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白剑铃马

 

2019-11-10 21:52:28   作者：雪雁   来源：雪雁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一丝轻微的响声，重把云逸龙拉回现实，深深地吸了口气，他又恢复了先时的平静，幼年的遭遇早已培养出他超年龄的思维，随时随地，他都能使自己平静如恒，淡淡地笑了笑，他简洁地道：“大师上下怎么称呼？令师兄可是海慧老禅师？”
　　老和尚微微一震，沉重地道：“老衲海愚，施主怎么认得老衲的师兄？”
　　淡淡地扫了四周一眼，云逸龙道：“十三年前在下见过令师兄，大师，一切都是过去的事了不必再谈，大师找云逸龙不知为了何事？”海愚在云逸龙说话时，慈目中不时的闪动着奇异的光芒，似乎在思索一桩难题，突然，他开声问道：“施主，海慧师兄可是已经死了吗？死所可是正义崖上？”
　　云逸龙平静地笑了笑，道：“大师，佛门讲因果，在下相信海慧老禅师最懂因果之理，大师，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虽然，云逸龙没有做正面答复，但海愚大师根据过去百思不解的重重迷团，早已洞澈了个中经纬，慈目中涌出了无限歉疚的光芒，似自语般地道：“老衲明白了，先师何以不把掌门传给师兄而传给老衲，何以密令不交掌门而交师兄，小檀越，你是云峰奇之后吧？云家大概也只有你一人了，老衲猜测，是我师兄把你送进了滴血谷的……”
　　“大师，你并没有回答在下的问题。”
　　海愚缓缓从地上站了起来，合十道：“小檀越，我师弟海智为了少林的安危，今夜会来找你，老纳所以要见施主，就是请求施主放他一劫。”
　　云逸龙星目冷芒如电，朝四周一扫，道：“不知宝刹有多少弟子陪掌门人同来？”海愚大师向四周看不看，摇头道：“老衲是一人独来。”
　　云逸龙道：“那么大师请吧，少林的劫运已消，大师，佛门中不沾血迹，云逸龙能承担一切，望大师能好好地约束少林弟子，云某不送了。”
　　老和尚平静地看看这个面带杀气的少年人，心中顿生万分痛惜，真挚地点点头，似警告又似劝阻的道：“小檀越，百年之前白剑铃马江湖原无人敌，但是，百年之后却绝了迹，小檀越，你这一现身，江湖暗潮将转明朗，所有的剑尖都会指向你，你是孤单的，小檀越。”语重心长，令人警惕。
　　云逸龙嘴角上又浮出那一丝冷漠的笑意，沉声道：“大师，记住云某的话，约束你少林的弟子，请吧！”
　　海愚闻言心头不由大震，他实在惊奇这外表文弱的少年竟敢放出这等骇人听闻的豪语，他安慰而又怜悯的笑了笑道：“小檀越，老衲会照你的话做的，愿小檀越处处留神，谨防丐王、醉神，你已杀了他俩的弟子，而这两人与四大天门同不在血碑约束之下，老衲告辞了。”话落急步出林而去。
　　以亲切敬重的笑意，他目注着老和尚的背影消失于松林中，林中已有光线透入，显然，黑夜已被黎明扫除了。
　　霍然转过头来，云逸龙脸上和暖的笑意突然转变为冷冽，从齿缝中，他进出几个冷冽的字道：“朋友们，你们既然为在下而来，躲着可不是办法？”
　　一声震耳大笑，挟着一声粗狂的暴喝道：“毛虫们，躲着的确不是办法，出来吧！”喝声一落，云逸龙对面两丈外的一棵巨松上，跃下一个身高八尺，粗如铁塔，浓眉环眼，狮鼻海口，虬髯如载的黑脸大汉，他手中分握着两柄瓜瓣大锤，由外表估计，每柄少说也有百斤之重。
　　黑大汉左右两侧，并立着两个七旬以上的老者，一个发自眉苍，留有五缕长须，满脸精明之色，一个苍眉秃顶，浓眉暴眼，个性似乎相当急燥。
　　随着三人的出现，方圆两丈以外，同时出现不下十个八个劲装汉子，个个身怀兵器，如临大敌。
