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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列车劫案 余波未了
2025-08-01 10:46:11   作者:马云   来源:马云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吕伟良、林爱莉、阿生与高华斯等四人并不因为要向联邦密探作供而改变他们的行程。他们依照原来的计划飞往三藩市。
  唯一不同的就是:三侠与高华斯都是好奇心特别重的人,他们对祖尼父子与他们的未来动向,一直念念不忘。
  袒尼父子是否已依照图腾木刻柱的指示,去寻宝了?专家从图腾木刻柱上审译下来的断断续续字句,又是什么意思呢?
  在飞往三藩市的途中,这四个人一直在俏悄地讨论着。
  “海中与礁石,是两个不同的名词,但性质是一样的。”阿生细心分析,“一五五与二十二,也是两组数目字,性质也是相同的。”
  林爱莉也发表了她的意见:“假如这是藏宝的地点,那么,宝物是否收藏在海中?”
  吕伟良道:“那么,一五五与二十二可能是地图上面的经纬线。”
  高华斯也同意了吕伟良的看法,他和阿生几乎同一时间说道:“如果那是经纬线的度数,那地点应该在夏威夷附近。”
  凡是国际特警必受过各方面的严格训练,包括地理常识在内,因此阿生和高华斯都可以随口说出地图上经纬线所示的位置何在。
  林爱莉不禁脱口惊呼:“对了,那批宝藏就在夏威夷海中的礁石之间,正确地点是西经一百五十五度,北纬二十二度之间。”
  阿生道:“劫宝的酋长为什么要将宝物抛在海中?奇怪!”
  高华斯道:“因为他长时期受到监视。”
  “是的。长时期受到监视,最好的办法就是先将宝物收藏一个时期,但是,何必将千辛万苦劫得的东西收藏得那么远?”阿生反问道,“而且劫案是发生在盐湖城附近。酋长何故将宝物抛入数千里以外的地方?”
  “嗯……”高华斯也觉得有点说不通。
  阿生又说:“但无可否认,这可能是我们唯一的线索。”
  “是的,到达三藩市之后,我会与联邦侦探联络的。”高华斯说。
  三侠原打算到三藩市探访一些华侨亲友,包括当地的华商警探李汉在内。
  李汉曾与三侠在数宗大案中合作过,听说他最近又破了几宗令人头痛的大案,因而获得上司赏识,升了级。这次三侠到三藩市去,事先并未通知任何人,相信到达机场时,必然是冷清清的。三侠都是不喜欢麻烦别人的人,所以不希望劳烦亲友接机。
  但是,当飞机到达三藩市机场的时候,出乎意外地,竟然有不少三侠所认识的侨胞,出现在机场闸口外面。
  三侠当初还以为只是偶然的,也许侨胞们要接的另有其人,但是,当人们纷纷包围过来的时候,情形已变得非常明显。
  侨胞们是专诚为了迎接三侠而来的,侨领们热烈地紧握住三侠的手,殷勤地问候。
  高华斯看得呆住了,一直在苦笑。
  阿生明白他的意思,象他们这种人,实在不宜太过出风头。无奈这不是他们所能加以控制的,偏偏这时又难以解释。
  吕、林夫妇二人为了应酬一班乡亲,反而没有注意到高华斯这方面。
  阿生乘机带着高华斯溜出人丛,企图悄悄离开现场。
  岂料就在这个时候,突然间有人招呼住他们:“二位,请到这边来吧,我们已恭候多时了。”
  高华斯和阿生怔了一怔。
  他们回头一看,是二名大汉。这两名彪形大汉态度神秘,阿生以前未曾见过他们。
  阿生低声问高华斯:“什么人?”
