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七彩祥云现吉兆
2025-10-26 09:47:24   作者:萧玉寒   来源:萧玉寒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就在此时,惭愧大师白胡忽然无风自动,随即微微一笑道:“刘施主回来了!”
  马云英一听,四处一望,奇道:“大师伯伯!二哥在哪儿?”
  惭愧大师微笑道:“刘施主正向这儿飞掠,按风传微响计算,刘施主应在五里之外。”
  徐英惊道:“五里之外,大师竟可听闻风传微音吗?”
  马云英格格一笑道:“我这大师伯伯有什么不能?他在天机寺内,曾千里发功,替二哥他以心灵感应,医治娘亲顽疾!说出来,徐将军大概更不会相信了!”
  徐英叹道:“太师真天人也!”
  不一会,外面已风驰电掣地掠进两个人来,原来是刘伯温挟持着伦福赶回来了。
  马云英一见,先就忍不住跳了起来,叫道:“好啊!二哥!你去游山玩水,怎的不带我一道?既然玩得如此高兴,怎的又赶着回来?”
  刘伯温微笑道:“刘某知道彭大哥已回了,怎敢不立刻赶回?况且还有一位稀客惭愧大师嘛!”
  刘伯温向惭愧大师作礼道:“大师别来无恙?”
  惭愧大师正欲说什么,马云英又抢着道:“骗人吗?二哥你怎知彭大哥又回来了?”
  伦福在刘伯温身边接口道:“刘军师的确知道彭散人已回,他刚才在云仙岭正查勘粤川的风水大势,忽然袖占一课,便向老夫道此卦乃‘复卦’,复,亨,出入无疾,朋来无咎,反复其道,七日来复,利有攸往。不但彭大哥已回,且有朋自远方来,当对粤川大势有甚大裨益!他说罢,便挟持老夫,腾云驾雾般赶回军营来了!”
  伦福这一直白,马云英与彭莹玉不禁相视一笑,心道刘伯温已几成仙人了!
  惭愧大师亦喜道:“刘施主一别几年,于天机之道,又大有长进矣!可喜可贺!真乃天下苍生之福!”
  刘伯温微微一笑,先不向彭莹玉询问此行情形,向惭愧大师道:“大师远道而来,大概并非为说好话而来吧?望大师不吝赐告!”
  惭愧大师呵呵一笑,合什道:“阿弥陀佛;刘施主果然慧心慧眼,于天机之道已登堂入室,老衲亦叹个服字了!实不相瞒,老衲此行的确为一事专程赶来,不敢说赐告,只是欲向刘施主转述一二。”
  刘伯温忙道:“大师请说。”
  刘伯温道:“老衲日前在天机寺外山峰之巅,夜观天下山川地气,忽见南面有一股七彩烟云腾起,如龙如凤如鹤如虎如象如狮,形态各异,盘旋飞舞于半空,老衲正感奇怪,又见从北面有一道赤烟直射而来,七彩烟云竟甚为惊恐,争相逃避,半空中啾声恻恻,令人不忍目睹!……老衲后来于此天象苦思维忖,醒悟那七彩烟云所起方位,应是偏南粤川之地域;七彩烟云似乎暗示粤川运势正旺;但为什么却有赤烟自北射来?似乎对粤川运势甚为不利。但到底是什么凶兆,老衲亦百思莫解……”
  惭愧大师此时一顿,马云英正听得神往,便忙道:“后来又如何了?”
  惭愧大师呵呵一笑道:“后来老衲忽然听闻,明军已发兵征南,刘施主、彭施主、云英你三人随军征南,于是老衲便大胆闯来,以求弄清究竟。”
  惭愧大师这一段奇遇,在座中除刘伯温微笑不语外,其余徐英、彭莹玉、马云英、伦福均耸然动容,不知那凶兆隐示什么?因为众人均知惭愧大师是得道高僧,所言自然准确无讹,这便更添神秘诡异了。
  马云英急道:“大师伯伯!为什么北面射来赤烟,便是不祥凶兆?”
  惭愧大师微笑道:“刘施主以为然否?”
  刘伯温似乎已知惭愧大师来意,便也微笑道:“三妹,赤者隐含威烈、征伐之意,因此亦可视为不祥凶兆,不过天象所示,往往变化莫测,若仅从片面去看,而不加以综观,便很易流入危言耸听了!又未知惭愧大师以为然否呢?”
