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箭在弓弦上　分秒要必争

 

2024-07-30 23:27:35   作者：秦红   来源：秦红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这天入夜的时候，屠狗圣手开着一辆马车入城，王纪南，十八叮当，百鸟神叟二人则跟随在马车后面。
　　车厢中并肩躺着“昏睡不醒”的四个姑娘，她们是尚宫，尚义，尚工，尚食。
　　而花相、花将和金、朱四人呢？
　　他们四人再经易容乔装，正远远的跟在马车后面，一路悄悄的尾随着。
　　这是金糊涂“孤注一掷”之计，因为可以利用的时间已经不多，再不冒险一逞，别说林歌儿子和他的女儿没有活命的希望，只怕连嫦娥姑娘也要反受武林街长之害了。
　　而这一次的“苦肉计”，虽与前次朱五绝送嫦娥、云英二女相同，却可能有“立竿见影”的收效，原因是“武林一条街”八成就在这洛阳城中，当屠狗圣手四人将尚宫、尚仪、尚工、尚食四女交给易姓庙祝之后，后者一定会立刻将她们送去“武林一条街”交差，只要他们的跟踪不被发现，很可能今夜就是大破“武林一条街”，捕杀武林街长即救出二小孩和嫦娥姑娘之日！
　　职是之故，他们四人很小心的尾随着，尽可能掩藏身形，避免被发现。
　　终于，屠狗圣手将马车驶到城隍庙的后面，停了下来。
　　庙后是一片空地，入夜之后，由于近处没有灯火，故显得特别黑暗偏僻。
　　但屠狗圣手刚将马车停下，便见一条人影从黑暗中出现，一窜便到车前！来人，正是易姓庙祝。
　　屠狗圣手拱手道：“老叫化等幸不辱命，已将四美女送到。”
　　易姓庙祝神色严肃道：“没被人跟踪吧？”
　　屠狗圣手道：“没有。”
　　易姓庙祝转去车后，打开车厢门，看了看车厢里面的四美人，似甚满意，点点头道：“果然是人间少见的美女，可惜消息不正确……”
　　屠狗圣手道：“甚么消息不正确？”
　　易姓庙祝道：“原说一共有七个美人，谁知只有四个！”
　　屠狗圣手笑道：“要这么多美人干么？要知色是刮骨钢刀，古今多少英雄豪杰，一旦沉迷酒色，总是无法自拔，最后难免死翘翘啊！”
　　易姓庙祝把脸一沉道：“少胡说！”
　　屠狗圣手忙道：“是，是，老叫化多嘴了！”
　　易姓庙祝又道：“你们四人且去庙内歇歇，不要走开，等一会街长还有命令派下。”
　　“是。”
　　屠狗圣手、王纪南、十八叮当、百鸟神叟四人便从后门进入庙中，在庙殿上坐下来。
　　易姓庙祝没有跟入，很可能由他亲自将马车开走了。
　　四人在庙殿上枯坐良久，见殿上无人，屠狗圣手忍不住低声道：“咱们四人就这样呆在这里么？”
　　王纪南道：“不错，切勿轻举妄动，一切按照计划行事。”
　　所谓“一切按照计划行事”是这样的：金糊涂四人将继续尾随马车，当跟踪到达“武林一条街”的所在地之后，便有一人会潜返城隍庙通知他们四人，大家再见机行事。
　　十八叮当低声道：“咱们四人真是太傻了，那位金剑葫芦客说的没错，武林一条街其实只有外围人物，真正的核心人物并不多，早知如此，只要把‘武林街长’杀了，一切不就解决了？”
　　王纪南苦笑道：“说的比唱还好听，武林一条街的核心人物虽然不多，甚至到现在为止可能还没有所谓‘武林一条街’这样一个地方，但是老夫相信‘武林街长’绝非普通人物，别的不说，就说那霍一龙霍总管好了，他身手之高强，可说是老夫生平仅见，而在他上面还有两个黑白大护法，不难想见他们的武功必然更在霍一龙之上，凭咱们四人想杀死‘武林街长’，提也别提！”
　　十八叮当道：“如今有金、朱二位和六位姑娘加入，难道也还不成么？”
　　王纪南道：“金、朱二位是名列当今十大高手的人物，身手自比咱们四人高强一筹，但能不能制服‘武林一条街’的核心人物，可难说得很，何况金糊涂的女儿在‘武林街长’手中……”
　　十八叮当道：“我看那六位姑娘的武功好像更在金、朱二位之上。”
　　王纪南道：“不错，但能否一举擒伏‘武林街长’等人还是一个未知之数。”
　　屠狗圣手道：“再加上咱们四人，应该可以拼一拼了。”
　　王纪南叹道：“你们三位都被下了蛊，若公然造反，他只要念动咒语，你们还有能力打么？”
　　百鸟神叟点了点头道：“王帮主所言甚是，但这是咱们重获自由的一次好机会，这个机会一错过，咱们四人就只好一辈子为人驱使了。”