  高华斯沉声道:“我也不大清楚。”
  他们仅可以说到这里,因为二名大汉已迫了过来;其中一人还探手口袋,似乎想取出手枪似的。
  阿生本能地作好戒备,他实在难以想象得到这两个人的意图。
  探手口袋的人把手伸过来了,他并非拔枪,只不过取出一个烟盒而已。
  他向高华斯示意着说:“请抽根香烟松驰一下吧,高华斯同僚。”
  与此同时,高华斯和阿生都可以见到,烟盒上有一份证件,是他们所熟悉的国际特警证件。
  高华斯顺手取了一根香烟,另一名大汉为他点了火。
  “车子在等着二位,请跟我来。”递烟的大汉说。
  高华斯和阿生二人于是跟着那人走,另一人跟在后面小心监视。
  高华斯似乎十分信任这两个人,但阿生却有他职业上的敏感。
  他们并肩而行,一句话也没有说,但气氛却因此而显得更不寻常。
  一辆黑色大客车候在外面、东上早已坐了两个人,一个调机坐在前面,另一个中年人坐在后座,神情肃然。
  领先的大汉过去开了车门,让高华斯先登上汽车。
  阿生一直都非常注意高华斯的反应。他知道高华斯是美国知名的国际特警首脑之一,这个组织里的人认得高华斯,自然不足为奇。相反,美国既是这组织的成员国,国际特警队员一定也多着,高华斯不认识他们,也是理所当然的事。但是,现在这些人,为什么突然出现在机场之上?事先他们根本绝不知道,其中是否有诈?
  阿生心里,早已作好了准备,只要高华斯的反应失常,他就会采取行动,决不会轻易就范。但是,高华斯这时候却攒进汽车里去了。而且,他还可以隐约听到高华斯与车中人的招呼声。
  阿生悄悄松了一口气。
  他随后进入车中,听到高华斯从中介绍道:“这位就是本市的特警组负责人莱利……”
  阿生注意到那中年男子以前从未见过;在此之前,阿生也到过二番市了。看情形菜利是新调派到三藩市的。
  既然高华斯也认识对方,按理是没有问题的,但阿生仍为他们突然出现而忐忑不安。
  最早出现机场的二名大汉坐到车头去了,车子也立即开动。
  高华斯忍不住问:“你怎么知道我们到这儿来?”
  莱利答道:“关于二位的行踪,是美国联邦侦探告诉我们的。”
  “有什么特别事情么?”高华斯自然想到:若非有特别事情,象刚才这种场面绝不可能出现。因为阿生与高华斯目前只不过是私人度假而已。
  莱利果然十分慎重地说:“的确有些特别事故,否则我岂敢前来打扰二位?”
  高华斯侧过头去问:“是关于红番木柱的事么?”
  “是的,联邦密探方面已将结果送给我们。”莱利说,“他们认为宝物收藏在夏威夷海中的礁石之间,请求我们国际特警组织协助。由于二位最了解这件事,所以我被迫破坏了二位的度假计划。”
  高华斯苦笑一下,望望阿生:“看来我们的想法倒没有错。”
  阿生忍不住问莱利:“那么,我们有些什么打算?”
  “联邦密探与我们决定联合行动。”莱利说,“同时夏威夷方面已经与我们取得联络,二位很快又要动身了。”
  阿生自叹命苦,他满以为这次重游三藩市,大可以在三藻市的唐人街度过一个时期中国式的生活——例如早上到茶楼一盅两件,叹(广州话:喝的意思)广东茶,看看中文报纸,与乡亲们闲话家常。
  特别是近几年来,三侠已很少这种机会。在美加二国,也只有三藩市与温哥华市的唐人街,才可以重温这种生活方式。
  阿生要先回酒店一次,他答允莱利一小时后再来报到。
  阿生希望告知吕、林二人,这时候他们可能仍被乡亲们包围。
  莱利命司机将车子开往酒店——这是旅行社代三侠和高华斯等四人订下房间的一流大酒店。
  在车子开往酒店途中,阿生才由莱利口中知道;由于美国新闻自由,令到他们的行踪根本无秘密可言。
  原来三藩市好一些中英文报纸已将黄石公园事件刊载,更有些报纸说出了吕伟良等“东方三侠”的行迹。
  因此也难怪侨胞们都在事先知道了三侠行将到三藩市来。
