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计歼漳州鼠 群侠陷罗网
 
2024-08-26 16:06:34   作者:马腾   来源:马腾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初更起,四条人影先后从如云客栈后院越墙而出,分四个方向,奔跃而去。
  刹那,身形隐在夜色中。
  紧跟着,四条闪缩如鼠的身形,先后出现,略一犹豫,立刻纵身飞跃,向先前四条人影奔跃的四个方向,追蹑下去。

×      ×      ×

  城西郊,傍河树林子,一条身形一闪入林。
  郊野寂静,只有秋虫此落彼起的鸣叫,风吹草树动,不时发出阵阵沙沙声。
  今夜有月;也有云。
  轻云掩月,洒下一遍迷濛的月光。
  河水静静地流着,泛闪起道道部光。
  一条人影,闪缩鼠行在草树乱石间,藉以掩蔽身形。
  如老鼠出洞一般,闪缩,惊疑,快捷,无声,人影很快掩近林子边,双目闪闪有光,正不断探首窥伺黑森森的树林子,那情形,有如一只老鼠,明知前面有块肥肉,却又怕有陷阱,在闪缩不前,左右窥看一样。
  那身形掩在一丛杂草后,眼望树林子,就是不敢进去,就像老鼠恐防捕鼠器一样。
  秋虫在不歇地鸣叫,那人影也闪缩不定地在窥望,蓦的,似有所觉,猛然回首,月色迷濛下,不知何时,一条壮健的身影已然站在背后数尺外,惊得那条伏身草丛的身影,像受惊的老鼠一样,猝然窜退数尺。
  壮健的身影跟着迫进数尺,冷笑一声:“水老鼠,站起来吧,你不是跟踪我吗?我现在就站在你面前!”
  语声好熟,原来是祖谊!
  那窜退的身影,原来是漳州五鼠中的老三,水老鼠!
  水老鼠目光如鼠,闪烁不定,犹豫了一下,猛然身形一个斜窜直往河边窜纵!
  祖谊似已早防到有此一着,冷哼一声,身形倏起,后发先至,阻截住水老鼠窜纵的身形。
  水老鼠不发一声,窜纵的身形倏一顿,一个鼠跳,身形跃起,越过祖谊头顶,扑通一声,水面微起漪涟,没入水中。
  祖谊估不到水老鼠反应如此敏捷,猝不及防下,拦阻不及,眼看着水老鼠跃入河中。
  从水老鼠跃入河中,水面微起漪涟,没有激溅起大蓬水花看来,水老鼠不愧是水老鼠,水性精通得很。
  眼看水老鼠跃入河中,祖谊一点也不着忙,一步跃到河边,双眼瞬也不瞬,就着月光水映,运足目力,注视河面。
  他早已查明,这条河的水只有人的大腿深。
  果然,水老鼠入水即猛然跃起,可能不知河水只有大腿深,刚才跃落河中的势子太猛,头顶猛然撞入河泥中。
  只见他跃离河面的身形,头部稀糊糊一片,满是泥浆。
  可能是整个头扎入烂泥中,人在水面,双手往脸上乱抹,未待祖谊出手,已然沉身,没入水中。
  祖谊心里暗笑,也不采取行动,双目精光炯炯,注视着由动荡逐渐趋于平静的水面。
  河水又静静地,泛闪着粼光流动,水面一片平静。
  祖谊知道,任是水性精通的人,若在这样浅的水中潜游,必定会带起一条水纹,就像大鱼游在浅水一样,水纹自起。
  祖谊目注方圆二丈的河面,瞬也不瞬,注视着河面的动静,不采取行动,似在和水老鼠斗耐力,他相信水老鼠始终会冒出水面透气的。
