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〇回 灵鹫取经
2023-04-23 11:26:41   作者:梁羽生   来源:梁羽生家园   评论:0   点击:

  韩原被西门羽所伤

  周剑琴道:“什么正经事情?”
  金刀寨主说道:“你发觉今晚的接风宴上,少了什么人吗?”
  周剑琴道:“我正想问爹爹,韩叔叔和游大哥哪里去了?”
  韩原是三个副寨主之一,游迅中是金刀寨主手下最得力的头目,武功甚强,比周剑琴不过年长几岁,自幼跟随金刀寨主,等于周剑琴的大哥一般。那次周剑琴和风鸣玉被风雪所困,就是游迅中冒着大雪封山的危险,探出她们的下落,把她们接出来的。
  以这两个人的身份,按说在这样的宴会上是决计不会少了他们的份儿的,故而周剑琴有此一问。
  金刀寨主说道:“游迅中上京去了。你的韩叔叔本来是和他一起去的,不料途中却受了伤,如今尚还卧病在床。”
  周剑琴吃了一惊,问道:“韩叔叔是受何人所伤?”
  金刀寨主说道:“你还记得西门化那个侄儿西门羽吗?”
  周剑琴道:“这小贼我怎样忘记了他?那次在山神庙要不是刚好碰上风家妹子来到,得风妹子拔剑相助,我早已受了他的欺侮了。后来上官大哥也正是因为我把他错当作那小贼,才引起一场误会的。爹爹,你这么说,敢情韩叔叔就是被这小贼所伤?”
  金刀寨主说道:“正是。”当下把这件事情的经过说给他们知道。
  原来金刀寨主不便自己入京,故而差遣韩游二人带了十万两银票和他的令箭潜入京师。
  周剑琴道:“要他们带这么多银子上京做什么?”
  金刀寨主说道:“我是限定他们月底之前到达京师的,你想想看应该是为了何事?”
  周剑琴道:“啊,我明白了。敢情是用来营救李浩明的?”
  金刀寨主说道:“你猜中了一半。李浩明失掉的‘红货’,失主乃是达赖喇嘛的驻京使者,十万两银子如何能够营救他,不过是用来给他打点的。”
  周剑琴道:“打点什么?”
  金刀寨主不觉笑道:“你真是个不懂事的傻姑娘,官场的黑幕你简直一点也不知道。”
  周剑琴道:“我从没有在官场混过,也没认识做官的朋友,怎能知道。爹爹,你告诉我吧。”

  银票和令箭的用处

  金刀寨主说道:“打点就是把银子送给承审衙门的大小官儿,从京兆尹到狱卒全都有份。不过当然是官做得越大得的银子越多,比如说京兆尹我就准备送他一万两银子,狱卒则只能送三五两了。”
  周剑琴道:“如此说来,‘打点’就是贿赂的别名。这本来已经是罪恶了,再依照你送银子的办法,岂非更不公道?”
  金刀寨主笑道:“官场里本来就是难得有公道的,咱们既然不能劫狱救人,自是只好便宜那些贪官污吏了。他们得了这些孝敬,李浩明就可以少受折磨,‘比期’也可能延长一些,还有虎威镖局所受的牵累大概也可以稍为减轻。这次虎威镖局被封是免不了的了,我准备用五万两银子给李浩明打点,另外五万两银子送给虎威镖局的镖师作安家费用。”
  周剑琴道:“十万两银票的用处我知道了,那支令箭又是作什么用的?”
  金刀寨主说道:“霍天云要把那份名单设法交给皇帝,我们虽不指望皇帝就能严惩那班通番卖国的奸臣,但却可以藉此迫使皇帝不敢毫无顾忌的向瓦剌屈服。你懂得这个道理么?
  周剑琴道:“我懂,皇帝知道了咱们已经知道这个秘密,即使他心里不愿意,也要装出抗敌的姿态了。否则他不是变成了通番卖国的那班人的头子。”
  金刀寨主说道:“不错。但霍天云要见皇帝,这可不是容易的事情。那班在给瓦剌大汗贺寿表上列有名字的奸臣,知道这个消息,也必定要谋杀他的。因此,我虽然不能入京,也得暗中帮他的忙。这支令箭就是给他帮忙的。京城里三教九流人物的首脑,大概会给我几分薄面。”
  周剑琴道:“我明白了,游迅中拿了这支令箭就等于是你的代表。那些三教九流人物,见了这支令箭,当会接受你的命令。不过最紧要的一件事情你还没有告诉我呢。”
  金刀寨主道:“什么事情?”
  周剑琴道:“那张银票和那支令箭给西门羽抢去没有?”
  金刀寨主道:“令箭本来是在你的韩叔叔身上的,他和游迅中碰上西门羽之时,已经把令箭也交与游迅中了。据说游迅中倒是没有受伤,当时就逃出去的。料想此时亦当到了京师了。”
  原来韩原长于应变之才,他知道西门羽的厉害,即使他和游迅中联手,只怕也是难逃一败。

