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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2019-12-03 14:12:57   作者:金锋   来源:金锋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较场上的兵卒护勇,和应试的武士,看见八臂人熊居然能够用赤手空拳打死寿山将军的猛犬,不禁掌声雷动,寿山将军不禁又是痛惜,又是高兴,他痛惜自己养了许多年的猛犬,为了考取武士,竟被人家击毙,他高兴的就是八臂人熊,虽然其貌不扬,却有惊人武技,如果没有本领,怎能够在两个回合之内,空手打死自己的猛犬呢?
  左右幕僚向寿山将军道:“恭喜将军,今天总算得着真正的人材了!”
  寿山将军沉吟了一阵,他向左右说道:“把我的许褚牵出来!”
  许褚也是寿山将军所蓄一只恶犬,比典韦还要威猛,卫兵奉令之后,走进临时帐幕里,拉出一只毛色灰黄的猛犬来,这猛犬的体态比起先前的典韦还要恶,头如芭斗,眼似铜铃,二目炯炯如电,身高三尺有余,长约五尺,身躯像一只小牛犊一般,颈间的铜链也有指头粗细,可见它威猛的一斑了!
  寿山将军传下命令,吩咐旗牌官问八臂人熊的名字,八臂人熊当然不敢报出毛泰真名,只说自己姓皮,单名一个勇字,旗牌官道:“姓皮的,我们将军有令,你如果有本领连这一只猛犬也制伏,将军便赏你一个随身侍卫的官衔,可有一件,却不准你把这一只猛犬打死,知道没有?”
  各人以为这个问题必定难倒八臂人熊,因为畜生是会发狂的,打死它很容易,制伏它却很难,那知道八臂人熊却点了点头,答道:“很好,随将军的命令,我就不把它打死便了,你们放犬来吧!”
  卫兵立即把铜链一抖,那名叫许褚的猛犬,汪汪两声,直向八臂人熊扑去!
  八臂人熊看见许褚扑来,他改换了战斗方式,把身一矮,施展开陆地飞行功夫来,绕着场子打圈狂跑,猛犬看见八臂人熊逃跑,以为对方害怕了自己,振起狗威风来,张开血盆大口,一阵缫菜频闹弊饭去,八臂人熊有意在寿山将军面前表演自己轻劝,放开脚步,星飞丸走,兔起鹘落,猛犬尽管跑得比飞箭还快,始终追赶八臂人熊不上?p>  寿山将军在看台上看见人熊身手很快,不禁十分赞叹,向左右幕僚说道:“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想不到达姓皮的面貌不扬,居然有这样好本领哩!”
  就在说话之间,八臂人熊已经和猛犬走了五个圈,较场面积很大,五个圈足有几里路,八臂人熊突然把身一挫,停住脚步,猛犬汪的一声,四脚一登,弩箭脱弦一般,直向八臂人熊扑去。
  八臂人熊不慌不忙,只一欠身,让过狗头,使用擒拿手法,“关平捧印”,一把抓住了猛犬的头皮,向外一甩,那猛犬像抛球也似的,飞起三四尺高,抛出四五尺远,吧达声响,四脚朝天的跌倒在地上!
  不过他这一交并没有把猛犬趺仿,猛犬在地上打了一个滚,腾的由地上翻起来,张开利齿森森的血口,猛向八臂人熊脚胫咬去,八臂人熊身手如电,一个闪身转到猛犬背后,一脚直飞起来,踢中许褚屁股。
  毛泰是练过弹腿的,脚力十分雄伟,这一脚把猛犬踢出丈许以外。
  猛犬越发如疯如狂,向八臂人熊乱扑乱咬,毛泰却是不慌不忙,展开轻灵小巧的身法,左闪右窜,一有空隙,立即伸出手来,抓住猛犬颈部一甩,把它翻个跟斗,或是飞起一脚,把它踢出一两丈外。
  凡是狗这一类动物,多数欺善怕恶,如果你畏惧它,它便越发得势,如果你本领强过它,它便连连后退,八臂人熊把猛犬一连踢了十几回,那猛犬虽然凶恶,也撑得筋疲力尽,最后一次,八臂人熊用个“霸王举鼎”左手抓住狗的颈皮,右手握住狗尾,一声大喝,用足平生气力,向外一抛一摔,吧的一声,竟把七八十斤重的一只猛犬,活生生的摔晕过去,较场四面响起一阵巨雷也似的呐喊!
