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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剑未损人已变
 
2024-08-22 10:23:55   作者:西门丁   来源:西门丁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何独生望一望同伴,缓缓走上前检视,见花中杰已七孔流血,毒气攻心而死,不由道:“想不到他这样死!”
  陶美云道:“这不好么?省得多做孽!金志坚虽非咱们杀死的,亦是间接所做成,这些天来,小妹心情老是不平静,看来坏事真的做不得!即使能赚到一大笔银子:心头难安,也不化算!”
  何独生默然,奚不群也不知为何,每次见到她,都产生一种难明畏惧,目光硬是不敢与她接触,此刻亦说不出话来。
  半晌,古大钟才吃吃笑道:“幸好金志坚也不是什么好人!他醉心霸业,杀了不少人,即使是咱们亲手杀死他,也用不着难安!”
  奚不群讪讪一笑,道:“刚才黑袍人向花中杰下毒,晚辈为何看不出来?”
  古大钟道:“他将毒液涂在银票上,花中杰以指不断醮口涎,毒液直接由口而入,还能不死?”
  陶美云惧然道:“江湖上害人的技俩,无所不用其极,真可怕!”
  奚不群干咳一声,道:“咱们下一步该是去找黑白海东青吧?前辈可知道他俩在何处?”
  “不知道,”古大钟笑道:“但这还不容易?只凭老夫走一趟许昌,还怕雷远不乖乖说出来?”
  奚不群一拍大腿,道:“照呀!咱们一齐去!”
  “不必,由老夫去就得!”话刚说出口,古大钟又怕他们误会,忙又道:二齐去也行,不过你俩不可露面,免得连累江老弟!”
  何独生道:“此处不宜久留,速速离开!”
  古大钟急道:“且慢,先清理一下现场再走!”
  陶美云道:“花中杰虽然供出一切,理该替他收尸!”当下四人立即动手,待他们返回小村,天已将亮。歇了一阵,吃过早饭,四人走回头路,取回马车,折向北行。

×      ×      ×

  不一日到达许昌城,仍然投宿连陛客栈,不过他们这次分开投店,假装互不相识。古大钟开了房便出去,一夜不见回来。
  直至次晚半夜,他才来敲何独生的房门,道:“查到他们的居所了。”
  何独生忙问:“他们住在何处?”
  “原来就住在伏牛山中!”古大钟脸上并呈兴奋之色。“可惜查了这个人,都只探到这一点资料!”
  何独生道:“伏牛山连绵百里,南北两向,料有不少村落,要再调查可十分困难!”
  古大钟道:“说得是,老夫也为此犯难,故此来与你商量!因为咱们连黑白海东青的真姓名也不知道,如何进一步打探?”
  “前辈有何计划?”
  古大钟道:“许昌周知县,必定知道详情!只是周大人爱民如子,老夫不忍惊动他!因为黑白海东青对他有大恩,料不用非常手段,他绝不会招供!”
  话音刚落,房门突被敲响,何独生认出是暗号,悄悄将门开了,却是奚不群与陶美云闻声来探消息。陶美云在门外已听到古大钟的话,是以门一关上便说道:“既然如此,自然不能惊动他,否则岂非罪过?”
  奚不群道:“若不问他,如何能查到黑白海东青的地址?”
