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千里同行

 

2020-12-12 15:32:04   作者：白丁   来源：白丁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不知经过多少时间，余飞红全身一松，睁眼一看，穴道已被解开。
　　区彩虹仍坐原处，狄青萍，任吟娥分立于两旁。区彩虹身前摆着两样东西，一是两幅字画，一是那一篇奇异的数目字。
　　余飞红一见这两样东西落于区彩虹之手，自觉黯然失色！
　　他吃了三年苦，心血一旦失去，能叫他不伤心？他知道，凭自己功力夺回原物，是不可能的，气得两眼怒睁，做声不得！
　　区彩虹神态安详，向余飞红笑道：“我看相公乃人中文龙，决不会同谢翠凤做出败名坏德行为。但这篇数目字明是紫阳岭文诗画绝功，相公又从何得到手中？实在令人颇费猜疑！
　　“并且，这两幅诗画，乃瑜珈门文物，亦是诗画绝功，相公究竟如何得到手中，希望能开诚相告，我不会难为你。”
　　事以至此，余飞红不得不直言相告。当下将他如何中了周俊文酥骨香，被戴上周俊文假面具投宿紫阳岭。如何被谢翠凤错认为周俊文及在小屋中得着这一篇奇异数目字等说了一遍。对于诗画的来源仍只字未提。
　　区彩虹听完他的话，向狄青萍对视一眼，相互微微一笑。
　　狄青萍顿时娇颜如同晨露明珠，红霞生晕，一双剪水双瞳，异彩四射。
　　余飞红被她这异样神态一逼，心头一荡，立低下头去。
　　区彩虹脸上更现出慈祥之色，温和地道：“果然老身没有看错，不过两幅诗画又如何在相公手中？你还未提起哩！”
　　余飞红沉默一阵，乃道：“此事有关我个人秘密，恕无可奉告。”
　　区彩虹并不追究，只是问道：“相公既有难言之隐，我也不必要知道；只是，这两样东西，均已落于我手，相公作何打算？”
　　余飞红仰天朗声一笑，豪气干云的道：“这只是在下学艺不精，怪得谁来？只要有一口气在，必寻你追回原物。青山不改，后会有期！”
　　接着，大踏步向塔口走去！
　　区彩虹大声道：“回来！”
　　余飞红停住身形，侧过头来怒声道：“区前辈还有什么不满意吗？要想杀人灭口剪除后患，我余飞红倒愿赔上一条命。”
　　狄青萍微微一笑，轻声道：“好傲骨，好利口舌！”
　　但她语气十分软和！
　　区彩虹并不以为忤，仍笑道：“这两样东西，我原物奉还，你意如何？”
　　余飞红心头一动，暗忖：哪有这样好事？当即怒道：“只怪我艺不如人，东西既落你手，何必再拿人消遺？”
　　区彩虹正色地接着道：“我是真话！”
　　余飞红见她神态庄严，似不是假话，反倒愣着不知如何回答是好。
　　区彩虹仍庄严地道：“我不但原物奉还，而且还指引你一条明路，去请求一个异人，帮助你来解释诗画中绝功。要知你我所学诗画中的几招，只是其中一小部分，并少有变化，还未能发挥出十分之一二威力，何况大部份均未能了解。
　　“以我想，这篇数目字，即是那两阙词中断句。两首残词同这一篇数目字合起来，才是完篇。
　　“那一部粗俗的民间唱本孟姜女哭长城，本是解释这一篇数目字的秘密。但水龙吟狄公展在紫阳岭数十年苦心研究，仍未得着一点线索出来。相公天资再高，也定难悟出其中道理。
