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市井出奇侠 仗义管不平
 
2024-08-24 18:05:30   作者:马行空   来源:马行空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决斗

  原来钱大他们早就选好了决斗的地方——城隍庙后面的一幅空地。以此看来,钱大这次约斗齐燕歌,早有预谋。
  齐燕歌明知,却依然不惧。
  众人很快在空地上围成一个大圆圈,不过所有的目光都关切地注视着站在场中的齐燕歌,从众人的表情看出,明显的希望齐燕歌赢。
  齐燕歌感激地环视了围站着的乡亲邻里一眼,然后朝站在对面的莫不愁说:“莫前辈,请教如何比斗法。”
  莫不愁站在齐燕歌对面丈许远,颔下山羊须一翘,冷哼说:“随便你!”瞧他那倨傲的样子,大有不把齐燕歌放在眼内之意。
  事实上,他也实在不把齐燕歌放在眼内,以他在江湖上的名声地位,又怎会将一个他以为是市井无赖的青年放在眼内呢!在他以为,齐燕歌纵然有两下子,也只不过是江湖上的二三流角色,而他“三环夺命”莫不愁,可是江湖上的一流高手,只要他一动手,齐燕歌不跪地求饶才怪。
  齐燕歌对莫不愁的倨傲轻视,却全不为意,眉一扬,道:“莫前辈,咱们无怨无仇,空手一较高下如何?”
  莫不愁事前早得到过钱大关照,务必杀死齐燕歌,他认为,就算空手,凭着他的独门绝学“摘狮裂虎”手法,亦足以击杀齐燕歌,遂点点头,说:“随便。”
  两人立刻拉开架势,准备动手。
  围观众人,立时紧张起来,屏息静气,眼也不眨地注视着蓄势待发的齐燕歌莫不愁。
  莫不愁自持身份,不肯抢先发招,齐燕歌也看出了这一点,遂揉身进步,口里说一声:“得罪!”一拳直直向莫不愁当胸击到。
  莫不愁足踏子午步,双手如握如爪,提蓄在腰间,见齐燕歌一拳当胸击到,觉出劲道不很强,心里更存轻视之意,右手疾探,五指如钩抓扣齐燕歌右手脉门。
  莫不愁这一抓,暗中凝聚了八成功力,快如闪电,存心一抓毁了齐燕歌右手,将再之击杀!
  在他以为,齐燕歌绝对躲不过他这一抓,因为有很多武林高手,也避不开他这一抓。
  那知事实却不然,就在他右手五指刚触及齐燕歌手腕脉门的一刹那,齐燕歌的右手像耍魔术般,一扭一沉,竟奇迹般脱出了他的五指抓扣,一拳依旧向他当胸击到!
  这一来,莫不愁可吃了一惊,忙不迭一个大旋身,才堪堪避过齐燕歌平平无奇的一拳,吓得他出了一身冷汗。
  站在人群中观看的鲁豹,先是看见莫不愁一爪就抓扣上齐燕歌的手腕,惊得差点惊呼出声,一颗心“卜卜”跳,及至看到齐燕歌神奇地脱出了莫不愁的抓扣,并逼得莫不愁旋身避让,不禁脱口喝彩,引得围观众人,亦跟着欢呼喝彩如雷轰响。
  这一来,可令莫不愁难堪极了,恼羞成怒,沉叱一声,左拳右爪,施出他的成名绝学,“擒狮裂虎”手法,但见抓影拳劲,刹那将齐燕歌的身形圈住!
  齐燕歌在他的爪影拳劲圈罩中,似乎已没了还手之力,显得手忙脚乱,一味左闪右避,情况危殆。
  连围观的人,包括鲁豹,眼看齐燕歌刹那陷于凶险境地,个个立时紧张握拳张口,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只恨自己不会武功,不然,不理三七二十一,冲出去助齐燕哥一臂之力,虽死无憾!
  鲁豹冲动得好几次想冲出去,但不知怎的,却始终忍着没有乱动。
  这时,莫不愁的爪影拳劲,简直已将齐燕歌的身形圈罩得不见了影,就只见他的爪影绵密如幕,拳劲呼啸作响,卷起一阵阵尘土,声势确是吓人。
  围观的人群,有的已捂住了眼,不忍看见齐燕歌被击败的惨状——败,亦即是死!
