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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宝剑迷踪
 
2020-12-12 16:11:38   作者:白丁   来源:白丁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海南一叟气急交加,暴跳如雷。美妇人双手捂着脸,躺在床上,没有理会。
  余飞红心说,我今天又遇上一件难解的恩仇了海南一叟气了一阵,喃喃自语,道:“恨儿既是陆道成的女儿,留她不得,先毙了你,再去杀她。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别怪我海南一叟心狠手黑了!”
  美妇人轻轻一笑,道:“陆一舟你可上了恨儿的当了!”
  海南一叟一愕,不解的问道:“什么?我上了恨儿的当?”
  美妇人冷冷地道:“陆道成被你杀了,他的女儿岂不寻你复仇?你在江湖上所得有关我俩的关系之事,乃是恨儿有意在江湖上放出去的,这样才能将你引了来。不然,天地这么广阔,恨儿何处去寻找她的仇人哩?
  “同时,恨儿又不能远离我去寻找你,只好用这方法将你激来。”
  海南一叟双手后负,仰天打了个哈哈,道:“你就将我海南一叟看得这么无能吗?陆道成的女儿岂能动得我一根毫发?”
  美妇人坐直身子,靠在墙壁上,冷冷地说道:“恨儿的师傅是谁?你可知道?”
  海南一叟狂傲地道:“放眼武林,我陆一舟尚未见奇能异技之士,你吓不了我!”
  美妇人叹了口气,道:“我不愿恨儿造下杀孽,才叫你离去。你既然要在此地寻死,也怨不得谁。你在恨儿手下能走二十招,就算你有本领。如,你不妨先在我手上试试看。
  别认定你就能杀死我。要是你收拾不了我,你准死在恨儿之于,”
  余飞红心说:海南一叟乃武林高人之一,击死她,有如踏死一只蚂蚁那么容易,美妇人有什么本领可以抵抗?
  海南一叟吼道:“我本没有留你活命的意思。有你存在,江湖上就没有我立足之地。梅,对不起,你别拿大话吓唬我请你成全我吧!”
  美妇人冷冷地,道:“你就拿稳了?”
  海南一叟大吼道:“只要三招,我不将你击毙,拍手就走。”
  美妇人不在乎地道:“那就请动手吧。”
  海南一叟当下臂一抡,用上五成劲力,呼的一掌,向美妇人前胸击去。
  这一掌虽然只用五成真力,以海南一叟的内功,亦可摧金裂石。美妇人武功平常,又身染宿疾,哪能受得了这一掌?
  余飞红在窗外看得心头猛跳,眼见这位美妇人顷刻丧命,人之常情,都是同情弱者,余飞红生性侠心柔肠,怎能见死不救?但他又不愿意现身。一急之下,脑子闪电般地涌起一个办法。当下身形一矮,右臂倏地伸出,破壁而入。
  那茅屋墙壁是泥土筑成,以余飞红之功力,还不等于摧腐破朽一般。
  右掌穿通土墙,恰好顶在美妇人背后灵台穴上。
  美妇人卧床,正好紧靠着窗傍墙壁,木床之上挂有蚊帐,余飞红的手掌由蚊帐遮掩,未被海南一叟发现。
  他的手掌轻轻扣上美妇人背后灵台穴,立将真力缓缓吐出,透过掌心,向美妇人体内导去。
  美妇人既然夸下海口接下海南一叟三招,岂无对敌之法?
  在海南一叟一掌击出之时,她举起右掌,轻轻一带,海南一叟立刻向右偏去!
  海南一叟掌风一接触美妇人手掌发出之劲力,不禁大吃一惊,暗叫一声不好,正想卸力收臂,哪能够?他那一个庞大身躯,即随着美妇人一带,向右疾飞,轰然一声,穿墙而出,扑倒于三丈远外!
  美妇人手臂轻轻一带,运用的是内功最高修为借力使力之法。这种功力只能卸去敌人劲力自保而不能伤人。
  这时,这女人一见海南一叟被她这一掌击得破墙而出,亦是大惊失色,想不通自己这一掌如何有这么深厚的功力。
  海南一叟这一跤,可摔得不轻。他昏头转向半天才爬了起来,泥土满身,弄得灰头土脸了。
  这是他生平以来,第一次栽的大跟头,又惊又骇!心想这女人十多年来原已练得高深功力。
  他这次来寻找美妇人,本是受了蓝烟的胁迫,想将美妇人除掉。哪知只一招,落得个狼狈不堪,愣在当地,不知如何是好。
  他愣了半晌,终于悄悄地走了!
