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天水流长

 

2019-12-30 19:19:15   作者：陈广陵   来源：陈广陵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魔侠和神捕萧铁衣故意让华晓玲一个人独自在前面走，不再多用言语安慰她。
　　这么做是有道理的。
　　魔侠想过，这样可以让华晓玲一个人慢慢从悲伤之中再度坚强起来。
　　让她认命，让她再度面对现实。
　　到了岸边之后，风仍急，浪仍汹涌！
　　神捕萧铁衣先行搭舟离开。
　　魔侠拥着华晓玲对萧铁衣挥手告别！


　　这个天然水晶岩雕成的大池中，流的是恒热温泉。
　　大池四周，富丽堂皇，金碧辉耀。
　　这当然是有钱人的装饰与排场。
　　空气中散着药香和花草香，能够躺在池中浸泡，无疑是人生的最大享受。
　　尤其，此刻外头正是天寒地冻时节。
　　这里面却温暖如春，叫人全身三万六千个毛细孔都要张开来，舒畅不已。
　　他这个人就在热池之中。
　　雾雾蒸气之中，不太容易能看清他的脸。
　　他一身赤裸，浸在池中，年纪大约是中年以上。
　　他的肤色红润，身材壮硕，小腹依然收缩，胸前有着怒放的黑毛！双手十指修长，嘴上留着黑胡须。
　　这个池子的旁边有一副棋盘。
　　他走到棋盘边，忽然就笑了起来。
　　棋盘上摆的不是兵、马、卒、将、帅。
　　上面只摆着两颗棋子，蓝宝石镌刻成的两个人形棋，赫然就是魔侠和萧铁衣！
　　他动手移了一下那二只棋子，一面笑道：“半月左右，萧铁衣就可以知道我的身份，二十天之内，魔侠也可以进入欢喜王的藏宝之地……哈哈……在第三十天的时候，他们却要一起死！”
　　虽然在笑。
　　但，他的声音就和北风一样冷酷！


　　萧铁衣对于追踪和反追踪都有一套！
　　现在十八连环寨崩消瓦解，江湖秩序大乱。
　　萧铁衣可以毫无忌惮进行他的行动和计划。
　　他已查出，“粉豹”和“白虎”分开躲藏起来。
　　再花三天的时间，他就查出“白虎”谢寿的行踪来！
　　怡红院！
　　杭州城的花楼妓院。
　　今天晚上，谢寿会在里面醉生梦死、销魂一番！
　　萧铁衣冷笑忖道：“谢寿，你无处可躲的……我会揪出你来！”


　　谢寿现在就像是剥了皮的大老虎，全身赤裸裸地躺在床上。
　　他的身边有三个妓女在逗弄他、挑弄他。
　　房间里，胭脂香、水粉香，薰人欲醉。
　　大理玉石桌上，早已杯及酒倒一片！
　　风流的谢寿，喜不可言地享受这一切。
　　一名卖笑女子在她自己的胸前用胭脂画了根大家伙，直指她的小腹。
　　她还把谢寿的两腿之间全涂成了红色。
　　一个甚至把硕大的乳房压在谢寿的脸上，另外一个淫荡妓女则用手捉住他的命根子上下揉搓着。
　　谢寿被服侍得欲仙欲死。
　　又喘气、又呻吟。
　　兴奋得几乎无法再忍耐片刻。
　　“蓬”地窗木碎裂四散！
　　萧铁衣就这样撞了进来。
　　三名妓女立刻高声尖叫！
　　萧铁衣用“如来玉尺”打断了她们的尖叫，点住三姝的哑穴和黑甜穴！
　　“白虎”谢寿昏沉沉地抬起头。
　　还搞不清楚状况之际——
　　萧铁衣右拳击出！
　　这一拳就算没有七百斤，至少也有六百九十九斤气力！
　　谢寿眼泪、口水、血块一起流出，猛翻白眼！
　　萧铁衣冷笑，甩了对方一耳光道：“现在，可以让你清醒一些了……”
　　谢寿看见来人是萧铁衣，不敢置信地道：“你……你……”
　　萧铁衣并指如飞，封住谢寿的大金钢内力，冷然道：“衣服穿上，跟我走！假如到时候你还是不说出我想知道的事，我就要你一辈子别再想说话！”