  出乎他意料,水老鼠足有盏茶时光,就是不冒头吸气。
  水面亦无动静,河水欢畅地流着。
  祖谊似已不耐,手一动,两根铁管已拿在手中,手一合,“咔”一声,两管成一管,足有八尺七寸长,管头如枪尖般尖削锋锐,正是他的成名独门兵刃;“穿喉锉”!
  管尖在月光下泛闪着寒光,拄地一撑,人已在空中,身形一旋,盘在河面上空,“刷刷”连声中,穿喉锉密如暴雨般,在方圆二丈多的河面中,刺插个遍。
  水动泥污泳,河水猛然一阵翻,傅起大片泥污,倏的一条水纹如线,疾速顺流连划起。
  水老鼠被祖谊穿喉锉一阵乱刺乱插,在河底藏身不住终于遁逃了!
  祖谊目光如炬,早已看到河面划现的一条水纹,吸一口气,穿喉录在水下泥中一点,人如天马行空,一连几个点插,掠空急追,霎眼身临水纹泛动的河面上空,手一抖,穿喉锉一刺十八插,追着那道水绞,疾刺而下!
  水老鼠在水下的身形好快,十八锉竟然落空,插不中!
  祖谊穿喉锉一点河水,身形纵掠,追着那道水纹,霎眼超前,猝然一锉刺落!
  锉尖才入水,水底一个劲窜游的水老鼠,像看见一样,倏的水纹一弯,竟然掉头逆水而上。
  到现在,水老鼠在水底,依然未透过一口气。
  祖谊手急眼快,穿喉锉入泥,身形在空中半旋,直追那道逆水而上的水纹!
  逆水而上,当然没有顺流而下那样快速,水老鼠似已知道弱黯,水面的水纹忽然左弯右曲,人在水底,如穿花蝴蝶般,成三字形窜游!
  这样一来,祖谊虽然在水面空中,不受逆流影响,身形速度依旧,但想刺中他,就增加了困难。
  祖谊人在水面空中急掠,看得清楚,只好左一锉,右一锉追着那道水纹刺插!
  祖谊一连五十九锉,依然刺不中在水底窜游的水老鼠,不由有点心急,知道这样追着刺插,始于不是办法,处于被动,一定要争取主动,他心里一动,忽然有了主意,穿喉锉往水中急黯,人如飞虹,一下子掠空七八丈,越过了水面中正在左右窜动的水纹足有三丈左右,人在空中盘旋而下,手中穿喉锉随时准备刺下,目光盯注水面,霎时水纹已到左前方,觑准了水纹往右一绕,没有那样快速的刹那,一锉猝然刺下!
  水底的水老鼠,不能看见在河面空中的祖谊的行动,以为他仍在衔尾追刺,作梦也料不到祖谊在前面等着!
  祖谊一锉刺落,河水猛然翻动,就像蛟龙阉海一样翻腾着,水花飞溅,水翻泥涌,“咕噜,咕噜”的,大量水泡冒起,在迷濛的月色下,仍然见到翻动的泥水,夹杂着暗红色的血水。
  穿喉锉刺落水中,祖谊已感觉到刺中了,手上加劲,竟然一锉过而,锉尖没入泥中。
  心中大喜,身形斜掠,落在河岸上,手中穿喉锉随着带起一团黑影,看形状,就知道是个人。
  手中锉猛然一起,随着水花飞扬,穿喉锉穿着那湿淋的黑影,挑起半空,洒下疏落的水点,“叭哒”一声,那穿在铁锉上的黑影,落在地上。
  祖谊手一抽,从那黑影身上抽回穿喉锉,上前两步,戒备地俯首探看地上那团黑影。
  果然是水老鼠,像死老鼠一样摊在地上,一身水淋淋的,满头满身,是泥是水,头歪在一边,一动不动。
  伸手一探鼻息,死了!
  腹部有个血口,正在冒便着血水,也分不清是血是水。
  祖谊摇头自语:“可惜竟然死了,不知他们找到活的没有?”
  一手抓起水老鼠湿淋淋的尸身,奔进林中,一会,立时从林中跃出,打量一下天色,直往东面飞跃而去。