  寿山将军看见这姓皮的矮汉居然能够把自己蓄养的爱犬制伏,并没有损害它的生命,不禁心花怒放,他立即吩咐牌官把毛泰传到台前,问他姓名出身籍贯。
  八臂人熊当然不会说自己出身是个江湖大盗,他伪说自己姓皮名勇,是贵州人,幼年好武,因为练武功的缘故,化尽了一切家产,弄到孑然一身,流浪关东,途经这里,听说将军为国求贤,挑选卫士,所以冒昧到来,应考等语。
  他是个老江湖的人,措辞当然非常得体,寿山将军为之大悦,立即实授游击名衔,并且做将军侍卫长官职。
  八臂人熊屈膝下跪,连说多谢将军提拔,寿山将军吩咐他站起来,继续考试,其他卫士,花了半天工夫,挑选了十二个本领高强的做贴身侍卫,一场考取卫士,就这样的算完,八臂人熊以一个江湖剧盗的身份,摇身一变,变成将军府侍卫长,真是个时来风送滕王阁哩!
  八臂人熊做了将军府侍卫长之职,他是个工于心计的人,知道自己以一个没有渊源的人,混入官场里面,如果不切实的在将军面前建立几件功绩,取得将军信任,恐怕难以立足哩!
  八臂人熊是个功于心计的人物,他想出一条妙计来,先在外边勾了两个同党,自己在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把寿山将军的官印盗了出来,交给两个同党,叫他高飞远走,到别处去,然后自己再在将军府印信房中,留下多少形迹手脚。
  到第二天早上,寿山将军一早醒来,发觉失了官印,不禁大惊。
  原来清代官制,不论大小官员,都有一颗官印,如果这颗官印失落的话,不但马上革职,并且还要拿交刑部问罪,就算事后找回官印,也要罚俸三个月至一年,作为疏忽之戒。
  寿山虽然贵为黑龙江将军,如果失落官印的消息传出去,也要被朝廷革职查办,试问他如何不焦灼?
  寿山将军正在暴跳如雷的时候,八臂人熊已进来了,他先告了自己疏忽防护的罪过,再在将军面前拍拍胸口,说自己担保在三日之内,把将军印找回,不过请求将军绝对严守失印秘密,不可泄漏出去,并且请将军告病三日,避免一切来往公文需用官印的机会。
  寿山将军这时候已经六神无主,一一答应。
  八臂人熊果然装腔作势的,在将军府巡了一阵,方才出去外边查勘,八臂人熊果然神通广大,不到三日工夫,果然把将军印找回,扑且抓了两个獐头鼠目的汉人,说这两个人就是盗印贼了。
  寿山将军看见官印收回,已经心花怒放,也不顾得审讯贼人,立即喝令左右把这两个盗印贼推出辕门,斩首示众,可怜这两个所谓盗印贼,无非是八臂人熊出外边抓进来的打闷棍小贼,吃他用毒药灌哑了喉咙,变成哑巴一般,提防审问时,风声泄漏,那知道将军连审也不审,喝令推出斩首,一缕冤魂,向枉死城报到。
  经过这一次后,寿山将军对于八臂人熊,果然推置心腹,深信不疑,八臂人熊的位置便牢不可拔了。
  毛泰为了表示自己对寿山将军鞠躬尽瘁,每天到了晚上,必定严饬部下出巡,绝对不准偷懒,如果偷懒怠更的,立即重打责罚,不稍宽贷,所以将军府这几个月来,真是刁斗森严,寿山将军非常满意,那知道今天晚上,石金郎混进将军府来,八臂人熊把他擒住,毛泰当然不知道这少年是石雄远老镖头的爱子,可是石金郎已见面之下,居然说出自己的本身来历。
  八臂人熊出其不意,不禁吓一大跳!
  毛泰看见石金郎,一口说出自己来历,不禁怒声喝道:“混帐,哪一个是八臂人熊,你皮老爷是行伍出身的,那里识得甚么八臂人熊毛泰,你这小子三更半夜,偷入将军府里,非奸即盗,或者是老毛子派来的奸细,人来,先把他打五十皮鞭,叫他供出姓名来历!”
  左右卫兵如狼似虎的轰诺一声,就要上前动手,说时迟,那时快,四人的书房内,突然发生变化!
  原来毛泰就要喝令侍卫用刑的时候,书房窗外突然嗤嗤两响,飞进两点寒星来,这两点寒星不偏不歪,穿中那两名卫士的咽喉,两卫兵哎哟一声,扑通扑通,当堂跌倒在地,半点也不能动弹了!
  这一下突如其来,八臂人熊出其不意,吓一大跳,急忙飞身一晃,破窗直穿出去,他身子才向下面一落,霍地拔出缅刀来,刀光一闪,用了个“夜战八方”的招式,要想搜索敌人。
  冷不防斜刺里飒的一响,飞过一条黑影来,人还未到,兵刃先落,竟是一对判官双笔,用个“野马分鬃”之势,猛点八臂人熊两肋的“太乙穴”。
  八臂人熊估不到敌人居然有点穴兵器,立即把身一缩,用个“逆水行舟”,向后一跳,让过双笔,才把缅刀一翻,使个“乱推彩云”,猛向来人杀去。
  这使判官双笔的不是别人,正是长自三彪里面的金面彪柳兆熊,他和玉面彪罗君玉两个,眼看见石金郎被擒,并不立即去援救,等候将军府的卫士,把石金郎押入内衙里面,方才趁着侍卫疏忽混乱的时候,展开陆地飞行本领,直入内衙,看见八臂人熊拷问金郎,已经到了行将施以夏楚的时候,柳兆熊心中一急,就要飞身下去抢救,罗君玉在三彪之中,却是足智多谋,他一手拉住柳兆熊向他耳边低低说了几句话,柳兆熊恍然大悟道:“有理有理,这是调虎离山计,事不宜迟,快进行吧!”