  惭愧大师沉 吟道:“粤川原现七彩祥云,但却被赤烟所射散,老衲不如大胆假设,此乃暗喻明军征南,天象现此警兆,明军征南,于粤川百姓,是祸是福,似乎未敢断定。刘施主洞悉天机,未知如何解释?”
  惭愧大师此言,已隐隐有责备明军征南,坏了粤川祥和之意了。
  刘伯温微笑道:“赤烟既起,当主征伐之意,又赤烟起自北面,当隐示明军征南无疑,此点刘某亦深有同感。但赤者虽有征伐之意,却不能断然视之为凶兆,因赤者亦有凛然大义、威严猛烈之意,就如南粤目下情势而言,元朝侵占已达九十余年,南粤百姓被元人视为下等蛮贱之民,受尽欺凌,元人在南粤境内,烧杀抢掠,淫人妻女,茶毒苍生,天怒人怨,因此若对此等暴政征伐,便是大义凛然之举,又岂能视之为不祥凶兆?”
  刘伯温说到此神色已不由一凛,渐转肃然了。
  惭愧大师沉吟不语,对刘伯温所言似亦深有同感,但仍有迷惑之处,好一会,才又道:“虽然,但粤川七彩祥和之气,被赤烟所冲,鬼哭神嚎,此又主何意?”
  刘伯温微微一笑,朗声道:“七彩者,赤、橙、黄、绿、青、蓝、紫也,其中虽有祥和之色现,但亦有凶烈之色示,综而现之,便须综而观之,七色尽现,岂非吉凶未卜、祸福未定之兆吗?”
  惭愧大师白胡一飘,道:“既然吉凶未卜、祸福未定,刘施主又将如何处之?”
  刘伯温决然道:“天兆既未下定论,则人力尚可为之!但教刘伯温有一口气在,必教粤川化凶为吉、化祸为福!”
  惭愧大师亦是得道高僧,他略一沉吟,便明白刘伯温言中深意,不由白胡飘飘,呵呵一笑道:“好一个天兆既未定论,人力尚可为之!阿弥陀佛,善战,善战,有刘施主一句话,老衲便放心了!看来老衲所忧实属多余,刘施主,老衲告辞了!”
  惭愧大师说罢,白胡便无风自动,众人均知他若要走,那是无人可以留阻得住的。
  刘伯温微微一笑,忽然以一指竖起,指向青天白云,双眉低垂,双目微开,恍如老僧入定,又似神游太虚。
  惭愧大师一见,便微一怔道:“刘施主欲阻老衲去路吗?”
  刘伯温低声道:“不敢!伯温不外以此向大师示意!”
  惭愧大师一听,居然呵呵一笑,欣然坐下,再没告辞之意了。
  众人均又惊又奇,心道刘伯温并没说一句挽留之话,怎么却可以把惭愧大师这等绝世高人留住?
  在座中只有马云英忽然明白刘伯温的意思,她格格一笑,道:“好呵!二哥!你这留客之法妙极了!”
  彭莹玉对惭愧大师极为佩服,心中亦很想多与他相处几日,只是无法挽留,此时一听马云英之言,便忙道:“二弟用什么留客之法?”
  马云英格格一笑,得意的道:“二哥刚才动作,乃天机三式中妙演天机一式,天机三式是惭愧大师伯伯所授,二哥这一着,是以此向大师伯伯传意,他不敢或忘大师伯伯的栽培之德,今日适逢其会,请大师伯伯留下来,一道去“妙演天机”!大师伯伯心中原有此意,因此他见二哥意态真诚,便欣然留下了!”
  彭莹玉一听,又惊又喜,道:“二弟!是否如此?”
  刘伯温微笑不语,惭愧大师却呵呵一笑道:“彭施主不必细究了!刘施主慧心慧眼,已得天机大道,青出于蓝犹胜于蓝,老衲佩服!佩服!”
  惭愧大师此言,无疑是证实了马云英的猜对了,众人均耸然动容,心道惭愧大师这等世外高人,亦向刘伯温真诚叹服,那刘伯温之能,岂非几与仙、神同道了?
  众人惊叹间,惭愧大师又微笑道:“老衲正要请教,刘施主,以人力化凶为吉、化祸为福,尚请刘施主不吝赐告!”
