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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鹏城少主
 
2019-11-10 22:11:52   作者:雪雁   来源:雪雁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云逸龙抬眼看了看他,但见此人浓眉大眼,自己并不认得,当下淡然的点了点头,平静的道:“是的,在下就是云逸龙,阁下是谁?”
  那汉子闻言黑脸上突现敬佩之色,恭声肃立道:“小的是万柳堡的巡堡护卫,公子虽然认不得我,小的却认得公子。”
  云逸龙收回迈出的脚步,背贴枫树之上,急急的问道:“雷猛怎样了?”
  壮汉沉重的道:“人已经昏迷了。”
  云逸龙心头一震,急忙探手人怀,摸出那粒淡黄色的药丸,伸手递过去,道:“你先拿这药去给他服下。”
  俊脸虽然仍是那么冷漠不平,语气却十分焦急。
  壮汉急上两步,伸手欲接,突然又想到什么似的道:“云公子,你不进堡吗?”
  云逸龙淡然的笑了笑,冷漠的道:“我想看看栖霞岭的晨光,快去吧!”
  壮汉怀疑的看了看云逸龙的俊脸,略一迟疑,伸手接过药丸,云逸龙平静的笑道:“叫他们不要来找我,到时我会回去的。”
  壮汉点点头,微带气愤的道:“小姐回堡醒来之后,本来打算马上到栖霞岭来找公子的,哪知堡中突然来了十几个道士,规定天明之前,不许任何人出厅。”
  云逸龙心头一震,脱口道:“可曾争斗过?”
  壮汉愤然道:“那带头的一个老道士,听说是什么醉神,此人功冠武林,睹住大厅门口,谁也出不去,他说等丐王来了,万柳堡就自由了,小姐哭求到现在,他们也不肯答应,这些所谓大侠、奇人、异士的人,他们的名声也许就是从这些上得来的。”言下气愤之情映溢无异。
  云逸龙星目中杀机闪射,阴冷的道:“丐王、醉神你们终于来了。”
  壮汉闻言一怔道:“云公子认得他们?”
  云逸龙平静的笑了笑道:“你先回去吧,有机会的话,告诉堡主,强弱悬殊,叫他不要妄动,现在,由他摆布吧,总有一天,一切都会调换过来的。”
  壮汉脸上涌浮出一抹豪放之色,恭身应道:“杨秋枫谨遵公子吩咐。”话落转身大步而去。
  云逸龙望着他消失于矮丛中的背影,忍不住沉重的叹了口气。
  蓦地,一个雄浑震耳的声音嚷道:“人富万事足,人穷万事苦,这位小公子该是个富家子,现应万事皆足才是,怎么一个人在这荒山野之中嘘起气来了呢?”
  云逸龙心头猛然一震,但却并未形之于色,缓缓的转过头来,发声处望去。
  只见五丈之外,歪歪斜斜的走来一个鹑衣百结手持紫竹杖的乞丐,银发蓬松犹如鸡巢,白眉长达数寸,几乎遮住眼球,双目细眯满脸油腻,但却自然的流露出一种震人的威义雄气。
  云逸龙冷冷的一笑道:“尊驾是专程为我云逸龙而来的吧!”
  老乞丐细眼眯了眯,笑道:“公子莫非有未卜先知之能?”
  云逸龙冷冷地道:“丐王,咱们既然同是在江湖中走动的人,阁何不爽朗一点,有话直说。”
  老乞丐停身在云逸龙身侧八尺左右处,紫竹杖斜插地上,歪着子,笑道:“公子不知要我老要饭的直说什么?”
  云逸龙冷冷的道:“说出阁下心中所想说的话。”
  老乞丐细眼缝中突然闪射出两道寒芒,笑道:“老要饭的要是要取公子的项上人头,不知公子信是不信?哈哈……”
  笑声高昂,人心弦。
  云逸龙心头一震,冷漠的道:“云某当然相信,但是,云某这颗头给人却要相当的代价。”
  老乞丐脸色突然一整,正然道:“公子中气不足,好像身体不大口巴!”
