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奸诈之人终遭恶报
 
2024-10-11 23:45:41   作者:高皋   来源:高皋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黄鹰举目一瞥,见说话的是一名身着黄衫,年约三旬的公子哥儿。
  一片凌厉的煞光,由她那双美目中射了出来,但一现即隐,因为她不愿生事。
  她不愿生事人家却放她不过,那位黄衫公子居然站了起来。
  “过来,妞儿,别惹本公子生气,否则你就吃不完兜着走了。”
  听这位公子的口吻,好像他生气就要揍人。
  他的手下也许真怕他揍人,同时站起来了三个,大步向店外走去。
  店伙一看情势不妙,赶忙包了五个馒头及半斤卤牛肉交给黄鹰,并向她使了一下眼色,希望她趁机离开。
  黄鹰不愿惹事,但也决不怕事,她放好买来的东西,交给店伙一块碎银,转身牵马上路,对身后奔来的三人连瞧都不愿瞧他们一眼。
  “回来,小娘们,你敢不听咱们公子的召唤?”
  在说话的同时,两只蒲扇般的手掌一左一右向她的双臂抓来。
  她没有避让,却给了他们一记无情的反击,双肘向后一捣,立即响起了两声惨嗥。
  这两名助纣为虐的狗腿子遭了惨报,尸身摔到五尺以外,还洒出两蓬鲜红的血雨。
  另一大汉呆了,他简直不知所措。
  他呆了,那位黄衫公子何嚐不呆,他决未想到像黄鹰这么一个娇滴滴的姑娘,功力竟然会如此之高。
  不过,像这么丢人现眼的事他还是第一次遇到,如果就此罢手,他实在心有不甘。
  於是他弹身一跃,以天马行空之势飞出店外,率领他那帮狐群狗党,将黄鹰团团的围了起来。
  双拳一抱,向黄鹰拱手一礼,说道:“姑娘敢情是一位高人,适才多有失礼,希望姑娘切不要见怪。”
  黄鹰冷冷道:“不必客气,我有急事待办,请你们让开道路。”
  黄衫公子一叹道:“这就是姑娘的不是了,你有急事待办,怎能出手伤人,现在你连伤两条人命,在下纵有心成全只怕也无能为力了。”
  黄鹰道:“那就不必说废话了,划下道来就是。”
  黄衫公子道:“不,在下不想跟你动武。”
  黄鹰道:“你想怎样?”
  黄衫公子,说道:“姑娘忘记入乡问俗的规矩了,你既然来到五里店,就应该打听一下本公子是谁?”
  黄鹰道:“阁下必然是五里店的地头蛇了,请敎?”
  黄衫公子面色一沉道:“姑娘说话最好客气一点,在信阳地面,甚至黄河两岸,敢对本公子无礼还找不出一个,本公子见你是一个女流之辈,所以不愿跟你一般见识,只要你跟本公子走,这两条人命也就不再追究了。”
  黄鹰道:“看来阁下必然是一个名震江湖的高人了,你究竟是谁?”
  黄衫公子道:“黄衫客张一龙,姑娘必然有过耳闻?”
  黄鹰啊了一声道:“阁下原来就是黄衫客张一龙,听说张一龙是一个无恶不作的淫贼,糟蹋过不少良家妇女,此事看来倒是不假。”
  张一龙面色一变道:“姑娘,我知道你功力颇高,但双拳难敌四手,咱们只要不惜牺牲,必然能斗得你筋疲力尽,再说黄衫客的字号不是白叫的,张某还有一种小玩意准会让你服服贴贴,不过张某对女人的原则,是两厢情愿,愿者上钩,如果迫使在下霸王硬上弓,那岂不是失掉男女间的情趣了。”
  黄鹰心头一懔,她虽是天生神力,决不会筋疲力尽,但她相信淫贼张一龙必然有一种害人的邪恶玩意,要是暗地里中了他的道儿,那该如何是好?