　　为了要学成这绝学的目的，只有去找那一个异人，才能如愿以偿。
　　“不过，我将原物奉还，并指引你一条明路，可是有个条件，你得遵守，否则我们就不必说下去。”
　　余飞红听说将原物奉还，又指引一个异人来替他解释这篇数目字之谜，心头一朗。可接着心头又沉重起来，不知她有何条件提出。
　　乃抬头问道：“不知老前辈有何条件，请说出来再行斟酌，可行则行，不行再作计较。”
　　区彩虹此时反而沉默了，半晌，才道：“我的条件，并不是难事，也不是悖于情理之举，你放心好了。但目前暂不说明，俟你见过那个异人，完全学会诗画绝功后再谈。”
　　余飞红心说：这老婆子倒大方得很，就拿稳了我此去以后会转头来找她吗？
　　他可别想得太天真了，区彩虹岂是好相与的？她早安好了手脚。到时，哪怕你余飞红不来找她。
　　她笑了笑又道：“相公可别生气，告诉你，造才我在你六阴大脉中，下了一手阴毒断脉风……”
　　余飞红一惊非同小可，不等区彩虹说下去，大声怒道：“阴毒断脉风？那么你就是江湖上盛传的‘鬼手阴风’了。”
　　区彩虹神态自若地笑道：“岂敢！岂敢！江湖上只知道我‘鬼手阴风‘这个难听的外号，而知道我姓名的可说没有，你还是第一个哩！”
　　余飞红又气又恨，问道：“我同你有何深仇大恨，下此毒手？”
　　区采虹笑道：“你别误会，我同你没有仇也没有恨，你虽中了我阴毒断脉风，在一年后才发作；现在，我令小女狄青萍陪同你去衡山找那个异人，学得全部诗画绝功后随同小女来找我。到那时，我才提出我的条件，并解除你的阴毒断脉风。”
　　说完，将两幅诗画及那一篇数目字交给余飞红。
　　余飞红无可奈何，只好忍气将诗画及那一篇数目字收藏怀中，随着狄青萍离开了洪山宝塔渡江来到客栈，结清店钱。
　　这时狄青萍喜上眉梢，高兴万分，在余飞红身旁柔情万种。
　　余飞红自行走江湖以来，对任何女人没发生情感，狄青萍姿色平凡，更打不动他的心。
　　沿途，狄青萍对余飞红百般体贴，余飞红不知怎地对她更感到厌恶。神色言辞之间，尽量避免同她过于接近。
　　一日，二人来到易俗河一个小地方，距离衡山不过六七日路程。
　　此刻，天色已近黄昏，易俗河只有一家小客栈，而且客人住满，仅有一个小房间。
　　狄青萍要落脚下来，余飞红本对她生厌恶之心，二人同住一个房间，更有负清名，坚决不同意，要趁着月色向前赶路。
　　狄青萍早已知道余飞红对她没有好感，但她成竹在胸，有她母亲作主，哪怕余飞红能脱出她的掌握。
　　说起来，狄青萍不是个坏女子，人虽生得平凡，武功可不弱。她在汉口客店里一见余飞红就生出情愫。区彩虹对余飞红的资质更是欣赏不已，即安排了心计，以阴风断脉手法，点了余飞红六阴大穴。
　　约一个更时，二人奔到一个荒凉山中。余飞红狄青萍蓦地同时“咦”了一声，双目眨也不眨的向前面一片稀疏树林之中张望着。
　　半响，狄青萍向余飞红看了一眼，低声道：“你可看清那森林内是个什么怪物？”
　　二人立身之处，距离稀疏树林约有十五六丈远，余飞红极目看了半天，才看出一点头绪来，回道：“那是人！”
　　狄青萍迷糊地道：“我还以为是一只野兽哩！那个人，一定是个怪物了，你看他活象一只野牛，凶猛得骇人！”
　　原来，二人所见，乃是树林之中一个怪人，脚手在地，奔腾纵跃，凶猛无比，而且还发出吼叫之声，确象一只发了疯的老牛。
