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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三载苦练为雪愤
2024-08-24 10:09:11   作者:朱羽   来源:朱羽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柳如玉说黄烈堂是一条恶狼,其实,他比狼还要狡猾,还要残忍。
  此刻,沈雪钗已然裸杨袒程地横陈在他的面前,他却不立刻去发泄他的淫欲。就像一头狡狼攫获了一头野兔,他要用利爪将野兔戏弄一番之后才张嘴大咬。
  黄烈堂的手指在沈雪钗身上抚摸不停,不时发出嘿嘿僚笑,沈雪钗虽不时皱眉呼痛,却一点也没有抗拒。
  黄烈堂一面在她的胴体上抚摸,一面回顾那具木人,以满足他的报复心理。
  最后,他终于禁不住欲火升腾,开始递脱了外衣,解下腰间刀囊,上身小褂也脱了下来,露出了瘦巴巴的胸肋骨。
  这时,门闩却在缓缓移动,显然有人在门外用利刀在轻轻拨动。但是,复仇的火燄薰瞎了黄烈堂的眼,淫猥的火苗烧昏了他神智,他竟然一些儿也没有觉察到。
  当他在沈雪钗身边躺下,正要松开裤腰上的腰带时,房门突地荡开,又飞快地关上,门口,出现了一个白发皤皤的老婆子。
  黄烈堂一惊回头,欲念全消,虽然他老瘦得只剩下了一把骨头,身手却异常矫健,翻身跃下床榻,飞快向搁置刀囊之处扑去。
  那老婆子比他更快,手中短剑笃地一声插在桌上,将黄烈堂那只枯萎的手挡了回去,另一只手轻轻一拂,刀囊落到墙角落去了。
  黄烈堂是老江湖,一看出手就知道对方的功夫有多深,是以不再妄动,退到床边坐下。
  沈雪钗仍是裸露地躺在那儿,既不识羞,也不知怕。这情景看在那老妇人眼里,不禁使她皱了皱眉头。
  黄烈堂冷静地想了一想,却始终想不出这老婆子的来路,于是试警问道:“妳是那条道上高手,可否报个万儿来?”
  那老婆子扯落了头上白发,瓢落一头青丝,又摸出一块手绢儿在脸上擦了一阵,纵横交错的皱纹也消失了,竟然是一个艳光照人的年轻少妇。
  黄烈堂面上的骇意倏地消失,嘿嘿干笑道:“哦!原来是‘黑马帮’的赫夫人,易容之术实在高明得很!”
  柳如玉手中短剑一扬,低声道:“坐到椅子上去,在我黑珍珠面前,最好少玩花样,不然,你就是猫儿舔鼻梁骨——找死。”
  “嘿嘿!当年赫马在世怕过谁了?在夫人面前温服如同绵羊,我黄烈堂那敢?”他果真乖乖地离开了床沿,坐到一张椅子上去。
  柳如玉来到床边,轻声问道:“姑娘识不识得我是谁?”
  “不识。”沈雪钗轻轻摆着头,仍是那样四平八稳地仰躺着,姿态实是不堪入目的。
  柳如玉发现她全身上下,到处都是紫青色的瘀瘢,抬手轻轻摸抚,说道:“痛么?”
  “好痛!”沈雪钗皱紧了眉头。
  柳如玉咬咬牙,一抬手点了沈雪钗的昏穴,拉过锦被将她裸程的躯体盖上。黄烈堂一直在冷眼旁观,似乎在观察柳如玉来此的动机。
  终于,他忍不住问道:“夫人为何而来?”
  柳如玉不想立刻暴露自己的目的,因此反问道:“你说呢?”
  “可能是要来搭救沈雪钗。”
  “你明明知道,我曾经逼她和罗剑堂上床,目的就是要她受辱,我又怎会救她的?”
  黄烈堂楞了一下,喃喃道:“这可就教人难猜了。”
  沈雪钗沉声道:“黄烈堂!当年你们‘五魁帮’在洛阳城里横行霸道时,咱们可没有犯着贵帮一丝一毫。你劫走沈雪钗倒是小事,却不该杀死罗剑堂,这笔血债如何偿法?”
