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鬼手神刀俏娇娃
 
2021-09-19 13:22:57   作者:龙乘风   来源:龙乘风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其实这老妇并不真的很老,只是脸上的皱纹多了一点而已。
  “妈……”少女轻轻的叫唤一声。
  老妇目注着他,缓缓道:“仙儿,你的身世在外面切切不可轻易泄露,但在葛公子面前,却是不必隐瞒。”
  盛仙儿点了点头,缓缓的回答说:“女儿知道了。”
  老妇目光一移,虽在葛人龙的脸上,半晌才慢慢的说道:“你是否在怀疑老身的说话?”
  葛人龙忙道:“晚辈没有这个意思,只是感到诧异而已。”
  老妇叹息一声,又沉默了很久,才说:“在二十年前,我本来是盛天濮的妻子,但为了这座古墓的宝物,我丈夫杀了我爹,还要把我母女俩人赶尽杀绝,免留后患。”
  葛人龙听得心头一凛,却道:“前辈所说的事,晚辈并不怎样明白。”
  老妇道:“我爹人称‘百臂判官’,在江湖上,提起了‘百臂判官’施中豪这七个字,可说是人人敬畏几分的,在二十年前,我爹找到了这古墓,把古墓里的财宝运了出来,但却给盛天机知道,这贼子竟然暗里通知一伙强盗去夺宝,这伙强盗结果跟我爹激战了一画两夜,最后是我爹苦胜了,可是却已身受创伤,武功大打折扣,盛天去这个人面兽心的家伙,直到这时候才现身,还说是什么“收拾残局”云云,可怜我爹空有一身武功,但在伤疲交集之下,终于敌不过盛天濮,惨死在一座山谷之中……”
  葛人龙听得为之出神。
  老妇又接着说道:“盛老贼杀了我爹,自然不敢让我知道,谁知道我最后还是把这桩惨案查得水落石出,正是人证物证俱在,岂容他加以抵赖?他知道我查出了真相,就把心一横,要杀我母女,免除后患,那时候我武功远不如他,和他拼了十招八招,就已受了重伤,眼看母女两人性命难保,却有一个老仆挺身而出,勇战盛老贼,又有另一个老妇,带着咱们母女闯出狮威山庄,这才幸存得以不死。”
  葛人龙道:“这两位又是谁?”
  老妇人道:“这下子,可说是连盛老贼也看走了眼,他一直都不知道,在自己庄院里的老仆李石年和烧灶老妇夏五婆,原来竟然就是数十年前名震中原的‘江南铁鸳鸯’石华武和魏春娘。”
  葛人龙奇道:“这对武林前辈,为何会甘愿在狮威山庄做低三下四的奴仆?”
  老妇人道:“这对‘江南铁鸳鸯’的本事,极其厉害,等闲之辈,恐怕连他们一招半式也接不下来,可是,强中自有强中手,他们终于碰上了一个比他们更厉害的大魔头,一战之下,两人都大大吃亏,不但吃了败仗,还双双损折了一半以上的功力,到最后,总算凭着七七四十九颗‘迷魂百步珠’,遮掩着那大魔头的视线才狼狈逃脱性命,但自此之后,他们已是心灰意冷,更不敢再在江南露面,只是,谁也没有想到,这对名重一时的武林前辈,原来已隐姓埋名,在狮咸山庄里为奴为婢。”
  葛人龙又问道:“后来这对铁鸳鸯怎样了?”