  “所谓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慢慢打探,必能查个水落石出!”陶美云道:“其实黑白海东青并没有做错,你们找他意欲何为?要杀死他?仔细想想,黑白海东青已对你们大哥不错,否则他俩大可以将一个杀人罪名推在他身上,何况他这样做,还不是为了挽救一位清官?”
  何独生等三人脸脸相观,作声不得。良久,奚不群方道:“难道咱们就此放弃不成?”
  陶美云道:“独生在襄阳时,并无向我说清楚,我亦不知详情!其实你们有什么仇恨!假如有的话,也只是别人对你们的,江满枫杀了不少人,只坐两年舒服牢,还不便宜?”
  奚不群连连“咳嗽”,何独生低声道:“美云,你先回房,等下愚兄再去找你!”陶美云甚为温顺,告罪一声,退出房去。
  奚不群立即问道:“何左,你不想报仇了?当日你如何考验我?对我还有疑心,今日你自己就……”
  古大钟连忙干咳一声,阻止他继绩说下去。“大家一齐商量,共同行动,不可意气用事,实际上此事由老夫而起……”
  何独生长长吸了一口气,道:“所谓此一时彼一时也,美云所云,亦非无理!”
  “假如有罪的话,也该由咱们代老大受才对!”奚不群冷冷地道:“今日没这句话,还有什么义气可言?”
  何独生急道:“假如我能代替老大坐牢,绝不推辞!问题是海东青实际上已手下留情,否则老大那还能有命在?”
  奚不群道:“这种道理谁不懂得?你在七岁的时侯,也已知道,为什么后来还要当杀手?我就不同,既然已经做了便绝不后悔!老大对我恩重如山,今日他被系囹圄,我岂能不为他报仇?”
  何独生苦笑一声,转头问古大钟:“前辈认为如何?”
  古大钟长叹道:“此因老夫饮酒误事而起,实在不便提任何意见,不过老夫也有一句话说,以前老夫与你一剑三影之间的协议,由今日起取消!老夫不想再杀夏讯了,即使要杀,也会由自己动手!”
  奚不群怒道:“你怎不早说?若不杀夏讯,咱们岂会沦落至此!”
  古大钟道:“老夫无话可说!奚右,假如你不服气的,要打要杀,任由你!”
  奚不群转头道:“何左,我再问你一句,你肯不肯去杀黑白海东青?”
  何独生嗫嚅道:“奚右,我……咳咳,咱们…”
  “你不用再说!”奚不群抽出长剑,“噗”的一声,砍下一角桌子,道:“自今日起,你是你,我是我:大家再没有关系!”言毕转身欲去。
  何独生一把拉住奚不群,问道:“你我一场兄弟,何须太绝?咱们先冷静一下,明天再商量如何?”
  “再商量还不是如此?”奚不群拨掉何独生的手,道:“你去讨你的老婆,我去报我的仇!你是忠的,我是奸的!”他一把推开何独生,足尖一点,穿窗而出。
  何独生急奔出窗前,还想追出去,却被古大钟拉住。“别追啦,除非江老弟,否则有谁可以阻止他?”
  何独生目光一亮,道:“不错,既然来到许昌,岂能空手入宝山?好歹也得去见老大!前辈可否代晚辈约见雷远?”
  “老夫正想告诉你,雷远去年已经辞职,新任狱曹叫尤七!”
  “那些银票一定是他与人合作盗去的!”何独生咬牙道:“不管是谁当狱曹,总得想办法!”
  古大钟笑道:“江老弟又非死囚,探个监有何难处?明天老夫替你办!”

