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混战死不掉 分道扬镳走
 
2024-07-28 16:05:36   作者:西门丁   来源:西门丁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决战

(一)

  将近破晓,正是黎明前之黑暗。雪花已渐渐不见纷扬,寒风依然凛然。一阵阵强劲的朔风刮起地上的积雪,半空中彷佛一条长长的银龙在迎风飞舞。
  在“日上三竿”客栈门外当值的好汉都不由地把衣领拉高,背倚墙壁,搓动双手,以免冻僵。
  不知何时,有个人发现,雪地上出现无数的白衣人,白衣如雪,行动无声,在此时份实在难以发现。
  等到发觉时,先头的白衣人已离店栈不足十丈。
  莫求名的两个贴身卫护之一的冷枫,蓦地,尖啸一声:“客栈十丈周围尽是不明来历的人!”
  随即喝道:“汝等是谁?”
  店里灯光蓦地一亮。
  左边为首的一个白衣人自雪地中窜出,狞声道:“阎王爷派来的!”从店内纱窗透出的灯光照在他脸上,依稀是一窝蜂八大金刚的黄金满。
  右边的带头人亦实时扑上,喝道:“一窝蜂的来了,乖乖的投降受缚,可免一死!”
  店内庞冲的粗壮声音自门缝中透出:“薛扬,你不怕风大吹闪了舌头!有胆的进来一战!”
  薛扬虽然胆大妄为,但对方终究是实力坚强,闻言不禁一呆,身后蓦地传来赵飞的声音:“把门踢开!”
  薛扬一咬牙硬着头皮把门踢开。此时黄金满与冷枫已互相攻了三四十招,双方竟然难分胜负。

(二)

