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回　断阳残男

 

2020-10-14 14:54:58   作者：田歌   来源：田歌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刘芳显然是下了毒心，准备把施娇娇毁在掌下。
　　就在刘芳扑向施娇娇之际，于飞虹倏然大喝一声：“住手！”
　　喝声未落，他的身子已向刘芳扑了过去。
　　刘芳在于飞虹一喝之下，果然把劈向施娇娇的掌力收了回来，飘身数步，冰冰目光直迫视在于飞虹的脸上。
　　于飞虹冷冷喝道：“妳……真要杀她么？”
　　“有甚么不对？”
　　于飞虹脸色一变，“呛”的一声，“断冰剑”突然拔出，喝道：“妳杀她试试！”
　　刘芳也不由被于飞虹的神情所慑，她愕了一愕！道：“你……要怎么样？”
　　“与妳拚了！”
　　刘芳闻言倏然笑了起来，道：“你紧张甚么？我不杀她就是了。”
　　这一句话答得大出于飞虹意料之外，他愕了一阵子，刘芳又道：“现在，我们可以走了。”
　　于飞虹真是有无比的怒火无法发泄，他狠狠地瞪了刘芳一眼，还剑入鞘，跟着她背后走去。
　　倏然——
　　背后传来了施娇娇的喝声：“站住！”
　　于飞虹下意识停下了脚步，乍闻刘芳冷冷喝道：“贱婢，妳真想找死么？”
　　于飞虹转身望去，但见施娇娇粉腮一片苍白，她纤手轻抬，拭去了口角血迹，唇上泛着那可怖的冷笑。
　　她走向了于飞虹。
　　于飞虹心头感到无比的恐惧，她注视着施娇娇栗人的、可怖的……
　　施娇娇走到了于飞虹面前五尺之处，她没有说话，她的表情看去令人心寒。
　　于飞虹栗声道：“妳……要干甚么？”
　　施娇娇依旧没有开口。
　　于飞虹栗了……寒了……
　　一种无形的恐怖杀机涌在了这死寂的空气之中，施娇娇突然冷冷地笑了起来，她的笑声冰冷，尖锐而又凄凉。
　　于飞虹一个箭步向她走了过来，喝问道：“妳笑甚么？”
　　施娇娇一敛笑声，那寒冷目光迫视在于飞虹的脸上，道：“于飞虹，我认识了你！”
　　于飞虹不答——
　　是的，他不能把事情整个内幕告诉她，否则，他们两人都别想逃过刘芳之手。
　　他相信，误会总有一天澄清。
　　施娇娇冷冷一笑，道：“于飞虹，你玩弄了我的感情！”
　　“我十分抱歉。”
　　“抱歉？天大的事，凭一句‘抱歉’就能了么？”
　　“那么，妳要怎么样？”
　　她没有答话。
　　于飞虹道：“施姑娘，妳回去吧，或许有一天，我们能再碰面。”
　　施娇娇冷冷地笑了起来，道：“于飞虹，我想再问你一句，你真与这位姑娘结了婚？”
　　“真的。”
　　施娇娇良久没有说话，于飞虹看见了她眸子里滚动着泪水，这情形在于飞虹看来还是第一次。
　　施娇娇不比常人，她有足够的定力，能应付任何发生的残酷的事，她没有皱过黛眉，也不曾伤心。
　　她的泪水十分珍贵，那——代表着她对他的感情，像海深的感情与热爱！她抑制了悲伤的情绪，说道：“很好……人，不管男人或女人，都应该与他所爱的人结婚……我不怪你，也不该怪你……”袅袅断肠之语，感人泪下。
　　她惋然一笑，道：“我突然明白，男女之间的爱情有很多因素的存在，这中间有真正的爱情，也有欺骗的爱情……是的，爱也不过如此。”她停了一停，似在平静一下激动的情绪，又道：“我疯狂地爱过你……像朱玉兰一样，我把一切希望献给你，然而，你玩弄了我的感情……”
　　“不！”
　　“不必辩白，梦在我来说，已经醒了。”
　　于飞虹痛苦得不知如何启齿。
　　施娇娇又道：“于飞虹，我要你答应我两个问题！”
　　“请说！”
　　“第一,你可以忘记你的一切往事？”
　　“这个……或许可以。”
　　“第二，你愿意留下薄幸之名？”
　　“这是无可奈何之事！”
　　“很好！很好，于飞虹，我一生没有对你失去甚么……纵有，也不过是一片少女感情，我不后侮，不过，我问你，你可以娶朱玉兰么？”
　　刘芳冷冷道：“别说废话了，于飞虹属于我的，我不容与别的女人共享一个丈夫。”
　　施娇娇道：“于夫人，难道妳不知道朱玉兰为于飞虹失去太多？”
　　刘芳像一个毫无人性之人，她冷冷笑道：“这个我不管。”
　　“假如我求妳呢？”
　　“求我？为甚么？”
　　“朱玉兰为于飞虹牺牲太多，妳就可怜可怜她！”
　　“我不能答应。”
　　“妳……真是一个残酷的女人！”
　　“不错，我是一个残酷的女人。”
　　施娇娇眸子迫视在于飞虹的脸上，喝道：“难道你作不了主么？”
　　“是的，我作不了主！”
　　施娇娇叹道：“也罢，于飞虹，我们就此别过，我不会忘记你残酷地对待了几个爱你的女人……”
　　话落，她姗姗行去。
　　于飞虹没有去叫她，他认为自己纵然是叫住了她，也无法向她说些甚么，目前唯一要做的，是他必须赶快回“阴魂塔”如计而行，再去向施娇娇与朱玉兰解释。
　　他看了刘芳一眼，道：“这样妳满意了吧？”
　　刘芳一笑道：“还好！”
　　“可以回去了。”于飞虹话落，当先奔去。


