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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调查血案,黑夜受袭
 
2019-08-12 15:33:07   作者:西门丁   来源:西门丁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司马城知道若非情况严重席季良绝不会派人来通知他,正待答应,不料周虎已将徐钦推出去,道:“龙卫已知道,辛苦你了,改天请你喝酒,今晚你请吧。”他不由分说,将徐钦推出门去,梁志英等人也劝住司马城。
  大染缸高声道:“有事明天再说,今晚无论如何得尽兴,明天用得着咱们,但凭你吩咐。”
  杨青替司马城斟了一杯酒,道:“小城子,下月是伯父和伯母的忌辰,你准备如何祭礼,咱们替你打点一下。”
  司马城道:“我想办几席酒,请亲友吃一顿,正想请兄弟们帮忙!”
  周虎拍拍胸膛,道:“行,你把需要的东西,要人要物都开张清单来,兄弟们一定替你弄得风风光光!”
  梁志英年纪较大,比较持重,沉吟道:“以愚兄之见,小城子你最好先跟崔叔叔商量。”
  “这个小弟倒也明白,只是他出远门,未知几时才回来。”
  话音朗落,忽见崔禄匆匆走了进来,道:“司马少爷,老爷回来了,他请你立即回去见他。”
  司马城一怔,问道:“崔叔叔几时回来的?他找我有何事?”
  “老奴不知道……看他的神态好像有什么急事,他是刚回来的。”
  司马城心头着急,从怀里掏出两锭银子抛在桌上,道:“梁大哥,请你替我付账!”
  周虎一把将他拉住,道:“小城子,咱们一齐去!”
  崔禄忙道:“对不起!老爷说只叫司马少爷一个人去!他好像……要跟他商量什么秘密。”
  司马城只好道:“真有需要诸位哥哥的,我自然会来找你们,明晚再聚!”他还怕周虎啰苏,忙拉着崔禄出店,问道:“崔叔叔一个人回来?”
  “是的……”崔禄好像満怀心事,低头不语。
  司马城忽然觉得奇怪,道:“崔禄,怎地咱们走这条路?”
  崔禄道:“崔老爷不在家里,他在那小巷里。”说着向前面那条小巷一指。
  司马城一愕,向那里看了一眼,低声问道:“崔叔叔在巷内作何事?”
  “老奴也不知道……他只交代老奴叫你一个人进去,好像有紧急的事……您快点进去吧!”
  司马城吸了一口气,道“好,你且在这里等我!”
  崔绿忽然又拉住他,哆嗦地说道:“司马少爷……老奴……您……您……小心一点!”
  司马城微微一笑,在他肩上拍了一下,道:“不用怕,有我与崔叔叔,任何人都伤不了你,你在这里等等!”他两个起落,已跃进小巷里。
  那巷子又黑又长,黑暗暗的,甚难看得清楚,旣看不见崔一山,亦不知里面有什么人物。他再跨出几步,忍不住轻声唤道:“崔叔叔,崔叔叔!”
  声音虽低,但在静夜中,却甚是清晰,可是却无人应他。一阵夜风吹来,带着几丝日间太阳之余热,司马城突然想起适才崔禄的话,心头蓦地一沉,不由自主地退了一步。
  与此同时,黑暗中忽然有一把剑悄没声息地递了过来,司马城听不到风声,听不到呼吸声,那一剑又亳无先兆,他只是凭久经训练而成的敏锐感觉,退了一步,恰好避过那一剑。
  可是那人一剑落空,第二剑再度刺出,依然又快又毒,比毒蛇还毒,这一次长剑挥动间,响起金刄劈空之声,司马城猛吃一惊,幸好他心理一直有准备,立即向后倒退。
  那人毫不放松,司马城一退,他立进,长剑挥动,挥得空气“嘶嘶”作响,把司马城的前身全部笼罩住。
  司马城心神未定,视线未清,无从招架,只能不断后退,可是那人去势,比他只快不慢。
  说时迟,那时快!长剑又再刺至,司马城急中生智,左掌倐地在墙上一拍,身子借势,斜飞而起,堪堪避过那一剑,他不敢譲身子沉下去,因为长剑仍在下面等着他,是以他右肩在接近右首墙壁时,右掌又急促拍出,在墙上一按,身子毕直跃起,越过屋顶。
  那人反应极快,就在司马城身子未落在屋顶上时,他已如大鹰般飞起,长剑一绞,已在司马城的大腿上划了一道伤口。
  司马城只觉腿部一凉,落足屋顶时,一个踉跄,几乎踩破瓦片。他也顾不得处理伤口,亡命奔逃,越过两间平房,一回头,杀气严霜,那柄长剑,竟然仍在身后。
  司马城这一惊非同小可,急如丧家之犬,荒不择路,跃落另一条小巷里,见路便逃,背后传来一道冷峻的声音:“你跑不了的!”
