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无头血案
 
2023-10-21 19:24:02   作者:上官云心   来源:上官云心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戚正明与罗咏华自“五行阵”中回到白幕谷慈云观之后,观主凌虚真人,当众说明了罗咏华的身世,并宣布了罗咏华与戚正明的婚事。订婚的盛宴上,七爪飞龙党月田与长门屠夫贾元庆,怀着借重戚正明对付“夺魄剑魔乙休子”的用心,对戚正明极尽奉承。长门屠夫贾元庆更藉口初到南方,邀约戚正明为他充当识途老马,陪同他畅游几处名胜。戚正明自是求之不得,当即欣然答应。长门屠夫贾元庆做梦也没有想到,他所邀约结伴同行,倚为歼仇有力靠山的少年,就是他的冤家对头,拘魂使者!这似乎又是上苍的安排!否则,在现实的人世间,自投罗网的情形已底稀有,那会有人为仇家谋算杀害自己的计划铺路之事!
  七爪飞龙党月田,对长门屠夫贾元庆的邀约戚正明,不但没有心存妒忌而加以阻止,并还在神色言谈之间极力怂恿,希望威正明与罗咏华能随长门屠夫贾元庆去各地游历一番。他如此做法显然别具用心!那便是他不但已利用戚正明,为他铲除梗心大敌“夺魂剑魔乙休子”,同时他也想借“夺魄剑魔乙休子”之手,剪除他在鲁地领导地位的竞争者,长门屠夫贾元庆!因为长门屠夫贾元庆,经常居留鲁地,武功高不可测,颇得鲁境一般武林人物的推重,与七爪飞龙党月田不啻是一山中的二虎,彼此自是难以相容。
  这次他俩相率南来,一来是因为对付共同大敌,彼此有携手合作之必要,二来也是因为一般武林人物的推举。如今七爪飞龙党月田有了戚正明这样半个女婿,已自信“夺魄剑魔乙休子”已不足为忧,在此情形之下,他自是要处心积虑地要置长门屠夫贾元庆于死地了。长门屠夫贾元庆是个老粗,他只以为七爪飞龙党月田一味地帮他的腔,顺他的意,旨在怂恿戚正明去对付“夺魄剑魔乙休子”,至于七爪飞龙党月田的另一层用意,他可是未能透悟。这一顿订婚酒,直闹得夜深始散。第二天一早,戚正明与罗咏华拜别了凌虚真人,会同了长门屠夫贾元庆,走出白幕,向桐柏山外行去。生命的行程,犹若跋涉在氤氲浓雾之中,谁也无法臆测到即将来临的一刹那,将会发生些什么!
  当初戚正明在湘南蓝山九回峰,向山陵樵子钱雄熹讨得一条左臂的血债之后,本拟前往鄂北宜城探望白玉龙郁云父女。后来在鄂南小洪山下剑毙攀虹羽士常天九,得悉北海钓叟任机有谋害恨水蛟龙刘松的企图,乃临时改变计划,折往鄂东白水湖三叉矶报讯,不想就在此短短的十天之内,竟产生了这许多意料不到的变化!戚正明既是应长门屠夫贾元庆之邀充作向导,行程当然是由他决定,而他所选择的第一个去处,便是鄂北宜城九龙堡。
  一想起九龙堡,戚正明的心不由地往下一沉,脑中立即浮现起一个俏丽纤巧的倩影,那便是白玉龙郁云的掌上明珠,青青姑娘!当然,他此番带着罗咏华同行,可想而见的,青青姑娘在骤然获知他们关系之后,她那一颗玉洁冰清的芳心,将要受到何等严重的打击!他垂首缓缓而行,心潮起伏,不知如何应付届时的局面。就在这时候,一缕清甜的声韵传入他的耳里:“明哥,又到青苔集啦,咱们歇歇再走吧……”
  这缕娇音,立即把他从沉思中拉回到现实之中,少女们柔弱的心田是善感多愁的,她们对于那“生命的第一蔁”:初尝爱之琼露的事,尤其印象深,即使年华消逝,两鬓泛白,她们仍能清晰地忆回少女时代初恋的种种。现在罗咏华的一颗芳心之中,除了一种浑浑然的甜蜜滋味而外,可说是一片空白!
