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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剪除天衣,奋不顾身
 
2019-07-07 16:25:24   作者:黄鹰   来源:黄鹰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蟋蟀飞燕不由望向展萧鹏,天衣也就把握这机会,暗器飞蝗般射去。
  他暗器的目标集中在飞燕,一方面知道飞燕的武功最弱,另一方面当然有他的诡计。
  蟋蟀的暗器、萧展鹏的剑绝不慢,飞刀剑齐出,才及时将射向飞燕的暗器挡拨下来。
  其实那些暗器并不多,但出其不意,天衣的出手又诡异,绝不是飞燕所能够应付得来。
  萧展鹏蟋蟀及时将暗器截下,不由都松一口气,他们这刹那的反应是天衣意料之中,而暗器也就在这时候再出手,全力出击。
  他的暗器能够同时将旋风十七骑射杀,可见数目之多,出手之巧妙准确,这一次更就是全力出中,当然更厉害。
  萧展鹏看出厉害,蟋蟀第一个将衣衫卸下,向暗器卷过去。
  萧展鹏双袖同时展开,他也知道对付这种暗器只凭一柄剑实在不容易,何况他还要兼顾飞燕。
  他们这一招也似乎在天衣意料之内,不看暗器击出的结果,就地一滚,第二批暗器出手。
  这一批暗器与第一批数目相同,只是一批凌空,一批贴地,结合起来就是他暗器中最凌厉的一招,是为“天罗地网”。
  这一招他多年来一直都没有机会施展,只因为到此为止,都没有这个需要,有时他实在觉得多余,直到司马长风出现。
  司马长风接连多次令他失败,令他觉得生平所遇最厉害的高手,所以他喑中又再苦练,希望能够将这一招“天罗地网”练至最高的境界,以祈遇到司马长风,全力一击,将之击杀。
  他当然是以死物为射击的目标,而死物当然绝不可能有任何反应,所以他并没有太大的把握,这一次可以说是存心一试这一招的威力。
  虽然是试,他并没有省力,全力施为。将“天罗地网”这一招发挥至尽。
  应付从天而降的一击萧展鹏蟋蟀已感到吃力,再来这一招,当然更辛苦。
  他们不约而同将飞燕抬起来,往后抛出去,然后再应付天衣的陪器。
  无论如何他们都不想飞燕受伤。
  这一抛,使他们也消耗了不少精神,再应付天衣的暗器当然困难。
  萧展鹏心中有数,长剑脱手掷向天衣,双袖护住了要害。
  他知道暗器是很难完全闪开,但求闪开要害,再扑攻天衣。
  他剑出手,腰上便吃了一脚。
  这一脚是蟋蟀踢来,冷不提防,萧展鹏如何闪避得开,立时被踢飞丈外,也同时脱出了暗器袭击的范围,到了至为安全的地方。
  蟋蟀这一脚的目的也是这样,他是暗器高手,当然看出天衣暗器的厉害,萧展鹏就算不死也得重伤。
  若不是为了飞燕,萧展鹏应该可以脱出暗器射击的范围,也应该可以将暗器击下,即使受伤,也不会是重伤,而受伤之下也应该有余力对付天衣。
  蟋蟀知道萧展鹏对飞燕的重要,心念一动,便踢出了这一脚。
  他将飞燕一抛在前,加上再踢这一脚,当然已没有足够的时间准备应付天衣的袭击。
  他当然明白,也不准备应付,双手飞刀齐出,反射向天衣。
  飞刀出手,天衣的暗器便打在他身上,那片刻身上中多少暗器他不知道,甚至已没有任何的感觉,手中扣住了最后一柄飞刀,尽全力掷出。
  天衣暗器全力出击,要应付暗器回击当然也困难,他看见蟋蟀身上钉满他的暗器同时,他的身上亦中了蟋蟀三柄飞刀。
  那三柄飞刀都是打在他的两条腿上,直没入柄,虽然不是伤在要害,却绝对足以影向天衣行动的灵活。
  天衣实在想不到蟋蟀的飞刀已练至这个境界,闪避不开,心头不由一乱。
  受伤的感觉对他来说实在太陌生,也不知多久他已没有受伤,两条腿的伤痛令他更为之心乱。
