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2020-03-16 09:55:33   作者:司马紫烟   来源:司马紫烟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那是一对布制的玩偶,有四十公分高,手工很精致,是属于精制的手工艺术品,原来是一对,现在只留下了一个男孩子,抱走的是个女孩子。
  李晓天研究了半天道:“陈小姐,你能确知是凶手带走了吗?”
  “是的!空下来的脚印很新,没什么浮尘,可见是没有多久前被挪走的,我们都没动它,自然是凶手了。”
  李晓天摇摇头:“陈小姐,我对你的思考能力很佩服,但这个判断似乎太草率了;难道凶手在离开屋子前,就能未卜先知,想到要利用这个布偶作为掩护去偷窃火龙炮吗?”
  “不,带走布偶的动机不是为了掩护偷窃,那是基于另外一种心理因素,但后来为了需要而加以利用了。”
  “什么心理因素?”
  “毁灭破坏的心理,凶手一连串杀了五六个女子,都是年轻貌美的少女或少妇,可见这个凶手的心理很不正常,对漂亮的女郎有着极端憎恨的情绪,而推及到玩偶,带走那个玩偶是为了破坏,只是后来基于需要,才又利用一次,你如果不信,我们不妨到那栋大楼的阳台上去找一下,很可能那个玩偶被毁了,丢在上面。”
  李晓天是不相信,立刻带了电筒,跟陈秀莲一起出了星子,来到大楼的天台上,四处都找遍了,都没有一点影子,李晓天笑了一笑道:“陈小姐,你的判断有了错误吧!”
  陈秀莲固执地道:“不!我不相信,凶手带走那个玩偶没有别的理由,而别人却不会带走那个玩偶,也许我们还没找仔细。”
  李晓天苦笑了一下,这栋大楼的天台很广大,在黑暗中亮着手电筒弯着腰找寻一具布偶是很辛苦的事,他实在没有兴趣再来一次。
  “陈小姐!我认为你的判断或许是可能的,但凶手不一定会把玩偶抛弃在这里吧。”
  “假如她要抛弃一定是在这里,因为这凶手是个自大狂者,每次杀了人后,还留下了一张卡片,就是向警方挑战的意思,放火龙炮是凶手的另一项杰作,自然不肯放弃一次表现的机会,所以把燃烧未爆的发炮留在这里,否则她大可以从从容容收拾了再走的,因此我相信她必然也会把取走的玩偶破坏了抛在这里。”
  李晓天苦笑了一声。“小姐!从案子发生到现在,足足有十个小时了,我一直跑来跑去没停过,我也是个人,需要休息的,刚才陪你找了一遍,我的腰已经直不起来了。”
  陈秀莲款然地一笑:“对不起,探长,那你就在这里抽枝烟休息一下,我一个人来找好了,这一次很快,因为我相信上次找得已经很详细,不会漏过的,现在只要把没找过的地方找一遍。”
  没找过的地方只有几个大蓄水池,那是大楼中几个写字间的冷却装置。
  大型的办公写字楼的空气调节器都是采用中央系统的水冷式装备,但香港地方的用水很宝贵,这些大楼为了充分利用每一个空间,必须要减少许多浪费的走道或通风窗户,空气调节就必不可少,为了使这些调节器冷却用水不虞匮乏,于是在天合上建了蓄水池,利用马达的动力轮回使用,同时在发生火警时,还可以作消防用水。
  这些蓄水池很高,有铁梯攀上顶去,池上有圆口,用铁板盖住,作为清理水池的工人出入之用。
  陈秀莲不厌其烦地一个个找下去,终于在第三具水池上大声叫了起来:“探长,我的判断没错,果然在这里。”
  李晓天的精神为之一振,因为这个发现太重要了。
