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心潭魔影

 

2021-02-25 12:06:51   作者：田歌   来源：田歌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喝声甫落，“金剑武士”也猝然欺身，向“情海魔子”欺了过来。在场“心魔”存着非毁去“情海魔子”之心不可。一切秘密均被“情海魔子”得悉，如此人不毁去，后果委实不堪设想。
　　“情海魔子”也感到有难于招架之势，他右手一挥，猛击一掌，身子借势滑退了三尺。在他一滑身之际，正是“金剑武士”欺身攻招之时。
　　“情海魔子”喝道：“且慢！”这断喝之声，犹如焦雷骤发，使出手攻招的“心魔”不期然地收身后退，“金剑武士”哂然道：“阁下莫非还有什么遗言交待么？”
　　“情海魔子”目中射出杀人光芒，喝道：“你们要以多取胜？”
　　“金剑武士”阴恻恻一笑，道：“对付你情海魔子，我们不顾这种毁名败誉的手段。”
　　“情海魔子”喝道：“那你们再出手试试。”
　　此时的“情海魔子”已存拼命之念，他必须速离此地，去告诉金衣人，“心潭”是去不得之地，否则这杀人凶手将是他自己。心念转动，杀机更浓了。他在这刹那之间，也想起了“北极仙翁”交给他的三颗“寒冰霹雳弹”还剩两颗，此时此刻，他非再用不可。
　　“鬼堂堂主”、“金剑武士”、三个“心魔”，再度欺身而进。
　　古刹幽室，杀机更浓！倏地——断喝声起，“鬼堂堂主”以闪电掠空之势，扑击而至，“心魔”也以泰山压顶之势当头砸落，疯狂的扑击，令人有难于招架之势。
　　“情海魔子”大喝一声，双掌攻出，人已泻向了门外。他这一着出手之势，不能说不快，可是挡在门口的两个“心魔”，在“情海魔子”向门口射来之际，各击一掌，这一掌封退了“情海魔子”的射来身子。
　　“金剑武士”欺身劈出了一掌。这凌厉的攻势，配合得天衣无缝，“金剑武士”出手太快，使“情海魔子”一时难躲对方一击之势。
　　他狂吼一声，左手已经劈出。
　　砰！掌力击撞，激起了一阵尘飙，两条人影乍闪，“金剑武士”虽在出手上占了优势，可是在掌力上，他尚逊“情海魔子”一筹。他的身子，疾退了七八步。
　　“情海魔子”也退了三四步，而他却在借退身之下，弹身到了门口，狂喝一声，一掌猛然扫了过去。
　　挡在门口的两个“心魔”似估不到“情海魔子”出手会如此之快，一经发觉，出手封救已自不及。惨叫声起，两个“心魔”应声惨死。
　　“金剑武士”一声狂吼：“小子，我宰了你！”黑影一闪，疾射而至如涛的掌力，已扫了过来。
　　“情海魔子”此时挡在了门口，左手一封，硬挡了“金剑武士”一掌，右手已迅疾地扣了一颖“寒冰霹雳弹”。掌力一封，“金剑武士”连退了七八步！
　　“情海魔子”大喝一声：“再接这一掌！”右手猛劈而出，掌力攻出，握在掌中的“寒冰霹雳弹”也同时击出。
　　“寒冰霹雳弹”为“北极仙翁”经无数心血制造的独特杀人利器，这“寒冰霹雳弹”一颗，曾杀死了“妖厅”数十个高手。“情海魔子”击出了“寒冰霹雳弹”，人已射向了门外。
　　“金剑武士”的叫声突响起：“这是寒冰霹雳弹……”
　　砰！哎呦！爆炸声中，惨叫之声骤传！
　　这威力奇猛的“寒冰霹雳弹”，使这些恐怖人物难逃杀身之劫，“情海魔子”到了大堂之中，也不由停下了脚步。一切死寂了！古刹的后室之中，再也听不出一点声息来。
　　“情海魔子”转身向后室走来，他要看看这些心魔是不是全死了。
　　就在“情海魔子”欺身之际，一条黑衣人影，疾射而出，“情海魔子”吓了一跳！
　　来人，赫然是“金剑武士”。
　　“金剑武士”逃过了“寒冰霹雳弹”！这的确叫“情海魔子”吃了一惊。
　　“金剑武士”一声狂笑，那声音闻来可怖至极，“情海魔子”心头为之一寒，脱口道：“你笑什么？”
　　“死了死了，全死了，情海魔子，你好辣呀。”狂笑厉喝之中，疯狂扑了过来。
　　“金剑武士”见属下全死在“情海魔子”的“寒冰霹雳弹”之下，怎么不叫他疯狂如魔鬼一般。