  门一开,赵飞举步而入,在他右首的是薛扬,左首的是康天星。
  赵飞一入店见堂上的桌椅早已被搬开,露出一大片空位,他笑道:“想不到各位都已准备妥当!”目光一扫,停在莫求名脸上,良久,突然一阵狂笑:“昔年故人无恙,赵某倒要感谢老天爷之好意!”
  莫求名冷笑道:“十年前剑底游魂,赵飞你又何足言勇!”他一拍腰际佩剑,“只怕你今晚难逃一死!”
  赵飞怒极反笑,半晌寒声道:“殷一剑,你这老匹夫死到临头,犹敢逞口舌之利!”殷一剑三字出自赵飞口中,听在群雄耳里,心头都是一震。
  荆振声忖道:“此人反璞归真,教人不能眼神中摸出点斤两,我道是谁,原来是他,那就怪不得了!”
  殷一剑(即莫求名)道:“你三个老大呢!怎只教你单身出来受死?”
  赵飞道:“他们在必要时自会现身!”忽觉此语有点示弱,哼了一声,“只老夫一人已可应付!”
  殷一剑一捋颔下之长须,道:“只怕你连老夫徒弟也打不过!”
  彭凌接口道:“赵飞,你敢跟彭某决一死战么?”
  赵飞冷笑:“掌底游魂凭你也配!”
  “当日彭某手无寸铁,又在新创伤之余,虽败犹荣!如今彭某伤已愈,刀在手,只怕你不敢一试!”
  赵飞怒不可遏:“老夫今日若不成全你,岂不教天下英雄耻笑!”一扭头喝道:“上,全部杀掉!”
  一窝蜂贼众蜂拥出上,各自找对手厮杀。彭凌手按在刀柄之上,一股凛然之气,迅即迸发。
  赵飞一凛,自忖:“这小子莫非已得彭风老鬼之真传?”当下不敢再托大,抽出插在腰际的旱烟杆。他有为而来,岂会客气,手腕一振,依法泡制,旱烟杆又当小花枪剌出。
  彭凌大喝一声,拔刀而起,刹那之间,刀光闪处已自劈砍了十四刀。刀疾如风,快似闪电,不愧是“闪电刀”彭风的儿子。赵飞沉腰扎马,化攻为守,一杆旱烟杆或小花枪,或点穴撅,或短棍,变化万千,沉着应付,只要彭凌气稍竭,招微乱。他就将立即反攻。
  可是彭凌一口气劈了一百五十多刀,气力既不见稍竭,刀法依然严谨凌厉。
  赵飞心头蓦地一沉,不过他大小数百战,经验丰富,深知在这种情形之下,更加需要沉着。
  薛扬立即找上快腿郑刚,郑刚胜在轻软身功夫到家,薛扬则是勇悍绝伦,两人亦是一时番不能分出胜负。
  康天星奔至庞冲跟前,拿眼瞪着他。庞冲夷然不惧道:“来吧,当天在镇外,老夫已有意找你松松筋骨了!”
  康天星一笑,又神秘地道:“庞当家,你说今夜双方胜算如何?”
  “六四之分,不如你把藏宝之处供出,老夫担保你发肤不损,而且把遗宝分一大份给你。”
  “庞当家的说错了,六四之分不错,但咱占六分。你等只占四分,不如庞当家做个识时务的人,反戈一击,本座亦保你发肤无损,兼且荐你加入本帮,这地位嘛,绝不在老夫之下。你不妨考虑一下,过了一盏茶之后本座再来问取你之意向!”
  庞冲一阵狂笑:“姓康的你别把话说得太满!”忽地心头一动,道:“也好,你既然认为你占六分,老夫等只占四分,自然有你之道理,不如待老夫先听听你的分析。”
  康天星突用“传音入密”道:“此一局是你等占上风。不过,本帮武功最高的三个帮主尚未现身,假如全部现身,局面是否是五五之分?请庞当家莫忘记,你等已有大部分人中了毒,虽然没有性命危险,可是,经过一个下午的腹泻,气力算精神都已打了一个折扣!”
  庞冲心头一跳,心忖:“此人说得不错,殷一剑对左清流,刘战对荆振声,老夫尽可敌得住铁志城!”他看一眼彭凌与赵飞的情形,仍思想:“彭凌那小子没有中毒,更兼有刀在手,当能敌得住赵飞。再下来么,大刀门那个邱铁心自可能与康天星匹配,其他人等刚好跟一窝蜂的八大金刚实力相埒,自己这边的手下,下午已死了十多个,人数远远不如对方。姓康的倒没有故作惊人之语。”
  他再三反复推敲,都只觉得是个胜负难分之局,即使某一方面胜了亦要付出绝大的代价。
  当下亦“传声”道:“庞某认为你之分析颇为中肯,但此也只是五五之局,何能说是六四之局?”
  康天星一笑,“庞当家的忘了本帮早已在贵方设下了一个棋子?否则,中午贵方又岂会无端端中毒?”
