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飞快拔出一柄匕首

 

2024-08-15 17:06:52   作者：曹若冰   来源：曹若冰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蒙古壮汉用的是蒙古摔跤，这一摔力气很大，可是何沛云坐在椅子上却一动没动，他竟没能把何沛云摔出去。
　　“方管事，这位的蛮力好大，只是当保镖，光凭蛮力还嫌不够。”何沛云脸上含着淡淡的笑容。
　　方四脸色微微一变，他还没有说话，那蒙占壮汉已是一声冷笑，突然抬手探腰，飞快地拔出了一柄锋利匕首。
　　“你要干什么？”何沛云的神色很平静镇定。
　　“我要你乖乖的坐着别动。”蒙古壮汉的神色冰冷。
　　“我没有动呀，你拉我我都没动呀。”何沛云的神色仍然很平静，脸上还含着笑。蒙古壮汉脸孔一红，手里的匕首霍地扬起。
　　“袁杰！让他活着去。”方四沉声低喝。
　　袁杰很听话，扬起的匕首势子立即一变，直向何沛云的一只右腕切下。
　　何沛云倏然抬手，好快的动作；一把抓住袁杰的手腕，夺过了那柄匕首。
　　袁杰大惊后退。
　　方四惊震地站起身子，后退了三步。
　　“还有那位愿意再试试不？”何沛云仍然坐在椅子上，脸上仍然含着笑的扬了扬手中匕首。
　　“姓何的，我走眼了。”方四寒着脸孔。
　　“不！”何沛云摇头说：“你方管事刚才不是说我是道上的朋友么，足见你并没有看走眼；只是稍嫌有眼无珠，莽撞孟浪了一些而已。”
　　“姓何的，你究竟是什么来路？”
　　“我不是说过了吗，来路江湖，奈何你方管事不懂。”
　　“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是指我上门找事？”
　　“不错。”
　　“没有别的，我在江湖上混腻了，想找个财源不绝、可靠的安身地儿。”
　　“姓何的！你想找个可靠的安身地儿，这本无可厚非，不过你要睁大眼睛，看淸楚地方，看淸楚人。”
　　何沛云微微一笑：“我两眼睁得很大，不瞒你方管事说，我是看淸了地方，看淸了人才来的；这地方占天时、地利、人和、生意好。”
　　“你的意思可是想一手揽过？”
　　“不！我还没那么大的野心，我只要每日所得的五成。”
　　“好大的胃口，好大的口气，你这是不知天有多高，地有多厚！”
　　“我不但知道天有多高，也知道地有多厚。”
　　“天有多高？”方四冷笑问。
　　“九千九百九十九万丈高。”
　　“地有多厚？”
　　“一样。”
　　“满嘴胡说八道。”
　　“不信，你拿尺量量就知道我说的一点不差。”
　　天真有那么高，地真有那么厚吗？那真是只有天知道了。
　　拿尺量，怎么量？
　　显然，何沛云这是故意胡说八道，存心呕方四的。
　　“哼！我倒要看看你凭的是什么？”方四一声冷笑，跨步而前，突然出拳直向何沛云胸口捶去。
　　何沛云不能再坐着不动了，这一拳来势太猛，他身子连忙由椅子上往下一滑，底下出腿一勾。
　　方四顿时立脚不稳，身子一晃，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何沛云他好敏捷的动作；身子一翻，手中的匕首已抵住方四的喉咙间。
　　“方管事，请乖乖的就这样坐着，别动，你只动一动，这柄匕首就有可能割断你的喉管！”
　　他的话虽然说得令人心颤，但脸上却含着笑。
　　方四大惊失色，胆颤神颠。
　　两名蒙古壮汉大喝一声，就要扑身过来抢救。
　　何沛云突发冷声断喝：“你两个别动，谁敢动我就先宰方管事！”
　　这话很有效，立刻镇住了那两个蒙古壮汉，硬是没敢动一动；只双目怒瞪着何沛云，那付样子像是要吃人。
　　方四定了定神开了口:“姓何的，别那么狠，你只要敢动我一根毛发……”