　　云逸龙拍拍虹影颈项，松了手中缰绳，冷森的一笑道：“朋友，报个号儿上来吧，不然，蒙各位如此招待，云某说不过去。”
　　黑大汉打量了云逸龙一阵，并不答话，转脸对白发者道：“喂，老白森，你看这小子怎样？”
　　白发老者严肃的道：“公子，他堪称人中龙凤，只是不好惹，公子，我们最好听小姐的话，谨慎点的好。”话声极小，别人无法听见。
　　黑大汉环眼一瞪，道：“哈哈……老白森，英雄之见相同，咱也知道这小子不错，咱妹妹看了果然有一套，不过咱倒想掂掂他的份量。”话落扭头道：“喂，你听着，咱们叫岳凤雄，九重天之主，小子，咱想称称你有多重？”
　　云逸龙闻言一怔，心说：“我在七龙堡所听到的九重天主持人乃是一兄一妹，那兄长我已见过，这里怎么又出现一个男主持人来了呢？莫非我听错了不成？”转念间冷冷一笑道：“姓岳的，云某并非怕你，为了道义，云某已答应在群豪进犯前把真象剖白了，阁下如此苦苦相逼不知是何道理？”
　　两个老者闻言同时暗吃一惊，心说：“小姐再不快出来事情可耍弄糟了，这可如何是好？”
　　秃头老者忍不住急道：“禀公子，云公子之言也有道理。”
　　岳凤雄环眼一瞪，扭头道：“胡说，九重天的事那说了才算？”话落一震双锤，大步朝云逸龙走去，粗声道：“云小子，九重天的事不是任何人都能相助的，大爷要先试试你有没有资格进咱九重天，快拔剑吧！”
　　云逸龙岂是省油之灯，闻言冷冽一笑道：“姓岳的，这是你找云某，可怪不得在下手辣，出手吧！”
　　岳凤雄乃是心急之人，再者，他也没有存心要把云逸龙置于死地，如此相通乃是另有企图，闻言大笑一声，道：“小子狂妄！”声落右手铁锤猛然向上一扬，一招”泰山压顶“当头向云逸龙压下来，左锤蓄以待敌。
　　这一锤他只用了六成真力，但锤出乃带出呼呼音响，力道少说也在千斤以上，此人的功力的确非同小可。
　　云逸龙冷冷一笑，俊脸之上突罩浓霜，胸腺向里一吸，身子突然凌空而起，右手一件一圈，一股狂风已当头压下。
　　岳凤雄一招落空，心头微微一凛，暗忖道：“此人果然还有两手，方才一招倒是太低估他了。”思忖间身子候然向后一倾，人已斜飞而上，双锤左右同出，向内一圈，一蓬锤影已如骤雨般密密麻麻的平卷过来，他高大的身影竟然全被锤影包围了。
　　云逸龙此时一招方落，身子正向下沉之际，见招不由吃了一惊，惊促之间，身子向后一倒，右足一踏左足面，如怒箭般的倒射出丈余，落身一棵巨松之下。
　　四周暴起一片雷鸣似的彩声，个个随来的壮汉脸上都显出得意之色。
　　暴眼老者问眼扫了白森一瞥，道：“小姐说此人英华内蕴，武功高不可测，我看可能有问题。”
　　白森精目中不安的光芒一间，摇头道：“小姐没有看错，但愿此人能适可而止就好，咱家公子如此做乃是出自一片友爱之心。”
　　暴眼老者一愣，道：“什么友爱之心？”
　　白森道：“小姐回山时，每一提到白衣少年神色使与往昔不同，咱们公子虽然豪迈得近乎浑沌，但却也是个粗中有细的人，你想，他能让一个貌如天仙，文武双全的妹妹嫁给一个徒具外表的人吗？”
　　暴眼老者恍然大悟道：“是了，我说嘛，公子平时从不如此霸道，今天怎么变了？”
　　两人对话，只是眨眼间的事。
　　群众的一声亮彩，更振奋了岳凤雄的豪气，同样的，也勾起了云逸龙的真怒，面目泛起杀机，阴声的笑了一声，嘴角上突然浮出一抹冷酷的笑意，沉声道：“朋友，云逸龙等你下一招。”
　　岳凤雄大笑道：“咱知道，接住吧！”双锤一圈，人似骤风般的扑了上来。
　　铿锵有声，两柄瓜瓣大锤，由两道向里的粗线突然向里爆，变成一面模糊的铜墙，如野马奔腾，似迅雷过空，以令人震骇的速度向云逸龙冲来，显然，他已看出云逸龙真动了杀机了。
　　一丝冷冽的笑声不过才传人众人的耳中，一道白影突然从铜墙内穿空而起，没有人看清他用的是什么身法。
　　如一只盘空白鸟，似一攫日巨鹏，一轮直径丈余的红日突然托住空中盘旋的云逸龙。
