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元凶终授首 树倒猢狲散
2025-03-31 21:33:47   作者:西门丁   来源:西门丁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一位堂主道:“差不多了,连快刀堂在内,加上咱先后已收服了的五湖寨、白虎谷、百花宫、烈火堂及江海帮共已有六个帮派组织。”
  帮主颔首道:“如此也差不多了,待快刀堂的人一到,咱便择吉正式开张,大展鸿图,独霸武林,一切准备就绪之后才对付南宫血衣!”
  “帮主雄才伟略,属下万分佩服,今生必为帮王誓死效力。”
  帮主又是一阵大笑,杨晓风忍不住凑向窗口,用食指沾了点口沬刺穿了窗上的纱纸,向里偷窥。
  只见房里坐着一个瘦癯缶老者,一个结实的中年人,料是震天帮的堂主,另外一个人背着自己看不到脸孔,猜想此人必就是震天帮的帮主,可惜看不到他的庐山真面目。
  那个姓岑的老者突然跪在地下,只见他右臂一阵移动,不知做些什么,一会,那个帮主突然反手一掌击在烛台上,火光
  立时熄灭,烛台却如箭般射向窗户。
  原来,杨晓风凑在窗洞上偷窥,纱窗上不免现出人影,那被个姓岑的发觉,他为人深沉,装作没事般跪在地上,以指代笔写道:有人偷窥!
  那个帮主也十分机警,一掌击熄火光并把烛台激射出去。
  杨晓风一见烛光熄灭,立知不妙,头一低,一个倒窜撞裂栏杆,向下翻落,那座烛台刚在他头上三寸飞过。他双足甫触地,只听“哗啦”一声巨响,他知道楼上房内的人经已撞门而出。
  这电光石火一瞬即逝的短暂空隙中,杨晓风心中翻过无数念头,终于急窜入小楼楼下的房里。
  紧接着衣袂一响,楼上的人经已跃落地上,杨晓风向里直进,楼下的后头是一间书房式的房间,里面空没一人,杨晓风轻轻推开窗子,跃出窗外接着飞向围墙。
  只听那帮主喝道:“在这里!”
  杨晓风急如丧家之犬,忙不迭翻落围墙,墙外是无数的房舍,栉次鳞比,一间连着一间。
  此刻人声喧腾,同时吿急钟声又再响起,杨晓风慌不择路,窜向一间屋子。
  冷不防一个声音说道:“停下,这边来。”
  杨晓风吃了一惊,猛一回首,只见黑暗中有人向他招手,他咬一咬牙,心想是福不是祸,是祸躱不过,便毅然跟在他背后闪入一间屋子之内。
  那人轻声道:“快点!”伸手过来握住杨晓风的手臂,那人似乎对屋子内的一切十分熟识,走得很快,一忽,便停了脚,接着便响起“伊呀”一声,好似打开了什么东西。
  那人又轻声道:“杨大侠,请躱在里面一会!”
  “这是什么地方?”
  “这是我睡的床,快跳下去,我得离开了!”
  杨晓风无暇细想,便跳了入去。那人立即离开,脚步声远去之后,杨晓风便点弄了火折子,火光下,看得出这是一张石床,上面是床板,四周却以大麻石铺砌而成。果然十分隐蔽。
  外面的声音他完全听不到,但估计经已闹得天翻地覆。
  自床板的空隙间透下来的光线越来越亮,一夜已过,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杨晓风正想把床板托开,猛听一阵急促的鞋履声传来,连忙放下手来,连大气也不敢喘一口。
  一个粗大的嗓门叫道:“雷鸣,雷鸣!”没有人应声,那人自言自语地道:“咦,这小子不在屋内,去了那里?”
  杨晓风大吃一惊,忖道:“这屋子原来是雷鸣那小子的,昨夜那个人若不是他,我岂不是自投罗网。”心头忐忑不安。
  那人开始在房间内搜查起来,不断地传来一阵阵的物件碰撞声,声音越来越近,杨晓风一颗心几乎夺腔跳出来。
  那声音直至床前突然止住,杨晓风运劲手臂,只要那人把床板揭起,他便打算杀他个措手不及。
  “谭大哥!”忽见一个年轻的声音传来,“怎地来小弟家也不打个招呼?”
  杨晓风觉得这声音有点耳熟。
  那人嘿嘿笑了一声,道:“还说不打个招呼,刚才咱叫了几遍也不见你。”
  “那可真的太巧了,小弟躱在屋外的柱子之后暗中监视周围的动静。”
  那个姓谭的汉子格格乱笑。“放你娘个屁,你监视什么?连老子进来你都看不到。”
  “嘻,大概是大哥的隐身法作怪。”
  姓谭的一屁股坐在床上,道:“你就会乱拍马屁,嗯,有酒么,待老子先喝一口解解渴才再搜!”