×      ×      ×

  古大钟果然没有说错,第二天便跟尤七谈好,在第三天上午到牢中探望江满枫。
  见面的地点,仍是上次那间小房,只是上次是雷远的休息室,如今变成尤七的。不过几个月不见,江满枫竟然苍老了很多,人亦比前消瘦。
  江满枫见只有何独生一个人来,微微一怔,问道:“奚右呢?”
  何独生不知如何开口,只好道:“老大,你先吃下,慢慢再说!”
  “他不是有什么事吧?”江满枫道:“你不说清楚,愚兄怎吃得下?”
  何独生道:“他没事……老大,你知道是谁出卖你的么?”
  江满枫哈哈一笑:“如今这问题对我来说,已无意义!既然奚右无事,为何不来?难道你们分手了?”
  何独生见他毫不放松,只好道:“是的,咱们是分了手,他要去找黑白海东青为您报仇!”
  江满枫叹了一口气道:“黑白海东青与愚兄不但无仇,而且有恩,快去阻止他!”
  这次轮到何独生发怔,道:“老大,这话怎说?”
  江满枫喝了一口酒,垂着头道:“这些日子来,愚兄无日不在反省,觉得以前为了钱,杀了许多不该死的人,心头甚是难安……黑白海东青明明可以置我于死地,还给我一个机会……若非他俩,愚兄至今尚未清醒,说起来还得感激他俩!”
  何独生张大了嘴巴,脱口问道:“老大你不想报仇了?”
  江满枫脸上升起痛苦之色,道:“说到报仇,该是别人来找愚兄报仇!遣憾的是愚兄还将你俩拖了下水!”
  何独生长长嘘了一口气,道:“小弟的看法与老大的差不多,所以不赞成去杀黑白海东青,只是劝不住奚右……他独自一人上路……还有,老古亦谓取消了咱们与他的协议,实际上这件事他亦要负责任!”
  “哦?你将情况扼要说一说!”
  何独生把前后之经过扼要说了一遍,江满枫忙道:“你找到红颜知己,愚兄恭祝你早日与陶姑娘,共谐连理!”
  何独生见他脸上神情甚为复杂,有点明白,问道:“老大,你那位心上人……咳咳,小弟可以代劳向她探个口风吗?”
  江满枫忽然哈哈笑道:“这种事也能代劳么?不说其他了,愚兄只求你一件事,盼你能答应!”
  何独生道:“老大请说,只要我做得到的,绝不推辞!”
  江满枫一字一顿地说道:“立即追回奚右,没有人欠我,只有我欠人,报什么仇?告诉他,如今我不要报仇,只要赎罪!”
  何独生道:“不是小弟不肯追他,就怕追不到,因为他已走了两天。”
  江满枫叹息道:“愚兄岂是不明理之人?你只需尽力就是,否则我心头难安!”
  何独生正容道:“好,小弟答应你,尽一切力量拦助他,并希望能说服他!”
  江满枫道:“事不宜迟,你立即上路吧!”
  何独生嗫嚅地道:“急也不急在一时,等老大吃饱了再走未迟。”
  江满枫放下箸,道:“愚兄已吃饱!万一因你迟疑而误了黑白海东青的生命,愚兄岂不又添几分罪孽?”
  何独生只好长身道:“如此请老大您保重!”
  江满枫又道:“且慢,不许你再来看我!再来愚兄也不出来与你相见!南阳添福客栈也不去了!就到长湖南湖庄那里定居吧,届时愚兄自会来与你相会!”
  何独生应了一声,开门出去,尤七亲自送他到门口。何独生走到街上,便见到古大钟在斜对面一家茶室里,他向他打了一个眼色,返回客栈。
  何独生到陶美云房中,未几古大钟亦到,何独生将江满枫的话复述多遍,陶美云喜道:“他说这些话才有点做大哥的模样!”
  古大钟问道:“何左,你是不是要去追奚右?”
  “是的,现在就结账追他!”
  “老夫也去,这件事全由老夫引起的,老夫不亲自解决,今生难安!”
  当下三人结账出店,仍然乘坐马车,却拴了两匹马在车后空鞍而跑,以便随时可作替换。由许昌至伏牛山说远不远,说近不近,二百里路至次日黄昏才走完。
  何独生望着那看不到尽头的峰峦,心头一凉,可是陶美云却道:“咱们沿路找寻,见到人便问,必有收获!”
  当下沿山北面急驶,走了一阵便见到有条小村,依山傍建,大约有二三十户人家。房舍附近只有少许瘦田,一望而知,这条村的男人不以耕种为生,而是以打猎为生。何独生略一低吟,抽了一鞭,催马拉车进村。
  才到村口,迎面便走来一群村童,他们不是未看过马车,不过像这般豪华,还有两匹马更换的马车却没见过,是以都跑了去来观看。
  陶美云因不是去杀人害人,早已恢复了女装,何独生着她下车查询。那些村童都说没见过奚不群,于是三人继续起程。
  未几天色已黑,三人在车上过夜,次日继续追查奚不群的去向,可是他们又问过两条小村,都说没有见过奚不群这样的人。陶美云道:“莫非他亦改变了主意?”
  何独生摇头道:“他的脾气我最清楚了,平日莫看他健谈易相处,但一旦他决定了要做的事之后,便绝难改变,也许他得到比较确实的地址,直接赶去,不进村借宿,村人自然未见过他!”
  古大钟道:“老夫却怕他走的是南路,则咱们依此路径再追下去,亦无结果!”
  何独生瞿然一醒道:“有理!咱们走回头,折向山南追寻!”当下拨了马首,马车转了个圈,向来路驰去!