　　破庙，古刹。
　　“白虎”谢寿瘫坐在墙角一隅。
　　萧铁衣面孔含煞地瞪视他道：“谁是你们的上头？”
　　谢寿面容惨白，有气无力道：“你还是杀了我吧，给我一个痛快！”
　　“想死还不容易吗？”
　　萧铁衣上前拉住谢寿的衣袖再道：“你作恶多端，罪该万死，杀你还嫌脏了我的手……”
　　谢寿绝望地道：“你究竟要怎样？”
　　“说出你上司的真正身份！”
　　“咳……咳……哼……我说了你也不会相信的！”
　　萧铁衣道：“你如果还有一点良知的话，就快说！”
　　“我的答案是——不知道！”
　　“你死到临头犹不知悔改，可恶！”
　　谢寿道：“不止是我，就连其他的十七位寨主也不知道他的身份！”
　　“哼。”萧铁衣冷笑，显然不相信。
　　谢寿苦笑道：“到了这种地步，我说不说都是死路一条了，我又何必瞒你！”
　　“你没见过他的人？”
　　“见过人，但他始终带着面具！”
　　“你们十八个人的武技是他传授的？”
　　“可以算是。”
　　谢寿也许是自知将死，其言也善地说道：“他给我们口诀和记载武功的一本册子，交换条件就是永远作他的部下，忠心效劳，不得有二心！”
　　萧铁衣道：“刘炳昌夫妇被杀，以及我被诬陷入狱，也是他一手策划的？”
　　谢寿点头道：“不错，狙杀你和魔侠也都是主人的意思！”
　　萧铁衣目光森冷，像两柄利剑。
　　直直逼视谢寿，对方如果要说谎，是逃不过萧铁衣双眼的。
　　片刻后，萧铁衣再问道：“他的特征、身材以及年纪？”
　　谢寿答道：“我只记得他的声音非常冷酷，其他根本判断不出来。”
　　萧铁衣道：“一个声音像北风一样寒冷的人？”
　　谢寿道：“我不知你是从那儿查出来的，但是，萧铁衣，你的形容非常贴切，就是那样令人听之慑魄惊魂！”
　　萧铁衣没有再说话，目光移向古刹之外。
　　他沉思片刻后道：“你们的联络方式？”
　　谢寿实话道：“平常都是由‘信鸽’寨寨主独孤恨负责传送的。”
　　萧铁衣失望道：“除此之外呢？”
　　因为“信鸽”独孤恨已死在萧铁衣的泣魂刀下。
　　谢寿道：“有时候，主人的消息是由一个性格怪异的年轻人带到的！”
　　萧铁衣沉吟道：“他的名字！”
　　“冷血！”
　　“冷血！？”
　　他的记忆中并没有听过这个名字。
　　谢寿道：“他的功夫也是主人传授，但比我们十八个任何一个都要高！”
　　萧铁衣冷笑道：“你们十八个寨主在魔侠和神捕眼中，武功也高不到哪里！”
　　谢寿不以为忤地道：“你和魔侠，不错，是高手中的高手。不过，主人曾经说过，如果冷血肯出江湖闯荡的话，名气定然不会在你和魔侠之下。”
　　“这么说，冷血一直为你们主人做事，从未在江湖出手过？”
　　谢寿坦诚道：“据我所知就是这样了，你的朋友刘炳昌的死，我们十八个寨主并不在场。”
　　萧铁衣面色铁青道：“你要告诉我，杀人凶手就是冷血？”
　　“我只是给你一个意见作参考罢了！”
　　说到这儿，谢寿心灰意冷地道：“我自忖必死，又有什么顾忌？”
　　萧铁衣踱步背手沉思，再问道：“怎么找到冷血？”
　　“‘粉豹’朱紫瑛也许较清楚……”
　　谢寿挪动一下身子，叹气闭目道：“我知道的，也就这么多了。你动手成全我吧！”
　　萧铁衣走到谢寿面前，蹲下探视一眼，沉声道：“你的断骨接得起来，我出手的时候已经留意到不伤及你的五脏六腑！”
　　谢寿愣道：“你在说什么？”
　　“活下来，你不必死。”
　　“你……你不要愚弄我了！我不相信你会放过一个曾经千方百计要杀死你的敌人？”
　　萧铁衣笑道：“我不会饶恕一个存心置我于死地的敌人。不过，对一个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悔过之人，我会帮助他活下去，重新做人！”
　　“你！”谢寿激动地说不出话来。
　　萧铁衣一手抄起谢寿庞大的身躯道：“方圆十里内，有一个接骨大夫，非常有名。现在过去，他也许还没有关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