  黄烈堂连声干笑道:“夫人若是为这椿事而来,那倒好商量,人死不能复生。我赔一万两银子如何?罗剑堂只不过是一个小喽啰。”
  柳如玉冷笑道:“你那点臭银子还不会在我黑珍珠眼下。”
  “那该怎么着呢?”黄烈堂丝毫没有畏色。
  “你明明知道我与小滚龙之间有点过节……”
  “我知道。我还知道妳爱那个混账小子爱得发了疯,由爱生恨,为情生妒,所以才以盗尸的手法来逼迫沈雪钗和罗剑堂上床睡觉。”黄烈堂越说越气,脏话一齐出口:“他奶奶的!天下女人都爱小滚龙,莫非那小子腰间生了一根钢钉?”
  柳如玉沉叱道:“姓黄的!你少说下流话!也少管我的闲事!”
  “好!不管就不管。”
  “先将沈雪钗交给我。”
  黄烈堂邪笑道:“死了丈夫的小寡妇该找个年轻力壮的男人,要这小娘们有何用?”
  柳如玉沉声道:“你再说下流话,我手中短剑就要割断你的舌头。”
  黄烈堂涎着脸,道:“夫人存心杀我,只怕也不会让我活到现在了。”
  柳如玉耐住性子,说道:“我用沈雪钗可以要挟小滚龙,也好出我心中的一口怨气。”
  黄烈堂嘿嘿笑道:“只怕妳想借此机会向小滚龙献媚讨好吧。”
  柳如玉厉声道:“姓黄的!想必你也早听过我黑珍珠不大好惹。沈雪钗是你在咱们垛子审里劫走的,应该交给我。至于杀死罗剑堂的事,改日你摆几张席面,我带本帮几个重要的兄弟来吃你一顿,你表示一点歉意,我也就不追究了。”
  黄烈堂面色一沉,冷声道:“妳凭什么?”
  柳如玉左手在腰间一摸,纤纤玉指之间夹了一把雪亮的小刀,冷冷道:“就凭这个。”
  身形半转,指间小刀脱手飞出,正中那具木人的前额,深入盈寸。
  黄烈堂哈哈笑道:“小滚龙!方才你受了我三刀,如今赫夫人再赏你一刀,这回你是死定了。”
  柳如玉定神细看,才发现那具木人和唐豪的模样酷肖已极。
  她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心头大惊。她那柄飞刀不过入木盈寸,另外三把刀却深入太多,可见黄烈堂在飞刀上的功夫已经到了相当的火候。
  她觉得如不趁对方手无寸铁之际将这条残酷的狡狼除去,只怕后患无穷,但她又有些犹疑,因为在事后她还要带着一个迷失本性的沈雪钗突出重围。对此,她并无太大的把握。
  黄烈堂复又沉声道:“黑珍珠!妳一个女人尚不忘对小滚龙施以报复,何况我一个男子汉?为了苦练飞刀,我三年来滴酒不沾,不近女色。今日三年已满,我要在小滚龙情人的身上开戒。”
  柳如玉道:“姓黄的!如果小滚龙当初杀了你呢?”
  “那就算他狠!”
  黄烈堂的话无异提醒了柳如玉,她手中短剑微扬,作势欲扑。
  黄烈堂发现了柳如玉目光中隐含的杀机,于是冷声道:“目下我手无寸铁,夫人如想置我于死地易如反掌,如果夫人想令我在死前不扬声大叫,似乎难如登天。那时,只怕夫人走不出这西厢上房。”
  柳如玉心头又是一虚,在表面上她仍是辞色俱厉地说道:“别吓唬我,黑珍珠作事从来不半途而废。”
  “夫人果真想要带走沈雪钗?”
  “不错,你非答应不可。”
  黄烈堂冷笑道:“沈雪钗已变成了另一个人,不过是一具行尸走肉。我虽然没有真个销魂,却已是看饱,摸够,对小滚龙也算是侮辱过了。”
  柳如玉娇叱道:“姓黄的!你是门缝里瞪眼——看扁了人。那些坏门道的迷药,我用得太多了。”
  黄烈堂嘿嘿笑道:“夫人!我知道妳是拐骗女人卖送到勾栏院去的老干家,至于使用迷药自然也是老内行。不过这回沈雪钗呑服的迷药可有些不同,其中还会有剧毒,若是一日不服解药,就会浑身溃烂而死。到时,小滚龙不但不会谢妳,反要惹妳可就不合算了。”
  “哼!你不要以为我带沈雪钗离开这儿,是要向小滚龙献媚讨好。我是为了继续报复。”
  “我代妳报复还不是一样?”