　　何沛云手里的匕首突然往下一落，方四的衣裳应时由领口裂开，一下子裂到了胸口以下。
　　方四心里不禁一哆嗦，住口不言；他不敢再开口说什么了。
　　“我这个人最怕激，你最好别激我。”何沛云的语声虽然冷冷地，脸上却依然含着笑。
　　方四没敢接话，白着一张脸，一语不发。
　　他怕了；怕何沛云给他真来一刀。
　　何沛云笑笑又开了口：“怎么样？大管事先生，五成并不算多，我已经很客气了，不是我夸口说大话，我若是要十成，贵东家也得照样给。”
　　“你知道，这种话对我说没有用处，我只是这儿柜上的菅事，做不了主。”他还是开口说了话。
　　“那么谁做得了主？”
　　“自然是敝东家。”
　　“你可是以为我不敢去见你们东家？你要这样想就错了，我要怕谁的话，就不会挑上这儿了。”
　　“你不怕就更好。”
　　何沛云笑了笑：“管事先生，我们先别谈贵东家，你还没有给我答复哩。”
　　“你要我答复什么？你明知道我根本做不了主。”
　　“如果我非要你做主不可呢？”
　　方四吸了口气：“要我做主也可以，但是到时候我可不能保证算数。”
　　“那不要紧，要是不能算数，我就拿你大管事的这条命抵数！”
　　“姓何的，你这是存心整人，何不干脆把刀往前一送，一刀切断我的喉管，我认了”
　　“你真的认了？”
　　“你这么逼我，我不认了还能怎样？”
　　何沛云忽然哈哈一笑：“你认了我还是不愿意呢，现在你派人去请那位贾奎，和你们这里的保镖头儿大老铁来一趟吧。”
　　“你……”方四的神情一怔：“你认识铁爷跟贾爷他们二位？”
　　“何止认识，多年的老朋友了。”
　　“你既然跟他们二位认识，又是多年的老朋友，如今他们二位正是这儿的拿舵，你怎好……”
　　“我不妨吿诉你吧，我跟他两个有仇。”何沛云接口说。
　　“这么说，你是冲着他二位来的了？”
　　“可以这么说，我幷不是为夺地盘，分红利而来，是为要跟他们两个当面一谈，谋一了决。”
　　“原来如此。”方四吸了口气：“只怕他二位可施不肯见你。”
　　“随他两个，来最好，不来也可以，反正你现在是在我掌握中；你要是请不来他两个，我就拿你出气泄愤。”他说来语气虽然轻松平淡，方四却听得心底直发寒。
　　“你跟他二位究竟有什么仇恨？”方四的心里很感惴惴不安。
　　“那是我的事，你不必多问，你只替我把他两个找来就行了。”
　　方四在刀尖的威胁下，实在无可奈何。他皱着眉头犹疑了一下，刚想向呆立在一旁的瘦小汉子挥手吩咐。突然，‘阵沉重的脚步声响动，客厅外面左边走廊上大步走来一个人。
　　那是个浓眉、浓眼、一脸络腮胡子的蒙古大汉，身材既高又大，穿着服饰很气派，样子也很威武。
　　他头上戴着一顶皮帽，腰里是条宽皮带，脚上是一双长筒鹿皮靴，巨大的手掌心襄握着两颗鹅卵般大的钢球，不停地转动着。
　　他一进入客厅，方四精神立时为之一振，脸上显示了喜色。
　　“铁爷。”三名蒙古壮汉和那瘦小汉子立刻一齐躬下了身。
　　蒙古大汉正是何沛云要找的大老铁，他没瞧那四个一眼，人停立在离何沛云五六尺处，两只环眼盯视着何沛云。
　　“方四！这是怎么回事？”语声冷然。
　　“铁爷！他说他跟您与贾爷有仇。”方四答。
　　“哦！”大老铁环眼圆睁：“小伙子，你姓什么？跟我有什么仇？”“我姓何，人可何。”他没说明有什么仇。
　　“你姓何？”大老铁睁着一双环眼，脸上满是讶异之色。
　　“不错。”
　　“你今年多大年纪？”
　　“二十六岁。”
　　“你什么时候跟我和贾二结的仇？”
　　“你想知道淸楚？”
　　“当然，关系一个仇家，岂有不弄淸楚的道理。”
　　“那么你先坐下，听我慢慢吿诉你。”
　　大老铁伸手拉过一把椅子，一屁股坐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