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是国贼还是亲父
 
2021-09-28 14:32:04   作者:江上鸥   来源:江上鸥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东洋魔”樱内明一以死相拼刺伤了“无影鹄”雪无垠。青衫道人和黄衫道人扑上来要撕开雪无垠的面具让“无影鹄”变成“有影鹄”,起码要让人看清什么羽毛,什么嘴喙。到底是什么角色有如此超群绝伦的武功。
  青衫道人手脚奇快,身形疾转五爪如钩,直抓向“无影鹄”雪无垠的头皮。
  突然,一声轻哨,变生肘腋,几点金星芒雨暴射而至。
  众人但觉眼前一片金星闪烁,那金星结成一片光幕,来势迅快,激厉已极。青衫道人本能地缩回手,用手指一弹,身躯一拧,双臂分鬃,身子倏地左移丈许,避开星芒锋向。
  令群魔惊诧的是这三四件暗器,已被青衫道人弹中,但一下竟会转向变成无数小小的暗器,仿佛长了眼睛一般,仍分袭各人要穴,这可是武林中少见的暗器功夫。
  “金风蝉!”青衫道人胆寒心惊地一声怪叫,以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确是金风蝉,这一暗器异常精妙,在遇到障碍或外力袭击时,能分身寻袭敌手。
  金风吹至蝉先笑,金风蝉发出,接下来必是金风蝉奇侠君临。果不然,在青衫道人等应付金风蝉时,一双状若蝉衣的翅翼扇动,一道黑影从天而降。双脚着地,蝉衣一收,立变成两根奇异的像短矛一般的蝉衣针。
  “金风蝉”冷若冰旋身一扫,蝉衣卷成的蝉衣针,既是手钩,又是短矛,十分灵便。不仅如此,一声劲啸,不知从何处又射出数十只金风蝉。暗器如蜂群嗡嗡向众魔头飞去。
  黄衫道人见势不妙,疾发天雷掌。那掌击在海子水中,罡气反射,惊雷平地滚起,金蛇狂游池中,激起的水箭将金风蝉纷纷击落。
  黄衫道人这招何以能成?
  原来,天雷掌引天云之气可以触发雷电。此时,天空虽无云气,水面却有雾气,同样可以触发天雷掌。
  青衫道人见触发天雷掌成功,便一晃身形上前擒拿“金风蝉”冷若冰。
  冷若冰内力、身法、蝉衣针无一不是上乘,招招精奇,式式绝伦。青衫道人根本近不得他的身。
  不过,青衫道人以他刁钻、辛辣、阴毒的地煞阴风掌从容挥舞。虽然时与冷若冰的蝉衣针接触,由于内力深厚,未曾受伤。
  双方激战六十回合,秋色平分,难分轩轾。
  冷若冰杀得性起,叱喝一声,凌空跃起七八丈,在空中转身一式“大鹏俯瞰”,振腕将蝉衣针双双点击,凌厉地攻向青衫道人每一处要穴。
  青衫道人还没有来得及决定如何应付他这两根变化多端的蝉衣针,蝉衣针却已经攻到了面前。
  仓促之中他只有大喝一声,以地煞阴风掌向外抡去,硬接这两根短矛一般的蝉衣针。
  强劲无俦的地煞阴风掌竟然逼不开蝉衣针森森然的气势,贯满内力的道袍巨袖被蝉衣针扎了两个大窟窿。
  内气外泄,冷若冰趁机进袭一针,青衫道人顿时跃倒在尘埃。
  不过青衫道人的地煞阴风掌也不可谓不厉害。冷若冰被震退三丈有余,被震得五内热血沸涌,就这一下已隐受内伤,他趁众魔头还未察觉前,隐住了五内,外表上可一点也没有暴露。