  罗君玉立即探手入怀里,取出两支小钢镖来,只一甩腕,猛向里面打去,自己立即伏在一旁,由柳兆熊出面迎敌,八臂人熊果然中计,由窗里跳出来,柳兆熊才一照面,便用判官笔向前进招,八臂人熊霍地向后一退,略一欠身,缅刀铮铮两声,便自出鞘,他把缅刀一展,用了个“横扫千军”的方式,猛向柳兆熊的判官笔猛扫过去。
  柳兆熊由石金郎的口里,知道八臂人熊缅刀十分锋利,普通刀一撞撞折,自己的判官笔虽是镔铁所制,如果撞上敌人缅刀,也要折成两段,他托地一跳,八臂人熊把缅刀一递,“金龙抖甲”,猛向柳兆熊当胸扎去。
  柳兆熊并不用判官笔和他硬架,又向后面一跳,招手叫道:“姓皮的,来来来,这里地方空阔,交手便利,正好动手,要想表演武艺,到外边去,和你大战三百回合!”
  八臂人熊怒喝一声:“小子猖撅,老爷难道怕了你不成?”
  他把身躯一耸,直追过去,柳兆熊拔步狂跑,前走的如弩箭脱弦,后追的像流星赶月,眨眼之间已经追出府墙外面!
  这边金面彪柳兆熊用调虎离山的法子,把八臂人熊引出内衙,那边玉面彪罗君玉趁这时机,突起身宋,投出三星铜钺,把身一耸,跌落平地,直向监禁石金郎的书房直冲过去。
  书房门前站着两名卫兵,看见一个陌生的夜行人飞身脱落,不禁大吃一惊,双双拔出腰刀,向前迎战,罗君玉哪里把这两名卫兵放在心上,他把三星铜钺一晃,使出“苏秦背剑”,只一照面,钩住一名卫士的刀,向上一甩一绞,那卫士当堂虎口震裂,单刀脱手飞起一丈多高,吓得向外一跳,另外一个卫士还不知利害,把手中刀一递,“顺手推舟”,直扎罗君玉的肋下,罗君玉右手钺展处,“倒卷珠帘”,搭上了敌人的刀锋,一交一锁,这卫士要想急闪,也来不及,吃罗君玉一钺扎透个腹,腹破肠流,当堂死于非命!
  玉面彪解决两名卫士,不过是一举手一投足的功夫。
  房中还有两个卫士,看见同伴这个情形,不禁大惊失色,其中一个挺起刀来,就要手起刀落,把石金郎斩决。
  那知道玉面彪手急眼快,叱喝一声,飞身过来,手起一,把这卫士劈翻在地,另外一个卫士看见罗君玉来得凶恶,钻向桌底去了。
  罗君玉也不杀他,只把石金郎身上的绳索一扯,扭成两段,将他向自己肋下一挟,两脚点地,穿出窗外,跳上屋顶,将军府的侍卫看见玉面彪劫了人去,不禁呐喊一声,个个张弓搭箭,弓弦刷刷乱响,弩箭四方八方,纷纷向玉面彪射到。
  罗君玉看见乱箭射来,知道情形不妙,俗语说得好,明枪易挡,暗箭难防,何况飞蝗也似的乱箭,罗君玉因为自己的兵刃是三星铜,不是刀剑,难以格挡乱箭,何况自己身边还带着一个石金郎呢?
  罗君玉情急计生,他把石金郎向瓦上一放,自己也滚身伏在瓦脊龙后面,这样一来,尽管乱箭如雨,也到不了他们身上,罗君玉一边伏在瓦脊后,一边取出袖镖来,照准屋下放了箭的卫兵,回敬过去,玉面彪真称得起目力如神,每一支袖镖发出去,必不落空,一下便把对方打中,哎哟连声,跌倒在地,不到两盏茶的时候,一连打倒了四名卫士。
  这时候将军府里的卫士,纷纷齐集过来把罗君玉伏身的房屋包围,高举火把松燎,亮同白昼,弩箭交射如雨,罗君玉不禁皱起眉头,自己一个突围容易,可是身边还有一个精力交瘁,手无寸铁的石金郎,试问如何能够携带着他冲突出去。
  就在罗君玉进退维难,举止莫定的时候,东面的屋瓦上,突然一声怪笑,响如洪钟,随着笑声歇处,哗朗胡,撒下一大把瓦片来。
  这些瓦片完全是揉碎了的,每片却若生长眼睛一般,打在官兵弁勇的火把上,官兵弁勇手里的松燎,当堂熄灭了一大半,还有一些瓦屑撒在各人身上,疼得各人哎哟乱叫,抱头窜开,这一下出乎意料之外,罗君玉起先以为柳兆熊折回来救援自己,可是刚才那阵笑声,又不像柳兆熊口音,而且金面彪本人也没有这种揉瓦片成屑气功本领,他正在诧异时,猛听暗里影有人说道:“傻小子,现在还不逃走,要等甚么时候,难道还要寿山将军用十六人大轿送你出去不成?”