  三藩市唐人街侨胞们十分热情,尤其是对吕伟良等三侠这一类“英雄式人物”,他们认为这是中国人的光荣。也正因为这样,才有当日的热烈欢迎场面。
  阿生与高华斯到达预订的酒店时,吕林夫妇二人果然未到。
  莱利与他们约好稍后在特警队的秘密办事处再见,使先告别了。
  阿生担心吕、林二人被热情的侨胞接到唐人街去,要到晚上才可以回来,因此只有留下字条,与高华斯赶往特警办事处报到。
  在特警办事处的办公室内,早已聚集了美国联邦密探队的行动组负责人;莱利一一替阿生和高华斯作了介绍。
  联邦密探与国际特警方面的意见几乎是一致的,他们都认为烧焦了的图腾木刻柱上所译出的断续字句,是表示死去的酋长把年前劫得的宝物,投入太平洋海中。
  该处可能位于西经一百五十五度与北纬二十二度之间。地图上那一处海面,应该就在夏威夷的附近。至于“海中,礁石”这等字句,更显示出宝物可能收藏于海中的礁石之下。
  但是,假如地点稍有差错,那儿极有可能就是公海,因此联邦探才邀国际特警队员同往该处侦查。
  高华斯是国际特警队美国北部地区的高级负责人之一,他对这件事的看法,自然获得其他在场人员的尊重。
  高华斯认为应该通知美国海军方面,因为,届时相信必有许多技术上的问题需要他们协助。
  最后两方面决定立刻选派人员飞往夏威夷,阿生和高华斯自始至终都是最了解这件事的人,自然入选。
  在另一方面,吕、林夫妇二人则被一班热情的侨胞拥到唐人街一家酒楼去,原来那儿已有一个欢迎会准备好了。吕伟良和林爱莉都感到有些啼笑皆非。偏偏人家一片热情却又无法可以推辞,只有硬住头皮敷衍下去。
  夫妇二人已知道阿生和高华斯悄悄溜掉了,只是以为他们回到酒店去,却没有想到他们刚抵达便又接到了新任务。
  而且不久之后便飞往夏威夷。
  那一次欢迎茶会的确够热闹,乡亲们自然会问起阿生何往,吕、林二人只以“公事”为由,可能要先向有关方面报到。
  吕伟良和林爱莉夫妇二人,好不容易才应酬完各人,以旅途疲劳为理由,返回酒店休息去了。
  二人回到预订的酒店时,发觉阿生的留字,又是一阵愕然。
  吕、林二人还没有好好的在酒店房间安顿下来,电话又响了。
  他们以为是阿生,但对方竟然是个女子的声音,而且柜当熟悉,只是一时之间吕伟良还想不起她是谁而已。
  “对不起,又要来骚扰你了,吕先生。”对方那女子说,“但这是第三次给你电话,先前二次你们都还没有回来。”
  吕伟良在这一刹那间,终于想起了,她是黄石公园见过的中国女子冯英。
  于是吕伟良顺口说:“冯小姐?请问有什么指教?”
  冯英道:“不敢,只是我干爹想为二位洗尘,可不知二位是否有空?”
  吕伟良道:“何必客气?请你替我们多谢他,心领了。”
  “请恕我坦白,我干爹买在有事拜托。”冯英又在电话中说,“如果二位不嫌弃,我们立刻就到酒店来拜访。”
  吕伟良向他妻子林爱莉打了一个眼色。林爱莉其实早已注意到这个电话,这时,看见她丈夫的神气,也知道他在征求自己的意见。
  冯英在电话的另一端发觉吕伟良顿下来,似乎也想到了他妻子方面。
  她非常机警,立刻又说道:“吕太太在吗?我想找她谈几句。”
  昌伟良于是把电话交给林爱莉。
  冯英照例又说了一番客套说话,然后道;“我干爹娘有些十分重要的事情,非见二位不可,请准我们立刻到酒店来吧。”
  林爱莉觉得没有选择的余地,而且对方又如此急切,她只好答允了。
  事实上冯英的口气也是由悠闲而进展至迫切,可以想象,一定发生了什么事。
  电话挂断了之后,吕、林夫妇二人一直在忖测到底又发生了什么事。
  不足半小时光景,冯英已偕同依云士夫人到酒店吕伟良的房间里来。依云士没有同来,据冯英的解释,是由于他游完黄石公园回到了三藩市之后,因舟车劳顿,身体感到有点儿不适。
  依云士夫妇在吕、林二人的印象中尚算不错,加上冯英的“同乡之谊”,他们自然要表示欢迎。但依云士夫人的神色很难看,分明是心中有事。
