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决一雌雄

2020-05-09 12:05:09   作者：古如风   来源：古如风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葛长生暗备劲力，可是当他接触酒杯之时，白如云并未出内力，所以他轻易地接了过来。
　　不过，白如云在递出了酒杯之后，他左掌很快地跟上，掌心半吐，向外推去。葛长生右手护住酒杯，左手手背迎住白如云的掌势，略一接触，各自收回，葛长生笑道：“白兄！你太客气了！”道着一饮而尽，这时就剩下叶潜秋了。白如云举起最后一杯酒，送过来。叶潜秋却拱手道：“不行！我不胜酒力了找个人代喝吧……”
　　白如云脸上一丝表情也无，道：“还是仁兄自饮的好！”叶潜秋怔了一下，道：“好！”他竟低下了头，就着白如云的手饮起来。白如云倒是出乎意料，无法用力，只得由他在自己手中把酒喝完。尚三叹立时对叶潜秋大为欣赏，许为奇材，夸奖之余，并且想道：“怪了！我怎么早没有发现，这个孩子有地方像我。”
　　从此以后，尚三叹对叶潜秋，平空地增添了无限的好感，准备花些心血在他身上，好把他训练成第二个尚三叹。
　　白如云敬酒已完，这才道：“方才我敬酒的四位仁兄，加上我共五个，明天参加较技！”
　　此言一出，众人都惊诧起来，因为在巫山大会开始的时候，白如云师徒，便再三声明，他们只负责接待，绝不参于谷中任何事。
　　这时白如云不但介入其内，并且又多了一个无名氏。提起这无名氏，也是一个奇人，他自入江湖以后，便无人知道他的来历及身世，虽有一身出奇的功夫，却不知是何派别。
　　更奇怪的是，他木讷单纯，对江湖上的任何事，都陌生得很，并且毫无心机，如同不了人事的孩子一般。
　　他在本书中，虽无什么重要，但却是另一书的主角，所以笔者此处，就不再介绍了。这一桌酒终于吃完了，众人纷纷被安置在一排精致的竹屋内。
　　葛长生心事起伏，无法入眠，虽然他和青姑的亲事已定，但无法忘记沙丽白对他的那一段旧情。
　　叶潜秋也在思忖：“他与柳黛黛的婚姻，是否可以顺利的成功？”
　　他们二人，在寒凉的月光下，各带着一丝甜蜜和一丝忧虑睡去。


　　翌晨，在练武场内，坐着一群老少奇人。
　　这是一片很大的平场，场子的两头，摆着兵刃架子，兵刃陈杂，百般俱全。
　　“老一辈”的都坐在一旁观看，场子边上，坐着五个年青人。
　　他们依次是白如云、叶潜秋、葛长生、无名氏及华风云，白如云换了黑色密扣的服装越加显很精神奕奕，威风无比。
　　在他的左肩上，扎着一个黑色皮套，里面插着的，就是他威振江湖，仗以成名的那柄铁旗了。
　　由于这一场是“兵刃”较技所以每人都把兵刃带来，华风云手中拿着一把铁箫，那是他跟师父的一样的兵器。
　　叶潜秋及无名氏都是一口长剑，只有葛长生两手空空，一袭长衣，也看不出他暗藏什么兵刃。
　　这时华风云第一走下场，笑道：“哪一位先来赐教？”
　　他道着，把手中的铁箫扬下捏迎着朝日，发出了乌油油的光彩，甚是耀目。
　　葛长生却有些茫然，不知彼此是怎么较量法，正犹豫间，只见无名氏含笑走下了场，道：“我来奉陪！”
　　他道罢之后，右手长剑外吐，左手捏着剑柄，肩平身白，长剑迎风“数点梅花”，寒光闪闪，向华风云肩头点到。
　　华风云见他剑势轻灵，身如旋风，心中不禁暗惊，肩头微晃，让开他第一式。可是无名氏掌底翻剑，剑势上冲，又向华风云左耳削来，寒光一溜，甚是惊人。
　　华风云右掌翻出，乌油油的铁箫，发出了一声轻啸，便向无名氏长剑封来。
　　华风云这一式叫“迎风试笛”，乃是“青云十八箫”中，第十七式，亦有无上威力。
　　无名氏长剑在外，身受敌制，急切之间，来不及撒招。
　　他身躯猛一转，已然转过了到五尺了，到了华风云背后，三尺长剑，自上而下，霹雳般向华风云左肋砍到。
　　二人功力相等，打得惊心动魄，好不惊人。
　　葛长生细看之余，觉得无名氏身手灵活，剑法纯熟，任怎么思索，都看不出是何门户，可是进退有序，分明是一套极精绝的剑法，不输于江湖所见任何出名的剑法。
　　华风云那一支铁箫，更是别具声势，这套箫法乃是江之舫成名江湖之作，自然神妙莫测，不可方物。
　　如云及叶潜秋，也是目不转睛，随着二人的身势打转。