  罗君玉听见来人这样一说,不禁恍然大悟!原来用瓦片打仿卫士弁勇的,竟是一个风尘奇人,这不用说,一定想策应自己突围了,罗君玉想到这里,不禁勇气大振,他招呼石金郎起来,展开陆地飞行功夫,直向将军府墙外闯去。
  那些弓箭手看见罗君玉走动,不禁呐喊一声,纷纷举起手中的弓矢来,正要追影射去,那知道他们刚一举起弓,暗影里哗胡朗一声,又飞一叠瓦片来,把这些手持弓箭的卫士,打得七颠八倒,叫苦连天。
  总而言之,这些瓦片上面,好像长着眼睛一般,除非不发,一飞出来,便打在人身上,所中的并不是臂腿肉厚不致命的地方,却是面部五官七孔要害,不是打得额肿面青,就是头破血流,而且发瓦片的人绝对不像一个人,卫士之中,哪一个举箭去射罗君玉,瓦片必定飞来,打中手腕膀,这样一来,个个心惊胆战,谁也不敢追逐刺客了!只好看着刺客逃去。
  再说罗君玉和石金郎两个,展开陆地飞行功夫,一溜烟跑出将军府外,他们正要腾身向墙头上窜的时候,忽然看见眼前黑影一晃,飒飒两发,跳落一个人来。
  罗君玉定睛看时,这人正是龙江将军府的侍卫首长八臂人熊,手里执着缅刀,他刚才是被柳兆熊引出去的,这时候不知怎样折了回来,衣冠不整,情形十分狼狈!
  他一见了罗君玉和石金郎二人的面,倏地一声狂吼,手举缅刀,正要直扑过来,罗君玉吃了一惊,就要挥起三星铜钺,上前应战,说时迟,那时快!刺斜里呼的一响,一股无形劲气袭来,竟把八臂人熊身躯抛起三尺多高,摔出七八尺远,砰砰两声,险些儿没有摔倒在地上!
  八臂人熊一个翻身跳起来,只听见暗里一个口音冷笑道:“不知道死活的瘦猴子,刚才你在墙外吃足苦头,还嫌不够,要在这里逞凶杀人吗?快滚回去,还可以多做几天侍卫长,饮酒吃肉,不然的话,我现在就可要取你的性命了!”
  八臂人熊听了这几句话,吓得屁滚尿流,再也不敢阻截罗石二人了,飞也似的,直向将军府衙跑了回去!
  罗君玉看见八臂人熊被隐形怪客赶走,一颗心才放了下来,他招呼石金郎跳上墙头,跳出府墙外面,跑不到两条街,柳兆熊已经过来,叫道:“三弟可出来了,遇着隐形怪客没有?”
  罗君玉看见柳兆熊已经出险,不禁大喜答道:“我遇着隐形怪客了,这怪客口音仿佛个老头子,凶悍绝伦的八臂人熊,被他戏弄了一个不亦乐乎,二哥又怎样脱险呢?”
  柳兆熊呼了一口气,方才说了经过,原来金面彪柳兆熊依着罗君玉的计划,用调虎离山的手法,把八臂人熊由里面引了出来,他展开轻功向前直跑,可是八臂人熊的轻功造诣,却远在金面彪柳兆熊之上,不到十几下起落功夫,已经衔尾直追上来,喝了一声:“狗贼别走,大战三百回合方才回去!”
  刀光一闪,缅刀拉得笔直,用个“长河刺蛟”招式,兜背心直扎过来,柳兆熊听见背后刀风响,知道八臂人熊扑上来了,他马上用了个“霸王卸甲”的身法,全身向下一矮,判官双笔向上一轮八臂人熊足胫,这下有个名堂,叫做“落地梅花”,是判官笔里面很利害的绝技,八臂人熊向上跳,也用个“燕子穿帘”的身法,打算向柳兆熊头顶上一掠过去,落在他的面前,回刀猛撇,那知道他才一跳起,不知怎的,突然砰的一声,身子像被千斤铁锤撞了一下,直飞出去,吧一声摔出两丈之外,跌了个屁股朝天,柳兆熊反而吓了一大跳!