  钱大在一旁看了,高兴得手舞足蹈,一心只想莫不愁快点将齐燕歌击杀,好遂他霸占小意的狼子野心。
  只有在激斗中的莫不愁心里叫苦不迭,越斗越惊。因为只有他最明白,虽然他那如狂风暴雨般的爪影拳劲,看似将齐燕歌围困住,随时可将齐燕歌杀死,但事实却不是,齐燕歌在他的爪拳狂攻下,不是无还手之力,而是故意不还手,只仗着一种怪异的身法,飘闪游走在他的爪影拳劲交击之间,从容到极!
  也只有他心中最明白,齐燕歌之所以一直不还手,是不想他丢面,要他知难而退。可是,他交怎能退呢?他可丢不起这个人,这事若一传出江湖,说他败在一个市井青年手上,叫他以后怎有颜面再在江湖立足?所以,他狠着心,硬撑下去。
  但是齐燕歌可不耐烦了,他已一直忍着不还手,目的就是想莫不愁知难而退,他不想伤人,也不想令莫不愁太丢脸,那知,莫不愁却不知情识趣!
  莫不愁不是不知情识趣,而是不能!
  齐燕歌只好不再留情。
  但见原本将齐燕歌圈笼在爪影拳劲中的莫不愁,蓦地发出一声闷叫,身形打着旋,一连旋出一丈有多,才能煞住旋转冲跌的身形,圈笼住齐燕歌的爪影拳劲,随着莫不愁旋跌开的身形,刹那消散,现出气定神闲,完好无缺的齐燕歌!
  本来一直紧张得将一颗心提到嗓子眼的人群,看到齐燕歌安然无事,毫发无损,不禁齐齐发出一声欢呼——一声发自内心的欢呼,拍掌跳脚,狂喜不已。
  钱大眼见奇变突生,一直占着上风的莫不愁,却眨眼不到间,落败了,刹那整个人像掉进了冰窟中,脸色灰白手脚震颤,嘶声道二“师父,你怎会败的?快动手杀了那小子啊!快动手啊!我在你身上可花了不少银子的啊!”
  莫不愁此刻脸上连一点高傲轻视之色全无,代之的是羞怒惊疑,脸色阵青阵白,显出他内心震惊不已,目中尽是怨毒之色,肩头上,衣衫被撕下了一块,却没有受伤。
  原来,齐燕歌心存厚道,虽然忍耐不住,却仍不想伤了他,只在他肩头上推了一掌,撕下他一片衣衫!
  但,莫不愁却不领他的情,所谓羞刀难入鞘,他的一世英名,可说是毁了,加上钱大一个劲在场外鬼叫,更令到他羞怒交加,遂生出了拚命之心。
  颔下山羊胡抖动着,莫不愁喘了口气,狞笑道:“小子,你到底是谁?”
  齐燕歌被他这一问,不禁有杂莫名其妙,诧声道:“我就是我,齐燕歌!”
  莫不愁被齐燕歌这一答气得差点闭过气,眼翻了翻急喘了几口气,气抖抖地说:“小子,老夫是问你师出何门何派!”
  齐燕歌总算听懂了,淡淡一笑,为难地说:“师命不可违,在下不能说,请前辈见谅!”
  “你……你……”莫不愁再也忍不住了,败在一个连师门也说不出的市井青年手上,夫复何言,只好拼了!人像疯虎般冲扑向齐燕歌,同时抖手发出了他威镇江湖的夺命三环。
  齐燕歌见莫不愁人像疯虎般扑向他,不由一怔,一怔之间,一大两小三个星光闪灿的金环,成品字形,发出“呜呜呜”响之声,电飞旋击向他。
  他不由也动了怒,想不到莫不愁如此给脸不要脸,竟然想置他于死地,口里微哼一声,手一翻,掌中已握着一把通体乌黑发亮的量天尺!
  他这把量天尺有二尺长短,尺头压在眉心间,双目瞬也不瞬,注视着空中旋击飞闪而至的三个金环,眼角余光,却瞥视着疯虎般冲来的莫不愁。
  欢欣跳跃的人群刹时又紧张得静默下来,全都瞪大了眼,望着旋飞向齐燕歌,发出异响的三个金环,心里在暗暗为齐燕歌祷告。
  钱大一见莫不愁施展出他的绝活夺命三环,并冲前与齐燕歌拚命,早已紧紧闭上咀巴,目中凶光闪动,双手紧紧扯着自一己的双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齐燕歌被一杀死!
