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天下瑰宝万艳杯
 
2024-10-02 15:35:54   作者:忆文   来源:忆文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前进数丈,两人才发现狭窄的通道徐徐上升,而且有些向内弯曲。
  转过一个斜弯一看,两人的目光倏然一亮,前面一蓬光华,照得耀眼生花,同时也惊得脱口轻“啊”,俱都楞了。
  果真被韩筱莉说中了,在数丈外的石壁上,嵌若无数鲜红大宝石的中间,赫然刻着三个朱漆滴血大字——“仰盂谷”,看来恐布骇人,悚目惊心,在瑟瑟的清凉劲风扑吹下,令人不自觉的有毛发卷缩之感!
  再看石壁的左侧,建有一道人工圆门,而且有月夜的弱光透进来,显然,出了那座圆门就是“仰盂谷”了。
  韩筱莉首先压低声音问:“怎么办?我们要不要进去?”
  江玉帆冷冷一笑,道:“想不到‘万里飘风’赵竟成竟找了这么一个自以为安全的庇护所?”
  韩筱莉有些歉意的说:“现在我们才知道‘慧如’老师太,为什么郑重的向我们提出警告。”
  江玉帆再度冷冷一笑道:“莫说是小小的‘仰盂谷’,就是阴曹地府,也阻止不住我向‘万里飘风’讨回‘万艳杯’!”
  说罢,大步向前走去。
  韩筱莉一听“阴曹地府”,立有一种不祥朕兆,芳心一惊,伸臂将江玉帆拉住,同时,惶急的说:“玉弟弟,你不能去!”
  江玉帆闻声止步.不由惊异的望着韩筱莉,不解的问:“为什么不能去?”
  韩筱莉不愿说出心中的预兆,只得幽幽的说:“今夜我们前来只是侦察虚实,我认为设非万不得已,绝不可现身,免得犯了武林大忌,反而给对方一个湮灭人证的机会!”
  江玉帆见韩筱莉神情惶急,误以为擅闯“仰盂谷”确是犯了武林大忌,为了避免再给堡中招惹是非,只得同意的一颔首,说:“好,我听你的,尽量不和他们照面就是。”
  韩筱莉怕江玉帆为了她而误了大事,因而又深情的一笑,郑重的说:“如果我们发现了‘万里飘风’,也不能放过讨回‘万艳杯’的机会,即使‘獠牙妪’出来,我们也要和她据理争论,甚至拼一拼!”
  江玉帆毫不迟疑的说:“那是当然!”
  说着,又特的压低声音,望着韩筱莉,风趣的说:“不过,没有发现‘万里飘风’,可也别轻举妄动对不对?”
  韩筱莉见江玉帆看透了她的心事,不由娇靥通红,举起粉拳捶了一下他的肩头,同时忍笑嗔声说:“坏死了!”
  江玉帆愉快的一笑,即和韩筱莉暗凝功力,并肩向前走去。
  将至侧门时,两人首先凝神静听,察一察门外是否设有警卫,岂知,除了更为真切的琴声外,门外竟是一片岑寂。
  为防未然,两人仍是摒息走出侧门,大自然的美景,立即展现在他们的眼前,尤其那轮高悬夜空的明月,显得更圆更亮了。
  两人凝目一看,只见“仰盂谷”就像一个圆碗,风景美丽,有花、有竹、有树,直达四五十丈的崖巅上。
  谷底大约百亩,南面一片云松绿竹中,有高楼飞檐逸出,就在江玉帆两人立身的脚下一丈多处,即是一座弯月形的天然湖,皎洁的月光下,闪烁着粼粼的光圈,三面环绕着那座华丽宅院。
  华丽宅院的北面,是一座广大花园,而那阵琴音,正是由园中传出来,江玉帆和韩筱莉虽然凝目观察,依然没有发现抚琴人的位置。
  因为在花园临湖的三面,筑着一道高可及肩的花孔砖墙,墙内尚植有许多艳丽花树,除了园中的小亭假山,看不见其他设置。
  江玉帆两人立身的脚下一丈多处就是湖水,要想进入松林中的宅院,必须沿着湖边的人工石道,绕过半个仰盂谷。
  根据两人进来的顺利,江玉帆断定“獠牙妪”在谷中并没有设置暗桩和警卫,但为了安全计,两人仍不敢沿着湖边长驱直人。
  两人站在门下,一面察看谷中的形势景色上面听着花园中传出来的琴音。
  江玉帆和韩筱莉虽然都不会抚琴,也不熟谙音律,但他两人却听得出,琴音缓慢低沉,显示着抚琴人的心境苦闷。
  既然进了“仰盂谷”,不能毫无收获的就此离去。
  江玉帆仰首一看身后,发现头上山势仰斜,生满了青竹小松和怪石,于是心中一动,立即低声说
  :“莉姊姊,我们为什么不到上面观察一下?”
