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天无绝人之路

 

2021-01-04 19:48:19   作者：孙玉鑫   来源：孙玉鑫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黄姬目光一扫，面上立现惊讶之色，竟然站在两人面前久久没有说话。
　　段氏兄妹都把功力提到十二成，只要黄姬有半点不利言语或者行动，段梅真便准备出手。
　　只要段梅真手臂一抬，段珍珠登时掠向解、吕两人，两兄妹此举虽然没有把握，但也不能不大胆一试。
　　哪知黄姬开口道：“你们两个怎么不跟着我？为何在队伍中间？”
　　这话大出两人意料之外，段梅真忙道：“属下本要跟随殿主，只因一直找不着殿主，所以……”
　　黄姬挥手道：“好啦，待会跟我一道。”
　　段梅真道：“是！”
　　黄姬说过之后，命人给了两个馒头，才又向前走去。
　　段氏兄妹互望了一望，一时都不知黄姬安的什么心，段珍珠低声道：“难道她已认出你？”
　　段梅真道：“我想是的。”
　　段珍珠不解的道：“她……她该向你动手的，是么？”
　　段梅真道：“也许她没有这份把握。”
　　段珍珠肯定道：“连姜水柔都不是你敌手，她哪里还谈的上把握，我猜她可能别有用心。”
　　段梅真摇头道：“妹妹不要小看她，她的武功并不在姜水柔之下，至于她安的什么心，那就非我所知了。”
　　段珍珠道：“那就只能这样解释，假如她现在出手，必然大费手脚，与其如此，何不施用点手段来的便捷？”
　　段梅真道：“妹妹是从她那句话中听出的么？”
　　段珍珠道：“正是。”
　　段梅真没有说话，因为他的看法根本和珍珠不同，不过他却说不出不同所在，真怪！
　　黄姬很快把后面的人检查完毕，在后面，她又发现几个异己份子，自然也被她一一出手击杀。
　　黄姬走了回来，高声道：“吕总巡，可以走了。”
　　吕义芳一打手式，众人又起身而行，但却留着解明断后。
　　黄姬走到段梅真身边，悄声道：“随我来。”
　　语气温和，绝对没有半点敌意。
　　段氏兄妹相互望了一眼，只好跟着她走，走了不久，后面又是一声大响，地道又被破坏。
　　黄姬带着段氏兄妹，很快抢在前头，那时吕义芳已不知到何处去了。
　　黄姬朝后面望了一望，看见后面的人还有一大段距离，才压低声音道：“少主你好大的胆子！”段梅真惊道：“你……”
　　黄姬不待他说下去，接口又道：“一个人别的地方都可以化装，只有那双眼睛是不能变的，我是从少主眼睛认出来的。”
　　段梅真道：“既被看出，姑娘将何以处我？”
　　黄姬摇头道“少主以为我会告诉姜水柔？”
　　段梅真笑道：“你是姜水柔心腹，告诉她乃是顺理成章之事。”
　　黄姬道：“少主错了。”
　　段梅真呆了一呆，道：“我错了？”
　　黄姬幽幽道：“现在，咱们别谈这个，这位想必是珍珠姑娘吗？”
　　段珍珠道：“承情对我兄妹加以援手，不知如何感谢才是？”
　　她不表白身份，却对人家道谢，道谢自有用意，那就是怕对方心里别有暗害他兄妹。
　　黄姬道：“珍珠姑娘太客气，其实别人不知道的事，姜水柔都告诉了我，尤其是少主和珍珠姑娘的身世！”
　　段梅真道：“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黄姬道：“不久之前。”
　　段梅真道：“那时刚刚离开迷宫是么？”
　　黄姬道：“不错！”
　　段梅真道：“她既然把这些话都告诉你，自然对你信任有加，我真不知你有什么理由背叛她？”
　　黄姬道：“少主……”
　　段梅真道：“请呼我名字。”
　　黄姬忽然展颜一笑道：“段公子，我不希望你用‘背叛’这两个字。”
　　段梅真道：“难道姑娘和她有过节？”
　　黄姬垂泪道：“她……她杀了我母亲！”