  老妇人沉声道:“为了咱们俩母女的悲惨遭遇,激发起了他们的侠义心肠,不惜泄露身份,一个缠斗盛老贼,另一个带着咱们母女闯出狮威山庄,想这对武林异人,武功原本极是厉害,可惜已给那大魔头毁掉了一半功力,再加上当时魏春娘又染病在身,根本无法帮助丈夫共同对付盛老贼,结果,魏春娘把咱们带到这古墓后,就已元气大伤,昏迷了两天才醒过来,但不到两个时辰,又再晕倒过去,这一次,她再也没有醒过来了,她临死之际,把夫妇二人合力研创的‘铁鸳鸯武功秘法’图谱送给了我,并希望我能把‘鸳骞门’的武功发扬光大,流传后世……”
  说到这里,老妇已是泣不成声,神情激动已极。
  葛人龙最怕看见女人哭泣,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应对才好。
  幸而老妇极力抑制激动的情绪,揩抹干净眼泪后,又缓缓地接着说道:“魏春娘死后,我很久都不敢离开这古墓,原来‘江南铁鸳鸯’早就知道有这么一座古墓,也知道这里埋藏着不少奇珍异宝,但这对年老夫妇,对金银财帛之物,已是全然不再动心,所以并未打这古墓的主意,至于盛老贼,他只是截劫我爹已运出来的宝物,却不知道这古墓原来就在狮威山庄背后,所以一直未曾发觉咱们母女,原来并未远逃他方,只是匿藏在这黑暗不见天日的墓穴里……葛公子,我说的全是真话,你千万不要怀疑,更莫一错再错,误中这老奸贼的毒计!”
  葛人龙心中一凛,道:“晚辈当然相信前辈之言,只是那‘太湖四友’,他们可是送羊入虎口了。”
  老妇叹了一口气,道:“这二十年来,我虽然很少离开这里,但却与外界还没有完全隔绝,原来当日狮威山庄一战,石华武恩公与盛老贼苦战了一千回合,终于气力不继,给盛老贼一掌杀死,而盛老贼也到处追查咱们母女及魏春娘的下落,他是要斩草除根,但一直也没有什么结果,后来,盛老贼为了要沽名钓誉,不惜大洒金钱,做善事,又拔刀抱打不平,为武林主持公道,更加入群英盟,把自己的身份不断向上抬高。”
  葛人龙叹道:“如此看来,盛天濮着实城府深沉,正是人不可以貌相。”
  老妇冷冷一笑,道:“江湖上恩怨纠葛夹缠不清,往往就是这种伪君子在暗中兴风作浪,把原本已不宁静的武林,弄得更加天翻地覆。”
  葛人龙说道:“‘太湖四友’可是性情中人,这时候他们仍在狮威山庄里,恐怕……”
  老妇道:“这四人的安全倒是暂时不必过份顾虑,盛老贼虽然心狠手辣,但却也不会无缘无故的胡乱杀人,最少,他现在仍然是以群英盟中人自居,他要顾全着这点名誉,目前必然还会行规步矩,而他最终目的,却是金星银月这一对宝刃!”
  葛人龙道:“这样说来,‘太湖四友’带着晚辈到狮威山庄,真可说是送羊入狮口了。”
  老妇忽然笑了笑,道:“你也不是什么羊牯,最少,连沈二先生也未能把你怎样。”
  葛人龙苦笑着,付道:“沈二先生也许未能把我怎样,但你的宝贝女儿却厉害极了。”
  这句说话,他虽然没有说出来,但老妇却已从他的神情里瞧得很清楚。
  她冷厉地瞧了盛仙儿一眼,道:“我只是叫你带葛公子到这里,你怎么把人家打成这副样子?”
  盛仙儿道:“是他自己……”
  才说了四个字,她的蛋脸忽然红了起来。
  她毕竟是女儿家,葛人龙那无心的一掌,她又怎能提起?
  老妇冷冷一笑,说道:“是你自己不对,不必再推三阻四的,还不向葛公子赔罪?”
  盛仙儿的脸更红了,葛人龙忙道:“这只是误会,又来赔什么罪?”
  盛仙儿却已检桩裣袵走了过来,稽首说道:“是小妹糊涂误伤了葛公子,期望公子海量汪涵,切莫见怪。”
  葛人龙吸了口气,道:“盛小姐何罪之有?休要折煞在下了。”
  老妇这才面色缓和下来,叹息一声,又道:“葛公子人才出众,武艺高强,老身是深信不疑的,只是在目前这等形势下,群英盟的力量实在是太薄弱了,凭葛公子一人之力,要同时对付无形帮及盛天濮,那是绝不足够的。”
  葛人龙道:“依前辈之见,该当如何呢?”
