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勇闯火场　救出痴儿

 

2024-11-05 08:14:09   作者：南宫宇   来源：南宫宇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隆”的一声，整间小屋摇动起来。
　　因为屋子是建在树上的，因此整棵大树也跟着动起来，雷狗儿坐在上面，只觉得有点晕眩。
　　他喘息刚定，又见那老人钢刀再举。
　　雷狗儿道：“老前辈……”
　　老人望着他，刀子暂时僵住，道：“你……你叫我作甚么？”
　　“老前辈！”
　　老人道：“我很老吗？”
　　那老人白发披肩，外貌虽是精神矍铄，但称呼他是老前辈，并非过份。
　　雷狗儿连忙道：“不，前辈。”
　　忽然，那老人放下尖刀，道：“你这人倒机灵，小子，我实在不老。”
　　雷狗儿道：“是的，实在不老。”
　　那老人笑道：“如今我有一个难题，若你能为我解决，那么我……”
　　“你便放过这小子。”
　　老人望望那小子，咽了一口口沫，道：“叫我放过这嫩白的小子？”
　　“难道你要吃他？”
　　老人又再咽了一口，道：“我很久没有吃肉了。”
　　雷狗儿忙道：“你要吃肉，那很容易，我会弄给你，你千万别吃这小子。”
　　“为甚么？”
　　“因为他又懒又臭，多天也没有洗澡了。”
　　老人望着被吊着的小子，眉头略皱。
　　雷狗儿道：“你还是快出难题，让我解答。”
　　老人道：“也好！”顿了一顿，续道：“我其实并不很老，但你却叫我老前辈。”
　　“我已改叫你前辈了。”
　　“不，我要你仍用个‘老’字来称呼我，但要完全没有老的意思。”
　　要用个“老”字来称呼，却又要没有老的意思，一时之间，倒是十分困难。
　　雷狗儿虽然读书不多，其实是个机灵的人。
　　他眼珠一转，心中似乎有了答案。
　　“我说了出来，你放了这小子？”
　　“大丈夫一言既出……”
　　雷狗儿连忙接口道：“驷马难追。”
　　那老人听了雷狗儿的话，立时觉得豪气顿生似的。
　　雷狗儿道：“老友！”
　　“甚么？老友？”
　　雷狗儿知他不甚满意，连忙道：“老兄！”
　　“老兄？你多少岁？”
　　“我十九岁。”
　　“你十九岁，我是你的老兄，不会老到那里去了……”他似乎对这个答案较为满意。
　　雷狗儿心意又一转，又道：“老弟！”
　　“老弟？对了，这个才是最称心满意的答案，你十九岁，我是你的老弟，那么，没有人会说我老，而你也用了个老字。”
　　雷狗儿知他极为满意，连忙道：“好了，我既已解答了你出的难题，你便要……”
　　他的话未说完，只见那老人尖刀一挥。
　　刀并不是向着那小子，而是那绳索。
　　“砰”的一声，小子跌在地上。
　　小子摸着屁股，慢慢的坐起来，突然开口道：“老弟！老弟！”
　　老人听了，十分开心地道：“你也叫我老弟，那我实在太年轻了！你多少岁？”
　　“你多少岁？”
　　“我先问你，你应先回答我。”
　　“我先问你，你应先回答我。”
　　老人有点愠怒。
　　雷狗儿连忙接口道：“老弟，这小孩子是个痴儿，他并不懂得你说甚么，只是胡乱的跟着你说。”
　　“这小子是个痴儿？”
　　“这小子是个痴儿！”小子仍然像鹦鹉学舌。
　　老人笑了起来。
　　雷狗儿道：“老弟，不用理会他……你说你想吃肉，想吃甚么肉？”
　　一提起“肉”字，老人似乎两眼发光，又再望一望坐在地上的小子。
　　“我连人肉也想吃，还要选择甚么肉？”
　　“老弟，你少安毋躁！我立刻为你准备。”
　　“不，慢着。”
　　那人似乎在侧耳倾听，半晌才道：“你听到吗？”