  美妇人适才一阵运气,并借着余飞红之力逃过此难,但由于她身患宿疾,顿时气息急喘,剧裂地咳嗽起来。余飞红本来掌已收回,此刻一见美妇人难过之态,不由又将手掌从墙壁穿了过来,轻轻顶在美妇人背后灵台穴上。
  接着一提气,一股热流,导入美妇人体内。
  美妇人突感背后一股真力,象火一样导入肺腑,微微一惊,这在她适才同海南一叟对掌时已经感受到了。
  由于剧烈的咳嗽,她虽然惊异,可也无力去察看。
  她咳嗽渐渐平静了,精神反而较以前好了许多。她武功虽差,可懂得这是由于背后那一股热流的力量在助她一臂。
  她心想,难道是恨儿偷偷回来子吗?这丫头一惯会恶作剧,定是她暗中助我击退了老头子,又以真力助我止住病魔,这丫头内功绝高,平时常以真力来帮我阻止疾病。
  她想到这里,脸上露出慈爱的笑容,缓慢地回过头来,轻轻说道:“你还不进来,真淘气!”
  余飞红一怔,他本无意同这位美妇人见面,现经美妇人这一唤,他却不好意思不现身了。
  其实,他也是听错了意思,以为美妇人已然发现了他。
  他收回掌,推开窗门,飞跃而进。美妇人一见,来人原是个十八九岁的少年,呆了一呆,愕然问道;“是你?你是谁?”
  余飞红行了个礼,答道:“晚辈余飞红,路经贵地,忽然发现海南一叟陆一舟,欲加害老前辈,才贸然出手,请原谅冒犯之罪。”
  美妇人一双无光的秀目,紧盯在余飞红身上。她从上看到下,从下看到上。见当面这个少年,满脸诚挚正义之气,心中高兴万分。
  后来见他态度这么的有礼而温雅,更是暗自称赞不已。她满脸堆笑,道:“原来是余相公在暗中助我一臂之力,真是感激还来不及,岂有冒犯之理。我还以为是小女故作淘气,暗中闹鬼,倒还要请相公谅我出言无礼。”
  她一双美目,仍紧紧地盯在余飞红身上,这倒叫余飞红有点难为情了。
  她顿一顿,又道:“余相公这么年轻,有这样深厚的内功,真叫人敬佩!”
  余飞红谦虚了一番,道:“海南一叟已然离去,我想他不会再回头了。前辈如没需要我尽力之处,我这就告辞了!”
  说着,做了一个长揖,转身拔腿就走。
  美妇人眼珠一转,开口叫道:“请相公暂留一步!”
  余飞红只好停身,恭敬地答道:“不知前辈还有什么吩咐?”
  美妇人嗫嗎半晌,方说道:“我请相公留一步。相公救我一命,我还未感谢哩!”
  余飞红笑道:“其实前辈使出来的借力使力的功夫,乃是上乘之学,足可以对付海南一叟了,晚辈哪能拈功哩?不知前辈还有什么吩咐?”
  美妇人微微一怔,道:“我那一点功夫,谈得什么上乘,那只是小女教我的两手,以此防身,倒叫相公见笑了。”
  “海南一叟是否甘心离去,尚难料定。假如他回转头来,我再无力抵抗了。我想请相公救人救到底,在此稍留一刻,小女定在今明两天返家,到时相公再走不迟。我这不情之请,实在有点冒失,相公能见谅吗?”
  余飞红心想,原来她那招借力使力的上乘功夫,是由她女儿所传。由此看来,她女儿不是平凡人物了,我倒也想见识见识。
  海南一叟是否甘心离去,也不可不顾虑,万一他回转头来,这美妇人终是难逃出他手掌。大丈夫行事应有始有终,我就在此地呆上一二天,又有何妨?
  心意一定,当下说道:“如此说来,晚辈就呆上一二天。”
  美妇人心头大喜,说道:“真是感谢了,候小女回来,再面谢相公!”