　　那人一面脚手朝地奔腾纵跳，一面发出低低的吼声，约半晌，突见他脚手离地，腾空而起，一弓身旋转起来，旋转之间，又大吼一声双掌连续拍出，只听一阵噼啪之声，周围人抱的大树，倒折一片！
　　那人将周围大树击折一片后，两脚两手朝地停立不动，极其得意似的仰起头又是大吼一声。
　　这一声吼，山谷回应不已，树林枝叶扎扎乱舞，连在十多丈远的余飞红狄青萍，双耳也被震得嗡嗡大鸣不已。
　　二人赶紧隐伏在崖石后，哪敢动弹一下！可是双眼仍不眨地望着那人。
　　那怪人大吼一声后，纵出林边，一手提起一人，立起身子又走入林中，将二人放下。
　　狄青萍此时神智已恢复过来，用极小的声音，向余飞红耳语道：“那个怪物手中提得什么？”
　　余飞红也极力压低嗓子道：“两个人！”
　　狄青萍轻轻惊呼一声，道：“人！难道那怪物要吃人不成？
　　我的天！”
　　狄青萍全身有点颤抖，身子一歪就依偎在余飞红怀里，恐怖极了，又问道：“那两个人是活的死的？是男人是女人？”
　　余飞红心慈手软，他虽对狄青萍没有好感，但处于这恐怖境界之中，只好让她依在怀里，答道：“是两个女人，活的。”
　　狄青萍一面惊骇，一面是藉这机会亲近，一把抓着余飞红双手道：“女人？你看那怪物对那两个女人会怎样呢？”
　　他对狄青萍本没有感情，心神平静地道：“大概，那个怪物喜欢吃女人吧！”
　　狄青萍可信以为真了，吓得身子一颤抖，嗓音也极不自然地道：“当真？走！我们快走，这都是你要黑夜赶路。”
　　余飞红见她吓得这个样，不再消遣她，不忍地安慰着道：“别怕，那怪物不会发现我们的，你听，那怪物在说话，听他说什么再走。”
　　那怪人说道：“女娃儿，我海南一叟功力如何？你们还不心服吗？要是再不将‘天人合一’秘笈交出来，可别说我心狠手辣！”
　　余飞红心头猛然一震，那两个女人之中，该不会有蓝烟在内吧？
　　狄青萍突见余飞红这个神情，心头一酸，倒会错了意思，以为余飞红对她生出厌恶之感。
　　她强自忍着泪水，也施起轻功赶上，仍伏在余飞红身侧。
　　余飞红因全神向林中两个女人看去，探视其中有无蓝烟，虽见狄青萍来到身边，却未去理会她。
　　余飞红现距那树林不过十来丈远，在皎洁的月光下，他已看清那两个女人了。
　　一个是面色苍白，身穿蓝色长衫，年约二十上下的少女，正是于蓝烟。另一个，他认出来，赫然是紫阳岭狄公展的妹妹千人醉狄明珠。
　　狄青萍见余飞红对那两个女人目不转睛的张望着，顿涌起一股酸意！但她是个耐性极高的女子，又是全心爱着余飞红，心头虽然不乐，却强忍着不发。仍极其温和低声问道：“那两个女人你可认识？”
　　余飞红不经意地答道：“那一个穿蓝衣的叫蓝烟，这边穿红衣的你应该认识，她就是你父亲的妹妹狄明珠。”
　　他口里说着，却没有转过头来看她一眼，而且神情十分冷漠。狄青萍在洪山宝塔曾听余飞红说过狄明珠同他的一段纠缠，现见余飞红对狄明珠关心的神态，伤心得快要落下泪来！
　　这时听得蓝烟冷冷地向那老人说道：“陆老前辈，你老到底知道谁有‘天人合一’，秘笈？”
　　那老人不是别人，正是南海一叟陆一舟。他见蓝烟狡狯不承认，却哈哈一笑，道：“是你啊！姑娘！你倒是装得挺象，我是干什么的？骗得了别人，可骗不了我。你是谁？”
　　说到这里，又打两个哈哈，接着道：“你就是三色金眼圣母门下的蓝烟啊！”