　　回到“阴魂塔”，于飞虹马上服下了“太上老君”给他的那一包“断肠散”。
　　是夜！
　　“阴魂塔”的神殿之内，一切如昔，于飞虹带着一份极为悲痛的心情，徘徊在这死寂的大殿之中。
　　倏然——
　　一阵轻微的步履之声破空传来，一个灰衣女婢走了进来，向于飞虹福了一福，道：“‘神女’请你就寝。”
　　于飞虹也不答语，向刘芳房里走去。
　　刘芳已躺在床上，见于飞虹进来，问道：“别为今天的事难过，有我，你已经够了。”
　　于飞虹不答，他宽衣缩了进去……
　　刘芳吹灭了灯火，室中骤呈黑暗……良久，突闻刘芳声音问道：“你怎么……”
　　“我……”
　　意外的事令刘芳吃惊，她栗声道：“怎么会？”
　　“昨天，不是还好好的么？或许是你心情不愉快吧？来，再一些时间就会坚强起来……”
　　销魂的谈话沉寂了……
　　良久，刘芳声音又传来：“怎么搞的？”
　　于飞虹突然说道：“我这一生完了！”
　　“为甚么？”
　　“我中了我父亲的‘断阳掌’！”
　　“啊！‘断阳掌’？”
　　“是的，这‘断阳掌’被击中之后，我丧失了性机能……我这一生完了！”
　　刘芳栗声道：“这……是真的？”
　　“我怎么会骗妳？”
　　刘芳突然放声痛哭。
　　夫妻保持感情的永恒，只有两个字——“性欲”，当性欲消失之后，感情是不会存在的。
　　这突然的转变的确是令刘芳伤心痛哭，于飞虹一生完了，她的一生又何尝不是完了呢？
　　于飞虹假装伤心地说道：“芳妹，原谅我……我怎么会想到突然发生这一件事？”
　　刘芳哭得伤心无比。
　　夜，在哭泣中消失了。
　　第二天，刘芳即刻下令塔中大夫为于飞虹诊遮了穴脉，服下极强的春药，依旧无济于事。
　　刘芳失望了！
　　当然，她不会知道这情形的内幕，于飞虹也装的十分悲痛之状。
　　第二天晚上，于飞虹摆脱了监视的灰衣女婢，到了神殿的石案之下，启开了石块钻了进去。
　　一条隧道，狭长、阴湿，于飞虹心里有些紧张；他不知走过了多少弯？依旧没有到尽处。
　　倏然——一
　　他看到了阳光，也看到了青翠林木，他心中一喜！
　　这一切像戏剧般地进行——那女人对别人用了残酷的手段，而她也将遭遇到一件玩弄般的手段。
　　于飞虹对于她，没有感情的存在。
　　他望了一眼山势，发现这是在“阴魂塔”的不远之处的山中，他疗立一阵，心忖：“现在，应该去哪里？”
　　他的结论是应该先找到施娇娇及朱玉兰解释，否则，这误会将造成了可怕的悲剧！
　　朱玉兰住在哪里呢？
　　他脸色一变，是的，他不知道朱玉兰住在哪里，他如何去找她呢？想到这里，他不由怦然心惊！
　　他自恨自己为甚么不问朱玉兰住在哪里？如找不到，岂不是要发生可怕的后果？
　　倏然——
　　他想到了施娇娇，是的，朱玉兰既然不知住在何处，那么，他应该去找“髅骷美人”施娇娇。
　　想到这里，他取道蒙山石人谷。
　　于飞虹用戏剧性的婚姻完成了几件大事——可是也造成了他与数个少女之间误会！
　　而这误会是不是能澄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