  美妇人由于适才运气使力,又谈了许多话,精神终于不济,现出疲惫不堪之态。又同余飞红谈了几句,便昏昏入睡了
  余飞红见美妇人入睡,干坐无聊,便轻轻走出茅屋,循着一条小路走去。
  他穿过一片竹林,忽听有兵刃破风之声,他一怔循声奔去。
  奔过一个小山丘,忽见有两个少女在山下搏斗。余飞红此刻目力何等敏锐,老远便看出那两个少女,一是偷他青锋剑的青衣女郎,一是偷他布包的白面女郎。
  青衣女郎手中所持的宝剑,即是他那一柄青锋剑。白面女郎,身后则背着他那个布包。
  此刻,他才恍然大悟,偷宝剑和偷布包的原来是两个女人,原先还以为是黄鹂一人化装所为。
  此时他反而大失所望!
  他没有现身,隐伏在暗处偷偷看着。
  两少女,均是执剑,且功力相等,二人大概斗了甚久。
  突然青衣女郎猛然劈出一剑,将白面少女逼开一步跳出‘圈外,叫道:“住手,我有话说。”
  白面少女嗓暗低沉嘶哑,剑抱怀中,冷冷说道:“你要是认输,赶快将青锋剑给我,我就放你一遭。”
  青衣女郎不肖地笑道:“你的功夫倒也不错,不过,还没有到叫我认输的地步,别太卖狂。我只问你,为什么暗地追我,又不问情由动手就打?”
  两个少女的嗓音,余飞红都未曾听过。尤其那白面少女的嗓暗,似乎是哭泣后变成的。
  他正琢磨,却听白面少女说道:“我问你,你那宝剑从何而来?”
  余飞红心想,这丫头原来看上我的青锋剑了。
  那青衣少女回答:“原来为了这柄剑啊!敢情你是看上了?
  这是我祖传之物,你要怎样?”
  白面少女恼怒地道:“不要脸,这剑原是吕梁双邪女弟子之物,你骗谁来?你也是吕梁双邪的门徒?”
  青衣少女立道:“吕梁双邪是谁,他们能做我的师父吗?
  真太抬高他们了。告诉你,信不信由你,我有事,没时间同你纠缠,我得走了,再见!”
  说着,转身大踏步地走去。
  白面少女一晃,便拦在青衣少女身前,身法极快!余飞红看在眼里,敬佩已极,心说这少女轻功已臻上乘,可同黄鹂比美!
  青衣女郎并不理会,脚步未停的仍往前走,青锋剑也同时出手,“刷”的一声,分心便刺!
  白面少女知道对方宝剑削铁如泥,自己长剑不敢与之相接,只得身子一偏,让过来势,长剑点向对方右臂曲池穴。
  她这一招,运得极其灵活巧妙!青衣少女微微一怔,她觉得当面这个少女,是自己的一个劲敌。
  在白面少女剑尖点向曲池穴时,立一沉臂,青锋剑向上一翻,想削断对方宝剑。
  白面少女一斜身,从剑缝中跨前一步。左臂一伸,五指倏的向青衣女郎持剑腕脉扣去,有心要夺青锋剑。
  这一招,又是大胆,又是泼辣,青衣女郎万没有想到白面少女走这险招。
  她一气之下,猛提一口真气,青锋剑向右一带,不知怎地,一股吸力,将白面少女吸引得随着这剑转了过去。
  她这一转刚好将半个背卖给了青衣女郎。
  青衣女郎左臂倏地伸出,五指伸张,向白衣少女头顶抓去。
  这一抓要是给抓上,白面少女怕要脑浆迸裂。隐伏在暗处的余飞红不禁替她捏一把冷汗。
  哪知白面少女怎是弱者,身形随着剑气转了过去。一呆之际,忽觉顶门生风,她索性以剑护身,借势向前一步,低头腑身,闪开了对方凌厉的一抓。
  饶是这样,背上偷来的余飞红的那个白布包,却落在青衣女郎手中。
  白面少女心头一振,接着怒气填胸,左掌呼地一出,向青衣女郎右臂劈去。
  她这一掌,是用上十成真力,威猛无比!
  她忙不迭地收右臂,退左脚,想消解来势。
  但终于迟了一步,对方掌风,扫上她手臂,顿觉腕门一麻,一下把握不住,青锋剑脱手飞去。
  这一来,她又气又怒,将左手抓来的白布包一甩,双掌如飞,拼命的向白面少女攻去!
