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邪气尽消　正气长存

 

2024-07-14 14:56:07   作者：西门丁   来源：西门丁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祖十三扯下黑袍客的蒙面罩巾，冷笑一声：“祖某可有怀疑错？”
　　郭尚义眼光一及，长枪乍现，刺倒一个五行盟的弟子，倒飞回来，戟指道；“石九斗，你，你为何要这般……嘿，枉我认识你二十年！”
　　那人果然便是“中州大侠”石九斗，只见他铁青着脸，道：“这是你瞎了眼，与我何关？”
　　郭尚义大怒：“你还敢逞英雄？今日郭某便杀了你！”
　　石九斗冷冷道：“你要杀亲家么？”
　　郭尚义一怔，厉声道：“我郭某敬你是一条好汉，所以要送女儿去你石家，谁知你却是个人面兽心，口蜜腹剑的卑鄙小人，这头婚事休再提，我女儿便是嫁不出，也不会入你石家一步。”
　　石九斗冷笑一声：“郭兄原来也是个趋炎附势之人！”
　　郭尚义大怒，祖十三却截口道：“郭兄为人光明磊落，天下武林尽知，无须你来评论！”
　　石九斗恨恨地道：“成者为王，败者为寇，要杀便杀，何必多耽误时间，我石九斗壮志未酬，只怪运气不好，绝不会求情！”
　　“阿弥陀佛！”慧光大师制住慧德，走了过来，道：“老衲只想问你一句话，石施主早已名动江湖，何必再弄出这许多风雨？”
　　石九斗怪笑一声：“名动江湖有个屁用！我又不是和尚，可以四大皆空！”
　　“然则施主是欲独霸武林？”
　　“当然，大丈夫不可一日无权，挂个大侠的名有什么用处？”
　　“不做武林霸主，难道便没有乐趣？”
　　祖十三道：“就算有这种壮志，也得想一想，你做武林霸主，对别人又有什么好处。”
　　石九斗冷笑一声：“古往今来的霸主几曾想到别人？所谓智者驭人，愚者受驭于人，乃千古不易之理。”
　　祖十三哈哈笑道：“难怪古往今来的，霸主暴君功业都不能长久。”
　　石九斗道：“何必长久，只做一天，也可流传后世！我并不想到以后！”
　　祖十三道：“老叫化才不相信，任何人一抓住了法力无边的令牌，做了一日便想做一年，做了十日便想做十年！”
　　石九斗道：“不错，这也是祖兄的由衷之言。”
　　祖十三脸色微变，淡淡地道：“老叫化只求三餐温饱，那有你的雄心壮志！”
　　“只怕未必，若然如此，你何必再度重执丐帮牛耳？”
　　欧阳虹道：“这是本帮弟子恳求家师重膺重任的！”
　　原来此刻五行盟成员见大势已去，纷纷溜掉，溜不掉的，也已被群雄团团围住，双方都停了下来，欧阳虹、楚峻以及抱月道长等人都走了过来。
　　石九斗忽然大笑起来：“祖十三，我好佩服你！”
　　祖十三脸色微微一变道：“不敢。”
　　“我佩服你手段高明，又羡慕你的手下全是些白痴，被你瞒骗了数十年犹可原谅，但你的臭史暴露之后，他们仍不抛弃你，甘心受你驱策，当真……哈哈……”
　　祖十三脸色一变再变，慧光大师合什道：“阿弥陀佛，人孰无错？圣人有错，出家人也有错，只要大节把持得住，小节犯错又有何妨？”
　　祖十三道：“多谢大师劝解，使祖某如负重释！”
　　石九斗脸色一变，怪叫一声：“我难道没有优点？我历年来做了多少侠义之事，散发了多少家财？你又不是不知道！”
　　郭尚义冷冷地道：“谁不知道？可惜你所作所为全是为了达到你个人雄霸武林的野心而已！这边救了人，那边又去杀人？这厢慷慨解囊，那厢又去抢掠，这也算是侠义行为？”
　　石九斗道：“但我还知道祖十三一些其他的事！”
　　慧光道：“阿弥陀佛，祖帮主的事施主已无权过问，因为你已是武林的罪人！诸位施主这人如何发落？”
　　郭尚义道：“当然是杀无赦！”
　　祖十三道：“待老叫化亲自动手！”言毕缓缓走前。