  一言提醒了韩筱莉,不由兴奋的悄声说:“好,我们到上面去看!”
  于是,两人以极轻灵的身法飘然上纵,迅即隐身在一座怪石后。
  两人凝目再看,心头一惊,神情不由一呆。
  只见方才那两个侍女,正跟在一个一身黑衣,手持拐杖的老婆婆身后,出了靠近华丽宅院的月形小门,匆匆向园中走去。
  只见黑衣老婆婆,满面无容,目光如灯,紧紧闭着一张雷公嘴,由于距离过远,看不清她的唇外是否露出两颗獠齿。
  但是,江王帆和韩筱莉都断定这个生了一张雷公嘴的老婆婆,就是昔年喜欢食人脑浆的“獠牙妪
  ”无疑。
  两人一联想到“獠牙妪”吃食人脑的情形,心头不由就感到一阵悚栗和恶心,他们都不敢相信这是事实。
  但是,这个年逾古稀,神色凄厉,一脸怨毒的老婆婆,看了的确有些怕人,尤其她那两只闪射着篮绿寒芒的眼睛,更是令人不敢直视。
  再循着“獠牙妪”的目光一看,多发现靠近一座荷地的草坪上,铺着一方鲜红绒毯,一张汉玉琴儿,就放在绒毯的中央,几上是一只嵌有珠王宝石的古琴,在皎洁的月光下,闪射着绮丽毫光,这种琴即使在漆黑之夜,亦可籍琴身上的珠光弹抚而不需点燃灯烛。
  在汉玉琴几后,端坐着一位穿着一身雪白薄纱的少女,挽着发髻,微垂着螓首,正以她那纤纤十指,在琴弦上徐徐移动。
  韩筱莉对抚琴少女穿的那袭纱衣非常注意,远远看来,蒙蒙如雾,至少有三四层之多,在月光和古琴的映照下,纱上隐现出片片彩霞,衬得她那张美好的面庞,愈形光彩,更加艳丽了。
  就在这时,抚琴少女似乎突然惊觉“獠牙妪”来了,倏然停止了抚琴,急忙站起身来!
  韩筱莉看得心中一动,暗赞那袭长而密的薄纱太美了,随着夜风飘舞,她就像一位迎风欲飞的仙子。
  只见满面怒容的“獠牙妪”一到近前,抚琴少女立即恭谨的裣衽万福,虽见她樱口启动,却不知称呼什么。
  但是,“獠牙妪”却尖声尖气的怒声说:“我是怎样叮嘱你的?现在如何?麻烦事来了吧?”
  抚琴少女微垂螓首,恭谨的站在那里,只见她樱唇一阵起合,由于距离远,声音小,不知她在说些什么。
  只见“獠牙妪”侧身一指两个侍女,依然怒声说:“你问她们好了!”
  抚琴少女立即惊异的向两个侍女看去。
  只见两个侍女各自上前两步,裣衽万福之后,由那个身穿青衣的侍女报告经过似的,由于声音太小,听不见说些什么。
  韩筱莉立即望着江玉帆,悄声说:“看情形‘獠牙妪’可能与‘万艳杯’有关!”
  江玉帆剑届一蹙,也悄声问:“何以见得?”
  韩筱莉立即正色说:“那个青衣侍女不是正在报告‘慧如’师太告诉她们的事情吗?”
  江玉帆却不以为然的说:“可是‘慧如’师太并没有对两个侍女说我们是前来找‘万里飘风’的呀?”
  韩筱莉一想也对,心说,莫非“獠牙妪”另外有什么烦心的事不成?