  众人一听,精神不由又一振,均急欲知道刘伯温到底如何施为。
  刘伯温微微一笑,目注彭莹玉道:“刘某此举但能成功,均全赖彭大哥鼎力之助,不辞艰险,深入敌营,实粤川百姓之福星也!如刘某所料不差,彭大哥必有准确消息回报了!”
  彭莹玉不由呵呵一笑,他此时对刘伯温的良苦用心、料事如神,也不得不叹个服字了!
  彭莹玉道:“刘军师果然好眼力,彭某果然有消息回报!广东行省左丞何真,果然甚得民心,彭某明查暗访,广府百姓均愿为何真效力守城,我军若要攻广州,一场血战果然势所难免!……哎,彭某亦因此不得不赞同刘军师之言,明军征南,委实不宜妄动干戈,否则,南粤百姓势难归服大明!”
  彭莹玉此言一出,众人均吃了一惊,心道彭莹玉原来力主以武力收复广东,但广州一行,怎的便突转口风?莫非那何真真有通天本领,连彭莹玉亦被其所惑吗?
  马云英急得叫道:“彭大哥!你原来天不怕地不怕,怎的此时忽然怕起一个元官何真来了 ? 奇哉怪也!”
  彭莹玉叹了口气,道:“彭某并非怕了何真的军力,而是怕南粤百姓民心之所向!何真果然聪明,他于此乱世,身为元朝大官,竟敢采取保境安民之策,稳住元朝在广东统治的根基,广东之所以尚能偏安一角,广府的百姓皆谓,此乃何真大人之力,因此何真大人若有所需,南粤百姓誓死相随!面对反元复汉的明军,南粤百姓竟有如此心态,是否不可思议?若我军强攻,必定血流成河,这后果是否可怕之极?”
  彭莹玉一连几个“是否”,倒似他是何真的说客似的,令马云英不知如何回答,喃喃道:“若依彭大哥之意,又将如何?”
  彭莹玉断然道:“南粤风俗民情与北人全然不同,难怪当年诸葛武侯千辛万苦,对南蛮首领孟获七擒七纵,以心以德服之,方保住南境数十载安宁。由此可见,征南大略,的确宜以心智取之为上策,切忌唯武唯力,以武力取之,必不能尽其长治
  久安!”
  彭莹玉此言甫出,徐英、马云英均默默无言,伦福欣然而喜,惭愧大师微笑不语。
  刘伯温微笑道:“彭大哥忽然道出征南上佳策略,当真可喜可贺!”
  彭莹玉叹了口气道:“刘军师过奖了,其实彭某曾力主速战速决,大军直捣广府,鲁莽之极,若非刘军师运筹若定,后果不堪设想,应该自责才是!”
  刘伯温微笑道:“不然,彭大哥不辞艰险,深入敌营,不但弄回敌情,而且领悟其中真谛,这便非大智大勇之士所能为矣!和平以克南粤,彭大哥应记头功一次!”
  彭莹玉对名利亦甚为淡泊,闻言淡然一笑道:“彭某但能完成反元复汉大业,心愿已足,其他夫复何求?二弟所求何真其人家史,彭某亦已尽得,未知是否在此直道?”
  刘伯温道:“在座均忠肝义胆之士,彭大哥但说无妨。”
  彭莹玉道:“何真果然是广州近郊东莞人,世居南粤,是道地的南粤当地人。他祖先原来世代务农,在当地属富户人家,但对乡亲邻里们能仗义疏财,每有灾困,必慷慨以助,因此到何真父亲一代,已俨然成了当地大族,东莞人称为何庄主,甚有威望。但也从未做官,在元人侵占南粤之际,独善其身,直到何真成年,才在河源出任过税务副使的九品小官,不久因不满官场黑暗腐败,便弃官返乡。时值各地烽烟四起,何真招募拳勇,训练庄丁,以保境安民为己任,后因平定元朝叛将有功,升任广东行省左丞,再平定海盗,终成广东最高首领。”
  刘伯温道:“南粤百姓对何真有何评价?”
  彭莹玉道:“彭某所接触的人,均异口同声,说幸有何真大人何境安民,否则南粤已烽烟四起,血流成河了!在乱世中采保境安民之策,这恐怕是何真的最大政绩,亦是他大得民心的最大原因。”
  刘伯温点点头道:“那何真未出任广府高官时,是否有什么奇遇?”