  那么擒贼先擒王,只要除去这头恶狼,其余的就不足为虑了。
  她打好了主意,柳眉轻轻一扬道:“咱们打个赌,你看可好?”
  张一龙道:“打赌?好,你说,如何赌法?”
  黄鹰道:“咱们对拚三招,只要你能接得下来,我就听你的。”
  张一龙大喜道:“此话当真?”
  黄鹰道:“君子一言如白染皂,自然是真的了。”
  张一龙道:“好,咱们赌了,在下如若接不下姑娘三招,这颗大好头颅就是姑娘的了。”
  黄鹰解开包裹,取出她八十二斤重的三截棍,张一龙大吃一惊道:“姑娘是女韦驮黄鹰?”
  黄鹰道:“不错,如果你害怕,只要你认输,我也不为巳甚。”
  张一龙说道:“黄姑娘是名震江湖的高人,张某自知斗你不过,但咱们赌约巳定,在下明知不敌,也要接下姑娘三招,请。”
  黄鹰道:“既然如此,我只好得罪了。”三截棍一顺,一招樵夫指路,迎胸点了过去。
  她原想第一招就全力出击,送张一龙到鬼门关去的,但此人的态度一软,她的心肠也软了。
  这一招她只用了六成功力,希望张一龙能够知难而退。
  一个涉世未深的少妇,很难应付险恶的人心,她心肠一软,几乎将自己己送往万劫不复之地。

×      ×      ×

  张一龙自然不会跟她硬碰硬,三截棍刚刚点出,他巳经横移三步。
  他在横移的同时,反手由斜面击出一股掌力,掌劲并不太强,黄鹰却机伶伶连打两个寒噤。
  这就是他所说的小玩意,那种玩意必然十分歹毒。
  不幸的是,黄鹰在冷不防之下竟中了他这歹毒的玩意,凭她那身超凡绝俗的功力,仍然禁不住连打寒噤。
  张一龙笑了,他简直有点得意忘形。
  只是他的笑声刚刚出口,一片无与伦比的强悍劲道忽然压体而至。
  他再也笑不出来了,三截棍扫过他的颈部,六阳魁首变成了烂西瓜,他拿什么来笑?
  这一棍砸烂了张一龙的人头,也吓破了其他人的胆,一声叱喝,他们就像鸟兽一般的拚命地向四散而逃。
  现在好了,敌人非死即逃,就只剩下黄鹰一个人,按说雨过天晴,不该再有什么问题。但她却一个踉跄,几乎摔倒。
  敢情张一龙的小玩意竟是奇毒,勿怪他明知黄鹰是江湖上闻名丧胆的女韦驮,还敢跟她打赌。
  现在张一龙赌掉生命,黄鹰却中了奇毒,她感到头晕目眩,有点站立不稳。
  再说五里店是张一龙的地盘,黄鹰如若在此地晕睡过去,后果实在不堪想像。
  因而她支撑着爬上马背,希望能够逃出张一龙的势力范围。
  马儿在走,她却巳晕了过去,晕了多久她不知道,但她终於醒了过来。
  “阿弥陀佛,施主总算醒来了。”
  她的确巳醒来了,是睡在一间禅房之内。一盏淡黄的灯光,照着一名四旬出头的女尼,正面带微笑的向她瞧看着。
  “小女子必然是师太所救了,请问这儿是……”
  “这儿是慈云庵,贫尼晓月。”
  “原来是晓月师太,小女子黄鹰,救命之恩不敢言谢,待找到拙夫之后,当来顶礼膜拜,叩谢菩萨的恩典。”
  她想起来,但浑身软绵绵的,一点力道也使用不上。
  晓月师太摇摇头道:“施主所中之毒虽然巳怯除,但两三天内,不能自由行动,要完全复元,就要十天以后了。”
  黄鹰眉峰一蹙道:“不,师太,小女子的丈夫正面临极大的危机,我非立即找到他不可。”
  晓月师太道:“一饮一啄莫非前定,贫尼加非藏有一粒再生化毒丹,纵然能巧遇施主,只怕也救你不得,尊夫纵有危险,但施主自身难保,你又怎能解救尊夫?吉人自有天相,施主还是安心调养吧!”