  云逸龙冷冷的讽刺道:“因此阁下才敢来找我云逸龙是吗?”
  老乞丐脸色一寒,阴冷冷的笑道:“年轻人,你把自己看得太了,却把别人看得太低了,你既然知道老要饭的是谁,就不该说这:话。”
  云逸龙冷冷的道:“丐王,你该说出此来的目的了。”
  老乞丐细,一眯道:“少年人,听说你身怀炎阳七幻掌。”
  云逸龙聪敏过人,闻言立刻了解他话中之意,冷冷的一笑道:“不错,在下怀有炎阳七幻掌,醉里乾坤与令高足,就是死在云某掌下的。”
  丐王细目爆睁,寒光闪烁如电,紧盯着云逸龙苍白的俊脸,良久,良久,突然震声大笑道:“云逸龙,你这份豪气使老要饭的心惊,但以你此时的情况,说这种话却是不智之至的事。”
  云逸龙试着暗中一提气,直觉真气沉浊,无法流转提聚,心知今日一战,只怕凶多吉少了,但他却未形之于色,冷漠的道:“云某早已说过,你我有话最好直说。”
  丐王站起身子,抓起紫竹杖,沉声道:“你知道老要饭的是追你而来的了。”
  云逸龙冷冷的道:“云某也知道醉神守着万柳堡,使里面的人不能出来。”
  丐王冷冷的笑道:“云逸龙你说老要饭的会怕万柳堡吗?”
  云逸龙冷然笑道:“两位怕的不是万柳堡的武功,而是,他们会把两位所做的一切传布于江湖之上,两位担当不起,因为,两位是奇人,大侠,是吗?”
  丐王心头一震,冷笑道:“云逸龙,你以为合我与醉神之力,消灭万柳堡需要多少时间?”
  云逸龙也冷笑道:“不消半日就够了,但是,两位却没那份胆量。”
  丐王心头又是一震,冷声道:“不知我俩会怕哪一个?”
  云逸龙轻蔑的一笑道:“鹏城白风。”
  丐王细眼中猛然暴射出千重杀机,凝注着云逸龙苍白的俊脸,沉冷的道:“云逸龙,你心思细密得令人叹服,老要饭的心中所想到的你全想到了,我丐王走遍大江南北,你还是第一个能洞悉老要饭的心思的人,因此……”
  云逸龙坦然不惧的冷笑道:“因此尊驾觉得不能放过我云逸龙是吗?”
  丐王、醉神原是有计划而来的,此时心思既已完全被云逸龙洞给我丐王留点面子。”话落慢慢扬起紫竹杖,向云逸龙逼过来。
  云逸龙深吸一口气,暗中一提真气,仍然无法提聚,心中不由一叹,背依枫树冷然不语。
  紫竹杖一尺一寸的逼近他的胸前,缓慢中,使人心中产生一种无法形容的压力。
  丐王双目紧盯在云逸龙苍白而无血色的俊脸上,他看得出云逸龙已无再反抗之能了,但是,他冷漠与平静,却使他心惊,也使他凶狠,他不相信人世之间,真会有那等视死如归的人。
  红日刚从山头爬起,万道金霞,照耀着满山红叶,除了几声小声的呜叫,四周是一片宁静。
  紫竹杖已抵住云逸龙胸口上,他仍是那么冷漠平静。
  丐王见状更气,狞笑一声道:“云逸龙,你伪装的本领真令人佩服。”
  云逸龙冷淡的扫了丐王一眼,冷笑道:“在下不用伪装,因为,这正是尊驾得意的时候。”
  丐王轻蔑的冷笑道:“不知你云逸龙还有没有得意的时候?”
