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走绝途一念起慈心
2025-02-07 20:00:08 作者:郑证因 来源:郑证因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这三人彼此相视一笑,那情形是安心和金七老负气打赌。这时活报应上官云彤却向燕赵双侠道:“咱们现在也该分道而行,各按着所定的方向去堵截她,我们也不要把事情看得过分地能够像想象一般,那个老婆子,她可有过分任性的毛病,这次我们若真个失败在这里,可真有些冤枉了。欧阳尚毅那老儿,他已经跟下来了么我从昨夜黄昏后,就始终没见到他。”
矮金刚蓝和道:“昨晚在北高峰那里似乎看到他,他却往下翻回来,大约他也发现这女人并没走脱,或者他也进了山,也未可定。这个老儿此番也是负了气,现在他依然地认定了这个女人是他凤尾帮下的弟子,不容他人动手处置她,虽则他恨女屠户入骨,可是对于我们也是誓不两立了。此人这种固执的性情,我们倒不得不防备他施展辣手。”
那活报应上官云彤道:“做人是盖棺论定,只要他有三寸气在,真不敢断定他,可惜欧阳尚毅走入歧途之后,他决不肯再回头了。凤尾帮已经瓦解冰消,绝难再恢复以往的势力。他虽然对天南逸叟武维扬一切的行为深抱不满,可是他绝无丝毫反复之心,背弃之意,这是他自误的地方,也正是他为人可取之处。我早已打算好,我要竭尽我所有的力量,逼迫他无面目再回江南。武维扬终归走上覆灭之途,不叫他们再附到一处,倒可以保全了欧阳尚毅的结果。”
追云手蓝璧一笑道:“你这穷酸的性情也变了,居然要处处地做起善人来。不过穷酸你过去杀孽造得比别人多,任凭你怎样忏悔,恐怕也未必赎得过你那些罪过来。”
活报应上官云彤把脸一仰,嘻嘻地冷笑一声道:“蓝矮子不用在我面前说嘴,老鸦落在猪身上,还不是一样么。不要误了大事,咱们助人助到底。你可知那老婆子是翻脸无情,咱们谁给她把事误了,谁可提防着她那条铁拐杖的厉害,咱们回头见。”话声中活报应上官云彤把他两截长衫的下襟往起一提,脚下一点,已经腾身而起,蹿出柳林。吓得女屠户陆七娘赶紧往旁一缩身,因为他出来的地方,正是自己隐身之处。他身躯穿出柳林,往下一落,口中还在招呼着:“蓝老大咱们死约会,不见不散了。”这个隐迹风尘、威镇关东三省的活报应上官云彤竟往那片岭头如飞而去,他所走的方向正是女屠户的来路。这时柳林中的追云手蓝璧矮金刚蓝和,彼此说了声:“咱们也该分手了。”两人一东一西,蹿出柳林,翻山越岭如飞而去。
女屠户陆七娘,见这四个要命鬼全走了之后,自己长吁了一口气,身上已经汗湿了衣衫。自己暗叫自己,陆锦云,陆锦云,你自以为逃出对头之手,哪知道依然陷在罗网内,这一班强敌始终未离开自己左右,我还想脱身逃走,恐怕势比登天还难。刚才听他们柳林中谈话的情形,只有那要命金七老对自己恶念未消,遇到他手中难逃活命。那活报应上官云彤,追云手蓝璧,矮金刚蓝和,全有令自己低头认罪痛悔以往之非、饶我这条小命之心。可是尚有那天凤堂香主欧阳尚毅已经立下誓,非要把我擒回凤尾帮舵下处置不可。我不赶紧逃出这座乱山,恐怕这条命不易再活下去了。先前的一切妄想,还想在关东道上耀武扬威,现在只有能够设法逃出这几个强敌之手,洗手江湖,海角天涯的一走,或许能保得这条小命。生死就在眼前,我还不趁此时想个脱身之计等什么。那活报应上官云彤奔自己的来路走的,他不定在什么地方,埋伏等候,我此时再不能管那悬身涧边的人了。追云手蓝璧,矮金刚蓝和一东一西,这两个方向绝不能走,那要命金七老他奔了西北,现在自己逃命的方向只有西南道这一条路。往前望去万山起伏,峰岭重叠,往西南逃下去,是否有道路可通,现在只有听天由命了。