  戚正明测首爱怜地瞥了她一眼,点头道:“好,华妹,咱们还是去玉露春酒坊坐坐……”说到这里,抬眼看了一下天色,接着又道:“时已不早,咱们今天就在这小镇上住宿一宵,明展再赶路吧。”他不但赘了她的心意,而且说话的声音柔和至极,因为他的内心,对这个将身体奉献给他的少女总似乎存着无限的歉疚。
  这时,走在他们前面的长门屠夫贾元庆,在听了戚正明的意见之后,突然也开口说道:“戚少侠说的是,咱们今晚就投宿在这个小镇上。”不久,三人走进那家兼营客店的玉露春酒坊,戚正明定好三间客房,又吩时店伙送上酒菜,就在食堂内,与长门屠夫贾元庆把盏饮起来!罗咏华以茶代酒,伴着他们吃喝,在她一对幽邃如深渊的美目里,闪烁着缕缕奇异的光采,她似乎在担心着甚么事可能即将发生!
  长门屠夫贾元庆喝了一大口酒,突然像想起甚么似地问道:“戚少侠,你准备先带俺老贾去何处呀?”长门屠夫贾元庆这话,似乎早在戚正明的意料之中,他微笑着颔首道:“咱们正沿着官道,走向鄂北宜城……”长门屠夫贾元庆点点头,又道:“戚少侠!据你看来,‘夺魄剑魔乙休子’那老魔头,是不是已离开了湘地,来到了鄂地?”他问出这话时,神情极是紧张,既希望自己猜对,戚正明朝他看了一眼,“晤”了一声,道:“是的,据我推测,‘夺魁剑魔乙休子’老前辈,在离开了湘南蓝山九回峰现身之后,必是来到鄂地,据说他得悉有几个故人来了鄂地,他要来此找他们了断昔年的一桩公案……”
  长门屠夫贾元庆脸色大变,嘴唇翕动,想说甚么却又没有开口,戚正明又朝他瞥了一眼,接着道:“贾老前辈如欲找他,在去鄂北的途中,一定会遇到他的!”长门屠夫贾元庆闻言更是浑身一颤,双手按住桌面,目注窗外的夜空,坐立不安。戚正明脸上现出一丝得意的微笑,接着又道:“当日在湘南蓝山九回峰翠薇坑,‘夺魂剑魔乙休子’老前辈仅以‘遥空追魂指’虚晃一圈,山陵樵子钱雄熹的一件长袍,便如利剪划过般地齐腰中断了,也就因为他施出了这套功夫,山陵樵子钱雄熹才俯首听任断臂。”
  长门屠夫贾元庆仍然目注窗外,脸色惨白,额上泌出点点汗珠,喃喃呓语般的念道:“‘遥空追魂指’?这是一门绝传武林数百年的武学,这……这老魔头几时练成的?”他骇然已极之下,尚能分清这一点,可见他确也不很含糊。因为,倘若“夺魄剑魔乙休子”这种“遥空追魂指”的武学不是新近始行练成,则当年在鲁西马蹄山中,怎会轻易就范,落得断臂戮腿的悲惨结局?他喃喃自语了一阵,突然收回呆视窗外的目光,朝戚正明看了一眼,惑然道:“戚少侠,你怎知道的?”
  戚正明毫不在意地笑道:“我为营救一位被山陵樵子钱雄熹囚禁的武林前辈金面佛吴荀,当时正好在场,亲眼看到。”长门屠夫贾元庆紧张无比地听戚正明说完,又将目光看向窗外,脸上的神色不断地转变。许久许久之后,他始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咬着牙,恨恨地道:“贼魔头!你的‘遥空追魂指’虽然厉害,但恐怕仍奈何不了俺长门屠夫的‘雄关铁壁金甲功’……”戚正明闻言蓦然一怔,脸肤一阵抽搐,佯作赞赏地问道:“‘雄关铁壁金甲功’?贾老前辈,那是怎样的一门武功呀?一定非常厉害吧?”