　　两个老者脸上同时色变，青筋浮满额上，一个个随来的壮汉也都张大了嘴巴，骇然的望着斗场，但是，他们谁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轻风一间，就在这时，远处巨松上飘下一个俊美绝伦的白衣少年。
　　一抬头，岳凤雄登时骇出一身冷汗，他心中虽然震惊，但却末乱，双锤由前向上一举一盘，铜墙突然移到头上，以令人骇然的速度，岳凤雄倒纵到另一棵松树后面，开声大叫道：“小子，咱……”话末说完，一轮橙色日轮，不知何时已再度如影附形的展在头上，由于此处松树较密，橙轮只有半丈方圆。
　　绕着松树一转，岳凤雄转到另一面，叫道：“咱与你闹着玩的，你怎么真干起来了？云逸龙此时正在气头上，哪管他这些，身子落地一旋，橙色的日轮突然由外向内变成黄色，卷成一圈回转的狂风，突然平推向岳凤雄。
　　岳凤雄身手虽然迅捷不凡，但此时要躲已来不及了，情急无奈，撒手丢掉双锤，急便一式“燕青十八滚”倒地滚出一丈多远，翻身躲到一棵松树后，叫道：“妹妹，你再不出来咱可不管了。”
　　轰轰连声大响，四棵巨大松树应声而倒，连转不四五个大圈，堆到尽头松树下去了，斗场登时宽敞了许多。
　　一连三幻，云逸龙没有伤到岳凤雄毫发，心中对九重天两主持人的武功不由暗自佩服，气地也随之消了一半。
　　恰在此时，一个熟悉的娇音，幽怨的道：“多谢云公子手下留情，没有伤家兄性命。”
　　不用看，云逸龙也知道说话的人是在七龙堡见过的岳凤玲，但他仍然转过脸来了，星目触到那双如怨如慕的美眸，云逸龙觉得有些歉疚，避开她的目光，淡漠的一笑道：“并非在下手下留情，而是令兄艺业不凡，九重天确实有令武林震惊的潜力，云逸龙从来不知道手下留情这回事。”
　　“云逸龙的淡漠使岳凤玲觉得有些帐然若失，美目深深的凝着云逸龙道：“云公子语含愤，一定是家兄方才鲁莽失礼，便公子生气了，假使真是为了这个，小弟在这里替家兄陪礼就是。”话落当真朝云逸龙深深施了一礼。
　　云逸龙俊脸一红，连忙侧身让过，脱口道：“兄台不必过谦，在下也没有愤懑的理由。”话落招过虹影伸手抓住马缰。
　　岳凤玲见状心头立时一沉，忍不住娇声道：“云公子……”
　　云逸龙淡然抬眼道：“兄台还有什么吩咐的？”
　　那明亮而带冷冽的目光，使岳凤玲没有勇气把要说的话说出口来，玉面上涌现了一抹不该在众人脸上浮现的偶帐愁意，缓缓垂下头去。
　　老白森精眸一转，突然发现松树后走出岳凤雄，心问立时一震，深怕他日没遮拦，把事情弄得更糟，忍不住抢口道：“云公子，请原谅老汉以家人的身份插嘴职等远从九重天赶来此地，就是找寻公子到九重天小住几天，方才小主行动鲁莽得罪公子，万望云公子海量租容，念我等来时一番诚意，抛开方才之事。”
　　此老乃是武林名宿，昔年追随送老主人足迹遍历中原各地，大小阵仗见过无数，经验极为丰富，老主人去世之际，即将两个幼子交于此君照顾，其为人之精明干练不言可知，因此这番话一出口，使初次出道的云逸龙极难回拒。
　　稍微沉思一阵，云逸龙笑了笑道：“云某与九重天素不相识，不便相扰，诸位盛意云某心领了，方才云某亦有不是之处，老丈不必厚责于己，就此告辞了。”话落就要引蹬上马。
　　黑脸红了一阵，似乎有点不好意思，岳凤雄猛上两步，一抱拳道：“云老弟，有道是不打不相识，咱们现在不就相识了吗？”话落汕汕一笑，语气甚是中恳。
　　云逸龙见状心中暗自惊奇，忖道：武林中人，大都眦睚必报，方才此人明明吃了大亏，此刻却能不计前仇，这等人倒也豪迈直爽得令人佩服，但是，我不应该连累他们。转念间抱拳还礼，道：“就算咱们相识了吧！兄台安居一方，与江湖为敌自有许多不便之处，真象云某今夜会在他们面前交代明白，后会有期！”话落翻身上马，就要离去。