×      ×      ×

  奚不群去了何处?古大钟的估计没错,他怕何独生会追截他,故此先由山南那方查起。
  这件事说来容易,办起来都极为困难,因为他不曾见过黑白海东青,又不知其真名,当面错过亦不知道,不过奚不群毫不气馁,决心踏遍伏牛山。
  如此找了两天,经过三四条小村,都打听不到黑白海东青的下落。晚上走路颇为凉快,奚不群乘机多走几里,忽然发觉山上有火光闪动,他不免住步抬头而望,谁知那火光突然熄灭。他心中大奇,忖道:“莫非海东青住在那里?”心中虽觉可能性颇低,但他志切报仇,略一独疑,便举步登山。
  到刚才火光闪动之处,方知那是一堵山壁,山壁露出一个洞口,洞外有两棵小树,旁边还有堆灰烬,奚不群望一望山洞,轻轻将剑抽了出来,缓缓走前。
  那山洞颇为宽敞,里面黑黝黝的,伸手不见五指,奚不群轻吸一口气,走进山洞,他刚踏进几步,忽觉两道劲风临身,幸好他早有准备,偏身一闪,长剑迎处,但闻“当”的一声响,金刃交击,竟溅起一蓬火星子来!
  奚不群闷声不响,长剑连刺,可是都刺在空处,他心生寒意,恐遭暗算,急忙抽身后退。
  出得洞来,估计对方尚未离洞,目光一掠,拾起地上的枯枝,举火点燃,探头一望,仍不见有人,也不知洞中人藏身何处!
  奚不群虽然有其固执的一面,但绝对聪明,忽然退后把火堆点燃,再折下许多树枝点燃。由于树叶未干,着火之后,发出大量的白烟,刺得奚不群泪水直流。
  奚不群不断将冒烟的树枝抛进山洞,未几山洞之内巳布满了白烟。他心中忖道:“除非另有出口,否则不怕你们不出来!”
  果然再过一会,洞内已传来一阵咳嗽声,有人道:“用这种下三流的手段,算得什么英雄?”
  奚不群笑骂道:“老子妙计能定乾坤,什么下三流?快给我滚出来!”说着退后两步,但手中剑仍握得紧紧的。
  两道黑影自山洞内窜了出来,挥刀便向奚不群攻去,奚不群一剑敌双刀,仍毫无惧色,三人斗了五六十回合不分胜负,奚不群见他俩武功不弱,年纪也不大,喝声道:“你俩到底是什么人?”
  左面那位黑衣汉身材高而瘦,闻言喝道:“你连咱们是什么人也不知道,为何黑夜偷窥咱哥儿俩!”
  右首那位中等身材,声音亦较嫩,道:“哥哥,这人不像是白贵涛!”
  奚不群微微一愕,反问道:“白贵涛是谁?”
  那汉子道:“原来你连白海东青也不认识,那就更加不是了,二哥,咱们走吧!”
  高瘦汉子冷笑道:“三弟,你莫中其奸计!”
  奚不群心头狂跳,蓦地大喝一声,道:“且慢!你们跟黑白海东青相识?”
  那被称三弟的汉子,往地上吐了一口痰,骂道:“谁跟他相识?咱哥儿俩恨不得吃其肉,寝其皮!”
  话未说毕,奚不群已大笑起来,跳后一步,收刀道:“如此说来,咱们倒是一家人了!”
  那“二哥”阻止“三弟”开口,道:“阁下说这句话,不嫌冒昧?请先报上名来!”
  奚不群心念电闪,觉得这是个追寻黑白海东青的良机,少不免要冒几分危险,当下抱拳道:“在下乃一剑三影之奚不群!黑白海东青将咱们老大江满枫捉去许昌领赏,奚某正寻找他俩报仇,只苦于不知其下落,两位若肯见告,异日奚某必有所报!”
  那两兄弟互相望了几眼,心想奚不群居然肯说出身份,不由信了几分。
  奚不群又道:“尚未请教两位大名!”
  这次“三弟”抢着道:“咱们是‘河东三豹’老二和老三,在下叫包应星,家二哥叫包应龙!”
  奚不群目光一亮,道:“令兄便是包应天?未知两位与黑白海东青有何仇怨?”
  包应龙道:“家兄让黑白海东青捉去,情况与江满枫一样,我大哥去岁年尾已被官府处斩,咱们经过半年多的调查,方知是黑白海东青干的!”
  奚不群急不及地问:“两位查到黑白海东青的巢穴否?”
  包应星要作答,又被其兄拦阻。包应龙干咳了一声,道:“奚兄要杀黑白海东青?江老大也已被问斩?”
  “那倒没这般严重,他只让狗官判了两年大牢!”奚不群斩钉截铁地道:“不过咱们一剑三影,自出道以来,从未栽过觔斗,这口气如何咽得下!”
  包应龙道:“在下想问清楚,阁下是只求惩戒他,还是要杀他?”
  “当然是后者,奚某一向杀人要收酬金,这次却是免费赠送!”奚不群目光又是一亮,道:“两位有心与在下合作?”
  “正有此意,只是彼此尚不大了解!”
  奚不群哈哈笑道:“这有何相干?最重要的是彼此需同心合力!”
  “在下担心的正是此点!”
  “然则阁下要如何,才肯相信奚某?”
  这倒是个难题,包应龙沉吟了一阵,才道:“彼此发下毒誓,咱兄弟即带奚兄去找黑白海东青!”
  奚不群依言发下毒誓,即又问道:“请包二哥先说黑白海东青的真姓名和特征。”
  包应星道:“黑海东青姓邬,单名一个勤字,白海东青姓白名贵涛,他俩年纪都在三十左右,中等身材,面貌也甚普遍,不过由于长期易容关系,面皮比常人的青白。”
  “两位包兄都见过他俩?”
  包应星点点头,道:“咱们袭击邬勤,可惜未能得手,反被他追杀,故而躲在这里过夜!”
  如此说来,邬勤必在附近,奚不群大喜,忙又问:“他武功如何?”
  包应龙沉吟道:“比奚兄略高一筹!听说白贵涛比邬勤稍逊,谅与奚兄在伯仲之间!”
  奚不群吸了一口气,道:“如果咱们将黑白海东青分开,凭三人之力,必能取其命了!请问他的巢穴在何处?”
  包应星兴奋地道:“三个人合力必能杀他!邬勤就住在此处西面七八里外一条小山村里,至于白贵涛是不是亦住在那里,就不知道了!”
  奚不群心头急跳,道:“如此咱们还等什么?事不宜迟,这就赶去!”
  “且慢!”包应龙道:“咱们须提防白贵涛与他在一起,如此便不好下手了!”
  奚不群道:“这些话在路上再说,快带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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