  长门屠夫贾元庆,楞得一楞,似乎警觉失言,但在看了戚正明一眼之后,便又傲然自得地道:“戚少侠你不是外人,俺长门屠夫贾元庆的老娘,乃是长白山中的一头神狒,是以俺身具异禀,练成一种‘雄关铁壁金甲功’的秘门绝学……此功一经运起,任他掌,指,刀,剑,也休想伤得俺一根毛发。”
  长门屠夫贾元庆说到这里,猛喝了一大口酒,轻呼了一口气,接着又道:“凭俺的一身能耐,这个‘雄关铁壁金甲功’己久无用武之地,此番为对付贼魔头的‘遥空追魂指’可不得不把这套压箱底的本领掏出来了,不过因为荒废过久,还得费些时间,再事练习一下……”戚正明慢“哦!”了一声,已从零乱的思潮中找出一桩自己极需知道的事,他举杯饮了一口酒,沉声问道:“贾老前辈!昔年你在鲁西马蹄山砍落夺魄剑魔乙休子一条左腿,听说那条左腿的残骨,至今你还存在家里……”
  长门屠夫贾元庆,恨“哼!”一声,以一种极为不屑的口气道:“俺长门屠夫贾元庆,才不会那样费事呢……那贼魔头的一条狗腿,早被俺晒干磨成骨粉,放进一只坛子里……”他说到这里,狰狞一笑,得意非凡地问道:“戚少侠,你猜俺把那只坛子藏在甚么地方?”戚正明悲愤填膺,心如刀绞,他强忍着,藉喝酒低下了头,暗暗咬牙道:“我……猜不到……”长门屠夫贾元庆,悠然地又倒了一杯酒,举杯一饮而尽,纵声大笑道:“戚少侠,俺知道你怎么猜也猜不到,俺把那装狗腿灰的坛子,藏在臭毛坑底下……嘿嘿,我要他徒子徒孙,永世翻不了身……”说完,又是一阵刺耳狂笑!
  戚正明的膺胸悲愤,已转化成一种力量,此刻他脸肤上,竟然找不出一丝激动之色!长门屠夫贾元庆的这种恶情狂态,简直是在鞭笞着他自己的命运!静坐一边的罗咏华见此情形,心知可怕的事情一定会提前发生,她柔嫩的芳心禁受不住,“咔嗒”一声响,纤手颤抖,手中的饭碗,跌碎地上,长门屠夫贾元庆,微感一怔的看了她一眼,戚正明当然知道她跌跛饭碗的原因,他精眸略转,显得若无其事而异常体贴的向罗咏华道:“华妹,你累啦,先回房去歇了吧,我跟贾老前辈正喝得高兴,还有很多的话要谈呢……”罗咏华微微颔首,轻“嗯”了一声,秀眸中带着一缕异样的神采,朝长门屑夫贾元庆看了一眼,匆匆地向后面走去。
  罗咏华回房之后,戚正明仍是找些问题,与长门屠夫贾元庆继续攀谈。这时,他仿佛觉得,坐在他的对座,满脸长着黄毛,身高一丈开外的长门屠夫贾元庆,简直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头凶毒的野兽!他心中暗作决定,对付一个毫无人性的野兽,只有用没有人性的手段!目前,他所急需知道的事情,是长门屠夫贾元庆的“雄关铁壁金甲功”究竟是怎样的一种武功!