  白面少女一掌将青衣女郎青锋剑拍飞,不仅心头大喜,正想纵身而退,去抢夺宝剑。
  哪知青衣少女情急拼命,却用一双肉掌猛烈攻来,她也被逼得脱身不得。
  说巧不巧,青锋剑及白布包,就甩在余飞红隐身之处。这是天假其便,余飞红赶紧拾起,换了个地方伏着。
  果然,青衣少女运用双掌攻了一阵,忽然一个翻身跳出圈外向青锋剑坠落处奔去。
  白面少女身法亦不弱,可说同时也奔到当地。
  二女奔到当地一看,都不禁一呆!不但不见青锋剑的影子,连那白布包也不见了。
  二女相对半晌,感到奇怪已极。青锋剑及白布包甩出,是二女眼睁睁看着的,的确是坠落于此,怎么转眼便不见了踪影,这岂不是怪事!
  莫非此地早藏有高人,被其得手而去?
  青衣女郎气得面色发白,嗓音颤抖,伸出手臂指着白面少女,骂道:“你这从棺木中拖出来的丫头,无事生非,硬要抢我的宝剑,好了,现在两人都落空,你该安心了吧!”
  白面少女反而一点也不生气,她笑了笑,道:“你别发怒,这宝剑根本不是你的,失去了有什么可惜?咤吼什么,还不快去寻找?”
  青衣少女冷哼一声:“寻得宝剑咱们再算帐!”
  说着,仰起头一扫,便向小山丘后转了过去。
  白衣少女沮丧地跟在她身后,转眼身形不见了。
  在二女离开后,余飞红这才从暗处窜出,高兴得连打几个哈哈!这叫做鹬蚌相争,渔人得利。要不然,要收回青锋剑和白布包,还不费一番手脚,怎能唾手而得?
  他将内衣换下,将青锋剑包起,回头转到茅屋附近。看看四周无人,便将这两样东西藏到一个极其隐秘之处,然后便进入茅屋。
  他进入茅屋,吓得目呆口哑,作声不得,那个美妇人已气息全无,死去多时了:
  余飞红呆了半晌,不禁悲从中来,流下几颗英雄泪。
  美妇人身子仍靠在墙壁之上,面色惨白,但是五官现出极度惊恐之状!
  他慢慢踱到美妇人面前,仔细查看了一阵,美妇人身子靠在墙壁上,同她适才离开茅屋时没有两样。只是面色惨白的可怜,双眉紧皱,两眼圆睁,临死时,似受了极度的恐惧。
  此刻,已是黄昏时候,室内黑暗暗地,阴森之气逼人。黄昏,黑暗,阴森,交织成一幅恐怖凄凄的图幕!
  即使余飞红是个身怀绝技的英雄,处身于这个境界里,亦难免感到心寒!
  突然,窗外吹进来一阵风,使余飞红从浑然境界中清醒过来!一抬眼,心头猛然一震!
  适才一阵风吹来,美妇人手臂上的半截衣袖,片片临风飞舞。
  这一来,可引起余飞红注意来,不由伸臂向美妇人上衣摸去。
  这一摸,可摸得他又惊又骇,美妇人之死,不是死于旧病复发,而是死于高人之手。
  美妇人分明是被一个武功绝高之人,以浑厚无比的内家功力震死。不但将人震死,而且连身上穿的衣衫,亦被强大无比的内力震得残破无存。
  具有这等功力之人,放眼武林,余飞红尚未见过。除了以前在红楼所见那神秘老人,具有这等功力外,其他可说没有一人。
  他判断此事不是海南一叟所为,难道会是那个神秘老人来到此地了?
  那老人慈祥和蔼,看来是个有德高人,余飞红不相信那老人这等心黑手狠。
  而且,也不会这么巧,老人就寻到此地。
  ‘余飞红从沉思中醒转过来,他两眼精光暴射,在美妇人身上不断地打转。
  那美妇人除了肤色苍白,面目恐怖外,坐的姿态没变。身上也没有看出有受震的伤痕,那么敌人是从何处下的手?这倒叫余飞红想不出来。
  美妇人死于敌人之手,但余飞红要是不离开茅屋,这惨剧决不会发生。敌人再高,以余飞红的功力,总可以对付得了。
  因此,余飞红心中又是伤心又是惭愧!
  正在这时,忽听茅屋外有脚步之声传来,接着听得有人高兴地大声呼道:“娘,我回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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