　　石九斗脸色一黯道：“请念在石某以前还有一段交情，请祖兄不要用刑！”
　　祖十三沉声道：“咱们做事与你五行盟岂是一样？你想怎样死？”
　　石九斗修然地道：“掌震百汇穴，最没痛苦！”
　　祖十三道：“祖某便答应你所求，以示正邪行事之别！”
　　石九斗闭起双眼，祖十三右掌缓缓举起，接着迅速在石九斗头顶上一拍！
　　石九斗身子猛地一抖，身子立即摊下，只见他死时脸上竟泛起笑意。
　　就在此刻，祖十三猛退两步，一跤摔倒！
　　群豪至此才见祖十三腹腔处涌出一股紫黑色的血水来，不由都是一怔！
　　这个变化实在匪夷所思，连欧阳虹也过了半盏茶才大叫一声奔前：“师父，您老人家怎样啦……”
　　郭尚义道：“这是怎样回事？谁有解毒伤药，快拿来救祖帮主1”
　　祖十三摇头道：“不用了……是鹤顶红……”
　　欧阳虹道：“师父，你是怎样中暗算的？”
　　祖十三道：“为师也不大清楚……”
　　忽然向楚峥眨眨眼，楚峻走了上前，暗中戒备，“帮主叫我？”
　　“乖孙子……爷爷对你还不错吧……你忍心让爷爷难过么？”
　　楚峻喉头“骨”的一声响，胸膛起伏，祖十三虽然没有说清楚，但他明白得很，祖十三求他不要把他做“东山爷爷”那般丑事，公诸于世。
　　“唉！一个人临死还要记挂着死后的名声……”楚峻暗叹一声，自己的父亲，欧阳大哥的师父，石二哥的父亲，竟没有一个是好人，这件事实在难以想象！难道天下竟没一个好人？没有一个真正的“英雄”？
　　薛文鸿为情而壮志尽失，郭尚义虽是侠义道上的顶呱呱的人物，但死要脸子，侯百通好使旁门左道，他们是不是真正的英雄？
　　欧阳虹大叫一声：“三弟，我师父跟你说话，你听见没有？”
　　楚峻霍然一醒，深深吸了一口气，蹲下身，道：“爷爷放心去吧！勿忘记欧阳虹是我的大哥！”
　　祖十三嘴角露出一丝笑意，潇然而逝！欧阳虹虽是硬汉，却是性情中人，不由放声痛哭起来。
　　忽听侯百通道：“我知道秘密啦！”
　　众人立即把他围住，侯百通指一指石九斗腰上那条皮带，道：“秘密便在这皮带之上！”
　　郭尚义说道：“郭某鲁钝，请说个仔细！”
　　侯百通道：“道理很简单，这皮带有机括，按动之下便可射出淬毒钢针，这当然是石九斗的防身秘密武器，可惜他料不到自己会突然而败，一直没有机会按动机括，后来受制之后就更加没有机会了！”
　　他吸了一口气，续道：“石九斗十分狡猾，便借祖十三下手之际，求他用掌击他百汇穴……”
　　一个汉子问道：“这又如何？石九斗岂不是死得更快？”
　　侯百通道：“这正是他聪明之处，百汇穴是人身第一死穴，所以连祖十三也没一有想到他会借此杀人！须知百汇穴是统管人身经脉穴道，受掌力一击之下，牵动全身内外，肌肉痉挛时，扯动了皮带上的机括，毒针便射了出来！这当真是天衣无缝！虽然石九斗会死得更快，但早一刻死跟迟一刻死，对他来说反而死得痛快，何况还可以自己之死，来杀死他痛恨的人！
　　你们看，他临死时还露出笑容呢？”欧阳虹大叫一声，一脚把石九斗的尸体踢飞！
　　“阿弥陀佛，死者无罪，请小施主宽恕则个！”慧光合什道。
　　就在此刻有人叫道：“有人偷尸！”欧阳虹目光一抬，只见一个蒙面的五行盟弟子，弯腰抱起石九斗的尸体，向后山飞去！
　　欧阳虹大叫一声，放足追前！忽又见后山崖下跃上一个女人，向那人迎了上去，道：“快走，我替你抵挡追兵！”
　　那蒙面人略为一顿，去势又疾。
　　那女子横刀道，“那一个要追他，便先过姑娘这一关！”
　　欧阳虹怒道。“你是什么人？”
　　楚峻目光一及，叫道：“林仙姑？”
　　那女人道：“不错，正是我！”
　　楚峻边飞前，边喃哺地道：“那人一定便是石二哥……五行盟的副盟主也一定便是他……”
　　欧阳虹惊叫一声：“他是石中玉？”不由住下脚来。
　　林仙姑道：“正是，他便是奴家的夫君石中玉！”