　　“听到甚么？”
　　雷狗儿也试图用心聆听，但却听不到甚么。
　　“那是一只大山猪……”顿了一顿，又道：“带着两只小山猪，我要的是两只小山猪。”
　　雷狗儿连忙道：“好，好，我去捉那小山猪！”说完，便要出门口。
　　老人道：“你知牠们在那里？”
　　“当然在附近。”
　　“那你去捉吧！”他的话有点负气。
　　雷狗儿连忙出了去，抓着树干，向下滑去。
　　到了树下，那里有山猪的影子？
　　雷狗儿在附近走了一圈，仍然没有山猪的影子，又不敢走远，因为附近的山林很密，进了去，恐怕找不到出路。
　　他只好再回到那树屋。
　　他还未进入树屋，便听到老人的声音，道：“我早知你找不着。”
　　雷狗儿只好入屋，道：“你没有听错？”
　　“我当然没有，我有‘天耳通’！”
　　“天耳通是甚么东西？”
　　那老人突然住口，又道：“你下树之后，向南边那排橡树走去，大约在三里处，便见那山猪。”
　　“好，老弟，我立即去。”
　　“不，你听着。”
　　这次，雷狗儿不敢再逞英雄，停下了步。
　　老人道：“你捉到两只小山猪之后，用刀宰了，挖去内脏，然后用火烤熟，送上来。”
　　“好！”
　　“慢着，你为何这么心急……假若你这么心急，我的山猪一定会给你烤坏，到时好吃你那胖胖白白的小子了。”
　　那仍然坐在地上的小子并没有表示甚么，当老人望他一眼，他反而报以一个微笑。
　　雷狗儿道：“好，好，老弟，还有甚么吩咐？”
　　“你在下面烤猪，要小心用火，假如燃着了附近的树木，便不是烤山猪，而是烤咱们两只傻猪了。”
　　雷狗儿道：“好，好……还有甚么吩咐？”
　　“没有了！”
　　雷狗儿知道，这老人既自卑，也自负，假若不好好奉承他，他甚么事也可以做得出，但假若能顺其意思，倒是不难应付。
　　雷狗儿又再度爬下树来。
　　一眼看去，雷狗儿便找到那排橡树，他向着橡树走去，走了一会，便见小径略为宽敞，再走一会，已可以看到一些空地了。
　　果然，走了一里左右，雷狗儿也已听到远处传来山猪嚎叫的声音。
　　他加快脚步，不一会，前面已出现了一片草地。
　　草地之上，果然有三只山猪。
　　一大两小，正在草地上嬉戏。
　　雷狗儿见了，实在佩服那老人！
　　此地果然离那树屋三里之遥，而那个老人竟然可以听见三里之外的动静，还可以有如目睹的指出有三只山猪，一大两小，这老人实在是一个异人。
　　面前那头不是普通的山猪，而是那种长有獠牙的山猪，这庞然大物，正与两只小猪玩耍。
　　要捉住那小猪，定要过得大山猪这一关。
　　如果雷狗儿用他的“天雷四式”武功，对付这山猪倒不是难事，可是却给自己一种“宰鸡要用牛刀”之讥！
　　他决定用普通武功使之就范。
　　雷狗儿慢慢的在草地现身。
　　那只大山猪也是十分机灵，一见人影，便停了下来，而两只小山猪也走近牠的身旁。
　　嬉戏停止，那只大山猪低哮两声。
　　雷狗儿想走前一步，他动，山猪亦动。
　　两只獠牙便向他冲来。
　　雷狗儿急退，一退却退至树旁，他无法再退，而那山猪翘起的獠牙已向他身上撞来。
　　那雷狗儿只好腾身而上。
　　他刚好抓着树干，整棵树便摇动起来。
　　当然不是雷狗儿摇动树身，而是那山猪摇动树身。
　　山猪撞不倒雷狗儿，只撞着树干，似乎心有不甘的向上望，并发出哮叫。
　　原来山猪的哮叫也是那么震人心弦。
　　两只小山猪仗着老爹的威势，也发出一阵声响。
　　雷狗儿心中好气又好笑，这两只小家伙竟然也向自己示威。
　　雷狗儿忽然心生一计。
　　他飞身向另一棵树，并滑向地上。
　　那山猪立时也转身，后腿一蹴，又标窜向前，把獠牙撞向雷狗儿。
　　雷狗儿又再腾身，转向另一棵树。