  两人说话之间,青衣侍女已将经过说完。
  抚琴银丝少女听罢,微蹙黛眉,满面迷惑,立即望着“獠牙妪”,启开樱口,娴静而恭谨的解释什么。
  只见“撩牙妪”将手中的铁拐杖,猛的一捣地面,瞠目怒声道:“你去‘慧如’师父那儿问一下情形,就说我等不到天明!”
  说罢,忿忿的转身向园门走去。
  抚琴少女六立即裣衽施礼,微垂螓首,显然是恭声应了个“是”。
  “獠牙妪”忿忿的走了几步,突然又回头怒声说:“告诉‘慧如’师太,只要有人侵犯我的‘仰盂谷’,昔年一切约束均属无效,我要重入江湖,杀尽我的仇人,闹它个天翻地覆!”
  说罢转身,加速了步度,忿忿的走出了园门,消失在黑暗的林荫内。
  两个侍女,向着抚琴的少女匆匆福了一福,也急步向“獠牙妪”追去。
  抚琴少女黯然轻摇螓首,依然坐在琴几后,她没有再抚琴,用两手支着下颚,望着面前的花树出神。
  江玉帆一看,不自觉的摇摇头说:“不知她是‘獠牙妪’的什么人?”
  韩筱莉本来很同情操琴少女,如今听了江玉帆的感慨话,心里突然不是滋味,不自觉的嗔声说:“要你关心她?”
  江王帆听得一楞,正待说什么,发现抚琴少女神色一惊,突然转身,竟以惊异的目光向他们隐身之处望来。
  韩筱莉一见,心中十分懊悔,知道她方才一时大意,说话的声音稍微高了一些。
  江玉帆一看这情形,心知要糟,既然被抚琴少女发现,今夜这个大祸是闯定了。。
  正在焦急之际,韩筱莉突然以肘碰了他一下,并举手悄悄的指了指园门处。
  江玉帆转首一看,星目不由一亮——
  只见一个身穿蓝上衣,下着黑长裙,年约四十五六岁的白胖中年妇人,正由园门内纽匆走出来。。
  江玉帆一见中年妇人,惊喜得险些脱口急呼,因为中年妇人的体态、衣着,以及她的年纪,无一不和那衣店伙说的相符。
  现在,他不但知道了“万里飘风”就藏匿在“仰盂谷”,而且,还断定竹帘小轿内的小姐,就是花园中的抚琴少女。
  韩筱莉早已听说了一般经过,这时自然也明白了“仰盂谷”果真就是“万里飘风”赵竟成等人的庇护所。
  只见中年妇人走至抚琴少女的身侧,惊异的望着少女,似乎在问她。可是发现了什么。
  抚琴少女摇摇头,似乎说没有什么。
  只见中年妇人先以炯炯目光向两人隐身处察看了一眼,才望着抚琴少女说了几句话,并指了指东南方。
  江玉帆和韩筱莉虽然听不清中年妇人说些什么,但根据她的手势和表情,显然是转达“獠牙妪”的意思。催促抚琴少女,即刻前去见“慧如”师太。
  只见抚琴少女听后,立即点了点头,举起飘逸的步子,拖着长长的纱衣,迳向园门走去,身法之美,直如行云流水。
  中年白胖妇人,急忙走至琴几前,就用鲜红的绒毯四角,将古琴覆盖住。
  但是,走向园门的纱衣少女,却趁中年妇人用绒毯袭琴之际,突然停身,先机警的看了一眼中年妇人,才以柔和警告的目光,看了一眼江玉帆两人隐身之处,才匆匆走进园门,消失在树荫内。
  中年妇人覆好了琴,也线里向园门走去。
  韩波莉一俟中年妇人走进园门内,立即望着江玉帆,焦急的悄声催促说:“少女已经发现了我们,快走吧?”江玉帆神情有些迟疑,他抬头看了一眼夜空,发现明月已经偏西。
  韩筱莉一看,不由嗔声问:“怎么?你还想跟着她去找‘慧如’师太呀?”
  江玉帆立即为难的说:“小弟总觉得,既然已经知道了‘万里飘风’等人匿居此地……”
  话未说完,韩筱莉已正色警告说:“方才‘獠牙妪’的话你听到了没有,任何人侵犯她的‘仰盂
  谷’,她就不再遵守永困此地的约束,她还要以此藉口,重入江湖……”
  江玉帆一听,不由冷冷一笑。道:“那是她自己找死!”