  蟋蟀最后的一柄飞刀也就在这时候射来。
  若是平日,要闪开这一刀也不容易,这时候就更困难了。
  天衣的反应仍然保持一定的敏捷,匆忙中半身一偏,那柄飞刀便变了射在他的右臂上。
  这也是天衣所能够做到的全部,也总算闪开蟋蟀这凌厉的最后一击。
  那飞刀直没入柄,穿过天衣的右臂,射进了他的胁下,力道之强劲实在不可想像。
  天衣忍不住叫出来,这穿臂入体的痛苦,由于陌生,更觉得强烈。
  蟋蟀看在眼内,放声大笑,萧展鹏也就在他的大笑声中,一个身子凌厉飞射向前,人剑直刺向天衣。
  人与剑差不多成一直线,剑光迅急而辉煌,连天衣也感觉到这一剑的凌厉。
  他的暗器立即便想出手,右臂很自然的先动,一动一阵剧痛攻心,到他再动左臂的时候,萧展鹏的剑已经刺到了,直刺向他的心窝。
  他仰天倒翻,双脚伤口牵动,又是一阵刺痛,痛彻心脾,不由得倒栽地上。
  萧展鹏剑刺空,人落地,随即挥剑向天衣斩去,一剑急一剑。
  天衣倒在地上,滚身闪避,连避三剑,左手射出了七枚暗器。
  他的左手并未受伤,但连带影响,也显得并不灵活,暗器射出,连平常时候三分威力也没有。
  萧展鹏轻易将射来的喑器击落,暴喝声中,挥剑向天衣疯狂劈斩。
  天衣滚身闪避,伤口一次比一次痛苦,他面部的肌肉也因为痛苦而扭曲起来。
  萧展鹏剑势绵密,一心要将天衣劈杀剑下,当然是一步也不放松。
  天衣翻腾在地上,忍不住痛叫出声,有生以来,他从未试过这样狼狈,那一份尊严早已忘掉,然后他突然想到求饶,萧展鹏的剑也就在这时候急落,一剑劈断了他的左臂。
  他的左手仍然抓着暗器,与左手齐飞落地上散开,萧展鹏这一剑简直就是将他的抵抗能力完全劈断。
  他双脚中了三柄飞刀,连站立也成问题,右手伤得更重,现在左臂也给斩断,莫说发暗器攻击萧展鹏,连闪避萧展鹏的攻势也差不多没有的了。
  萧展鹏根本不理会天衣是怎样情形,只想快些将天衣杀掉,剑势未绝。
  天衣倒滚开去,终于忍不住叫出来:“慢着,我们有话好说。”
  萧展鹏冷笑着收剑:“还有什么好说的?”
  “我可以吿诉你燕王很多秘密——”
  “你这是求饶的了?”
  “千古艰难唯一死——”天衣竟然说出这句话。
  萧展鹏瞪着他,就像是瞪着一个陌生人似的,突然摇头:“你不觉得太令人失望?”
  天衣道:“我若是就这样死掉,更令人失望。”
  “你是天衣?”
  “天衣无缝,算无遗策,在江湖上的传说,我根本已不是一个人,我所能够做的根本就不是一般人所能够做的,有关我的传说,已接近神话。”
  “你应该保持形象的。”
  “我只知道我其实还是一个人。”
  “你以为我会饶你一命?”
  “可是我能够告诉你许多燕王的秘密,那么你们对付燕王的时候,一切便会简单得多。”
  “我对这种事还感兴趣?”萧展鹏冷笑。
  “我可以告诉你司马长风的秘密,这个人出卖你,你当然要对付他的。”
  “司马长风的秘密你能够知道多少?他最大的秘密你知道是什么?”
  “是什么?”天衣不由问。
  “就是与燕王勾结。”萧展鹏瞪着天衣:“这个秘密你却是完全不知道。”
  天衣怔住,他若是知道,根本就不会跑到这里来,也根本不会有这种收场。
  萧展鹏接道:“对我来说,你现在只是我的仇人,除了杀你,并无选择。”
  天衣道:“你应该先找司马长风算账的。”
  “先杀你有何不好?”
  天衣道:“没有,只是能够看到司马长风倒下,总是一种乐趣。”
  “你的乐趣,跟我可没有关系。”
  天衣道:“燕王还有其他很多秘密,你转投燕王,可以拿这些秘密要挟他。”
  “你就是满脑子这些卑鄙念头。”
  “那你借燕王的力量对付司马长风,一来可以打击他,二来将他的美梦击碎,不是更快乐?”