　　此言一出，蓝烟同隐伏着的余飞红同时一怔！
　　蓝衣姑娘仍冷冷地道：“你老凭什么说我是三色金眼圣母的门徒蓝烟？”
　　海南一叟陆一舟，一拂长髯，笑道：“我凭什么知道你是蓝烟么？”
　　说着，没见他身形怎么移动，人已飘到蓝烟身前，伸手向蓝烟面孔一拂，一张人皮随手而脱，动作快得一眨眼功夫！
　　蓝烟想不到这海南一叟身手如此快捷，人皮面具一被剥落，便现出原形来。
　　只见她一张面孔，实较戴上人皮面具要好看得多。不顺眼的只是眉心穴上有一道直形的金色指印。
　　海南一叟拂下蓝衣姑娘的人皮面具后，又是哈哈一笑道：“女娃，你还有何话可说？”
　　蓝烟面色一变，冷哼一声道：“不错，我即是三色金眼圣母门人蓝烟姑娘。”
　　余飞红可大感震撼，怎么蓝烟还是金眼圣母的门下？
　　其实，这个蓝烟即是那个原名为司空白霞的那个蓝烟，她在湖北荆山施诡计令水母高错练“天人合一”功后，就隐匿于秘洞，朝夕偷练“天人合一”秘笈。这“天人合一”秘笈玄奥无穷，岂是蓝烟所能参悟？练了数月，不得其门，只好离开了秘洞又来寻找余飞红。
　　来到湖南，路途中同千人醉狄明珠遇上，不知怎地两人一谈就很投机，狄明珠亦是在寻找余飞红，于是一道向衡山奔来。
　　想不到过了易俗河，就被海南一叟捉住。
　　此时蓝烟态度从容，毫不将目前生死放在心头，冷冷地道：“什么‘天人合一’秘笈，我从没听人说过，怎会在我身上，老前辈竟听别人哄骗，岂不令人可笑？”
　　海南一叟陆一舟看她神色言词镇静，倒被愣住了，不禁喃喃自语道：“难道云裳仙姬水母高真的骗我不成？”
　　蓝烟一见海南一叟动摇了原来的信心，赶紧加上一句，道：“哦，原来是瑜珈门水母高告诉你的，这人在江湖上是有名的凶暴残忍的人，她的话岂能信得？”
　　海南一叟陆一舟意念更动摇了，抬头说道：“不错，水母高生性残忍凶暴，老夫早有耳闻，但她不会无因说出‘天人合一’秘笈在你身上。”
　　蓝烟依然镇静如恒，冷然道：“水母高因练‘天人合一’
　　功，走火入魔，不能顺立。她胁制我要收为门徒，以便服侍她，我乃名门之后，岂受胁制投入她门下？因此，她怀恨我了，信不信由你老人家！”
　　海南一叟听她说得合情合理不由愣着沉吟不语。伏在暗处的余飞红，现在已确定这个眉心穴上有一道金色印的女郎，就是他的胞姐蓝烟。
　　现在他听了蓝烟刚才一番胡说，不由眉头一皱，心想水母高恨不得食她的肉剥她的皮，哪会将她收为门下？
　　这时，余飞红身边的狄青萍，十分注意余飞红的神情。见他此时似对眉心穴上有一道金印的美丽姑娘，情感似乎有点激动，就极力忍耐着不快的神色，低声温柔地问道：“那个蓝衣姑娘你也认识？”
　　余飞红心神正乱，乃脱口答道：“我们不但认识，还有极深的关系。”
　　这一下，不亚于给狄青萍一个晴天霹雳！但她耐性特强，心说：好啊！原来这两个女子都同他有关系。嘴上没说什么，乃柔情万种地伸出双臂，一手搭在余飞红背后凤眼穴，一手按在他左肋章门穴。
　　海南一叟陆一舟沉吟一阵，抬头向蓝烟及狄明珠二人望去，哈哈大笑道：“老夫是何等人，谁人也骗不了我！”
　　蓝烟冷哼一声，傲然地问道：“那么老前辈是不相信我的话，仍认为‘天人合一’秘笈在我身上？”
　　海南一叟笑了笑道；“你这女娃的话我不信，水母高的话我也不信。”