　　“金剑武士”为“心魔主人”贴身武士，掌生杀大权，武功极为厉害，这拼命的扑身攻招，使“情海魔子”不由退了一步！
　　“情海魔子”一声暴喝：“你找死么？”
　　“不错，今日不是你死，便是我亡……”嘶喝之下，出手攻了过来。
　　“情海魔子”喝道：“我就杀了你，再找你们心魔主人算账。”
　　此时的“情海魔子”又何尝不是杀机难抑，两条人影，几乎同时扑进，断喝之下，又乍然而分。对拆一掌，轩轾不分！这一着使“情海魔子”暗吃一惊，想不到这“金剑武士”武功之高，招式之怪异，竟不在他之下。
　　虽然他内力赶不上自己，但这生死之斗，鹿死谁手，委实尚难预料。
　　“情海魔子”哈哈一笑，道：“阁下武功，真令人佩服！”
　　“金剑武士”阴沉一笑，道：“你的内力，也令人心服！”
　　两条人影，又欺了过来……
　　这是一场生死之斗，败之一方，决不可能有活着的希望！倏地——暴喝声起，“金剑武士”已划身而上，凌厉而诡异地攻出了三招。这三掌几乎同在一个时间之内全部攻出，掌势变化，诡异莫测，“情海魔子”也不敢冒然迎接。他右手一封，人已退了一丈。
　　“情海魔子”借退为进，身形一旋，攻出了两掌。
　　一退一进，奇快无比，“金剑武士”反被“情海魔子”的雄厚掌力，迫退了一丈来远。
　　两人展开了一场血战！一进一退……一退一进……两条人影疾转着！
　　十招……二十招……霎时，五十招已过，从古刹的大殿之内，打到了古刹之外。
　　这场生命之斗，委实是武林罕见，其剧烈程度，真是石破天惊。
　　那闪动疾转的人影，不再像刚才那么快速了，而是慢慢地缓慢下来，但见汗水，湿透了“金剑武士”的蒙面纱……“情海魔子”也汗流浃背！
　　“情海魔子”已无力招架“金剑武士”的招式，但“金剑武士”也不敢接“情海魔子”的掌力。
　　生死关头，依旧是半斤八两。如情势没有变化，“金剑武士”与“情海魔子”势必落得两败俱伤——或者双方俱亡！倏地——“金剑武士”大喝一声，出手攻出了两掌！
　　这两掌挟以“金剑武士”全部功力所发，“情海魔子”此时也有了拼命之势，不避反进！
　　砰！“情海魔子”终于硬接了“金剑武士”这一掌之击，砰然声中，哇哇大响，两条人影，同时仰身栽倒。
　　两败俱伤！一个是封掌受伤，一个是被反震的掌力震伤，口血溅飞之下，两个人倒地动也不动……真元之消耗，再受重伤，一时，使两人均无力爬起来。
　　古刹之外，夜黑如死！良久良久——“金剑武士”当先站了起来，他摇晃了几下，终于稳住了身子，他充满杀机地，阴沉沉地笑了起来！
　　他倏弹身向“情海魔子”扑去！倏地——他跃起的身子，如断线的风筝，平空栽落在“情海魔子”的身上，他报仇心切，而忘了他是大伤未愈之人。真元一动，功力乍散，口血狂飞，终忍不住再度栽倒下去，不偏不斜，正好落在“情海魔子”身上。
　　“情海魔子”右脚一踢“金剑武士”的身子，站了起来。他的内力终归比“金剑武士”雄厚，当下站起身子，看了昏死地上的“金剑武士”一眼，又坐地疗伤。
　　约半个时辰时间，“情海魔子”才疗伤完毕。他走到了“金剑武士”的身侧，一掌劈下，“金剑武士”哼也不哼一声，死于地上。“情海魔子”冷笑声中，突然弹身奔出，突然，他又把脚步停了下来，他把“金剑武士”的豪面巾揭了起来，戴在自己的头上。
　　“情海魔子”心里明白，“金剑武士”身份极尊，此去“心魔院”借他的身份，正是良策。而这“金剑武士”竟是一个古稀老人，“情海魔子”看了他一眼，正待行去，心想“金剑武士”必然有信物在身！在他身上搜了一遍，他的身上，果然有一柄半尺长的金剑，他拔出一看，但见上面镌着一颗红心及一黑衣魔影，上写“金剑令”。
　　“情海魔子”大喜过望，把“金剑令”纳入怀中，弹身奔去。
　　鸡公山——“心湖”之畔！依旧是黑夜如死！“情海魔子”站在一个峡谷之前，但见谷前岩壁上，写着三个字：心灯谷。这条峡谷，正是通向“心湖”。
　　“情海魔子”伫立谷前良久，才举步向谷内奔去，这一条谷不长，约三十来丈！
　　穿过峡谷，一片湖水，已遥遥在望！“情海魔子”甫自到了潭边，突脱口惊叫起来，心灯潭畔，果是白骨累累，腐臭四溢，令人作呕，此情入目，真叫“情海魔子”心悸。