  先前由火龙炮的线索,找到了那家玩具店,知道了火龙炮是由店中被偷走的,但究竟是谁偷走的却无法确定。
  陈秀莲判断是那个黑衣少妇也只是猜测,但发现了这具玩偶,就可以确定了。
  因为玩偶是在凶案现场失去的,火龙炮是在楼上发射的没错,但发射火炮,窃走火炮的不一定就是凶手,任何一个顽童也可能做这种事的,一些顽童喜欢把火龙炮往人群中放射,这是常见的事,凶案的宅子前聚了那么多的人,也正是恶作剧的好对象。
  所以陈秀莲判断的那些事实,在李晓天心中也只是姑妄信之,没有存太大的指望。
  但玩偶在此地被发现,就证实了陈秀莲的推断完全正确,凶手到过这个天台,火龙炮也是凶手发射的,那个抱着婴儿的黑衣少妇是凶手的可能性也大为增加了。
  忘记了疲累,三步两跳的爬上蓄水池,用手电筒照了进去,没有错,水面上漂浮着一些布块与充在玩偶内部的泡沫块,这是一个女性的玩偶,被残忍地支解了。
  更可确定的是水上漂着第七张卡片,一张粉红色,签名为狼的卡片。
  李晓天几乎想穿着衣服,跳下水池去捞取,陈秀莲笑笑阻止了他,把手电筒也交给他。
  “探长,虽然是春天了,但还是相当冷,你这样跳下去会招凉的,还是由我来吧,你替我照着亮。”
  两支电筒的光集中照着水面,陈秀莲用腿勾着圆口的边缘,身子倒垂下去,用手指把那些残肢碎体一块块地挟了起来,她工作得很辛苦,每挟住一块,就曲腰上来,放在一块铺好的塑胶布上。
  李晓天忍不住道:“陈小姐,你就一起捞上来好了,何必这么辛苦呢?”
  陈秀莲庄严地道:“虽然在上面取得指纹的可能性非常渺茫,但我总希望凶手会在疏忽中留下一点线索,万一真有这个机会,却被我的疏忽而破坏了,岂不是件很遗憾的事。”
  李晓天感到有点惭愧,但更多的是钦佩:“陈小姐!你该敢行做侦探了。”
  “我现在是在干侦探,而且是领有执照的合法私家侦探,怎么,探长要吊销我的执照?”
  “不!陈小姐。我的意思说你如果是一个警探该有多好,香港的犯罪事件一定会大大的减少。”
  陈秀莲笑了一笑:“李探长,我说句话你别生气,香港的警署庙太小了,供不起我这个大菩萨吧。”
  李晓天脸上一红。“我知道陈小姐是百万富豪,不是为金钱才做私家侦探的,因此我才有这种想法,私家侦探固然自由,但必须要接受委托才能办案,如果你是警探,就没有那些限制,对任何一件案子都可以主动侦察了。”
  “但是有些案子,只能查到某一个阶段就停止了,因为上峰不让你们查下去,而且有些不值得一查的案子,你们却必须出动全部的警力去办,私家侦探却有个好处,我们有拒绝承办案子的自由。”
  李探长只有苦笑叹气了,他知道陈秀莲所指的是什么,前者是一些牵涉到大人物的案子,他们在上峰的压力下,不但要停止侦查,而且还要设法掩饰。后者则是上峰交下来一些鸡毛蒜皮的小案子,如XX长夫人的爱犬被人偷走了,一连十几个电话,逼得他们出动了半数以上的警力,好不容易,总算把狗找了回去,如果估计一下所耗的人与财力,可以买十条那样的狗了,但XX长夫人对狗的感情显然不是以金钱计算的,所以他们只好卖命了。
  陈秀莲已经把所有的残肢都捞了起来,交给了李晓天,还吩咐他道:“把那具男玩偶也带去,我相信是一对的,然后上帝保佑,希望在残破的玩偶上能找到一点线索。”
  李晓天匆匆地走了,陈秀莲回到了方宅,朱丽跟马佳琍在守护着方思美,因为叶长青对她的新闻同业发表了一个并不正确的消息,说方思美的神智在恢复中。