  齐燕歌尺压眉心,神情肃穆,浑身散发出一股无形的杀气,望之令人生畏,连见惯了齐燕歌的鲁豹此刻见了,也不禁心生敬畏,恍似齐燕歌变了别一个人。

×      ×      ×

  三个金环,一大两小,成品字形,霎眼间旋飞到齐燕哥眼前,却在齐燕歌眼前一停,后面那两个细的金环倏的向前一撞,撞在前面那个大金环身上,发出一声极渍脆悦耳的“叮”一声,两个金环经这一揰,倏的在空中划了个弧,左右旋击向齐燕歌的太阳穴。
  当中那个最大的金杯,被两个小金环一撞,速度快了一倍不止,金光闪灿中,原本旋击向齐燕歌双眼鼻梁的金环,出人意外地向下折坠改为旋击向齐燕歌腹部。
  “夺命三环”,果然名不虚传,单是这三个金环的发放手法,已令人叹为观止,防不胜防!
  齐燕歌凝神不动,直到三个金环再无变化,分击向他小腹及左右太阳穴,才在这刹那动了。
  压在眉心的量天尺如流星飞坠,叮一响,尺头恰好点在击向腹部的大金环之上,击得大金环溅出十数点金星。离他腹部不到二十处,闪飞斜旋开去!
  就在齐燕歌一尺点击在大金环的同时,齐燕歌的头顶,也响起一声“叮”的清脆响声,击向他左右太阳穴的金环,电击一般互相撞在一起。
  却原来,齐燕歌在铁尺坠点的刹那身形跟着向下微矮,击向他左右太阳穴的小金环从他如冠的发髻上闪旋过互相撞击。
  两个小金环在互相撞击之下,不是向左右两旁再旋飞开去,却大大出人意料地同时向下一坠,金环如轮刃,倏的并立,旋浪竖斩齐燕歌顶门!
  同一时间,扑冲向齐燕歌的莫不愁,蓦的改变了方向,不扑向齐燕歌,却中途打横斜纵出,刚好迎上被齐燕歌量天尺点击横飞的大金环,手一伸,接住了大金环,一旋身,看也不看,手中大金环砸向齐燕歌腿膝!
  这一招上下夹击,才是莫不愁夺命三环的杀着!因为这一招,已将齐燕歌的所有退路封死了!
  上冲既不能——金环贯顶,滚身避闪也无可能——大金环横扫双腿,旋身而出也不可能——已来不及,这一次,齐燕歌可说已陷在绝地!
  更诡异的是,任何人也以为小金环相击,必然会藉势左右旋飞开,划一弧形,再度旋飞而回,那知,两个小金环却一齐坠落,迎向一矮身即挺起的齐燕歌头顶,旋砸竖斩而下,这是始料所不及的,也是无从估计的!
  ——夺命三环,果然一击夺命!
  身陷绝境,看来齐燕歌这次死定了。
  钱大已高兴得手舞足蹈,忘形大叫:“齐燕歌,你这次死定了!”
  鲁豹看了,心胆俱裂,嘶吼一声,如豹子般跃冲入场中,欲救齐燕歌。
  但就在这时,众人皆以为必死无救的齐燕歌,在双金环电旋斩砸头顶,莫不愁大金环扫向他双腿的刹那,缩腿弓背低头,整个人蜷缩成一只煮熟的虾公般,及时避过横扫向他膝腿的大金环,头顶两个小金环,却由于他低头弓背,改为砸斩向他颈背!
  但齐燕歌的动作却快如电光石火,一气呵成,蜷缩的身子蓦然弹起,挺成一字形,横在空中,反手一尺直插而出,颈上像长了眼睛般,正正连穿了两个旋飞坠斩的小金环。
  这一连串动作,都在霎眼间完成,快得所有在场的人都看不清楚,只是一眨眼,就看见必死的齐燕歌活生生地挺立在地上,右手量天尺中,串着两个金光闪灿的金环。
  至于莫不愁,由于用力过猛,金环扫空,整个人收势不住,被带得斜跄出一步,待到他稳住脚步,齐燕歌却已潇洒地串着他的两个小金环,微笑望着他。
  这一下,令到莫不愁像只斗败的公鸡般,垂下头,泄气地不敢望齐燕歌。
  这一次,他可算输得口服心服,再也提不起拚命的气,他知道,若再拼下去,他的一条老命,必定会被拼掉!
