们应付。”
“不会吧。”阿光又担心起来。
坚叔这时候也正留意到他们在后面窃窃私语,回过头来:“你们在说什么?”
“没有什么。”阿光、阿麦一齐回答。
坚叔再看看他们,闷哼一声,举步前行。阿光、阿麦紧跟在后面,自然提心吊胆的了。
在他们离开大堂同时,鬼将军父子又出现了。
他们更早之前便想现身,因为僵尸祖宗的关系,才没有出来。
僵尸祖宗那股阴寒之气,实在太凌厉,他们一现身,便感觉到,连忙缩回去。
他们不知道那阴寒之气对他们有什么影响,但总只觉得不舒服。
经过一番调息,鬼将军被阿历山大那三股阳火伤害了的双手,已经恢复正常。
他们在回廊墙角出现,看见阿历山大、老杜二人走来,鬼将军便怒火中烧。
在他的眼中,阿历山大身上的三股阳火已经非常微弱,他也知道是什么原因。
“小宝,这个新官中了僵尸鸡毒,阳火已弱,我们可以跟他算账的了。”鬼将军架式跟着摆开,突然又停下:“剩下这少许阳火对我们到底有没有威胁?”
鬼公子没有回答,双眼发直的望向另一个方向。
鬼将军终于发觉,目光一转,呆一呆。
苏姗正从那边走来,一双玉腿在破碎的西洋裙中掩映。
鬼公子看得双眼发直,忍不住一句:“啊,好漂亮!”
鬼将军看看鬼公子,再看看苏姗:“你喜欢她?”
“喜欢极了。”鬼公子不由自主的点头。
“你喜欢便成了。”鬼将军打一个“哈哈”。
鬼公子这才省起鬼将军在旁边,知道有什么结果,脱口叫出来:“不,不!”
鬼将军没有理会,只是看着苏姗:“这个媳妇也不错。”
苏姗在他们身边走过,并没有看见他们,鬼是常人看不见的,除非他一定要给常人看见。
回到房门前,苏姗伸手将房门推开。
鬼将军父子当门出现,苏姗看不见,走进去,经过鬼将军父子的身边,一直走向衣柜。
将衣柜门打开,鬼将军父子又在衣柜内出现,苏姗还是看不见,探手拣了另一套衣衫,随即将身上的衣裙脱下来。
鬼公子连忙回头,看见鬼将军仍然在看着,一句:“爹啊!”
鬼将军“哦”的一声:“是,非礼勿视。”转过身去。
苏姗听不到这鬼声,换过了衣服,走过梳妆台那边,探手拿起梳子,举起随手梳向头发,突然停下。
她看见妆台上多了一个古雅的箱子。
“那儿来的?”她很奇怪,顺手将箱子打开。
箱子内铺着金红色的缎子,上面放着一只龙凤金W,灯光下闪闪生辉。
目光接触这金W,苏姗眼神便一阵迷惑,有些不由自主的拿起那只龙凤W套进手腕。
她的眼神随即变得更迷惑。
一股白色的烟雾与之同时从箱子内喷出来,正喷在苏姗的面上。
苏姗身子一阵摇摇晃晃,但跟着又回复正常,只是双腿已发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