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挥军南下决乘胜
2025-10-26 09:39:12   作者:萧玉寒   来源:萧玉寒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半个月后,朱元璋亲率三十万大军,乘胜收复和州、当涂,太平府,然后沿江东下,连克沿江重镇铜陵、池州。至此,明军的原有地盘已全部收复。
  此时,朱元璋担心陈友谅会拼命反扑,因此不敢放胆西下。
  刘伯温却认为务必一鼓作气,不让陈友谅有任何喘气的机会。
  此时,朱元璋采纳了刘伯温的大计,在池州边缘稍事整顿,补充了兵马粮草,又留下沐英、邓愈镇守沿江重镇,以确保后方稳固,然后朱元璋即亲率徐达、汤和、常遇春、徐英等猛将,由刘伯温居中策划,挥军西进,不费多大力气,便攻下陈友谅的边关重镇安庆。
  明军一鼓作气,乘势进取陈友谅的沿江重镇华阳、小孤山、老洲头,于至正二十三年七月,朱元璋的三十万大军直逼陈友谅的老巢鄱阳湖口。
  此时,陈友谅的八十万大军全部退入鄱阳湖,不见有任何反扑的迹象。
  朱元璋等明军将领驰马奔近湖边,但见湖水茫茫,水天一色,极目无际,里面不知隐蔽了多少凶险物事。
  朱元璋不禁大感惊疑,他对身边的刘伯温道:“陈友谅龟缩湖内,要歼其主力,却大费周章!陈友谅为甚么不全力抵抗,
  而任由我逼近湖口?”
  刘伯温沉吟道:“陈友谅龟缩鄱阳湖内,必有其诡计。在未明底细前,不宜妄下判断。”
  朱元璋道:“依先生之意,我将如何处之?”
  刘伯温略一沉吟,便道:“在未明敌情之时,切勿轻举妄动,静观其变可矣!”
  朱元璋夸道:“先生原本刀主一鼓作气,不容陈友谅喘息,如今已直逼老巢,反而按兵不动?万一陈友谅趁机反扑,我军岂非重蹈陈友谅应天一役惨败老路?”
  刘伯温微微一笑,道:“此一时,彼一时也,应天一役,我军乃主动后撤,集结兵力,以达一战而制敌的战略目的。而陈友谅派军深入求胜心切,狂态毕露,因此中我埋伏,惨败告终。如今陈友谅经此一役,元气大伤,退入鄱阳湖内,并非不需退而退,而是不得不退而退;处境不同,结果也就大不相同!”
  朱元璋道:“然则陈友谅龟缩湖内,却作何打算?”
  刘伯温微笑道:“陈友谅的目的不外有三:其一是被逼入湖内,以避我锐气,然后再行反扑;其二乃藉其水军精锐,诱我与之决战;其三若我军不敢决战,相方僵持,他就获得喘息的机会,又会东山再起。”
  朱元璋微微吃惊道:“若陈友谅有心诱我军与之决战,其用心非常歹毒!因我水军目下与之相比,尚处明显劣势,如何可与陈友谅近五十万水军抗衡?但若不战,则令陈友谅有喘息机会,日后终成大患!进退两难,如何决断?”
  刘伯温沉吟道:“先探敌情,再作打算!”
  朱元璋一听,连忙道:“先生之言甚是,元璋当立刻派出探马,潜入湖内,以探敌情!”
  刘伯温摇头道:“解铃还需系铃人,决策之人,若不作亲身查探,如何可以知彼?”
  朱元璋吃了一惊,忙道:“听先生之意,莫非欲亲自下湖查探吗?”
  刘伯温微微一笑,道:“伯温正有此意!”
  朱元璋决然摇头道:“此事万万不可!牛头山之会,陈友谅尚不识先生面目,因此虽险而化吉,但此时陈友谅已对先生恨之入骨,先生竟犯险独闯陈友谅八十万大军老巢,万一行踪败露,任你大罗金仙亦休想逃生!先生乃我明军栋梁,岂容有失?元璋万万不会答应先生犯此险境!”
  刘伯温微笑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朱元璋断然道:“若是其他皆可应允,但此事决计不行!先生请勿再存此念矣!”
  刘伯温见朱元璋意态决绝,不容争辩,知他乃为自己的安危着想,不忍令他太过为难,便不再纠缠,只微微一笑道:“好!好!此事暂且搁下不说便了!先返老洲头,再从长计议。”
  当下,朱元璋与刘伯温拨转马头,与众将亲兵一道,飞马驰返老洲头临时帅府。
  老洲头原来是陈友谅老巢鄱阳湖口重镇,明军攻占老洲头后,朱元璋便以老洲头作明军的临时帅府。
  朱元璋自返老洲头临时帅府后,便一直闷闷不乐,似在苦思破敌大计,朱元璋忽尔唉声叹气,忽尔又眉头紧皱默然不语。
  帅府女都尉马云英见状大急,但又不敢贸然惊动朱元璋的思路,只好暗地寻思,无论如何须请刘伯温来一趟帅府,因为明军上下,唯有他才能解决朱元璋的心事。
  到了傍晚,朱元璋欲突然患急病,昏迷不醒。马云英吓坏了,连忙向军师刘伯温传报朱元璋的病情。
  不 会,写伯温、徐达、汤和、常遇春等明军将领,便火速赶到帅府探视。
  众将留在朱元璋的寝室外面,只有刘伯温单独进去寝室探望。此时,军医替朱元璋诊视,但两名军医皆紧皱眉头,沉吟不说。
  刘伯温一见,忙道:“李大夫、张大夫,元帅之病如何了?”