  老妇说道那金星剑目前仍在无形帮手中,但沈二先生还欠缺了银月刀,所以金鹰王的宝藏,无形帮暂时是无法染指的。”
  葛人龙道:“但在下若得不到金星剑,赈灾的事也同样无法进行。”
  老妇道:“所以,老身认为,在宝藏没有得到手之前,我们必须与沈二先生联手,对抗盛老贼。”
  葛人龙道:“沈二先生野心勃勃,对这宝藏志在必得,在下若与他联手发掘实藏,他表面上必然是大表赞同的,但‘太湖四友’尚在狮威山庄,难道我不再去理会他们吗?”
  老妇沉吟半晌,道:“这四友虽然是侠义中人,但本领不大,你和他们在一起,他们未必可以给你任何帮助,反而会是一种赘累,葛公子,做大事,莫拘小节,处处应从大处着想。”
  葛人龙想了想,虽然觉得贸然不再与四友联系,似乎有点不妥,但不妥之处在那里,却是说不出来。
  老妇又接着说:“你已昏迷了大半天,距离金玉楼之约,大概只有两个时辰而已。”
  葛人龙霍然一凛,想从床上爬起来,但却竟然全身酸软无力。
  老妇叹了口气道:“你中了仙儿一掌,伤势不轻,老身恐防会伤及公子奇经八脉,所以喂你服下了一碗‘大功奇参茶’,凡是服下这种‘大功奇参茶’的人,三天之内不能走动,更遑论动武拼命了。”
  葛人龙吃了一惊,道:“这样金玉楼的事,如何是好?”
  老妇道:“就让它搁下来好了,等公子伤愈之后,才再去找沈二先生不迟。”
  葛人龙长叹一声,道:“只是鲁东灾情严重,事情就误一天,又不知有多少人会变成路边枯骨。”
  老妇道:“但这件事,要急也是急不来,万一弄个不好,非但取不到金星剑和宝藏,反而会连银月刀也落在无形帮群魔的手里。”
  葛人龙闻言,不禁郁郁不乐。
  但就在他苦思无策之际,忽然有人怪笑起来,道:“取金星剑,易如反掌!”
  老妇和盛仙儿的脸色同时变了,只见老妇身形如电,急掠出门外,暴喝道:“是什么人?竟敢鬼鬼祟祟的潜入这里?”

×      ×      ×

  这老妇自从得到魏春娘遗下来的“铁鸳鸯武功秘法”图谱后,朝夕苦练之下,一身武功已非昔年的盛夫人可比。
  这时候,她一掠出门外,就已舞起千重掌影,护住全身,而且也立刻开始攻击那隐匿门外的不速之客。
  “古墓夫人,你怎么凶得如此厉害?”门外的不速之客,原来是个银髯秃顶,身高却不满五尺的矮小老人。
  老妇更是心中吃惊,怎么这老人一开口就叫自己“古墓夫人”。
  这四个字,她只曾经对一个人说过,而这人却是她最信任的亲姐姐。
  她对姐姐说:“爹死了,盛天濮再也不是我的丈夫,从今之后,我的丈夫就是这座古墓。”
  “古墓夫人”之名,就是由此而得。
  古墓夫人的姐姐,向来体弱多病,而且不懂武功,自从她们的父亲遇害后,这个姐姐更遁迹空门,不再愿见尘世间的千般惨事。
  古墓夫人也只是到过庵院一次,自此之后,她们就再也没有会面。
  这时候,这个来历不明的矮小老人,居然能叫得出“古墓夫人”这四个字,真是匪夷所思的事。
  因为即使是盛仙儿,她也绝不会说出这四个字来。
  “你到底是谁?怎知道老身叫古墓夫人?”她掌底下的攻势仍然凌厉,但声音却是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
  矮小的银髯老人哈哈一笑,道:“你有多大年纪?最多五十岁左右罢了,怎么‘老身、老身!’的,叫得敎人浑身出了疙瘩?”
