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临危受命 绝处逢生
2025-03-07 08:19:54   作者:冯嘉   来源:冯嘉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她慢慢地转过身来。
  不错,果然是有一把枪。说这话的,就是那个给压在行李厢之内的人。如果不是兰心估计错误,就是这人的抵抗力特别强了。这个人并没有晕了很久,现在他已经醒了过来,而且已经把枪取了出来了。这把枪的枪咀,就正正对着兰心。这人是仍然软弱得很的,不能够自己站起身,只是坐在地上,身体靠着车子的后轮。不过,要扳动枪机,却是不需要很大的气力的,只需要一个手指头一动就可以了。
  “我说……放下刀子!”
  兰心放手,把刀子丢下了。
  这时,在她面前,那个跪倒的男人,是已经恢复过来了。他的脸上露出着狰狞的笑容,怒恨交并地抢前一步,膝盖一提,就残忍地撞在阑心的小腹上。不敢抵抗的兰心给重重地撞中了一下,她一弯腰,那人的拳头就颦中了她的后脑。
  兰心软软地仆倒在那草地上,吃了一口草和沙泥。
  “你这母狗!我要剥了你的狗皮!”在满天星斗之中,她听见那人这样说,接着,她觉得她的头发被执住了,她给整个人揪了起来。
  这个人,就把她的头发当作是牵牛的绳子似的,用力一扯,使她身不由主地向前仆了出去。
  一棵大树的树身挡住了她,是她的头顶首先撞在树身上的。她整个人又给弹了回来,眼前的整个世界,都变成了青黑色,眼前那人,也是一个青黑色的影子的。
  这个青黑色的影子又提起脚,向她踢了过来。脚尖踢中了她的心窝。连气息也摒住了。眼前变成了彩色,这是快要失去知觉的先兆,她的眼前就会黑下来的呢。
  “还留她干什么!”
  “我们要她慢慢地死!让她多活一点时间!”
  “对了,”另一个也咬牙切齿地,“米高得不到她,还给她杀了,她一定以为自己身娇肉贵很了不起!哼,让我们把她作贱一下!”
  “对了!”口鼻喷血的那一个说,“这个主意倒不坏!她倒是一个不错的货式!”有些男人,就是在最狼狈的时候,也还是色心不灭的,这个人就是如此,他自己的门牙也快要掉下来了,他还是对这种玩意感舆趣。
  “不要!”有一个人反对,这是拿枪的那一个,他软弱地叫道:“杀……杀了她!”
  他那三个同伴,则显然都赞成这个做法的,似乎他们都认为应该物尽其用,不要浪费了一个美丽的女人。
  “杀死她——”那人说,“她是危险的!”
  口鼻流血的那一个退后,让出空位来。他说:“你杀她吧!”
  那个拿枪的人,却是原来连扳动枪机的力气也没有了的。他手中的枪,现在枪咀也是斜斜地朝着地面,提不起来。他是想扳动枪机的,但是没有成功。结果,他的手一松,眼晴闭上了,就软软地仆倒在地上。这一次,他是真正量去了!
  口鼻流血的一个,用衣袖把血抹清楚,说道:“好了,现在,让我们来服侍她吧!”
  两个人不约而同地动手,一人拉住了兰心的一只脚,每人拉向一边,一时,差点就要把阑心撕开成两个半边似的。兰心嘤咛地呻吟了起来。
  “不要,”第三个劝止,“我们轮着来吧!时间多着!”
  “我先,是我提议的!”
  “好吧,你先!”