　　突然，一个幽幽凄苦的娇音叫道：“云……云公子，你这就要走了……吗……”话落缓缓别过玉脸，岳凤玲美目不知何时涌出了一层忧抑的泪光。
　　一见她流泪，岳凤雄黑脸立时显得无比惶恐，耳中突然响起父亲临去世前的凄凉声音。
　　道：“雄儿……你虽然年纪不大，但是，你是姗儿的哥哥，你要照顾妹妹，好好的照顾你的小妹妹，其他一切，你长大之后，老白森会告诉你的。”
　　他飞身跃到云逸龙马前，那双明亮的眸子似乎已失去了前时的豪迈，而蒙上了一片忧抑的泪光，一抱拳，沉重的道：“云公子，假使你一直恨着咱岳凤雄方才得罪的事而不到九重天来，岳某愿在此跪地道欠……”
　　一声娇呼，岳凤玲驰到岳凤雄身侧，拉住哥哥的健臂，泣道：“哥哥，你……你不能这么做，你……你是男子汉大丈夫……”
　　岳凤雄沉声道：“妹妹，哥哥可以不做男子汉，可以不当大丈夫，只要，只要你快乐。”
　　云逸龙年纪虽然不大，江湖经验也不多，但是，岳凤雄的豪迈之气，就是一个才懂事的人也可以看得出他是个头可断，血可流不屈挠的硬汉，云逸龙虽然惊奇岳凤玲竟然是个女扮男装的姑娘，但此时却被他们兄妹之间的挚爱所感动而忽略了过去。
　　俊脸上痛苦的抽搐了一阵，无法阻止的，他脑海中又浮现十三年前的那一幕，他原有个比谁都圆满的家庭，然而，这一切都是过去的事了。
　　几乎想也没想，云逸龙飘身下马，抱拳还礼道：“兄台千万不可如此，云某虽然量小，也不至于把些小事耿耿于怀，在下此时处境，贤兄妹明白，你们原有个美满安乐的家园，不值得与云某交往，这是小弟由衷之言，两位不必多心。”
　　岳凤雄闻言黑脸上忧虑之色立消，浓眉一扬道：“你要是瞧得起咱岳家兄妹，就不该拒绝。”
　　云逸龙去意已决，朗声一笑道：“冤家不宜结，贤兄何苦为了云某一个落魄江湖的人惹此无谓麻烦？”
　　岳凤玲羞涩的抬起那双含泪的美目，娇声道：“云公子，家兄诚心相请，公子如果断然拒人于千里之外，岂不太瞧不起我兄妹了吗？”
　　美目充满了希冀的光芒盯着云逸龙。
　　白森见状，心中不由暗自叹息，私忖道：“人与人之间缘份的确重要，多少少年英杰追求我家小姐，但却没有一个得过她半句好话，虽然，他们都不及这位云公子英俊，但是，小姐又怎知今生今世就会碰上他呢？”
　　云逸龙迟疑良久，始终想不出抵挡的话来回拒，突然，他目中精光一闪，似有所发现，但尚未回头，身后一丈之外已响起一个清朗而微带傲气的声音笑道：“岳家兄妹，你们可是有什么困难吗？”
　　岳凤雄闻声黑脸一变，霍然转身，朗声道：“莫师叔别来无恙？我兄妹并没有什么困难，来来来，云兄弟，我替你们互相引见引见。”
　　岳凤玲本能的闪身跃到云逸龙身侧，娇声道：“云公子，他是万剑国的万剑王子，你……”
　　岳凤玲话声未落，云逸龙星目中突然掠过一丝冷芒，霍然转过身来，触目眼前不由一亮。
　　只见，身后一丈之外，岸然站着一个二十三四岁的玉面少年，生得剑眉星目，瑶鼻朱唇，相貌不凡，只是，目中带有几分渺视天下的傲然之气。
　　少年左右两侧并立着两个十几岁的小童，俱都生得清秀无比，两人双手各捧着一柄古色斑澜的长剑，触目即知是两柄稀世奇宝。
　　万剑王子星目一照云逸龙的俊脸，神色不由一变，星目中突又掠过一丝杀机，暗忖道：“我自恃相貌不凡，天下少有人堪与我匹敌，哪知此人却犹胜我三分，好在他武功有限，等下……嘿嘿……”
　　岳凤雄此时指着云逸龙道：“莫师叔，这位公子云逸龙，是小侄才结识的。”
　　万剑王子仰脸看着天上的浮云，大刺刺的道：“江湖如鬼蜮，不知身世的人你们最好少交往。”
　　岳凤玲樱唇一动，似乎要替云逸龙辩驳，却被岳凤雄用眼色阻住了，岳凤雄似乎极怕此人，连忙应是，转脸对云逸龙道：“云公子，这是家师的小师弟，东海万剑国的王子。”
　　云逸龙嘴角上突然涌上一抹冷冽的笑意，朱唇一启，突又看到岳凤玲粉脸浮现惶恐之色，不由又忍了下来，没有开腔。