  韩筱莉立即正色说:“可是,祸事是由你惹出来的呀?武林各大门派追究起责任来……”
  江玉帆一听,不由傲然低声道:“自然由我一人承当!”
  韩筱莉轻“哼”一声,慢仍斯理的说:“到了那时候,他们恐怕就不找你了?”
  江玉帆似有所悟的心头一沉,而由急声问:“你是说?”
  韩筱莉正色解释说:“到了时侯,各大门派的掌门人,深觉事态严重,恐怕就要前去九宫堡找年高德勘,誉满武林的江老堡主了!”
  江玉帆一听,豪气顿时全消,他觉得爷爷年逾九旬,正是颐养天年的时候,绝不能再让他老人家
  问江湖是非了,他不能因逞一时之强,而落个不知孝顺的孙子。
  再说,父亲江天涛,目前正在坐关,如果将来知道了这件事,必觊会大发雷霆,到了那侍侯,八位母亲恐怕也没有一人敢出面袒护他了。
  韩筱莉一看江玉帆的神色,知道他不会再坚持进入“獠于妪”的宅院去找“万里飘风”了。
  是以,趁机婉转的正色说:“悟空他们。是久历风险的老江湖,这件事回去和他们商议,一定会想出个万全之计来。”
  说此一顿,抬头一看夜空,继续说:“再说,现在天色已晚,也不容许我们再继续深入,而且,回去晚了‘悟空’他们也会等得焦急!”
  江玉帆想起必须在拂晓前赶回去的问题,只得颔首说:“好吧,我们这就回去。”
  说罢,抬头一看崖巅,继续问:“我们怎么个走法?还是走山洞通道吗?”
  韩筱莉举手一指崖巅说:“当然是走崖上喽!”
  由于山势斜度很大,加之明月已经偏西,两人不敢施展快速身法,只得以小巧的动作,在松竹乱石间,轻灵的向崖上奔去。
  达崖巅之上,没想到宽度仅有十数丈,上头生满了小树杂草,两人奔至崖边,身形一闪,疾泻而下——
  到达崖下,再不迟疑,展开轻功,沿着来时的路径,直向山下弛去。
  两人的轻身功天,虽然俱已达到炉火纯青的境地,而江玉帆尤要胜韩筱莉一筹,但匆匆赶出东山口时,天边已经现出了鱼肚白。
  江玉帆一看,心中十分焦念,因为拂晓之前赶不回小村,“悟空”等人便要入山接应了。
  他虽然心急,但又不便尽展轻功,将韩筱莉一个人丢在身后。看看将至小村,十数道高矮不一的身影,纷纷由草丛中站起来,同时,传来“悟空”的兴奋声音,说:“阿弥陀佛,果然是盟主和韩姑娘向来了。”
  “一尘”和“风雷拐”等人,已纷纷向前围来。
  江玉帆一见大家都在村外,知道再迟来一步,“悟空”等人就进山了。
  到达近前,江玉帆首先含笑欢声说:“让诸位久等了!”
  说话之间,特的以亲切安慰的目光看了一眼焦急不安的佟玉清。
  “风雷拐”首先关切的问:“盟主,可是踩到了线索?”
  江玉帆立即愉快的一颔首说:“我们回去再谈!”于是,众人簇拥着江玉帆和韩筱莉,走进小村,回到自己选租的房舍。
  佟玉清很想为江玉帆弹去风尘,又因碍着韩筱莉的面不便那么做。。
  “鬼刀母夜叉”虽然相貌凶恶,但对儿女私情方面却非常精明,她一看眼前情势,自动的为韩筱莉挥拂风尘,如此,佟玉清便可服侍江玉帆了。秃子和哑巴早已分别端来了两盆净面水,憨姑和“黑煞神”也去厨房取来了早饭。“铜人判官”和“独臂虎”也各自在江玉帆和韩筱莉的坐位上放了一杯香茶,大家分工合作,热情洋溢,眨眼的工夫已一切就绪。
  江玉帆一面吃着肉粥蛋饼,一面将进入山区在云海上的骆背岭遇到“慧如”师太的事说了一遍。
  饭后,才一面饮茶,一面将跟踪两个侍女,进入“仰盂谷”的所见所闻讲出来,遗漏的地方由韩筱莉补充。
  当江玉帆谈到“仰盂谷”时,仅“悟空”和“一尘”以及“风雷拐”三人感到震惊,因为这是上两代的事了,江湖上业已很少有人谈起,是以,“鬼刀母夜叉”等人并不十分清楚。
  但是,当韩筱莉谈到“獠牙妪”吃食人脑的事时?“黑煞神”和“独臂虎”才吃惊的连声说:“不错,以前的确听人这么说过!”