  这也是陈秀莲的计划,她希望凶手能因为这个消息的报导而心慌,会前来杀人灭口的,因此整整一夜,她们三个人轮班守护着。
  但是上帝并没有保佑,李晓天打了个电话来,那被残破的玩偶倒是证实与方思美的屋中的男玩偶是一对,可是玩偶上找不到任何的线索。
  玩偶是用手撕破的,因为在布面上,不易留下指纹,而且被水一浸,什么都找不到了。
  而且经过一夜的守护,根本也是白忙,门口有警员守着,以防止闲杂人进来,连带也把凶手给挡住了。
  更气人的是凶手跟警署开了个最恶劣的玩笑,丢了一张卡片在警署的信箱里。
  卡片上还是狼形的图案,却没有编号,用打字机打了几句气死人的话。
  “方思美如果神智恢复了,应该知道我是谁,我休息三天,恭候光临来抓人。”
  这张卡片充满了嘲笑的意味,分明指出报导的不确,方思美的神智是无法恢复了,而且也不可能从方思美的口中问出什么来了,因此凶手才写出这张得意而又充满了自信的卡片。
  李探长在电话里的声音显得很沮丧,陈秀莲几乎可以想象得到他在电线另一端的苦笑。
  可是陈秀莲的反应却是充满了兴奋,连忙道:“探长,请你在化验室等着我,好好地保管着那张卡片,我立刻就来。”
  “没有用的,卡片上没有指纹,没有任何线索,我已经叫人作过很精密的检验了,字是用打字机打的,连笔迹也无从对起。”
  “不!即使是打字机,也会告诉很多事的。”
  “叶小姐,你是说利用紫外线来透视打字机吗,本市的打字机没有登记资料,而且数量太多,很难以此找线索。”
  “据我所知,打字机本身有个性,而使用人的习惯也有很多的差异,综合起来,就是一份资料,当然这份资料未必就能找到凶手,但至少可以对凶手了一份了解,也与凶手更接近了一步。”
  电话的那端,李晓天略略沉默了一阵:“陈小姐,警署的化验人员还没有这种分析经验。”
  “我也没有,不过我读过一些这方面的书,或许可以能提供一点意见。”
  “好!欢迎你来,我要召集一些重要探目组员,跟你学习一下这方面的智识。”
  陈秀莲倒反而有点不好意思了:“探长,那可不敢当,我只是尝试,研究一下还可以。”
  “我们的人员连基本的认识都没有,又从何研究起,只要你比他们多懂一点,也是值得他们学习的。”
  陈秀莲放下了电话,嘱咐了朱丽与马佳琍一番,就出门去了,她还是驾着她设备齐全的豪华防弹轿车,但是在走了一半的时候,她忽而心血来潮,给侦探社里的刘嫂打了个电话,然后才放心到警署去了。
  李晓天在警署等着,这个探长显然也是一夜没睡,眼中布满了红丝,神情很疲倦,正在喝着浓咖啡提神,会议室里坐着好几名探员以及两名化验人员。
  略作寒暄,李晓天就拿出了那张卡片,陈秀莲看了一下,稍作了一番思索整理才开口道:“这张卡片既然已经作过精细的化验,本身没有什么可研讨的了,但我们可以从另外一些角度来分沂它,首先我可以评定它是经由一具较为古老的打字机打出来的,甚至已经可以列为古董了。”
  一个探员立刻提出了反对意见:“陈小姐,它的字迹很清楚,而且每一个字都很清晰,证明字键还很新,不像有磨损的迹象。”
  陈秀莲笑笑:“很好,这位先生的观察很细心,只是研判的因素不能从这些地方去着眼的,打字机的型式新旧,与字迹的清晰与否无关,旧型的打字机如果很少使用,字键的磨损处自然很少,照样可以打出很清晰的字来。”
  那个探员很细心地接受了批评,随即问道:“陈小姐又从何评断它的型式呢?”