  他谈笑自若,但手下功夫丝毫不慢,古墓夫人虽然攻势又快又急,却是未能将这言行古怪的银髯老人制服。
  “妈,让我来对付他!”盛仙儿已拿出了一双七首,正要接替古墓夫人,但古墓夫人却忽然退了下来,伸手拦着她,颤声道:“仙儿,我们都不是他的敌手!”
  盛仙儿半信半疑,脸色也是阵青阵白,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
  这时候,银髯老人已有大半边身子,进入了这间石室之中。
  葛人龙也没有见过这怪异的老人,也不知道对方的来意,但他却已相信古墓夫人之言:她们就算两人联手,也一定打不过这银髯老人。
  只听得银髯老人大声笑了好一会,忽然笑声倏止,面上居然又露出了悲戚的神情来。
  盛仙儿冷冷的看着他,道:“你可不是笑了又想哭罢?”
  谁知她这句话才说完,这银髯老人已真的放声嚎哭了起来。
  他笑声宏亮,哭起来的时候,声音也同样骇人已极,他一会儿笑,一会儿哭,而且哭得很伤心,连鼻涕也左抹一把,右抹一把,倒不象是伪装出来的。
  古慕夫人深深的吸了口气,怔怔的望着这老人,不禁问道:“老丈何以忽然如此悲伤?”
  银髯老人又哭了好一会,才道:“别人说猫哭耗子假慈悲,但我活到现在快八十岁了,可从来没有这么一套,只是如今到了这里,想起了那对苦命鸳鸯,又怎能不为之悲从中来?”
  古墓夫人又是心头大震:“什么苦命鸳鸯?”
  银髯老人道:“当然是江南铁鸳鸯那两口子,他俩身亡的时候,虽然已年逾花甲,但还是恩爱万分,可惜只能同年同月同日死,而未能鸳鸯合葬于一穴,这岂非已值得天下有情人为之同声一哭耶?”
  古慕夫人的声音又颤抖起来:“这些事,你怎会知道的?”
  银髯老人忽然双目一瞪,道:“天下间事,又有几件能瞒得过我来着?”
  古墓夫人神情紧张地问:“你……你是不是见过寒叶大师?”
  寨叶大师,也就是古墓夫人的姐姐。
  银髯老人直认不讳道:“对呀,但可不是我找她,而是她派人叫我见她的。”
  古墓夫人恍然,终于明白这银髯老人怎么会叫自己做“古墓夫人”。
  “寒叶大师怎样了?”古墓夫人道:“她的哮喘病好了没有?”
  银髯老人道:“好了,全都好了,她再也不会有哮喘病啦。”
  古慕夫人道:“是真的?”
  银髯老人道:“当然是真的,你发时见过死人会有哮喘的?”
  古墓夫人面色大变,身子不由自主的发抖起来:“你……你胡说八道!”
  银髯老人奇道:“你为什么骂人?我说的都是真话,有什么胡说八道?”
  古墓夫人面如纸白,她呆了很久,终于长长叹了口气,喃喃道:“不错,你没有胡说八道,她的身体,本来一直就不怎样好。”
  银髯老人道:“她是你的姐姐,她身体怎样,你当然是很清楚的,当我见着她的时候,她已经快要死了,她告诉我,希望我能够找到你,叫你别挂念着她啦,别人也许以为我是个大魔头,只有寒叶知道我其实并不是个坏蛋。”
  古墓夫人吃惊的看着他,忽然说:“你……你就是把‘江南铁鸳鸯’从江南赶到这里来的……‘鬼手神刀客’?”
  银髯老人呵呵一笑,道:“你说对了,我就是‘鬼手神刀客’齐汉功!”
  古墓夫人忽然面露怒容:“你刚才分明是在猫哭老鼠,为什么却要否认?若不是你,‘江南铁鸳鸯’怎会在盛天濮的庄院里为奴为婢?他们若不是给你的‘冥狱鬼手’伤了,又怎会毁掉一半内力?结果给盛天濮所杀?”