  “绝不一样。”
  黄烈堂放低了声音,故作神秘地说道:“夫人!咱们共同来对付小滚龙,如何呢?”
  柳如玉道:“要和我联手?”
  “夫人!如果妳真肯降尊纡贵,折节下交,我包管妳出一口怨气,放下妳手中的短剑,让我穿上衣服,咱们好好商议一番。”
  柳如玉固然对唐豪恨之入骨,若要她和黄烈堂联手去对付他,却非她所愿。但目前又不得不施以缓兵之计,于是缓和了语气道:“姓黄的!若要我与你联手,你得依我一件事。”
  “夫人妳说!”
  柳如玉道:“派侍女好生服侍沈雪钗,你不但不得污辱她,更不得伤害她。只不过一时半刻的光景,她已是体无完肤,若是三,五天下来,她浑身的骨节岂不被你拆散了?”
  “这可怪了?夫人原想羞辱她,此刻又因何怜香惜玉起来了?”
  “一些儿也不怪,我逼她和罗剑堂上床,是想斩断她和小浪龙之间的情根,而且找到了她心甘情愿的口实。你如今让她呑服迷药,势同强迫,小滚龙一旦恼羞成怒,可就难办了。”
  黄烈堂点点头,道:“好!我听妳的,如果妳想讨好小滚龙我也不在乎,因为人还在我手里。”
  柳如玉白了他一眼,娇嗔道:“你若再说我想讨好唐豪那小子,我就拆散你一身老骨头。”
  黄烈堂轻薄地笑道:“夫人!现在就来拆我的骨头如何?”
  柳如玉正色叱喝道:“少下流!天色已明,我得回去一趟,免得手下的弟兄们发生误会,我午间会到这儿来,那时我必然已想好对付小滚龙的主意了。”
  “那就不送了!”黄烈堂拱了拱手说道。
  柳如玉还怕黄烈堂玩弄诡计,出了厢房之后,一跃上了房顶,揭开两片瓦,暗暗观察动静。
  只见黄烈堂穿上了小褂子,扬声唤来了两个老婆子,吩咐她们好生照拂昏睡的沈雪钗,他则拿起刀袋到另外一间厢房去了。
  柳如玉这才吁了一口长气,她料不到黄烈堂会如此听她的摆布。
  常仲达陪伴着唐豪坐到天明,但是他却没有主动地和唐豪交谈一句,目光中也明显地含有敌意。唐豪也懒得去和他交谈了。
  眼看天色已明,柳如玉还没有回来,唐豪不免有些焦急,于是开口问道:“常总管!你看夫人会不会出了漏子呢?”
  常仲达冷冷道:“不会,夫人虽是只身潜入虎穴,却有接应,若是情势不妙,早有回报了。”
  “哦!……”沉默了一阵,唐豪又道:“常总管似乎对我非常不谅解。”
  “夫人之友就是属下之友,夫人之敌,也就是属下之敌。”常仲达这两句话,说得明软内硬。
  “贵帮若是遇上紧急情况,可出动多少人?”
  “若是白天,约莫二十人左右,夜晚则可出动四十人,因为有许多人白天出动会露行藏。夫人临行时曾交代过,本帮弟兄悉听调度。”
  “多谢常总管支援。”
  “在下只是遵奉夫人之命。”常仲达这话更见强硬。
  这时,蔡无双来了,一进门就说道:“欧阳老先生要我来问问,夫人那边可有消息?”
  “还没有,据常总管推断,夫人可能已在‘迎宾阁’稳住了脚。”唐豪接着又问道:“昔日‘双蛇会’那一群妞儿目下还有多少?”
  蔡无双想了一想,道:“多半都已星散,只有六,七个对郑姑娘念念不忘的还住在万胜楼,有何差遗么?”
  “必要时我要派她们去绑架黄烈堂,不知她们能耐如何?”