  原来柳兆熊的判官双笔,并没有把八臂人熊摔着,八臂人熊却无端端的跌了出去,这不是奇之又奇的一件事吗?
  八臂人熊跌这一交,真是个莫名其土地堂,他在地上一十翻身,用个“鲤鱼跳龙门”身法,刚要跳起身来,又是合了一句俗语,说时迟,那时快,猛觉左膝盖下一麻,仿佛中了甚么东西,左腿一软,又自扑通一声,一屁股坐倒在地上。
  柳兆熊见他无故跌倒,心里觉得十分纳罕,正要把判官笔一轮扑了过去,八臂人熊在地上一滚身,用地堂功向横里直滚开去,柳兆熊正要追赶,忽听见耳边一个口音喝道:“朋友,得些好意便回手,你的本领哪里是八臂人熊的对手,还是跑吧!”
  柳兆熊猛然醒悟过来,他立即展开轻身飞行术,向前面直逃出去,八臂人熊在墙外吃了一个大亏,折回将军府里,哪知道兜截罗君玉石金郎两人的时候,又被隐形怪客戏弄一次。
  以上就是柳兆熊脱险突围的经过,柳兆熊事后说了出来,罗君玉嗟讶不巳!
  扰攘了半个晚上,金面彪柳兆熊和玉面彪罗君玉两个,总算把石金郎救了,返到客店里面,柳罗二人便把一切经过向闵仕俊说了,闵仕俊听见他们俩今晚脱险,全靠一个隐形怪客,不禁愕然,小侠葛雷在旁边听了接口笑说道:“各位不用多疑,今天晚上柳罗二兄所遇见的,一定是我师父龙江钓叟了!”
  虞家姊妹一听了葛雷这几句话,不禁恍然大悟过来,她想自己三年以前,为了救援老父,在长城古北口外边遇伏,遭遇大批马贼围困,全靠一个隐形的老头子,给自己飞石解围,事后才知道老头子,就是名震关东的龙江钓叟,今天晚上长白双彪所遇见的,也是龙江钓叟,这可算是无独有偶!
  石金郎听到龙江钓叟已经到了齐齐哈尔,不禁喜悦道:“原来盛老前辈已经到来,以他老人家的本领,收拾一个八臂人熊,真是不费吹灰之力,我们可以把盛老前辈请来,一切事情便可以顺利解决了!”
  葛雷听见石金郎说出这样天真稚气的话来,不禁哈哈大笑,他笑过了一阵,正色说道:“小兄弟,天下间没有不劳而获的事情,比如虞家姊妹,她的仇人是塞北六龙,以我师父本领而论,何难到呼伦贝尔去,割了六龙的首级回来呢?可是我师父也让虞家姊妹自己去手刃父仇,你的仇人也是一样,自己的仇自己去报,决不能够假手别人,知道没有?”
  石金郎方才明白葛雷的意思,点头说道:“不错,葛师兄说得对,自己的仇应该自己去报,不过我的本领不及八臂人熊,他现在又做了将军府侍卫长,有权有势,我一个无权无势的平民,那里斗得过他,我看还是……”
  他刚才说到这里,窗外飒的一响,一物破窗打了进来,落在中间白木桌上,众侠出其不意,当堂吓一大跳!
  紫面彪闵仕俊以为八臂人熊跟踪到来,不禁大吃一惊,他赶忙呼了一口,吹熄了桌的油灯,虞秀琼虞秀雯两姊妹,各自把身一晃,穿出窗外,那知道她们一窜出去的时候,那个抛掷东西进来的侠客,就在这一刹那之间,去得没影无踪。虞家双凤正要追踪下去,只听葛雷在这里叫道:“两位师姊快来,不用追踪,快来看信!”
  虞家双凤听见一个信字,不禁恍然大悟,立即折回,她们两个返到房间里,灯光明后,只见长白三彪三个人共看一张纸条,这纸条就是刚才破窗打进来的,是一块拳大的石子,包着一张白纸,白纸上歪歪斜斜的,写了几行草字,这些草字自己见过一次,分明是龙江钓叟的笔迹,自己在父亲前见过一回。
  内文写的就是:
  八臂人熊本为江湖大盗,混入将军府当侍卫首长,在寿山将军言,无异养虎为患,必有反噬之日,就老百姓而言,无异多一巨害,是故急图之实不容缓,以你数人之力,除一八臂人熊,亦易事耳,见机而行,是为上计,匆匆草此,不赘。
  下面没有其名,只有一个钓鱼的老头子,各人心中明白,留这纸柬的不是别人,一定是龙江钓叟了。
  座中这一班人,个个自问本领不弱,居然被龙江钓叟掩到窗前,也不知道,等到抛了石头,追踪出去,不见半个人影,真称得起来去如电这四个字,无怪俗语有说,强中更有强中手,一山还有一山高呢!