  庞冲心头一寒,急声道:“那人是谁?一时之间竟亡心了使用“传音入密”。
  荆振声隔远冷眼旁观,闻声忙道:“庞当家的跟他说些甚么?”
  庞冲欲言又止,半响转腔道:“庞某跟他叙叙旧。”
  荆振声心中冷笑一声:“只怕对方在说降,这老家伙见利忘义,十足一个小人,这当口莫被他反了过去!”他眉头一皱,道:“风儿,你庞叔叔念旧不好动手,你去把他接下来!”
  荆长风应了一声,取出链子枪走上前去。
  康天星忙传音道:“庞当家你若果要再听本座之分析,这下可要看你的了!”
  庞冲脸色一沉寒声道:“荆贤侄你这就不是了,长辈在说话你岂能来捣乱?”
  荆长风道:“叔叔若是真的叙旧,为何要用传音入密相谈?”
  庞冲恼羞成怒,道:“你是越说越不成话了,荆兄你岂能不加管教!”
  荆振声道:“风儿经已成人,荆某已有意在这三两年之内把风云会交给他打理,荆某正要看看他到底处事能否尽如我意,庞老弟若认为不妥的大可以代荆某教训之。”
  荆长风知父莫若子,闻言岂有不知道乃父之意?于是仍然站在康天星四五尺之处。
  庞冲脸上再也挂不住了,怒道:“荆兄既然不认当日之情。庞某可也不敢再认这个侄子!”
  荆长风道:“晚辈每逢叫你叔叔时,心中亦是大不痛快!”
  庞冲脸色铁青,“姓荆的,你两父子可是要迫庞某了!”
  荆振声暗叫一声不好。“莫把这匹夫迫反了!”连道:“荆某岂敢迫你?只是怕你一时受小人蛊惑而已!”
  “老夫年近花甲,岂是三岁小孩!”
  荆振声忙喝道:“风儿,既然你叔叔能分清好歹,你还不回来?”
  他待荆长风走回他身边时,低声道:“提防姓庞的那老匹夫反了过去,你通知下去,由此时起,要严防庞冲那边的人手,还有,不管任何一方的人都好,若果人家不先动手,咱等绝不事先出击!”
  荆长风应了一声,忙把乃父之命令传达下去。
  康天星对庞冲一赞:“庞当家这一手果然漂亮。”
  庞冲讪讪地道:“庞某正洗耳恭听了,还是说正点子吧!”
  “这着棋子到底是谁,老实说到此时亦还未知,不过,咱的手段你是见识过的,为着庞当家着想起见,本座再透露一点消息与你。”他故意一顿不言。
  庞冲忙问:“请康兄说,庞某洗耳恭听!”
  “本帮尚有一种不须使用武功的方法,能把此地之人完全消灭!”
  庞冲一惊,随又讶道:“既然如此,贵帮又何必劳师动众自损人手?”
  “那方法欠点光明,不能服众,说不定将来又引起那些所谓侠义道群起而攻,届时本帮脚步尚未站稳,岂非又要重蹈前辙?”康天星不慌不忙地道:“但若果你等迫得急了,那就顾不了这么多了!庞兄是明白人,自当知道利害!”
  庞冲心头怦怦乱跳,进退维谷,这一决定对彼影响极大,一时之间甚难委决。康天星又道:“庞兄可作考虑,本座言只及止,当庞兄决定投向本帮,请向风云会那边动手,否则一盏热茶之后,敝三帮主可会突然现身向你讨教了!”
  庞冲急道:“康兄且慢,贵帮为何不找荆振声合作?”
  康天星轻喟:“如此庞兄是尚未了解本帮了!本帮即将君临天下,岂会与人合作?荆振声冥顽不灵,与庞兄为识时务之俊杰何能相比!”
  “敢问康兄之言都是代表贵帮主之意思么?”
  “当然,庞兄可详细考虑。你可想想,一加入本帮即是四人之下,万人之上矣,此种事去何处求之?”
  庞冲怦然心动,“又为何要先对付风云会?”
  “唉,庞兄问得真够详细,难道庞兄不发觉荆振声此匹夫眼髙于顶,目无余子,乱端架子么?”
  “正是正是,此老匹夫果真目无余子!”这话说到庞冲的心坎里,可是他自己却又忘了他比之荆振声根本不遑多让,而其趾高气扬,颐指气使则更有过之而无不及。
  庞冲武功独树一帜,他之“鹰爪功”亦是武林一绝,在此八大门派闭关封山,武林中一片混乱之际,彼若想开山立派,开门建帮大有条件,可惜此人无此种魄力与处理繁琐事务的恒心,如今,“天龙帮”给他的条件,对正他的胃口,既免了他去处理琐事,又能使他过足威风。想到此处,庞冲大是意动。

