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两敌对垒 喜成知交
 
2019-11-19 17:06:59   作者:西门丁   来源:西门丁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汴州开封乃古都之一,商业繁盛,客旅游子来此的也极能,是故到中原游玩的人,洛阳和开封乃必到之地。开封既然是这样一个繁盛的古都,钱庄票号行业,自然亦十分发达。
  索世雄找不到夏战的几张银票,而他知道夏战一向与四海通票号有来往,所以与卞子谦来此调查。
  卞子谦知道票庄一般不肯将客户的情况告诉外人,因此他不直接去四海通,而是去找开封的捕头韩虎臣,韩虎臣破了许多大案,不但在开封吃得开,而且得到天子的嘉奖,这一来对他查案就更方便了。
  “丁谦”以前曾经协助过韩虎臣破过一案,算起来韩虎臣欠他一单人情,所以他有把握请得动韩虎臣。
  卞子谦曾到过韩虎臣家,因此他在街头上等到韩虎臣回家才带着拜帖求见。拜贴下款下的是燕慕虎,但又加了一个括号,里面写了一个谦字。
  韩虎臣一望即知来者用的是假名,因此亲自出迎,他在这一行混了许多年,一对眼睛比麻鹰还利,是故一望便看出“燕慕虎”脸上易了容,是以冷冷地道:“韩某并不认识你,你若要托韩某查案,请先到衙门里办手续!”
  卞子谦不以为忤地道:“韩捕头,三年不见,你认不出小弟的容貌,也该认得出小弟的声音。”
  韩虎臣讶然道:“韩某的确认不出来,阁下若是韩某的朋友,何不以庐山真面目相见!”
  “小弟实有不得已之苦衷,故以此面目求见,韩兄可否先让小弟进去,再慢慢详述?”
  韩虎臣略一沉吟,终于让他进门,然后引他到内厅坐下,丫环送上香茗,便被遣退,如今无人在此,阁下大可以畅所欲言了!”
  卞子谦道:“小弟丁谦!”韩虎臣大吃一惊,卞子谦忙又道:“韩兄莫惊呼,若不相信者,请着人送一盆清水,待小弟洗掉脸上的……”
  韩虎臣忙道:“韩某相信!不知丁大侠因何要易容求见?”
  卞子谦道:“说来话长,丁某被人暗杀,故此不得不出此下策,今日来此……”
  韩虎臣自作聪明地道:“丁兄要韩某替你调查凶手?其实以大侠今日之地位,根本用不着如此!”
  卞子谦道:“韩某且听小弟说……此事十分复杂,且小弟尚有苦衷,不便公开,今日来此乃求韩兄到四海通调查一下,有几张银票是夏战的,近来失窃,未知有没有人去兑现,又是什么人去兑现!”
  韩虎臣讶然道:“此事与大侠被暗杀之事有关连?除此之外,尚有什么事情值得韩某效劳的?”
  “不敢当,此事麻烦韩兄已够多的了!”
  韩虎臣微微一笑,道:“调查此事,不费吹灰之力,也许大侠尚不知道,韩某的表弟在四海通当三掌柜,别人去不得的地方,却难不住我!你且坐坐,待韩某亲自去走一趟,回来再与丁兄喝几杯!上次得你襄助,韩某尚未谢你哩!”
  卞子谦忙道:“韩兄,丁某假装已死,以另一个面目出现,在下之身份,千万莫泄漏出来,日后人前请以燕慕虎相称!”
  韩虎臣正容地道:“丁兄放心,韩某吃这口饭已有多年,还知轻重!请恕失陪,今晚无论如何得在舍下吃顿饭!”他又交代了下人,今夜除了知府大人之外,任何人都不见,然后才去四海通票号。

