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　一辆马车缓缓驶来

 

2024-08-15 17:09:41   作者：曹若冰   来源：曹若冰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一阵疾行，到达一处偏僻无人地方，前面带路的两名大汉忽然停下脚步，一齐转过身来。
　　“就是这儿吧。”左边的一个大汉说。
　　五个大汉霎时散开，动作敏捷的成梅花形将何沛云围在中间。
　　何沛云负手挺胸而立，目光缓缓环视着五个大汉，语音很平静地问“你们那一个是为首的？”
　　“我。”一个大汉冷冷答。
　　“阁下尊姓大名？”
　　“罗振中。”
　　“你们是那条道上的？”
　　“江湖道上的。”
　　“你们找我来此是？……”
　　“听说你手底下很有两下子，我们想估1量你。”
　　“有别的原因吗？”
　　“没有。”
　　“真的没有？”
　　“话是我说的，信不信由你。”
　　“你说的是。”何沛云淡然地点了点头：：“你们打算如何估量我，是一个一个的来，还是一齐上？”
　　“由我先来。”罗振中说：“我^^行就加上一个。”
　　“两个不行就三个，三个不行就四个，对吗？”
　　“不错，你的确是个少有的明白人。”
　　“那样太麻烦。”何沛云淡然一笑：“我看你们还是干脆五人一齐上好了。”
　　“何先生，你的口气太大了。”
　　“我的口气太大？”何沛云轻鄙的一哂：“说实在的，凭你们五个，我根本就没有放在眼里。”
　　“那你就先接我一拳试试！”
　　罗振中身子突然前扑，猛地一拳直朝何沛云胸窝捶了过去。
　　何沛云幼随江湖异人疯和尙习文练武，练就一身很好的武功，怎会把罗振中这种三脚猫放在眼里。
　　他轻声一笑，身形微偏，让过拳势，飞快地抬手，一掌正砍在罗振中的腕臂上。
　　一声大叫，罗振中左手托着右腕臂，疼的弯下了腰，眼泪都流了出来，
　　当然，何沛云掌下留了情，要不然罗振中腕骨非折断不可。
　　另四个大汉一见，睑上齐皆变了色。猛然一声怒喝，四个大汉如四条猛虎般，拳脚交加地朝何沛云扑了上来。
　　何沛云冷冷一笑，身形闪动，双手挥拍；一阵“叭叭砰砰！”与大叫声中，四个大汉趴下了一对半，蹲下一个。
　　罗振中傻住了，两只眼睛瞪得好大好大。
　　何沛云一步跨到他的面前，右手一抬五指扣上他的左肩，语声冰冷：“说！是谁要你们找我的？”
　　“没……没有。”罗振中嗫嚅着说。
　　“哼！不说实话我就揑碎你的肩骨！”五指一紧用了五分力。
　　罗振中额上靑筋暴露，冒出一颗颗黄豆般大的汗珠：“是……咱们堂主。”
　　“你们堂主是谁？”
　　“卓天行。”
　　“他是什么堂主？”
　　“万家帮第三堂堂主。”
　　“哦！他要你们五个找我的目的是什么？”
　　“要我们放倒你。”
　　“杀我？”
　　“不！让你带点伤。”
　　“知道是为什么吗？”
　　“不知道。”
　　“这件事万老爷子知道吗？”
　　“多半不知道。”
　　“你说的都是实在？”
　　“句句实在。”
　　何沛云眉锋微皱地沉吟了一下，缓缓说：“回去吿诉你们的卓堂主，有什么事他可以自己找我，当面跟我谈。”
　　“好，这话我一定转吿。”
　　“你们走吧。”松开罗振中左肩，收回了手。
　　这时，另四个大汉都由地上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
　　“走！”罗振中率领着四个大汉快步飞奔而去，剎时走得没有了影子。
　　今夜的月色虽然不错，但何沛云并无心悄赏月。
　　此刻，他脑子里一直在盘绕着一个问题：万家帮的第三堂堂主是何许人？是个什么出身？为何派罗振中来找他的麻烦？并且还要让他带点伤……
　　一辆马车从他身后的横街上缓缓驶来，得得的蹄声与淸脆的车轮声，在静夜里听来格外的淸晰而响亮。
　　何沛云没有在意；本来也是，街道本就是供人车行走的地方。
　　于是，当那辆马车自他身旁越过，在他前面街边停下来时，他心中立刻提高了警觉；因为马车停的太突然。
　　车夫跳下了车，站在车旁，面向着何沛云，看样子好像在等他。
　　在这一瞬间，他心底忽然升起了一个意念；可能是万家帮派来接他的车子。
　　于是，他吸一口气，若无其事的向前走去。
　　“请问，你是何沛云先生吗？”在距离约有五六步远的时候，那位车夫开口问。态度、语气都不像是一个粗俗的车夫。
　　“是呀，尊驾是？……”
　　“请上车。”车夫一抬手，弯着腰，态度非常恭敬。“家主人有要事想与先生一谈。”
　　“哦……”
　　“事情与先生相当大的关系，请先生不要猜疑，请上车。”
　　“请问贵主人是？”
　　“和先生算得上是熟人。”
　　“熟人！”
　　“见面就明白了，先生请上车。”车夫再度抬手作着肃客的姿势，车夫的话使何沛云有点心动，也产生了好奇欲，微一点头，立刻登车掀帘坐进了车厢。
　　车帘是细竹条编成的，很稀，何沛云很淸楚地看儿那车夫矫健地登上车辕，拗鞭抖缰，马车立即奔驰如飞的向前驶去。
　　“何先生丨如此邀请，实在很冒味，还请原谅。”
　　何沛云闻言一怔，这时他才发现车厢内有人。不但有人，而且还是个女人。
　　车厢里没有灯，只有从竹帘空隙间透进来的一丝微弱的光线，很暗。
　　那女人倚坐在车厢里最暗的一角，他只能依稀的看到一个人影和模糊的轮廓；从声音上，他判断这个女人的年龄大槪有二十多岁。
　　“我姓许，言午许，单名一个秀才的秀字。”
　　“许姑娘。”何沛云怔了怔：“妳我素昧平生，这……这……”
　　“何先生！刚才你那么两下子就打趴下了罗振中他们五个，你应该是一位很洒脱的英豪奇男，怎地竟如此拘泥……”
　　何沛云又是一怔：“刚才的事情姑娘看见了？”
　　“呃，刚才我就在离你们七八丈远的一处墙角暗影里，先生好高明的武功身手，若在三十年前，该是江湖上的一流人物，只可惜现在时代不同了。”
　　“姑娘说的是，现在时代不同了，武功高有什么用，绝对敌不过枪子儿。”
　　许秀没有接话，只轻轻地吁了口气。
　　“姑娘找我是？……”何沛云问。
　　“有事相谈。”
　　“什么事？”
　　“一件很重要很重要的正事。”
　　“哦！咱们现在去那儿？”
　　“就快到了。”
　　何沛云没再说话，许秀也没再开口。
　　马车在夜色中飞驰，约莫半个小时过后，马车的速度缓慢了下来，接着停住了。
　　“到了么？吴凡。”许秀问。
　　“到了，姑娘。”车夫吴凡跳下车辕，伸手掀起车帘：“何先生！您请下车。”何沛云没说话，起身跨步下车。
　　抬眼望处，眼前是一座尼庵；他心中不由愕然一怔，原来就这么一会儿工夫，竟已到了西值门外的白云观。
　　许秀也下了车。
　　月光下，何沛云看淸楚了许秀脸型轮廓，不由又是愕然一怔，脱口惊呼：“是妳？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