  “大哥连我也不相信?”
  “哎,你又不是不知道,帮主的命令可不是闹着玩的,咱私下虽是好兄弟,可也不能太过马虎。”
  “我就知道大哥对帮主忠心耿耿,好,请大哥先站起来,待小弟取酒。”
  姓谭的汉子讶问道:“你把酒藏在那里?”
  “嘻嘻,你先莫问,小弟包那酒是一等一的好酒!”
  姓谭的悄悄站了起来,杨晓风把一切听在耳内,心头异常紧张地缩在一边。
  原来这座石床全是“通心”的,但出口很小,只容一人进出,杨晓风缩在一旁,也不很易被人一下子发觉。
  光线一亮,杨晓风悄悄看了一眼,探头下来的是一个青年,杨晓风见到他不由一惊,原来这人正是雷鸣。
  雷鸣眼睛望也不望向这边,伸手一抄,像变戏法般,手中立时多了一瓶酒。他的手随即缩回,道:“大哥,看看这是什么?”
  “妈的,你在那里找来的女儿红?”
  “大哥果然好眼力,这瓶女儿红,还是二十年的陈酿呢,小弟一直舍不得喝,所以把它珍藏起来……嘻嘻,大哥!你尝尝。”
  一忽,只听那个姓谭的长长吐了一口气,手掌在大腿上一拍,道:“好酒,好酒!”一屁股坐在床板上,咕噜咕噜地喝起来。
  杨晓风心中奇怪,“床里”根本没有什么酒,不知雷鸣怎样手臂一抄便变了一瓶酒出来。
  只听雷鸣又道:“大哥,小弟这张床另有乾坤,你刚才是看到的了!这件事不要说出去,不过为了表示小弟的清白,大哥还是仔细看一看的好?”
  杨晓风心头一紧,忖道:“这小子果然不是好东西?”
  幸而那姓谭的几口酒下肚,已昏昏沉沉,说道:“兄弟的为人,老哥又不是不知,你肯把珍藏的美酒拿出来,难道老哥也信不得了你!”
  “大哥果然有清有义。”
  姓谭的大汉豪爽地笑了一阵,道:“好啦,刚才翻倒了你一点东西,你去收拾一下吧,咱还得去隔壁搜一搜!他妈的,也不知来了个什么人,把咱哥儿俩阉了一夜都没能瞌上一会儿。”
  过了一阵,只见雷鸣,探头下来道:“杨大侠受惊了,现在大概已没事,大侠出来歇一会吧!”
  杨晓风跳了出来,一手抓住他的脉门,雷鸣吃惊地道:“大侠,你……”
  杨晓风道:“你为何投身事敌,如今又来装作好人,替我掩瞒?快把真相说出来,否则休怪在下下毒手!”
  雷鸣道:“大侠误会了,小弟怎会投身事敌?只不过敌强已弱,格于形势不得不虚以委蛇而已!”
  “哦,你有什么苦衷。”话音刚落,房门突然被人敲响,雷鸣脸色一变,急忙道:“大侠请再躱进去!”
  杨晓风也是脸色一变,沉声道:“你小心应对,否则饶不了你。”说罢忙掀起床板,再度跳入“床里”。

×      ×      ×

  晌午,魏高立及其三个朋友在魏记布庄的后堂内正在吃午饭,四人都因杨晓风尚未到来而显得有点闷闷不乐。
  “唉,小风这小子九成在半路碰到个什么标致的姑娘,被缠上啦……”柯展翅一句话未说完,只见一个小厮匆匆入来。
  魏高立脸色微变,急问:“什么事这般匆急?”
  “公子,外头来了一个人,说有要紧事要跟公子见见面?”
  魏高立道:“他可有报上姓名么?”
  “没有,看样子是个扎手的人物,太阳穴微微鼓起,眼神甚足!身穿着一袭红衣。”
  魏高立向三个朋友示意准备应变,然后道:“让他进来!”
  许三城等立即取出兵器,躱在柱子之后。

×      ×      ×

  雷鸣看看没有什么破绽,这才去开门,他一颗心也是怦怦跳个不停,但脸上却装作十分不耐,一边拉开木闩,一边道:“刚想睡一会,又有人来,真讨厌。”
  门一打开,雷鸣神色立变,轻声道:“原来是二师伯!二师伯,快请进来。”
  来者正是“五湖龙王”龙飞天,他一步跨了入来,雷鸣又把门关上。
  “贤侄正要睡觉?”
  雷鸣苦笑道:“小侄那里睡得着?师伯找小侄有事?”
  龙飞天道:“前几天,我在高朋酒楼见到几个年轻人,他们正在谈论杨恩公的事,碰巧给我听到?……嗯,昨夜那个闯入禁地的人不知是不是他?”