  不过这样一来,大家总算有了一个主意思,实行放胆收拾八臂人熊了,众侠商量对付八臂人熊的妙计。
  葛雷说道:“以我们几个人的力量,收拾一个八臂人熊毛泰,并不困难,在他有一个将军府做靠山后台,所以我们第一个步骤,先要把八臂人熊侍卫长这个职务弄掉,即使不能够把它弄掉,也要寿山将军对他完全失去信心,这样一来,便可以从容下手除他了!”
  各人点头说是,闵仕俊足智多谋,忽然想出一个主意来,他说:“八臂人熊取得将军信任,完全是假盗将军印而起的,我们何不索性给他来一次真盗将军印,并且揭穿八臂人熊出身来历,使寿山将军革除了他的侍卫长,失去靠山,方才收拾他呢!”
  各人拍手叫道:“好计好计,就照这样的行事吧!”
  闵仕俊立即派虞家姊妹和葛雷出去,实地踏勘将军府的形势,准备到了晚上方才动手不提。
  再说八臂人熊在将军府里,吃了隐形怪客两次大亏之后,知道自己旧日在江湖上惹下的仇人,已经找上门了,他虽然不知道石金郎是石雄远镖头儿子,但明白他不是寻常仇人必杀自己而甘心的。
  第二天早上,寿山将军把八臂人熊唤了进来,厉声问道:“皮勇,昨天晚上,是不是有贼人入将军衙门来捣乱,杀伤了本府好些侍卫呢!”
  八臂人熊知道不能隐瞒,只好战战兢兢说道:“是是,昨天晚上混入几个贼人,要想偷盗将军的关防信印,结果被卑职打跑了,可惜这些贼人人数有好几名,卑职一个人关顾不来,未能将入衙之贼一一擒住,尚乞将军恕罪!”
  寿山将军由鼻孔哼了一声,便向八臂人熊问道:“皮勇,昨天晚上贼人是甚么来路的?你可知明白吗?”
  这句话几乎把八臂人熊僵住,因为毛泰决不能在将军面前说自己前身是大盗,旧日仇众找上门来,只好说道:“依照卑职意见,昨天晚上那几个夜行人,决非寻常寇盗,他们其中有两个人说的是满洲腔,或者是吉林将军那里派下来的人也未可定呢?”
  寿山将军听了这句话,当堂把面一沉,不作声音,默然无语。
  原来黑龙江将军寿山,和吉林将军善禄,虽是同僚,实在是面和心不和,积不相能,势同冰炭,因为寿山将军的靠山是成亲王,善禄将军靠山是玉御史,玉御史曾经在皇上面前,参奏过寿山将军一本,说他贪脏枉法,好在寿山将军后台雄厚,撑腰得硬,地位没有动摇,始终没有被他攀倒下来,可是他对于玉御史已经恨入骨髓,连带对善禄将军也起了猜疑。
  他以为今次玉御史参奏自己的材料,完全是善禄将军供给的,所以他对于善禄将军也怀抱着一颗仇视的心理,这样一来,善禄将军也看出来,两个便变成口和心不和,大家名目上是同僚,实际上是各找各的错处,互相倾轧。
  八臂人熊追随了寿山将军几个月,多少知道官场里的事情,所以把奸细推在吉林将军的身上。
  寿山将军沉吟良久,方才说道:“关东三省本来是藏龙卧虎的地方,不少能人,吉林将军既然与本官积不相能,难保不曾收罗几个能人异士,准备和本官作对,以后你要小心才好!”
  八臂人熊看见将军被自己骗过,心中暗喜,他口头上唯唯诺诺,向寿山将军敷衍了几句,方才退去。
  这天晚上,八臂人熊恐怕仇人卷土重来,特别吩咐府中卫士,小心留神,自己也索性拼着不睡,终宵巡逻警戒,到了二更左右,八臂人熊刚才巡到后花园里,后花园的月洞门口,站着两名侍卫,正在那里荷枪守望,八臂人熊看见那两名卫士挺胸突肚站在那里,没有偷懒,略为放心。
  他信步走到月洞门前,只见那两个卫士虽然挺立在地,却是神气呆板,举止装木,他定睛细心看时,原来这两个卫士不知哪个时候,被人点了哑穴,八臂人熊不由吓一大跳!
  他正要走过去解他穴道,冷不防背后呼的一声,一股金风破空袭到。
  八臂人熊也是个久历大敌的人物了,正所谓眼看四面,耳听八方,他听见背后风声响,马上把身一矮,“蜉游戏水”,向刺斜里一窜,还算他闪得快,一柄吴钩剑挟着劲风,抹着他的头面过去,八臂人熊吓出一身冷汗,急忙回头看时,见袭击自己的,竟是一个体态昂藏的伟丈夫,手上握着一柄青光闪闪的钩剑,这来人不用说就是长白三彪里面的紫面彪闵仕俊了,他把卫士点了哑穴,八臂人熊立即赶来,两下展开了遭遇战!