女屠户还在时时提防着这几个冤家对头,万一他们从四下里圈回来,这又在白天,只要叫他们望到了踪迹就难脱身了。女屠户陆七娘此时不时地查看着四周,隐蔽着身形往西南逃下来,这个方向哪有什么正式的山道,一处处峰岭忽起忽伏,仗着是白天容易辨识脚下的道路,一直地方向不变走出有一个多时辰。现在已经到了中午左右,一阵阵山风吹起,凉风阵阵,身上的衣服又单薄,刮得身上十分寒冷。刚刚地走上一个小山头,忽然看到前面不远,有一个人影出现,可是因为那一带林木又多辨不清这人的面貌,女屠户陆七娘可不敢招呼了。先前没发现这几个对头人,放心大胆的毫不顾忌,此时看到人影反倒有些畏惧不前。可是望到的这人,竟从小山头直奔这边走来,女屠户陆七娘隐身在草木间,暗地查看,此时竟辨别出来这人的面貌,这才放了心,竟是一个年轻的壮汉。看那情形是在山上砍柴的人,提着一把板斧,扛着一条扁担,上面挂着绳索。这人年纪就在三旬左右,生得粗眉大眼,十分健壮。女屠户陆七娘再打量四周并没有一点可疑的形迹,自己恐怕隐隐藏藏被人疑心,赶紧从一片深草中转出来,迎着这人走来。这个樵夫竟自止住脚步,带着惊疑的神色,向女屠户陆七娘看着。陆七娘来到他近前,向他万福施礼道:“这位樵哥,我是山行迷路,借问一声,往前去可有出山的道路么”这个壮汉竟答道:“这位大嫂你怎么竟走到这种地方来,前面虽然能够走出山去,不过大嫂你这种年纪轻轻的女人,要想走前面那种险峻的山道,只怕不容易吧。我家在这山中不远,就在南岭的后山坡,大嫂何不跟我去歇息一会儿,我把你领出山去,比较着免去许多危险。大嫂你赶紧随我走吧。”说话间这个壮汉伸手就来抓陆七娘的胳膊。陆七娘一看他这种情形,分明是不怀好意,他这定是因为空山中没有行人,更见我生得面貌俊秀起了歹心。身躯赶忙往后一退,蛾眉紧蹙,厉声说道:“你这人怎么这样无礼,男女授受不亲,你伸手拉我是何用意”这个樵夫一把抓空,却暗暗一笑道:“大嫂你这真是不识好人心。我因为你一个年轻轻的女人走入乱山中,过分危险,我好心好意地要把你带到家中,你怎的反倒这么无礼。你往四下看看,这里是没有人迹的地方,我若是对你生了什么歹意,你又该怎么样。大嫂顺情顺理地随我走吧,准有你的好处,咱们也是前世的缘法。你只要不听我的话,你可看看我这板斧,只要往起一扬就可以要了你的命。乖乖地随我走,我决不难为你。”
女屠户陆七娘不由得怒火中烧,自己想我陆七娘真是走了败运,怎的什么事全叫我遇上了。可惜我现在已经到了生死关头,我不愿意再造孽了,若在平时,我早把这东西一刀了结。我个人的死活还不能保得怎样,我何必再多结上一个冤家,遂用手一指这壮汉道:“瞎了狗眼的东西,你把我当作一个平常的女人看待,你是自己找死么,你这种行为天地不容。年轻轻的砍柴度日,做这种穷苦生涯,你不安分守己的竟敢妄生恶念,欺负我一个山行走路的女人,你可知道人容天不容,你还不与我滚去。”这个樵夫哈哈一笑道:“你还敢跟我发威,真是给你脸不要脸了。”他一手把板斧扬起,一手往女屠户身上抓来。这只手堪堪地已经抓到女屠户身上,这陆七娘右掌往起一翻,向他脉门下猛往起一崩,把这樵夫的左臂荡开,右脚向这一上步,这一掌照着他右臂头下打个正着,可是左手随时也伸出去,把他的板斧的柄儿抓住。这樵夫被陆七娘这一掌打得身躯向后一晃,扑通的仰面摔在荒草上面。