  司马城不敢回头,高声问道:“阁下到底是谁?”
  “待你断了气,某家自会告诉你。”
  司马城再不打话,举步再逃,那人之武功不比他弱,何况司马城如今大腿受了伤,两个起落之后,长剑已可及背!司马城急中生智,大喝一声,那人冷不提防,吃了一惊,脚步不由一慢,司马城见旁边有间房舍的大门半掩,不及细想,推门冲了进去。
  进门之后,凭着暗淡的月色,司马城方知此乃城内的旧城隍庙。此庙因年久失修,已经废置,几年前,由善信集资另建一较大的,庙内神祀东歪西倒。司马城一闪身,飞到一尊神像后面。
  那人亦已追进来,霍地晃亮火熠子,举目向四周张望。司马城探头望了一下,只见那人身材中等,一身黑衣如漆,脸上围着一块黑布,只露出一对漆黑的眸子来。
  司马城一望立即缩回头去,闭住呼吸,不敢稍动,以免发出声音。那蒙面人手提火熠子,低头望着地上找寻血迹。
  幸好地上杂物多,司马城行动又快,血迹不多,不易找寻,蒙面人一对眸子四处扫射,冷冷地道:“司马城,你跑不掉的,还是乖乖出来吧!”
  司马城又非呆子,岂会出去?他屛息静听,发觉蒙面人越来越接近,更是紧张,俄顷,蒙面人已至神像前,道:“司马城,城隍爷也保不了你的小命!”
  话犹未了,司马城突然将神像推开,人却如豹子般窜出,穿窻而去,亡命而逃,这次他却向三春酒楼那方向奔去。
  蒙面人依然在后苦追,司马城高声大叫:“周虎,快来助我!”
  叫声未落,蒙面人长剑已至,司马城及时偏身一让,后背已贴着墙。
  蒙面人冷哼一声:“无人可以救得了你!”他剑一直,遥刺司马城的胸膛。
  司马城只好强振精神,身子似欲闪,左臂倐地冒险翻起一拨,将剑扫开,右臂暴长,反撃对方胁下。
  这一拳,是司马城第一次反击,蓄势而发,力蕴千钧,迫得蒙面人退了一步,但他一退即上,长剑一圈,再度将司马城笼住。司马城没法离墙,闪避不及,心中不由暗叹道:“吾命休矣!”
  就在此刻,屋顶上忽然飞下一人,喝道:“看剑!”一股凌厉的剑风,疾卷蒙面人的后腰。
  好个蒙面人,这当儿居然不乱,一拧腰,剑刃斜移,“当”的一声,竟然将斩来之剑挥开。司马城见机不可失,第二拳又捣出,直取其后颈。
  蒙面人轻呼一声,双脚一顿,如大鹏般,拔空而起,落在屋顶上!
  司马城叫道:“别让他溜掉!”
  来人比司马城还快,紧随蒙面人之后,飞身追去,人未至,剑先至,直指对方后背。蒙面人亦非省油灯,回身一挡,将剑挡开,但来人长剑划了半个弧圈,已将其退路封住。
  司马城这时亦跃上屋脊,定睛一望,惊喜地叫道:“崔叔叔。”
  崔一山头也不同地道:“城侄,你受了伤,快料理一下,看愚叔收拾他。”
  有崔一山在场,司马城心头大定,他立即检视大腿的伤口,由于他在受伤之后,一直未曾停止过,因此伤口依然在淌血,当下连忙撕下衣袂,将伤口紧紧扎住,再抬头望战场,出乎意料的,崔一山居然奈何不了对方。
  崔一山武功之深浅,司马城知之甚详,当年司马千钧在生之时,彼等两人曾多番切磋过,虽然司马千钧略高半筹,但在事后对崔一山临危之从容不迫,以及精湛多变的剑法赞不绝口。在中原一带,崔一山是有数的高手,如今居然奈何不了对方,怎不敎司马城惊诧?