  “不!”是兰心提出反对。她猛然地一挣,挣脱了其中一只脚,向执住另一只脚的人拚命一踢,把那人也踢开了,就跪了起身,有点迷惘地。
  “这姨子!”第三个就在她的背后,狠毒地,毫不留情地一拳击了过去,正击中了她的后脑。
  阑心又扑面仆了下来,眼前的世界,是变成一片昏黑了,她再也不知道发生什么,她似乎量了不久。当她醒来时,她觉得其中一个人正在拚命拉扯她的衣服,要把它撕下来。
  那张涂满了血的咀巴很接近兰心的脸!揩得她的脸上也有了血。
  兰心的神智是模糊的,对于眼前发生了什么事,她也感到很模糊。头部一再受到了震动,使她对一切,都是不清不楚的了。
  但一个女人,对这种事情的反抗是本能的。那个人在她的身上猴急地拉扯着探索着时,并没有提防她会抵抗,而她就动手抵抗了。她的腿是在那人的两腿之间的。她把膝盖一抬,这就像她不久之前用来对付米高的方式一样。这人是正在极度兴
  奋之中的,这一撞所带来的痛苦,真是无法以笔墨形容。这人像杀猪尖叫着,跌了开去。
  兰心一跳跳了起身。
  背后是一声的咒骂,一只脚踢中了她的背,她就像一只断线风筝似的,飘了出去。
  那个拿枪的人说得没有错,兰心是危险的,而在做事的时候被女色分散了注意力,这也是一件危险的事情。现在,阑心就有机会来发挥她的高度危险性了。
  当然,命运也是有点帮助的。
  命运使她刚好扑到了那个量倒了的人的身边,而且,她的手刚好按在那把枪上。她的反应快得像一条毒蛇一样。她把枪抓了起来,一转身就扳动了枪机。
  枪机一连串地响。
  虽然是在如此的状态之中,阑心居然也是弹无虚发的。那二个人抽搐地倒了下来。
  枪声在林中大响着,回响消逝了之后,就很静了,兰心仍然迷惘地站在那里,拿着枪,就像她不大清楚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似的。
  接着,那个晕倒了的人,软弱地动了一动。兰心手中的枪马上一低,又扳动了枪机。枪声响过,那人的身子剧烈地抽搐了起来。
  兰心还是呆在那里。……

×      ×      ×

  那几个人弃下了两部车子在树林边而追到了下面去,他们在下面已经死掉了,当然就不能够回到上面来开走这两都车子的。
  这两部车子就这样弃在那里,经过的车子,都没有加以理会,一直弃置了五个钟头之后,才有一部警车经过。由于这两部车子停放的位置有点不正常,而且其中一部的车尾又是撞坏了的,警车上的警察有了怀疑。他们下了车,在附近调查着。很快,他们就找到了路边那斜坡的草上留下了车子冲下去的痕迹,于是他们就下去察看。
  在接近天黑的时份,他们在昏暗之中到达了山坡的底下,在密林之中,找到了那部已破毁的平治牌跑车,以及那四具尸体。
  阑心并没有踪影。

×      ×      ×

  这件事,是由那个暴毙于赌场中的老人引起的,而道一件事的进一步的发展,也是由这个老人的身上开始。
  老人的尸体仍在殓房里,给放在一只冷藏抽屉中。
  这只抽屉已经拉了出来,有一个人在他的附近徘徊着。这个人就是当地的探长。一连串凶杀案的发生,完全没有凶手的线索,而殓房中寄居者大增,这使他十分之头痛。
  他在尸体附近徘徊了五分钟,就有脚步响。两个人走了进来了。
  其中一个胖胖矮矮,头顶秃秃,戴着钢边眼镜的人他认得。这人是一个秘密情报组织S组的首领老莫。老莫的外表离然像个长袖善舞的席俗商人,实在他却是世界上最佳的情报人员之一,在他的领导下,这个秘密组织,在对抗犯罪上出了很多力。
  多数地方的警方都与这个秘密组织合作,当出现了庞大的,国际性的罪案时,这个秘密组织,就会插手。这个组织不受地域规限,所以,工作起来,是方便得多的。
  和那个老莫一起的这个人,探长却不认得。
  这是一个身裁高高,十分英俊的男人,英俊得简直像电影明星,而他的身上,衣服也是穿得很讲究的,追上时代,但又不过份浮夸。
  “探长,”老莫首先介绍道,“这位是司马洛先生!他是来帮忙办理这件案子的!”
  “哦,司马洛先生,”探长和他握手,说:“素仰素仰!我是早已听过你的名字的!”
  “别客气!”司马洛淡然地微笑。
  事实上探长也不是客气,他的确听过这个名字,他的同僚们也多数听过这个名字,司马洛是以办理最棘手案件而驰名的,而且成功的百份率,也十分之高。
  “司马洛先生,”探长有点惭愧地说,“这一次是真的要请你帮忙了,而我们却帮不了你什么忙,因为,对于这件事我们知道得很少!太少了!”
  “我也知道得不多,”司马洛说,“莫先生还是刚刚叫我来的,不如,我们来一起来研究一下,大家都把所知的说出来好不好?”
  他们来到那尸体前面,司马洛看了尸体一眼,说:“哦,是他,我们不是已经找了他很久了吗?”