陆七娘往前赶上一步,板斧往起一扬,可是竟没肯往下落,厉声叱道:“瞎了狗眼的东西,实告诉你,七奶奶在江湖道上也闯荡了二十多年,手底下也曾会过多少有名的人物,像你这样无知的东西,若是在一年前,我早已把你一斧子送掉性命。现在你陆七奶奶已经一心洗手江湖,不愿意作孽了。你家中也有姐妹女人,你做这种欺天害理的事,你不怕报应临头么”说到这句,把板斧往山道上一掷。那樵夫已经挣扎着坐起,手按着右肩头下被打处,低头不语。陆七娘却瞎了一声道:“我盼望你往后不要再做这种欺心的事,现在我也没工夫和你纠缠,我现在吩咐你一件事,你能够按着我的话去做,我和你的事就算是完,倘若你敢不听陆七奶奶的吩咐,你住家的所在已经告诉我,我就要找上门去,要你的命。从这里往东北走,也就是二里多地的光景,那里有一道山涧,山涧边上倒着一个人,是失足从乱石坡上滚下去。这人大概是惊吓过度已经死了过去,他只要稍一挣扎就要葬身涧底。七奶奶虽然眼看到这种惨事,我实在因为没有法子把他救上来。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做一件救人的事,赎你的罪。你手中现成的绳索,救这人就不难了。话已说明,做也在你,不做也在你,七奶奶不出今天,还要和你算账。”
女屠户因为担心着要命金七老等一班人,实不敢过分耽搁了,口中说了声:“咱们回头见。”身形向前一纵,蹿出两丈多远,嗖嗖的几个纵身,把身形隐蔽在丛林中。女屠户这么施展身手,也正为是示威樵夫,叫他不敢不听从自己的吩咐,去救涧边那人的性命。虽则不知那樵夫所说的话是真是假,往西南走下去,道路虽是难行,可以出得山去。往前紧走了一阵,这时山风一阵比一阵的大,竟自阴云四合,颇有雨意,陆七娘心想再下起雨来,我可更苦了。往前又紧走了一阵,脚下的鞋全都磨破了,眼前走上一段崎岖的山岭,远远望到几座高峰阻路,陆七娘只好奔前面这片高峰走来。这一片道路越发地难走了,全是倾斜的山坡,到处里乱石,全是棱角锋锐。陆七娘此时走得双足疼痛,只是一心逃出山去,才得活命,咬着牙关,顺着一条倾斜崎岖的山道,向上走来。好容易才走上一段峰腰,上面略为平坦,顺着上面想越过山峰后,哪知道绕过当中这一段山峰来,半峰腰一段悬崖。虽则上面山风阵阵吹得遍体生寒,可是女屠户往前再一张望时,恰如冷水浇头一般,自己费了这么大力气,奔波了有两个时辰的光景,想不到走上绝路。一段悬崖高有数十丈,往下面望去,一道河流,这段地方荒凉的特别,没有道路可通。女屠户陆七娘此时心灰意懒,两条腿也酸疼了,心想我这真是步步地走向死路,大约我陆七娘的寿命也就顶到这儿了,遂坐在一片树木下乱石上面歇息。
矮金刚蓝和道:“昨晚在北高峰那里似乎看到他,他却往下翻回来,大约他也发现这女人并没走脱,或者他也进了山,也未可定。这个老儿此番也是负了气,现在他依然地认定了这个女人是他凤尾帮下的弟子,不容他人动手处置她,虽则他恨女屠户入骨,可是对于我们也是誓不两立了。此人这种固执的性情,我们倒不得不防备他施展辣手。”
那活报应上官云彤道:“做人是盖棺论定,只要他有三寸气在,真不敢断定他,可惜欧阳尚毅走入歧途之后,他决不肯再回头了。凤尾帮已经瓦解冰消,绝难再恢复以往的势力。他虽然对天南逸叟武维扬一切的行为深抱不满,可是他绝无丝毫反复之心,背弃之意,这是他自误的地方,也正是他为人可取之处。我早已打算好,我要竭尽我所有的力量,逼迫他无面目再回江南。武维扬终归走上覆灭之途,不叫他们再附到一处,倒可以保全了欧阳尚毅的结果。”
追云手蓝璧一笑道:“你这穷酸的性情也变了,居然要处处地做起善人来。不过穷酸你过去杀孽造得比别人多,任凭你怎样忏悔,恐怕也未必赎得过你那些罪过来。”
活报应上官云彤把脸一仰,嘻嘻地冷笑一声道:“蓝矮子不用在我面前说嘴,老鸦落在猪身上,还不是一样么。不要误了大事,咱们助人助到底。你可知那老婆子是翻脸无情,咱们谁给她把事误了,谁可提防着她那条铁拐杖的厉害,咱们回头见。”话声中活报应上官云彤把他两截长衫的下襟往起一提,脚下一点,已经腾身而起,蹿出柳林。吓得女屠户陆七娘赶紧往旁一缩身,因为他出来的地方,正是自己隐身之处。他身躯穿出柳林,往下一落,口中还在招呼着:“蓝老大咱们死约会,不见不散了。”这个隐迹风尘、威镇关东三省的活报应上官云彤竟往那片岭头如飞而去,他所走的方向正是女屠户的来路。这时柳林中的追云手蓝璧矮金刚蓝和,彼此说了声:“咱们也该分手了。”两人一东一西,蹿出柳林,翻山越岭如飞而去。