  一个连他自出道以来从没有人逃得一命的那招“双环贯顶”杀着下从容破解,完好无缺的人,肯定拼不过,除非你自寻死路!
  ——但他现在却不想死了。
  跃入场中的鲁豹本以为齐燕歌死定了,骤眼见齐燕哥好端端地站着(他因一心只顾救齐燕歌,一头跃入场中,看不到齐燕歌破解莫不愁那招“双环贯顶”的身法招式)。还以为眼花看错,身形一窒,愕了愕,齐燕歌真的活着——毫发无损地活着!不禁欢呼一声,扑上前一把紧紧搂住齐燕歌的肩头,大笑大跳。
  齐燕歌却不敢大意,偷眼觑着一下子仿佛苍老了十年的莫不愁,恐怕他乘机偷袭!
  莫不愁却泥塑木雕般,大金环垂下,一动不动,像个没有生命的木偶。
  再一次从兴奋的云端跌落失望的冰窟中。钱大整个人僵呆了,有一刹那,他不相信这是事实。但事实摆在眼前。他终于接受了,也惊懔害怕——真真正正的害怕了!有好一会,他不言不动,蓦然间,他却像鬼迷般,跳脚嘶吼起来;“师父,那小子还未死,你拿了我的钱,还不快动手杀了那小子,你拿的可是我家的白花花的银子,快动手啊!”那神情既像一个疯子,也像一个小丑,众人看着他那个样子,齐声哄笑起来。
  木偶般站着的莫不愁,被钱大鬼叫般的声音一吼,整个人像触电般浑身一悚,猛抬头,朝着鬼叫跳脚的钱大狠声道:“钱大,你穷吼个什么劲!你以为你有几个臭钱,就可以颐指气使?你错了,老夫虽然受了你的银子,但也尽了力,为你拼过命,出过力,足可抵偿!你,钱大,老夫没有你这样的徒弟,从此一刀两断,你是你,老夫是老夫,你若再对老夫穷吼,休怪老夫对你不客气!”
  真怪,莫不愁这一喝叫,钱大立刻收口,噤若寒蝉,缩作一团。
  莫不愁见震住了钱大,才转脸朝齐燕歌讪讪一笑。“齐燕歌,老夫低估了你,只道你是市井无赖中较有名气的一个,想不到,你却是混迹市井的高人,老夫今日败在你手下,无话可说,要杀要剐,悉随尊意。”
  齐燕歌赶紧朝莫不愁抱拳道:“莫前辈,齐某与前辈你无怨无仇,承前辈手下留情,让齐某幸胜,咱们的比斗就到此为止吧!”
  莫不愁虽然平时为人阴沉,却是个爽快人物,听齐燕歌如此说,明是给他面子,遂颇为感激地深望了齐燕歌一眼,抱拳道:“齐少兄,老夫不会忘记你的,告辞!”话落转身,也不看钱大一眼,急驰而去。
  “莫前辈慢走,还你金环!”齐燕歌差点忘了手上还有莫不愁的两个金环,量天尺一抖一扬,滴溜溜两道金虹旋飞电射向闻声止步的莫不愁。
  莫不愁听齐燕歌呼叫,才猛省起,停步转身扬臂,无巧不巧,电旋飞至的两个金环,嗖的套在他的手臂上,这一手干净俐落,赢得在场观看的人群一阵彩声。
  “后会有期!”莫不愁收回两个金环,留下一句话,眨眼走得无影无踪!

×      ×      ×

  莫不愁一走,钱大才蓦然惊觉到失去了靠山,如若这时不走,有可能永远走不了。想到可怕的后果,他立刻像只老鼠般,弯腰,低头,往外逃窜。
  这时各乡亲邻里见齐燕歌打胜,都高兴地拥上前去,都想对齐燕歌说一两句话,摸摸齐燕歌,以表示亲热,忘记了钱大这个人。
  这正好给了钱大机会,忙不迭逃窜。
  跟着他的两个恶奴,见主人逃窜,他们自然紧紧跟随。
  今日对钱大来说,可说倒霉透顶,他以为趁众人不觉,可以平安溜走,那知,逃窜出两丈不到,蓦然在前面有一个铁塔般的人挡住了他的去路,要不是他惊觉得快,不一头撞在大汉身上才怪。
  急刹步抬头一瞧,浑身打了个冷颤,叫一声:“苦也!”