　　郭尚义怒道：“放屁！石中玉几时娶了老婆？”
　　林仙姑道：“姑娘已陪他睡了好几觉，还不算他的老婆？”
　　郭尚义喝道：“好一对狗男女，待老子毙了你们！”
　　楚峻急道：“且慢！”转头对林仙姑。“林姑娘真的喜欢石……石中玉？”
　　林仙姑道：“你既然不喜欢我，姑娘只好退而求其次了，何况……我已是他的人……”
　　楚峻道：“我放你回去，不过你以后可得好好管住他，不要让他再回来……”
　　林仙姑正容地道：“这个还容你吩咐么？我也怕他会被狐狸精迷掉！”
　　郭尚义道：“不要让我再见到你们，否则要他死无葬身之地！走吧！”
　　林仙姑喜道：“多谢多谢！我一定带他到一处没有人迹的地方住，咱们日间种种菜，晩上逗着儿子玩儿……”说到此，猛觉不妥，脸上一红，转身向石甲玉追去。
　　欧阳虹叹了一口气，说道：“想不到石老二他……更想不到他爹是一个那样子的人！”
　　楚峻暗叹一声，忖道：“大哥，你想不到的事还多着哩！”
　　侯百通道：“这些五行盟的虾兵蟹将怎样办？”
　　郭尚义道：“当然是杀个干净，以免今后池们再为恶！”
　　慧光道：“阿弥陀佛，他们既然不抵抗也不逃走，证明已有忏悔之心，施主何不放其一条生路！”
　　郭尚义大声说道：“放他们回去，再过几年让他们又成了气候，只怕江湖上又要有一番腥风血雨，方丈是明白人，请三思！”
　　那些人忽然一齐跪下，道：“谙方丈慈悲！”
　　慧光道：“郭大侠，老衲有个要求，废了他们的武功，便让他们逃生去吧！”
　　郭尚义犹未答话，那些人已齐声道：“方丈废了咱们武功，也是死路一条，因为咱们仇家极多！”
　　慧光道：“你们若果有心向佛，便留下来，有人来找你们自有老衲对付！”
　　那些人大喜，大多数都宁愿留下来，剃度岀家。
　　慧光合什说道：“阿弥陀佛，今日总算功德完满，这里旳事，请两位师叔辛苦一下！诸位施王请跟老衲入寺小歇一下如何？”


　　慧光怕群豪身上的血迹污秽，不带他们到大雄宝殿，只带群雄至客厅。
　　客厅虽然不小，但也挤了个水泄不通，慧光道：“老衲刚出关，详细情况不甚了了，未知诸位如何得知敝寺出了叛徒，又怎知五行盟会来侵犯敝派？”
　　侯百通道：“这是我徒儿自五行盟旳堂主口中探悉的，我老侯自告奋勇暗中去找祖十三，而他跟他师父先来贵寺……”
　　这句话说得没头没脑，听得群豪一头雾水，郭尚义首先忍不住问：“谁是你徒儿？你徒儿的师父又是谁？”
　　侯百通失声笑道：“我老侯乐胡涂了！乖徒儿，快出来跟诸位英雄见个礼！”
　　楚峻只得长身向群豪抱拳行礼，群豪喑是诧异地忖道：“这青年武功比侯百通高明不少，他怎会是侯百通的徒弟？”
　　“我徒儿姓楚名峻，是前青云庄庄主的二子，他还有一个师父叫薛文鸿，诸位大概也有的耳闻！嘿嘿，我这个乖徒弟是青出于蓝胜于蓝……”
　　楚峻红着脸道：“师父，方丈在等你说话，你莫尽往我脸上贴金……”
　　群豪都是哈哈一阵大笑，闹得侯百通一张老脸也红了。
　　慧光含笑道：“楚施主的确是人中龙凤，若老朽没有看错的话，五年后将为武林大放异采，也难怪侯施主高兴。”
　　侯百通更是得意洋洋。“我没有说错吧！”
　　群豪听少林方丈如此器重楚峻，却忍不住对他多看几眼，侯百通轻咳一阵。“祖十三闻讯之后，便与我分头行事，去秘密通知附近的英雄来此，咱们到此已两日两夜，都是由太室山那边偷偷过来的，藏在山洞之内，祖十三则悄悄上山去找圆通禅师，把一切告知禅师，禅师本来不信，后来祖十三便与他订下一计试探慧根与慧德，故意让他们阴谋败露。
　　“祖十三又潜入庵内暗中保护方丈你，咱们则叫他们以啸声为号，一定要在五行盟壬出现之后才出现，避免打草惊蛇。
　　“至于寺内的弟子，圆通与圆玄两位禅师又悄悄挑选了数十位，明令他们去采山药，却是去找咱们，更密令一些少林弟子杂在打斗场中，在形势不妙时，率先投降，用以保存少林的实力，以及留力至五行盟主出现之后，才与对方作生死斗，其他你们都清楚啦！”