  黑暗中,只见两圑淡淡的剑光,翻腾滚动,几乎分不出身形,凭司马城之眼光,也知道他们要分出胜负,非在五百招过外不可。
  崔一山心中亦奇怪,忖道:“城侄几时惹来这么厉害的仇家?此人剑法采诸家之长,若非这几年我在家无事,苦心精研剑法,今晚只怕非其对手!”当下便问道:“阁下剑法超凡入圣,允称高手,因何藏头缩尾,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蒙面人桀桀笑道:“崔一山,你自顾不暇,还敢强出头?当真好笑!”
  崔一山涵养工夫了得,淡淡地说道:“阁下武功虽高,但还吓不了崔某,有什么本领的,尽管施展出来,不必逞口舌之利。”
  蒙面人又一阵狂笑:“本来咱们还不想立即对付你,如今怕要改变主意了!”
  崔一山提高声音问道:“城侄此人是谁?”
  司马城忽然大声叫起来道:“叔叔不好了!”
  崔一山急问:“什么事大惊小怪!”
  “城内失火了,似是叔叔家!”
  话音未落,蒙面人已大笑起来。崔一山忍不住转头向家居方向望去,这刹那,长剑不由一慢,蒙面人剑光大盛,“当”的一声,将崔一山的长剑砸开,剑刄再一直,刺向其心窝。
  崔一山长剑在外,回挡不及,只好飘身后退,司马城连忙自屋脊上射出,但蒙面人这一剑只志在迫退崔一山而已,崔一山一退,他立即收剑倒飞。
  司马城拦之不及,蒙面人已飞落巷里,身子一闪,已没在黑暗中。崔一山喝道:“快回去!”他家里失火,心如火烧,顾不了司马城,长身向家里奔去。司马城不敢怠慢,紧跟在其身后。
  崔一山武功在司马城之上,几个起落,已将其抛开,俄顷已返回家门,只见那里人声喧哗,邻居都在运水救火。有人见到他,立即呼唤道:“好啦,崔老爷回来了!”
  崔一山一声不吭,接过一桶水,踰墙而入,见起火的是在柴房那方,便一口气奔到那里,泼了水才见崔福和崔丁还有一个负责烧饭的中年女仆银花也在救火,当下大声问道:“崔福,火是怎样起的?”
  崔福惶恐地道:“老奴也不知道……咱们几个都是起火之后才惊醒的。”
  “崔禄在何处?”
  崔丁道:“不晓得,不曾见过!”
  后院就有一口井,崔一山接过绳辘不断打水,让三个仆人和邻居灌救。柴房内的柴薪多,一着火便不可收拾,但幸好柴房是独立建筑的,与其他房舍有一定的距离,一时尙未波及。崔一山着人先将附近的房舍墙壁先泼了水,避免让其殃及,最后才全力对付柴房的大火。
  过了半顿饭工夫,司马城亦回来了,加入扑救,柴房的火势终于慢慢小了,梁子被烧断,屋早塌了,火势才被扑灭。这时候,周虎等几位弟兄亦闻讯赶来,纷纷询问失火原因,却无人知道。
  崔一山沉声道:“火必是那蒙面人的同党放的!城侄,你不知道他的身份?”
  “小侄不知道!”司马城举袖拭去汗珠,道:“若因小侄而连累了叔叔,小侄心头难安!”
  崔一山已冷静下来,道:“你这样说,可就不了解愚叔之为人了!你怎会与那人打起来?来龙去脉总会知道吧?”
  司马城忽然心头一跳,问道:“崔禄昵?”
  崔一山道:“咱们都不知其去向。”
  周虎急道:“刚才咱们在三春楼喝酒,是他说你要找小城子的,并匆匆将他拉去!”
  崔一山道:“胡说!崔某回家尙未见过他。”
  “这就奇怪了!”当下司马城将刚才的情况,扼要地说了一遍。
  崔一山道:“老夫刚回来,在厅里见到崔福在喝酒,他说你回来了,在三春楼喝酒,老夫久未见过你,又料你必是与周虎等一群小友喝酒,一时酒兴大发,所以放下包袱,便赶去三春楼,谁知到那里,你们已散了,所以老夫便回家,却在半路听到你的呼救,所以赶去。”
  司马城心头一跳,道:“如此说来崔禄此人有问题了!”