  江玉帆一笑道:“我到不在乎‘獠牙妪’喜欢吃食人脑,依照小弟当时的意思,马上就进入院内找‘万里飘风’等人……”
  请未说完,“风雷拐”已正色摇头,道:“这件事还是妥当计议的好……”
  韩筱莉立即插言道:“所以我当时就劝玉弟弟,只要知道了‘万里飘风’等人躲藏在‘仰盂谷’,就不怕他们跑上西天去!”
  “一尘”道人立即附和着说:“那是当然,在‘万里飘风’等人认为,‘仰盂谷’是最安全的地方了!”
  “悟空”和尚说:“现在我认为最重要的还是‘万里飘风’等人是否将‘万艳杯’献给了‘獠牙妪’了?”
  江玉帆一笑道:“那个抚琴少女和白胖妇人都是‘獠牙妪’的门人,怎会不将‘万变杯’献给‘獠牙妪’?”
  “风雷拐”揣测说:“根据盟主和韩姑娘看到的情形来判断,那位抚琴少女可能是‘獠牙妪’的衣钵传人……”
  韩筱莉立即同意的说:“我也是这样揣测,不过,她已发现了我们两人的隐身位置,不知她会不会报告‘獠牙妪’?”
  江玉帆直觉的摇摇头,肯定的说:“我想她不会……”
  话刚关口,韩筱莉突然嗔声问:“你怎的知道她不会。”
  江玉帆被问得一楞,正待说什么,“风雷拐”已颔首正色说:“盟主判断的不错,那位身穿白纱的姑娘绝对不会报告……”
  韩筱莉虽然也知道抚琴少女不会报告“獠牙妪”,但她见江玉帆那样肯定的说,不知怎的芳心就有气,这时再见“风雷拐”帮着江玉帆讲话,心里更不是滋味,因而冷冷的问:“刘堂主怎么知道绝对不会?”
  “风雷拐”自然知道韩筱莉为什么不快,是以,赶紧正色说:“根据姑娘方才述说的情形,抚琴少女先经‘獠牙妪’带领着两个侍女将遇到‘慧如’师太的事讲过了,她自然也就提高了警觉,当时再听到姑娘和盟主的谈话,如果她想将事态扩大,她会毫无忌弹的大声叱问,甚至白胖中年人妇人来时,她也会将她的发现说给白胖妇人,更不会白胖妇人问她,她还摇摇头了……”
  韩筱莉虽觉“风雷拐”分析的合情合理,但她仍冷冷的问:“照刘堂主的看法,抚琴少女临去时,趁中年妇人覆琴未加注意之际,突然停身向我们看了一眼,那又是什么意思?”
  “风雷拐”毫不迟疑的说:“当然是向盟主暗示警告……”
  韩筱莉一听,突然生气的问:“刘堂主是说抚琴少女知道前去的是你们盟主了?这么说,她害的相思病也是为了你们盟主害的了?”
  “悟空”和尚见韩筱莉扯上了儿女私情,立即哈哈一笑道:“那位姑娘距离那么远怎会知道是姑娘和盟主?她的暗示警告,也是为了整个武林的安危着想,要进入仰盂谷的人千万不可再深入了。”
  “一尘”道人立即扯开话题,凝重的问:“现在我们应该注意的另一个问题是,‘慧如’师太何以要盟主和韩姑娘今夜再去原地听候她的消息,照她的口气,她以乎已经知道盟主前去是为了讨回‘万艳杯’似的……”
  江玉帆立即榜首说:“我和莉姊姊都没谈及‘万艳杯’……”
  “一尘”继续说:“盟主只要谈及‘万里飘风’她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鬼刀母夜叉”跃跃欲试的问:“盟主,今夜咱们去不去‘仰盂谷’呢?”