　　慧光合什谢道：“多谢诸位施主大义解救，使我少林逃过此劫。”
　　群豪道：“救少林乃救自己耳，九大门派落在五行盟手中，咱们还有生理乎？除非屈膝奴颜。”
　　郭尚义道：“九大门派自与袁项初决斗以来，至今元气未复，致为五行盟所乘，罪魁祸首乃袁项初也。”
　　慧光合什道：“阿弥陀佛，袁项初天纵其材，难免有自视过高，加上出身邪派，是以九大门派才会希望收服他……其实那场比斗对袁施王来说甚不公平，因为咱们人多，采取车轮战，迫得袁施主要下杀手。”
　　他顿了一顿，继道：“有一件事，老衲若不说，诸位可能不知道，老衲这条命还是袁施王所赐！”
　　群豪“啊”旳叫了一声，心头都甚是诧异。
　　慧光道：“最后那一战，双方都因力尽而罢下手来，歇了一阵，袁施主首先恢复了体力，向老衲等下一辈走过来，老衲等已吓得连逃跑的念头也不敢有，可是他忽然长叹一声道：“世人皆妒贤，我若把你们全部杀死，只怕将来别人见到我，都视为蛇蝎，我做人尚有什么乐趣？便住脚盘膝坐下。”
　　过了一阵，他又道：‘我今日仍有办法杀死你们，你们相信不相信，因为我任督两派早已打道，精力恢复得快！’
　　“当时家师圆相等人都不敢发一言，只听他又道：‘我武功虽然高强，仗的只是天赋异禀，虽然可以把你们逐一击败，武功却不如你他之王道与渊传，罢罢，你们走吧，不过我有个条件要你们答应。’“家师问他有什么条件，他道：‘我有一个徒弟名唤薛文鸿，不过他只跟袁某八个月而已，只能算得是个记名弟子，希望你们能放过他。’
　　“家师道：‘令徒尚无大恶，咱们自不会与他为敌！’老施主道：‘希望他能继承我的衣钵，诸位袁某便遂你们之愿，自杀吧！’
　　“当时在场之人，都脸现愧色，家师道：‘施主何时寻短见？’
　　“袁施主道：‘天下再无我袁某人的敌手，而袁某枉有一身无敌于天下的武功，却又不能见谅天下……天降奇才，世妒贤能，袁某生于世尚有何乐趣？唉，中庸之道，当真有理……’言毕纵身下崖！”
　　群豪听至此，都耸然动容，有股难以形喩的感受，大厅内静只落针可闻。半晌，慧光续道：“这件事由于大失九大门派旳颜面，所以事后宣称袁施主最后不敌死于崖下，其实……由于此事令九大门派心生愧意，才宣布封山，老衲说这件事目的是希望以后大家少杀戮，多劝解，说不定江湖反而会因此而安定下来。”
　　郭尚义道：“那些恶魔，不用霹雳手段对付，他们又岂能悔改？”
　　“首恶杀之，余者饶之，分别对付，便能减少杀戮！”
　　侯百通道：“五行盟已烟消云散，料江湖有段较长的平静，以后的事，将来再讨论吧。”转头问郭尚义：“郭大侠八月十五送女儿出阁之事如何，咱们是否尚有喜酒喝？”
　　郭尚义老脸一热，讪讪地道：“那姓石的小子，卑鄙奸诈，又而好色浪荡，小女岂敢嫁给他！”
　　“不过老侯知道令媛已另有心上人，何不依计划让她出阁？”
　　郭尚义更窘，说不出话来，慧光大师合什道：“既然天赐良缘，郭施圭便顺便玉成好事吧。”
　　群豪道：“不知郭姑娘的心上人，是那一位少年英雄？”
　　郭尚义根本不知道，那里说得出话来，郭志远忙道：“舍妹的心上人乃是楚峻少侠！”
　　群豪又“嗡”的一声叫了起来，楚峻与郭惠兰脸红如柿，仍不由目主地相互偷望了一眼。
　　郭志远道：“舍妹与楚少侠患难之中见真情……而且舍妹一直反对与石中玉的婚事……”
　　一个老者问道：“这婚事是令尊主意的，舍妹会反对？”
　　“石家心怀阴谋，为达到不可告人的其目的，不断派人游说，家父不知其为人，所以答应了，但舍妹一直认为石中玉油脸滑嘴，而又心高气傲，目中无人，所以心生嫌恶，是以多番离家出走，此事武林中也有不少人知道！”