  西门羽武功猛进

  因此当他一发现西门羽追踪,立即以副寨主身份,手持令箭,命令游迅中接过令箭赶快逃跑,他则迎上去缠住西门羽。
  金刀寨主说道:“你知道你游大哥的脾气的,要不是韩原拿着我的令箭下令,只凭副寨主的身份,恐怕他还未必肯接受这个命令独自逃生呢。”
  听父亲用到“逃生”二字,周剑琴不觉吃了一惊,说道:“西门羽竟也那么厉害吗?不知韩叔叔伤得如何?”
  金刀寨主说道:“韩叔叔被这小贼打了一掌,伤了奇经八脉,要不是坐骑跑得快,他已倒毙途中了。他一回来,我就把真气输入他的体内,为他推血过宫。饶是如此,也仅能救了他的性命,残废却是难免了。
  “如今他在用我传授他的内功心法疗伤,希望将来伤好之后,纵然残废,尚不至于疾病缠身。这几天正是他运功的紧要关头,你明天就要上京,不必去探望他了。”
  周剑琴听得父亲用了如许心力,只能挽回韩原性命,尚怕他病根难以消除,不禁为之大骇,说道:“想不到西门羽这小贼也居然如此厉害!”
  上官英杰说道:“小侄有一事未明,想要请教。”
  金刀寨主道:“贤侄欲知何事,请说。”
  上官英杰道:“我是对西门羽的武功感到奇怪。他有多少本事我是知道的,三年前他大概只能接我十招八招,即使这三年来突飞猛进,按说也不能胜过韩副寨主,怎的能够把韩副寨主伤得如此之重?
  “还有韩副寨主又怎的在尚未交手之前,就知道一定打不过他呢?”
  金刀寨主说道:“西门羽本来只是江湖上的二流角色,以前别人怕他,那是因为他有一个善于使毒的叔叔西门化之故。但这半年来可不同了,他做过几件大案,在黑道上黑吃黑,好几个武功在韩原之上的大名鼎鼎的黑道人物,如火灵猿崔巨源,开山掌常大章等人都丧命在他掌下,江湖上已是不能不对他刮目相看。我也想不通他的武功何以会忽然猛进如斯?”
  上官英杰道:“能以掌力伤人奇经八脉,这可委实是非同小可的啊!若是按照他本来的练功办法,必须循序渐进,即使再练十年,他也未必能够。”说至此处,心中已是隐隐对一事起了猜疑。
  金刀寨主说道:“是呀,以他此际的武功而论,已是不弱于他的叔叔西门化了。真奇怪,难道他也找到了什么武功秘籍?”