  “从卡片的弯曲处,这卡片是硬纸的,弹性很强,可是要还原到原来的平整状态,并不很容易的事,尤其是它有十五公分左右宽,在普通打字机的圆筒上,几乎等于一个圆周长,也就是说能够卷成个圆筒,可是这张卡片几乎是平整的,因此可以断定它仅于微微卷曲过,而只有在古老的打字机上,卷筒比较大,才有这种可能。”
  这番分析听得每个人都赞赏不巳,陈秀莲接着道:“目前本市各机关公司行号都不会再使用了,只有私人的收藏了,而且收藏这种打字机的人,也不会是普通人,必然是较为富有的知识分子,因为这一类打字机在制造时产量少,价格高昂,一般人买不起,普通人家也不会购买,这可以使我们对凶手的家庭背景多一点了解。”
  “会不会是被当作古董带进来的呢?”
  “当然有此可能,不过是当作古董带进来,一是不会想到使用它,再说这种十九世纪的产品,已经进入到机器制造的阶段,被当作古董的价值还不大,因此我想还是原始就在本市的可能性较大。”
  李晓天听得精神大振,忘了疲倦道:“陈小姐还有什么样的指教。”
  陈秀莲含笑道:“这一部份可以告一段落了,但我们还可以从另一个角度来分析,我需要一架打字机,两个帮助实验的助手,最好是两位女士,一位是熟练的打字人,另一位则完全不会打字,还要一架红外线透视机。”
  这些东西都是全的,陈秀莲拿起卡片道:“这张卡片已经没有其他用途了,所以我们就在这上面作个实验,就可以得到更为科学的分析。”
  李晓天请了一个女打字员与一名女警,陈秀莲把卡片的反面卷在打字机上,选出了凶手投来原文的第一句,叫她们两人各打了一遍。
  打字小姐在十秒钟内就完成了,那个从没有学过打字的女警则用了一分半钟的时间,逐字按键,才打出了一句话,陈秀莲用红外透视镜将两种字迹一分析,无须解释每个人都明白差异之所在。
  打字小姐的字用力均匀,着色较浅,证明她按键的力量很轻,而那个女警的字迹则轻重不一,以深色的居多,可见用力很重,这是初次使用者的通病。
  陈秀莲再次把凶手的原迹分析后,发现字迹与那个女警的情况相似之处颇多。
  陈秀莲笑笑道:“我们得到另一个结论,凶手是个不常使用打字机的人,可是这字句的文法很正确,前置词、介词以及冠词的安置一丝不苟,证明凶手接受的是学院派的高等教育,因为现下一般的大学中,已经不太注意这些了,从这些资料归纳后,我们可以得到一个更深的概念了。”
  她开始在纸上作了一连串的归纳工作:
  一、凶手是个女性。(方思美案的目击证据。)
  二、凶手也具有同性恋的倾向,而且是双性式的倾向,在男性化的女子前她是女性,在女性化的女子前,她是男性。(所有粉红色的色狼魔爪下牺牲者的心理研判。)
  三、拥有一架古老的打字机。
  四、不擅于打字。
  五、以催眠术作为杀人的手段。(所有的案子都出于一辙,但以方思美一案最显著。)
  六、她具有高度的适合能力,能迎合各种类型的女子。
  七、会驾驶汽车(一至六号牺牲者被杀的时间研判,一定有私家车作为交通工具。)
  八、每一个被杀害者都被造成类似强暴状,在阴道内注入男子精液,而且是用试管注入的。(周小芬案的研判,因为她是石女,而处女膜破损度极微。)
  九、所取得之精液有性病及精神病因素。
  十、精液以冷冻法保藏,且部份保藏过久而已死亡。(方思美体内取样化验结果。)
  十一、凶手曾受学院高等教育(卡片分析)。
  把这十一点演绎资料再加归纳后,陈秀莲作出了结论:“凶手是个二十五岁到三十五岁的女子,外型秀丽,从事医疗研究工作,精于催眠术,有自大狂及自卑烦向,在这个范围内去找,虑该不太困难了。”
  全体都报以热烈的掌声,显然他们为陈秀莲精密的分析而折服,李晓天诚恳地道:“陈小姐,你真了不起,专门从事刑事学的教授也不会比你的分析更透澈了。”
  陈秀莲笑了笑:“侦探的工作原是实际重于理论的,分析的工作固然重要,但是光靠分析是抓不到罪犯的,如何从已分析的资料去找到罪犯,甚至于证实她的罪状,我相信各位比我有更多的经验,因此我不多耽误各位的时间了。”
  她起身告辞,留下那些探员继续讨论侦查的范围,李晓天送她出来,提出一个问题:“陈小姐,你分析凶手是自大狂者,我绝对承认,因为她直接向警方挑战的行为,已足可证明,但你说她有自卑的倾向,则又是根据什么呢?”