×      ×      ×

  韩虎臣去了半个多时辰才回来,卞子谦已等得不耐烦,仍笑脸迎人地道:“麻烦捕头良多,丁某心中不安!”
  韩虎臣正容地道:“丁兄再说这种话,韩某心里反而不安!”一顿又道:“韩某去查过,是有人来兑了三张银票,共计五万三千两银子!”
  卞子谦问道:“提款的人是谁?”
  “杨若水!是个中年男人,相貌平庸,甚是老实的样子,据他自称是夏战的仆人,因主人病重,故着他来兑换银子...”
  卞子谦急又问:“他一次过提取五万多两银子?”
  “不是,分三次提。不过是在一日之内提取的,据韩某后来再调查,原来他在四海通提了银子,再存入城内另一家钱庄,存款人却用他的名字!”
  “那家钱庄是什么名?他是几时存入的?”
  “大前天存入通埠钱庄。钱庄与票号有分别,票号出的银票,任何人都可以提取,但钱庄则须由其本人提,或再转开银票。通常要存入十天八天方可转换!四海通为他这宗生意,搞得焦头烂额,因为店内没有存备许多银子,要向同行挪借。不过票号是没有利钱的。”
  卞子谦再问:“夏战存在四海通的还有多少张票子和银子?”
  “还有七八张票子,不过数目只有三万两左右。”韩虎臣道:“韩某估计那杨若水必定会去通埠钱庄转换银票,一则方便携带,二则安全。”
  卞子谦问道:“通埠钱庄不稳固?”
  “不是,通常这么大数目的银子,一般人都分散存放,以免有问题时,尽化为乌有,而且银票,也比较方便。”
  卞子谦沉吟不语,韩虎臣又道:“丁兄,您的事韩某不便多问,但你若还有其他需要的,大可以吩咐下来,只要韩某办得到的,决不推辞!”
  “多谢韩兄,若有需要,丁某再厚颜相求。”
  说着下人已送上酒菜,韩虎臣亲自替卞子谦斟酒。“丁兄放心,韩某己在四海通及通埠安排了线眼,一有动静,便立即来通知韩某,丁兄但请放心饮宴,不如就在寒舍住下吧,反正有地方!”
  “不,小弟住在兴隆客栈东七房,若有动静,请派人通知一下。”卞子谦道:“何不请嫂夫人出来,齐喝几杯?”
  韩虎臣笑道:“咱们有要事要谈,有女人在场,诸多不便!来来,这瓶酒不喝干,不许你走!”
  “好,如此小弟恭敬不如从命了!”两人边饮边谈,半响韩虎臣又道:“丁兄,江湖上尚未传出你的‘死讯’……”
  卞子谦笑道:“管他的,小弟若非有人搭救,已经死了,只耍那要杀小弟的人,认定我已丧命便好办了!而小弟怀疑这个杨若水,与暗杀小弟的凶手有关连!”

×      ×      ×

  索世雄在客栈里等了许久,不见卞子谦回来,估计韩虎臣留他吃饭,是以自己出店去祭五脏庙.
  这时候己是戍牌,酒家的食客稍减,索世雄脸上涂了易容药,不想太引人注意。所以找了家较小较僻的小饭馆,刚坐下,恰有一位食客会帐出店,索世雄抬头望去,觉得此人有点眼熟,但想来想去却想不出在何处见过他,不过却肯定不是熟人,大概在什么地方见过,索世雄也没放在心上,胡乱点了两个小菜,自斟自饮。
  他恐卞子谦回客栈找不到自己,因此塞饱肚子,便匆匆会账回去。谁知一至客栈门外,又见刚才那位食客,自内出店,那人对索世雄似乎也看了几眼,便低头疾行而去。
  索世雄望着其背影,暗道:“他也住在兴隆客浅?”凭他的经验,一眼望去,便肯定此人有一身不俗的功夫。索世雄回房还不见卞子嫌,便自行更衣上床睡觉,也不知过了多久,方被一阵拍门声吵醒。“谁呀?”
  “贺兄弟,快开门!”
  索世雄认得是卞子谦的声音,闻门引入,入鼻一阵酒气,遂道:“燕兄倒会风流快活,累小弟等了一夜!”
  卞子谦甩掉靴子,往床上躺下。道:“韩虎臣盛情难却,推辞不过……虽有点眉目,但仍需等待!”他低声将韩虎臣打探到的说了一遍。
  索世雄道:“看来咱们要在此呆几天了,小弟反正孑然一身,等多久都无问题,只是你……”
  卞子谦笑道:“愚兄是出惯门的,拙荆也已习惯了,亦无问题!睡觉吧,有话明天再说!对啦,你不是还未沾过女人么?明晚带你去见识一下!”