(三)

  婉儿想到的办法是,把老三给她晚膳做菜吃剩的酥炸排骨,慢慢执拾过来,然后夹在双手缚绳的中间,果然不久,群鼠闻香而来,一只只肥大而又丑恶的老鼠在婉儿双手附近来回走动。
  婉儿听见那群鼠之足扒冋地而而发出的沙沙声,不寒而栗,而鼠叫声更令她呕心。这一些若在平时她必尖声大小,可是此时她求生之念极其强烈,她用最大的努力把一切都忍受下来,不敢稍动,静待时机。
  群鼠久久不见婉儿有反应,胆子渐大,终于慢慢走近来,跟着便齐向绳中的排骨噬去。
  普天下最尖利的牙齿,就是鼠牙,群鼠争吃中,难免经常会咬及绳索,当绳索被咬断亦就是武婉儿出困之时。

(四)

  康天星走向殷一剑面前,道:“殷门主肯否赐教?”
  刑堂堂主邱铁心道:“门主,待下属来。”
  殷一剑道:“本座岂能教对方失望!姓康的你来吧,殷某经已久候了!”
  康天星道了声有僭,右掌挟着小天星掌力猛印殷一剑前胸。
  殷一剑见对方一上来就如此轻视他,不觉亦动了怒,右掌运起七成真力,迎着对方掌势猛击而上。
  “啜”的一响,康天星被击退三步,殷一剑上身稍一摇晃即止住,双方功力之深浅显而易见,康天星叫声:“果然名不虚传!”掌势展开,刹那只见康天星双掌如扇子般展开。
  殷一剑笑道:“你能使落英掌法,当是东海一脉的传人,难怪本座未曾闻及你之大名!”
  “对!今日正要让你见识一下东海绝技!”
  “只怕你不能令本座尽兴。”殷一剑了无惧意,见招拆招,他每反攻一招都必令康天星之攻势一窒。
  此时快腿郑刚与薛扬经已到了分胜负之阶段,郑刚虽小巧功夫不错,无奈薛扬一把刀使得极为凌厉,他待摸熟了郑刚的身法之后,才猝然发难。只见他二连劈了十二刀,最后那一刀飞向郑刚的头部,此时郑刚短棍已救挡不及,只得低头弯腰,不料薛扬这招竟然是虚招,刀至半途突改劈下落,郑刚意不及此,薛扬连盘十一刀都是实招,最后一刀反而虚招,刹那已知难以幸免,短棍自手中抛出,跟着双腿一凉,再也站立不稳,一跤跌坐在地。原来双足齐腿断去,血如泉涌。
  此时,雷威刚好解决了“八大金刚”之一的乔阳明,此一情况一入他眼中,不禁怒火中烧,暴喝一声,长剑连刺十七剑,招招不离薛扬要害。薛扬左臀被郑刚抛来的短棍击伤,但仍悍不畏死,一把钢刀洒开与雷威互争先机。

(五)