  那老人在死了之后,模样自然和生前不同了,起码,脸上就完全没有了血色。但不会完全不同。
  生前认识他的人,现在是仍然会认得他的。
  “他是叫——”
  “他的名字是叫杨根,”司马洛说,“这是他逃来这里之前的名字,在这里,他当然不是用这个名字了!我们已经找了他四个月!”他转向老莫,“现在找到了他,不是什么都解决了吗?”
  “我们并没有找到那只箱子!”老莫说。
  司马洛轻轻吹了一声口哨:“这样就不妙了!”
  探长更加好奇了,当然,他想问是什么箱子,但他没有问出来。也许听他们说下去,他就会听清楚了。
  老莫说道:“杨根是在赌场里毙命的,看来是中风,但是,实在他是挨了一掌的!”
  “哦,”司马洛说,“他的老对头李牛找到了他!给了他一下阴阳掌!”他对探长微笑解释着:“这位杨先生和很多人过不去,其中最过不去的是李牛了。李牛是从泰国来的,不知什么地力学来的掌功,很厉害,这样轻轻一按,杨根这样的老人就受不住了,这像武侠小说,但是是真的,杨根害李牛进过监,李牛发誓要杀死他,现在果然杀死他了—疲我们丢脸的是李牛居然比我们先找到他!”
  “我们是最后找到他的人!”老莫叹了一口气。
  “那么,箱子呢?”司马洛问。
  “究竟那箱子又是怎么回事?”探长问,“这双古怪的箱子,似乎许多人在抢,而已经有不少为它而死了!”
  “这双箱子,是有其值得抢的地方的!”司马洛说。
  “里面有很值钱的东西?”
  “里面的不是钱,”司马洛说,“是细菌!”
  “细菌?”
  “一种新的细菌,”司马洛说,“一位科学家培养出来的,还没有发明对抗它的疫苗,而假如让它散播在人间,可能会引起严重的疫病!所以非焊封在这箱子里不可!”
  “道位科学家培养这种细菌,存心也不会是很好的了!”探长说。
  老莫叹了一口气,插咀说:“这个世界上,天才人物有两种。一种是把天才贡献在为人类谋福利的事情上,另一种天才人物,则是老在研究如何害人!”
  “他打算把这些细菌出卖?”探长问道。
  “是的,要买的人也很多,”司马洛说,“因此,你也可以说,道是一只很值钱的箱子,但是,也可以说,这是一只催命箱子。杨根杀了科学家,拿走了这只箱子!”
  “他也是想把它卖出去?”
  “他是这样计划的,”司马洛说,“可是,到了杨根的手,情形就不同了,许多人想得到箱子,但没有人要买,他们只是要抢过来!没有人信任杨根这样一个人,而且,杨根反正也是抢回来的,再从杨根手上抢过来,也没有什么过意不去了!所以,杨根只能带着箱子逃走,躲起来,我们在找他,好规个人也在找他,李牛也在找他!李牛并不要箱子,李牛只是要他死!就偏偏的是不要箱子的人首先找到了他!”
  “跟着,就有找箱子的人找来了,”老莫说,“那两个人冒充警探,到杨根寄住的地方去骗走了那只箱子!他们出门口时,另一条路线的人又来了,把他们打死,夺去了箱子!”
  “对了,”探长说道,“这个女人,真是活卖贝,她经过的地方,就留下尸体!”也数一数手指,“她已经杀死了七个人了!”
  “以前她的成绩已经不坏了,”老莫说,“这个女人叫梁兰心,很美丽,但她的内里,和她的外表是完全相反的!”顿一顿,“根据我们凭那些尸体的推测,这个一向独行的梁兰心,这一次是和一个叫米高的小伙子合作!米高呢,又是一个反间谍,他是和一个大集团有联络的。梁兰心发现了米高的底蕴,杀了他,带着箱子逃走,米高的同伴追来了!一共四个人,开了两部车追她!”
  “哦,就是那两部车,”探长恍然地,现在他开始明白,他手上这件连环命案的来龙去脉了,“他们把阑心的车子追得撞下了山坡,他们四个人,也追下去,但是,四个人都没有用,兰心还是把他们杀掉了!”
  说到了这一个部份,司马洛就侵有做声了,因为这是他并不知道的一个部份,他只是知道箱子这件事,老莫叫了他来,还没有机会跟他讲。
  老莫转向司马洛,解释事情的道一个部份:“探长他们在路上找到了这两部丢弃着的车子,他们找下山坡去,又找到了这四具尸体,以及梁兰心弃下的那一部车子。但梁兰心不见了!”