  雪无垠仍在敌手的控制之下,冷若冰显得十分焦急。
  就在此时,云龙子一边叫阵,一边开始发动了进攻:“小辈!你金风蝉是何门何派总得亮个万儿,要不叫死的死得不明不白,活得糊里糊涂!”话出掌至,话是分人心神,掌力才是克敌制胜的。看似家常一掌,实质催命无常的罡气。黑影鹰展向金风蝉扑到,双手喀剌剌一阵巨响,倏地飞起一团狂飙。原来,云龙子虽然被无影鹄的窄剑击中,但未伤要害,因而,还能凝聚真力,蕴发无极天罡掌。他看出了对方已身受重创,想道,此时不下手还待他恢复了原气挨揍不成?
  金风蝉也不答话,虽身受内伤,那身形依然飘忽如烟,原来他是擦着罡气的边缘,借罡气之力避招。
  冷若冰显然关切的是身受重伤的雪无垠。
  但要救出雪无垠必须逼退云龙子,然而,他已经是力不能支了。
  云龙子正是看出了这一招,所以紧紧相逼毫不放松。他道:“金风蝉,放下手中兵器,撕下蝉衣,让大爷们看看是谁,或许还有条活路!”
  青衫道人和黄衫道人虽然各都有伤,却依然紧逼上来。
  青衫道人将最后一点内力贯在拂尘上,根根发丝都在抖动。
  冷若冰轻哼了一声,不屑答理。双手一撂,手中蝉衣针“当啷”落在地上,接着去褪蝉衣。
  雪无垠惊呼道:“你要投降?”
  冷若冰不回答,依然冷若冰霜。
  云龙子和青、黄二道人不敢懈怠,紧紧盯着冷若冰的双手。
  突然,冷若冰双眼微抬,面露喜色,惊叫一声:“师父!”
  云龙子等人感到了后面有人,急忙用眼色示意青衫道人、黄衫道人转头观察。
  哪知二人刚刚动了一下眼眉,“啪!啪!”冷若冰解扣处原是机刮,打出两只金风蝉,既无声,又无息,疾射向青衫道人和黄衫道人,二道人措手不及顿时中招倒地。
  云龙子发觉有诈,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双掌用力吐发,无极天罡掌疾吐而出,眼着着冷若冰无从躲闪,性命难保……
  就在此时发生了一件谁也意料不到的事,老天突然降下了泼天暴雨,那雨与其说是下,不如说是倒来得确切。如同天上有神人大力端起海子一倾,于是把映照得满海子如同白昼的灯笼火把尽皆泼灭。
  海子上变得漆也似的黑。
  事起非常,在场众侠和诸魔头都感到意外。因为,一无风吹,二无浪打,这一泼一倾时间又短暂,人人好像从水中氽过的一般,个个都成了落汤鸡。岸上顿时一片混乱。
  只听见汉王怒喝:“快点灯!快点灯!”
  众魔头的喧闹声顿时寂静了下来。人们要紧的是防备有人趁机偷袭,此外别让到手的猎物再趁黑跑掉。
  时间不长,从铜屋里取来了火种,找出了一批新的灯笼火把。海子上空重又如同白昼,但当众魔头再找敌手时,个个都张大了吃惊的嘴巴。
  不仅身处危境的冷若冰不见了踪影,而且,雷无垠也不知了去向。惟有身负重伤的青衫道人和黄衫道人躺在地下呻吟不止。
  冷若冰虎胆独蹈龙潭,令众魔头谈虎色变。
  然而,更令他们色变的是那倾海灭灯的人。
  他们断定那是人为的。那人龙吸水也罢,移海沃沙也罢,功力已是绝顶之高,而且他存的仅仅是灭火之心,若是想将群豪泡成浮尸,也只需持续数到十数,便会使他们葬于同一个水墓。
  事过三思,莫不后怕。众魔头,此时已经怯了三分。