  蓦地听见庞冲大喝一声,率领沈浩流等冲向风云会。
  荆振声冷笑一声:“如何?本座早已算定你乃见利忘义的老匹夫,果然不幸言中!”
  庞冲脸上一热,道:“老夫乃被你所迫而为的!”
  荆振声哈哈大笑:“你不是说能分好歹么?岂会因荆某几句话而改变态度?”
  庞冲老羞成怒,道:“老夫就是看不过你一向眼高于顶,目中无人!”
  荆振声又是一笑,道:“你显然有为而来,何必多言自讨没趣!”
  庞冲喝道:“老夫又岂会怕你!”一运动,双手坚硬如铁,彷似鹰爪般对荆振声抓几下。
  荆振声取出链子枪,道:“老夫虽不致于目无余子,不过的确没把你放在眼里!你又何必装腔作势!”
  庞冲大怒,不再打话,鹰爪功展处呼呼作响。荆振声激怒他,正要他加此,炼子枪如蛇似龙忽刚忽柔与庞冲周旋起来。
  彭凌一口气劈了三百刀,气力依然未稍竭,赵飞却暗暗焦急起来。正在此时,彭凌突然一慢,慢得有点奇怪,比之一个普通大汉使刀的速度还不如。
  赵飞一喜,连忙展开反攻,旱烟杆敲、打、击,撞如蝴蝶穿花令人目不暇给。
  彭凌熟视无睹,刀势更加一慢,但是威力却是更盛,赵飞无论使用何种招式,都似给他封闭了。往往刀势一起迅即露出空门,而当赵飞出招后,对方刀势展开却又把空门全部遮闭,不但如此反而暗含反击之力。
  若是别人早已未败先乱,所幸赵飞经验丰富,一看情况不对立即小心应付,每一招使出都不待招式用老,立即变招。
  两人又交锋了三十多招,彭凌一刀劈向赵飞头顶,胸腹空门尽露,赵飞心忖:“这次看你又如何封闭!”头一低,旱烟杆当作小花枪朝彭凌丹田刺去。
  与此同时,只听殷一剑喝了声“着!”跟着传来康天星的惨叫声。
  赵飞蓦地心头一紧,“呼”的一声,彭凌那刀势突又转快,刀刚过了赵飞之头,倏地一抡朝赵飞肩膊斜劈而下。赵飞拚着受伤一心要把彭凌毙了,肩膊微微一侧,旱烟杆去势更疾!
  忽然觉得旱烟杆去势一阻,原来彭凌的左手悄没声息地搭上杆身,一把抓住。赵飞魂飞魄散,慌忙弃杆和身一滚,可惜仍然迟了一步,左臂连肩被刀锋劈去一截,血如泉涌,看来这条左臂今晚是无论如何也不能用了。
  彭凌得理不饶人,脚步连踏上前,刀光一闪,缅铁宝刀向赵飞腰际劈去!
  与此同时,头顶上一声巨响,刹那碎木横飞,堂上群豪都是一窒。彭凌一咬牙,刀势依然不收,左掌举起护在顶上。
  刹那一股凌厉无匹的掌风由头上击下,掌尚未至,但其挟起的风势却已令人呼吸难畅。彭凌禁不住一窒,跟着一个踉跄已被掌风扫及,颈肩处火辣辣生痛。赵飞见机不可失再一滚,右手抓着一个风云会弟子,一扯,接着使劲站起。他握着那人的腿,倒提着磕飞旁人,走至墙角,倚着墙,这才有时间为自己封穴止血。
  这些事说来话长,实际上彷似白驹过隙,一眨眼间之事。
  彭凌猛一回首,一见击破楼板偷袭自己的仍是“越吃越多”面店的老板金有福,不禁一呆。
  刹那,衣袂声响,楼板缺口处又飞下一人,却是毕觉晓,他又是一呆。在此之前他虽然怀疑毕觉晓与一窝蜂有染,却意料不到竟是正点儿。
  倏地风声一响,殷一剑一掠而至彭凌身边,冷笑道:“铁志城你真是越老越不长进,竟然暗藏楼上施偷袭!”
  铁志城(即金有福)打了个哈哈,“兵不厌诈,双方决战讲究突兵奇出,老夫正是有长进才懂得这样做!”
  “你脸皮越来越厚,殷某亦不欲与你多费舌唇,来吧,看看你的铁沙掌这些年来有没搁下!”
  “只怕你的剑法已生疏,老夫这铁沙掌却十年盛尚未有一天搁下!”
  毕觉晓沉声道:“老三你先去对付那小子,待我来会他,殷一剑,你我不用多言,来吧!”
  殷一剑缓缓抽出长剑,脸上好像多了一层光辉,“刘战果然干脆,殷某就等你赐教!”
  刘战(即毕觉晓)脸色肃煞,双目神光刀锋般凌厉双眼瞪在殷一剑握剑之手。他原意使康天星跟殷一剑先打一仗,好让他暗中揣摸殷一剑的剑路,可惜康天星至死也未能迫使对方出一剑。