  你道拦住钱大去路的是什么人,却正是鲁豹!
  七尺多高的鲁豹,叉手而立,像天神般挡住了钱大的去路!
  钱大急得像疯狗一样,两头窜突,就是走不脱,鲁豹总是挡住他的去路。“钱大,你怎也走不脱了!”鲁豹笑嘻嘻望着狼狈至极的钱大。
  钱大终于像只泄了气的癞皮狗般,摊在地上。
  平日凶神恶煞,专门欺侮弱小良善的两个恶奴,见了鲁豹,就像小鬼见阎王般,吓得手脚也软了,“噗”声跪在地上,叩头如捣蒜!
  鲁豹平旦最恼的是欺善怕恶的人,卑夷地朝两人吐了口唾沬,扬声朝齐燕歌呼叫:“齐大哥,莫忘了钱大这小子应承你的事。”
  齐燕歌与众人听鲁豹一呼叫,才猛省起,齐皆朝鲁豹望过去,见钱大在三丈外软倒在地,“哄”地呐喊一声,朝钱大蜂拥过去。
  他们平日皆受钱大的欺压,这时见钱大面无人色地瘫在地上,高兴得拍手欢跳,有的出言嘲讽。
  钱大这一次,可说是他自出娘胎以来,最丢脸难堪的一次,地上若有洞,他会毫不犹豫钻入去。
  齐燕歌站在钱大面前,含笑望着簌簌发抖的钱大,说:“钱大,你先站起来,我有话与你说。”
  钱大挣了几挣,好不容易从地上勉强站起来,一双脚兀自抖颤个不停,抖着声说:“齐大侠……求你……放……放过我,你……要什……么,我都应承。”
  齐燕歌伸手道:“那么,拿来!”
  钱大一时间不明白齐燕歌要的是什么东西,一双惊恐的眼睛怔怔地呆望着齐燕歌。
  齐燕歌见他这样子,淡淡笑道:“钱大,你不是吓昏了吧,你不是说过,只要我打赢你的师父,你就将胡大叔的借据交给我吗?”
  钱大经齐燕歌一说,才省起。这时,他只要能不死,什么也不在乎了,急忙从怀中掏出那张借据,双手递给齐燕歌。
  齐燕歌接过,打开看清楚,折好揣入怀中,冷冷道:“钱大,胡大叔借你二十两银子,还你十二两四钱,为了以示清楚公平,我代胡大叔还那欠剩你的七两六钱银子,从今后一笔勾销,若你敢再去骚扰胡大叔,勿怪我手下不留情!”手一翻,掌中托着一锭十两重的银子,送到钱大面前:“这是还你的银子,多出来的,就算做利息吧!”
  钱大但求齐燕歌能放过他,如何还敢收银子,连连摇着双手说:“这……这……算了吧,齐大哥,请请收回。”
  齐燕歌面色一正,说:“欠债还钱,天公地道,你一定要收下!”将银子塞在钱大手上。
  钱大无可奈何地接过银子,苦笑着,拿眼瞅着齐燕歌。
  “还不快滚!”鲁豹叱喝一声,吓得钱大与两名恶奴不自主抖颤一下,拔腿就想溜。
  “慢着!”齐燕歌喝止。
  钱大与两名恶奴一震,乖乖停步,惊恐地望着齐燕歌。“齐大哥有何吩咐?”
  齐燕歌肃容道:“听着,你虽然有几个臭钱,却轮不到你横行,你若不知悔改,欺压良善,我决不饶你!”
  钱大连声应是,十足一只哈巴狗,往日的神气,不知丢到哪里。
  众人见了,皆畅快地哄笑起来。
  ——齐燕歌为他们出了口气。
  “走吧!”齐燕歌一摆手。
  钱大与两名恶奴在众人的嘲笑哄叫声中,抱头鼠窜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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