  冯英道:“比谷失踪的事,我们在黄石公园经约略告诉过二位了,最近他似乎有了消息。”
  吕伟良有些弄不明白,为什么要说“似乎”?这是不肯定的字眼。
  冯英后来解释:依云士夫人因为没有儿女,所以对唯一的侄儿比谷,非常挂念。无奈年前他因案入狱,出狱后却不知所踪。
  以上事实,在黄石公园相遇时,冯英巳告诉过吕、林二人。
  到了这次依云士夫妇回到三藩市之后,曾有一名联邦密探登门拜访,问比谷有没有回过来探望他们。
  这令到依云士夫妇大感惊奇,因为此事不提已久,现在警探忽然有此一问,想来恐非空穴来风,于是……
  吕伟良听过了冯英的解释之后,才明白刚才她在电话中,用上了“似乎有消息”这等字眼。
  冯英又说出她干爹娘的心声:原来依云士夫妇知道三侠的来头,更知道阿生是一名十分出色的国际特警。因此,他们不但希望从阿生方面得到消息,更加希望吕、林二人能助一臂之力,能将比谷找回来与他二老团聚。
  吕伟良与林爱莉夫妇二人交换了一个眼色,既同情对方,亦觉得有些啼笑皆非。可不是吗?他们自问又不是私家侦探,怎么可以接受这类私人委托呢?但吕、林二人是极富有人情味的人,他们很不愿意令到对方失望。因此,他们一面安慰依云士太太,一面劝谕他们向警方正式请求提供消息;不论是好的或坏的。
  因为联邦密探与警方必有联络,如果比谷有消息,相信警方也必然知道。
  冯英道:“我们只想知道:为什么密探忽然旧事重提?是不是比谷又再犯案?那么,他在何处出现?为什么要由联邦密探出面追查他的下落?”
  林爱莉顺口答道:“根据美国惯例,罪案发生之后,如果是全国性的,多由联邦密探处理,地区性的才由当地警方处理。”
  “对了。”冯英又说:“所以我们怀疑比谷在别的地方犯了案。”
  依云士夫人默默无言,老泪纵横,吕伟良看了心里亦觉难过。
  林爱莉已逐渐弄清楚了她们的意思,于是说道:“你大概希望知道一些关于比谷的消息,是不?”
  依云士夫人哽咽道:“是的,无论他是生是死,我只希望知道一下。”
  林爱莉安慰她道:“如果他不幸出了事,警探一定会告知你们。现在据我付测,最有可能是联邦密探怀疑他在生事。”
  吕伟良也分析着说:“是的,如果他已被捕,或遭不幸,警方一定据实相告,不会只向你们问话而已。”
  冯英道:“是的,我也奇怪他们为什么只向我干爹娘查问。”
  依云士夫人道:“奇怪的是多年一直没有任何动静,直到最近才向我们查问:究竟是当局为了翻旧案呢,抑或另有重要发现?我只希望三位能帮我找个答案而已。”
  吕、林夫妇二人为了安慰老人家,最后只好答允他们,尽一切办法代查比谷的下落。
  冯英留下她干爹娘的居处地址和电话,一再表示抱歉,这才偕同依云士夫人,离开了酒店。
  吕、林二人这时才有时间再细读阿生留下的字条,知道他有事与高华斯到了特警办事处去;而偏偏特警办事处向来是保密的,若非圈内人决难知晓,所以阿生连电话号码也没有写上去。
  阿生的行踪虽然已经知道了,但知道了也等于不知。因为他们始终无法联络。吕、林二人只能在等待着下一步消息。
  吕伟良一向鼓励阿生献身于国际特警队,因为他觉得这个国际秘密保安组织很有意义,而且这些日子以来,阿生确确实实也闯出了一些名堂来。
  但是,今天又发生了什么事?
  吕、林夫妇二人一直当阿生是他们的胞弟一样,情同手足,因此阿生的一举一动他们都极之重视;如今既然又要报到,到底又发生了何事?
  事情似乎来得很突然的,否则阿生亦不会留下字条匆匆而去。
  夫妇二人正在胡思乱想之际,电话又响了,是阿生打来的。
  阿生说道:“我就要走了,这里不能多说话,我只能够说后会有期,祝你们玩得开心一些!”
  吕、林二人也知道阿生的工作保密性最为重要,所以他们没有加以追问。但事情来得如此突然,阿生又说要走,他到底要走到那里去?