×      ×      ×

  “终于给和尚捉住了你这只金须鼠!”草头和尚将手中提着的人一把捧在地上,坐在一块石上。
  地上的金须鼠身不能动,一双鼠眼,荒野草长,草头和尚注视着地上被点了穴,不能动弹的金须鼠低声怪笑着:“金须鼠,任你奸猾如鼠,始终逃不过和尚的掌隙指缝!”
  地上的金须鼠,骨碌着鼠目,不出一声。
  草头和尚低笑道:“金须鼠,别转念头,你逃不了,这里没洞没孔,也不会有人来救你!”
  金须鼠躺在草中,身不能动,口却能言:“和尚,你为何将我捉住?”
  草头和尚怪笑道:“啊哈!和尚不曾问你,为何要像吊靴鬼一样跟着和尚,反来问和尚为何将你捉住,真有你的!”
  怪眼一瞪,沉声道:“金须鼠,和尚也不问你为何要跟踪,只问你几个问题,答得清楚明白,饶你一死!”
  金须鼠不语,鼠眼在草头和尚脸上乱转!
  “第一个问题,松毛鼠现在哪里?”
  金须鼠嘿一声道:“你以为我会告诉你?”
  草头和尚怪笑一声,目光注定在他上唇的几根鼠须上,不怀好意地笑着。
  金须鼠被看得心头发慌,强压心中恐慌,道:“和尚,你待怎样?”
  草头和尚伸出拇食二指,拈挟着金须鼠上唇上一根足有三寸长的鼠须,怪笑道:“不怎样,和尚听说你视须如命,待和尚将你仅有的几根鼠须,逐根拔下来,拿去换酒喝!”
  手一起,金须鼠低叫一声,脸上肌肉颤动,双目惊怕地乱闪。
  草头和尚已然拔下他一根金黄的鼠须,拈在二指中,啧啧有声,道:“好一根天下独一无二的鼠须!”
  说着,吹口气,将指中的金须吹落金须鼠脸上。
  金须鼠肉痛地看着那根金须,飘落在地面上。
  草头和尚满有兴趣地,伸手再拔。
  金须鼠将他上唇几根金黄色的鼠须视作命根子,视作独门标记,少了一根,他已肉痛不已,眼见草头和尚伸手再拔,慌得他急声道:“不要拔!我说,我说!”
  草头和尚怪笑道:“舍不得几根宝贝鼠须了吗,快说!”
  “老五在如云栈!”金须鼠唯恐草头和尚手下不留情,再拔下他一根鼠须,慌忙说出。
  草头和尚说道:“啊,原来也在如云栈,想不到,一家客栈,竟然藏了两只大老鼠!”
  接问:“客栈有伙记,老板,掌柜,这多人,怎知那个是他?”
  说得了一句,不妨说第二句,金须鼠答:“掌柜就是他!”
  草头和尚低声道:“想不到,一只专会偷食,见不得光的老鼠,竟然做了掌柜,看来他一定做了很多见不得光的事!”
  接又道:“唔,总算将这只不露脸,见不得光的松毛鼠找到了!”
  嘻笑着,草头和尚问道:“四只老鼠负责追踪监视,剩下他一只老鼠,负责什么?”
  金须鼠犹豫着不说。
  草头和尚二指一沉,又拈住了他一根鼠须,轻轻拉紧。
  金须鼠语带哭声,急道:“不要拔!我说!”
  草头和尚嘻笑道:“下次问你,再如此,一根不留!”
  “老五负责连络,传递消息!”金须鼠翻着老鼠眼。
  “同哪里联络?”草头和尚像老猫戏鼠,一只手拨弄着他那几根鼠须。
  “同本帮总座连络。”金须鼠连忙回答。
  “消息传递到哪里?”
  “传递到城东二百里以外的一个庄院中!”
  “总座是谁?”草头和尚绝不放松,追问下去。
  “……”金须鼠竟然闭口不语。
  草头和尚手起,拔下他一根须。
  金须鼠肌肉颤动;痛惜地望着草头和尚二指拈着的一根须,硬是没有开口。
  草头和尚怪眼一翻:“再不说,全部拔光,让你做只光毛老鼠!”
  金须鼠脸色大变,闭起双目不语。
  草头和尚二指一落一起,又一根鼠须被拔掉。
  金须鼠仍是闭目不语。
  草头和尚奇怪了,怎么一提起总座,就拼着不要珍逾生命的几根鼠须也不要了,不由性子一恼,喝道:“难道你连几根珍逾生命的须鼠也不要了?”
  金须鼠浑身一震,张开眼,哭声道:“若我说了,不要说几根须,连生命也不保,还要那几根须来何用?”
  草头和尚被他这一说,一时倒无话可说。
  金须鼠乘机道:“大师,在下实在不能说,说了一定会死,你已知道老五是谁,放了我吧—”
  草头和尚怪眼一瞪:“你说了,怕被杀死,不说,难道不怕和尚将你杀了?”
  金须鼠语气一硬:“说是死,不说也是死,我金须鼠就让你杀了吧!”
  草头和尚一时拿他没了办法。
  搔着头皮,草头和尚只好再一次恐吓:“你真的不怕死?”
  金须鼠干脆闭上眼不答。
  草头和尚冷哼一声:“你以为你闭咀不言,就难倒了和尚,哼,和尚让你尝尝生死两难的滋味,看你说不说!”
  双手作势点拍,怎知一眼看真金须鼠,不由脸色一变,一手拨起金须鼠歪垂在肩旁的脑袋,另一手按在他的鼻子上,气息全无,死了。
  金须鼠咀角淌出紫黑的血渍,霎眼间,七孔流血,血色紫黑,显是服毒自杀!
  脸色跟着转黑。
  草头和尚不由脱口道:“好厉害的毒药!”
  随又一拍大腿:“怎么我会想不到,哼,该死,宁愿服毒死也不说出那人是谁来!”
  抬眼望天,自语道:“既然死了,再也问不出什么,和尚我把你埋了,积点功德!”
  于是在地上乱刨,刨出个大坑,将金须鼠的尸身放落土坑,埋了,站起身,拍拍手,身形一起,望东如飞而去。