  “唔,”司马洛说,“梁兰心结果还是带了箱干逃走了!”
  “可能不是这样,”老莫说道,“关键就是在这里,梁兰心可能并没有拿走箱子!”
  “她会不拿走箱子?”司马洛难以置信地。
  “那箱子是一件相当沉重的东西,”老莫解释着,“梁兰心不能提着它走得很远路的。她必须开一部车,把箱子载走才行!她开去的那部车子开不动了,而且也没有开走!”
  “她可以另外找一部车——”
  “路边就有那四个人丢下的两部车,”老莫说,“她大可以把其中一部车开走的!”
  “你是说,她没有拿走箱子了!”司马洛有点喜出望外的。
  “可能正是如此,”老莫说,他的头向探长摆一摆,“这里的专家,从那些尸体上留下的迹象推断,他们死前是经过一番剧烈的搏斗的,而梁阑心杀人的枪,是从他们的手中夺过来。在搏斗中,四个男人都受伤不轻,可以想象到,梁兰心是不会没有挨过一两记的。而且,梁兰心的乳罩也留在现场,已经拉断了,这显示梁兰心是一度受了他们的控制的!”
  “现场的地上还留着一些血渍,不是属于那四个人的,”探长说,“显然,那些是梁阑心的血!”
  “由此可以推想,”老莫接着说下去,“梁兰心本身一定也受伤不轻,她没有能力把箱子拿走,所以自己走!但为什么她不开车走?”老莫说,“或者,她爬不上那山坡了。在谷底直往前去都是平地,可以通过边境的。梁兰心一定是从那边过境的!”
  “那很好了,”司马洛说,“既然她留下了箱子,我们就用不着找她了,只要找箱子就行!”
  “这箱子却不是那么容易找到的,”老莫说着,转向探长,“地图你有带来吗?请借我一用。”
  探长点点头,从怀中取出来了一张折迭着的地图,老莫接过了,把这眼地图打开来,展示给司马洛看:“这里,这一大片廿平方哩的荒地,充满了树林,丛莽,小河,梁兰心可能把箱子拖到任何地方去,收藏起来,以后再去拿的!我们要找遍这廿平方哩的荒地,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梁兰心可能把箱子在泥土里埋了起来,可能沉进了一处河底,也可能是藏在树上。总之,我们要找到这双箱子,几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但是,”探长说,“多花一点时间,总可以找到的吧?”
  “理论上是如此,”老莫苦笑着,“可惜的就是,我们很可能没有这许多时间!我们大概还有三个星期的时间!”
  “只有三星期?”探长诧异地问。
  司马洛也苦笑,他是知道这个理由的,不过,让老莫去解释好了。老莫也继续解释:“这不是一箱钻石,一箱钻石收藏到一千年之后都是一样的!这是一箱细菌,细菌是活的东西,即使封在箱子里,它们还是在繁殖着,也许繁殖得慢一点,不过是正在繁殖。这一点,其他的人是不清楚的,照我们的估计,大约还有三个星期,道些细菌就会繁殖到箱内的容器容纳不下,于是箱子就会爆裂!”
  探长不禁毛骨俅然地抖了一抖:“在我这一区内?”
  老莫又苦笑:“到那个时候,在那一区实在也没有什么大关系了,一种没有防疫苗的疫病,可以传播得很快,在一个月内席卷全世界,也绝不出奇的!”
  司马洛凝视着那幅地图:“那么,我们必须找到梁阑心,叫她告诉我们,箱子是藏在什么地方!一定要在三星期之内,找到她!”
  “是的,”莫先生说,“并且希望,在别人找到她之前先找到,一方面,我们也要祈祷,她不要给人杀掉!如果她给人杀掉,我们就没有可能及时找到这只箱子了!”
  “如果给那种细菌染上了,”探长困难地咽着唾沬,一会怎样死法呢?”
  “死得很慢,”莫先生又苦笑,“首先,身子会发肿,好像麻疯一样,胀大了三倍,至少,实验时的白老鼠,就是这样,然后,就变成灯蛾一样了!”
  “灯蛾?”探长不明白所以地。
  “灯蛾是爱扑火的,是不是?”老莫说,“唯一可以把这些细菌消灭的方法就是用火烧,那些试验过的白老鼠,是必须加以清灭的,所以就用火烧,而当它们近火的时候,简直是表示喜悦,自愿地投进火中!换句话说,染了疫病的后期,就有了一种爱火的倾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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