×      ×      ×

  花蜂折扇拦着荆翡翠,邪笑道:“姑娘让小生陪你走几招吧!”他态度轻佻,目带淫笑,荆翡翠粉脸一寒:“花蜂,你要狂这里可不是地方!”
  花蜂嘻嘻一笑:“那么这地方就由姑娘选定吧!”
  荆翡翠咋了一口,怒道:“真是狗咀长不出象牙!”剑一引,分刺花蜂双肩的“肩井穴”。
  花蜂咀上说得轻松手上却不敢怠慢,不过,他到底经验及功力较深,应付得十分潇洒,他有意显露,更加只拣那些姿势美妙的招式使来,荆翡翠咬牙苦斗。
  沈浩流与荆长风也是战了个平手,看来五百招之内难以分出胜负。
  荆长空对田垒却大占上风,他另有师承刀法展开十分凌厉,田垒的一对短戟守多攻少。
  那一边恶和尚对荆明珠却占了上风,不过荆明珠性格倔强,虽自知稍逊一筹,仍不肯稍退一步。
  毒道人及梁栋木左冲右突,伤了不少风云会的弟子。
  刑堂堂主邱铁心长剑刺毙了“八大金刚”排名第二的马腾后,目光一扫战场,迅即下令:“区副堂主你去支援风云会,先把梁栋木及毒道人解决。”
  刑堂副堂主区泰应了一声撇下另-个金刚程超,一路打出重围。
  邱铁心又道:“祝一帆,你把对手尽量放过来,先把一窝蜂那些喽啰砍杀一阵稳住局势再来。”
  祝一帆与冷枫同是殷一剑的护卫,闻言不发一言,长剑拚命刺杀,把对方八大金刚的屈浩连连迫退了几步。
  邱铁心长剑一引,弹开曹雄的鬼头刀,跟着斜削屈浩后背。祝一帆迅即回身追杀一窝蜂的贼众。
  邱铁心以一敌二,兀自攻多守少,一忽又自怀中取出一枝判官差,他双手使出不同的招数。时而剑削程超,笔刺屈浩时而剑刺屈浩,笔戳程超,攻势更盛。程超及屈浩等于应付两种兵器,更之吃力。
  冷枫跟黄金满打了八九十招后渐占上风,可是迅即有二个一窝蜂徒众加入战圈,他顿时由上风变为下风。
  此时一窝蜂贼众在以多凌寡的情况下已经全部解决了守在“日上三竿”客栈之外的十个风云会的弟子及白虎谷的弟子,跟着又有两人参加围攻冷枫,余者全部蜂涌入店。冷枫见势色不对且战且退,打算退入店内,可是他的企图立即被黄金满识破,手中钢鞭尽拦住他的去路。
  剧战中,冷枫一剑削掉一人的头颅,黄金满奋力将钢鞭击下。冷枫剑势已弱,吃他钢鞭一击,手臂带剑不由自主扬高一尺,露出胸腹空门,刹那三把钢刀一齐砍至,冷枫无从招架,和身在地一滚,腿上一凉一痛,已中了一刀。此时他人在地上,处境更危,顾不得理会伤口,长剑一抡,反削对方足部,把六个一窝蜂贼众迫退,忙趁机挺起,蓦地劲风临身,黄金满钢鞭又挟起雷霆万钧之势击下,那冷枫除了横剑招架之外,别无他法。
  “当”一声巨响,冷枫虎口泌血,长剑几乎脱手飞去,人又跌回地上。
  只一忽钢刀又至,冷枫急促使剑挡格,当一声,长剑再也握不住,飞出三四尺外。冷枫虎吼一声,腰一挺,就地窜前,右手伸出拾剑,刹那腰际一阵冰凉,紧接着后背又中了一鞭,冷枫痛得眼冒金星,他十分勇悍,左手拉着一人的小腿,猛地扯跌他,跟着双手又在对方喉管处,双手连起全身力劲,死命叉实。
  黄金满骂一声,钢鞭照冷枫脑袋砸下,刹那脑浆迸飞,但冷枫双手依然不放,一个一窝蜂的贼众连忙扳开他的双手,但他的同伴亦已没了呼吸,众人见冷枫临死依然如此凶悍,思之都不禁打了个寒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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