　　慧光哈哈笑道：“楚施主天赋异禀，郭姑娘女中丈夫，金童玉女，天作之合，何必究其结缘之经过？说不定老衲也要下山去喝一杯喜酒。”
　　郭尚义得道：“能请得方丈下山，郭某欢迎之至！”
　　侯百通道：“郭大侠，有你这句话，这件事便订下了，八月十五日，咱便派花轿来迎娶了，届时便请诸位一齐去喝杯喜酒。”
　　丐帮长老邢老实道：“楚少侠事出江湖，老叫化便有幸认识他了，这顿喜酒就是少不了的，不过地点在何处？咱们该去那里喝喜酒？”
　　楚峻无家无屋，这倒是个问题，要想新建一座庄院，也已来不及，饶得他素来古灵精怪，此刻也没了主意。
　　欧阳虹道：“不如到敝帮去吧，他是在下结业弟弟，让敝帮做个主人如何？”
　　丐帮弟子首先叫起好来，此事便这样订下了，郭志远忽然走至楚峻面前，道：“请楚兄弟先拿件订情物。”
　　楚峻摸遍全身均没什么好东西，只得道：“可否容后补办？”
　　郭志远道：“兄弟手上之剑，不就是现成之物？”
　　楚峻道：“此刻刃口已卷，令妹若不嫌弃……”
　　郭尚义大声道：“嫌弃什么？此剑饮了不少恶魔之血，送给我家丫头作定情之物，最是合适。”
　　群豪又一阵大笑，纷纷下山，不过楚峻与欧阳虹两人却留下来为师傅收尸。
　　下山之后，欧阳虹忽然喝道：“三弟，当真想不到石九斗是个这样的人，当初老二跟咱们结义，恐怕也另怀目的！”
　　“结义之时，大概二哥尚不知道石叔叔的事，可能是诚心的，后来小弟重出江湖之后，才逐渐觉得他与前有点不对！”
　　欧阳虹忽然想起一件事来：“家师临死之前跟你说那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你几时认识他的？”
　　楚峻沉吟了好一阵，都不知道该不该把祖十三暗地里的事告诉他，因此久久都沉吟不语。
　　欧阳虹不悦地道：“三弟，你连我也不相信，你为何认他为爷爷？”
　　楚峻只得道：“那时令师化名东山，小弟在路上偶然邂逅他，他很风趣，一直称小弟孙子，小弟便信口叫他爷爷了！”
　　欧阳虹道：“不对不对，家师之话真是奇怪，事情一定不是这般简单。”
　　楚峻叹了一口气，道：“有些事不知道比知道还好，令尊的一些事，你该有个耳闻吧？”
　　欧阳虹身子一震，默不作声，楚峻只得避重就轻地道：“那时候，令师料不到会有机会重出江湖，所以坦言对小弟承认此事……他自然不希望我在他死后，把此事宣扬出去，其实就算不说，小弟也不会胡言乱语！”
　　欧阳虹脸色惨白，道：“真是令人难以置信。”
　　楚峻说道：“每个人都有缺点和污点，只要不丧大节，又有何妨？大哥何必难过？”
　　欧阳虹说道：“小弟以前把人看得太简单了，以为好的便是好的，坏的便是坏的……”


　　八月十五日既是中秋佳节，也是武林盛事，楚峻与郭惠兰的婚礼，惊动了数百个武林好手，自四面八方归来道贺，盛况空前，热闹之况也不必细说。
　　婚后一月，楚峻便偕同娇妻悄悄南下，准备找一处山明水秀，人迹较少的地方过活，不料，一过长江，便见岸上立着一人，正是侯百通。
　　楚峻与郭惠兰齐是一怔，问道：“师父怎地在此？”
　　侯百程笑嘻嘻地道：“你们一出门，我便跟来了，此后你们去到哪里，我便跟到哪里。”
　　楚峻与郭蕙兰对望一眼，甚觉尴尬，只听侯百通道：“你俩便可怜我这个孤苦无依的师父吧，你放心，我不会去打扰你们，你们住在山南，我便住在山北，只要你们早点送我一个徒孙，为师便有好日子过了。”
　　郭蕙兰满脸通红，道：“就送两个给你吧。”
　　侯百通哈哈大笑：“两个也好，再多便不行啦，师父骨头老啦。”
　　他果然甚是通情，策马远远跟在徒弟徒媳后面。

　　(全文完，中华武侠小说QQ群7649715“未来”OCR、一校，2024年07月05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