  “正是杨大侠!”
  龙飞天吃一惊道:“贤侄见到他?”
  雷鸣把龙飞天引了入寝室。“小侄见涡他。”
  “在那里?”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师伯来得正好,大侠对小侄好似有点误会。”雷鸣说着便把床板掀起,杨晓风随即站了起来。
  龙飞天一望登时大喜,但随即一忧。“恩人受惊了,嗯,老朽拚着把这条老命卖掉,也要把恩公送出去。”
  杨晓风反问道:“寨主为何会在此处呢。”
  龙飞天叹了一口气,道:“说来话长,那天咱得恩公陈述秘笈的利害之后,老朽与舍弟便和好如初,并且转回白虎谷,舍弟把解药给老朽夫妇服食,功力便逐渐回复。舍弟妇便再提起小女跟鸣贤侄婚事来!唉,鸣侄心怀大志,说双方年纪尚小,不如待他事业略有成就后才成婚,老朽见他如此长进,自然一口答应,便在谷中多耽几天,让他两个多几天相聚,唉……”
  杨晓风讶道:“这岂非甚好,寨主因何反而叹息起来?”
  雷鸣道:“让小侄来说吧,”他清一清喉咙,“有一天,小弟跟凝妹到后山玩耍,咱们越走越远,小弟走在前面,凝妹跟在背后,突然凝妹叫了一声,小弟回头一望,却不知怎样,凝妹被陷在一个地穴之中,那地穴似乎不深,但凝妹硬是没法出来……”
  说到此处,他脸上神色一红,那时小弟还不知道凝妹被人制住麻穴,还以为她故意跟小弟开玩笑,因此便伸手在她腋下一抓,不料凝妹笑不出来,脸上的神色十分诧异,小弟心头一怔,接着便觉腰上一凉,一把利剑抵在后腰上。”
  他喘了一口气才续道:“背后那人叫小弟不可轻举妄动,接着便点了小弟的昏穴,小弟便失去了知觉。”
  龙飞天叹了一口气,接道:“到了黄昏,老朽见小女跟小侄尚未回来,有点诧异,突然有个樵夫来报说见到他两人倒在山上,老朽及舍弟忙随之跟去,果然找到了他俩,并把他们带回白虎谷。”
  杨晓风讶道:“这岂不奇怪,对方既然设计制服了令媛,又为何不以此威胁寨主。”
  “老朽等亦是十分诧异,忖测不出,只好用膳,不料饭后才发现都中了毒。”
  杨晓风截口忙问道:“是不是‘化功散’。”
  “正是,恩公也知道?”龙飞天接道:“这毒药是对方趁咱们离开时投在食物中的,当时舍弟忙把他家中珍藏的解药取了出来服用,不料竟然毫没作用,正在惶恐间,谷外忽然涌入了不少人马,自称是震天帮的人,要咱入伙,咱自不想答应,但又怕会伤了谷中的兄弟,唉……”
  雷鸣接口道:“小弟不才便斗胆建议暂与之委蛇,日后再想办法,所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雷兄弟果然是一个能伸能屈的大丈夫!”
  雷鸣苦笑道:“小弟不被人骂是个贪生怕死的无耻之徒,于愿已足矣。”
  “龙寨主至今尚未想到脱身之计?”
  “他们只给老朽一点黙解药,功力只剩三成,谷中的兄弟都在控制之下,老朽等岂敢轻举妄动?”
  “你们多久服食一次解药?”
  “每日黄昏服食二次,而解药也是每天派发的。”
  杨晓风叹道:“这人果然毒辣,不知龙寨主知否震天帮帮主之底细。”
  “说来令人泄气,像咱们这种身份的
  只怕没人知道。”
  “雷兄弟,你的武功看来似乎没有消失。”
  “一则小弟武功低微,成不了大事,二则小弟平日对他们极力讨好,所以他们便把小弟之毒解掉。”
  “雷兄弟经常可以走动,不知可有见过百花宫的人否?”杨晓风又问了一句:“莲花宫主你见过否?”
  “未曾见过,不过小弟倒知道她们被囚之处。”
  “麻烦雷兄向她们探点消息。”
  “这个倒不太难办,不过,大侠准备何时离去。”
  龙飞天也叹道:“这才是最令人忧虑之事?咱的遭遇外人不知,如今只有恩公一人可以替咱想想办法,咱无论如何也得把恩公送出去。”
  杨晓风沉吟了一会,道:“这问题晚上再说,现在对方查得紧,要想出去只怕比登天还难!”
  雷鸣安慰他道:“大侠暂且安心在这里呆一二天,待小弟看看有没有什么空子可钻,届时咱再来合计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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