  云逸龙冷笑道:“但愿没有,否则,两位将付出十倍以上的代价。”
  丐王细目中毒芒一闪,紫竹杖突然向后一拉,倏然抽向云逸龙左肩头,呼的一声,云逸龙肩头之上,立时血流如注。
  云逸龙侧脸看看肩头,冷冷地道:“阁下手劲不足,未伤到骨头。”
  丐王油脸一凛,狞笑道:“云逸龙,你很硬朗,老要饭的倒要看你能撑到什么时候?”声落紫竹杖一转,突然又抽在云逸龙右肩上。
  云逸龙身子晃了一下,全身一半的重量依在枫树之上,他冷漠的笑了笑道:“只怕尊驾没那么多时间。”
  丐王心头一紧,不期然的抬头看了看天空,狞声道:“云逸龙,也许你说对了。”话落紫竹杖又指向云逸龙胸口。
  此时,远处高空上,正有一只白鹏如弩箭般的向这边冲来。
  云逸龙心中暗叹一声,漠然的笑道:“阁下仍在拖时间。”
  丐王冷漠的笑道:“你一定希望速死,这样活着,比死更痛苦是吗?”
  云逸龙冰冷的道:“尊驾此时得意未免太早。”
  丐王冷笑一声,方想说话,突听枫梢上传来一声巨鸟掠空的声音,枫霞岭顶上传来一阵高呼声道:“城主回来了。”
  丐王心头一震,精目中杀机一闪,紫竹杖对准云逸龙胸口刺了下来。
  就在此时,空中传来一声焦急的娇叱,一道白芒随着叱声,射向丐王刺出的紫竹杖。
  就在这刹那之间,从枫树枝丫的空隙中,掠下一只巨大无比的白鹏。
  丐王紫竹杖点出之际,眼睛余光自然而然的向发声处瞟去,一见白鹏,他心头顿时一震,出杖的右手也抖了一抖。
  当的一声轻响,激射而至的白芒,正击在丐王的紫竹杖上,硬生生的把丐王急点而出的紫竹杖点偏两尺,从云逸龙右肩旁擦过,仅仅毫厘之差,云逸龙就得命丧当场。
  白芒受丐王紫竹杖一阻,当的一声跌落在地,豁然是那柄滴血剑,就在滴血剑落地的同时,白鹏背上飞射下一个白衣美艳少女。
  一见白鹏,丐王已知道来人是谁了,他自知凭一人之力,难与此女对抗,何况以他的地位名望,竟然做出这等乘人之危的事来,也实在羞于见人。
  丐王转念之间,回手收回紫竹杖,看也不看白鹏背上疾掠而来的白衣美少女,双足猛一用力,闪电纵离山径,没于树丛中去了。
  云逸龙平静的扫了地上的滴血剑一眼,缓缓转过头来,星目中射出的光芒是那么冷漠,如同在看一个与他毫无关系的陌生人。
  在他身前一丈左右处,站着一个白衣白裙,丽艳人寰的美少女,竟是那傍晚时分飞往泰山滴血谷的鹏城白风。
  她迷人的粉脸显得无比的激动与苍白,也含有一片深深的忧愁、痛惜与愧疚默默的盯视着云逸龙冷漠的星眸,她想让他由自己的脸上看出此时自己心里的痛苦与惭愧、原谅她一次,然而……
  他的目光依旧是那么冷漠,冷漠得使他觉得自己好似置身在一座万年玄冰窑之中,由内心里觉得冷。
  她忍受不了那种冷漠,娇弱的缓缓低下头去,长而黑的睫毛缓慢的瞌启了一些,两颗晶莹的泪珠已由粉脸上滚了下来。
  她默默的移动着莲步,缓慢的走到滴血剑前,蹲下娇躯,拴起地上的长剑,然后,从背上解下白色的剑鞘,还剑人内,又从衣袖中拿出映血环。
  云逸龙依旧斜倚树上,虽然,此时他觉得连支撑身体重量的力量都没有了,但是,他不愿意在一个少女面前倒下去。
  默默的,她抬起那张凄楚带泪的粉脸儿,美眸中闪射着乞求的光芒,紧盯在云逸龙灰白的粉脸上,吃力的伸出那洁白而颤抖的纤纤玉手,双手上平托着滴血剑与映血环。
  看看她那清丽哀艳的粉脸,云逸龙心中觉得有些不忍,他明白她的意思,但是,他觉得自己不该再继承宫主之位,因为,上代的宫主还有后人。
  云逸龙缓缓移开目光,看看片片落地的枫叶,淡漠的一笑道:“小姐去过金碧宫了?”