  八臂人熊看见紫面彪暗袭自己,真个怒不可遏,把手中缅刀一拉,抖得笔也似直,“猿猴进果”,手起一刀,猛向闵仕俊分心扎去。
  闵仕俊知道对方缅刀十分锋利,自己的吴钩剑虽是百炼纯钢,也不敢和他硬拼硬撞,立即把身一塌,“风摇柳浪”连人带剑反闪回来,吴钩剑的青锋,形如蛇信,猛向八臂人熊的脑户穴扎去。
  原来吴钩剑这种兵器,是古时的兵刃,和普通宝剑不大相同,普通剑长三尺八寸,吴钩剑却是四尺二寸长,单这一来,已经占了上风,何况它的剑头上面,还有一个尖钓,必要时可以当作钩连枪用,锁夺别人的兵刃呢?使吴钩剑的,一向是不会多,地方狭隘,是不相宜。
  所以很多人三尺八的长剑也不使用,而使二尺六的短剑,何况吴钧剑尖尖有一个钩,这也是有利有不利,对锁夺兵器是好了,不过时时会钩子搭住了东西,收不转来,也是一个弊处,所以学使吴钩剑,除了剑法之外,还要学那用钩藏钩之法。
  紫面彪闵仕俊的吴钩剑法,已经达到炉火纯青境地,他和八臂人熊两个,正是棋逢敌手,将遇良材,闵仕俊一递剑,八臂人熊也把身躯一塌一旋,让过剑锋,缅刀倏的一翻,直戳剑背。
  闵仕俊急把吴钩剑往后一撤“风送江帆”,退出两丈多远,八臂人熊虎吼一声,展开缅刀挥挥霍霍,和闵仕俊战在一处。
  闵仕俊并不是有心跟八臂人熊动手,他这次在将军府里出现,不过是牵掣的性质,绊住八臂人熊,让其他各人去偷盗将军印罢了。
  作者一枝秃笔,不能够同时描写两头事,再说小侠葛雷,引着虞秀琼虞秀雯姊妹,展开陆地飞行本领,直向将军府衙门奔去。
  将军府的戒备,虽然森严,可是在葛雷和虞家姊妹的眼里看来,几个酒囊饭桶式的兵勇,哪会放在心上,几下闪展腾挪,兔起鹘落,便自越过衙墙,来到将军府签押房外。
  忽然看见灯光一闪,走过一个更夫来,手敲札锣,葛雷一见更夫,陡的想出一个主意来,飞身一晃,跳了下来,恰好落在那更夫的背后。
  小侠身似落叶,着地无声,可是那更夫懵然不觉,兀自向前行走,葛雷伸出左手二指来,向那更夫腰背后麻痹穴一点,那更夫立即半身发麻,哎哟一声,跌了落地。
  葛雷用脚把他踏住,拔出一柄明晃晃的匕首刀来,向那更夫咽喉一指,喝道:“老实问你一句,你究竟要想死,还是想活?”
  那更夫看见一个身材矮小的夜行人用明晃晃的匕首刀指定自己,不禁魂飞魄散,颤声说道:“好汉饶命,小人虽然在将军府里做事,却没有害过人,上有八十岁的白发高堂,下有七岁孩子……”
  他还要说下去,葛雷已经喝道:“放屁,那个和你说这许多闲话,我来问你一句,你们将军印信放在那一间房里!”
  更夫慌忙答道:“好汉爷要问我将军印信放在那一个地方吗?我是一个更夫,位卑言轻,没法子知道将军印放在那里,不过以我所知,将军印就在库房里面,库房里面有印房哩!”
  葛雷问了库房位置,方才把更夫点了哑穴,便引着虞家姊妹向前走去,果然不出所料,不到片刻工夫,男女三侠到了库房,只见警卫森严,一排站着一十八名兵勇,个个提刀执枪,往来警戒,葛雷知道库房警卫严密,如果用昔通的方法,一定不能够混进去,非要解决了眼前这十八名卫兵不可。
  可是一时之间,用甚么方法同时收拾这十八名兵勇呢?
  葛雷沉吟半晌,他向虞家姊妹问道:“你们两姊妹的梅花针,最多可以一手打出几支,每支有必中的把握没有?”
  虞秀琼道:“我们姊妹的梅花针,可以一手打七八支,如果要支支命中,一掌五支比较来得有把握,五支以上便不敢保证了!”
  葛雷低声说道:“这样很好,你们每人拿五支梅花针在手中,照准库房门口卫兵打去,如果打中十个卫兵,其余八个卫兵由我收拾便是!”