  李大夫摇头苦笑道:“元帅脉理粗而沉,显见身子强盛,怎会如此不济,是还不醒?这委实教人难明究竟!”
  张大夫有叹气道:“李大夫所言不差,按元帅的脉理并无异状,怎会如此凶急?其中因由,委实扑朔迷离!”
  刘伯温闻言,忙趋近朱元璋的病榻,仔细审视。只见朱元璋双目紧闭,面颊涨红,呼吸粗重,却昏迷不醒。刘伯温于脉理一道亦甚为精湛,他抄起朱元璋的手腕,把脉诊视,但觉朱元璋的心脉果然粗而沉,与健康强壮之人并无异样。刘伯温忽然心中一动,似有醒悟,但却沉吟不语。
  李大夫、张大夫忙道:“刘先生有甚么发现?可否告知我等,以便下药!”
  刘伯温苦笑道:“病症虽知,病因未明,如何下药?两位大夫辛苦了,请先行歇息去吧?有甚么需要,再请辛劳。”
  李大夫、张大夫不明所以,无奈只好先行退出。“
  在一旁护侍的马云英这时不禁大急道:“二哥为甚么请走两位大夫?若元帅有甚么不测,却如何是好?”
  刘伯温道:“元帅病情古怪,一时难于诊断,千万不可随便下药!但短期之内,尚无生命危险,只需三妹小心服侍,不离左右,可保无恙。”
  云英急道:“但三军不可一日无帅,元帅这般情形,传了出去,必定影响军心,二哥快想办法解救!”
  刘伯温苦笑道:“此事不可鲁莽!自下只能保守元帅急病的讯息,不可外泄,此事务须特别知照两位大夫慎言,为防万一,从此时起,除两位大夫及王妹外,任可人尽守近元帅,违令者依法处置!”
  马云英见刘伯温神色凝重,知事态严重,忙肃然答应了。
  刘伯温走出朱元璋的寝室,外面的众将领正焦急等候消息。
  汤和一见刘伯温出来,便连忙趋前问道:“元帅病情如何了?于此时候,元帅突然病倒了,好不教人心焦!”
  刘伯温淡淡一笑道:“大家放心!元帅并无大碍,只是偶染小恙,不久便可痊愈矣!”刘伯温一顿,又肃然道:“于此非常时刻,元帅抱恙之事,切记不可外泄,违令者按军法处置!”
  汤和等一听,忙肃然答应了,刘伯温知在场将领均忠肝义胆之人,便坦然道:“元帅之病,虽无大碍,但一时三刻尚难康复,各位务必小心谨慎,严阵以待,以防陈友谅乘机反扑!”刘伯温一顿,又道:“老洲头乃帅府重地,不容有失,在元帅患病期间,帅府军务,由徐将军暂代,汤将军、常将军左右相助,不得有误!”
  汤和、常遇春一听,却默不作声,就徐达亦沉吟不语。
  刘伯温奇道:“你等不愿服从刘某此番调度么?”
  汤和道:“刘先生令旨,末将如何敢不服从?但刘先生欲想独闯鄱阳湖,末将却万万不敢服从!刘先生……!安危,关乎明军生死,务请刘先生三思而行!”
  常遇春亦道:“末将正是此意!”
  刘伯温目注徐达,道:“徐将军亦不服从么?”
  徐达想了一想,道:“目下元帅抱善,军机大事,全凭刘先生裁处,先生怎可独自犯险潜探鄱阳湖,万一有甚么不测,则明军危矣!在此末将无奈亦只好不服从了!”
  刘伯温心知众将都担心他的安危,心中感动,便微微一笑道:“各位将军既已瞧破刘某行踪.刘某亦不好相瞒,刘某委实欲一闯鄱阳,一来此乃破敌所需.二来为救元帅之危,亦不得不为!此事务需刘某亲自出马,并非刘某故意犯险.请众将军体察!”
  众将一 听,知刘伯温正策划破敌大计,而且此行关乎朱元璋的生命安危,便不敢再强硬反对,均寻思如何可保刘伯温此行安然无恙。
  汤和先就忍不住道:“刘先生既有大计,末将不敢不从,但有一个条件,若刘先生答应了,末将便再无异议1”
  常遇春亦道:“末将亦有所求!”
  徐达微笑道:“徐某难道没有么?”
  刘伯温微笑道:“你等有甚么要求?但无碍军机大事的,刘某自然答允!”
  三人异口同声道:“也没甚么,只要求与刘先生一道去闯鄱阳湖!拼死维护先生周全!”