  “自大狂就是自卑造成的。”
  “这只是一种推测,并不能成为确实的证据的。”
  “她在警署留下这份嘲笑式的短信,就是一个证明,经过昨天新闻传播的渲染,她已径有所恐惧了,就怕在方思美的口中会说出什么,所以才投了这封信来试探一下,警方究竟掌握了多少资料,而且她说要休息三天恭候警力去抓她,可见她心中已起恐慌,暂时不敢再有所行动,但又不甘心承认,所以才借这个理由来掩饰一下,如果她是真正的自大狂,不会有这种行动的,只有在自卑的心理下,才会有掩耳盗铃的举动。”
  “陈小姐,我太感激你了,如果不是你的帮助,我们简直找不到一点破案的线索,经你分析后,我们几乎已把握百分之八十的线索……”
  “探长!这恐怕没有用,即使你们把线索归纳后,集中在一个人身上,还是无法逮捕她。”
  “为什么呢?”
  “缺乏证据,最重要的是人证,方思美无法指证,死者更无法指证,任何一个律师都可以把这些旁证推翻的,法庭上要的是直接证据。”
  “时间证据呢?案发的时间,她能提出不在扬的证据吗?”
  “凶手一定是独身的,如果有人跟她同处在一起,不可能让她有这些犯罪的机会,她只要说我在家里,四个字就是时间证人,因为谁也无法证明她案发时不在家,任何一个涉嫌者都可以说我不知道会涉嫌而去找时间证人的。”
  李晓天皱皱眉头:“不错!这倒难了,除非我们能找到空白的卡片,或者她搜集的男子精液。”
  “很难!前者是很容易收藏的,既然她在每一个犯案现场都留下一张,自然知道这是她犯罪的唯一证据,绝不会让人轻易找到的,至于后者,恐怕也没有了,是凶手自己那儿都没有了,因为方思美体中取出的样品是已经死亡了的精液,证明她那儿也断货了。”
  说到断货两个字,陈秀莲不好意思地笑了,因为这两个字在案情中是个很恶劣的名词,不应出于一个女孩子的口中,但李晓天却精神一振,触发了灵感道:“对!陈小姐,断货!也许因为断货才是她要休息三天的原因,那么在这三天内,她一定会在找新的货源,我们可以在这个地方加以努力调查。”
  陈秀莲的脸红了一红道:“是的!这是一条线索,虽然取得这种货样并不难,但也并不太容易,除了一些性病医院,似乎别无来源,探长在这方面留心一点,如果有所发现,希望能跟我们连络一下!”
  “陈小姐有什么计画吗?”
  “是的!回教可兰经上有句话:莫罕默德不去就山,让山来就莫罕默德,目前缺乏的是对凶手的直接指证,我想由我们设法去诱使她再犯一次罪……”
  “以贵社的人员去作钓饵?”
  “是的!必要时,我自己去跟她接触。”
  “那太危险了,这个是丧心病狂的变态者。”
  陈秀莲笑笑道:“冒险本就是我们的乐趣,而揭发罪行是我们的宗旨,何况我去接触的危险性小得多,至少我也懂一点催眠术,可以跟她斗一斗。”
  李探长沉思片刻才道:“好吧!我有了发现,一定再向陈小姐求助,事实上也只有陈小姐才能对付这种人,警方的人员无论在那一方面都比陈小姐差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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