  疑假疑真

  周剑琴笑道:“幸亏般若真经已是落入上官大哥手中,还有什么武功秘籍胜得过它?”
  金刀寨主说道:“上官老弟,你得到的那部般若真经,已经证实了是真的吗?”
  上官英杰说道:“我想当是真的。我们曾经练过真经上的一种吐纳功夫,证明很有功效。”当下将他和谷飞霞如何在练了这门功夫之后,便能够推开封洞的巨石,与及周剑琴在练了这门功夫之后,便能够在雪山之上施展轻功,不再感到呼吸困难等等事情说给金刀寨主知道。
  金刀寨主放下了心,说道:“那我就不用担忧了。说老实话,在你们回来之前,我也曾经怀疑那般若真经是给西门化这老贼得到了手,传给他的宝贝侄儿——西门羽这小贼呢。”
  别人都已不再担忧,但只有上官英杰却还是有点疑心未释,暗自想道:“李浩明护送的那部‘真经’虽然已经证明是假,但焉知不是给西门化换了包的?最少那怪郎中邓不留就曾有过这种怀疑。当然,达赖使者交给李浩明的‘原件’也可能是部假经,但也可能是和《般若真经》相类似的另一部武功秘籍。
  “还有,西门化曾在我们之前进入那个藏经的山洞,这是无可怀疑的了。他在那个放在石台上的玉匣中装下喂毒的暗器害我,那个匣子里面本来藏着的又是什么东西呢?
  “西门化为了找寻这部真经,费了偌大心力,到手之后,倘然知道乃是假的,他决计不肯当时便即离开。
  “依此推测,那玉匣所藏之物。纵然不是达摩祖师当年带来中土的那部般若真经,或许也当是对他的武功有所裨益的秘籍吧?根据若波法师和柏列等人业已说出来的事实推断,西门化第一次进入那个藏经洞的时间大约是在一年之前,而他的侄儿西门羽则是在这半年间武功突飞猛进的。事情‘巧合’如此,似乎也值得怀疑。”
  不过由于他已经知道自己得到的确实是《般若真经》,这些怀疑他也就不说出来了。
  金刀寨主讲完了韩原与游迅中是怎样遭遇西门羽的经过之后,说道:“你们到了京师,可以到秘魔崖丐帮的北京分舵去找他们的陆帮主,据我所知,丐帮的帮主陆昆仑如今正在北京。找到了他,你们就可以知道游迅中的下落了。上官老弟,你认识陆帮主吗?”
  上官英杰说道:“陆帮主乃是先师故交,我出道之初,也曾拜访过他的。他爱护我有如子侄。”

  三件事情

  金刀寨主道:“这更好了,游迅中如无意外,此际应当是已经到了秘魔崖的丐帮分舵了。”
  周剑琴道:“游大哥武功不弱,那日逃出了西门羽的魔掌,料想路上不会再有意外了吧?”
  金刀寨主道:“像西门羽那样的高手,在路上是不会接二连三的碰上的。但我最担心的是他还未曾找到陆帮主,一入京城,就出了事。你要知道咱们虽然为朝廷抵御瓦剌的入侵,朝廷却是把咱们当为草寇。京中的鹰爪可不管江湖上的一流高手,要躲过他们的耳目,可还得特别小心呢。”
  周剑琴道:“爹爹放心,华大哥懂得改容易貌之术,我准备扮成他的书僮,不会让人家识破我是你的女儿的。但听得你这么一说,我倒是不觉又有点为游大哥担心了。”
  金刀寨主继续说道:“但愿他不会出事。不过万一是出了事的话,你们找到了丐帮,料想也可以打听到他的消息。
  “上官老弟,我知道你正为着虎威镖局的事情奔跑,这次你到了京城,请你多帮游迅中的忙。”
  上官英杰道:“不劳寨主吩咐,晚辈答应过邓老镖头,无论如何也要救李浩明出狱。帮忙虎威镖局的一众镖头,那更不在话下。但不知霍大哥与风姑娘是否也在丐帮分舵?”他一直未见金刀寨主提到霍风二人入京的行止,忍不住动问。
  金刀寨主说道:“那我就很难猜测了。他们可能找到丐帮分舵,也可能找不到的。”
  周剑琴道:“为什么?爹爹,难道你竟忘记了把丐帮在京师分舵的地址告诉他们吗?”
  金刀寨主道:“不是我忘记,是他们走了之后,我才知道了丐帮分舵的地址已经迁至秘魔崖的,至于陆帮主到了京城的消息,我是更迟几天方才知道,也正因此,我才加派你的韩叔叔和游大哥赶去。
  “假如游迅中出了事,你们一到京城,马上把霍风二人所要办的事情告诉陆帮主,也好请他代为打听。”
  周剑琴答应之后,笑道:“爹爹,你好像还有点把我当作小孩子一般,但这次我是和上官大哥、华大哥一起去的,我想不到他们也会想到。”
  金刀寨主笑道:“你嫌我罗唆么,大事情可不能不说得仔细一些。好,你既然自认不是‘小孩子’了,那么我倒想问你,我还准备要你们入京之后做一件事的,你猜得到是什么吗?”
  周剑琴搔了搔头,自言自语道:“银票和令箭,一是为了虎威镖局;一是为了协助霍大哥……”