　　段氏兄妹一听，都不由呆住了。
　　姜水柔会杀了黄姬母亲？
　　而黄姬又一直死心塌地地替姜水柔工作，直到最后，这个仇人女儿竟被姜水柔引为心腹，这件事又作何解释？
　　不懂，不懂！
　　段梅真暗暗吸了口气，道：“你所受的创伤只怕很悲痛？”
　　黄姬道：“悲痛二字也不足以形容。”
　　段珍珠道：“那你和她仇深似海了？”
　　黄姬道：“不错。”
　　段珍珠道：“那你为什么不报复呢？”
　　黄姬道：“我力有未逮。”
　　段珍珠道：“所以你一直在等机会？”
　　黄姬道：“正是。”
　　段珍珠眼波流转，段梅真含笑的道：“你可是想要我们帮助你？”
　　黄士道：“假如两位肯于见义一助，苦命人自是感激不尽了！”
　　段梅真笑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乃是我辈本色，但不知姑娘准备什么时候动手？”
　　黄姬道：“我认为这件事千万不可妄动，必须有万全准备才行。”
　　段梅真毫不考虑的道：“姑娘尽可去策划，待时机成熟，通知我兄妹一声就行。”
　　黄姬道：“多谢两位了。”
　　段珍珠道：“姜水柔此行究是到何处去？姑娘知道么？”
　　黄姬道：“她为人十分猜疑，除她自己外，只怕谁也不知。”
　　顿了一顿，生怕两人起疑，接口又道：“不过她也透露了一点口风，只说到一个神密所在，她要另起炉灶组织一个帮派，以君临天下。”
　　段珍珠啊了一声，道：“她的野心倒是不小。”
　　目视段梅真，段梅真含笑的接口道：“姑娘既是她的心腹，她居然也对姑娘守秘，其猜疑之心已十分明显，这个帮派何名？姑娘知道么？”
　　黄姬道：“拟名‘女儿帮’，后来一想不对，因为跟随她的不尽都是女人，反之，男人还占大多数。”
　　段珍珠道：“总不会叫着‘男儿帮’吧？”
　　黄姬道：“当然不会，想来想去，她才定名为‘龙凤帮’。”
　　段珍珠道：“名字倒好听的很，龙凤颇似九五之尊，以此君临天下，勉强说的过去。”
　　段梅真笑道：“她有这种构想，野心当真不小，如是在下猜的不错，她的手下都是些什么将军元帅了，对么？”
　　黄姬摇头道：“这是她到了地头才能决定的事。”
　　段梅真道：“咱们在这海底已走了不少功夫了的，看样子该到达对岸了吧？”
　　黄姬道：“据我所知，当地势上升时，那就差不多了。”
　　段珍珠问道：“姑娘可知前面是谁带路么？”
　　黄姬迟疑了一会，道：“好像是她的贴身心腹。”
　　段珍珠道：“是不是她那十八名弟子？”
　　黄姬心头大震，暗想姜水柔手下有十八名弟子，除我和少数几个人之外，可说无人知晓，他们兄妹怎会知道？心念电闪，嘴里却道：“好像是的。”
　　段珍珠道：“姑娘可知群侠下落么？”
　　黄姬道：“听说他们被押在前面，只不知是不是真的？”
　　她感到段氏兄妹问话已越来越尖锐，有些话她本当不说，但又怕露出马脚，说了又怕泄露机密，神色迟疑，表情自然也跟着显的不大自然。
　　段氏兄妹是何许人？兄妹对望之下，已知黄姬用心，就在这时，忽然地势一高，前面有人叫道：“快了。”
　　只见人影连闪，一齐现出五名大汉，解明也从后面一掠而上，他们正是那六大将军。
　　黄姬道：“还有多远？”
　　一人应道：“大约还有两里之地，殿主吩咐所有之人都必须蒙上眼睛，然后沿着墙壁前行。”
　　解明惊疑的道：“咱们也要蒙？”
　　那人道：“殿主命令，谁敢不遵！”
　　说着，掏出一块面巾，当先蒙了起来。
　　其余的人也自己动手，然后彼此相互检查，后面的人也一齐动作，刹时都把面孔罩住。
　　段梅真悄声道：“咱们也要蒙？”
　　黄姬道：“连我也不例外，两位只好委屈一下了。”
　　她好像事前有所准备，掏出了一块面巾给珍珠，珍珠迟疑了一下。
　　段梅真道：“蒙吧！”
　　段珍珠心里一百个不愿意，但此时要动手实在麻烦不少，想来想去，他只好把面孔蒙住。