  阿生似乎也觉察到他师父的想法,但他并非故作神秘,而是当时身边有个人——他就是国际特警组织派驻三藩市的负贵人莱利。
  莱利示意阿生,不让他说得太详细,因为此行任务是需要高度保密的。因此阿生只能简单地说了上述几句。
  吕伟良还是忍不住问:“你要到何处去?阿生,可以说说么?”
  “不!不能多说了,后会有期。”阿生终于在莱利的监视下挂了线。
  吕、林夫妇二人莫测高深,却又无可奈何。
  阿生与高华斯在莱利的陪同下,离开了国际特警办事处。
  阿生是个受过严格训练的国际特警队员,所以他的好奇心虽然很重,但却没有发问。
  这是晚上时分。车子开进了郊区一处十分僻静的公路,阿生以前也游览过三藩市市郊不少地方,但记忆中从未到过这里。
  车子转入一条分岔小路,路口有个路牌,但由于车子开得太快之故,阿生根本看不清楚路牌上面写了一些什么。
  小路静得出奇,没有车子也没有人影。阿生看见远处有灯号发出,他们的车子也以车头灯闪动,相信这是他们预先约定了的灯号。为什么要如此神秘?
  阿生发觉那儿路边停了另一辆汽车,车上坐着三个人,其中二个是阿生见过的联邦密探,日间他们到过国际特警的秘密办事处开过会。
  两车会合之后,莱利问道:“都准备好了吗?”
  一名联邦密探道:“已经准备好了,只等三位到来。”
  于是联邦密探的车子在前面引导,莱利开着车子在后跟随。
  数分钟之后,路的尽头处出现一度铁栏,有人在那边打出了灯号;联邦密探的车子作了“回复”,然后两车缓缓地开了过去。
  距离接近,有二名身穿美国宪兵制服的人走过来。
  阿生看见宪兵与一名联邦密探交谈,然后查看了他们的证件。随后宪兵打开了闸门,让二车开了进去。
  他们见不到任何建筑物,但闸门旁却设有警岗。警岗四周及顶上均有树林及枝叶伪装,从远处看很难看个分明。
  车子开进闸门后,由一辆吉车陪同,急驰了一程。
  阿生往四下里张望,似乎看不见什么东西,眼前有的只是一些矮丛和树木;但细心看清楚,许多树木是伪装的。树木之下根本没有树木的主干,却发现了一些闪闪发亮的东西;原来都是飞机。
  伪装的树木树叶都是塑胶制的,枝叶底下却是广阔的停机坪!除了若干地方用铁校去支持住棚架之外,根本一无所有。难怪阿生在黑夜中见不到任何建筑物。阿生开始有点明白了,这可能是一处秘密的空军基地。
  果然,车子停下来之后,各人在一名军官的率领下,登上了一架美国空军军机。
  登上飞机的,包括阿生、高华斯、莱利等三名国际特警,另外三人是联邦密探。此外便是军机的机员。
  军机早已升火待发,但放眼四望,却见不到机场应有的设备,例如指挥控制塔,以及跑道上的安全灯号等等。
  奇怪的却是这架漆上掩护色的空军军机竟然可以安然起飞。
  阿生与高华斯等人坐在机舱之内,自然不知道机师的联络方法,但据莱利解释,他们是用红外光电子仪器协助起飞的;指挥塔隐藏于伪装的树顶之上。因此外间人根本很难发现此中秘密,但机师与地勤人员之间,却不会失去了连络。
  由于联邦密探要求美国空军方面予以协助,所以阿生他们也意识到事态必然相当严重,同时时间也一定来得十分迫切,否则他们决不会出此一着的。但从另一角度看,美国政府似乎又太过分注重此事了!可不是吗?劫案发生于西部铁道之上,联邦密探既然早已查出参与其事的是一批红番——印第安族人。
  当时损失的是一大批珠宝财物,这只不过是私人的损失而已,何以政府方面显得如此紧张?而且,联邦密探方面更以成员国的身分要求国际特警协助。这更加意味到事情实非同小可。
  阿生即使不大明白其中幕后背景,但他毕竟是个忠于职守的人。所以他没有多问一句,只是沉默地睡去。
  舟车劳顿,几乎马不停蹄。直至到现在阿生才获得休息的机会;他知道当军机在夏威夷降落之后,又要忙起来了。因此阿生争取这难得的空闲,先睡一觉再说。
  阿生并非一个不喜欢用脑的人,但他需要想的实在太多太多,而且一时之间也不轻易获得一个满意的答案。例如:美国政府为什么如此重视这件事?