  刘伯温心头一热,暗道普天下但只有仁义之师,才有这等忠义的将领,此行若有得力臂助,于事情倒大有帮助!这般思忖,刘伯温微笑点头道:“你等就算要去,也只能一人随往,岂能倾巢而出?”
  三人齐声道:“但凭刘先生差遣!决无二话!但末将决意随往!”
  刘伯温见三人去意均甚坚,不忍挫了三人忠义之心,便微微一笑道:“若各不相让,便拈字而定如何?”
  徐达、汤和、常遇春均大笑道:“很好,虽然此乃小娃娃玩意,但于此时此地却是唯一办法!”
  刘伯温果然在三张白纸条上写了其中一张,然后合拢,平放在手掌,微笑道:“你等三人同时各拈一纸,纸上已有令旨,不可再有异议!”
  汤和、常遇春、徐达三人均微笑点头,各伸出手去,拈了一纸。
  常遇春、汤和心急,拈了纸条便连忙拆开,但见纸条空白一片,并无任何令旨,便叹了口气,道:“纸条空空如也,我等去不成了!”
  徐达却并不拆开,微笑道:“既两位将军所拈皆空白,徐某这张也不必看了,上面必有令旨,此行非徐某莫属矣!”
  汤和、常遇春均无奈道:“果然是徐将军独占鳌头矣,我等岂敢再争,当遵刘先生令旨便是了!”
  刘伯温微微一笑,随即肃然道:“很好!既众将军再无异议,便须遵令而行!老洲头帅府军务,由汤和将军暂代,常遇春、徐英两将左右相助。在刘某与徐将军返抵之前,切记诸事小心,严密戒备,不得轻举妄动!违令者必按军法处置!”
  汤和、常遇春肃然道:“有徐将军护送先生入湖,末将便放心矣!尚请先生万事小心!”
  刘伯温微笑道:“汤、常两将军放心,刘某一切自有主意。两位将军但能同心协力,保住老洲头不失,便可大壮刘某此行胆色矣!”
  当下刘伯温、徐达二人换了便服,打扮成寻常的渔夫模样,便乘着夜色出老洲头城门,向三里外的鄱阳湖飞掠而去。
  刘伯温、徐达多年来,才第一次脱下军盔,并肩夜行,星空灿烂,轻风阵阵,两人均觉心头一阵轻松。
  刘伯温不禁深有感触道:“若能撇开军务,周游天下,该多惬意!“
  徐达微笑道:“二哥忽然便萌退隐之意么?”
  刘伯温微叹道:“此乃平生之愿也,可惜你我皆被卷入挪移乾坤的漩涡中,一时之间,那能轻易脱身!”
  徐达微笑道:“二哥方才所拈字条,似对汤 、常两将不甚公平,明明三张皆是白纸一张,为甚么却道其中一张写有令旨?”
  刘伯温呵呵一笑道:“刘某此行凶险万分,不在勇而在于智,正欲以此来考察三位将军的心智!汤、常两将均忠义之士,惜性子稍欠敏智、才急于拆开白纸条,只道既有两张空白,另一张必然有字,才不敢再争,让四弟以智慧得偿所愿!”
  徐达叹道:“二哥知人用人,全然不着形迹,虽被考验,却依然心悦诚服,当真鬼神难测,不愧天机大师的名号!”
  湖边早有快船奉命守候,刘伯温、徐达二人跃上快船,即向湖心飞驰而下。驾快船的是换了便服的明军水兵,约有二十名,全是水中的一、等一高手。
  鄱阳湖委实太大了,快船急驰了半个晚上,依然水天茫茫,黑漆沉寂,休说没有陈友谅水师的踪影,就连一个活人也极难碰见。“两位将军!眼下已届半夜了,若天明尚未抵岸隐蔽,便甚易被军发现了!”驾船的水兵头目江雄悄声道。他亦只知道有两位将军要下湖查探敌情,但他们是谁,却不知道。
  刘伯温略沉吟,便道:“此行向南,方才已过湖口,湖口向南不到十里,即镇湖重地鞋山脚下,可于此落脚,再定行止!”
  江雄领令,不敢怠慢,率手下全速飞驰。不消二个时辰,快船便向南驰出近十里。蓦地,众人眼中均一亮,但见在夜色中,一山如鞋,挺立湖边,其西南扼湖水入口要道,东南群山起伏,西南匡庐崛起,北扼湖口,南镇鄱阳湖,甚为显目。快船驰近鞋山边,平安无恙,毫无凶险。刘伯温不禁悄声叹道:“此战略要地,陈友谅竟不派一兵一卒把守,如此轻率狂妄,焉得不一败涂地!”
  刘伯温道罢,吩咐江雄与众水兵在山边隐蔽,不可轻举妄动,待他和徐达回返时,再准时接应。然后刘伯温与徐达一跃而起,凌空飞渡阔近十丈的水面。滴水不沾,稳稳降落山巅。江雄等明军水兵一见,均暗地吐舌道:“军中竟有如此高士,当真教人大开眼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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