　　刹时之间，已是数十招过去，二人打得越发激烈，可是仍分不出胜负来。
　　这时江之舫居然也停止了谈话，一眨一眨地注视着场中，因为他的得意弟子，正在场中，所以他不得不停止谈话。注视着华云风的一举一动。这时二人的身形越来越快，已然打成了一片黑影，分不出谁是谁来。
　　但见一片黑影之中，剑光闪耀，箫影吞吐，宛如鹏虎相争，险象迭生，一时却难分出胜负来。
　　尚三叹半靠在躺椅上，似乎是睡着了，眯缝着眼睛，在看他们打斗。柳黛黛因为事不关已，所以仍在放心大胆地吃她的零食，有时抬一下眼睛。
　　当他们打到最激烈的时候，她反面觉得奇怪，忖道：“真怪！他们一天到晚只知道打，却不知‘吃’是人间最大的享受！唉！真笨！”如果江湖上的人，都象柳黛黛一样，江湖上也真没有纠纷了。
　　他二人正打得激烈之时，突见两条黑影，闪电般凑在一处，随着“呛”的一声大响，二人倏然分开，各飞出二丈以外。
　　这一招过于迅速，以致连就在近前的白如云及葛长生，都没有看清是怎么回事。
　　再看华风云及无名氏，各自低头察看自己的兵刃，面上微微有些的惊恐之色。
　　无名氏那把宝剑，有了半个指甲大一个缺口，他心中颇为震惊，抬头道：“华兄，你好深的功力！”
　　华风云低头察看自己的兵刃，那坚若金石的铁箫，居然也有一分深一个印痕，心中也吃惊不已。他冷笑着道：“无名兄！你一口薄剑，却有龙虎之威，小弟我实在折服了！”
　　他道话之际，剑眉上扬，抡箫又要上前，不料老道突然站起，摇手道：“好了！你们不用打了，换下一对吧！”
　　由于老道是裁判，所以二人不得不尊命退下，至于他们的胜负如何，那只有留待老道详告了。
　　然无名氏及华风云退下后，那老道立时叫道：“现在你们再下去一对！”老道之言未毕，叶潜秋已应声下场，他也撒出了手中剑，笑道：“葛白二兄，你们哪一位愿意赐教？”
　　二人尚未答言，突听一细弱地低声道：“阿弥陀佛！小僧却想会会施主！”
　　说道一人手握一柄小铲，跃入场中。
　　叶潜秋冷不防和小和尚杀得这么急，急得一跳，叫道：“哇！小和尚，下杀手了！”小和尚却在解释道：“不是我有意！是师父……”
　　他并且把招势减慢了一些，叶潜秋早已转到他背后，掌中剑“顺水推舟”，直向小和尚背心刺到。
　　这二人一展开身形，比起刚才的声势又是不同。
　　方才无名氏及华风云，打得紧张火爆，而小和尚及叶潜秋则是灵活轻快，衣袂飘摇，有时一分数丈，有时一近数寸。
　　至于他们的招式，似乎在注重各人的表演，姿态招式都是美到极点。在场旁观的老人，知道前面这两场，不过是陪衬的，主要的是在于白云如跟葛长生那一场。
　　叶潜秋的功夫，虽然精悍，可是却难以使人看出他的门户，葛长生只知道他同柳谷子学过几年艺，至于他这一身精纯的功夫，由何处而出，却是不得而知。
　　小和尚身似飘风，手中小铲金光闪闪，舞出了一片光网，把叶潜秋团团围住。　　叶潜秋掌中剑，宛如一条灵蛇，远近吞吐，变幻莫测，目似一片银网，在追扑着一条金鳃。
　　在场诸人，均有着极深的武功造诣，所以他们抛开二人手式不看，只注视着他们的兵刃，便可知道他们用的是何招术。小和尚一面动手，一面低声道：“我师父道，我们不必真打，早些结束，好让他们两个去解决！”
　　叶潜秋也知道，白如云主要的目标，是在葛长生身上，可是他不便单独找葛长生比试，所以才带上了自己等人。
　　叶潜秋想着，点了点头，道：“好的！我们打个‘穿花蝴蝶’，打完之后就停手，你看如何？”
　　小和尚天真地笑了起来，如果不是在动手，他一定要鼓掌了。他笑着道：“好的！好的！我们就打‘穿花蝴蝶’！”
　　小和尚及叶潜秋，转了一阵，叶潜秋猛然回头，振臂高飞，拔起约有三丈多高。
　　他并未向小和尚扑到，反向上越去，众人都惊诧得很。
　　众人都在惊诧不解之时，不料小和尚在叶潜秋离地三丈时，他双臂一振，也是凌空由叶潜秋头顶飞过。
　　二人相错之际，小和尚虚扬了一下手中的小铲，轻轻地击在了叶潜秋的长剑上，发出了“呛！”的一声脆响。
　　他们二人几乎同时落地，接着二人同时点脚而起，直似两支巨雁，又似两支翩然大蝶，空中交错。
　　他们忽左忽右，高低交错，每当空中相遇时，必要攻击一下，发出了清脆悦耳的声音，配合着人的身势，礼似蝻蝶穿花，美妙已极。