  鹏城白风娇柔的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双手仍托在云逸龙面前。
  云逸龙移动了一下身子,双手用尽平生之力,一推树干撑起身子,冷漠的笑道:“小姐不杀云逸龙,足见在下昨夜之言尚有几分真实性,云逸龙也许可以自由的离开了吧?”话落暗自一咬牙,转过身去。
  鹏城白风粉脸上淌下更多泪珠,莲步轻抬,重阻在云逸龙身前,一双颤抖的玉手仍白托着环、剑,哽咽道:“云……云……弟,你……你知道此时我心中多惭愧,我……你忍心再……再使我痛苦吗?”
  这称呼使云逸龙觉得有点意外,在他那充满仇与恨的心房中,他只感激一个人,就是上一代的金碧宫主,也是鹏城白风的曾祖,因此,他觉得也应该敬重他的后人。
  云逸龙平静而诚恳的道:“小姐,你是老宫主的后人,金碧宫主之位,原该由你继承,等小姐安排好一切,准备报亲仇之日,云逸龙到时候决不会袖手旁观的。”
  鹏城白风坚决的摇摇头,凄声道:“云弟,祖爷爷选了你。”
  云逸龙淡漠的笑笑道:“小姐到达时老宫主早已过世了,因此,云逸龙以为老宫主可能并不知道他尚有后人。”
  鹏城白风娇声道:“祖爷爷知道无人能灭得了鹏城,云弟,老展鹏已告诉了我一切,祖爷爷要你继承宫主,因为,唯有你的才赋才能继承,而且,金碧宫所有的人也许都把希望寄托在你身上,云弟,你……你忍心辜负了祖爷爷?”
  云逸龙此时已觉得力弱腿软,星目盯注着身前三尺处的一块青石,他真希望在石上坐下来,但却无力抬腿。
  恰在此时,山岭上传来一阵熟悉的铃声,云逸龙心头一动,不由自主的转过头来。
  只见,二十丈外,铃马急奔而下,犹如一道掠空白虹,缰绳一断,马口中鲜血汩汩的流着。
  云逸龙苍白的俊脸上,痛惜地抽搐着,在他那平静的俊脸上,这种表情是极为少见的。
  一阵狂风掠过,铃马四蹄踏地,霍然停在云逸龙身前,马首不停地在云逸龙头上擦磨着,状至亲昵。
  云逸龙举起洁白的衣袖,轻拭着马嘴中流出的血,微带责备的道:“虹影,谁叫你把缰绳咬断的,看你把嘴唇都弄破了。”
  鹏城白凤芳心微微一动,不由暗忖道:“他对待这匹马比对我还亲切,难道我连它都不如?”转念间,把环交到右手,伸手抚摸马背。
  铃马性烈,鹏城白风玉手才扶在马背上,铃马突然长嘶一声,身子一调,双腿猛的向鹏城白风小腹上踢去。
  云逸龙见状大吃一惊,剑眉猛然一剔,右手一掌掴在铃马头上,怒咆道:“好畜牲,你……你疯了。”话落举步向鹏城白凤迈去。
  他这一动气,一用力,更觉无法支持,才迈了一步,双腿突然一软,身子无法自主的向前仆倒下去。
  鹏城白风虽然没被铃马踢着,却也吓了一跳,惊魂甫定,突见云逸龙向前倒了下来,粉脸一变,娇呼一声,飞身扑了上来,左臂一抄,搂起云逸龙倒下的身体,关怀的说道:“云弟,你……”
  云逸龙苍白的俊脸掠过一片红晕,模糊的星目凝望着那近在四五寸娇红的艳丽面孔,吃力的笑笑道:“小姐,虹影不认得你,所以才会攻击你,宝马都有烈性,你……你不会杀害它吧,有……有一天,它也会如此忠于你的。”
  鹏城白风粉脸上又挂上了两颗泪珠,凄声道:“云弟,你……你只关怀它!”