  萧展鹏冷笑:“我现在只想杀你,只有杀你才能够令我开心。”
  天衣道:“杀了我,只有令司马长风快乐,而他现在是必已准备好一切,看如何对付你。”
  “可是这与你没有关系,我杀你绝不是为任何人,只为朋友——”萧展鹏大喝声中挥剑。
  天衣退缩,他已经变成了一个血人,可是他的动作仍然有一定的灵活,滚身闪开了一剑,第二剑砍来,仍然被他再滚身闪开。
  萧展鹏再三挥剑,砍断了天衣的右腿,剑再展,刺向天衣的咽喉。
  天衣怪叫,一个身子弹起来,一旁疾窜了出去,他是蓄力待发,希望真的能够窜出生路。
  这些都在萧展鹏意料之中,矮身再一剑,不偏不倚,正好砍飞了天衣的脑袋。
  剑未收,他身子已转回,目光回到蟋蟀的面上,立时没有了光彩。
  蟋蟀的面色灰白,眼神也变得呆滞,飞燕一旁扶着他,回望着这边。蟋蟀她固然关心,萧展鹏她一样关心,也知道蟋蟀现在怎样。
  她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也忍着不作声,唯恐萧展鹏分心,为天衣所暗算,一直到现在。
  “萧大哥——”她叫出来,目光回到蟋蟀面上,充满了哀伤与无望。
  萧展鹏方才已发觉蟋蟀不妥,现在再看,一颗心直沉下去,他经验当然比飞燕足,又怎会看不出蟋蟀已经是弥留之际?
  “蟋蟀——”他窜近去,一手扶住了蟋蟀:“你怎样了?”
  这句话出口,他心头一阵迷乱,这种话他其实用不着多说的了。
  蟋蟀眼睛似闭还开,笑问:“天衣那个混蛋怎样了?”
  他竟然看不到,萧展鹏听到心头一阵剌痛:“脑袋已经给我砍下来。”
  “砍得好——”蟋蟀又问:“那个混蛋,方才好像求饶。”
  “他就是求我放他一条生路。”
  “到底是混蛋,我可不会说这种话,挺到底。”蟋蟀大笑了起来。
  “你跟他怎能够相提并论,你是英雄好汉,他可是一个小人。”
  “狗屁,我才不要做什么英雄好汉,我正在后悔得要命,怎么跑到这里来。”
  “因为我这个笨蛋。”萧展鹏长叹一声。
  “你承认自己是笨蛋也就罢了。”蟋蟀笑骂:“可是也怪不得你,你原就不是做官的材料,又怎知道官场的黑暗?”
  “现在知道了。”
  “司马长风也是好本领,竟然隐瞒到现在,若非魏大中飞鸽传书,现在还是一个秘密哩。”
  “昆仑奴也完了?”萧展鹏脱口问。
  “连我这么英明神武的人也难免一死,何况那个没有脑袋,只知唯命是从的笨蛋?”
  萧展鹏无言,蟋蟀接骂:“他真的笨得可以,拼了命也要追那只鸽子回来,连鸽子带的是什么消息也没有机会知道。”
  萧展鹏道:“不知道还好。”
  “那种人,我看就是知道了,也一样会做的,司马长风也不知交了什么好运,找来这许多不知生死,只懂得替他卖命的笨蛋。”
  萧展鹏又沉默下去,蟋蟀又道:“我知道你心里难过,但换转是我,一样会这样做。”
  萧展鹏道:“正如你说的,我到底不是做官的材料。”
  蟋蟀道:“争权夺利,难免不择手段,你应该明白,所以无论是什么收场,也不能够怨别人,只怨自己进了官场。”
  萧展鹏苦笑,蟋蟀摇头,道:“之前我却是不懂得这样说,大概人生命到了尽头,总会变得很聪明。”
  不等萧展鹏开口,他又道:“我知道你一定会去找司马长风。”
  萧展鹏没有作声,蟋蟀接道.,“可是不管怎样,你总得要想想飞燕。”
  飞燕垂下头,蟋蟀轻捉着飞燕的手:“我只得这一个妹妹,现在要完全交给你照顾了。”
  飞燕忍着没有让眼泪流下来,蟋蟀的伤势怎样,她自然看得很清楚。
  萧展鹏更清楚,说的也是真心话:“不管怎样,我都会以飞燕为主。”
  蟋蟀道:“有你这句话我便放心了。”随即放声大笑起来。
  这笑声很难听,萧展鹏飞燕听着心如刀割,也没有让蟋蟀停下来,他们都明白,蟋蟀是要借这笑声来掩饰肉体的痛苦。
  蟋蟀大笑着闭上眼睛,也就在大笑声中逐渐结束他的生命。
  萧展鹏和飞燕都感觉到蟋蟀的生命逐渐消失,呆呆的看着他,一声也不发。
  那过了多久,他们不知道,他们的心由刺痛而逐渐变得麻木。
  飞燕的眼泪终于淌下来,然后伏倒在萧展鹏怀中,忍不住痛哭。
  萧展鹏也有眼泪,也就让眼泪抢出眼眶,一直至流干流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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