  矢誓除奸

  金刀寨主道:“不错,这是两件大事。我差遣你的韩叔叔和游大哥上京,就是要他们办这两件事的。但还有一件紧要的事情,当时我还未能确定是否可以在京城办得的。而且这件事情,恐怕也不是他们所能做得到的,所以我就没对他们说了。”
  周剑琴摇了摇头,说道:“除了这两件大事,还有什么别的紧要事情?我、我……”
  金刀寨主道:“你想不出来,那我告诉你吧。这件事情和那两件事情也是有连带关系的。我要你们为武林除害,有一个人,……”
  周剑琴忙道:“爹爹,我知道了。这个人一定是西门化。这老贼谋夺般若真经,虎威镖局被劫,其实就是他的暗中所为,李浩明下狱,虎威镖局被封,罪魁祸首,正是他呀。我真糊涂,怎的一时间竟然想不起来。”
  金刀寨主笑道:“你总算想起来了,也还不算太笨。这老贼害了李浩明和虎威镖局其罪还小,最大的罪恶是他做瓦剌的奸细却又冒充侠义道,前两年我也曾上过他的当,几乎毁了山寨。”
  上官英杰道:“还不只此呢。汪直那班人通番卖国,他还是从中穿针引线的人。这班人包围皇帝,要皇帝向瓦剌屈服求和,假如他们的阴谋能够实现,哼哼,西门化这老贼为瓦剌所立的‘功劳’可还当真不小呢。”
  金刀寨主说道:“所以这个武林败类非除不可。我想,他的侄儿西门羽既然出现,这老贼料想亦已从瓦剌回来了。”
  上官英杰道:“不错,瓦剌政局有变,这老贼料想已经投靠了新大汗,瓦剌的新大汗料想也会差遣他回来,在京城继续进行他们尚未完成的阴谋。”
  谷飞霞道:“我的爹爹就是被这老贼害的,于公于私,我都要找这老贼报仇。好,寨主,你就把这件事情交给我们吧。只要他在京师,我们决不会放过他。”
  三件大事交代清楚,第二天一早,金刀寨主便送他们下山。
  不过这次他们上京,却是不能再骑原来的坐骑了。金刀寨主那匹枣红马,江湖上是有许多人认得的,阿璞送给他们的那两匹骏马是产自瓦剌的名驹,要是骑入京师,更是一定立即就会认出。
  好在雁门关到京城路途不算太过遥远,他们换来普通的马匹跑了三天已到密云县,密云县和京城的距离不过一百多里,他们乔装打扮,两个男的扮作秀才,两个女的扮作书僮,放弃坐骑,步行入京。