　　众人见他们简直不是在比武，而是在跳舞，可是他们身法出奇，也引人入胜。老道皱了皱眉头，对尚三叹道：“妈的！这些小鬼头名堂真不少，哼！什么东西？”
　　尚三叹却看得津津有味，摇头晃脑的，象是在欣赏一幕精彩的戏剧一样。
　　他们二人穿花表演，用尽每种姿态，倒也美妙，满空飞舞了好一阵，才停了下来。
　　这一阵比武也是不了了之，剩下的是葛长生及白如云。
　　白如云缓缓地站起来，对葛长生笑道：“长生兄，请到兵刃架，选一样兵器，我们也下场走走如何？”由于先后两次动手，白如云对葛长生可一点也不敢轻视了。葛长生站起了身，笑道：“不必白兄费心，我兵刃带在身上！”
　　白如云诧异地望了他一眼，忖道：“看不出他带有兵刃，想必是练子枪，九节鞭之类！”
　　白如云想着，大踏步走向场中，他伸手取出了他震憾江湖的“铁旗”……也就是老道秦狸，仗以成名的至宝。
　　这柄旗子长约一尺半，紫色发光的旗面，紧紧地缠在旗杆上，迎着朝阳，发出了翻目的光彩。
　　白如云执旗在手，越发显得精神奕奕，他淡淡一笑，道：“长生兄，请亮兵刃，我们不要耽误了！”
　　葛长生从容不迫地走向场中，双手在腰间一摸，白如云立觉金光耀眼，定睛看是，不禁吓了一跳。
　　原来葛长生手中，已然有了一对金光闪闪的轮子，每支轮子都嵌有五个牙状的利刃，不过是嵌在轮子的内圈，不知如何仗以伤人。
　　这就是一辈奇人罗剑农，数十年不离身的“五风轮”！
　　白如云心中吃惊不小，忖道：“啊！原来他用的是‘五风轮’，如此看来，葛长生真是天下唯一可以与我匹敌的年青人！”
　　场外观战诸人的情绪，也立时提高了，不但是因为这两个人，也同时因为这两件江湖威名而罕见的兵刃！
　　这两件兵刃的主人，曾经扫荡江湖，威震群雄，传给了他们下一辈。
　　所以这时众人观战的心理，就如在看罗剑农与秦狸动手一般。
　　葛长生把双轮扣合，执在右手，笑道：“如云兄请赐招吧！”
　　白如云也不再客气，点头答了一个好字，“好”字出口，身形已然拉开“大鹏展翅”，向右扯开了三尺，右臂一挥，旗如长剑“点波逐浪”，旗尖疾如闪电，向葛长生左肋点到。
　　语云：“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白如云不过一招出手，意有风雷压顶之势，委实惊人。
　　葛长生左足后移，猛然转身，右手二指向斯身点到，左手双半吐，欲伤白如云小臂。
　　白如云微哼一声，右臂已闪电般收回，他好快的手法，葛长生还来不及进招，白如云二次翻臂，旗尖挟雷霆万均之势，直取葛长生前胸。
　　他左掌也同时吐出，并二指“笑指桑麻”，直到葛长生“眉心穴”点到。
　　葛长生见他两下奇招，速度快得惊人，喝了一个“好！”字，凹腹吸胸，脚未见动，身子已然往后退了三尺，右臂疾如电闪，五指大张，便向白如云左臂抓来。
　　他同时翻起左臂，“五风轮”带起，一溜光华，猛砸白如云的铁旗，变化既快，招式又猛，白如云也暗自惊呀。
　　白如云转身撒掌，双臂微振，身如一头怪鸟，拔起七尺余高。
　　他身在空中，“经天长虹”铁旗划出一个半圆，夹着赫赫风声，落在葛长生脑门。
　　这一式中，白如云暗蕴内力，所以招式未到，葛长生便觉劲力逼入，一丈以内，均为潜力。
　　葛长生不敢少息，他左臂先出“推波助澜”先发了一劈空掌，抵拒白如云这股无形的潜力。
　　然后他身躯突降，矮下一尺，揉身而进，左掌“五风轮”划空而过，带出一声尖锐的啸声，疾风暴雨般，奇袭白如云小腹。
　　葛长生这一式，变换得神鬼莫测，白如云金光照耀，已然抵向自己小腹。
　　他艺高人胆大，不但不让，右掌袭空，反把下阵的速度减慢了。
　　这一下确实出乎葛长生意料之外，他招式用得太猛，再想收时已来不及，心中暗自惊急。
　　眼看出如云就要毁在五风轮下，不料他铁旗下挥，旗尖已然点在了葛长生“五风”上，就借着这一点之力，白如云一声长啸，已然自葛长生头顶翻过。
　　葛长生突觉手上一紧，身子便向前栽去，白如云这一点之力确实不可思议。
　　葛长生惊恐之下，连忙提气定身，葛长生大意之下，已然着了他的道，身子还未站稳，白如云的铁旗又追了过去。
　　葛长生又惊又恐，借着冲力，脚下用劲，越出了三尺，白如云铁旗已然追到。
　　在这种紧迫的情况下，葛长生奋力地转过了身子，同时左掌双环大力地上迎。