  齐汉功又哭又笑,笑了又哭,这时候又再哭了起来,道:“那一场恶战,是我一时糊涂,误信奸徒摆布,以为‘江南铁鸳鸯’是对杀人放火的雌雄大盗,所以才跟他们火并起来,到后来,我查明了真相,知道错怪了好人,不禁大是后悔,于是四处找寻这对老鸳鸯的下落,想向他俩负荆请罪,但找了许久,还是踪迹杳然,等到寒叶大师把他俩的遭遇说出来的时候,这对苦命鸳鸯又已是骨头打鼓,唉,你说,我是不是好生痛苦哉!”
  他越说越是伤心,又再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哭个不停。
  古墓夫人乍闻寒叶大师逝世消息,本也悲哀不已,但看见齐汉功比自己还更伤心,不禁大起侧忍之心,反而出言安慰着这位人称“鬼手神刀客”的江湖异人。
  世事往往就是如此奇妙,一直以来,古墓夫人都很痛恨齐汉功,因为他把“江南铁鸳鸯”逼害得走投无路,但这时候古墓夫人知道昔年一战真相后,却又不期然地完全原谅了齐汉功,甚至希望这老人别再太悲伤,哭坏了身子。
  古墓夫人的安慰,倒是很快见效,齐汉功哭了一会,就停止下来,道:“对!人死不能复活,只会哭又有什么屁用?古墓夫人,你有什么事情,尽管嘱咐下来,我就算拼掉了这身老骨头,也必定替你办得妥妥当当!”
  古墓夫人闻言,不禁心头一阵跳动。
  这番说话,若是别人说的,她也许会当作耳边风,吹过便算,但齐汉功是当今武林顶尖儿的高手,无论武功、辈份,都远非一般武林高手可以比拟,他若肯出手对付无形帮,倒是一件求之不得的事。
  古墓夫人甚至已把这要求说到了嘴边,但却因这件事情非同小可,不禁仍然有所犹豫。
  齐汉功忽然瞧着躺在床上的葛人龙,说道:“嗯,你不就是东方雪的弟子葛人龙吗?”
  葛人龙一怔道:“前辈见过我吗?”
  齐汉功哈哈一笑,道:“你是东方老儿的衣钵弟子,我自然对你十分注意。”
  葛人龙想了想,忽然说道:“噢,是不是在十年前的华山论剑大会上?”
  齐汉功点点头,说道:“对了,你的记性还不算太坏,那时候,你还是什么事情都不懂的少年,现在该磨练得像个老江湖了罢?”
  葛人龙苦笑了一下,道:“我这个老江湖现在可要乖乖躺在床上,什么事情都不能亲自去做。”
  齐汉功“啊呀”一声,道:“这可不过瘾,难道撤尿也要旁人侍候吗?”
  此言一出,盛仙儿的俏脸立刻红了。
  齐汉功哈哈一笑,忽然自掌嘴巴,骂道:“呸!他妈的为老不尊,胡说八道,也不怕女儿家听见了害臊,真该打!真该打!”
  盛仙儿鼓着腮,悻悻然道:“光是只会哭哭笑笑,自打耳括子又有什么用?只怕遇上了无形帮的人,就会连话都抖不出来了。”
  齐汉功怪眼一翻,怒道:“老夫怎会怕了无形帮?你是不是要我去宰了他们每一个人?”
  盛仙儿道:“我不要你胡乱杀人。”
  齐汉功道:“无形帮上上下下,全都不是好人,就算把他们所有的人都宰掉了,也没有什么不对。”
  盛仙儿道:“你喜欢杀人,那是你自己的事,我可没有叫你这样干。”
  齐汉功搔了搔脖子,道:“你既然不高兴,我就不胡乱杀人,但看在‘江南铁鸳鸯’的脸上,无论你要我干什么,我都一定答应。”
  古墓夫人、盛仙儿互望一眼,两人心中想着的都是:“这‘鬼手神刀客’看来真的不象是什么大魔头,‘江南铁鸳鸯’显然是给奸人所害,不然,这齐汉功也绝不会和这对伴侣打了起来。”
  盛仙儿望了古墓夫人一眼,立刻就对齐汉功说:“沈二先生有一柄金星剑,那本来是群英盟盟主之物,你能否把它抢回来?”