　　万剑王子没听到云逸龙开腔，知道他被万剑王子四个字骇愣了，心中更加得意，沉声道：“我方才来时，明明听到那群家伙说要先找一个姓云的，然后再同上九重天，是我们把他们阻回去了，走到这里，看到两个尸体，身上印有昔年师父敌人的标记，才找到林里来，却没料到你们也在这里，怎么还说没有事呢？”说到敌人二字，语气很重很重。
　　岳凤雄恭声道：“几个酒囊饭袋何足挂齿，些许小事，侄子以为不必让师叔操心。”
　　万剑王子星目一转，道：“这次来的也有几个好手在内，凡事不可大意，我就与你们同上九重天住上几天了。”话落突然收回望空的视线，柔和的注定岳凤玲，道：“岳姑娘，我此次到中原来，带了本国八柄镇国之宝的宝剑两柄，你没有趁手兵刃，就送你一柄吧，这八柄剑具是天下奇宝，只有芸姊姊得过一柄。”话落脸色一整，沉声喝道：“右童，把剑捧上给岳姑娘。”
　　岳凤玲本来是他的师侄，但他却不提辈份，其用心可知。
　　岳凤玲粉脸一变，迅捷的扫了身侧脸笼寒霜的云逸龙一眼道：“莫师叔，侄女功力有限，怎敢与芸婶婶相比，此剑乃是万剑国镇国八宝之一，侄女万万不敢接受。”
　　故意把侄女二字说得很重，似乎有意要提醒万剑王子注意自己的身份。
　　岳凤玲此言一出，真把岳凤雄急得黑脸变色，但是，为了妹妹的终身，他却又不便插嘴。
　　万剑王子淡然一笑道：“岳姑娘不用客气，我心意已决。”
　　这时，右童已走到岳凤玲身前，把剑呈了上去。
　　岳凤玲焦急的把手背到身后，连声说道：“不要，不要……“云逸龙耳中虽然不断的响着那老人愤怒的声音道：“记住，龙儿，白剑铃马之灭，万剑国可能也有一份……“但是，当他看到这兄妹两人的窘迫处境，却又不忍心给我们增加更多的麻烦，暗中把玉牙一咬，心说：“总有一天他要下九重天，为朋友，就再忍忍吧！”心动意决道：“贤兄妹，云某就此告辞了。”
　　岳凤玲知道是云逸龙误会了，闻言不由急得粉脸变色，仓皇失措的娇声道：“云公子，你……你真的要走了？”
　　云逸龙翻身上马，拱手道：“来日方长，后会有期。”话落就要催马。
　　万剑王子一见岳凤玲对云逸龙如此关怀，心中怒火更炽，星目一转，突然看到云逸龙背上飘扬的一柄白剑，心头不由一震，暗忖道：“咦，白剑怎会落到这小子手中，听师傅说白剑铃马在滴血谷金碧宫内，师傅为得此剑，曾三探滴血谷却无法进去，而派我进中原找寻，想不到竟在这里碰上了，真是天意。”
　　心念一闪，立即冷喝一声，道：“站住，云逸龙，你那柄剑是哪里来的？售价多少，本王子买你的。”
　　云逸龙冷冽的笑了笑，阴声道：“白剑铃马从来不分，阁下只要剑而不要马叫在下怎么卖？”
　　万剑王子一听白剑铃马四字，星目立时转到马上，目光到处，心头立时一震，敢情他根本没有想到这匹马的来历。
　　云逸龙见他脸色一变，心中疑念更深，轻轻的一提马缰道：“虹影，咱们走吧！”万剑王子星目中杀机一闪，沉喝一声道：“慢着，白剑铃马具是武林奇宝，你开价吧，本王子全要了。”
　　云逸龙没再搭腔，催马向林外走去，好似又不想卖了。
　　万剑王子沉声喝道：“右童，挡住他。”
　　右童脆应一声，飞身阻在云逸龙马前，铮然一声，宝剑已握在手中，指着云逸龙道：“快下马，不然可莫怪小爷手狠。”
　　云逸龙冷漠的一笑道：“你自信留得下我吗？”话落催马直进。
　　右童长年追随万剑王子，所到之处无人敢应其锋，早已养成骄狂之气，闻言小眼一瞪，暴叱一声道：“找死。”声落人已纵起，左手剑鞘一领剑路，右手长剑突化一招”千里来虹“，电取云逸龙咽喉，别看他只是一个万剑王子的护卫小童，身法剑招却都有骤雨迅电之势，仅一抖手，三朵斗大的剑花已然攻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