　　十八叮当走去庙门口望了望，随又转回殿中道：“已经去了一个多时辰了，如果‘武林一条街’是在本城，这会儿应该有消息来了。”
　　百鸟神叟道：“别急，再等一等。”
　　王纪南道：“等一会消息来了，咱们也不能马上动身赶去，须得先动手收拾了易姓庙祝才可行动。”
　　十八叮当问道：“为甚么？”
　　王纪南道：“你好胡涂，不先收拾易姓庙祝，他若去通知‘武林街长’说咱们四人叛变，那家伙只要念起咒语，你们三位还有命在么？”
　　十八叮当恍然道：“不错！不错！”
　　正交谈间，忽见殿门人影一闪，四人定睛一看时，金糊涂已站在他们面前！十八叮当神色一振，急问道：“情况如何？”
　　金糊涂低声道：“那易姓庙祝快到了，先收拾了他再说话！”语毕，躲入庙中暗处。
　　俄顷，果见易姓庙祝摇摇摆摆的走入庙殿，王纪南四人立即起身迎上去！易姓庙祝面色微变道：“站住，不要过来！”
　　王纪南一惊道：“怎么了？”易姓庙祝阻止他们靠近自己，才面露笑容道：“没甚么，咱们还没混熟，我不能不……嘿嘿！大家都是在外面混的，一点便透！”
　　王纪南笑哦一声道：“老兄太多虑了，我等四人已是‘武林一条街’的人，老兄还有甚么不放心的？”
　　易姓庙祝干笑道：“街长有四项命令派给你们，你们仔细听着。”
　　王纪南道：“是，请吩咐。”
　　易姓庙祝道：“王帮主的使命是立刻赶去北城门外见一个人。”
　　王纪南道：“见谁？”
　　易姓庙祝道：“出了北城门，你就站在那里等着，有一人会现身与你相见。”
　　王纪南又问道：“相见之后呢？”
　　易姓庙祝道：“你就听他指挥行事，现在不必多问！好，你这就去吧！”王纪南迟疑未走。
　　易姓庙祝脸色一沉道：“王帮主，想想你当日是怎么跟霍总管说的？你说今后一切唯命是从，如有反抗行动，愿受最严厉的处罚，而霍总管最严厉的处罚是杀尽所有黄河帮的兄弟！”
　　王纪南面容一黯，默默的转身出庙而去。
　　易姓庙祝跟到庙口，见他走远，才转回庙殿，向十八叮当、屠狗圣手和百鸟神叟笑道：“你们三人都被街长下了蛊，曾经尝到蛊的厉害，是不是呢？”
　　屠狗圣手苦笑道：“老兄现在提这些干么？”
　　易姓庙祝冷冷一笑道：“街长要我问你们三人一句话，这句话是：你们是不是不想活了？”
　　屠狗圣手佯作惊状道：“这话是甚么意思？”
　　易姓庙祝面上的冷笑更为浓烈，道：“你们自己干的事，自己还不明白么？”
　　四人听了这话，不觉呆了。
　　易姓庙祝嘿嘿恶笑道：“街长原想立刻处死你们，姑念你们总算将四个美女带到，所以饶恕你们这一回；不过他要我向你们三人问个明白，你们是打算继续听命于‘武林一条街’呢？或是决心一死？如是决心一死，他马上就可以念动咒语！”
　　十八叮当忙道：“我愿继续听命。”
　　易姓庙祝转望百鸟神叟继续问道：“你呢？”
　　百鸟神叟叹了口气道：“蟆蚁尚且贪生，老夫没话说了。”
　　“屠狗圣手，你呢？”
　　“老叫化也没话说了。”
　　易姓庙祝道：“好，你们在鬼庄见到的二男六女，街长尚不知其身份来历，你们既然与他们勾结，必知他们的来历，现在快说出来！”
　　屠狗圣手结结巴巴道：“他们是……是……”
　　这时候，金糊涂已情无声息的现身，走到了易姓庙祝的身后！
　　易姓庙祝毫未警觉，仍在作威作福，沉声道“快说！”
　　屠狗圣手苦笑道：“老兄为甚么不当面问他呢？”
　　易姓庙祝一怔道：“当面问他？”
　　屠狗圣手道：“是的，老兄最好当面问他，因为他就在你身后。”
　　易姓庙祝回头一看时，脑门就“砰！”的挨了一掌，结果还没有看清是甚么人的时候，他已软倒在地，昏死过去了。
　　屠狗圣手三人透了一口气，心情一下轻松起来了，因为他们知道这样一来，易姓庙祝已没有机会向“武林街长”报吿，他们三人也就不会蛊毒发作而死，暂时保住老命了。
　　金糊涂一掌打昏易姓庙祝之后，立即将他揽抱起来，掉头往庙走，一面说道：“二位快随我来！”
　　就在此时，殿门人影一幌，黄河帮主王纪南一脚跨入笑道：“还有老夫呢！”
　　原来，他并未真正出城去见那个人，悄悄的转回来了。
　　当下，五人走到庙内，金糊涂将易姓庙祝往黑暗角落一扔，便向他们四人说道：“我们已跟踪马车到达南城门附近的一座巨宅，亲眼看见马车开入那巨宅中，我看那地方八成是‘武林街长’藏匿之处不错，现在你们快随我一起去吧！”