女屠户陆七娘,见这四个要命鬼全走了之后,自己长吁了一口气,身上已经汗湿了衣衫。自己暗叫自己,陆锦云,陆锦云,你自以为逃出对头之手,哪知道依然陷在罗网内,这一班强敌始终未离开自己左右,我还想脱身逃走,恐怕势比登天还难。刚才听他们柳林中谈话的情形,只有那要命金七老对自己恶念未消,遇到他手中难逃活命。那活报应上官云彤,追云手蓝璧,矮金刚蓝和,全有令自己低头认罪痛悔以往之非、饶我这条小命之心。可是尚有那天凤堂香主欧阳尚毅已经立下誓,非要把我擒回凤尾帮舵下处置不可。我不赶紧逃出这座乱山,恐怕这条命不易再活下去了。先前的一切妄想,还想在关东道上耀武扬威,现在只有能够设法逃出这几个强敌之手,洗手江湖,海角天涯的一走,或许能保得这条小命。生死就在眼前,我还不趁此时想个脱身之计等什么。那活报应上官云彤奔自己的来路走的,他不定在什么地方,埋伏等候,我此时再不能管那悬身涧边的人了。追云手蓝璧,矮金刚蓝和一东一西,这两个方向绝不能走,那要命金七老他奔了西北,现在自己逃命的方向只有西南道这一条路。往前望去万山起伏,峰岭重叠,往西南逃下去,是否有道路可通,现在只有听天由命了。
女屠户还在时时提防着这几个冤家对头,万一他们从四下里圈回来,这又在白天,只要叫他们望到了踪迹就难脱身了。女屠户陆七娘此时不时地查看着四周,隐蔽着身形往西南逃下来,这个方向哪有什么正式的山道,一处处峰岭忽起忽伏,仗着是白天容易辨识脚下的道路,一直地方向不变走出有一个多时辰。现在已经到了中午左右,一阵阵山风吹起,凉风阵阵,身上的衣服又单薄,刮得身上十分寒冷。刚刚地走上一个小山头,忽然看到前面不远,有一个人影出现,可是因为那一带林木又多辨不清这人的面貌,女屠户陆七娘可不敢招呼了。先前没发现这几个对头人,放心大胆的毫不顾忌,此时看到人影反倒有些畏惧不前。可是望到的这人,竟从小山头直奔这边走来,女屠户陆七娘隐身在草木间,暗地查看,此时竟辨别出来这人的面貌,这才放了心,竟是一个年轻的壮汉。看那情形是在山上砍柴的人,提着一把板斧,扛着一条扁担,上面挂着绳索。这人年纪就在三旬左右,生得粗眉大眼,十分健壮。女屠户陆七娘再打量四周并没有一点可疑的形迹,自己恐怕隐隐藏藏被人疑心,赶紧从一片深草中转出来,迎着这人走来。这个樵夫竟自止住脚步,带着惊疑的神色,向女屠户陆七娘看着。陆七娘来到他近前,向他万福施礼道:“这位樵哥,我是山行迷路,借问一声,往前去可有出山的道路么”这个壮汉竟答道:“这位大嫂你怎么竟走到这种地方来,前面虽然能够走出山去,不过大嫂你这种年纪轻轻的女人,要想走前面那种险峻的山道,只怕不容易吧。我家在这山中不远,就在南岭的后山坡,大嫂何不跟我去歇息一会儿,我把你领出山去,比较着免去许多危险。大嫂你赶紧随我走吧。”说话间这个壮汉伸手就来抓陆七娘的胳膊。陆七娘一看他这种情形,分明是不怀好意,他这定是因为空山中没有行人,更见我生得面貌俊秀起了歹心。身躯赶忙往后一退,蛾眉紧蹙,厉声说道:“你这人怎么这样无礼,男女授受不亲,你伸手拉我是何用意”这个樵夫一把抓空,却暗暗一笑道:“大嫂你这真是不识好人心。我因为你一个年轻轻的女人走入乱山中,过分危险,我好心好意地要把你带到家中,你怎的反倒这么无礼。你往四下看看,这里是没有人迹的地方,我若是对你生了什么歹意,你又该怎么样。大嫂顺情顺理地随我走吧,准有你的好处,咱们也是前世的缘法。你只要不听我的话,你可看看我这板斧,只要往起一扬就可以要了你的命。乖乖地随我走,我决不难为你。”
