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道天凉好个秋──论古龙《欢乐英雄》

2010-03-15 00:00:00   作者：车田小美   来源：网络转载   点击：

　　前言

　　古龙继承王度庐的“悲剧侠情”风格，在《多情剑客无情剑》达到顶峰；对于传统武侠的浸淫，在《绝代双骄》开花结果；就是他单册系列作品的构想，也已由“楚留香传奇”获得了相当的成就。“荣华富贵期”的古龙，纵横捭阖，唤雨呼风。站在金字塔顶的他，夫复何求？无非是一个字──“变”！
　　严格说来，普罗大众刻板印象中的古龙小说，在武侠界掀起文字革命、精简狂潮的“正港”古龙小说，应该要从《欢乐英雄》起始。1964的《浣花洗剑录》虽然也是创新，却不是令古龙迷津津乐道、评论家口诛笔伐的“新”。我们说《浣花洗剑录》可比“超级赛亚人”，而《欢乐英雄》却是“超越超级赛亚人”！

　　题名释义

　　“英雄”两字很好解释，但“欢乐”呢？本书开头：“谁说英雄寂寞，我们的英雄就是欢乐的！”请问学长，是怎么样个欢乐法？
　　根据古龙在天之灵传回来的E-mail表示，这个“欢”呢，就是“人生得意须尽欢”的欢，所以富贵山庄里头那四个人从来不问对方往事，也不对别人说，他们只是每天保持心情愉快，做一些很喷饭的鸟事来自娱娱人。
　　而“乐”呢，就是“独乐乐不如众乐乐”的乐，所以富贵山庄里的王动本来很寂寞，一遇到郭大路就好点，燕七再加入、更绝；最后林太平，呃，我想有点多余了。因为“三人成众”，我想林太平的出现可能是一时笔误。（开玩笑的）

　　重点分析

　　开山祖还是作俑者？

　　古龙的作品写到《欢乐英雄》，笔法行文大致已经确定了，他为了求新求变，不惜把中文“毁容”，另辟蹊径的作法究竟是对是错？有人的看法是： “他为了赶稿才这样写，竟然变成流行，真是好的不学、坏的不用教。”另外一些人，尤其是新生代年青人，则对此种“突变”持肯定态度，因为人都是越来越懒，古龙只是把事实提前揭露而已。
　　至于我嘛，持保留态度。如果古龙这做法好，我希望他“好还要更好”；如果这做法差，那就“过则勿惮改”，重点是在这里，虽然说他老人家早已醉卧仙乡不问世事，新一代的武侠作家还是可以引为借镜的。要学他、不要学他，任随君便，只要把书写好就可以。

　　人物赏析

　　傻瓜与野ㄚ头──郭大路与燕七

　　郭大路很大路，人如其名，大路的意思就是爽朗豪迈、小节不拘。《欢乐英雄》由他贯穿全书，因为没人比他更搞笑，更能带给人欢乐。
　　燕七自称死过七次，所以以七为名。他这个人很怪，总穿着件破破烂烂的衣服、脸也抹得很脏；从来不洗澡，却不会有汗臭味；每天晚上睡觉都要把房门锁得紧紧，生怕有人“夜袭”。
　　郭大路和燕七是对绝妙搭档，郭大路做事全凭脊椎反射、瞻前不顾后；燕七则是“求生”经验丰富，聪明机警。不过这两人搭档时，最妙的还是“斗嘴鼓”。燕七没事就要臭臭郭大路，却又忍不住偷偷脸红；郭大路对谁都很大路，只有面对燕七时软得像麻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少女情怀总是诗？我可什么都没说！
　　其实呢，《欢乐英雄》中最“紧张刺激”的部份，还是在于“大路仔千里寻芳踪”那几章，就算前面都很难看，光看那几章也必令你完全改观。我说啊，不管是大路小鹿速霸陆，一旦面对爱情，都只能举双手投降，你能说不是吗？

　　油腻腻大魔王──王动

　　“郭大路很大路，王动却不动”，这两句话简直就像“小李飞刀，例不虚发”一样有名。然而富贵山庄若只有两条光棍，王动的戏份还会胜过大路仔。但俗话说：“孤阴不生、孤阳不长、有阴有阳，看了足爽。”王动这个人太懒、又有点孤僻，要找女角跟他对手戏很难。古龙把焦点放在郭燕搭档，是一个很聪明的作法。
　　“王动虽不动，一动起来却比谁都快”，这句话同样是《欢乐英雄》的经典名句，却非王动的特色所在。个人认为王动最与众不同的一点，就在于那张大床──随手一摸都可以抓出满把“动物性脂肪”──这真是太神奇了！
　　与“小蚂蚁”一战中，王动那油油的棉被更是发挥了绝大功效──把红蚂蚁一身三四十种暗器全部硬食！──人家说“多年媳妇熬成婆”，我看他是“多年油鸡浸透被”！可是据他本人说，烧鸭比较好用耶！

　　呒虾米的林太平

　　“呒虾米”是一种中文输入法，取意自闽南语“没什么”，拿来形容林太平正合适。富贵山庄四人帮，最没特色的就是他，但他好像又偏偏少不得的，因为郭大路和燕七斗嘴，王动比较沉稳不适合帮腔，林太平则不妨一旁煽风点火。
　　另外一点就是，林太平的故事很公式化，很好写，拖稿简单不留痕迹。再来我就想不出别的原因来证明他的存在价值了，反正“红花也要绿叶帮衬”，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也不少的。

　　卷末小札

　　古龙在卷首曾发豪语：“《欢乐英雄》的每一小节都是一个独立故事。”看完之后我们毋宁相信，那只是他先前的设想。其实古龙有此笔力，只是他不肯用心。
　　相较起来，温瑞安就把这招用得很好，“四大名捕超新派”之“少年冷血”就是以这种架构写成的，分开来独立成册，连着看又是长篇故事。他写得好不好暂且不论，但就结构分割而言，是实现了古龙的理想。

　　参考数据：
　　《欢乐英雄》古龙著　汉麟出版　民国67年5月出版
　　《古龙小说艺术谈》曹正文著　知书房出版　1997年3月1版3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