×      ×      ×

  开封既然是繁盛的地方,青楼妓院自然不少,卞子谦对开封颇熟,带索世雄到开封最好的那一家:倚红楼。
  鸨母迎上来之后,笑问道:“两位大爷有没有相熟的姑娘?”
  “正要请妈妈介绍两个!”卞子谦一指索世雄,道:“我这位兄弟尚未试过销魂滋味,妈妈得费点心思挑一个好的给他!”
  鸨母眉开眼笑:“这事便包在老身身上,两位大爷请跟老身来!”
  这倚红楼虽然出名,但只是姑娘漂亮,装饰堂煌而已,论地方并不太大,不过一座花园却建得美仑美奂,冶南北风格于一炉。花园的前面是前堂,两旁各有一座小楼,后面却是两座独立小院,鸨母引他俩到后面,问道:“两位大爷要东院还是西院?还是两院全包下?”
  “妈妈糊涂,咱们是头一遭来的,里面的情况全不知道,怎可决定?”
  “每座小院子均有三间上房,有外厅内厅,互不干扰,十分清静。”
  卞子谦道:“那就要东院吧!”鸭母忙引他们进去,却不知东面小楼有一个男人探头出窗,暗中窥探。
  小院里,已有两个丫环在,见有贵客到,连忙将灯剔亮,鸨母道:“快去请银凡和红杏出来晤两位大爷。”
  未几,两个千娇百媚的姑娘来到,红杏风骚热情,银月清雅文静,卞子谦一手便将红杏拉过去,银月只好坐在索世雄身边。轻启朱唇问道:“大爷贵姓?”
  索世雄道:“小姓贺。”
  “原来是贺爷,不知贺爷跟贺季真是否同宗?”
  索世雄愕然问道:“谁是贺季真?那个门派的弟子?”
  红杏格格笑道:“贺爷真会说笑,谁不知‘四乡偶书’是贺季真写的诗,这当儿开封城连三岁小童也会念哩!”
  索世雄暗叫一声惭愧,道:“在下一向只知那是贺知章写的,忘记其字季真,原来两位姑娘也是个中好手!”
  银月忙道:“岂敢,奴只是略知一二而已,嗯,贺爷跟这位燕爷是第一遭来开封城的?”
  索世雄从未与异性接触过,只觉软玉温香,鼻端嗅到的那股幽香更叫他如坐云端,神魂不附,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卞子谦自从当上大侠之后,不敢涉足花丛,但他以前却是惯客,此刻有如久旱逢甘露,早已将红杏一把抱在怀内。
  丫环送上一酒菜,两人匆匆吃了一点,便吩咐丫环撤去,各拥佳丽进房。银月将房内的红纱灯剔暗一点,坐在桌前解面首,索世雄呆鸟一般在她背后踱步,比恶斗一场还辛苦。
  银月解了面首,坐到明间洗澡,索世雄闻得淙淙水声,又喜又惊,只觉得一颗心似要跳出来。好不容易才见银月进房,丫头换了澡水,请索世雄洗澡,索世雄第一次在女人面前脱光衣服,浑身不自在。
  那丫头嘴角含笑,蹲在他身后替他擦背,她未遇过这般老实的客人,不但规矩得很,而且像石像一般,遂忍不住问道:“贺爷是头一次出来玩的?”
  索世雄更气,嗯嗯连声,算是答复,丫环替他揩干身上的水珠,用大毛巾围住腰,送他进房,笑道:“请新姑爷早点歇息,奴婢明早再来讨赏!”
  索世雄进房,见银月坐在床缘,低垂着头,纱灯映在芙蓉脸上,鲜艳欲滴,灯下看美人,果然更添风韵。
  银月抬头问道:“贺爷还不歇息?”
  “嗯……”索世雄坐在她身边,彼此相距起码有两尺,银月“移船就磡”,索世雄呐呐地道:“姑娘……你也歇息吧!”
  银月“噗嗤”一笑,道:“贺爷,你真的是头一遭……奴也只侍候过一个男人……你到底是男子汉,难道还要奴自己动手?”
  索世雄呐呐地道:“那么咱们躺下吧……”
  银月已是一笑。“奴今夜已是你的人了,而且奴又不凶,贺爷为何还害怕?奴还未宽衣……就麻烦贺爷一下……”
  索世雄再傻也知道这种事终还是亲力亲为才有意思,是以吸了一口气,伸出发抖的双手替银月宽衣解带,银月轻轻闭上双眼,睫毛整齐得像刷子一般,覆在泪堂上,索世雄恨不得一口将她吞进肚里去,
  心头发急,更觉得衣裙难解。
  银月忽然微睁双眼,道:“贺爷若是不好意思的,不如将灯吹熄吧!”
  索世雄猛吸一口气,暗道:“我索世雄什么凶人未见过?怎地会怕一个嫌滴滴的女人?若让卞大哥知道,怕不笑掉他的大牙!”心念及此,手脚似乎也利落起来,将银月外衣解下,露出一身白肉和半截红肚兜。
  索世雄咽了一口口水,再伸手过去,银月忙道:“贺爷,被子……”边说边往后躺,她虽然是个婊子,但不管是真情假意,此刻看来确是嫌羞万分,索世雄英雄感顿生,心想不看个清楚,岂不错失良机,当下“嗤”地一声,将肚兜拉了下来。
  银月惊叫一声:“贺爷,您请高抬贵手……”
  就在此刻,索世雄突然听到外面有道轻微的衣袂声,他长年当杀手,警惕性极高,当下立即抓过外袍披上。银月不知所以,吃惊地问道:“贺爷,您……”
  索世雄道:“别作声,乖乖躺着。”刚才之窘态已不见,他一手抓起钢刀,推开窗子跳出去。
  只见外面灯火阑珊,只闻浪声笑语,不见有人,索世雄双脚一顿,拔足飞起,落在屋顶,但见一道黑影,正由围墙跃出去!
  下面又传来卞子谦的声音:“贺弟是你么?什么事?”
  “有人偷窥,如今逃跑,小弟去追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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