  既然他们如此重视这件事,为什么不公开此事,反而悄悄的去要求国际特警组织从中协助?
  莱利可能是知得最多的人,他为什么不对阿生他们说出真相呢?
  这次的联合行动来得如此急切,到底表示了一些什么?是某方面已有了确实的答案,还是另有其他原因?
  诸如此类的问题,都不易获得正确的答案,所以阿生也懒得去浪费了精力;他觉得争取时间好好休息一下,这才是最实际的。
  由三藩市到夏咸夷,有三千八百余里,所以阿生有足够的时间去休息。
  凡是一件事物如果有突如其来的转变,最易令人察觉。军机一直在急促飞行时,阿生似乎一无所觉,睡得也憩。但当速度有了显著的转变,缓慢地开始在跑道上滑落时,阿生也从梦中醒了过来。
  这是翌日的清晨。
  “我们到达目的地了,起来吧,兄弟。”高华斯也伸了一个懒腰。
  军机在跑道上停了下来,同行的联邦人员很有礼貌地请三名国际特警人员下机。
  一辆大客车插上了一支特殊的旗帜开到阿生他们的飞机旁。车上坐了三个人,一个是司机,另一名中年男子看来很有地位。
  一名联邦密探催促各人先上车,然后才作介绍。
  八个人挤在那辆大客车之内,司机把车子由特别出口处开出去。
  守卫着机场闸口的警卫人员看见车上的特殊旗帜,便让车子顺利通过那闸口离开了机场。
  这时候一名联邦密探才居中介绍前来接机的那名中年人;原来他是联邦密探队较早时派到夏威夷的一名队长,叫侯活。
  根据侯活说:他们知道西部列车劫案的线索出现了之后,已派人出海,监视线索中所示的“海上疑点”——西经一百五十五度,北纬二十二度附近的海面。
  侯活一边又看看他的腕表,回头问各人:“诸位沿途一定十分困倦,但可惜我们时间无多,所以现在我们必须赶往码头。”
  阿生与高华斯交换了一个眼色,会心地笑了笑。其实象他们这种人,必须懂得一些养生之道,在可以休息的时候,必须尽量争取时间去休息;例如可以抽空睡五分钟,也必须闭目养神五分钟。否则的话,可能三日三夜也找不到一刻钟可以休息下来。
  在军机的飞行途中有七八小时的航程,他们当然更懂得利用了。
  大客车开到码头,一艘快艇已经在海旁对开处升火待发。
  各人先后跃登快艇,马达瞬即发动。
  快艇鼓浪前进之际,侯活解释这次行动的程序:“我们先到现场一带巡视一遍,然后再展开探测工作。”
  阿生又是一阵莫名其妙,因为他们并非什么专家,只是三名国际特警队员而已,又何必一定要他们赶到现场来?再说,这是美国政府的任务——假如失物果真属于“列车劫案”物主的话。
  阿生越来越不敢相信表面上的理由——据说赃物可能位于公海,所以必须国际特警出面云。现在连高华斯也开始有些怀疑上述不成理由的“理由”。无奈这却是巴黎总部颁发下来的命令。
  无论如何,这件事充满了神秘性,也正因为如此,阿生才有兴趣去追查。
  巴黎总部可能是受到美国方面的正式请求,所以才派高华斯、莱利和阿生参加侦查这件事的。
  由于美国也是国际特警的成员因之一,他们任何正式请求,巴黎总部也难以拒绝,
  现在快艇开足马力朝公海进发,阿生等人一直在听着联邦密探侯活的解说。
  候活告诉各人,关于当年“列车劫案”的经过情形。当年除了一批珠宝属于一些商人之外,还有一批密件是属于美国政府所有。
  阿生他们终于又较为明白了,联邦密探之所以如此紧张,原来是与“政府密件”有关。
  但何故一直未有宣布?
  相信最大原因是为了安全问题;换句话说,美国政府不想外国人知道失物之中有重要密件在内,以免外国间谍插手追寻这批“列车劫案”的赃物。
  侯活所以对各人作了这项宣布,大概是看出了阿生等人的心事,因为身为国际特警,只能为了成员国的安全理由而工作,却不能为私人的利益而服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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