  黄鹰长长一叹,说道:“愚夫妇并未做任何伤天害理有违良心之事,老天为什么会对咱们如此捉弄!”
  晓月师太面色一整道:“施主!这么说你就错了,上苍如是当真捉弄你们,你就不会遇到贫尼了,道路原是不太平整的,遇到一颗坎坷算不得什么。”
  黄鹰面色一红道:“小女子适才出言无状,希望师太不要介意。”
  晓月师太慈祥的一笑道:“不要紧,施主安心调养,贫尼吿退。”
  黄鹰道:“师太好走。”
  眼巴巴的瞧着晓月师太走了,她却思潮起伏,一直无法平静,直到一名小女尼晚风给她送来食物,她才勉强静了下来。
  三天后她能够起床了,经她日夜运功,在第八天就巳功力恢复。
  她不愿再待下去,在迷矇的晓色之下,拜别了晓月师太师徒,绕过信阳城,迳向方城县境直奔而去。
  这天傍晚时分,她风尘仆仆的赶到泌阳,刚刚踏进城门,她忽然目光一亮。
  “大哥……大哥……”
  她疯狂的叫喊,惹来不少路人驻足观望,她不理会一切,身形由马背拔起,像弾丸厂般的射了出去。
  ,“大哥……你等一等……”
  “啊,妹子……”
  她瞧到一个背影,就疯狂的叫,疯狂的追,再也不管它什么惊世骇俗。
  那是她日思暮想,寝食难忘的丈夫,她如何能够不喊,如何能够不追?她没有瞧错,那个熟习的背影正是她的丈夫桂半篙。
  “大哥……我终於……找到你了。”
  她太激动了,哽咽着几乎语不成声。
  桂半篙握着她的双手,他虽是也有一些激动,却能极力的忍耐着。
  “妹子!这位是华前辈。”
  华前辈是一位四旬上下的妇人,面容虽是有些憔悴,风华仍然不俗。
  黄鹰对这面目陌生的华前辈,似乎有一种亲切之感,只是叫了一声“前辈”,眼眶中就有一种湿润润的感觉。
  华前辈雍容的一笑道:“街上不是说话之处,咱们找一家客栈住下,再作长谈吧!”
  桂半篙道:“前辈说是的,妹子,那匹马是你的吧?牠跟来了,牵着牠咱们走吧。”
  他们落店之后,黄鹰迫不及待的询问道:“大哥!你到底跑到那儿去了,人家几乎急疯了,看你好像自在得很嘛!”
  桂半篙道:“说起来当真是一言难尽,我最初是被铁算盘所掳,后来我又去算盘谷找你,只见到满地尸体,谷中房屋巳烧得片瓦不存,我猜想你可能会去关外,所以又向关外奔去。”
  他原是奔向关外的,但刚刚到达平县以南的大刘庄,就遇到老朋友了。
  他们的确算是老朋友,当日双江口,这位彪形大汉曾经赏了桂半篙一只酒杯,结果,铁算盘一脚踩开大门,他乃趁机而逃。
  就这样他才遇到黄鹰,才在他生命历程上展开了新的一页。
  现在异地重逢,他并不想将对方怎样。就算他有报复的能力,他也不会。
  因为此人算得是他与黄鹰结合的媒介,如非为了要逃避此人,他决不会遇到黄鹰。
  他想得不错,可惜别人不是他这么想法。

×      ×      ×

  “嘿嘿……这当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小子,今天还有谁来给你撑腰?”