  因为,要破除一种功夫,必须先知道那种功夫的性质与修练之法。可是任由戚正明旁敲侧击地套问,长门屠夫贾元庆却始终机警地未吐片语只字。最后,他从长门屠夫贾元庆的“雄关铁壁金甲功”,想到了玉山秀土路守礼的“太乙全真功”。他记得,玉山秀士路守礼“太乙全真功”的弱点,是在背后“敲尾”穴下有个“罩门”,“罩门”经人一戳,周身功力立即消失……戚正明冷眼睇视着长门屠夫贾元庆,心里暗暗地忖道:“‘雄关铁壁金甲功’是否也有‘罩门’呢?……它的‘罩门’是否也在背后‘敲尾’穴下?”
  长门屠夫贾元庆既是不肯透露,戚正明为免使他起疑,自是不能多问。二人又枯坐了一阵,便同时起身回房休息。三人的房间同在一条回廊之内,罗咏华住进了最里面一间,剩下的两间当然是戚正明居中,长门屠夫贾元庆居外。戚正明待长门屠夫贾元庆入房之后,便走到罗咏华房中探视。
  罗咏华此刻正纤手支托着香腮,坐在床沿,靠在桌边,凝视着桌上的一盏油灯,出神沉思,她一见戚正明走进房来,侧首浅笑了一笑,带着一份不安的神情,关心地道:“明哥……”戚正明知道她要问甚么,连忙朝隔房一指,并轻“嘘!”了一声,罗咏华一声嘤咛,停下口来。二人谈了一阵,戚正明便回房入寝。
  翌晨,天尚未太亮,玉露春酒坊的一众客人,便被街上的凄惨哭呼之声惊醒;戚正明与罗咏华闻声正披衣下床,长门屠夫贾元庆已在扣拍他们的房门。二人开了房门,只见长门屠夫贾元庆,气吼吼地道:“他妈的,俺正睡得又香又甜,偏偏有人穷哭穷叫的,他妈的,真讨厌!”
  长门屠夫贾元庆话声才落,忽见店伙在回廊口一伸脑袋,大声嚷道:“客官爷!不好啦,这里青苔集小镇,昨天晚上一连出了七条人命!”三人同时一惊,店伙不待他们开口动问,接着又道:“真惨哪……受害的七个人,都是没有出嫁的闺女连本店掌柜的千金秀珠姑娘,也被害死啦!”他说到这里时,眼中涌出大颗眼泪,接着又道:“秀珠姑娘死得真惨,头颈上被咬了个大窟窿,一身血都被吸干……脸上白得怕人!”
  罗咏华打了个寒噤,颤抖着倒进戚正明的怀中,戚正明玉面含煞,精眸中精光闪射,敢情,这件事已激起他的干云豪气,侠义胸怀,他愤怒地喃喃念道:“难道是采花贼行凶奸杀?”店伙抖索着道:“客店爷,刚才官家已来查验过,秀珠姑娘除了……除了颈项上被咬了个大窟窿之外,其他没有一点伤痕和……异状……”店伙抹了一把眼泪,正要再说下去,后面忽然传来一声哭喊,他只好摇摇头,匆匆离去。
  戚正明钢牙搓磨,皱眉沉思,倏地他朝身边的罗咏华,与倚立墙边的长门居夫贾元庆看了一眼,呓语般地喃喃低念道:“辣手摧花……竟对一些无辜的少女下此毒手,真是人间豺狼!”罗咏华颤声嗫嚅地道:“明哥,照刚才店伙所说的情形,掌柜的女儿是颈项处被咬了一个大窟窿,且身上的血液被极干,我想再狠毒的人,也不会渴饮人血……看来这不会是人作的恶,面是豺狼妖魔之类的东西在作怪的……”
  长门屠夫贾元庆频频领首道:“罗姑娘说的颇有几分道想,俺亦不信有喝饮人血的人……”他们前后这样一说,戚正明一时倒拿捏不定,因为心肠仁慈的他,更不相信世间会有喝饮人血的,他底头暗下付道:“难道天地之间,真会有妖魔鬼怪……”就在此际,后厢房悲哭之声又起,凄凄切切,令人鼻酸。戚正明猛然抬头,道:“待我去看看,那惨遭毒手的少女死状如何?”说着,迈步向后面走去。
  罗咏华紧眼一步,促声道:“明哥,我……带我一起去!”罗咏华虽也是武林中人,但毕竟是个女儿之身,心软胆脆,尤其此刻在情郎跟前,心中多了一层依靠,愈发显得柔弱不胜!长门屠夫贾元庆跟着也道:“俺也要去看看,这究竟是甚么回事?”三人来到后厢房的孝堂中,声声凄泣悲号,使人闻之断肠,尤其老掌柜夫妇,眼看爱女遽尔惨死了,悲痛过度,已是晕晕糊糊的靠在木椅上,双眼呆滞地瞪视着前方,仿佛失去智觉一般!