女屠户陆七娘不由得怒火中烧,自己想我陆七娘真是走了败运,怎的什么事全叫我遇上了。可惜我现在已经到了生死关头,我不愿意再造孽了,若在平时,我早把这东西一刀了结。我个人的死活还不能保得怎样,我何必再多结上一个冤家,遂用手一指这壮汉道:“瞎了狗眼的东西,你把我当作一个平常的女人看待,你是自己找死么,你这种行为天地不容。年轻轻的砍柴度日,做这种穷苦生涯,你不安分守己的竟敢妄生恶念,欺负我一个山行走路的女人,你可知道人容天不容,你还不与我滚去。”这个樵夫哈哈一笑道:“你还敢跟我发威,真是给你脸不要脸了。”他一手把板斧扬起,一手往女屠户身上抓来。这只手堪堪地已经抓到女屠户身上,这陆七娘右掌往起一翻,向他脉门下猛往起一崩,把这樵夫的左臂荡开,右脚向这一上步,这一掌照着他右臂头下打个正着,可是左手随时也伸出去,把他的板斧的柄儿抓住。这樵夫被陆七娘这一掌打得身躯向后一晃,扑通的仰面摔在荒草上面。
陆七娘往前赶上一步,板斧往起一扬,可是竟没肯往下落,厉声叱道:“瞎了狗眼的东西,实告诉你,七奶奶在江湖道上也闯荡了二十多年,手底下也曾会过多少有名的人物,像你这样无知的东西,若是在一年前,我早已把你一斧子送掉性命。现在你陆七奶奶已经一心洗手江湖,不愿意作孽了。你家中也有姐妹女人,你做这种欺天害理的事,你不怕报应临头么”说到这句,把板斧往山道上一掷。那樵夫已经挣扎着坐起,手按着右肩头下被打处,低头不语。陆七娘却瞎了一声道:“我盼望你往后不要再做这种欺心的事,现在我也没工夫和你纠缠,我现在吩咐你一件事,你能够按着我的话去做,我和你的事就算是完,倘若你敢不听陆七奶奶的吩咐,你住家的所在已经告诉我,我就要找上门去,要你的命。从这里往东北走,也就是二里多地的光景,那里有一道山涧,山涧边上倒着一个人,是失足从乱石坡上滚下去。这人大概是惊吓过度已经死了过去,他只要稍一挣扎就要葬身涧底。七奶奶虽然眼看到这种惨事,我实在因为没有法子把他救上来。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做一件救人的事,赎你的罪。你手中现成的绳索,救这人就不难了。话已说明,做也在你,不做也在你,七奶奶不出今天,还要和你算账。”
女屠户因为担心着要命金七老等一班人,实不敢过分耽搁了,口中说了声:“咱们回头见。”身形向前一纵,蹿出两丈多远,嗖嗖的几个纵身,把身形隐蔽在丛林中。女屠户这么施展身手,也正为是示威樵夫,叫他不敢不听从自己的吩咐,去救涧边那人的性命。虽则不知那樵夫所说的话是真是假,往西南走下去,道路虽是难行,可以出得山去。往前紧走了一阵,这时山风一阵比一阵的大,竟自阴云四合,颇有雨意,陆七娘心想再下起雨来,我可更苦了。往前又紧走了一阵,脚下的鞋全都磨破了,眼前走上一段崎岖的山岭,远远望到几座高峰阻路,陆七娘只好奔前面这片高峰走来。这一片道路越发地难走了,全是倾斜的山坡,到处里乱石,全是棱角锋锐。陆七娘此时走得双足疼痛,只是一心逃出山去,才得活命,咬着牙关,顺着一条倾斜崎岖的山道,向上走来。好容易才走上一段峰腰,上面略为平坦,顺着上面想越过山峰后,哪知道绕过当中这一段山峰来,半峰腰一段悬崖。虽则上面山风阵阵吹得遍体生寒,可是女屠户往前再一张望时,恰如冷水浇头一般,自己费了这么大力气,奔波了有两个时辰的光景,想不到走上绝路。一段悬崖高有数十丈,往下面望去,一道河流,这段地方荒凉的特别,没有道路可通。女屠户陆七娘此时心灰意懒,两条腿也酸疼了,心想我这真是步步地走向死路,大约我陆七娘的寿命也就顶到这儿了,遂坐在一片树木下乱石上面歇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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