  官兵查店

  除了上官英杰之外,其他三人都是第一次入京,免不了先要去看紫禁城是怎么一个样子。他们从西直门进入市区,绕什刹海、北海、中海一路行来,只见紫禁城内殿宇连云,金碧的琉璃瓦耀眼生辉,真是说不尽的堂皇富丽景象。他们心里不禁都是好生感慨,感慨这些瑰丽巍峨的建筑,不知是多少的百姓血汗凝成。
  不知不觉已近黄昏,上官英杰说道:“秘魔崖在城外的西山,咱们只能先在客店住宿一宵,明天再去找寻丐帮分舵了。”
  华玉峰悄悄和周剑琴说道:“待会儿进了客店,你们二人尽量避免说话,免得给人家识破你们是女扮男装。”
  周剑琴笑道:“我们是书僮身份,在主人面前,那有我们说话的份儿。你放心吧,这点规矩,我还是懂的。”
  他们在一条比较僻静的胡同里找到了一间不大不小的客店,客店的掌柜见客人乃是带有书僮的秀才,赶忙亲自出来招待。上官英杰要了两间上房,他和华玉峰同住一间,谷飞霞和周剑琴同住一间。掌柜似乎有点诧异,但也没有说什么,一怔之后,眉开眼笑的便接过了他们的银子。
  进入房间,周剑琴忍不住和谷飞霞道:“那掌柜的刚才定着眼睛看我,神情很是有点古怪。莫非他看出了我是女扮男装?”
  谷飞霞道:“不错,我也发觉了他对我似乎甚为注意。不过反正咱们只住一晚,识不识穿,那也不用去管他了。”
  周剑琴嘀咕道:“我在山寨长大,自小就喜欢作男子打扮的,那次在洛阳扮作小厮,客店里住了三天,也没给人识破。自信扮男子我是出色当行,怎的一到京城就会惹人起疑?谷姐姐,你给我瞧瞧,有那点扮得不像?”
  谷飞霞笑道:“或许不是别人起疑,是咱们自己多疑也说不定。睡吧,明天一早就要出城呢。”
  她们毕竟是世故不深,没想到她们之所以受掌柜注意是另有原因,倒并非是女扮男装出了破绽。
  这个谜底很快的也就揭开了。
  午夜时份,她们刚刚入梦,便有一个军官带了两名兵士进店查夜。
  上官英杰是武学的大行家,一见便知那个军官是有点武功底子的,心中暗加戒备。
  那军官见他们是秀才身份,倒很客气,但一见他们的这两个书僮,脸色就有点不对了。
  “这两个人真的是你们的书僮吗?”军官一开口就这样问。

  在书僮身上做“文章”

  上官英杰对着谷飞霞,华玉峰对着周剑琴,不约而同的齐声回答:“怎敢欺瞒官长,他是自小就服侍我的书僮。”
  那军官哼了一声,说道:“你们家里很有钱吧?”
  华玉峰怔了一怔,正自莫名其妙,只听得上官英杰已在答道:“晚生的家道说豪富是谈不上的,也还薄有几分资产。”
  那军官道:“就算你家里有钱也不是这样花的,哼,阔绰的人我也见得多了,就没见过奴仆和主人一样,也没分个上下都住上房的。”
  谷周二女这才恍然大悟,心里想道:“怪不得那个掌柜在上官大哥说要两间上房的时候,眼睛盯着我们,神情显得那样古怪。敢情他也是和这狗官一样,用一副势利的眼光看人。”
  周剑琴是山寨里的“公主”,自小就给人奉承惯了,忍不住便道:“书僮不是人吗?难道书僮就一定要住下等房间?”
  军官勃然大怒,喝道:“这小厮如此嘴刁,给我掌他的嘴!其他三个也通通给我押回衙门审问!哼!主子不像主子,仆人不像仆人,其中定有跷蹊!”
  周剑琴眼中露出杀气,上官英杰忙道:“且慢!”抖一抖衣袖,向那军官施了一礼,袖中的一颗金豆轻轻掉了下来。衣袖遮掩得甚为巧妙,金豆落入军官的手中。
  军官心里暗暗欢喜,但仍然装模作样的板着脸孔说道:“你有什么话说?”
  上官英杰说道:“官长有所不知,这两个书僮自小服侍我们,名为主仆,情如兄弟。这客店也没多馀的房间,故此我们就让他们合住一间上房。他们不懂礼貌,也不会说话,官长莫怪。”
  军官这才放宽了脸色,说道:“原来如此,那么这件事情我可以免予追究,不过,不过——”
  原来他见上官英杰这么有钱,心里在想用什么借口才好加他的罪名,再榨他的油水。
  那两个兵士虽然没有看清楚那颗金豆,但他们熟悉长官的脾气,一见这个情形,亦已知道他定然是得了“油水”,心里想道:“你是得人钱财与人消灾,我们可还没得好处,可不能白走这趟。”
  官兵同心要找岔子,一个士兵指着谷飞霞道:“这个书僮依我看来更是可疑!”
  那军官道:“好,那你说来听听,他是那点可疑?”
  那士兵道:“长官,你听听他的口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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