  崔一山怒道:“真是岂有此理!他三十岁卖身到我家,老夫一直待他不薄,上次家毁之后,他要求回梓,老夫还送了一笔银子与他,后来他说回家成亲了,生活过不下去,又要求回来,老夫也不与他计较,照样善待他,家里没事,他几时要回家,老夫都从未阻搁过他……”
  话未说罢,周虎已道:“崔叔叔,您莫生气,咱们弟兄立即到城内四处找他;见到他,立即抓他来见你!”
  崔一山道:“那就有劳了!”
  周虎去后,崔一山又向邻居致谢一番,亲自送他们出去,然后道:“城侄,你伤势如何?待愚叔替你检査一下伤势。”
  司马城道:“小侄伤势不重,咱们还是先研究……”
  话未说罢,崔一山沉着脸道:“一间柴房有甚么打紧!自从你父仙游后,加上老夫家小全殁,老夫便一直视你如子,你还跟我客气甚么?”
  “是。”司马城乖乖坐下让他检视伤口,崔一山的话毫无夸大,他晚婚,只生下两个女儿,一个儿子,儿子又因天生残疾,不能习武,昔年崔一山到司马家时,便常暗中指点司马城的武功,司马千钧夫妇自然知道,难得老友看得上自己的儿子,心中暗暗高兴,还叫儿子向他求敎。
  当年司马城自塞外回家拜祭父母,被骆峯暗杀,也亏崔一山舍命相救,并施以少林的疗伤圣药小还丹,方挽回他一条生命,恩同再造。(详见拙作“玉佛谜”)
  崔一山亲自替他裹了药,温声道:“你失血过多,须好好休息几天方可行动。崔福,将老夫珍藏的那枝野山人参切一半,分四次炖鸡与司马少爷服食。”
  司马城心头一暧,双脚一软,忽然跪下,崔一山吃了一惊,道:“城侄!你这是做甚么?半枝人参值得多少银子?何况那还是昔年关外‘千里牧场’老板马千里赠送的。”
  司马城道:“小侄有一事求您,乞你恩准!”
  崔一山忙要扶他,道:“有话起来再说。”
  “您不答应,小侄不起来!”
  崔一山连忙说道:“好好,那你快说吧!”
  “小侄求求您收我或为义子或为徒弟!”
  崔一山一怔,随即哈哈大笑:“这又有何难?老夫早已等你求我好几年了。”
  司马城喜道:“那你是答应了?只不知道老人家要小侄为徒或为义子?”
  崔一山想了一下,道:“你家学渊源,又跟了沈鹰,老夫这几手三脚猫的功夫,实不足为你之师,嗯!何况老夫还有一桩心事未了,归西无人送终,岂非憾事。今日你旣然愿意,老夫自然希望收你为义子。”
  司马城口呼义父,恭恭敬敬在地上叩了三个响头。崔一山道:“且慢,老夫也有两个条件!”
  司马城道:“义父请说,孩儿必定答允。”
  “第一,将来你成亲生了孩子,第一个儿子,自然姓司马,第二个孩子,必须姓崔,以继承我崔家之香火,若只生一个儿子,老夫自不便勉强。”
  司马城接道:“若孩儿只有一子,将来必在孙辈里挑一个继承崔家香火。”
  崔一山大喜,说道:“这就是了!第二,老夫要正式上契,待老夫择一吉日,发帖请诸好友,并请沈鹰为证,你答不答应?”
  “孩儿赞成之至!”
  崔一山一把将他抱了起来,大笑道:“老夫这些年来,心头的忧戚,终于解开了!”
  司马城心中忖道:“原来崔叔叔是因此才闷闷不乐的,可惜我不知道!”
  崔一山道:“城儿,义父早有此意,只是不知道你的心意,所以不敢贸贸然开口,早知你亦有此意,义父一早便该请沈鹰向你透露了。”
  司马城叹息着说道:“其实孩儿亦早有此意,同样,因不知道义父的心事,所以……”
  话未说毕,已为崔一山的笑声打断:“如今也尙未迟,哈哈……”笑毕,又说道:“待此间事了,义父便差人去请你头儿。”
  “头儿他们正在中原一带游玩!”司马城遂将“麒麟锁”一案扼要地说了一下,道:“他们如今大概尙在洛阳。”
  崔一山精神一振,道:“如此更好,待义父立即修书,托人火速送去。夜已深,你且回房歇一下,有话要说,天亮之后再说吧!”
  司马城本想将大铁匠案告诉崔一山,但想了一下,终于忍住,向他告辞同房。崔一山立即到书房磨墨修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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