　　黄姬也拿了一块面巾给段梅真，梅真也只好蒙上，就在这时，前面灯火通明，段氏兄妹虽然看不清楚，但隔面巾仍能感到明灭闪动。
　　两人心中正在猜疑，只听黄姬道：“走啦！”
　　段氏兄妹蒙住了脸，但仍无时无刻不在提防随时可能发生的变化，哪知黄姬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
　　两兄妹在惊奇之余，只好学别人一样，以手扶墙，慢慢向前走去。
　　这时地势越走越高，不知走了多久，地形又渐次平坦，然后又再度高起，段氏兄妹现在已从海底升起，虽然即将走出地道，但也意识到后面的路可能越来越艰险了。
　　又过了一会，忽觉凉风拂面。空气突然一新，眼前仍是黑暗的，但是比起地道来，这种黑暗要舒服多了。
　　就在这时，只听吕义芳叫道：“往右走！”
　　吕义芳何时到了近处？段氏兄妹固然无法知道的，但这“往右走”三字却使两兄妹都吃了一惊。
　　根据眼前情形判断，假如从对面岛上到达对岸，岸上定是沙滩，可是段氏兄妹足步所踏竟是碎石小路，岂非奇怪？
　　就这样又走了一段路，这时人声渐稀，环境似乎是也有不同。
　　段氏兄妹正感惊讶，突听一人道：“到啦！把面巾揭掉。”
　　声音厮熟，段氏兄妹把面巾揭掉，不由呆住了。
　　他俩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眼睛，因为他俩此刻正好端端的站在一间秀丽的房子中。
　　房子不大，但满目珠翠，在他俩面前，姜水柔正含笑而立。
　　姜水柔扬扬自若的道，“这间房子还不错吧？”
　　两兄妹到此简直不知是怎么回事，但是段梅真却冷静的很，微微笑道：“的确不错，只缺少一件东西。”
　　姜水柔道：“什么东西？”
　　段梅真道：“黄姬。”
　　姜水柔大笑道：“你认为那是黄姬？”
　　她指的是地道之中，段梅真恍然大悟道：“原来黄姬就是你？”
　　姜水柔得意的道：“你能化装，难道我就不能么？”
　　顿了一顿，又道：“梅真，实情告诉你吧，黄姬早已把群侠押走了。”
　　段梅真道：“那么这里又是什么地方？”
　　姜水柔道：“这里就是我‘龙凤帮’总坛！”
　　段梅真叹道：“你是帮主了。”
　　姜水柔道：“正是。”
　　段梅真道：“看来你早有自立之心是么？”
　　姜水柔坦然道：“欲君临天下，公孙可根本不足以成大事，我如不早作打算，迟早有一日全毁在他手上！”
　　段梅真道：“你倒是聪明的很。”
　　姜水柔笑道：“这算什么聪明，只不过笨的是公孙可罢了。”
　　段梅真唏嘘道：“我既落你圈套，敢问你将何以处置我兄妹？”
　　姜水柔道：“笑话，你什么时候落入我圈套了？你现在还不是好好的么？”
　　段梅真道：“你不用在我面前说谎，你从来不打没把握的仗，要不然，你会在此时和我见面？”
　　姜水柔道：“梅真，你我有十多年母子之情，你总不会否认吧？”
　　段梅真道：“我承认，我也谢谢你。”
　　姜水柔道“单用谢谢两字就够了么？”
　　段梅真道：“除此之外，我不知该说什么好？”
　　姜水柔道：“我问你，你是从什么地方得知你身世的？”
　　段梅真道：“书楼。”
　　姜水柔道：“当你得知身世之后，你恨的人是谁？”
　　段梅真道：“公孙可。”
　　姜水柔道：“你为什么不恨我呢？”
　　段梅真一呆道：“没有恨你必要。”
　　姜水柔道：“那就得了，至少我没什么对不起你的地方，这十多年以来，我把你当作亲生儿子一般看待！”
　　段梅真点点头道：“我……我知道。”
　　姜水柔道：“当你在年幼的时候，你要什么，我给什么，你以后也会成婚，到那时候你就知道天下父母心了。”
　　段梅真道：“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