　　阵阵寒风，吹皱了心潭之水，也拂起了“情海魔子”阵阵心寒………
　　夜静如死！除了夜枭哀鸣，秋萤点点之外，“心潭”之畔，再也听不出有另外声音！
　　可怖的气氛，笼罩了四周。心潭之中，看不见什么动静，方圆百丈的心潭，也看不出有什么“心灯”。“情海魔子”暗道：“难道他们没有来？或者死了……”
　　是的，他但愿他们没有来，如果真已死了，这责任他负担不起！他开始延着白骨尸体之间寻找！沙沙沙……脚步声在死寂中响起，更加可怖。
　　潭畔，有白骨，有腐尸，也有刚死之人尸体，而令“情海魔子”吃惊的是，这些人的脑袋均不翼而飞。
　　他鸡皮疙瘩遍起！倏然，“情海魔子”大叫出口，脑海嗡的一声，似被锤击，身子疾退七八步，几乎栽倒于地。
　　三丈之外的白骨与腐尸之间，正躺着一个金衣人！
　　“情海魔子”这一惊真是非同小可，天啊！难道那金衣人真的遭到了毒手不成？
　　他一个弹身，奔了过去，放目一望那金衣人真不见了脑袋，而从死去的时间看来，正是死亡不久——血迹方干。
　　“情海魔子”木然站在那里，他无意害死了一个关心他的人，这怎么不令他心痛呢？然而，还有一个青衣少女呢？
　　那声言要杀自己的青衣少女呢？她也死了？……“情海魔子”想到这里，不由举目四顾，倏地发现五丈之外，躺着一个青衣人。
　　“情海魔子”心头又是一阵激跳！
　　他一个箭步，欺到了青衣人的身侧，青衣人也是少了六阳魁首，但从手指及三寸莲足看来，她分明是一个女子。
　　“情海魔子”栗了！他木然地站在那里，天啊！想不到这两个人真的听了他的话，而到“心潭”来送死。尤其是金衣人死，更使他悲伤，大有我不杀伯仁，但伯仁却为我而死之感！他恨得牙齿咬得格格作响，望着心潭之水，他的目光，射出了杀人火焰。那传说中的心灯，不曾出现。
　　“情海魔子”喝道：“心灯，你有本事的出现呀！”
　　夜如死，回音嗡嗡，似魔鬼的回音一般，恐怖而又骇人至极。
　　“情海魔子”喝道：“心灯，你出来呀！”
　　那“心灯”依旧没有出现。
　　“情海魔子”拾起了一颗大石朝潭中击去，噗通一声，水花四溅，但水花静去，心灯依旧未现。
　　“情海魔子”正待举步行去，突然——一声冷冷的长笑之声，破空传至，那笑声像一柄利刃一般，闻来令人心悸，那冷笑也可怖无比！然而，听不出这阴冷的笑声，传自何处，好像四方八面涌来一般……
　　“情海魔子”喝道：“笑什么？滚出来！”
　　冷笑之声未敛，但突然间，红光乍亮，“情海魔子”抬眼望去，“心潭”之中，缓慢地升起一盏心形的红色之灯！
　　灯光甚亮，在潭水相映之下，似两盏红色的恐怖之灯。
　　看去，那一盏红灯，远不如心魔的蓝灯来得可怖，然而，它的红色光芒，却比蓝灯亮，也象征着血影。
　　灯升一丈，像一盏吊灯挂在空中。
　　一条黑影，像幽灵一般，从灯下潭中，升了起来，挟着那狂笑而又刺耳的冷笑！黑色魔影一旋，飘落在距“情海魔子”一丈之外的潭畔！
　　“情海魔子”喝道：“你是心灯主人？”
　　“怎么样？”
　　“你……杀了他们？”
　　“谁？”
　　“一个金衣人及青衣人！”
　　“嘿嘿嘿嘿……我怎么晓得？”
　　“情海魔子”怒道：“什么，你杀了人还会不知道？”
　　那魔影阴笑道：“我是不知道，我杀人无数！”
　　“情海魔子”伸手一指金衣人与青衣少女尸体，喝问道：“这两个人是不是死于你手里？”
　　“不错！”
　　“你为什么杀了他们？”
　　黑衣魔影阴恻恻笑道：“心潭之畔，不留心跳活人……”
　　“难道没有人可以到此？”
　　“对了！”
　　“可是我却到了！”
　　“你也只有一条路可走！”
　　“什么路？”
　　“死！”
　　“情海魔子”冷冷笑起来，黑衣魔影冷冷喝道：“你笑什么？”
　　“笑你这夸大之词！”
　　“什么？夸大？”
　　“我倒要看看你怎么杀死我！”
　　黑衣魔影移动了一下那巨大的黑影，突欺身向“情海魔子”欺了过来。
　　沙沙……的步履之声，可怖骇人无比……
　　对方喝道：“阁下何以不敢以面目示人？”
　　“有什么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