　　蓝烟一愣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海南一叟，上前一步，笑道：“很简单！在你身上寻不出来，我转头再去找水母高。”
　　蓝烟微一变色，故作镇静地上前一步，冷冷地道：“难道老前辈要在姑娘身上动手搜查不成？”
　　海南一搜毫不为她态度所挫，乃笑道：“不错！不错！老夫正要搜一搜。”
　　蓝烟心头一懔！但仍倔强到底，秀眉一锁，双手向后一负，胸脯一挺，向海南一叟走去。她一直走到海南一叟身前，仍未停步。
　　海南一叟乃武林中数一数二的人物，纵然武功绝高，却受不了小姑娘这泼辣行为，吓得节节后退！
　　他一面后退，一面叫道：“慢来，慢来，小姑娘！老夫不吃这一套。”
　　在旁观的狄明珠，心说，这丫头原来浪得比我还猛！
　　隐伏着的余飞红及狄青萍二人看得直摆头。
　　蓝烟见计已得逞，望着海南一叟冷哼道：“老前辈怎不动手？”
　　海南一叟哈哈一笑道：“女娃，老夫偌大年纪，在你这个女娃儿身上动手动脚，传到江湖，象什么话？可是，你别得意，我去叫一个姑娘来搜查。”
　　蓝烟面色微一变，但这只是一瞬即逝，仍冷冷地道：“听便！”
　　海南一叟正色道：“你们两人，在这林里呆一时，若走开一步，休说老夫心狠手黑了！我去叫个姑娘来，盏茶时间即返。”
　　说完，纵出林外向东飞去，眨眼即杳！
　　蓝烟知道这个海南一叟功夫高不可测，那敢移动一步，于是捡起地上面具重又戴上，准备再作打算。
　　这时千人醉狄明珠却不耐地道：“蓝姑娘，我们走吧，怕他怎的！”
　　蓝烟摇摇头，心事重重地道：“不能，逃到天边，也逃不出他的手掌。”
　　隐伏着的余飞红心头矛盾极了，到底自已是现身相救或是袖手不管？出面相救，合数人之力，也敌不过海南一叟三招。置之不理，更是说不过去，哪有眼看亲姐姐受制于於人，而袖手旁观？
　　这时，蓝烟不再那么镇定了，焦急之色现于仪表。狄明珠一见心头微动，问道：“蓝姑娘，如果‘天人合一’秘笈在你身上，得趁这个时间想个办法才对。”
　　蓝烟没理会她，仍低头沉思着！
　　半晌，蓦地双眼一亮，面露煞气，从怀里取出一束绸绢，用一张极薄的油纸包好，捏成大拇指似一团，送到狄明珠口边，道：“你得帮我一个忙，将这个吞下，日后我自有你好处。”
　　原来蓝烟将“天人合一”秘本，另抄在这一束绸绢上，便于收藏，而将原本从周俊文大腿上剥下的皮上秘笈一并毁了。
　　狄明珠迷糊了，连伏在暗处的余红飞狄青萍亦是不解。
　　蓝烟又道：“这‘天人合一’秘笈此处收藏不便，藏在你腹内，最为保险了！”
　　狄明珠问道：“藏在肚子里如何取得出来？”
　　蓝烟冷冷地道：“我自有办法将原物取出！”
　　狄明珠道：“你自己吞下，不是更保险吗？”
　　蓝烟神态更冷峭地道：“傻子，我自己吞下，就无法自己动手取出！难道这是毒药，吞下要你的命不成？”
　　余飞红百思不解，吞下后用什么方法才可以取出来？除非剖腹不可！
　　他想到这里，心头猛地一震，难道她真的要使出这一歹毒心计吗？此一来，狄明珠的一条命难保了！
　　因为他对于蓝烟心性摸得最清楚，所以便想到这一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