×      ×      ×

  铜屋。
  黑得森然。
  一个歉疚的声音:“师父,徒儿没能救出师弟……”这是“金风蝉”冷若冰。
  一个清脆如铜铃的声音,这是个江湖上陌生得很的声音,然而却是冷若冰和雪无垠感到十分亲切的声音。
  “不,不要这么说,你们已经尽心了,汉王府的高手折了几个?”
  “有两个栽在师兄手中,有两个栽在徒儿的手中!”这是雪无垠的声音。
  “都是哪些魔头?”
  “樱内明一、青衫道人、黄衫道人,云龙子……”
  “足矣!足矣!汉王朱高煦的这几个高手栽了跟斗,这等于断了他的左右臂。”
  “可是师弟他……”
  “汉王不敢加害于他的,来,孩子,将这百花丹服下,伤势会很快复原的!”
  “多谢师父!”“金风蝉”冷若冰接过了百花丹,分给雪无垠一些,除了服用外,又放一些在嘴里嚼碎,然后敷在伤处。
  雪无垠不解地问道:“师父,汉王为何不敢加害师弟?”
  “我了解汉王,他需要收罗技艺超群的人,他要利用他们图谋不轨。再不驯服的人也无妨,他会用迷药使他们失去本性,以供他驱使。更何况徐玉郎这孩子与他有血缘……”
  冷若冰道:“难道看着他当鹰犬不管?”
  雪无垠说:“京师发来了大兵,征剿汉王的人马已经兵临城下,所以汉王才要加快笼络徐玉郎!”
  “父子之间有天性,这也难怪……”冷若冰自语道。
  “君臣之间有大义,我想师弟还不至于当走狗!”
  “不?汉王的谎言会蒙蔽住师弟的眼睛的!”
  “他也会像牛震寰一样,认贼作父?”
  二人争论不休。
  “他本来就是他们的生父!”她峻然地说,话中充满铁一样的冷峻,使人几乎可以想见那冷若冰霜的神情。然而,她道出的却是真谛。
  “您不是说过国家君臣大义,远比亲情重要?”
  “是的,我还想说的是谎言如同雪山,纵使雪山高万丈,太阳一出化长江。这两个孩子还在黑屋子里蒙着,心里缺的是火种,一旦有了火种,燃烧起来,是能够看到汉王的真面目的,他们是会明白自己的根本的。”
  “那我们去把他搞来,师父您好好开导他!”
  “不!你们看……”
  “金风蝉”冷若冰和“无影鹄”雪无垠顺绝尘师太手指方向看去,但见灯笼火把如游龙般涌来,转眼又把海子水面映得如同白昼。
  “你们二人已经受伤,不宜再战。为师想,对付这个乱臣贼子的最好办法是,翦除他的一切党羽,毁去他的一切兵器,使他变成一只秃毛的飞不起来的贼鹰。”
  “是!徒儿明白!”“金风蝉”冷若冰和“无影鹄”雪无垠同声相应。三人在汉王府兵将赶到之前,悄然隐退。

×      ×      ×

  北国冬野,枣枝如铁,柏苍如墨,黄土地麦显绿星,盐碱地土泛白雪。
  万千军马趵起蒙蒙征尘,蔽日遮天,铅灰色的阴云本来就压得天低云暗,这一来更是昏蒙异常。
  宣德皇帝御驾到了杨村,没有长驱直入,驻跸在这里待机。
  宣德召集随军出征的重臣,询问道:“卿等估计一下,高煦听到寡人亲征的消息,将如何安排?”
  少师蹇义道:“乐安城小,不足展布,真正大将是不会在此等小城固守的。臣觉得高煦必先取济南,以济南高城大垒为根据点,与王师抗争。”
  杨敷插言道:“臣不以为然,高煦以前曾向先帝请求居守南京,先帝没有同意。如今大兵压境,高煦完全可能舍弃乐安,引兵南去。陛下高见已着黄谦、陈宣出守淮安,如若南窜,只消抵挡一日,大军即可聚而歼之。”
  宣德皇帝道:“卿等所料未必尽然,济南离乐安虽然很近,但济南城防坚固,不那么好攻取。而且高煦听得大军将至,还会有心思一心攻城夺济南,不顾及腹背受敌?至于防他南窜南京,虽属必要,而且高煦久有此愿。不过细究,高煦部下家眷多在乐安,怎么肯全部跟随他抛弃乐安南行?高煦性格好疑,又刚愎自用,如今敢谋反,无非是因为朕年轻,又是新立大位,不能亲征。如按原先设想,仅仅遣大将来招讨,面对皇叔,一是威可摄胆,二是利可诱心,甘言厚利作诱饵,很可能将大将也拉过去同他联合,这是杨爱卿和夏爱卿所顾虑的。所以朕采纳他们的忠言,御驾亲征,这已大大出于高煦所料了。朕想高煦定然束手无策,既不会攻济南,也不会南窜。”
  宣德皇帝何以能料敌如神,这还得力于一班大臣的参谋。
  一路上抓着的乐安逃军,纷纷证实了汉王仍在乐安。不过,宣德皇帝再神也料不到,乐安城内正在发生一件奇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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