  戚正明牵着罗咏华,挤过围泣的亲友,果然发现那被害的少女,脸肤一片纸白,颈项前侧有个金钱般大的洞孔,筋肉翻露却是没有半点血溃,这时,正有几个亲友在替她包扎清洗创口。戚正明见状怒恨填膺,侧首一看身边的罗咏华,只见她粉脸惨澹,眼圈红红,秀眸中含着一圈泪光。他知道罗咏华禁受不住眼前这惨厉的情景,便牵着她的手,与长门屠夫贾元庆一起退出,回房收拾一番,一同走出店门。
  当他们三人走过青苔集小镇的街道时,可听到远近传来一片伤心断肠的哭声!戚正明咬了一下牙,沉痛地道:“咱戚正明身怀武学,向以荡魔锄奸为己任,此番遇上这桩事,岂能袖手不管?”他说到这里,突然转首向长门屠夫贾元庆道:“贾老前辈,依你看,这次在青苔集行凶的,究竟是何等人物?”他毕竟还是不信妖魔鬼怪之说。
  长门屠夫贾元庆听了戚正明这话,低头蹙额,似乎陷入沉思之中,半晌之后,始缓缓地道:“俺仍是同意罗姑娘的看法,是人就不会喝饮人血,除非妖魔鬼怪,山魈旱魃之类的东西,否则决不会凶惨到这种地步……”他说到这里,突然脸上狞色一闪,大声道:“哦,对,说不定就是‘夺魄剑魔乙休子’那老魔头干的,那老魔头是出名的心狠手毒,一生杀人不下三千……”
  戚正明闻言周身剧颤,脸肤一阵急速抽搐,暗骂道:“长门屠夫贾元庆你这老贼,你表面长得一付浑相,实际上却是满腹的阴毒险诈,竟然将这件血案推到我恩师的身上,这番……嘿嘿……看着办吧……”戚正明深深吸了口气,强压了一下无边的怒火,暗下里将长门屠夫贾元庆的血债,多加了三分利息!
  三人离开了青苔集小镇,沿着官道向北行进,这日来到距鄂北枣阳卅里的吴家店!吴家店虽只是一个乡间城市,但由于地当要冲,人口繁密,异常热闹,不下于一般县城,这次在吴家店投宿时,戚正明只定了两个房间,因为他鉴于青苔集的血案,准备整夜守在罗咏华身边,以便保护,同时他又为他们二人夜间谈话方便起见,故意将两个房间,定在不同的厢房之内。
  夜间,推窗望去,夜空星月无光,一片黝黑,四周显得极度的沉闷,窒息。罗咏华偎依在戚正明身边,畏怯怯地轻语道:“明哥,把窗子关上吧,外面黑得好怕人……”戚正明一抚她蓬松的黑发,带着一份擦揄的口吻,含笑道:“华妹,近几天来,你好像变得愈来愈胆怯了?别忘了你也是江湖中的一位巾帼英雄啊……”罗咏华粉脸飞起两朵红云,矫声道:“明哥!你怎不知道!女子嫁了人,就甚么也不想啦,如今我已属于你,还要争甚么强,斗甚么狠呢?”说着站起身来,将窗子关好,矫弱不胜地倒进戚正明的怀中,戚正明也爱怜地搂住她的纤腰,二人同时沉醉于沉默的温存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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