  “别这样,朋友,咱们无怨无仇,何必一见面就吹胡子瞪眼的。”
  “说得好,拿来。”
  “拿……哦,你是说那只铁盒子?对不起,被铁算盘何琛抢去了。”
  “你认为我会相信?”
  “我说的是真话,信不信,只好由你了。”
  “你要大爷相信可以,只让大爷搜搜你的身上再说。”
  “朋友,不要欺人太甚,我可不是怕你。”
  “哦,这么说你是深藏不露了,我倒是有点不信。”
  巨灵之爪一伸,一把抓了过来。
  此人身高力大,内力不弱,这一把抓出,不只是急如闪电,而且掌带动风,声势惊人巳极。
  但他如此凌厉的-抓,竟然一把抓空,连边都没有摸着一点。
  他神色一呆,道:“阁下果然是一位深藏不露的高人,不过池某还要试试。”
  此人独霸武夷,人称武夷之虎池豪,当日在双江口栽在铁算盘的手里,就一直耿耿於怀,现在遇到桂半篙,他怎会轻轻放过。
  於是他招式一变,展开一套十分威猛的掌法,每一招都像疾雷撼山,好像存心要将桂半篙伤於掌下似的。
  桂半篙以“倒转阴阳”身法,穿插於池豪拳风掌影之中,一晃十余招,这位武夷之虎竟对他无可奈何。
  其实掌影中的桂半篙并不好受,池豪那沉重的掌风,使他如处惊涛骇浪之中,有一种喘不过气的感觉。
  池豪可能巳瞧出了桂半篙的弱点,因而招式加快,劲力加强,招招指向桂半篙的重穴要害。
  这当真是人无害虎心,虎有伤人意,看来不出手是不行了。
  於是他一声淸叱,左抓右掌,使出了一招双式。
  他使的是孤烟门的绝学“蹑云手”,在当今武林之中,能够化解这项绝学的高人为数不多。
  池豪自然无力化解,他的右手腕脉,桂半篙一把扣个正着。
  他决未想到桂半篙会身负孤烟门的绝学,心神方自一震,肩头巳然挨了一击。
  桂半篙不想伤他,这一掌的力道不强,但是他仍被震退三步,左臂酸酸的一时之间只怕抬不起来了。
  桂半篙双拳一抱道:“在下一时收手不及,请朋友多多担待。”
  池豪哼了一声道:“别卖狂,上。”他忽然举手一挥,十余名劲装大汉一起扑了上来。
  这般人全都执着兵刃,一上来就刀剑齐施,向桂半篙展开凶悍的搏击。
  习武功,桂半篙只是半路出家,他虽是得得武林绝学,却无法达到高深境界。
  再说,他对习武虽然不是深痛恶绝,但提不起半点兴趣,因而他虽然是身负惊世之学,却从来不知练习。
  这样,他不只是艺业生疏,也毫无打斗的经验,现在面陷着十多人凶悍的围攻,他怎能不乱了手脚
  正当他手忙脚乱,危如累卵之际,忽然听到一声叱喝,接着噗噗连声,在连续不绝的惨呼中,十多名彪形大汉,一个接一个摔了出去。
  来人能够在刹那之间,一举击倒十多名手执兵刃的彪形大汉,必然是一位绝世高人了,池豪在心惊胆裂之余,哪里还有留下来的勇气,
  找碴的溜了,桂半篙这才吁出一口长气。
  现在他要瞧瞧救他的是那位高人,及定目一瞧,原来是一位年约四旬,风华高雅的青衣妇人。
  双拳一抱,虔敬的施了一礼道:“多谢夫人义伸援手,小生实在感激不尽。”
  青衣妇人一怔,说道:“你不是江潮中人?”
  桂半篙道:“小生是读书人,只是跟拙荆习了一无防身之术,咳,其实不习武也许就没有这些是非了,今天如非碰到夫人,后果赏在不堪设想。”
  青衣妇人道:“你说的也许有道理,但也并不尽然,来,咱们到那边歇歇,我还有话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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