  虞家双凤答了一个好字,各人手挥暗器皮囊,把梅花针取在手里,葛雷却由自己钱袋里面取出八个康熙制钱来,分握在左右两手里,每只手握着四个铜钱,瞄准了下面的卫兵,三个人同时喊了一声,各把暗器打了出去,只见嗤嗤几响,十几缕银线夹着七八个金钱的影子,直向库房门口射去。
  虞家姊妹果然眼力如神,十支梅花针齐齐射在卫兵身上,六个射中咽喉,四个射中胸口,扑通扑通,同时躺在地上。
  小侠葛雷这八个金钱镖更加巧妙,每个钉中卫兵弁勇的麻穴,他们连哎呀也没有半声,便自跌倒在地上了!
  男女三侠只一举手之间,便把十八名卫兵同时收拾,没有一个人能幸免,真个可以说得是武林罕见!
  十八个卫兵一跌倒在地,葛雷和虞家姊妹立即由屋顶跳了上来,三个人一窝蜂抢入库房,库房门口有一把大铁锁,葛雷拔出匕首刀来,向那铁锁一挥,叮当两声,铁锁落在地上,分为两半。
  虞家姊妹估不到葛雷一柄小小的匕首刀,这般锋利,果然有斩钉截铁的功效,心里暗暗佩服,葛雷削落门锁之后,一脚踢开了门,直窜入库房里。
  只见房里堆满了银元宝和银锭,不过葛雷和虞家姊妹今天到来,并不是为了这些东西,他们连看也没有看,便向印房掩进。
  印房是一个小小的房间,里面有一个监印师爷,和一个老年的长随,正在灯光下面说话,忽然听见房外起了一阵轻微的脚步声,监印师顿起疑惑,喝道:“印房重地,哪一个三更半夜进来!快说!”
  话犹未了,房门一掩,小侠葛雷握着明晃晃的匕首,掩了进来,后面跟着虞家姊妹,手里提着宝剑,监印师爷是姓张的,一个无拳无勇的文人,看见突来了几个夜行侠客,不禁吓了一大跳!他战兢兢的开口问道:“你你……你们你们,你们是那里来的!”
  葛雷已经伸过手来,将他劈胸一把揪住,用力向地一摔,手无缚鸡之力的张师爷,便自扑通一声,摔倒在地上了!
  葛雷把匕首刀向张师爷面上一晃,喝道:“本少爷今天晚上到来,一不要金,二不要银,目的在取龙江将军大印,将军印在哪里,快些说出来,如果有半句支吾,立即要了你的性命!”
  张师爷看见雪亮匕首,距离自己咽喉不到半尺,不禁魂飞魄散,叫道:“好汉饶命,将军印信就在东面那口檀木柜里,好汉只管取吧!”
  虞家姊妹用宝剑迫住那个长随,看见张师爷这样一说,立即窜到那口檀木柜子面前,把剑插入柜门里面,用力一橇,只听劈啪一响,柜门大大的打开来。
  这木柜里别无他物,只有一盆朱红印泥,一颗黄布包着的将军印,虞秀雯要伸手去拿,葛雷喝道:“且慢!”
  他一手抓住张师爷,走到柜前,把将军印一手抓了下来,扯开包袱一看,原来黄缎布包裹着的,并不是真正的将军金印,却是一颗四方的硬铅块!
  小侠葛雷揭破了假印的秘密,把张师爷由地上抽起身来,不由分说,照他面上就是一个嘴巴,啪的一声大响,竟把张师爷打了个满天星斗,葛雷破口骂道:“该死的狗奴才,书柜里明明是假印,也来欺骗少爷,真印放在那里?快说出来,不然的话,将你一剑杀掉!”
  张师爷被这一掌打得发昏了,只好哭丧着面说道:“好汉爷爷,不关晚生的事,假印是皮侍卫长意思放的,真印放在柜后,一按机关便现出来了!”
  葛雷冷笑一声,看见柜门边有一个铜环,知道是暗柜的关键了,他用手一牵铜环,说也奇怪,只听格登一响,那个檀木柜子自动的左边移出一尺来,柜后还有一个秘密方格,里面端端正正的放着一颗将军印,葛雷大喜说道:“在这里了!”
  他把将军印拿出来,端在手里一看,果然是一个黄澄澄的金印,有大清龙江将军印等字样,葛雷知道是真印了,便把它塞入怀里,他还要向张师爷询问别的事时,印房外面传来一阵呐喊!
  葛雷一听喊声,便知道将军府的侍卫,已经发觉库房门口同伴倒在地上,门锁斩落,所以直冲入来,他立即伸出手中食二指来,向张师爷肋下的“云台穴”一点,张拜爷唉呀一声,便自躺倒在地,再也挣扎不起来了!
  虞家姊妹也举手一事,捣在长随太阳穴上,把他一拳打晕,三个人带着将军印直向外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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