  云逸龙有点茫然的道:“小姐,有一天你也会关怀它的。”
  鹏城白凤娇声道:“我不要它。”
  云逸龙身子猛然一震,星目中闪过一丝冷光,但只一瞬便消失了,平淡的笑了笑道:“它还不如它双亲幸运,上一代老宫主曾疼爱过它双亲。”
  鹏城白风娇柔而微带幽怨的道:“祖爷爷在世除了疼爱铃马以外,也很疼爱我与爹爹,你与祖爷爷完全不同,你只疼爱铃马,而……而置我于不顾,你……你不理我的请求,不管人家的痛苦,你……你只知道记……记恨我,人……谁没有错,你……你就永远不给人家一个改过的机会。”
  随着幽幽的语声,她美眸中又滚下两颗晶莹的泪珠。
  云逸龙心头轻轻震荡了一下,无神的星目在鹏城白风娇艳凄惋的迷人粉脸上打了个转,诚恳的笑了笑道:“小姐,你完全错了,在云逸龙心中,对你展家,除了感恩以外,永无怨恨之念,你祖爷爷赐给我的太多,而我能报答他的只怕已没有多少了。”话落凄凉的笑了笑,他心中想得太多,但他能告诉人的却太少,他想把自己的事,完全让自己来承担。
  鹏城白凤急迫的脱口道:“我不需要你感激,永远不要。”
  云逸龙淡然的笑了笑道:“是的,小姐鹏城与金碧宫联合,天下将无敌手,云逸龙就是想报恩亦无出力之地。”话落倏然一挣,脱出鹏城白凤的怀抱,蹒跚的退了三四步,重又靠在枫树之上,抬眼注定铃马道:“虹影过来!”
  鹏城白凤怔怔的看着云逸龙,她觉得自己受了太多的委屈,美目中的泪光此刻更浓了。
  云逸龙暗自一咬银牙,伸手抓着马上的缰带,吃力的解着。
  鹏城白凤芳心一震,忍不住纵身掠到云逸龙身前,伸手抓住他双手门脉,娇怯的道:“不许你再误会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云逸龙冷漠的道:“小姐,云某求你给我留一步后路的余地……”
  鹏城白凤已无法控制内心的激动,应声道:“云弟,假……假使你那么恨我,你可以打我骂我,我都能忍受得了,别……别这么冷落我,你……你是白剑铃马之主,不能放走铃马。”
  云逸龙淡漠地道:“云某并非金碧宫主,小姐,假使你真的不要此马,云某想放掉它。”
  鹏城白风凄楚的摇摇头,美目中缓缓射出一种绝望的光芒,缓慢的松开云逸龙的腕脉,从袖中掏出一个白色玉瓶,伸手放在马鞍上,左手突然握住白剑剑柄,娇声道:“云弟,瓶中之药可以解你身中之毒,愿上天怜念,你我来世别再有会。”话声一落,右肩倏然向外一伸,铮然一声龙吟,拉出了滴血剑,白光一闪,已抹向粉颈。
  云逸龙闻言一怔,抬眼间俊脸勃然大变,厉声大叫道:“小姐,你疯了。”
  随声双手用尽平身之力,一推枫树,整个身子,闪电扑了过去,他看不清鹏城白风左臂的位置,情急之下,双臂一圈,把鹏城白凤整个玉颈圈了起来,两人的脸庞几乎贴在一起了。
  鹏城白凤已冷的芳心已再起温意,她可以闪避云逸龙扑来的身体,但是,她不愿闪躲,怜惜的垂下了左臂,她娇柔的道:“云弟,原来你还疼我。”
  云逸龙身上仅存的潜力在这一冲一扑之际,已完全用尽,整个人几乎已成了虚脱状态,他模糊的星目盯在鹏城白凤朦胧的娇靥上,吃力的道:“小姐,别……别再做那……那种傻事。”声落,圈在鹏城白风粉颈上的双臂突然一松,身子软滑下来,眼前一黑,昏厥过去。
  恍惚之中,他听到鹏城白凤惊叫一声。