  “这椿事那几个小妞还办得到。”
  “那么,你赶紧回去教她们预备一下,看看谁带头,要她到这儿来一趟。”
  “好!我这就去。”蔡无双匆匆的走了。
  常仲达冷冷道:“唐兄如想绑架黄烈堂,本帮尚有可用之兵,如嫌不可靠,蔡无双和冯雷也可担此重任,何必找几个黄毛丫头?”
  唐豪连忙笑道:“常总管误会了。从杨副总捕昨日的行迹看来,黄烈堂显然暗暗派人去提督衙门里点了水,所以咱们一旦有所行动时就不能派有头有脸的人,那些妞儿们平日甚少露脸,动起来才不致惹人注目。”
  常仲达默然无语,面有讪色。约莫过了顿饭工夫,一个年约二十,生着一双大眼,英气勃勃的女郎打门而进,常仲达非常识趣,连忙走了出去。
  唐豪将对方打量一阵,缓缓道:“请恕我叫不出妳的芳名。”
  那女郎爽直地道:“我原姓胡,没有名字,大伙儿见我行动勇猛,都管我叫虎妞。”
  “虎妞?这个名字真神气。妳一共带了多少人?”
  “连我六个,四匹健马,还有一辆双辔套车,听说要劫人,所以预备了一辆套车。”
  “嗯!妳准备得很周详。”唐豪先将对方夸赞一番,又问道:“妳加入‘双蛇会’多久了。”
  “十六岁那年开始,已四年多了。”
  “哦!比我还早,见过昔日‘五魁帮’帮主黄烈堂么?”
  “见过。”
  “如今见过,是否还认得出?”
  虎妞一口斩钉截铁地答道:“他烧成灰我也认得。”
  唐豪点点头,道:“那就行了,‘迎宾阁’旅店附近有好几间茶楼,妳将人潜伏在茶楼里,如果黄烈堂出来就钉住他。
  记住!只要钉住他,若有什么行动,我会派人告诉妳。”
  “还有吩咐么?”
  “没有了,妳去吧!六个人很够用了,随时与我保持联系。”
  虎妞向外走去,复又回过身来,讷讷道:“我……可否问你一句话?”
  “当然可以。”
  “你思念郑姑娘么?”
  唐豪吁了一口气,道:“朝思暮念,无时或释。”
  虎妞向前走了两步,振声道:“既然如此,你就该重振‘双蛇会’的声威。郑姑娘就是为了怀念郑老主人,才使‘双蛇会’再度在江湖上露脸,你也应该这样作,才对得起郑姑娘的九泉之灵。”
  唐豪心神大大一怔,许久之后,才缓缓地问道:“虎妞!妳怎么会有这种想法的?”
  “非我一人如此想,所有‘双蛇会’的旧属部都作如此想。”
  唐豪对黑道生涯早已厌倦,若非沈雪钗遭逢意外,此刻只怕早已回归故里,过他的退隐生活了。只怕心意说出,会使虎妞意气消沉,只得搪塞道:“虎妞!难得你们有这片诚心,这是一件大事,得慢慢商量才行。”
  虎妞喜孜孜地道:“大伙儿都拥戴你做‘双蛇会’的舵主。”
  说罢,欢天喜地的走了。
  唐豪的心情却和她成为强烈的对比,沉重得仿佛整个天地都压上去了。
  不久,柳如玉回来了,她立刻将经过情形说了一遍,最后问道:“唐豪!你打算怎么办?”
  听说沈雪钗有了下落,唐豪自然宽心不少。
  但是她如今仍是身在魔窟,于是连忙说道:“请夫人立刻回到沈姑娘身边去,与她寸步不离。”
  柳如玉心头不禁一寒,冷冷道:“唐豪!你除了关心沈雪钗之外,你还关心别人么?”
  唐豪沉声说道:“夫人!如果妳还心存芥蒂,不如去将沈姑娘杀掉,那就“了百了。”
  柳如玉见他面色铁青,连忙又陪笑道:“好!算我说错了。再往下说吧!”