　　屠狗圣手神色凝重道：“可是，我们四人叛变已被‘武林街长’知悉，他若见到我们四人，只要念动咒语，我们三人还能活命么？”
　　金糊涂沉吟道：“那怎么办？”
　　王纪南道："老夫未被下蛊，可随金大侠等攻入巨宅，至于他们三人，我看最好埋伏在宅外接应，不要轻易露面。”金糊涂道：“就这么办，那么这家伙怎么处置为佳？”
　　十八叮当道：“我有办法！”
　　他蹲下身子，手起掌落，再在易姓庙祝的脑门补了一掌，登时七孔流血。
　　金糊涂笑了笑道：“这家伙绝非善类，死了也好，咱们快走吧。”于是，五人从庙后走出，由金糊涂带路，向南城门方向赶去。
　　没多久，已到南城门附近，进入一条小街，又一路拐弯抹角来到一条黑暗的巷子，金糊涂飞身纵上一排民房屋顶，王纪南、屠狗圣手、十八叮当，百鸟神叟随后纵上，随见朱五绝和花相花将从暗处现身，诸人悄悄的聚在一起。
　　金糊涂急问道：“有无情况？”
　　朱五绝忧形于色地道：“没有，情况很怪……”
　　金糊涂道：“我看尚宫、尚仪、尚工、尚食四位姑娘一定失手了，因为昨夜在鬼庄上发生的事，武林街长都知道了！”
　　花相吃惊道：“这怎么办？”
　　金糊涂道：“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咱们这就攻进去吧！”
　　王纪南道：“是哪座住宅？”
　　金糊涂一指前面，低声道：“就是前面十几丈外那座巨宅！”
　　那是一座独立的巨宅，四周有高高的围墙，大门里面有一块宽广的空地，后面才是轿厅、客厅等等的建筑物，分成前、中、后三院，最后面还有一座不大不小的花园……
　　此刻，整座巨宅一片漆黑，看不见一盏灯火，也见不到一个人影，静悄悄的好像已人去楼空！
　　看清了巨宅的形断之后，花相接着低声问道：“咱们是悄悄潜入呢？还是直接打进去？”
　　金糊涂道：“咱们的计划已为对方所知，可想而知对方已有充分准备，所以我们用不着再偷偷摸摸的潜入……”
　　说到此处，转对屠狗圣手、十八叮当、百鸟神叟三人道：“三位就请在宅外守着，若见敌人逃出，可以动手便动手，总之见机行事就是了。”
　　屠狗圣手、十八叮当、百鸟神叟点头表示明白。
　　于是，金糊涂、朱五绝、王纪南、花相花将五人当即纵身而起，向那座巨宅扑了过去。
　　他们是抱着与“武林一条街”决一死战的心情攻入的，因为一连两次的“美人计”都成了肉包子打狗，如今嫦娥和尚宫、尚仪、尚工、尚食都身陷魔窟，生死未卜，而且林歌的儿子和金糊涂的女儿落入对方手中已久，也是生死不明，如今既已找到“武林街长”藏身之处，他们认为没有再等待的必要了。
　　五人，像四支怒矢一样，只两个起落便已扑入巨宅，到了大门内的空地上。
　　因知对方已有准备，故他们不想隐藏身形，身形飘落地上之后，金糊涂立刻扬声道：“武林街长，我们来了，快滚出来跟我们相见！”
　　此语一出，忽见那客厅上灯光一亮，大放光明，继见那霍一龙自厅中走出来，含笑道：“贵客光临，迎接来迟，当面恕罪。”
　　说毕，抱拳向他们五人行了一礼。
　　金糊涂五人举目望去，但见那客厅中陈设极之华丽，就像一间小宫殿，只是厅上只有两个人，一个是“黑大护法”，一个是“白大护法”，却不见“武林街长”在场。
　　厅中，香烟缭烧，充满一股神秘的气氛！
　　金糊途喝道：“姓霍的，我们要见‘武林街长’，快叫他出来回话！”
　　霍一龙笑嘻嘻道：“好的，要见我们‘街长’不难。，请报上姓名。”
　　金糊涂道：“用不着通姓道名！”
　　霍一龙笑道：“你不报上姓名，叫我如何为你们通报啊？”
　　金糊涂、朱五绝、王纪南三人面上均经易容，掩去本来面目，这是为了便于行动的一种措施(如被武林街长看出，由于两个小孩在他手中，金糊涂就没有反抗的能力了)；这时金糊涂听了霍一龙之言，当然不肯报上真实姓名，于是胡扯道：“我叫‘拼命汉古月水’！”
　　朱五绝也扯了个假名号道：“老子人称‘笑弥勒吴洪’！”
　　霍一龙听了哈哈大笑道：“二位，咱们在大理的‘武林一条街’见过多次面了，今天你们虽然改变了面貌，但是我可还认得出你们的身材，何必耍这小把戏骗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