  彭莹玉惊奇的道:“有!彭某曾潜入东莞当地,明查暗访,终于查明根底。据当地百姓道,何真之父何坚去世时,适逢有一位游方僧人到东莞,何真结识了这位游方僧人,真诚相待,游方僧人便替何真点了一座墓地,下葬亡父,自何坚葬在那墓地不久,何真便诸事顺利,平乱灭海盗,马到功成,平步青云,终于一跃而成了广东最高首领。”
  马云英不由又惊又奇,道:“如此说,何真之所以有此成就,是靠那块墓地所赐了?”
  彭莹玉点点头道:“东莞当地百姓的确如此确证!”
  马云英吐舌道:“老天!若那墓地之力再强些,岂非连皇帝也做了!”
  彭莹玉一听,不由微微一笑,道:“三妹没听二弟说及那龙晶珠赠吴王朱元璋之事吗?你所说的,只怕很快就会应验了!”
  马云英见提起朱元璋,俏脸便不由一红,怔怔的没了话说。
  刘伯温似乎不欲于此时说那龙晶珠之事,便立刻插话道:“彭大哥,何真先父到底葬于何地?”
  彭莹玉沉吟道:“彭某听当地老人说,何真祖墓原在广东白云山,后来遇上那游方僧人,便把祖墓迁往罗浮山去了!不过罗浮山甚大,何真也从不透露,何家祖墓到底位于罗浮山何地,这便不知道了,要寻只怕也艰难之极!”
  刘伯温目注伦福,微笑道:“伦大哥以为呢?”
  伦福想了想,道:“罗浮山果然甚为广阔,要于茫茫山上寻一处墓地,的确有如大海捞针,但伦某自问对罗浮山四处路径甚为熟悉,只要有多些时日,或许可以寻获。”
  刘伯温微笑道:“很好,伦大哥,这个稍后再说,届时尚要劳动一二。”
  刘伯温一顿,又向彭莹玉问清了何真的时辰八字,以及其他家史秘事,便沉吟不语了。
  众人见刘伯温在沉思,便不敢答话,以免惊扰他的思路。
  好一会,刘伯温才遂然而决,朗声道:“按目下情势,何真甚得南粤民心,若强攻则死伤必重,不利日后的大明江山,因此仍以和平克取广州为宜。但何真已有根基,必须先行动插之,因此,征南大军先行集中军力,攻取守备兵力皆弱的南粤濒海重镇潮阳,以乱何真心智及元人军心,我军攻取潮阳后,即兵分二路,一路由水军沿东江而下,一路由陆路向广府徐徐推进,声势力求浩大,摆出直逼广州之态,以向何真施上最大的压力!具体部署,请徐将军发令。”
  徐英一听,大喜道:“遵刘军师令!”
  刘伯温微微一笑道:“攻取潮阳,力求最低死伤,徐将军以为可以做到吗?”
  徐英想了想,便决然道:“不难!目下潮阳被我五万大军压境,困而不攻,早已军心动摇,士无斗志,只要再出奇兵先行突入城内,潮阳便在我军手上了!”
  刘伯温点头,道:“好!待攻取潮阳后,不必留重兵驻守,集中兵力,分水陆两路向广府逼进,目的是向何真施压,再配合心战,力求不战而克!切勿贪功冒进,滥开杀戒!”
  徐英肃然道:“徐英遵命!”他一顿,又醒悟什么,忙道:“刘军师如此安排,莫非另有奇谋吗?”
  刘伯温微微一笑道:“刘某打算先走一趟罗浮山,再伺机面见何真,以令其和平归服,以遂征南重任。”
  徐英一听,他虽知刘伯温用兵神机莫测,他此行必有其深意,但他身为明军军师,不但深入敌后,而且独闯龙潭虎穴,徐英身为征南大将军如何放心?他急道:“刘军师请三思后行!刘军师乃明军栋梁之体,委实不宜如此犯险!”
  刘伯温微笑道:“徐将军放心,你只要在军事上部署得当,向何真施以最大重压,则刘某此行便安然无恙矣!况且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为南粤百姓苍生着想,也为大明江山日后的安稳,刘某又岂能以一己安危为处事准则!徐将军请勿疑虑,一切从容安排部署便是。”
  徐英见刘伯温主意已决,便不敢再有异议,心道万一刘军师被何真扣捕,徐某就算粉身碎骨,也要把他救出来便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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