  唐豪摊摊手,道:“没有什么好说的了,沈姑娘的生死,荣辱完全在妳手上,你多费心,事后我会感激不尽的。”
  柳如玉点点头,道:“冲你这一句话,我黑珍珠就是拼这条命也要救出她。我走了,你如果有什么行动,或者在这儿和人商议什么的话,最好将那边的窗子关起来,对面五龙塔上游人如鲫,眼力好的人会将这边的动静看得一清二楚。”
  她临走之时,还小心翼翼地将窗户关上。
  柳如玉匆匆回到“迎宾阁”,并无任何人拦阻她。她也就大摇大摆地来到囚禁沈雪钗那间西厢上房。
  推门进去,只见沈雪钗还在榻上沉睡,心头也就放宽了不少。转头望去,却又见黄烈堂坐在那儿一语不发,面上浮现阴冷的笑容。
  她不禁暗暗一怔,面上却娇笑道:“你俪笑个什么劲儿?”
  黄烈堂仍是一语不发,蓦在此时,头顶上忽然落下一根绞索圈套,正好套上了她的颈项。
  柳如玉心头大骇,连忙拔出短剑,向绞索削去,察地一响,那根绞索,分厘未损,圈套却收紧了,使她差一点喘不过气来。
  这时,房梁上跳下两个大汉,一人手上拉绞索的一端,各自在她身侧约莫五步之处站定。柳如玉一点也不敢动弹,她心头明白,稍微一动,项间绳套就会勒得更紧。
  黄烈堂冷冷道:“夫人倒很识时务,我并不想勒断妳的粉颈,快些丢下手中短剑。”
  铮地一响,短剑落下了地。
  黄烈堂又道:“刀袋也解下来。”
  柳如玉只得依言行事。
  黄烈堂一歪头,从帐子后面走出一个老婆子,她来到柳如玉面前,先拔下她头上的金钗,然后又将她的浑身上下都摸索一遍,并没有发现什么暗器,这才回身向黄烈堂点了点头。
  黄烈堂走过来,弹指点了她身上几处主要穴道,这才吩咐那两个大汉将绞索解开了。
  柳如玉此刻已是手无缚鸡之力,心头发寒,口中却佯怒道:“姓黄的!你因何要如此对待我?”
  黄烈堂冷笑道:“夫人!我对待妳已经很客气了,至少没有派一个男人来搜身,也没有像沈雪钗那样,将妳剥得赤条精光。”
  “姓黄的!你可要将话说清楚。”
  “我本来不想得罪夫人,因为妳手下实力雄厚,并不好惹。却想不到妳暗中和小滚龙联成一线,想教我姓黄的在妳裙底栽觔斛,那我只有豁出去了。夫人!是你逼我,只有得罪妳了。”
  “你冤枉人!”柳如玉真会作戏,几乎泫然欲泪。
  黄烈堂冷笑了一声,说道:“夫人!我是老江湖,妳那点隐眼法瞒不了我,昨夜,姓唐的在妳香闺等终宵,这是怎么回事?”
  柳如玉推得一干二净地道:“他是天亮后才去的。沈雪钗在我那儿被劫,他自然可以来找我要人。”
  黄烈堂手里摇幌着一把雪亮的小刀,道:“夫人!这是妳方才投掷在那具木人身上的飞刀,不会错吧?”
  “不错,怎么样?”
  “昨晚‘百花亭’后院的墙外,死了八个人,其中五个人,是中了飞刀而丧命,遗留在尸体上的五把飞刀,和这把一模一样。”
  柳如玉搪塞道:“不错。那些人都是我杀的,只因为劫走沈雪钗和杀害罗剑堂是同一个人,我自然要帮助唐豪来对付共同的敌人,现在情势业已改变……”
  黄烈堂冷笑着截口道:“情势永不会改变,正因为我是杀害罗剑堂的主使人,所以才使我提高了警觉。妳和我联手是假,暗中与小滚龙暗通声息是真。夫人!妳还是委屈点吧!”
  “你想将我怎么样?‘黑马帮’的徒众可不是好惹的。”
  “夫人!用不着来这一套,我黄烈堂目下是没有帮,也没有会,只是孤家寡人一个。但我却有银子,有银子就不怕请不到杀手。既然要得罪妳,十个‘黑马帮’也没有放在我的眼睛里。”说完之后,扬长出房而去。
  柳如玉不禁暗暗叫苦,原指望设法将沈雪钗救出魔窟,自己反而陷了进来,看来又要使唐豪大费一番手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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