  昏迷中,没有时间的存在,不知过了多少时间,云逸龙睁开了星目,首先,他看到铃马,继而,他又看到周围肃立着的许多锦衣人,这些人,他都见过,俱都是鹏城来的,在他身前八尺之外,静立着那两个老太婆,但却不见鹏城白风。
  云逸龙深吸了一口冷气,突觉体内真力充沛,内伤豁然而愈,不由怔了一怔。
  这时,随鹏城白凤前往滴血谷的老婆婆突然移步走了过来,慈祥的脸上,十分严肃。
  云逸龙缓缓站起身来,觉得腰际沉重,低头一看,只见白剑已悬腰上,本能的把右手一伸,映血环竟然也在腕上,不由茫然一怔,他知道这些都是鹏城白风的,但却不见她的人,当下缓缓转头向身后望去。
  果然,鹏城白风就在他身后,只见她娇靥苍白无血色,额上汗球滚动如雨。
  云逸龙红润的俊脸搐动了一阵,默默转身向鹏城白风走去。
  突然,一个严肃的声音道:“白风右卫无畏女祝云娘晋见金碧宫主。”
  云逸龙一震,止步转过身来,他面前两尺处,肃立着那个走来的老婆婆,她手中拿着一封信。
  无畏女祝云娘一见云逸龙转身,急忙恭声为礼,双手把信托了上来,低声道:“宫主请看此信。”
  云逸龙伸手把信拿过来,一边拆一边沉重的道:“云某并非金碧宫主。”声落已把信拆开,展开信笺阅读起来。
  谁也不知道那信的内容,但由云逸龙那张一向平静的俊脸上的变化,他们可以猜测得出事情并不寻常。
  缓慢的把信放回信封中,云逸龙深深的吸了口气,对无畏女祝云娘沉重的道:“前辈,老展鹏一定把详细情形都告诉你了,唉,晚辈没料到事情会牵扯得这么广泛,难怪四大天门中的南天门,一直暗中维护着血碑,我相信,在最近期内,其他三大天门也会相继出头的,你们现在就回鹏城去口巴。”
  无畏女祝云娘有些不放心的轻声道:“宫主如此称呼,老身委实担当不起。”话落稍停,沉重的道:“宫主,老身相信你不会违背老宫主的意思的。”说话间,双目诚恳的紧盯在云逸龙冷漠的俊脸上。
  四周鹏城的属下,个个脸现茫然之色,他们只知道大漠鹏城找寻了多年的老宫主已亡身滴血谷中了,但可以无畏女祝云娘要率众回鹏城而不图报复,倒完全猜测不出是为了什么?
  云逸龙扫了四周众人一眼,伸手提起铃马的缰绳,在它手触缰绳的一刹那,星目中突然射出骇人的寒芒,铃马使他想起了无边的仇,如海的恨,自身的与恩人的,这些的制造者,出于同一群人的手中。
  无畏女祝云娘一双精目一直盯在云逸龙脸上,一触到那冷漠的光芒,她心中立时打上一个无法解开的死结。
  云逸龙淡然的笑了笑,默默的点了点头,表示答应。
  无畏女祝云娘不安的轻声道:“宫主,你的眼神使老身担心,老展鹏曾告诉过我你的个性,但是为了解除你与小姐间的误会,为了使你答应继续担承这负重担,我们不得不把真象告诉你。”
  云逸龙淡漠的笑了笑道:“这担子我并不觉得重,前辈,你们回鹏城去吧,当我们有一天重会之时,山仇海恨也许已消除了,这是金碧宫的恨,也是云逸龙本身的。”话落双足一顿,已飞身于马背之上。
  无畏女祝云娘担心的道:“宫主,当年老宫主就吃亏在自信心太大,而忽略了众寡之别。”
  云逸龙一勒马缰长笑道:“老宫主的一切,云逸龙都要继承,哈哈……前辈,你们回去吧!”笑声激昂震耳,动人心弦,话落双脚一夹马腹,就欲起程。
  突然,一个娇声高呼道:“云公子,你恨不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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