　　这样一连转了六七棵树，团团转的，把那山猪弄得头晕眼花，但他仍是不死心，反而更大声咆哮。
　　雷狗儿心想：“再转两个圈，看你还不倒下？”
　　他又飞身上树，一时从这棵树滑下，一时又从那树棵滑下，这样，更弄得那山猪筋疲力倦。
　　雷狗儿以为，让山猪多撞两次树干，牠便自然的倒下，可是，那大山猪的斗志实在顽强。
　　树干虽然结实，但总有弹性，被山猪撞倒，却没有把山猪撞晕。
　　这样又再试了几次，仍是无功，而那山猪却似是越战越勇！
　　这时，雷狗儿反觉自己有些疲累，再撞下去，反而会被这山猪撞倒。
　　雷狗儿也是个顽强的家伙，他决定不用上乘武功对付那山猪，便不肯使用，但如今弄得进退两难，一时之间，真不知如何是好！
　　忽然，他耳边似有一阵蚊蚋般的啸啸叫声，但细听之下，却又清晰起来。
　　“引山猪撞向石头。”
　　甚么人在自己的耳边说话？附近没有人，但声音却又颇为熟悉。
　　是谁？是那老人？
　　老人用“千里传音”的上乘武功向自己说话？
　　雷狗儿有点惊异，但眼前这只山猪仍是如狼似虎的，于是他一跃向上，两个翻身便落在不远之处一堆隆起的石头上面。
　　那山猪仍是锲而不舍。
　　雷狗儿落在石堆之上。
　　山猪又再撞来，而且撞来之势更劲。
　　雷狗儿眼看山猪虽然不能直撞其身，但也忍不住一跃而起。
　　“隆”的一声，碎石纷飞。
　　那山猪竟然撞碎了一部份石头，不过，牠也并不好过，已昏了过去，倒在地上。
　　那两只小山猪看见老爹倒下，却也并不退缩，猛向雷狗儿发出哮声。
　　雷狗儿不再迟疑，双掌齐下，两只小山猪同时倒地，他连忙用山藤把小山猪扎起来，返回树屋。
　　回程之时，他又想起老人的声音。
　　他说过他有“天耳通”，那是可以听到很远地方声音的本领，然而，他又能以“千里传音”，难道这又是甚么“天语通”？
　　他更能知道树林那里有石堆，难道他又有“天眼通”？
　　雷狗儿实在不能相信，这个老头儿的外貌并不惊人，却有如此本领！
　　雷狗儿回到树屋之下，用刀子把小猪宰了，然后小心地生了个火，慢慢的烤着小山猪。
　　不一会，肉香已是四溢！
　　这时，树上便传来那老者的声音：“快拿上来，快拿上来。”
　　雷狗儿不敢怠慢，割了一条猪腿，爬上树上。
　　那老人仍是坐在床上，他一看见那猪腿，口涎已禁不住流了下来。
　　雷狗儿把猪腿刚递近，他便一把的抢了过来，张口咬下，肉汁滴下，他贪婪地吮着、吃着。
　　那老人的贪吃相，实在使雷狗儿忍俊不禁，看来他很久已没有吃过肉了。
　　老人忽然发觉雷狗儿只是望着他，便问道：“你呢？你不吃？”
　　雷狗儿道：“老弟先吃。”
　　老人又不再理会他，大口的啃着。
　　雷狗儿也觉得非常饥饿，便下去拿了两条猪腿上来，打算把其中一条给那小子吃，自己吃另一条。
　　那知道，他再上来的时候，那老人已把他的猪腿吃光了，并且仍然以贪婪的目光望着雷狗儿的猪腿。
　　雷狗儿问道：“还想吃？”
　　老者咽了一口涎沫，点点头。
　　雷狗儿把猪腿递了给他。
　　老者接过，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但仍然一口咬下，肉香使他忘记一切。
　　雷狗儿把另一条猪腿给了那小子，那小子除了睡觉，似乎便是最喜欢吃的了，当然是吃得津津有味。
　　雷狗儿再下树去，把最后一条猪腿吃了，嫩嫩的山猪肉，味道还不错。
　　当他再上树屋的时候，老者已入睡，看他一脸肉汁，胡须也揩满了油腻，实在有趣。
　　那小子也已入睡了。
　　雷狗儿百无聊赖，不久也入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