×      ×      ×

  城东,离城墙不到百十步处,有一座破败的小庙,庙中墙颓门败,供着的神像断头缺臂,不知供的是何方神佛,墙上,破败的案上,蛛网尘封,显已荒弃很久,也没有人到。
  今夜却有人到。
  先是一条人影纵落庙前,略一打量回顾,闪身进入庙内。
  不到一盏茶辰光,先后纵落两条人影闪入庙。
  不到一刻,一条人影又到,也是一闪进庙。
  庙内立时响起低沉的语声。
  “大师,因何来迟,事情很棘手?”是高楼剑的声音。
  “还不是为了从金须鼠口中,问出了松毛鼠的下落,所以阻迟了!”是草头和尚的语声。
  “问出些什么?”是崔菁菁娇柔的语声。
  “问出了松毛鼠的身份下落,原来松毛鼠就是客栈的掌柜。并问出了,松毛鼠专责连络和传递消息,所以咱们发现不到他。还有,松毛鼠是和扬州城东,二百里外的一座庄院连络,就是和尚探过的那座庄院,可见他们一定早有准备。”
  语声一顿又起:“可惜,问不出谁在庄院中指挥。被他称作总座的人是谁!”
  “他不肯说?”是祖谊低沉的语声。
  先后进入庙中的四人,原来是他们四人。
  草头和尚坐在庙中破神案上:“他岂止不肯说,还服毒死了!”
  崔菁菁惊问:“为了什么?”
  草头和尚叹口气道:“他说,说也是死,不说也是死,所以干脆服毒自杀了,都是和尚一时疏忽,想不到他将毒药藏在舌底,一时不察,就这样死了!”
  高楼剑道:“大师,你的收获很大,从金须鼠宁愿死也不肯说出这个被称为总座的人物的身份姓名,可知道这人定是个很重要,很可怕的人,说不定就是组织的首脑人物。”
  “公子说得对,和尚就是想不到!”
  草头和尚一拍后脑,“高公子,你们三人的收获又如何?”
  高楼剑道:“在下也问到一点东西,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从尖咀老鼠口中,问出了他们这个帮会的名称!”
  草头和尚问:“叫什么名称?”
  “他们这个帮会,就称作‘一统帮’,顾名思义,想是一统天下的意思。”
  草头和尚怪叫道:“这班龟孙子,好大的口气!好大的想头!”
  崔菁菁嗔道:“大师又乱说了!”
  “和尚乱说什么?”草头和尚摸着后脑,随又恍然道:“崔姑娘,和尚一时气不过他们取了这个名称,一时说溜了咀,不要见怪。”
  崔菁菁坐在一个破拜垫上,嫣然一笑:“大师,小妹怎敢见怪,不过提醒大师吧了!”
  草头和尚道:“高公子,除了这,还问出些什么?”
  高楼剑坐在墙角地上,答道:“还有是和你一样,问出松毛鼠的下落和身份,好可惜,和大师你一样,问不出‘一统’帮的帮主是谁。”
  “也是宁死不说?”草头和尚问。
  “是,任在下怎样说,就是不肯说,在下没法,只好将他点了昏穴,藏在一所破屋中,并废了他一身武功,不让他再助纣为虐!”
  草头和尚问:“崔姑娘,祖大侠,两位成绩如何?”
  祖谊坐在破门边望着崔菁菁,意思是让她先说。
  崔菁菁一笑道:“很可惜,白脸鼠被我发现截住后,立刻就逃,逃不了,就拚命,一交手就用上了阴毒无比的鼠爪功,令到我不得不全力对付,一下子错手杀了他,一句话也问不到,真可惜。”
  祖谊见三人目光望着他,双手一摊,苦笑道:“水老鼠不愧是水老鼠,在下一不提防,被他窜入河中,差点被他借水遁逃了,几经追截,才将他刺杀在河中,也是一句话也问不到。”
  再将大战水老鼠的经过,说了一遍。
  三人听得不由嘘了口气,高楼剑说道:“如非是祖兄,换了在下,可能给他逃了。”
  祖谊道:“祖某就是想到这一点,万一给他逃了,今夜咱们的行动就白费了,所以尽全力将他刺杀了。”
  “咱们现在已经查出了五鼠的下落,是不是立即采取行动?”祖谊问。
  “立即采取行动!不然,天亮后松毛鼠不见尖咀老鼠回去,一定起疑,通知庄院,那时,庄院一定加强戒备或对咱们采取行动,松毛鼠等于是庄院放在扬州的耳目,松毛鼠一除,庄院就等于一个人失去了耳目,行动不便,咱们一定要立即除去松毛鼠,切断消息,然后来个出其不意,令到他们手忙脚乱!”高楼剑扬眉说道。
  “剑哥说得对,除去松毛鼠,咱们连夜直赴神秘庄院,攻其不备,相信危险不会那样大!”崔菁菁说。
  “高公子与崔姑娘说得有道理,事不宜迟,咱们立刻赶回客栈动手!”草头和尚跳下神案。
  祖谊从门边站起身。
  高楼剑三人,跟着闪跃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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