  齐汉功哈哈一笑,道:“这又有何难哉?什么无形帮,我只当它是个屁!”
  古慕夫人道:“让我跟你一起去!”
  齐汉功瞪了她一眼,道:“凭你这点三脚猫的本事,跟着我又有什么用?”
  古慕夫人道:“你武功高强,自然是对付无形帮的一流高手,但那些缠手缠脚小喽嘛,就让我来打发好了!”
  齐汉功想了想,终于点头道:“这也不错,蚊子苍蝇虽然咬不死人,但缠头缠脚,也是麻烦之极,你就跟在我后面,把他们赶走好了。”
  古慕夫人摆出一副唯命是从的样子,齐汉功见了,甚是高兴,忽然又大声说:“老夫今天很高兴,咱们结拜做对兄妹如何?”
  古墓夫人开言,不禁怔住。
  齐汉功见她有所犹豫,不禁大是不悦,说道:“你是不是认为老去不配做你的大哥?”
  古墓夫人居然连想也不想,就点头说道:“是的。”
  齐汉功气得“哇”一声叫了起来,怒道:“我是天下间五大高手之一,连‘江南铁鸳鸯’也不是敌手,为什么不配做你大哥?”
  古墓夫人神色锁定,缓缓地说道:“因为你太老了,做我大哥,实在一点也不相衬。”
  齐汉功呆住,过了半晌,忽然怒气全消,只是长长的叹了口气,道:“你说得不错,老夫最少比你还大二三十岁,若做你的哥哥,真是他妈的太老了,算啦,你就当我没提过这同事。现在,咱们先去找无形帮沈二,把金星剑夺回来再说!”
  “且慢!”古墓夫人道:“你做我的大哥,虽然不相衬,但我却可以拜你为义父!”
  齐汉功一楞,继而狂喜,大笑道:“对!对!对!怎么老夫就是这样死心眼儿,做老哥哥不好看,做个老义父却又何妨呢?”
  古墓夫人已“咚咚咚”的跪下叩头,道:“义父,从现在开始,我就是你的女儿了。”
  盛仙儿瞧得有点痴,她母亲已是年纪不轻,但这时候却忽然变成另一个老头儿的女儿,倒让她不知该怎样说话才好。
  齐汉功笑得连嘴巴都合不拢,忽然又对盛仙儿说:“连你妈都叫我义父,那么我就是你的爷爷啦!”
  “还不能叫爷爷了”古墓夫人催促地叫着。
  “爷爷!”盛仙儿很乖巧,这么一叫,齐汉功乐得几乎连站也站不稳了。
  “好极!妙极!短短一瞬间功夫,老夫就有了女儿,也有了孙女儿,就只差一个孙女婿!”齐汉功说到最后一句,眼睛却向葛人龙的脸上射了过去。
  古墓夫人道:“若要去取金星剑,现在时候已差不多了。”
  齐汉功道:“乖女儿,咱们到哪里去抢同金星剑?”
  古墓夫人道:“金玉楼。”
  “金玉楼!”齐汉功陡地怪笑起来,“这地方不错,美酒佳肴,正对了干爹的胃口!”
  盛仙儿道:“我也去!”
  古墓夫人却道:“你不能去。”
  盛仙儿鳜着嘴说道:“我为什么不能去?我也可以给爷爷赶掉那些苍蝇和蚊子嘛。”
  齐汉功也摇摇头,道:“那些苍蝇蚊子都很凶,你若给咬了一口,可就不怎么妙了。”
  古墓夫人接道:“再说,你若也离开了古墓,谁来照顾葛公子?”
  盛仙儿这才没话说。
  “你不必担心,你爷爷是中原武林五大高手之一,无形帮的蚊子苍蝇,还不是手到拿来,见一个抓一个?”齐汉功满怀信心地说。
  终于,齐汉功和古墓夫人离开了古墓,盛仙儿面对着葛人龙,两人都沉默着,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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