  “风雷拐”胸有成竹的抢先说:“当然去,只是大家应该商议一下,应该先去‘仰盂谷’呢,还是听了‘慧如’师太的消息之后再去?”
  江玉帆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正色说:“小弟认为‘慧如’老师太,可能负有监视‘獠牙妪’的特殊任务……”
  “风雷拐”毫不迟疑的说:“很有可能,否则,‘獠牙妪’使不会愤怒的要那位抚琴姑娘转告‘慧如’师太,如有人胆敢侵人她的‘仰盂谷’,她就要重入江湖的话了。”
  佟玉清深怕这个大祸由个郎闯出来,因而有些忧急的说:“我看,我们还是不要进入‘仰盂谷’吧!”
  语声甫落,“黑煞神”已不耐烦的沉声说:“怕啥?将‘獠牙妪’杀了算了,这种吃人脑子喝人血的人,俺听了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话未说完,“独臂虎”突然兴奋的说:“对呀,把‘獠牙妪’杀了不就天下太平了吗?”佟玉清却沉声说:“你们两个去杀?”
  “黑煞神”和“独臂虎”一听,但都无话可答了。
  久久“独臂虎”才正色说:“当然是盟主去杀!”
  佟玉清依然沉声说:“如果‘獠牙妪’该死的话,昔年武林各大门派的掌门人,还会让她活到现在吗?”
  “鬼刀母夜叉”和憨姑一向是站在佟玉清一边说话的,这时一听,两人同时“唔”了一声,说了声“对”。
  佟玉清颇有感触的继续说:“上两代的人未必比现在的人好,也许他们也是以貌取人的伪君子,看了”獠牙妪“凸出雷公嘴外的两颗獠牙,便认定她是一个魔鬼女人,说不定吃人脑,喝人血,都是他们编造出来的呢?”
  如此一说,十一凶煞的心里立即响起了共鸣,因为他们就是因为相貌有缺陷而被人认定是凶恶之徒的人,以致由委屈,愤怒,无处申诉,而造成了偏激,暴戾,动辄杀人,使人们对他们的误会也愈来愈深!
  有鉴于此,十一凶煞突然对“獠牙妪”升起了无限的同情心,因为他们未来的命运,也许还不如“獠牙妪”有那么一个幽静绝谷终了一生。
  江玉帆自然体会到十一凶煞这时的心情,是以,立即宽慰的说:“诸位的处境与昔年‘獠牙妪’的处境自是不同,至少还没有使各大门派震怒得散发武林帖,重开龙首大会,由各派掌门人亲来对付的程度!”
  说此一顿,特的又正色说:“由此也足证诸位所作所为,是得到绝大多数正派英豪侠士支持和谅解的!”
  如此一说,十一凶煞都以欣慰銮的目光看了江玉帆一眼,但室内的气氛,仍显得有令人窒息的低沉。
  一向活泼任性的韩筱莉,突然叱声问:“万艳杯还要不要去讨?是不是怕‘獠牙妪’大闹武林咱们就不要了呢?”
  江玉帆毫不迟疑说的:“当然去讨……”
  话刚开口,“风雷拐”已正色说:“不,我们不是去讨,而是去偷。”
  如此一说,秃子一拍大腿,立即兴奋的说:“对,他们把咱们的‘万艳杯’骗了去,咱们再把它给偷回来!”
  “悟空”也望着有些发楞的江玉帆,赞同的说:“盟主,只有这个办法是上策了!”
  江玉帆剑眉一蹙!为难的说:“这将来传扬出去……”
  “悟空”立即正色说:“盟主放心,那个敢走漏一丝消息,立即处死!”
  江玉帆依然面带难色的望着哑巴方守义,有些迟疑的说:“可是方坛主是否有把握呢……?”
  哑巴一听,倏然由木凳上站起来,猛的一拍胸脯,“咭哩哇啦”的讲起来,又挺肚子又竖大拇指,呲牙裂嘴瞪眼睛,看得韩筱莉不自觉的“噗嗤”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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